正文 第106章 奇怪 文 / 一夜晚風
奇怪!無言覺得很奇怪。
奇怪!蕭湘、白旭、趙大山三人更覺得奇怪,怎的今日無言怪怪的,這趙家莊的人也般的怪.
不過要說在場眾人之中最覺得奇怪的便是趙大山了,因為這幾日他經歷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接踵而來的怪事便彷彿積蓄已久的洪水般,突然朝他洶湧襲來,毫無徵兆。
另四人覺得奇怪的是廳門前那個突然間便倒在地上的人,是剛才在廳中倒酒的那個人——章才!
只見此時的章才雙手緊緊捂著肚子,臉色發白,側身蜷縮著倒在那冰涼的地板之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暈了還是如何。
趙大山眉頭大皺,第一個出聲:「章才!怎麼了!」
蕭湘道:「看來這小哥這病十分凶急,估計是痛得暈倒了。」
無言從椅上躍將下來,道:「且讓我看看。」
趙大山大手一擺,說道:「不用!沒什麼大礙,我叫個下人抬他下去看看大夫,賢侄且坐下,我們繼續喝酒,莫讓這點小事擾了雅興。」
無言一臉關心之色,但聽趙大山如此說,只得點了點頭,正欲坐下,卻見那章才整個人突然一陣急抖,側身一翻,臉面朝天,雙腿蹬直,忽的張開了嘴巴,伸出了舌頭。
無言望著章才這副樣子,心中奇怪:「怎的張嘴伸舌?這世間怎會有這般怪的病,莫不成是痛得他連叫喚都叫不出聲來。」望著這景象,只覺又是怪異又似曾相識,忽的想起那日在蕭湘隱居林中的那送信漢子,這麼一想,不禁頭皮有些發麻,心道:「倒是有幾分相像,而且那送信漢子也是趙家莊的人,莫非……」
只見蕭湘忽然從椅凳上站起身來,臉色凝重,道:「不對!若是得病,怎的來的如此之凶急,世間焉有這等病。」握緊了手中的梅花玉蕭,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地上的章才。
趙大山此時心頭也隱隱覺得不對,但他卻想:「莫非是癲疾,癲疾便是毫無徵兆,說來便來,不過一個下人罷了,沒必要大驚小怪。」於是亦從坐位上離開,說道:「蕭賢弟何需大驚小怪的,我叫下人們來抬下去,送去看大夫。」
蕭湘卻道:「等等,且讓我察看下。」話聲一落,人已離章才不過一尺,微一俯身,用手中的梅花玉蕭探入章才的衣襟之中,一挑之下,章才的胸口便露出一大片肌膚。
蕭湘仔細望了望章才的胸口,目光一移,卻是移到章才臉上,只見章才臉色發白,雙目緊閉,除了張嘴伸舌之外,並無異樣。
蕭湘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我太過多慮了。」
無言跟白旭也是圍將了過來,白旭當先道:「蕭賢弟莫非是懷疑他中了蠱。」
無言接道:「我看著也挺像的,這般模樣跟那日送信的漢確有幾分相像。」
蕭湘道:「我正是此意,不過經我剛才一番察看,卻並無發現章才有中蠱的跡像,看來不是。」
趙大山聽他們幾人說中蠱,哈哈大笑,道:「你們說些什麼胡話,我趙家莊人好好的怎會中蠱。這毒蠱一物,多在西域,又怎會到此處來。」
白旭一臉莊重,說道:「趙大哥,原本這毒蠱一物在西域這倒沒有錯,不過最近好像有用蠱之人到中原來了。」
趙大山一聽此話,心下一驚,毒蠱一物實是惡名太甚,往往另人防不勝防,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蠱蟲之下,這用蠱人來到中原,勢必會掀起一翻波浪,如何叫他不驚,忙問道:「白賢弟此話怎講?」
白旭道:「趙大哥之前叫人送信給蕭賢弟可是?」
趙大山道:「這個自然,不然蕭賢弟現下又怎會在此處。」
白旭道:「你派出的送信漢子那日剛將信送到蕭賢弟處便突然倒下,胸口處生出一條奇形怪狀的蟲子來,後來他所騎馬匹肚子之中亦生出了一條金色蟲子,那蟲子便是金蠶蠱蟲。這金蠶蠱蟲一現,自是說明有用蠱之人在附近。那送信漢子那日突然暈倒,章才也是這般突然暈倒,我等自然而然便想到蠱蟲上去了。」
趙大山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蕭賢弟要察看。我知蕭賢弟對蠱蟲一道頗有瞭解,蕭賢弟既說章才不是中蠱,那我便放心了。」
無言道:「既然不是中蠱,那趙伯伯快些叫人送他去看大夫,免得拖久了,恐有生命之危。」
趙大山點點頭,喝一聲:「來人!把章才抬下去,速速送去看大夫。」
門外不遠處兩個下人聞聲而來。一個漢子雙手抓著章才的雙腿,一個漢子低下頭伸手便要去抓章才的雙肩,隨意一瞥之下,好似看到章才嘴角有什麼東西在動,定睛仔細一看,看清得那東西是烏黑色的一點,正在不住抖動,心想原來是只蟲子。
於是便伸出左手輕輕在章才嘴角隨意一掃,待得手掌離開後,朝章才嘴角一瞄,章才嘴角那黑色的小蟲子已是不見,看來是被他掃飛了。
隨意打發了蟲子,漢子伸出了雙手,便要向章才抓去,忽見得自已左掌掌背上竟貼著一片黑色葉子,這黑色葉子不大,如同桑葉,心中奇怪,自已的手掌剛才明明什麼東西也沒有,怎的多出了這麼片黑色葉子。
雖有心去掃掉黑葉,但他平日時跟章才關係倒是不錯,心中卻想著章才無故暈倒,得快些抬他去找大夫,不能再耽擱了,便不再去理這黑色葉子。
伸出雙手抱住章才左右雙肩,兩人便抬起了章才,將章才的身子轉成了橫對著廳門一勢,抬了出去。
眼看兩人正要跨出廳門檻,忽聽得一名漢子『啊!』的一聲痛叫,左手手掌往身上方向急縮而回。他左手突然這麼一縮,只剩下右手,自然抬不住章才,只聽得砰地一聲響,章才頭跟身子落到了門檻邊,頭跟身子落地,腳自然也被落勢一帶,那抬腿的漢子只覺雙手一滑,章才的一雙腿便從手中脫開,也砸到了地上。
那叫痛的漢子身子亂跳,右掌捉著左手手腕,不住甩動,好似突然發瘋了一般。
趙大山見下人這般樣子,喝道:「怎麼了!抬個人都搞成這樣子,成何體統!」
那漢子卻似渾然未將趙大山的話聽進去,突然臉上肌肉扭曲,顫抖道:「我……我的……手突然好……好痛。」
另一個漢子急步走到他身旁,伸出右掌捉住他的左腕,說道:「哪裡痛。」忽見他急甩的左掌掌背上似乎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只不過在他手掌甩動下一晃一晃的,卻是看不清,不過看起來像什麼蟲子,心想:「好你個死蟲子,害得我們被莊主罵。」
於是用力捉穩同伴的手腕,左掌瞄著那黑色東西,啪地一掌便打了下去。手掌拍了上去,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好像整隻手掌拍在了肉上,完全感覺不到那蟲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了!
正當他這麼以為的時候,手掌掌心好似被針突然刺到一般,不禁生出自然反應,急縮而回,朝手掌望去,只見手掌心多出了一片黑色葉子,只覺手掌心火辣辣的痛,只來得及看這黑色葉子這麼一瞬間,這痛楚便急速蔓延到整只肉掌,鑽心般的痛立刻襲來,忍不住『啊!』的一聲,便叫了出來,右掌捉著左掌,身子不住蹦跳。
無言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一臉茫然,趙大山見兩人這般瘋樣,心中甚怒,自已平日間嚴歷教誨,規矩禮數都上哪去了,這般亂蹦亂抖,豈不丟人。
正要發怒,其中一個漢子身子卻是一軟,攤倒在了地上,臉上肌肉扭曲,口吐白沫。幾人皆是一驚,趙大山見情勢不對,正要上前,另一個漢子身子也是一軟,倒在了地上,情形如前者一般。
白旭道:「怎生回事,怎的都倒了,好像中了毒。」趙大山急走到那兩名下人附近,略一低看,搖了搖頭,道:「像中毒,又似癲疾,難不成這癲疾還會傳染,不過又哪有這般快,怕是中毒。」
無言道:「估計是章才中了毒,這兩人碰到了章才,毒性傳了過去,好可怕的毒,這麼快便發作。」
趙大山看著三個下人的慘狀,只覺身子發涼,道:「看來是那人所為了,好個奸人,竟使這種惡毒手段,暗中下毒。」
無言忽的想起蕭湘剛才似乎用玉蕭去碰過章才身子,不禁一驚,說道:「蕭伯伯,你剛才用玉蕭去碰過章才的身子,小心……」話說至此,忽覺不對,那兩個下人才碰章才身子不過片刻毒便已發作,若是毒能從玉蕭傳遞的話,蕭湘早便中毒了,此刻又怎麼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裡。
蕭湘眼珠子卻是一陣急轉,似乎在思慮什麼事情,手中梅花玉蕭忽然向地上一個漢子一指,說道:「我記得剛才他說手掌好痛。」
無言道:「沒錯!他剛才確有這般說過。」
蕭湘臉色莊重,道:「且讓我察看下。」
趙大山卻道:「蕭賢弟不可,這毒性如此之猛,切莫碰他們。」
蕭湘搖了搖頭,說道:「未必是中毒,只怕……」緩緩走到那漢子身旁,俯身伸出梅花玉蕭去探那漢子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