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神秘黑衣人 文 / 一夜晚風
哪知青月小人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肌肉扭曲到了一起,神情可恐,說道:『狂屠,你知道麼,我一說完這些話,就是你死期到了的時候!』高聲大喊:『大人!』
我一聽他叫人,身子驀然挺直,朝佛堂四處掃視,卻並未見有任何動靜。
青月又喊道:『大人!大人!『連喊了兩聲,見佛堂毫無動靜,卻開始慌起來了,雙手在地板上不住倒撐,口中連連叫喚:『大人!大人!』
我只道是青月小人虛張聲勢,望向青月小人,道:『你個小人!』朝他走過去,忽聽得豁喇一聲,得到門旁紙窗被人撞開,突然飛進一個人來,落到地上,俯伏不動。
我急朝那人望去,只見這人渾身是血,身上穿的卻是何莊護衛的服色打扮,當即飛身躍將過去,身子一晃,雙掌護住身子,跟著身隨掌勢,竄向窗口,右手朝窗格上一按,已借勢翻身落到了佛堂外。
方一落到院外,四顧環視,卻是吃了一驚,只見得佛堂外那些護衛皆俯倒在地,滿身鮮血,情知是扔屍首進佛堂那人所為,但佛堂外除了屍身卻並無一絲人影,心想:『此人竟在這瞬息之間便即隱匿無蹤,莫不是藏在附近。』
當下也無暇細看,提氣縱身上得屋簷,朝附近幾間屋舍繞了一圈,奔行雖快,屋舍四周的草木、走廊、屋角各處,自是沒一處能逃過我的眼光,卻不見有任何異狀。
正自疑慮不定之際,忽聽得前院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心下一驚,展開身法,連翻過幾處屋舍,落到前院西首屋簷上,卻見得西首屋簷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具屍身,認得是之前把守屋簷的漢子,略一掃視,只見這些屍身渾身鮮血,身上或插著刀、或插著劍,所插部位均是要害,顯然下手之人心狠手辣。
朝四處察望,並無一絲人影,喝一聲:『誰人!給我滾出來!』聲震屋瓦,卻並無人回答,目光一轉,朝院中望去,這一望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院中橫屍遍地,血流如河,饒是我行走江湖這般多年,也未曾見過這般慘狀。
於是深吸一口大氣,躍落到院中,一瞥之下,卻見得前方樹幹之上掛著一具屍身,兩柄大斧分別砍在他左胸右胸之上,直沒至柄,胸口處鮮血直淌,順著屍身流滴到地上,匯成一大難鮮血,看屍身面貌,分明便是何萬天。
再看何萬天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身,這些屍身或身首分離,或被人攔腰砍成兩截,或膛破肢斷,實是慘不忍睹,又行得幾步,只見那常鋒斜坐在地上,背靠一座假山,腦門上插著他那把電光劍,顯是被人用他趁手兵器一劍刺穿腦門而死。
除何萬天跟常鋒,那畢堅、趙忠平、彭虎、羅念先、金元、柳安順等人或被刺中要害,或被震碎天靈蓋,或穿心破肚而亡。
連薛義舉、丁柏竟也在其中,這兩人我記得當時被他門人抬著出了莊,應當早便離開了,再一仔細察看,發覺地上屍身有不少都是之前逃出何家莊的,這些離開的人竟也被人殺死,那屍首又怎麼在此處,心念一動:『看來那人早便伏在莊外了,定是將這些人殺死,又將屍身扔到了這何家莊中,只是他一個人怎的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挪動這許多屍身,莫不是這些人一出莊便皆被殺了!』
這麼一想,後背不禁發涼,若是如此,那兇手該是何等厲害,竟能在我在場的情況之下,在莊外悄無聲息殺了這些人!而且我離開這大院,去了佛堂找梁發,離此時也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
雖說何萬天等人皆被我封了穴道,但此人竟能將在場眾人盡數屠戮,卻不發出一絲一毫聲響為我所覺,兩次殺人,皆在我不遠處所為,此人一身武功定不在我之下!
正自尋思之際,忽然間只見兩道人影從對面屋簷後急躍而出,落到那屋瓦之上,卻是一個身著黑袍,臉蒙黑巾,只露出一對眼睛的神秘人。
這神秘人右掌扣在一個漢子的後脖勁上,提著這漢子。我略一打量,認得在神秘漢子手中的正是之前指證我的人證當中的一人,這人此時雙眼緊閉,身子痿縮,早已是神智不清。
我此時正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一見得兇手現身,身形一晃,騰身便起。那黑衣人卻是冷哼一聲,身形一晃,我人方落到屋簷之上,他已提著漢子閃到另一處屋簷上了。
我心下大驚:『此人好快的身法!』
那黑衣人冷冷望著我,突然伸出右掌按到那漢子脖子上,運勁一扭,喀喇一聲響,扭斷了那漢子脖勁。我大喝一聲:『好你個賊子,納命來!』提氣正欲縱將過去。
那黑衣人突然伸出雙指,對我凌空急點,雙指之上射出無數道透明真氣,瞬間便朝我激射而來,我雙掌急拍,拍出數十道透明掌印,將那透明真氣一一化解。
那黑衣人指勢陡然一轉,卻是指向大院中一根石柱上,手腕左右翻動,嗤嗤聲響,石柱上石屑紛飛滾落,不過片刻,石柱上已是出現一行深達數寸的大字:我狂屠今入血教,屠爾等豬狗,立此首功。
我一見這行字,登時怒不可遏,心想此人布下這般陰謀,原是要我與天下正道為敵,今日我縱是拼盡全力,也當擒下此人,不然這般血債,如何向天下正道說清,以後豈不是要受天下正道追殺之累。
於是運足了功力,右掌急拍而出。黑衣人冷笑一聲,身形一閃,便即隱沒到了屋簷後,我身形一動,急追而上,豈料那人身法實是太快,當真世所罕見,我方才追到屋簷上,朝下一望,卻哪還有半分人影,那人早已是逃得無影無蹤。
只覺氣塞胸臆,我狂屠縱橫江湖,今日竟栽於此人身上,連他半分面目也見不得分毫,不禁仰天大吼一聲:『啊!不管你是何人,膽敢害我狂某人,天涯海角,定要揪你出來!』
這麼一喊,只覺壓在胸口的悶氣倒緩了不少,忽想:『此人故意留下這行大字,要陷害我,我豈能讓他得呈,須將它消毀。』又想:『我在這何家莊與常鋒何萬天打鬥,早有人知,縱是沒有這行字,這何家莊死了這般多人,自也算到我頭上了,毀與不毀,總是沒有差別,不過就不能留下這行字。』正要運勁消毀那行字,忽得想起那青月跟梁發還被我點了穴,猶在佛堂中,剛才情急之下追了出來,竟是忘了他們倆了,怕已糟兇手所害了。
大叫一聲:『糟糕!』急忙提氣急奔,趕到那佛堂屋簷上,騰身落地,方一落地,身形一閃,雙掌護身,搶入門中。佛堂中一片沉寂,並不見那黑衣人,卻見那梁發雙目眼睜,胸口衣襟滿是血滴,一把長劍從他前胸貫穿到後心,已是氣絕。
倒不見青月小人的身影,忽見左首那佛像倒在中間佛像旁,便走近一看,卻見佛像下一大攤鮮血,我運勁一拂,那佛像一個側翻之下滾了開去,露出了一具屍身,這屍身早已是不成人形,被佛像壓得血肉模糊,又哪看得清臉相,不過卻身著青月小人的衣飾,料是他無疑。
我歎了一聲,心中甚是懊悔,竟中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青月小人一死,自是不能替我作證了,又如何跟天下正道解釋得清,這一身無故而來的血債是再也掙脫不清了。
青月小人死了也就罷了,這種小人自是死有餘辜,這梁發一死,我又如何向巧香交待,探尋游燕的消息,我雖知巧香或早已走了,但心中總是存著這麼個萬一,想到此節,心念一動:『又想那馮破先跟三合劍盟的人興許快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前去尼姑庵尋巧香,巧香或也跟這黑衣人有關,我斷斷不能讓巧香出事!』
於是出了何家莊,朝那尼姑庵趕去,按理說,黑衣人應當不知巧香被我安置在尼姑庵中,不過此人身法那般可怕,或許之前一直潛伏跟蹤著我也未可知,因此這一次我生怕黑衣人搶在我前頭,便將輕功施展至極至,半柱香內已是到了尼姑庵。
方到庵門前,便見到一具尼姑的屍身伏在門檻之上,身旁不遠處丟著一把掃把,估計是在掃門之時為人所殺,心中一個念頭登時閃現:『黑衣人已到!』
搶入庵中,卻見庵中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尼姑屍身,當下再無心去顧這些,朝巧香居室趕去,人剛到室外,一掌便拍到門上,身形一晃,搶將進去,卻見一個人正背對著門跪在一塊蒲團上。
瞧後背身影分明便是巧香,瞧得巧香還在此處,心下一寬,便叫道:『巧香!』忽想我進來這般大動靜,巧香怎的毫無反應,一動不動,心中一驚,失聲叫道:『巧香!』縱身躍到她前頭,低頭一望,卻見巧香雙目緊閉,雙手低垂,依舊是紋絲不動。
我情知她定也糟了毒手,便探出雙指,在她鼻下輕輕一探,氣息全無,顯然已死,摸了摸她的額頭,卻還有體溫,看來是剛死不久,正自心亂之際,忽見門口一道黑影一閃,現出一個黑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