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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吊墜引事 文 / 一夜晚風

    狂屠略頓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當時我一見到這十幾人湧進來,便打消了之前的念頭,試想調戲一個手無寸鐵的良家婦女,又何需這般多人。待見那青年人一衝進來便即出手,我更加斷定這當中的事怕沒我所想的那麼簡單了,這可是牽扯到性命之事,那定是江湖中的仇怨了,兄弟你向來知我性子,最不喜歡牽扯入江湖糾葛之中。」

    槐梧壯漢點了點頭,道:「屠大哥這些年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行走江湖,無非便是因你明哲保身,對這些仇怨紛爭置之不理,這才得以如此放達不羈。」

    狂屠道:「當時我一想到這是場仇怨紛爭,便起了不想理的心思,正當我心存此念不想插手之際,一個令我改變心思的意外卻發生了。」

    槐梧壯漢道:「屠大哥行走江湖如此多年,對這些紛爭也早司空見慣,心腸早便如鐵,是什麼意外竟能讓你改變了心思?」

    「哎!」狂屠歎了一聲,道:「這意外便是一塊吊墜,也正是這塊吊墜讓我身陷入了這場糾紛之中,這才有了後來誅般無盡事端。」

    坐在槐梧壯漢腿上的小男孩插嘴道:「是不是一塊很值錢的吊墜,屠伯伯才改變了主意。」

    狂屠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把你屠伯伯當成什麼人了,照你這麼說我倒是因貪圖這塊吊墜這才捲入了進去了。」

    槐梧壯漢摸了摸小男孩,道:「小孩子家莫要多嘴,聽你屠伯伯道來。」

    狂屠道:「其實要說我貪圖那塊吊墜,那也沒錯!當時那青年人的長劍眼看便要飛刺入那婦人後心之中,那婦人突然向後一個急轉身,那長劍一劍便刺到了她心口之上。

    另人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長劍方才刺到胸口,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嗡地一聲響然後便落到了地面之上,而那婦人卻絲毫無損,只是被嚇得不由自主便向後退,才退了一步,一個趔趄之下便摔坐在了地上,懷中衣襟處一塊金色吊墜突然滑落了下來,掉到了地上。

    我瞥了一眼那塊金色吊墜,只覺得它有些眼熟,便定睛一看,這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驚,驚訝過後便是狂喜,這塊吊墜與我身上保存的我那妻子的遺物竟是一模一樣。」

    槐梧壯漢道:「莫非是與你妻子那遺物是一對的,就算是一對,又有何值得屠大哥狂喜之處?」

    狂屠歎了一聲,臉有愧色,道:「一說到我死去的妻子,我便覺得對不起她,當年她為那劍人所殺,臨終之前曾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她唯一之姊妹,我當時答允她說一定會做到。可當年我去姊妹住處尋她姊妹之時,卻發現她姊妹所住之處已成一片廢墟,此後無論我如何尋找,卻再無關於她姊妹的一絲音訊。而我妻子所留下的那一塊吊墜是她家傳寶玉,這吊墜共有一對,她與她姊妹一人一塊。」

    槐梧壯漢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屠大哥會狂喜,既見到了那吊墜,那麼那婦人定與屠大嫂姊妹有關聯了,即使沒有關聯,那說不定也能從她那裡問得一絲訊息。」

    狂屠道:「我當時正是這般想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找到我妻子姊妹的機會,我豈能讓之失於眼前。於是我念頭一轉,心想不管如何也不能讓那婦人出事,需當先保住了她,其他之事令行再說。

    便在這時,那青年人旁邊幾人見青年人一擊無功,各自向前連跨出幾步,手中長劍皆是一挺,不約而同便刺向那婦人。我見那婦人有生死之危,當即一聲大喝:「住手!」縱身一躍,凌空便向他們刺向婦人的長劍一抓。

    這些青年人皆是派中小輩,武功又能好到哪裡去,只被我這麼一吸之下手中長劍已是控制不住脫手而出,被我擒拿在了手中。這些小輩被我突然奪走了他們的拿手兵刃,皆是一怔,雖即個個橫眉對我怒視,其中幾個更是勃然大怒,指著我罵道:「好個混帳,竟敢偷襲我們。」

    槐梧壯漢搖頭大笑,道:「這些小輩當真是目中無人,好生狂妄!這些年來邪派勢弱,這些正道人士真是越發盛氣凌人了,屠大哥這一手凌空攝物的功夫,這些小輩窮一生之造化,怕也是難窺門徑。屠大哥顯露出這一手,他們竟然無絲毫驚懼,竟還敢出言辱罵,可想而知是狂妄到了何等地步了。」

    狂屠道:「我當時一聽他們出言辱罵,確實有些惱怒,但隨即想這些小輩年少無知,莫跟他們計較,還是救下這婦人要緊。我觀這些人的服飾,分明便是三合劍盟的人,於是將擒拿在手中的長劍一揮,擲插在了地板之上,說道:『原來誅位是三合劍盟的人,剛才多有不便,出手得罪,還望各位見諒了。』

    當中幾個青年人拔出長劍,其中一人道:『你個老傢伙,使的是什麼邪術妖法。』幾人提起長劍便要向我衝來。前首一個身穿痕劍派服飾的青年人喝道:『且慢!退下!』那幾個青年人登時止住,怒目瞪著我。

    這幾個青年人對這痕劍派的青年人如此俯首聽命,顯然眾人均以他為馬首是瞻。只見那青年人拔出長劍,冷冷說道:『閣下是誰,既知我們是三合劍盟的人,怎的要出手阻我們殺這女魔頭。』

    我心想:這女子手無寸鐵,而且從剛才遇險的反映來看,分明一絲武功不會,怎的成了女魔頭了?便淡淡一笑,說道:『在下區區一無名之輩,名字不堪提起。這婦人手無寸鐵,這般柔弱,原來竟是個女魔頭,只是不知她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還望眾位告之。」

    便在這時,蹲坐在地上的婦人見我出手救她,好似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只想拚命抓住,爬過來緊緊抱住了我的右腿,聲淚俱下,哀叫道:『這位大俠!你要為妾身作主啊!救救妾身我,我不是什麼女魔頭,我不是魔頭,我不是魔頭!』

    槐梧壯漢笑道:「想不到屠大哥這回也做了一回大俠了。」

    狂屠道:「兄弟說笑了,你屠大哥頭一次做一回大俠,卻栽在了這兩個字之上了。」接著續道:「那婦人說罷嚎啕大哭,其聲驚惶而又悲切,令我聞之也不禁為之所觸動,便道:『你且放心,事情尚未弄清之前,我必保你性命。』

    那婦人連連驚叫道:『大俠你一定要救我,救我呀。』我掌心一運勁,便將地上那吊墜吸入掌中,查看了一下,確實跟我所藏的那塊吊墜一模一樣,便問道:『這塊玉你怎麼得來的,你認識游燕嗎?』游燕乃我妻子的姊妹之名,我想問問看她與游燕有何關係。

    那婦人興許是太過驚怕了,渾沒將我的話聽進去,只一個勁的說道:『大俠救救我!救救我!』我歎了一聲,心想:這婦人現下如驚弓之鳥,現下問她又如何問得清,需先弄清楚此事當中的緣由,再行計較。

    那為首的青年人此時說道:『閣下要保她性命,需先問問我等肯不肯。我們三合劍盟說她是女魔頭,那自然便是,難道我們三合劍盟還能冤枉了她不成,況且我們三合劍盟的事,又關閣下什麼事,要你來在此多管閒事插上這一手。』

    旁邊另一個青年人道:『我勸閣下還是速速退去,若是再行出手阻我等殺這女魔頭,那便是與我三合劍盟為敵,後果想必閣下自也清楚。』

    我聽他如此一說,冷哼一聲,道:『我可未曾想得罪你們三合劍盟,只是你們三合劍盟乃武林中的一大正道門派,怎的今日如此多人卻在這追殺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婦道人家。你們口口聲聲說她是個女魔頭,那便給我當面說清楚,莫不成憑你們一句女魔頭,那便能隨意殺人了嗎!那你們三合劍盟一句魔頭當可殺盡天下人了!』

    為首那青年道:『閣下這般護著這女魔頭,莫不成與她是同黨,要不然怎會這般一意護著她!』又一青年道:『狄師兄,與這混帳傢伙多說廢話作甚,不如速速動手取了這女魔頭的性命,他若敢出手,我等幾人攔著他,必叫他討不了好。』

    我一直不想生事,是以忍讓著這幫小輩,怎料這幫小輩竟然如此無禮,泥人尚有三分泥性,又何況你屠大哥我一個活生生的血肉之人,此時一聽這話,不禁也心中惱怒,冷冷道:『你們三合劍盟好生了得,竟要我討不了好,看來三合劍盟真是越發了不起了,無憑無據便說這婦人是女魔頭欲要殺之,現下我看不過眼來討個說法,又將同黨之名嫁到我身上,你們三合劍盟好生了不起,個個好眼力。』

    為首青年人喝道:『我等可無空與閣下在此閒扯,我再問一句,閣下退不退下!』

    我笑道:『爾等若不將此事說個明白,我斷斷不會讓爾等傷她一根毫髮,再說這酒肆又非你們三合劍盟所開的,怎的此地我又站不得了。』

    為首青年人怒道:『既然你如此執意為難,那便怪不得我等了,刀劍無眼,我等出手除魔若損傷了你,那便是你咎由自取了。』

    這幫小輩如此目中無人,我不禁又氣又好笑,若是我狂屠讓這幫小輩傷了,那還有臉面在江湖行走,還不如自行一刀了斷,真是幫不知天高地厚之徒,便說道:『爾等若能傷我,是爾等造化。』

    那青年人一聲大喝:『動手!』當先挺起手中長劍便向我心口刺來,這小子之前說得倒好聽,說什麼若有個損傷,一出手便直取我要害,分明是要取我性命。其他幾人也緊隨其後挺劍便向我刺來,當中一人還喝道:『待我取老傢伙你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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