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森羅血印手 文 / 一夜晚風
又一個聲音道:『六兒,別跟這混賬東西扯了。喂!你這傢伙鬧夠了沒,我們趙家莊也是你能在這鬧的,快給我滾!』聽這聲音卻是狗子的聲音。
六兒道:『我不罵便宜了他,他個死潑皮,賊王八,沒事找事,給我滾!』若是我們被人罵成這樣,那可得氣成個什麼樣,那人被六兒這麼一罵,竟然哈哈大笑,道:『老子不罵人!何物等流,你小子罵爽了沒有,爽了麼!等下我便讓你做個爽死鬼!』
六兒一聽這話,罵道:『爽你個無賴,爽你祖宗十……』他說到這十字突然間便止住不說了,沒了聲音。狗子道:『格你老子的,你敢動手!還不撒手,老子一棍打死你。』說得又怒又急。這時我們幾個人各自望了一眼,都覺苗頭不對。
我旁邊小驢子道:『壞了,出事了,竟有人敢到我們趙家莊來鬧事,就怕他們兩人應付不過來,大伙快出去看看,給那傢伙吃點教訓。』我們幾人都點了點頭,向莊門口衝去。
突然間只聽門外傳來一聲『啊!』的淒厲慘叫。緊接著砰的一聲大響,莊門大開,兩道灰影向我們直飛了過來,撞倒了我們當中跑在最前的阿詳、小驢子兩人。我們幾人都吃了一驚,第一眼便是望向門外,可是莊門外哪有半個人影,竟是空空如也!」
章才稍稍頓了一下,這才續道:「我身旁和安和勝兩人直搶出門口,便衝出莊門外,被撞倒的阿詳跟小驢子從地上起了身,見六兒和狗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們幾人圍將上去便要去扶起他們,走過去這麼一瞥之下卻是嚇了一跳,只見地上狗子雙目緊閉,額頭上鮮血直流,染滿了整個臉龐,六兒亦是雙目緊閉,只是身上並未流血。
我蹲下身子便扶起了六兒,使勁搖晃了他身子幾下,叫了幾聲六兒,但他兀自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我心想:『壞了。』伸手一探他鼻息,心中一驚,六兒竟已斷氣了。抬頭望了望狗子那邊,只見扶著狗子的阿詳不住搖頭,說道:『狗子死了!死了!』我瞧狗子額頭上鮮血直流,猜想他定是給那人一掌打破天靈蓋斃了命。
我又察看了一下六兒,發覺他脖子上有個鮮紅色的血手印,除此之外全身均無甚明顯傷痕,想來應該是給那人生生掐斷氣的,於是我想想六兒身上有個血手印,那狗子會不會也有呢?便起身跑到狗子那裡,用衣袖擦掉了他額頭上鮮血,果然見得狗子額頭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鮮紅色血手印。」
白旭突然開口打斷了章才的話,問道:「那掌印是不是只有四隻手指,缺了小指?」
章才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那掌印五指健全,跟普通手掌沒什麼區別。」
白旭點了點頭,喃喃道:「五指健全這就不對了,若是他的話不應是如此。」
蕭湘笑了笑,已知白旭問此話是何意了,道:「白賢弟,我倆算是想到一塊去了,你是不是猜這掌印是『森羅血印手』?」
白旭道:「沒錯,這森羅血印手陰寒無比,一中此掌,必留一血手印,不管中掌者是生是死,血印都需十日之後方才消散,此乃『閻王』五不見甚為出名的絕技,死者都是為血手印所斃命,這森羅血印手甚為吻合。」
趙大山抬了抬手臂,坐直了身子,道:「這之前我也想到過,只是那『閻王』五不見左右雙掌之上小指都已不見,只餘四指,若是五不見的話,怎麼死者身上血印皆是五指齊全,再說我與那五不見素不相識,他怎要取我性命,所以定然不是那五不見。」
白旭道:「趙兄所言甚是,這奇怪之處便在這,江湖中能於中掌者身上留一鮮紅色血印的唯有森羅血印手,但這森羅血印手又偏偏只五不見一人會,從不外傳,這事情果然蹊蹺。」
蕭湘道:「且再聽聽事情如何,再從中尋些線索,說不定便能一解此疑惑。」
白旭點頭微笑,道:「章才,接下來如何,你慢慢道來。」
章才應了一聲,便道:「我們幾人見六兒跟狗子慘死,都是咬牙切齒,正想衝出莊門口去找那敵人,突然之前衝出莊門的和安和勝兩人跑進莊門來。
和安搖了搖頭,道:『莊門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傢伙定是跑了,狗子和六兒怎麼樣了?』我搖了搖頭,道:『死了!給那傢伙打死了。』和安和勝兩人都是吃了一驚,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狗子跟六兒的屍首,登時怒不可遏。
和勝罵道:『他娘的烏龜王八蛋,狗子跟六兒死得可真慘啊!』我一想,已是鬧出了人命,這事可不小,得趕緊向領頭報告下,看看要怎生處理,便道:『大伙先把狗子跟六兒的屍首抬進去些,我去找領隊的來看看,那烏龜兒子殺了人就跑,以為這樣便沒事了麼,敢在我們趙家莊撒野,遲早要把他揪出來。』
我這話音才落,突然間只聽一聲哈哈大笑聲響起,聲音甚是充沛,入耳嗡嗡作響,似乎是在我們頭上屋頂之上,一聲才落,又一聲哈哈大笑聲一響而起,只是聽其方位,似乎離我們有些距離。
我當時心想這發出笑聲的定是那殺了狗子跟六兒的人,他發第一聲之時在我們頭上屋頂之上,第二聲時便已遠了,肯定是要逃了。殺了人竟還敢這般猖狂大笑,我們幾人登時勃然大怒,循聲辨向,快步便向那笑聲所發方向追去,才跑得幾步,耳邊傳來一聲冷笑聲:『老子不罵人,何物等流,你們這群蠢豬,想跑哪呢,老子不就在這。』
這聲音十分清晰洪亮,好似就在我們周圍,我們幾人聞聲都是大驚失色,剛才那人的笑聲還離我們有些距離,怎麼就這麼片刻間就到我們周圍了。我們幾人四顧環視,卻未發現那人的身影,突然和安一聲大叫:『在那!那傢伙在對面屋頂上。』我們其餘幾人一聽這話,目光都是齊刷刷地便往對面屋頂上望去,果然如和勝所說,只見對面屋頂上一個人正盤腿坐在屋瓦上。」
蕭湘打斷章才的話,說道:「且慢,你說說那人長得怎生模樣?」
章才回道:「那人約莫三十幾歲的模樣,身子甚是豐腴,油頭粉面,腰間圍著一條十分顯眼的白色綢帶,左右兩邊各佩有一根約莫三尺來長的方形銀棍條。」
蕭湘聽罷,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武林中身子豐腴的成名人物倒也不少,只是沒有這麼一個以方形銀棍條做趁手兵器的人物。」望向對面椅上白旭,道:「白賢弟可有頭緒?」
白旭沉思了片刻,緩緩道:「有!我印象中倒是有這麼一個差不多的人物。」
趙大山不禁『哦』了一聲,這幾日來他一直為此事愁眉不展,此時一聽聞得白旭有這麼一號符合的人物,迫不急待便問道:「是誰?」
白旭道:「我所說的這號人物便是那冰峰派冷峰之上,『一絕雙冷』雙冷之一冷劍鋒的弟子雲天雄,此人身材肥胖,善使一對方銀棍,年紀也差不多。」
蕭湘此時正欲飲茶,茶杯剛及唇邊,一聽此話,突然頓住,臉色微訝,說道:「若當真是此人的話,那此事可就沒那麼簡單了,牽扯到冰峰派,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這冰峰派可是武林中一大派,比之三合劍盟名聲尚要威盛。西域之地有三大派:一天言宗、二冰峰派、三蠱宗。這當中天言宗以低調二字出名,蠱宗以神秘二字出名,冰峰派以霸道二字出名,江湖中有言曰:寧罪蠱宗,不惹冰峰,寧惹冰峰,莫犯天言宗。
這當中蠱宗是最神秘的門派,以煉蠱養蠱用蠱出名。蠱之一物,惡名遠揚,江湖中之人無不談蠱色變,因此這蠱宗被認為是邪門歪道,武林中正義人士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無奈蠱宗太過神秘,往往連其門徒都見不得,更莫談滅之了。
至於天言宗則是超然的存在,門中有五大高手,江湖人稱『三天兩言』,江湖傳言三天當中每個人都是不亞於游龍變的存在。當然這也只是傳言,若當真如此,那『三天』豈不個個有能力登上奇峰了,那登奇峰的人可不是區區四個了,這當中或有誇大之嫌,但武林中人對天言宗的忌憚卻是毋擁置疑的,從那寧惹冰峰,莫犯天言宗的話語中便可略窺得一二。不過天言宗雖強,卻極為低調,甚少理會江湖中事,說天言宗是江湖中一個門派,不如說是個隱門派。
而冰峰派,派中宗門分為兩宗,兩宗分別位於兩峰之上,其中一處位於冷鋒之上,一處位於寒峰之上。冷鋒之上有三大絕頂高手,江湖人稱『一絕雙冷』,寒峰之上有兩大絕頂高手,江湖人稱『一顛一寒』。冰峰派以正道自居,但其門人都甚為傲慢,行事往往橫行霸道,不折手段,派中長輩更是護短,武林中人對冰峰派多有怨言,只是礙於其勢大,不敢惹之,若遇冰峰派的人,多遠遠避之,唯恐生事,因此蕭湘才有這般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