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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趙大山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聽罷,淡淡一笑,道:「是麼,看來兄台你對你家莊主甚有信心呀。」

    守衛連連點頭,應道:「那是當然,我家莊主已經放話了,那敵人不來則矣,一來則定要讓他有來無回。就不知那傢伙何時來,我們就等著看好戲了。」

    無言搖了搖頭,並不以為然。趟若那趙大山真有信心禦敵,又何需寫急信差人請蕭湘前來助他一臂之力,想來定是自付不能應敵,又不能在下人面前顯露怯勢,失了氣度,致使莊中生變,這才口出豪言,以安莊中眾人之心。

    兩人談論間,不覺已到了廳堂處。只見廳堂大門頂匾額上寫著『會客廳』三個大字,左首豎額上寫著『有朋遠來』,右首豎額上寫著『不亦悅乎』,想來這趙大山是個甚愛結交朋友的人。

    守衛引著無言進了廳堂,便自行告退了。放眼一覽廳堂處情景,只見得蕭湘坐在右下首,手中端著茶杯,正自品茗;白旭坐在左下首,雙目緊閉,正自養神;玉琳則坐居白旭下首,正自左右顧盼,上下打量著廳堂周圍。一聽得廳門口有動靜,玉琳跟蕭湘幾乎同時側首察看,唯獨白旭兀自閉目,絲毫未有動靜。

    無言行到幾人跟前,向蕭湘行了個禮,又向白旭行了個禮,這才開口道:「師叔,無言來了!」

    白旭也不睜開眼睛,緩緩說道:「來了便來了,坐下。」

    無言原本以為自已耽擱了好些時候,此時才來師叔定然怪罪,沒想到白旭語氣和緩,並未有怪罪之意,不自覺之間暗自鬆了一口氣。

    玉琳瞧得無言胸口處衣襟沾滿鮮血,一片鮮紅,想起那處正是無言之前所受的傷當中一處,心中一緊,滿臉關懷之色,道:「師弟,你胸口怎麼又流了那麼多血,那傷口之前不是已經癒合了?」

    無言歎了一聲,一拂衣擺,便坐到玉琳下首那椅凳上,道:「沒事,怪只怪我倒霉,無緣無故撞上個蠻橫女子,被她糾纏了好些時候,弄得傷口不小心便裂開了,我回來的路上已是擦了藥,現下並無大礙。」

    玉琳『哦』的一聲,心下好奇,問道:「沒事便好,到底怎麼回事?」

    無言搖了搖頭,道:「不提也罷。」望了望廳堂周圍,堂中除了他們四人便再也無他人,心下奇怪:怎麼不見那趙大山呢?趙大山求助於蕭湘伯伯,蕭湘伯伯與師叔遠道而來,趙大山竟將他們獨自扔在廳中,也不親自前來會客,焉有這等待客之道,豈不失禮。」

    但略加細思:趙大山身為一莊之主,這點待客之道豈會不知,這其中怕有什麼因由。將頭微微向右斜側,壓低聲來,問玉琳道:「師姐,那金算盤呢?怎的撂我們在這廳中,也不來接見?」

    玉琳應道:「莊中下人說趙莊主恰逢有事,不在莊中。」

    無言輕輕一笑,道:「這麼說你跟師叔他們一直等到現在了?嘿嘿,這可有得等了。」

    旁側白旭緩緩睜開雙眼,說道:「怎麼?我們等了這麼久都等得,你小子等不得了?」

    無言一臉無奈神色,道:「等得,等得,師叔說等得便等得。」

    四人便於廳上繼續閒坐等待,約莫過了幾盞茶時分,忽聽得廳外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響,過得片刻,只見兩人一前一後進得廳來。

    前首那人是一個中年人。他身穿一襲青色繭綢袍子,天庭飽滿,濃眉大眼,身材中等略胖,儼然一副大財主的模樣。後頭那瘦小漢子,則垂首緊步跟著中年人,一副畢恭畢敬之態。

    這中年人方一進得廳中,便哈哈大笑,拱手道:「慚愧慚愧,敝人恰逢有事外出,讓眾位在此久等了,怠慢之處,還望眾位海涵。」朝著蕭湘迎了過去,笑道:「蕭賢弟,為兄日盼夜盼,你總算是來了。」

    蕭湘起身笑臉相迎,道:「大山兄,你先別急著高興,你看看除了我還有誰來了。」說罷一指白旭那方向。

    趙大山聞言望了過去,這一望之下,臉現驚訝之色,道:「咦!這不是白賢弟,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臉上那一絲驚訝之色徒然轉換成了狂喜,又道:「哎呀!失禮失禮,沒想到白賢弟這等貴客竟也能光臨寒舍,實令寒舍蓬蓽生輝。」

    白旭起身笑道:「趙兄倒是依舊健壯,只是許久未見,倒是生份了許多,怎的說起這等客套話來了。」

    趙大山道:「你我之間,交情何等深厚,雖說許久未見,但又豈會有生份之說,白賢弟說笑了。」望了望無言跟玉琳,問道:「這兩位是?」

    白旭招呼無言跟玉琳過來,引見道:「這女娃子是我程師兄的女兒,這小子是我程師兄的不成器弟子。」對著兩人喝道:「還不快拜見你趙伯伯。」

    無言與玉琳各自行了一禮,道:「拜見趙伯伯!」

    趙大山向兩人微微點頭,說道:「眾位先請坐下,我等再慢慢詳談。」便往正中間那太師椅上坐了上去,那瘦小漢子則是恭恭敬敬垂首站在太師椅旁,以備趙大山吩咐。

    幾人各自歸位坐定,趙大山等丫環們端好了茶,退了下去,這才開口道:「白賢弟,若我無記錯的話,今年此時之際,正是你們三合劍盟中的比劍大會。往年一值此時,你都需親身提早前赴比劍大會,今年應當是在黃山之上會同比劍,似乎時日將到,怎麼你今日還未上黃山,猶有餘空到我這趙家莊來?」

    白旭應道:「趙兄所言正是,我此行本是帶我這兩個師侄前往黃山參加比劍大會,誰料路至黟縣突然遇到我派中弟子,那弟子傳我師兄信於我,信中說是盟中突然有事,不得不將此屆比劍大會推遲舉行,如此一來,我倒是有了閒空。」

    趙大山心想:「這比劍大會是三合劍盟中甚為最要的大會,不到萬不得已,三派掌門人定不會將此會推遲。而三合劍盟中三派均是武林中的大派,能令他們如此嚴陣以待,推遲大會,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武林中怕是又有大事發生。」不過他也不便打聽白旭門中的事,因此不宜詳加細問,說道:「原來如此,那定是你有了閒空,順便前去看蕭賢弟了,這才與他一起前來我這趙家莊。」

    白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對也不對。」

    趙大山不知他此話何意,道:「既對又不對,自相矛盾,白賢弟這是何意?」

    白旭回道:「本來我接到比劍大會推遲的消息便想要去看蕭兄了。」指了指無言,續道:「誰料我這師侄半路惹了個怪人,捉了個孩子揚言說要扔那孩子到懸崖下,我師侄為救那孩子便一路追了下去。說來也巧,正好追到蕭兄隱居的那處林子中,那怪人殺了蕭兄的書僮,又與蕭兄打了一架便逃了.而我跟我師侄女久等不到我師侄,便沿著他所刻記號追了下去,正好遇到蕭兄。後來我們幾人跟蕭兄去了他隱居處便遇到你那下人送信來,我原先想去探訪蕭兄,但又是機緣巧合,所以說你所說對也不對。」

    趙大山『哦』了一聲,尋思:「蕭兄弟那書僮一直與他為伴,情如知己,現下遇難,他定然難過。」開口安慰道:「蕭賢弟,福吉凶禍,原是難料,我知你與那書僮之間感情甚深,你那書僮不幸斃命,還望你節哀,只是那怪人是誰你們可知他底細,蕭賢弟若有甚需要我幫忙之處,儘管開口。」

    蕭湘歎了一聲,道:「那人以一把掃帚作武器,至於他的武功路數我從未見過,因此猜不出他的來歷。」

    趙大山稍做沉思,道:「掃帚?這到怪了,武林中竟有人以此作武器,我聽都沒聽過。」

    無言本不想提好玩的事,他原想趙家莊的事還未解決,若告訴蕭湘,怕他會忍不住去追那好玩,那豈不是誤了這趙家莊的事,因此他本想待趙家莊的事一了,才知會蕭湘,但此時一聽蕭湘他們說起這事,尋思:「趙家莊主現已在此,就算我告訴蕭伯伯好玩的事,他總要給趙家莊主些面子,定需先行解決了此間的事,那定然不會去尋好玩了。」乾脆開口道:「蕭伯伯,我先前又遇到了那人。」

    蕭湘精神一振,原想不知此人底細,江湖如此之大,定然難找,不想現下立馬有了線索,哪肯錯過,忙問道:「在哪?速速說來。」

    無言道:「便是在我與你們分開那處地方,我先是遇上了個蠻橫女子,被她糾纏了一會兒,後來那好玩又突然出現,纏了我好一陣,我這傷口又裂開便是拜他所賜,而且他還有兩個兄弟,一個背負一個嵌刀的大黃葫蘆,另一個使一對黑棍,善使暗器,他的暗器是骰子。兩人都曾顯露過身手,都十分了得,怕不比那好玩差。」

    白旭眉頭一皺,道:「這倒怪了,江湖中從未曾聽過有人背一個嵌刀的大黃葫蘆之人,使黑棍的倒是有,你師叔我也是個暗器行家,用骰子作暗器的你師叔我倒是頭一次聽聞。這幾人要麼是甚少在江湖中行走,要麼不是中原的高手,不然以他們身上武器如此獨特,武功如此之高,不應在江湖中默默無聞。」

    蕭湘只是不住歎氣,道:「一人已是難以對付,又憑空多出兩人,欲報此仇,難上加難矣!」

    白旭問無言道:「那幾人可還在?」

    無言搖了搖頭,道:「早便走了,我隱約聽得當中一人說道要去找萬重手錢龍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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