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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趙家莊 文 / 一夜晚風

    紅衣少女聽得他這麼一聲大叫,招名竟如此下流,心中一驚,已略感不妙,待見得他右掌向自已胸前抓來,又怒又惱,一聲驚呼:「啊!下流!」

    自打她與人打架以來,可從未有男人會出這麼下流的招式,竟襲打她的胸處,此處可是女孩子家的禁忌之處,哪能輕輕易易便為人所碰。若被無言抓到,她還哪有面目見人,雖說她面目為紅紗所遮,面目不為人所見得,可畢竟是個平常女孩子,自有羞愧之心。

    她哪料得到無言會使這等下三爛招式,這一下可真慌了,慌急中竟也忘了還招,嚇得身子往後便退,足足退了四五步遠,兀自驚魂未定,雙臂攏在胸口。

    無言望著紅衣女子,雖看不見她臉上作何表情,可從她剛才的尖叫聲中自也能聽得出來,這女子是當真怕得緊了。無言剛才使那一招自然是嚇一嚇她,無言的為人,豈會當真去捉她,這等下三爛的勾當,他自問也做不出來。

    無言嚇退紅衣女子,連踏兩步,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金風劍,哈哈笑道:「傳聞這色魔抓胸手一出,天下色魔,無不懼之。姑娘你何懼之有?莫非你是……哦!對了,怪不得姑娘苦苦纏我,原來是瞧上我之美色矣!」

    那紅衣女子怒道:「呸!你這混蛋,竟敢耍本小姐。」

    無言笑道:「姑娘,你我之間本無恩怨,現下雙方又無甚損失,權當一場誤會,就此罷休如何?」語畢望了望金風劍尖上所沾鮮血,將金風劍劍尖向上,倒提在半空,左掌伸出雙指夾在劍身上,順勢往上一抹,擦掉金風劍劍尖處鮮血,左掌雙指於半空中隨意輕輕一揮,附在雙指上的鮮血變做四五小滴紅點,卻是飛落到了那紅衣女子臉上。

    這些小血點實在太小,紅衣女子哪有去注意,更莫說避了。只覺臉上幾處地方微微一涼,這當中有一處是印堂穴,心中微訝:「是什麼東西落到本小姐臉上了?」伸起右手指便往兩眉之間的印堂穴上摸去,放下手指湊到眼前一瞧,看清得手指尖上一小抹鮮紅,分明是血,霎時間一聲驚呼:「啊!這是……血!」聲音中竟是充滿惶恐。

    一旁正自觀戰的青兒突然聽到自家小姐這一聲尖叫,暗呼:「血!該不會是……不好!」大叫一聲:「小姐,快!速速服玉華鎮寒丸!」連連頓足,又驚又慌。這青兒先前被胡八封了四處穴位,如何能動能言了?

    原來先前那好賭共發了三顆骰子,其中兩顆解了紅衣女子、無言的穴道,剩下的一顆自然便是解這青衣女子的穴道了。青衣女子被胡八連封了四處穴,這一顆骰子助她解開了當中一道,她手已是可以活動。

    她常與自家小姐練劍,雖說武功十分差勁,但對點穴的功夫也略知得一二,這手一得自由,當即伸指連點,啪啪啪幾聲解開了自已剩下的三處大穴。也幸得胡八隻想稍稍教訓她,因此點她這四處大穴之時並未用上內力,否則以她的功夫,豈能如此輕而易舉便解開。

    青兒一得自由,舒動了幾下筋骨,便上前幾步,望著自家小姐跟無言相鬥,卻是不敢上前,她情知以自己的幾招功夫,倘若加入戰團,徒勞無益,索性立而觀之,此時一見到自家小姐這般惶恐,這才出言提醒。

    無言大感奇異,之前自已胸口處鮮血直流,這紅衣女子尚且不怕,怎的現下上半邊臉上被自己隨意這麼揮灑的幾小滴鮮血沾上,倒怕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他也無暇去思量這當中的原因,此時這等天賜良機,正是擺脫這紅衣女子糾纏的機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無言淡淡一笑,連跨幾步,縱身向青紅兩女所乘的那兩匹馬處躍去。人離那馬尚有一丈之距時,腳尖輕點地面,身子於半空中斜轉一圈,已然坐到左首那匹馬上。

    他這可不是隨意搶馬,選左首這匹馬還是右首這匹馬他可是有一番考慮的。這左首這匹馬乃是那青衣女子所騎,右首那一匹乃是那紅衣女子所騎,從兩人言行舉止之間足以認定那青衣女子是那紅衣女子的婢女,一個婢女所騎的馬自然是普通的馬,而主子所騎的馬自然要好得多。

    右首那馬矯健駿美,軀幹壯實而四肢健長,觀之神采奕奕,實是一匹好馬。所謂好馬識主,若騎右首這匹,怕是一時難以駕馭,好不容易有了個脫身之機,豈能為此所誤,因此無言選了左首這一匹馬。

    無言一上得馬,手上金風劍橫削繫馬繩,倒轉馬頭,笑道:「姑娘!後會無期矣!還不速速揭開面紗,與我一個驚魂落馬,哈哈!」長笑聲中一抖馬韁繩,潑喇喇縱馬便疾馳而出。

    無言縱馬奔行了好一陣,見那女子未追上來,這才稍稍放緩了馬速,於馬上不住歎氣,想想被好玩跟那女子糾纏了這麼久,此時才得脫身,越想越生悶氣,怎的自已如此倒霉,無緣無故被好玩纏上,又遇到那麼蠻橫不講理的女子,不但品不到那翠濡酒,反而弄得胸口處那傷口又裂了開來。

    無言於這傷口倒並不以為意,他所歎氣者,乃是因嘗不到翠濡酒而歎氣也!若真有那翠濡酒,能得以嘗之,那可該有多好!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又自呼了出來,只覺胸口暢爽了稍許,胸口所積的悶氣似乎隨著這一口氣一起消散了不少。

    忽想:「那女子到底是誰,竟有這般蠻橫的女子,而且績溪此處本鄉之中鄉民似乎甚為懼之,莫不是哪個官家的小姐?」轉念又想:「也不知趙家莊中現下情況如何,我與他們糾纏了許久,耽擱了好些時候,師叔定會責怪於我,還需速速趕去趙家莊。」便尋了個鄉民問清得趙家莊所在,縱馬趕去。

    約莫趕了半頓飯左右的時間,於馬上舉目遠望,瞧見得前方不遠處有一座莊園,門額匾處隱隱約約寫著趙家莊三個金漆大字,料想當是此處無疑,於是驅馬上前。

    到得莊門處從左至右掃視了一番,只見得門前一對黑色大石獅,張牙舞爪,好不兇猛。石獅前各站著一名持棍的守衛,兩人左右對站,挺胸而立,神情威嚴,眼前這般情像,果如之前問路那鄉民口中所說趙家莊情形一般無二。

    無言望著門前這對石獅,只覺甚為怪異,若按常理,莊所門前石獅多以白色居之,這趙家莊卻是與眾不同,以黑獅立門,十分惹眼,不過如此一來,倒甚是好認。

    左首石獅前那守衛見無言在府門前東張西望,橫眉喝道:「你這小子!望什麼望,快走開!」

    無言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正欲道明來由,右首那守衛卻是突然發出『咦!』的一聲,上前一步,端詳起無言來,又望了望無言腰間的酒葫蘆,神色突然變得恭謹,這才問道:「敢問這位少俠,可是莫無言?」

    無言淡淡一笑,回道:「正是在下。」心想:「這守衛怎會認識我,定是師叔他們事先知會了這守衛。」

    無言所想倒是沒錯,正是白旭他們事先知會了這兩個守衛一聲,將無言的相貌特徵告知了他們,只是左首那守衛一時沒加注意,這才沒認出來。

    右首那守衛行了個禮,說道:「莫公子請進,你師叔他們早已在莊中等候多時,請跟小人進莊來。」

    左首那守衛自知失禮,臉現愧色,知道無言是莊中貴客,此時焉敢再行失禮,忙行了過來,道:「少俠,小人剛才失禮,還望海涵,這馬與小人牽去馬廄。」接過無言手中馬韁,牽著馬自行往旁去了。

    右首那守衛引著無言進了莊中,行了一陣,無言見府中下人來來往往,井然有序,完全不似將臨大敵的模樣,心下好奇:趙莊主之前給蕭伯伯的書信中說趙家莊情況危急,怎的府中風平浪靜,全無一點禦敵之態,便開口問身旁守衛,問道:「這位兄弟,最近府中可有大事發生?」

    那守衛先是左右瞧了一眼,似有所顧忌,見附近無人,才回道:「我家莊主不喜下人私下亂言亂議,小人本不該多說,不過現下左右無人,倒無顧忌,我倒是可以多嘴講些與少俠聽聽,不瞞少俠,前些日子我們趙家莊還真是發生了大事。」

    無言道:「哦?是何大事,勞煩兄弟說與我聽聽。」

    那護衛低聲道:「小人當時不在莊中,這事也是聽莊中其他人所說,並非親眼所見。聽說前些日子有個武功十分高強的漢子前來尋釁挑事,要尋莊主。那日莊主正巧有事外出,並不在莊中,那漢子見找不到莊主,出手連取了莊中十幾條人命,還將我們領隊跟二爺統統打成了重傷,並且放話說三四天後定會再上門前來尋我們莊主,到時定要殺了我們莊主。」

    無言聽罷點點頭,問道:「既是這般,那敵人要來殺你家莊主,怎的今日莊中守衛猶然如此鬆懈,渾然未有禦敵之勢。」

    護衛嘿嘿笑了一聲,言道:「少俠這你便不知了,那敵人仗著武功高強,敢口放狂言,真不知天高地厚。他說殺我家莊主,便是他能殺得了的了?我家莊主一身武功,那也是赫赫有名的,金算盤的名頭豈是虛的,那日是我家莊主不在,才容得他那般逞威,我家莊主若在莊中,還不打得他屁滾尿流,跪地求饒。有我家莊主在,又有什麼好怕的,何需緊張。」聽他這話,似乎對自家莊主甚有信心,全然未將那敵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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