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船上比劍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用手輕輕在玉琳臉上擦了擦,笑道:「玉琳師姐,這下好了,這下你真是『花容』了。」說罷嘿嘿一笑,轉身走開。玉琳一聽這話,只道她是誇自已,心中甚是歡喜。
那邊白旭此時卻是剛好轉過了身子來,望了望玉琳,突然哈哈一聲大笑。
玉琳不明所以,道:「白師叔,你怎的笑起來了,笑什麼呢?」
白旭道:「玉琳呀,你怎麼搞得跟只花貓似的,臉上那麼大一道髒痕。」玉琳一聽這話,還道是無言沒擦乾淨,氣道:「無言,你不是說擦乾淨了嗎?怎麼師叔說還有。」
白旭望了望無言,搖了搖頭,道:「玉琳呀,你呀你!剛才師叔跟你站一起時你臉上還白淨無暇,無言給你這麼一擦,反倒有了髒痕,你還不明白?是這小子故意整你。」
玉琳一聽這話,氣上心頭,道:「無言,你敢戲弄我。」說罷唰地一聲拔出腰間寶劍,道:「看劍。」長劍一挽,使一招『劍下無情』便刺向無言。
無言閃身避開,笑嬉嬉道:「師姐,我這不是跟你玩玩,你看我在你臉上這麼一弄,搞了這麼一朵花,這不是給你臉上添花,更增你花色。」
白旭一聽這話,冷笑一聲,道:「你在玉琳臉上劃了這麼一劃,這一劃看起來最多也就只能算草,怎的成花了,難不成你把玉兒當草了?」
白旭說話間,無言又躲了玉琳一劍,道:「師叔這話便不對了,豈不聞鮮花之美,終需綠葉青草之襯托,我在師姐臉上劃這『一根草』,那是以此來襯托師姐花容麗色。」
「哼!」玉琳冷哼一聲,道:「油嘴滑舌,這次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邊說邊刺。
無言平時終日沉浸於酒,少有心思練武,武功劍道上自然要遜玉琳許多,在准劍派之中,他的武功算是平平。此時玉琳已使了十幾招,玉琳雖說要教訓他,其實乃是有意要與他比劍,她知無言劍法比她差,因此她這十幾招,完全沒用上全力,但無言此時空手應付,已是漸感不支,唰地一聲拔出了腰間長劍,還了一招『十拿九准』。這一招十拿九准,乃是刺敵人腹旁『腹哀』一穴,但他此時劍尖卻是完全偏離了『腹哀』一穴,劍身從玉琳腹旁穿過。
旁邊白旭正在觀兩人比劍,見無言這一劍刺偏,搖了搖頭,道:「無言,我們准劍派一脈之所以名為準劍派,便是因這劍法要旨在於這准字一字,你起手第一招便失了這準頭,接下去的劍式如何使好!哎!平時教你好好練劍你卻不放心上,如此下去,以後在江湖上不免要吃大虧。」
白旭說話聲中,玉琳一招『長劍系日』刺向無言,劍尖未到,忽的將劍尖倫轉成一個圓圈,劍尖從圓圈正中一刺而出,刺向無言手腕。若按平時兩人比劍,玉琳使這一招長劍系日,無言當以一招『走馬看花』搶先一步,卸了玉琳這一招長劍系日的劍式,但此時無言卻是以一招『勁貫於點』,集中劍勁,迎劍而上,去點玉琳劍尖。原本若以他這一招『勁貫於點』來破玉琳這一招『長劍系日』倒也可破,不過這一招『勁貫於點』便在於勁於點這兩字,點便是准,勁便是力道,這兩樣缺一便不成招式。無言無心武功,內功更是一蹋糊塗,自然不能跟玉琳比。他使這一劍,勁道自然比玉琳要差,比玉琳差了,那還怎麼破玉琳這一招『長劍系日』。這一迎劍而上,登時被玉琳長劍震開,劍式被破開,自然擋不住玉琳這一招,欲待再使劍招反擊,自也不及,玉琳已然一劍刺向他手腕。
玉琳本料他會使走馬看花,卻沒想無言會使這一招長劍系日,倒是始料不及,長劍收之不住,便要刺到無言手腕上,心中一急,驀地劍鋒一轉,轉為劍身,啪地一聲擊在無言手腕上。無言只覺手腕一痛,手中長劍脫手而落,鐺地一聲,落在船板上。
白旭歎了一聲,道:「無言呀!你怎的使這一招勁貫於點去破玉琳這一招長劍系日,你又不是不知你的內勁不及玉琳,你這是……」說到此處,突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說。
玉琳急得捉起無言手腕,道:「無言,你沒事吧。」邊說邊察看他手腕。
無言笑道:「沒事!哎!師姐你真是無情呀,你剛才一出手便是一招劍下無情,這般對我,師弟我真是心酸呀。」
玉琳急道:「我不是故意的,平時比劍我使這一招,你都是用那一招走馬看花來對拆的,沒料到你今天用這一招勁貫於點。」說罷哼了一聲,續道:「若不是我手快,及時轉了劍身,擊中你的就不是劍身了,怕你這手腕就要受傷了。」說罷望著無言。她心中雪亮,雖說無言劍術不行,可平時自己與無言比劍,少說也拆了有四十多招,今天算來才拆了不過二十多招,而無言使這一招勁貫於點,明顯是為了讓她,好消消她剛才被戲弄所生的氣,想到此處,又覺他傻,又有些心疼。
無言笑道:「師弟該死,惹了師姐,就算是師姐傷了我手腕,那也是應該,只要師姐不生我的氣了,莫說是手腕,在我胸口刺一劍又有何防。」
玉琳哼了一聲,道:「你就會油嘴滑舌,我真氣我自已,剛才這一劍怎的使錯了。」
「哦?有何錯?」無言奇道。
玉琳道:「我這一劍,原不該刺你手腕,應該刺你嘴巴,叫你以後再不敢如此油嘴滑舌,省得讓你以後出去哄騙那些年少無知的女子。」
無言將地上長劍撿了起來,還劍入鞘,道:「不會,我只對師姐一人如此。」
「呸!」玉琳臉顯忸怩,輕促了一口,道:「誰要你油嘴滑舌了。」
玉琳跟無言兩人從小一起在師門長大,性格自極其合得來,因此從小玩到大,可謂青梅竹馬,兩人懂事後,其實早已暗生情愫,只是各自未說破罷了。
白旭望著兩人這般曖味,咳了一聲,道:「好了!沒事就好,下次可別這般胡鬧。哎!給你們這麼一鬧,我都忘了看風景了。」說罷轉過身子,正欲重新觀賞河畔風光,不料船身突然一頓,緊接著卻是停了下來。
白旭一聲驚疑,望向船家,只見船家手握撐稈,卻是不動,便道:「船家,怎的停下來了。」
那船家搖了搖頭,道:「幾位客人,走不得了呀。」
白旭疑惑道:「怎的走不得了?」
船家道:「幾位,你們且往河中遠處細細望去,看看瞧到了什麼。」
三人聽聞此言,心中好奇,自然而然便凝神向前方河面上望去。這一望之下,只見得前方河兩邊停著約莫有幾十隻船。這些船分成左右兩邊,左右兩邊的船上都插著一桿大旗,左邊的旗乃是紅色的,右邊的卻是黑色的。船上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人在船上走動。而在兩邊船隊的中間,卻是有著一個小島,島上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一個竹台。
白旭道:「不過就是兩隊船隊,這有什麼,怎麼就不能行了?」
那船家搖了搖頭,道:「客人你想的未免太過簡單了,那左邊紅旗船隊的乃是飛龍幫的人,右邊黑旗船隊的乃是黑狗幫的人,這兩幫人現在那對峙,看來是準備要打架了,我們這船一過去,豈不是要糟糕。」
無言一聽這話,道:「飛龍幫,原來是飛龍幫的人,那就好辦了,我跟他們幫主認識。」
「哦!」白旭聽得無言認識那飛龍幫幫主,倒是略感意外。
無言點了點頭,道:「去年我曾到過這黟縣,當時我跟飛龍幫幫主國泰安曾相遇,他也甚愛喝酒,我們又談得來,便交了個朋友。這次原本便有著去拜訪下他的心思,沒想到卻在這裡遇上了,倒是省了我一番上門的功夫。」
「嗯。」白旭點了點頭。江湖中人因酒相識,率性相交,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況且那飛龍幫名聲在江湖中倒也不錯,幫中多行正義之事,幫主國泰安一手潛龍棍,倒也赫赫有名,無言與他相識,白旭倒也放心。
無言接著道:「那我們便上前去會會國大哥。」
那船家一聽這話,臉顯苦色,道:「客官呀,這可不行呀,雖說你跟那飛龍幫幫主相識,但現下他飛龍幫跟黑狗幫正在對峙,這萬一打起來,這刀劍無眼,我若將船划過去,等下少不了要遭秧。小人我全憑這隻船養活一家人,這船若出了什麼事,叫我如何過活?這船出了事嗎,倒還不打緊,若是人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
無言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船家,我們三人保你無事。」
船家擺了擺手,不住搖頭,道:「不是我不信幾位,只是在下上有老下有小,膽子又小,不敢去冒這個險。三位可莫要大意,那飛龍幫跟黑狗幫正兩邊對峙著,我這要是划著船載你們從中間過去,那他們如何想?定以為我們這是故意找茬,到時還不宰了我等?」
無言道:「船家,我們又沒說要過去,只是說讓你劃近過去看看,我去跟飛龍幫幫主打個招呼,到時還怕過不了。」
船家道:「客人你不知,雖說你跟飛龍幫幫主認識,那飛龍幫幫主肯讓我們過,可那黑狗幫是飛龍幫的死對頭,他們哪肯,到時鐵定出手,那黑狗幫可厲害著呢,我們又哪裡是他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