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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5章 對弈 文 / 無用的人

    老者看著天蠍的樣子,輕歎道;「我知道你們早已經不願意在試驗場中繼續呆下去,但是古墓當中,嚴禁五毒獸族踏入,縱使你能夠過了第五關,也依舊進不了古墓。你能夠想到借助修士之體進行挑戰,難道當初創建古墓的古巖門強者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哎,我當初看你意氣風發,全心全意為魔蠍一族著想,這才沒有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打擊你的自信。然後讓自己通過第四關,讓你去第五關找蛟老大,之後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如此執著。」

    「什麼?」天蠍聞言,陡然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老者,像似瞬間掉入萬丈深淵一樣,面色難看到極點。聲音顫抖著道;「老祖,你說的可是真的?」

    他目光緊緊的盯著老者,多希望是自己聽錯了,多希望老者搖頭一笑,告訴他這是騙他的。然而事實卻是殘酷的,老者的輕輕的點頭回應,卻是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樣,將他無情的壓入深淵之中。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道我這幾百年來,做的這些,都是在自娛自樂嗎?不可能,族長根本沒有告訴我這些,他說,只有拿到禁制玉牌,將之打破,就可以離開試驗場的。」天蠍臉色煞白,五官扭曲,狂搖著頭,如同發瘋的野狗一樣狂嚎。

    「他們,也不知道。知道此事的,只有我一人,不僅僅是我知道,五毒的五位老祖,當初來到這裡做守關者的時候,都被告知此事。只有人類青年強者,才有資格進入古墓之中,得到禁制玉牌。」老者歎息道,眼中滿佈落寂之色。

    天蠍在這一瞬間,彷如被抽乾了全身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到現在依然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從上面時候開始努力的了。他只記得當初剛剛初具靈智的時候,就被父母告知,魔蠍一族被囚禁在這方世界之中,那是桀驁不馴的他,發誓要將魔蠍一族解脫出這個世界。

    所以他努力修行,終於自眾多魔蠍一族的後輩弟子中脫穎而出,當上了魔蠍一族的大統領,掌管魔蠍一族的大勢。那時候,他覺得時機成熟了,所以開始實施的計劃,並且將自己的想法,盡數告知族長。

    哪一個知情的魔蠍一族,不想離開這方小世界。族長見他有此心,極力贊同。並且告知他,想要脫離這方小世界,必須拿到古墓當中的禁制玉牌,將之打碎,方才脫離。

    自那一天開始,天蠍便開始自己的征程。無數次前往大陣中挑戰,可是守關者的強悍,讓他一次次的失敗。不過他沒有因此洩氣,屢敗屢戰,這樣一直持續幾百年,戰鬥中修為得到提升,他也取得可觀的成績,終於打到第五關。

    第五關的守關凶獸,乃是壁虎一族的老祖,化身蛟龍的強悍存在,幾次失敗之後,他想到一個戰勝蛟龍的方法,那就是魔蠍一族之中的禁忌之術——七殺。

    七殺之術,乃是將七個命格迥然不同的修士聯合起來。以命道賦予修士命格本身的強悍力量,引動天上傳說掌管生死的北斗七星。降下殺劫,從而過關。

    然而等他終於經過百年,終於找齊了七個不同命格的修士之時,迎接他的,卻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五毒獸族根本不能夠進入古墓,這是何等的諷刺啊。

    他發覺,自己無數年的努力,僅僅是跳樑小丑在上躥下跳罷了。一切本就是虛幻之中求得真實,這讓他如何接受的了。

    燕虺看著這『凌軒』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一歎,他自然明白這對此人的打擊是何等之大。延續幾百年的努力,一朝之間,化為烏有,誰也難以接受。

    老者緩緩收回目光,落在燕虺身上,輕聲道;「讓他清醒一會兒吧。你不是想通關,進入古墓嗎?我們開始吧。」

    說著,老者手一揮,一副石桌出現在兩人中間,兩方石凳分佈兩旁。石桌之上,顯出一副刻鑿的棋盤,筆直的線條,略有些斑駁,看起來頗有些年份。

    老者緩緩的坐在石凳上,伸手示意燕虺坐下。燕虺會意,撇了一眼天蠍,也緩緩坐下來。目光落在棋盤之上。

    「不要以為是棋局,就能夠輕視。一局棋,就如同一場起點想通的兩個修士爭鬥,一步錯,步步受制。將會導致整個棋局的敗亡。」老者坐下來,沉聲說道。

    燕虺看著老者認真的樣子,輕輕的點點頭。此時的老者,身上散發的那種孤獨之意,已經盡數收斂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沒有修為一樣,但是在燕虺眼中,卻是深不可測。

    「落子吧」

    「嗯?」燕虺一愣,目光落在棋盤之上,根本沒有棋子,這叫人如何落子啊?棋子在哪裡?他抬眼疑惑的看著老者。

    老者面帶笑意,看了燕虺一眼,兩指伸出,成劍指狀,驀然之間,老者兩指之間緩緩凝聚一道白光,化作一個原點。

    「拍」

    棋子落盤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色光點,落在天元的位置。老者落子,滿含笑意的抬頭看著燕虺,輕輕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元力凝聚的棋子。」燕虺登時明白了,伸手成劍指狀,黑色元力被他分離出來,凝聚成一個黑色光點,夾在二指當中。

    「拍」

    燕虺也落子了,子落燕虺面前的中央星位。老者看著對面星位上的黑子,輕笑道;「你的棋下得很還真是奇特啊,老夫佔據天元之位,輻射四方。然你卻直接對陣而出,一出手,就將自己擺明對抗之勢,難道你不知道諸侯難以以帝王並稱的原因嗎?」

    燕虺搖搖頭,道;「不然,前輩落子天元,已經佔據帝王之位,確實,想要奪下以求改朝換代,最好隱匿四周,以四方包圍之勢,徐徐圖之。但是晚輩下的一這盤棋,是凡棋。凡人壽元不過百年,多著不超過百二十年,那樣四方圍攻之勢,持續時間太長,等不起。」

    「哦?」老者頗為驚奇,伸手一道白光凝聚在指尖,輕笑道;「看來,你心中壓制帝王一樣的東西啊。不過這樣戰法,頭破血流的幾率,相當大。成功的幾率更是渺茫。你難道想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嗎?」

    「拍」

    老者落子,縱七橫十一的交點上,與天元之位的白棋,斜著對立。

    燕虺指尖凝聚一團黑芒,拍的一聲,黑子滑落到棋盤上,縱三橫九的交匯點出。與之前的黑漆,形成一條直線。

    「帝王雖強,但是依然是凡體肉身,擋不住兵刃利器。一劍直擊心臟。帝王,也不過是輪迴路上的一道普通魂體罷了。命運之下,眾生無別。」

    老者淡淡一笑,道;「你殺戮之氣,太重了。帝王以德養王者之氣,萬民俯首,萬靈庇佑。一把利劍還不夠。

    「拍」

    老者落子,位置縱七橫七。

    「不見得。晚輩認為,眾生皆有靈,皆是命運愚弄的苦難者,總會迎來一死。帝王很強,萬靈庇佑。但是晚輩卻覺得,一劍足夠了。之所以不能夠將之斬去,那是因為,劍不夠鋒利。」燕虺淡淡的回答道。

    「拍」

    燕虺落子了,子落橫九縱五的位置,三枚棋子形成一道直線,正如他所言那樣,這是一把面向中央帝王的劍,直插心臟,沒有任何花哨。

    「那麼,你覺得,你的劍已經足夠鋒利了嗎?」

    老者落子,縱十一橫七位置。

    「是不是鋒利,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

    燕虺落子,縱七橫九位置,不該棋風,四枚棋子形成一條直線,殺氣騰騰的向著天元位置的白棋而去。有種利劍出鞘,鋒芒畢露之勢,但是在老者看來卻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莽夫。

    「殺戮太重,並不是好事。要知道,天地仁慈,孕育萬物。大地厚德載物,上天泯然眾生。帝王命若天子,代天巡牧。此乃逆天而行,受天地唾棄。實屬不智之舉。」

    老者說著,手中白芒落下,縱七橫十一。五子落下,四枚黑子將天元之位的棋子,包圍起來,恍如城牆的四角,而四方棋子的遙相呼應,恍惚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將外來的危險阻擋在外。

    老者所下的棋,乃是真正的帝王棋局。然而燕虺所下的,卻是殺伐棋局。帝王棋局,本身便是掌控主道,說是蘊靈不為過。相對燕虺而言,那就是一把奮勇向前的鋼刀,只知道殺戮,絲毫不顧及身旁的危險,一往無前,視死如歸。

    開局的棋,燕虺已經悄然的落了下風。一個有靈有智,一個無腦。明眼人一眼便能夠猜出這盤棋局的結果。

    「代天巡牧?哼,笑話,天是什麼?我想前輩比我更為清楚,命運又是什麼?這點晚輩不需要解釋。我這把劍,正對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帝王,憑他,還不配。」

    「拍」

    燕虺子落縱八橫八之位,貼近天元黑棋。這一刻,兩者之間的交鋒,終於開始了。這是一場棋局的較量,但是老者和燕虺都明白,他們下的,都是自己的修行路,比對的,是彼此道心。

    這是一場手談,也是一場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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