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撲朔迷離 文 / 無用的人

    九百九十九人的方隊中，眾人面面相覷相互看了看。看著彼此眼中的困惑和愕然，都不明白椒圖口中的小友具體指的是什麼人。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虺面色沉就，冷眼直勾勾的看著含笑則椒圖。眉頭皺起，椒圖所叫的小友自然指的是他。只是而今他依然想不不清楚，為何椒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按道理說，椒圖之所以幫助自己找的王英閣並且將王英閣捉住，交到自己手中。這是對自己的一種善意，同時也是一種招攬行為。

    可是當處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若是燕虺直接上去，秉承了椒圖的好意，那麼就直接站在蒼帝的對立面，當面質問王英閣，那就是對蒼帝的打臉。雖然王英閣官卑職小，但是剛剛王英閣親自跪伏在蒼帝身前稟報事情的場景，可是在場的數百萬親眼所見，一旦燕虺那樣做，數百萬人將怎樣看待蒼帝。那麼蒼帝出手或者制止此事乃是必然。

    可是王英閣卻是現在唯一知道青陽山莊始末緣由的人，至少現在的燕虺，只能夠在王英閣身上下工夫，找出自己的仇人所在。他在之所以離開青陽山莊的殘骸之地，將父母親人的屍骨暴屍荒野之中，為的是什麼？是報仇。

    而後蜀州中費盡心力，算計龍門諸人。不計後果的玩弄椒圖等修士與股掌之中，為的是什麼？還是報仇。之後努力修行，不惜與幽冥閣結怨，救下影蝶，為的是什麼？還是報仇。可以說，但凡能夠報仇雪恨，燕虺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而龍門或許是掐准了燕虺的這一個弱點，這才弄出這一幕，為的就是讓燕虺與蒼帝決裂，將燕虺的身份徹底的暴露在燕蒼穹眼前。

    龍門之所以大費周章，費心費力的做下這一切，燕虺能夠想到的，覺得能夠讓龍門不計後果以這種方式招攬自己，讓自己與燕蒼穹決裂的理由，唯獨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領悟因果之力的事情。

    當初在蜀州的時候，得知自己領悟因果之力。椒圖便拋出了讓他做龍門少主的豐厚招攬條件。孟清貧同樣如此。可見領悟因果之力的修士是多麼重要。後來在孟清貧口中得知領悟因果之力的那些前輩修士的大體情況，也明白為何他們如此花費大價錢招攬，情有可原。

    畢竟，每一個門派之中，擁有一個可能縱橫大陸的超級高手。這是延續一個門派香火的首要條件，唯獨存在這樣的高手，才可能有震懾作用，讓後背弟子有安心的修行環境。將門派發揚光大。

    現在的燕虺，面臨著兩個選擇，那就是站隊。到底選擇燕蒼穹這一邊，還是選擇龍門這一邊。無論站在那一邊，都會將另一邊列入仇敵的位置。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一邊是自己可能得到仇人的信息。另一邊卻是自己恩人孟清貧的。可惜，他必須做出選擇，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燕虺沉默半響。整個演武場靜悄悄的，面面相覷的眾人相互的看了看，四處掃視。想要看看這個讓大修士如此做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燕虺沒有出來，椒圖也沒有繼續說話，反而收回自己的目光，隨意的怕了怕自己的衣裙。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龍門所在的地方。

    一刻之後，燕虺深吸了口氣。腳步緩緩邁開，堅定的踏前一步。這一步，已經決定他的選擇，這一步，決定了他的一身。沉悶的步伐，彷彿落在他的冰冷的心中一樣。他知道，當自己這一步踏出的時候，就毫無退路。但是他不後悔。

    人生在世，有可為，有所不為。任何事請都有輕重緩急，也有輕重與否。而在他心中，佔據心境的一切，是父母慈愛而嚴厲的面容，是香妹香消玉殞之時的落寞，是青陽山莊殘壁埂沿的陰森。

    「大人，對不起了」

    燕虺心中暗道。目光更加堅定，緩緩的步伐頓時快了幾分。自九百九十九人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是他？」看著燕虺走出的身影，黃文頓時一驚，目光愣愣的看著身旁的孟清貧。

    當燕虺走出的時候，孟清貧便知道燕虺的選擇。他長長歎了口氣。他知道報仇在燕虺心中佔著什麼樣的地位，明白燕虺心中的感受。燕虺這樣的選擇，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心中感歎命運捉弄人。

    其尋覓良久的修士，看著燕虺走出的身影，同樣也是一愣，燕虺第一個出場的時候。在他們心中由低估升入高空的地位，一直震撼在他們心頭。此時燕虺出現，則是讓他們困惑無比。

    那些已經確定燕虺是孟清貧弟子身份的修士，此時極為不解。十三大勢力之間的關係，表面上看起來和睦，但是私下裡的爭鬥可是很激烈。聞聽龍門在蜀州算計大燕朝廷的那些人，更是將大燕與龍門看成不死不休的對手。現在兩者的關係，卻在一個小修士之間出現交集，他們豈能不迷糊。

    縱使他們心中有種種猜測，但是畢竟撒謊猜測而已。無法得到證實，除了大燕和龍門的修士略有侷促以外，其他勢力的修士則是靜待著，反正這又不關他們的事情。

    椒圖看著站在跟前的燕虺，嘴角緩緩露出笑容，輕聲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呢？」

    燕虺面色微冷，對於椒圖的笑意，視而不見，目光落在目露恐懼的王英閣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椒圖身上，冷冷的說道；「椒圖堂主，你來得很及時。再過半響，秘境就將要開啟了。」

    椒圖聞言，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含笑的臉色緩和舒展，最後變成仰天大笑。燕虺這樣說，以及燕虺走出來，便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第一步成功了。至少現在燕虺想要歸於大燕勢力之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燕虺的心機，他領教過，也沒有打算狡辯什麼。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彼此之間明白即可，不須太多言語。椒圖這樣的做法，目的對於中心人的燕虺，自然是不可能瞞過的。

    「老夫這份禮物，你還喜歡吧。」椒圖停下大笑，含笑的看著燕虺。

    對於椒圖的答非所問，燕虺沒有絲毫異色，他輕舒了口氣，緩緩道；「既然龍門敢下如此血本，燕某若是不接下，那麼也太看不起龍門了。何況椒圖堂主對於燕某的事情如此上心。」

    「喜歡就好。哈哈，莫說是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武者，就是涅槃強者，只要你需要。我龍門力所能及之處，也會竭盡全力去弄到。現在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何須那些客套。哈哈。」燕虺的回答，已經確定了燕虺的選擇，他已經站在龍門這一邊。這如何讓椒圖不喜。

    燕虺可是領悟因果之力、潛力無限的修士。椒圖的腦海之中，已經開始幻想燕虺成長起來，帶著龍門大殺四方的場景了。想著便讓他熱血沸騰。到時候，龍門在大陸上聲名赫赫之時，人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曾經引領燕虺進入的人——椒圖。

    椒圖所想的，燕虺不知道，而今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就必須堅定的走下去。不過他可不認為，這樣對於燕蒼穹的打臉行為，燕蒼穹會無動於衷，畢竟燕蒼穹是一國之君，若是對此不管不問，今後何以立足，何以統攝大燕。

    燕虺輕輕一撇看台高出的孟清貧，只見此時的燕蒼穹，神色有些陰沉，看出去什麼情緒變化。但是自燕蒼穹那越見冷厲的眼神中，燕虺知道，此時燕蒼穹恐怕心中已經怒火炎炎。

    他收回目光，向椒圖抱拳說道；「椒圖堂主，既然是一家人，那麼燕某也無需客套。涅槃修士燕某不需要。只需要椒圖堂主滿足燕某一個小小的要求即可。」

    「哦？什麼要求？」

    「為燕某護法。」

    「嗯？」椒圖一愣，隨即露出淡笑，一撇側躺在地的王英閣，目露恍然之色。看著燕虺的眼神，越加欣賞。

    他再一次見識到燕虺的魄力。燕虺所說的護法，他現在明白是怎麼回事。燕虺這是想做一個投名狀，現在就直接質問王英閣。這樣既承情龍門，選定自己的位置。同時讓龍門吃一顆定心丸。

    燕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所思考的。畢竟當他走出來的那一刻，便已經不可能與大燕友好了。既然已經無法恢復關係，那麼何不如抱住一隻大腿呢？這樣對於自己有益無害。況且這也是自己所需要的。

    明白過來的椒圖，輕輕的點點頭。轉過身去，左手負背，冷眼一掃大燕所在的地方，頭也不回的說道；「小友想做什麼就儘管做吧。我龍門雖然不是北域最強的存在，但是要護住你，還是有能力的。」

    說著，目光一撇龍門所在之地，對視上龍門門主。眼中暗含不明之意，讓看懂的龍門門主輕輕的朝著椒圖點點頭。

    「金猊，睚眥。為椒圖壓陣。」

    「是」

    金猊睚眥等得就是這一刻，這是他們計劃的一步，也是他們之所以來此的原因。二人對視一眼，縱身一閃，身形消失，場中椒圖身旁。驀然出現兩道淡淡的身影。

    淡淡的身影，緩緩的凝聚，最後露出金猊和睚眥的樣子。二人一出現，向旁邊的椒圖淡淡的看了一眼。輕輕的點點頭，隨即與椒圖分化三角之勢，將燕虺和王英閣圍在中央，目光冷然的掃視著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