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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魯國襲擊 文 / 無用的人

    入夜,洛州之上的天際,幽暗深邃,月明星稀。邊境上戍守的將士們點起了篝火,手中捏著烈酒,眼神徘徊在月色的皎潔與夜色的昏暗之間。

    初秋的月色已經被染上了些許清寒。這樣的月色只適合文人雅士們把酒言騷,唯有宣紙濃墨可以承受這樣的蕭瑟。相對他們而言,更喜歡其他季節的月色。夏日夜裡的酷熱、冬日的嚴寒、春日的勃勃生機。都會讓他們在短暫的沉醉下迷失其中,以至於忘記。除了忘記,他們別無他法,一份艱巨的責任壓在他們的肩頭,沉重得腳步再也無法抬起來。那是戍守,戍守著身後的家園,守衛著自己脊樑下的親人。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這樣的秋月高懸之際。是他們戍守的歲月裡最難以度過的時光。往往一輪皓月當空之時,整個營寨都會散出一股濃濃的悲哀,盤旋在營寨的傷口,招來漆黑的烏雲,只是這行雲的清淡墨色不會惻隱他們難言的疾苦,毫無感情的如同一個過客走過。這樣的哀傷直至天明初陽躍出水平面,方才在溫暖的陽光中慢慢散去。

    這時候無奈的他們,也只有寄托那星點篝火的絲絲溫和撫慰心跡。一壺烈酒。驅除心上的那一份思戀。只是螢火之輝怎能與皓月爭光。憂悵的心緒才下心頭,卻又躍上面容。一口烈酒,微沉的臉龐微微泛紅,覆蓋了的不僅僅是沉寂的面容,還有心中那一份孤獨的思戀。

    據說很久以前,邊境戍守的將士是禁令飲酒的。可是誰也熬不過這孤獨而寂寞的歲月。漸漸地,就連戍守的主帥也可是對於這一禁令不快。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能無情者不會戍守邊境,前來戍守邊境之人都是有情之人。他們只有聚在一起,才能抵抗強大的入侵,才能守護身後的重要。所以,組織他們的就成為了國家,是國也是家。飲酒的禁令一代代的在營地流傳,可是誰也不會去在意,就連身在朝野中的王臣元宿,甚至皇帝,都極為清楚。只是他們都默認了這種存在。因為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坐在篝火邊上的將士,大多數都是陰霾的表情,黯淡的眼神隨著酒壺一個個的傳遞下去;幾個意要打破這沉悶而悲寂氣氛的士兵,特意挑起一些感興趣的話題,諸如某某樓的姑娘是多麼帶勁,鄰村的那個姑娘長得如何俊俏,還朝我拋過媚眼,回去肯定還沒有出閣;前幾天二狗子那傢伙的運氣逆天了,竟然遇到了一隻老虎,帶回來還被校尉好好的獎賞了一番,一隊人好好的吃了一頓,那味道嘖嘖、、、此類的。

    繪聲繪色的講述,再加上那滑稽的動作和誇張的大笑……此番雖然收穫不多,倒是讓其他的人暫時丟掉陰霾,嘴角現出若有若無的淡笑;漸漸的隨著講述者的交替,他們的笑容掛在臉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竟然直接哈哈般狂笑起來,臉部的肌肉也有些不堪他們的折騰,泛出微不可查的裂痕。

    只是內心窗戶的眼睛,卻是毫不留情的出賣了他們那虛偽的笑容。他們相互對接的眼神裡,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落寞。或許是戰場上的同袍之情勝於手足吧。他們彼此間很默契,默契到大家都不起提起和談論,只以一個個同樣的眼神安慰,讓它深深的埋進心底。狂笑之下的他們,埋著的,是無奈,是不甘,是人生,也是命運。

    夜深了,有些疲憊的他們相枕而眠,希望傾灑的月光,可以帶著一份溫情,進入遠方思念之人的夢中,問候一聲。或許是月色被他們的淒涼所感染了,夜深的月色顯得更加明亮唯一不足的是這深夜裡的風兒越加清寒,讓歸歇的夜鴨子也忍不住從草蓬中縱身躍起,嘎嘎的沉悶之聲刺破了這清冷而寂淒的夜。已經微微有些睡意的士兵忽然被這嘎嘎聲驚醒得坐起身來,茫然的掃視著四周;睡熟的那些士兵在那沉悶的嘎嘎聲傳來之際身子一抖好似受到什麼驚嚇一般,睡意頓時減少了幾分,只是還不願意睜開雙眼。

    此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驚醒起來的士兵再沒有半點睡意,抬首仰望微傾天空的皓月,長歎一口氣。拾起一段木棍,木然的翹了翹篝火,篝火的燃燒添進來未被燃燒的木材,吱吱的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飄飛的星點炭火,為這沉寂的營寨添一份生機。火苗冒起,照亮士兵沉靜而落寞的表情,瑟瑟的晚風拂過,火苗一陣飄飛,搖曳的火光在士兵的臉上晃蕩,沉寂的他看著篝火出了神。

    晚風拂過營寨之外的一丈多高的野草,此起彼伏的草色,晃晃悠悠的東倒西歪。顯出那遮蔽之下的一個個黑影,貓眼般散出幽光的雙眼直視著不遠處的營寨,微微的呼吸聲也被晚風吹散。

    風吹過之後,一切都恢復平靜,野草重新恢復以前的身姿,將那一個個身影遮蔽得不露分毫。風暫休,人影動。一個個潛伏在野草下的身影,開始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一個個恢復身姿的野草再次被壓倒下來。

    營地的外圍與野草之間,還有兩百來米的空地範圍,營地高懸的火色可以清楚的照亮著短短的距離,門口碉樓迴廊上來回巡視的士兵還沒有發現這異常。那些黑影暫休般的前行,已經到營地外空地的極限,然後靜靜的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冷厲的寒光盯著那碉樓上巡邏的士兵,就連呼吸之聲也壓制到最低。

    時間緩緩流逝,那些潛伏的黑影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沉寂的他們如同一群潛伏掠食的餓狼。天際的不知道從何處飄來一片烏雲,緩緩的朝著當空的皓月行去,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自然。

    漸漸的,烏雲的邊角開始劃過皓月的一角,頓時遮蔽部分的月光,營地的一角被幽暗所佔領。行雲未止,漸漸的向著皓月遮蔽而去,欲要代替皓月灑出黑暗的光輝。片刻的時間,它的目的達到了,整個皓月已經完全被其所遮蔽,烏雲的邊沿被度上一圈暗色的光邊,皎潔的月色暫時被黑暗取代。黑暗降臨。

    整個營地,此時也顯得昏暗起來,巡視的士兵目光受到影響,再也無法看清楚遠處的場景變化。就在此時,那些潛伏著的黑影好似迎來了最美的春天,含胸拔背,雙腳蓄力,盯著那碉樓上的士兵,嘴角露出森寒的詭異笑容。

    忽然,平靜的野草叢之中,呼嘯著竄出十幾道黑影,速度奇快的衝向碉樓,短短兩百米的距離,僅僅幾息的時間即至,那些巡視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細查,一個個縱身躍上碉樓的黑影的長刀已經臨身。

    武者天生的警示讓他們汗毛倒豎,危及生命的感覺讓他們心中一顫,慌忙的想要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場與時間賽跑的生存之戰,他們毫無準備。一聲聲悶哼之聲傳出,身子重重的倒了下來,鮮血順著木質碉樓的縫隙緩緩流下,一滴滴的落在大門的土地上。

    巡視碉樓的士兵不過七八人,十幾個黑影的突襲,瞬間便解決。他們沒有停留,兩人躍下碉樓,迅速的扯下門閂,將大門打開。其他的黑影同樣躍下碉樓,向著一個個帳篷竄去。

    大門一開,那野草之中驀然站起來無數的黑影,昏暗的光亮下看不清他們衣著,只是手臂上一更顯眼的紅布帶顯示他們屬於同一路人。站起的黑影沒有做任何停留,急速的向著大門衝去,蜂擁的朝著營地衝去。

    雖然那些未知的來客極為小心,可是人數眾多,腳步聲也越發響亮。那些沒有入睡的的士兵可以清楚的聽到這異動,他們瞬間便從愣神中醒轉過來,疑惑的朝想到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是,躍出眼簾的一幕讓他驚呆了,只見一把雪亮的鋼刀將一個躺在篝火邊的士兵的頭顱斬飛,接著如出一轍,旁邊熟睡的士兵被突然出現的黑影或斬或刺,悶哼之聲下,就此終結此生生命。看著這一幕的士兵們呆愣一息,霎時恢復過來,驚怒的大喝道;「敵襲」

    隨著一人聲響,無數的怒吼聲響起。『敵襲』敵襲、敵襲『』

    一聲驚怒吼出,他們拔出腰間的長刀和手握長槍,怒吼著向最近的黑影奔去。他們沒有選擇逃竄,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出現襲擊營地的人又是什麼人。肩膀上那一份責任不應許他們後退。因為他們明白,那自己後退之後裸露出來的,恐怕就是他們親人的一個。

    無數的怒吼聲響徹營地,那些沒有遭難的士兵被驚醒起來,經久訓練的他們根本沒有絲毫遲疑,挽起身邊的武器,環視一眼,衝了過去。漸漸的,營地裡面的人被全部驚醒過來,不做任何遲疑的投入戰場。

    無情的屠刀在營地上上演了一幕幕收割生命的哀曲,清脆的刀兵撞擊聲是伴奏,一聲聲慘叫和怒吼是歌詞,沉靜在背後的責任是背景。這是戰爭的號角,也是生命的哀嚎。

    篝火的火焰昏黃的迎接著一潑潑血箭的侵襲,每一道血箭灑在篝火上,都會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倒地聲,只是這樣的聲音在整個相戰正酣的戰場上,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相戰片刻,被偷襲的大燕將士死傷無數,但是那些襲擊的黑影人數不多,在將士醒轉之後的拚鬥中,已經漸漸不支。其中一個黑影眼中未露絲毫慌亂,迅速從衣袖逃出訊號炮竹,向天空一拋,頓時,火紅的煙花染紅了天際。

    火紅煙花散去之際,一道道驅馬的厲喝聲響起,緊接著蹄聲如雷般響起,還伴隨著震天的喊殺聲,漸漸靠近營地的位置。那些大燕的將士聞聲面色大變,面如死灰。一瞟不遠處的黑影,已然毫無生路的他們發出一陣陣揮發生命的怒吼,手中的武器機會要被捏碎,冷厲的勁風在空氣中奔騰,釋放心中的不敢和怨恨。

    只是這些看起來有些徒勞,片刻之際,一隊隊與黑影同樣打扮的馬隊呼嘯的從大門處衝了進來,迎頭撞上的一個大燕士兵被衝入的烈馬撞飛老遠,一口鮮血噴出,失去了生命氣息。衝過的馬匹未做停留,如風般在戰場上肆虐,一個個馬背上揮出的鋼刀星射的寒光,濺起一道道血箭。

    騎兵與步兵的區別,即使在武者的世界中,同樣站著極大的優勢,騎兵與步兵的對陣,往往都是單方面的屠殺,況且這些對陣的步兵還毫無準備的被襲殺,失敗的結果已經被注定,只是他們不願意放棄,即使困獸之鬥又如何?臨死也要拉下一兩個墊背的敵人。他們想,我殺了一人,那麼敵軍就少一人,侵佔家園成功的幾率就少了一分。這種徒勞的計算,也只有身處此景的他們可以相信這個理由。只是悍不畏死的眾人,卻證明了這種想法的正確性,因為沒有一個後退。

    這場慘烈的激鬥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戰馬的嘶吼聲方才慢慢隱匿,慘呼之聲也漸漸平息。此時的營地已經成為修羅地獄、血流成河。一個個戰死的大燕士兵雙眼圓瞪,鮮血滲到他們貼地的臉龐,營地的白色帳篷被撕碎滿地,殘肢橫陳。這裡,除了凌亂站立的、手臂上繫著紅布帶的黑影來客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大燕裝扮的士兵,此戰慘烈,此戰暫休。

    黑影擁簇之中,端坐在棗紅戰馬上的將軍,冷冷橫掃戰場一眼,未露絲毫感情,這樣的場景,作為常年征戰的他,早已經司空見慣。再也發不出任何情緒。他沉聲道;「將戰死的士兵和這些大燕的士兵一同就地掩埋,向下一個營地進發。今夜,我們要將大燕的洛州劃歸魯國的版圖。」」是」

    說著他一勒馬韁,棗紅戰馬長嘶一聲,高高的抬起馬蹄,原地旋轉,而後向著大門之處疾馳而去。路上的屬下急忙散開身影,等著棗紅戰馬疾馳出去,迅速的跟上,向著洛州的下一個營地奔去。

    蜀州故事就此完結,開始開啟新篇……新篇也是豬腳真正的縱橫之路的開始,且看燕虺如何在岌岌可危的大燕,選擇自己的所作……新篇標題,名為陰陽之某.

    此章獻給那些邊境戍守的偉大戰士們。或許很多人沒有感覺,覺得邊境戍守只是簡單的一件事情而已。其實不然,據我一個戍守回來的朋友說,他所在的與越南老撾邊境,那裡,時常會有放冷槍的事情發生,雙方之間矛盾火熱無比。死亡是常見的事。他駐守的那段時間裡,那些同隊的士兵,寂寞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如果你是要叫他的話,需要叫三次,他才知道你是在叫他,第一次,他沒有感覺,第二次,他會抬頭疑惑的看著你。第三次他才會答應。

    因為他們士兵只見相處日久,該說的已經在以前無聊的日子裡說完了。已經無話可說了。而且那些地段的生活同一色的罐頭包裝,有些竟然存放了許久,每日的菜色都是一樣。那樣的生活絕非一般人所能夠忍受啊。

    他們,值得我們尊敬。他們值得我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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