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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因果之悟 文 / 無用的人

    燕虺喃喃道;「我心行者,即為道理。我心不動,則世間無風無雲。我心若動,則山顯水生,雲來風起」

    燕虺反覆的念叨著這句話,漸漸的,眼中的迷茫緩緩不見,取而代之的陣陣清明和深邃。良久之後,燕虺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迷茫,臉色也再也看不到任何表情。恍如一個老僧一般,淡淡的看著四周濃濃的霧靄煙塵。

    燕虺輕聲道;「心之所向,一切盡在咫尺。心之清遠,萬物回相。如此,修者,為心而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燕虺淡淡的環視著四周,冷哼一聲;「爾等幻想,竟敢遮蔽燕某,還不散去嗎?」

    言出法隨,燕虺出言之際,眼中突然冒出一股銳利金光,迸射出去,那霧靄煙塵好似如同一張被利劍穿透的白紙一般,轟然間。像是玻璃破碎,一片片碎裂開來。一片片山巒闊地慢慢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恢宏雄壯的山巒,奔騰洶湧的大海,侃侃而流的山溪,參天茁長的古樹,隨風微曳的綠草,鳥瞰地面雄鷹,銳利而穿刺的鷹啼,和煦的暖陽。一切都生機勃勃的奮發成長。

    燕虺喃喃道;「這便是我的心之所向嗎?只是,這樣的世界缺少了一份東西。」

    燕虺吸了口氣,眼中的金光忽然一收,那勃勃生機的世界緩緩的扭曲起來。燕虺那雙眼好似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將整個世界吸入進去。完全融入雙眼之中。

    忽而,燕虺感覺四周的場景一變,便感覺到無數的目光投向自己,一個個驚愕的面容躍入他的眼簾。

    燕虺舒了口氣。孟清貧看著燕虺恢復過來,鬆了口氣。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燕虺一愣,他當然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的他已經深深的沉入到自己製作的幻覺之中。對於外界的一切根本覺察不到。但是看著孟清貧的眼神和四周愕然的目光,便知道肯定是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情。便問道;「大人,我剛剛怎麼了?」

    孟清貧聽著燕虺的話,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了下來。燕虺能夠正常的問出這個問題,證明燕虺已經完全清醒了,便回道;「你剛剛誤入心魔幻境之中。迷失本我。」

    旁邊的魚作補充道;「是啊,燕將軍,剛剛不知道你怎麼了,突然指天狂怒。」

    燕虺一愣,指天狂怒乃是自己在幻境之中,怎麼現實之中也是這樣。而且孟清貧說什麼心魔,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大人,你說我誤入心魔幻境?什麼是心魔幻境啊。」

    燕虺自從修行以來,便是閉門造車,對於一些修行常識和秘辛都沒有瞭解。對於心魔更是重來沒有聽說過。

    孟清貧道;「所謂心魔,乃是武者在感悟一些東西的時候,鑽了牛角尖,導致思想誤入死胡同之中。這樣便會導致武者進入自己製造的幻境之中。若是武者本身不能夠打破桎梏,那麼武者本身輕則癲狂喪智,重則身受反噬,當場斃命。」

    孟清貧的話讓燕虺心中拔涼拔涼的,沒想到自己稍稍對因果之道感悟一番,便沒入這樣的危境,想到幻境之中那樣的迷茫和彷徨,彷彿整個世界突然拋棄自己一般,那樣的孤獨與淒涼,彷彿在地獄中痛苦的煎熬一般,想起這些,燕虺心有餘悸。

    「這感悟就如此危險?看來以後還是當心一些,這樣的東西看來已經觸碰到什麼桎梏。才會導致這樣的東西出現。」

    燕虺暗暗告誡自己,對孟清貧道;「多謝大人,若是沒有大人。否則卑職恐怕真的會迷失在幻境之中。」

    孟清貧呵呵一笑「沒什麼。對了,你是感悟什麼才導致心魔的出現的。」

    燕虺道;「卑職只是看到那些龍門叛逆之人,想到他們以前和現在。這才稍稍明悟一些因果,故而深入去探尋一番,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孟清貧大驚「因果,你說你是在感悟因果?」

    椒圖同樣聽到燕虺的話語,頓時大驚失色「什麼?你感悟因果,你一個未如先天的小小武者,竟然可以感悟到因果,還能從因果的幻境中掙脫而出?這怎麼可能?」

    他身邊的連蛭看著椒圖大變的面色,困惑不已,問道;「椒圖叔叔,感悟因果這有什麼不對嗎?難道感悟的因果很可怕嗎?」

    椒圖急道;「這些以後再給你解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燕虺,想得到燕虺的回答。

    燕虺一看孟清貧和椒圖二人的樣子,以他的智力,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恐怕無意之中掌握了了不得的東西。

    「看來危險與機遇同在啊。危險的幻境下所得到的東西,卻是不凡。只是現在仍然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看著孟清貧和椒圖那急切等待回答的目光。若是燕虺自己瞭解因果的具體,那麼絕對會隱而不言,然而現在在未知的情況下,說了出來,想要隱瞞已經不可能了。而且看二人的樣子,恐怕沒有得到答案不會甘休。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二人看著燕虺承認,都同時倒吸了口涼氣。不可置信的對視了一眼。皆是在相互的目光中看到難以置信和無奈。

    良久之後,椒圖輕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來我輩已經老了,竟然連一個未入先天的小輩都能夠感悟到因果的存在,可笑我們這些掙扎那麼久,可笑、可笑啊。」

    孟清貧同樣歎道;「枉我們一把年紀,原來不過是虛度罷了。的確可笑啊。」

    燕虺雖然困惑,但是從兩人的話中不難推測出,這因果的感悟卻是兩人追求甚久的東西,可惜一直沒有得到。

    「難道這因果的感悟很難嗎?」

    燕虺不解,他卻是不知道這因果乃是世間大道之中最難求的東西。道不可言,道中尊位者,因果更難言。縱使燕虺稍稍明悟少許因果,依然所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這是因果,因果便是這樣,這便是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場之人,除了孟清貧和椒圖,誰也不明白到底這因果感悟是什麼。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愚笨,從孟清貧和椒圖的反應,便知道,這因果感悟乃是極為稀罕之物。皆對燕虺露出羨慕的目光。

    沉默良久,孟清貧和椒圖都沒有說話,都沉寂在感歎之中。

    燕虺看了看對面的椒圖,打斷孟清貧,道;「大人,而今該如何處置這些龍門之人?」

    孟清貧恢復過來,羨慕的看了燕虺一眼,而後將目光投向椒圖,輕歎道;「椒圖,而今局勢已定。孟某也該是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你該何去何從?」

    椒圖看了燕虺一眼,毫不掩飾的羨慕之色讓燕虺有些尷尬。稍稍扭頭避開椒圖的眼光。

    椒圖未曾因為燕虺的動作而生氣,也沒有回答孟清貧的問題,而是直勾勾的看著燕虺道;「燕虺,我椒圖眼拙,沒想到你竟然天資如此之高。我椒圖在此邀請你,重新加入龍門,我保你為下一代龍門之主。如何?」

    「什麼?」椒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竟然讓燕虺加入龍門,還擔保燕虺成為龍門之主。眾人這才真正的重視起這因果的感悟來。原來以為只是一種武修者的稀有感悟罷了,沒想到不是那麼簡單,其重量可以比肩龍門門主之位。

    龍門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僅僅憑著深不可測的椒圖和麾下恐怖而凶悍的屬下。便可以算是獨佔一州的勢力。管中窺豹,龍門可是存在九堂,若是每一堂皆是如此,那麼這樣的門主可不比大燕皇帝的地位低多少。

    連蛭急忙道;「椒圖叔叔,你說什麼啊?他、他、他」

    連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一切簡直超出他的想像。椒圖揮手制止了連蛭。繼續道;「燕虺,我知道我以前看輕了你,只是把你作為一個引路兵,而且還派人與你演出一幕苦肉之計。只是我到現在仍然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背棄龍門。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重新加入龍門,一切依舊。我的承諾不會改變,怎麼樣?」

    「什麼?燕虺是龍門反叛之人?這怎麼可能?」椒圖再一次拋出的重磅炸彈讓此地之人完全驚呆了。

    「椒圖叔叔,你說的是真的?燕虺乃是我龍門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反叛了?」連蛭急忙問道。

    「堂主,這是真的?」周炎也問道。實在想不明白,官軍一個主導大勢之人竟然會是自己人。

    椒圖點了點頭。椒圖這一點頭,卻是讓眾人倒吸了口涼氣。看著燕虺的目光已經不能用驚訝那形容,而是深深的迷茫。

    特別是魚作簡平和陳鶴鳴等人。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崇拜的燕將軍竟然會是龍門之人。回想起燕虺代理欽差之職的一幕幕。擒拿廖靜,孤身平定城防營,大堂之上誘殺叛逆官員,圍剿玉筆齋,還有引導龍門算計蜀州附逆官吏。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針對龍門布下的必殺,哪一次不是讓龍門死傷慘重,哪一次不是讓龍門損兵折將。最後導致龍門掌控蜀州的全盤計劃徹底瓦解。難道這些都是龍門布下的苦肉計嗎?難道現在的大勢依然還會再次改變嗎?

    答案無疑是不,因為在燕虺被襲殺之後,一切都已經改變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判出龍門,徹底的投身於孟清貧麾下。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龍門的苦肉計。那些,乃是燕虺的報復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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