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八十七 錯過 文 / 血舞天
(三更)
「我還你個錘子!」
蕭風氣不打一出來,滿滿的跑來報仇,卻無意中讓他得知了遠比報仇更加扯動他心思的事情,蕭風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對父親的記憶是多麼的單薄,他更不允許父親的東西落在一個不相干的人手裡,所以贏令月不提還好,一提蕭風就怒了。
「他是你父親,但也是我父親,你身上還有他的血脈,而我有的,就只有這枚玉珮。」
贏令月這句話說的十分淒然,蕭風很想罵她一句惺惺作態,但她放著滴血的手臂不管,直直的盯著自己,這份牽掛,那不是裝出來的,蕭風咬著牙看著她,這枚玉珮他捏在手裡只覺得十分燙手。
贏令月還以為蕭風仍在怪罪他,依舊淒淒然的道:
「義父雖然每年直來看我一兩次,待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在我的記憶中,他是對我最好的人。」
「我的父親注定是要當皇帝的人,他要保住自己的繼承權位,還要為天下人謀福利,實際上,我倒更希望義父是我父親,那樣我就不必待在深宮裡,每年只有他來了,我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義父教了我很多東西,我的名字就是他教我寫的,我很羨慕你,因為你有一個偉大父親!」
「夠了!」
「不要再說!」
蕭風連著兩聲冷喝,他將手中的玉珮揚了出來,蕭天祐在贏令月的心中是那麼的完美,但是在蕭風心中呢?你讓作為親身兒子的蕭風情何以堪,既然每年都能抽空跑來帝都看她,既然能為了她的家族付出性命,那這玉珮,拿回來又有什麼用!
蕭風很受傷,幼年喪父,少年喪母,他承受的比尋常人要多得多,他的性格,養成了孤傲跟偏執。
他不屑於跟贏令月搶,只是他覺得,這枚玉珮,對他自己,沒多大用,他要靠的,永遠就只有自己。
「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今天來過,你大可放心,還有,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盡可來找我。」
贏令月趕緊拾起了玉珮,然後急急說道。
蕭風冷笑了一聲,回了一句「用不著!」然後拔步就走。
「對了,還有一件事。」
蕭風都要走出去了,贏令月突然又追了上來。
「什麼事?」
蕭風不耐煩的問道,他現在只想靜一靜。
「你是不是以為義父已經死了?」
贏令月小聲的問道,蕭風心裡一動,面上卻毫無波動的回到:
「這麼多年來他都音信全無,不是死了難道還活著?」
蕭風這話說的難免不得當,只是他心中有怨氣,再加上贏令月秀了一陣幸福,這讓他多少有些嫉妒跟不平衡,誰讓他只有十八歲。
「義父沒有死,我是偷聽父皇談話才知道的。」
贏令月悄聲回到。
蕭風如遭雷擊,雙眼露出了十分可怕的光芒:
「你說他沒死?既然他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對我們不聞不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父皇的意思,義父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其實,我也在找他,我這次來帝國學院,就是因為有了他的消息。」
「什麼消息?」
蕭風不斷的迴旋著母親臨終的模樣,以及兩個弟弟餓的面黃肌瘦的場景,他從怨到恨,但是贏令月沒察覺到蕭風的情緒變化,依然有問必答。
「義父的風雲錄就藏在這帝國學院,只要尋到了風雲錄,就可以讓他現身,不過風雲錄究竟藏在帝國學院哪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要是有了他的線索,通知我。」
蕭風心裡一動,露出了一絲緩和的面容,贏令月心裡頗為高興,當即點頭道:
「我一定會的。」
「我在神木堂,我的名字,想來你不會忘了。」
說著蕭風就揚長而去,贏令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眼神迷離了起來,這個她並不瞭解的少年,有著一種讓她驚詫的狂野於膽量,幸好他是恩人的兒子,要不然贏令月活下來的話,必然不會讓他活著。
暗地裡吁了口氣,贏令月小心翼翼的將那枚玉珮又放了回去,然後面露微笑的對著玉珮說道:
「義父,我找到了你的兒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他,將來如果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我會親自把他帶到你面前。」
蕭風不知道贏令月在玉珮跟前下的決心,他跌跌撞撞的用五行遁術潛回了鬥士堂,一路上幾次差點被查探到,但他紅運當頭,依然回來了,只是回來的過晚,等他進到牢房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
心中的苦悶,怨憤,嫉妒,以及那衍生出的恨,使得蕭風內心煎熬,魯明送來的酒菜還在桌上,蕭風拿過酒瓶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兩瓶燒春下毒,很快他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什麼!人不見了!你開什麼玩笑!」
就在蕭風回來的半個時辰前,魯明按照計劃偷偷進來取他的性命,但驚悚的是,蕭風不見了。
聽到魯明的回報,本在樂滋滋的數著金幣的余清風臉色瞬間變了,一張俊臉拉的好比鞋底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你看清楚了?不是你花眼了?還是說他用障眼法躲開了。」
余清風氣急敗壞的問道。
魯明心中那個苦澀啊,哭喪著臉道:
「大哥,你說那牢房總共就那麼大,我再不濟也不會看花眼吧,什麼樣的障眼法我能看不出來,再者說,他根本不知道咱們要對他不利,我看他就是蓄意逃獄!」
「逃獄?怎麼逃的?兩個巔峰領武境的用劍高手守在門外,我鬥士堂又不是食堂,他是怎麼出去的?」
「我聽說,這小子好像會失傳的五行遁術,你說他是不是遁走了!」
「你聽說?你他嗎都聽說了你不防範!你玩呢把你!」
余清風破口大罵,蕭風不見了不僅僅是他鬥士堂失責,更重要的原因在於,宇文成才那幾十萬金幣他賺不到了。
「給勞資找,翻遍整個學院都要找到他!」
「大哥,這個時間,路卡都關了,他遁走了,只怕不會在學院待著把?」
「你他嗎這麼聰明你怎麼早不知道說,給我去找!找不見也找!」
余清風狀若瘋虎,魯明狼狽不堪的逃了出來,他連忙召集了鬥士堂還在的所有人,分成了四批,開始瘋狂的進行了搜捕。
就連夜不過卡的學院規矩也被他破了,魯明整整搜了一夜,就連神木堂他都沒有放過,但是天明時分,當他瞪著通紅的雙眼,形態猙獰的回到鬥士堂的時候,蕭風依然沒有找到。
「堂主已經回來了,等會他問起,要一口咬定是高明於高陽疏於防範才被蕭風走脫,你我必須摘乾淨!」
余清風一夜未睡,但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熬夜的痕跡,他依舊丰神俊朗,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裡透著讓人心悸的陰霾。
「夏婉瑩今天早上就要來接人,昨天晚上的搜捕雖然用的是搜尋魔族的名義,但那妮子太聰明,如果蕭風逃到她那裡,被她藏起來,她只怕不會放過這個作難我們的機會。」
魯明悄聲說道。
余清風火已經發了,此時冷靜的很,嘴角微微一撇,余清風低聲道:
「管她做什麼,人是自己走脫的,只要一口咬定跟我們沒關係,就算她來興師問罪也沒辦法,你切記要裝作不知道蕭風已經走脫這件事情,萬一她來要人,把她帶去牢房,剩下的事,我想你知道怎麼做把?」
魯明點了點頭,心裡歎息了一聲,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蕭風這筆賞金沒賺到,反而要搭高明跟高陽兩個高手進去,魯明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余清風計較定,過了一會兒幽鬼就出來了,在後山禁地奔波了一夜的幽鬼顯得有些疲乏,此時的他正皺眉看著一封手信。
「你們把神木堂的一名新人給抓來了?」
幽鬼抬了抬眼皮,他依舊是長髮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黑色的面甲遮去了他下半部分臉,余清風小心的回了一句,然後解釋道:
「福春樓的夥計招供說當日只有蕭風去過,而那尤俊設宴請的也確實是蕭風。」
「那麼證據確鑿了?」
幽鬼依舊淡淡的問道,余清風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低聲道:
「那道也不是,水月堂的夏堂主說,蕭風名義上去赴約,實際上是為了於她相會,堂主你也知道,那福春樓的後面就是水月堂,而夏堂主的居所,跟那福春樓只有一牆之隔。」
「這個宮如梅,真是胡鬧!」
「啊?」
余清風聽著幽鬼不著調的回答,不禁吃幾了一驚。
幽鬼將手中的書信猛地一攥,一團火焰瞬間將書信化為了灰燼,細長的眼睛瞄了瞄余清風,幽鬼繼續問道:
「夏婉瑩平素冷傲視人,她眼界高的很,除非這蕭風真的跟她有情,否則她不會做有損自己名譽的事,既然她都那樣說了,人你放回去了。」
「屬下不敢,人雖然是屬下關的,但這鬥士堂還是要聽堂主的。」
「那你是怎麼打發走她的?」
幽鬼斜眼問道,余清風恭敬的回到:
「屬下說要等堂主回來發落。」
「人還關在咱們這?」
「是的。」
「既然是這樣,她要是來了,就讓她把人接走,你們也真是的!蕭風不過是神木堂一個新人,他有什麼本事一舉殺死十多名初武境的靈者,以後做事用點腦子!」
幽鬼訓斥了一句,然後轉身就離去了,余清風跟魯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苦澀,這蕭風,本事實在是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