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最終對抗四 文 / 綿綿細雨
看著場下五十個人毆打二百人的場面,刺激又熱血,孟宇和陸興義二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好似幾個人成年人在欺負小朋友一樣,簡直就是一邊倒的趨勢。
此時陸興義卻出奇地沒有在說話,他看得很清楚,這個其貌不揚的閃電營就是破軍的王牌,也是孟宇賴以生存的關鍵,他已經能夠猜出個大概了,這支七湊八拼組合成的雜牌軍團,在半個多月的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有很大的作為,眾人心不齊,勁也就沒法往一塊使,很淺顯的道理,要想這支雜牌軍團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所建樹,不至於成為戰場中的炮灰,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保證整個軍團的戰鬥力,而孟宇利用的就是盡可能磨練一小部分人,用著一小部分擁有極高戰鬥力的士兵,在戰場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陸興義的一番猜測沒有錯,其實絕大部分指揮官遇到一個短時間拼湊出來的雜牌軍無非只有兩種對策,第一在戰爭中磨練他們,利用生死的經驗篩選掉糟粕,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獲得凝聚力,戰鬥力,從雜牌中新生出來的就是真正的鐵血嫡系部隊,幾乎左右的戰鬥力強悍的軍團都是這種情況,只是這樣磨練出來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加入剛開始雜牌軍有兩萬人,可是經歷了一次次戰鬥之後,最終凝聚在一起的可能還不足五千人,減員將近四分之三,這就是熱血中成長起來的代價。
不管代價如何,一旦一支鐵血部隊誕生出來,以後他們就如同有了軍魂,一代代的老兵戰死或者退役,新兵加入補充新鮮的血液,很快這種新的血液就會沾染上部隊的軍魂,可能一代代的士兵在戰場中失去了性命,可是丟掉的是生命,丟不掉的是士兵的尊嚴,是他們的信仰,是這支部隊的軍魂,這就是鐵血部隊永垂不朽的原因。
而像孟宇這種在戰爭的前夕臨時拼湊出的一支雜牌軍,沒有訓練沒有整合,一旦投放到戰場中,活下來的可能還不到兩千人,孟宇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絕對不會讓他手底下的第一支部隊就這樣簡單煙消雲散的,他選擇的就是第二種方式,選擇出小部分各方面素質良好的士兵,重點訓練這一部分,在戰場中靈活運用他們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這種方式的最後還是需要讓整支部隊經歷戰爭的殘酷,因為只有經歷慘烈的戰鬥才能磨練出最頑強的士兵,想成一支全新的鐵血軍團。這種方式屬於溫熱性,進程和效果都十分緩慢,但是減員的代價要小許多。
陸興義以平常的心態考慮到孟宇的心思,孟宇也的確是這麼做的,但是效果卻不一樣,因為他是在死亡磨難的夾縫中殘存下來的人,他是一次次淘汰遺漏下的人,他活著不容易,十分的不容易,許多年老的人一輩子也沒有他經歷的那樣慘烈,沒有經受過他那樣內心的一次次痛苦。
孟宇就是一個集苦難和幸運為一體的人,他練出的士兵當然也有所不同,更何況他使用了現代戰爭不常用的手段,戰陣。
這就導致了這支臨時拼湊的雜牌軍不僅在短時間內就有了向心力,凝聚力,還有了許多令人難以預料的戰鬥力,而這支在別人眼裡更加神秘的王牌閃電營,卻緊緊是一支在明面上的王牌。
場下的那個黑衣男子還是聲音低沉地說道:「閃電營勝。下一場……」
就在大家以為還是一對一的時候,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裁判突然停住了然後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草叢邊閉著眼等待了一會,最後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緩緩走回原位然後接著低沉地說道:「下一場……尖槍營一隊對抗弓弩營和短刀營的聯合。對抗開始。」
接著這個沒有絲毫感情語調的黑衣男子快速走到了場邊等待著,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向眾人說明為什麼突然改變了規則,而且眾人也沒有質疑,全都是聽從命令準備接下來的對抗。
站在山坡上的陸興義突然笑了起來:「哈哈,臨時更改規則竟然沒有一個人質疑,孟老弟治軍有一套,佩服,實在佩服,我這下服了。」
孟宇指著他突然大笑道:「陸兄不要誇獎,你就算使勁拍馬屁也不能抵賴掉那一千五百匹軍馬,哈哈,值了實在是太值了,哈哈。」
陸興義面帶尷尬地嘿嘿乾笑著,他本來想一笑而過,沒想到孟宇一下就戳破了,他只能在那裡乾笑著,最後實在抵不住孟宇的熱切目光無奈地說道:「這個,我倒是沒問題,只是,這個……軍馬調動還需要上層的命令,我們不能私自徵調……」
「哈哈,我以為陸兄擔心什麼呢,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呀,你可不要忘了,當初將軍可是發過命令,上京城的守備人馬任我選征,現在我進過你的同意暫借一千五百匹軍馬,可是完全合乎規矩,不知陸兄以為如何?到那時可不要弄一些有問題的馬匹給我呀,你可不要忘記當初我進入軍隊之前是幹什麼的,嘿嘿。」孟宇滿臉淫笑地說道,好似在看一車的金銀財寶,雙目放光,令人驚悚不已。
陸興義愣了一會然後才低手無奈地說道:「唉,孟老弟看來是吃定我了,我當時怎麼混頭了呢,在你的地盤上竟然……唉,失策了,真是失策,算了既然如此,我老陸也是說話算話的男人,一千五百匹健壯的軍馬,你老弟什麼時候用找個人說一聲,我立馬送來。」
「哈哈,好,陸兄,痛快,不過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當時候有什麼用得找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哈哈,現在我們還是看一下下面的對抗吧。」孟宇爽朗地說道。
然後他們的目光再次回到場下即將出現的戰鬥,孟宇滿懷愉悅的心情但是陸興義就有點難受了,他的表情雖然很平靜可是還是能從他的嘴角邊看到稍許的苦澀,任誰被別人算計即使這個人是他比較親密的夥伴,也是會有些難以接受的,而且這個坑還是他自己往裡面跳的,就如同一個陽謀,明知道有問題還必須往下面走,這就是陽謀的高明之處。但是陸興義絕對想不到今日他的苦澀正是他以後生存下去的保證,一場絕對賺翻的賭局。
不過從當前的局勢看來還是孟宇賺了,他僅僅廢了一點口舌就贏了一千五百匹軍馬,要知道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最強的攻擊手段,一支部隊擁有騎兵才算是真正圓滿,否則總是缺少些什麼,攻擊總是不會那麼流暢的。
一般兩軍對壘都是先在遠方放箭,然後騎兵衝陣,一旦能夠衝垮敵人的戰陣,勝利已經握在手中了,因此騎兵是這個時代的主要攻擊手段和戰爭推動者,孟宇的這支部隊要想在戰爭中站住腳,當然也需要有這些手段了,只不過他的運用方式不同以往而已。
現在對壘的雙方是號稱一寸長一寸強的尖槍營,有請這位選手,奧,不對,是這一夥選手,而與他們對抗的則是聯合起來的部隊,專門放冷箭為生的弓弩營以及不知什麼時候打悶棍的短刀營,任誰一看雙方的實力差距就很大,人數上的差距不是一般人可以彌補的,除非在一方面有很突出的造詣,顯然尖槍營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不是沒有達到應該是相差甚遠。
尖槍營的二百人雖然整齊有致,長槍側位向前攻防完備,而且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不算完勝的勝利,士氣正盛,因此他們倒是沒有多麼害怕對方的聯合,但是不要忘記他們的對手是四百人的聯合軍,而且這個聯合軍已經在一起訓練了好長時間了,相互之間的合作戰術運用相當嫻熟了,從他們的初始戰陣就能看出配合的程度。
首先在戰陣最前邊的是兩排手握短刀長刀的短刀營士兵,他們負責前排的守衛,然後是一層弓弩營的士兵,手中緊握硬木長弓,但是他們的神情並不慌張,之前的失敗並沒有打擊到他們的信心,而這群聯合其起來的士兵正是剛剛失敗的一夥,所謂哀兵必勝,可能正是這個道理,這一夥人的情緒氣勢更加強盛,好似看到一群等待著他們臨幸的美女。
一排短刀守衛一層弓弩進攻,這就是他們的混合陣型,遠程近戰都不怕,可以說是一個很完美的配合。
現在一方是攜帶勝利的姿態,好似一個常勝公雞,昂首挺胸,氣勢如虹,他們的對手是一群聯合起來的哀兵,配合緊密,戰力無法確定。
雖然雙方從氣勢上無法分辨出殊勝,但是當他們的指揮官發出進攻的命令時,優勝劣汰一看明瞭,只見從聯合的四百人中放射出一層又一層的箭矢,如暴雨般的箭矢從空中嗖嗖劃過,留下一串串令人眼花繚亂的箭痕,劃過了天際,留在眾人的心中,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這一次次的箭雨過後一片狼藉,尖槍營的二百人慌手忙腳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挑動來自天空的不速之物,雖然是一些沒有箭頭的木棍,可是這麼近的距離聽聽令人頭皮發麻的嗖嗖破空聲也能感覺到上面傳來的危機感,他們甚至已經感受到皮膚刺痛的感覺。
即使狼藉一片但是一次次的箭矢還是不能將他們的陣型打亂,有一些人運氣不好被擊翻在地痛苦不堪,但是還有很多人沒有受到傷害,他們身上穿的堅厚皮甲不是擺設物,抵抗下來如流星般的箭雨之後,剩下的就是反擊時刻。
「擲槍,推進。」
一聲呼喊的命令傳遍四方,那些尖槍營的前排士兵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似有一種被壓抑的怒氣,這一支支長槍沿著剛才的箭矢痕跡從相反的方向滑動,最終帶著呼呼的破空聲逼近那些還在搭箭的弓弩營士兵,之前的對抗中他們因為沒有近戰的應對策略,敗得十分徹底,可是現在他們有了幫手,有了可以在戰場中依賴的夥伴,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只見這些弓弩營的士兵還是在那裡搭弓射箭,好似完全沒有在乎來臨的尖槍,但是他們這麼鎮定是有底氣的,當第一批長槍如同隕石急速跌落的時候,簌簌的破空聲好似有一種韻律,刀起揮刀,擊中,槍落,刀收,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就是錘煉千百回的標準動作。
尖槍營的眾人沒有因為他們手段被輕易破解而喪氣,那些丟棄長槍的士兵抓起地面上受傷的夥伴的武器帶著他們的寄托,一起發起了衝鋒,男人就應該死在衝鋒的路上,這就是他們的信條。
可是他們遇到的是聯合起來的堪稱最佳組合的士兵,空中不時飛來一串串令人頭痛的東西,等它們靠近才發覺是一根根撩人心弦的箭矢,頂著發麻的頭皮硬生生衝上去,等到他們終於衝到對方的面前時才發覺周圍的夥伴已經不足一半了,而且迎接他們的不是鮮花和美女,相反的是一柄柄散發寒光的尖刀,嘩嘩的一陣劈砍,他們不得以使出全部的力氣對抗著,但是畢竟人手不足,很快就被幾把刀擊翻在地,有的人疼痛難忍,尖叫著,甚至有人在嚎叫不已,場面十分混亂,總體來說是一邊倒的局勢。
尖槍營的人甚至連弓弩營的士兵衣服都沒有碰到就被打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猖狂不已,這可能就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而是你明明看到卻無可奈何,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如此。
孟宇等人再次看了一場群毆,雖然場面相似都是一邊倒,然後失敗的一方被扁的可憐,可是勝利的一方確實完全不同,一個是以少勝多,戰鬥力強悍,令人吃驚不已,可是這一場卻是以多欺少,令人低頭無語。
黑衣裁判從角落慢慢飄過,然後低沉說道:「尖槍營敗,下一場閃電營獨自對抗尖槍營、短刀營以及弓弩營三營聯合,對抗現在開……」
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也打斷了所有人的心思,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