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禁臠」焉能限制分肥 英法插足互不相讓 文 / 李景全 田士一
龐大的西班牙帝國到17世紀初期，便已牢固地確立起來。西印度群島已成為新世界中對大陸開展殖民活動的第一個基地和新世界的頭號經濟中心。經過這些島嶼、宗主國同它在大陸的帝國的貿易此來彼往，其他國家的海盜，為「成家立業」麝集而來，劫掠商賈。後來，新英格蘭也把它的三角貿易的主要基地也放在西印度群島。這個時期，西印度群島成為有、世界的戰略中心。西班牙對會一切攻擊，千方百計地保持住這些島嶼，從而維護了它對大陸上殖民地的繼續佔有。許多國家作過多種多樣的嘗試，但都不能攻破這座西班牙帝國的門戶。加勒比海以其優越的戰略地位顯示出它的極端重要性，西班牙充分利用這個殖民基地，極力將它的邊疆擴展到外圍：在北美洲，它推進到墨西哥西北部和亞利桑那南部；在新墨西哥，它收復了普韋布洛族反抗中的失地；在加勒比海——佛羅里達區域，它擊退了英國、法國和荷蘭對其屬地的進攻；在南美洲，它趕走了海盜，開發了礦山……。經過幾個世紀的慘淡經營，拉丁美洲地區這一個半大陸，成為西、葡兩個強國的事業，被視為它們的「禁臠」。然而，殖民主義的邏輯歷來是弱肉強食的，後起的資本主義國家不僅把教皇的敕令視為廢紙，而且把所謂的：『領地」也看作待宰割的羔羊。殖民列強的觸角從歐洲伸向了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拉丁美洲成為另一個爭奪中心。
西班牙、葡萄牙在拉丁美洲的殖民帝國
歷史的車輪轉動到18世紀，拉丁美洲絕大部分地區處於西班牙和葡萄牙偽殖民統治之下。西班牙國王宣佈拉丁美洲的殖民地是他的私人財產，打算永遠封鎖和獨佔這塊禁地，為此，國王設立所謂「西印度事務院」，獨攬殖民地的立法、行政、司法、軍事、財政、商業和教會等一切方面的大權。西班牙把殖民地分設若干行政區，由國王委派總督直接治理，拉丁美洲殖民地劃分為4個總督區：新西班牙總督區，轄地包括今墨西哥、中美洲、西印度群島和美國西南部的大片地區；秘魯總督區，轄地包括今秘魯和智利；新格拉納達總督區，轄地包括今哥倫比亞、巴拿馬、委內瑞拉和厄瓜多爾；拉普拉塔總督區，轄地包括今阿根廷、烏拉圭、玻利維亞和巴拉圭等。總督握有殖民地民政、軍事和財政的最高權力。在總督轄區內，沒有由王室和「西印度事務院」直接指揮的檢審庭，它是殖民地的最高司法機關，除了制約總督的權利外，在總督死後或新總督到達之前，檢審庭主席代理總督職務。西班牙通過建立這一套嚴密的統治機構，儼然把殖民地當成了自己的「禁臠」。
西班牙王室為了籠絡和酬謝早期的殖民者並依靠他們對殖民地進行統治，按照西班牙的大授地制，把從印第安人手中奪取的大量土地，任意分配給對王室出過力的大貴族、大主教、大商人和軍事冒險家等。征服墨西哥的頭子科爾特斯獲得23個市鎮、25000平方英里的土地以及115000名印第安居民；征服印加帝國的皮薩羅也獲得了同樣大小的土地和10萬印第安居民。據記載，西班牙在征服墨西哥頭50年中，國玉賜與征服者、貴族和官吏的授地就達500多處，由這些人形成了大土地所有者的集團，成為殖民地反動統治的基礎。根據殖民地大授地制，大授地主對授地範圍內的土地和印第安人有監護、利用和管轄之權，因而，大授地制實際上等於奴隸制度，大授地內的印第安人則處於奴隸地位，1720年大授地制被取消後，大莊園土地制度開始盛行起來。原來的大授地主變成了大莊園主，他們不斷地侵佔印第安人的公地，擴大自己的地界，使廣大的印第安人淪為農奴。值得一提的是，在殖民地，天主教會擁有很大勢力。西班牙殖民者在征服美洲的過程中，一手揮舞著刀劍，一手捧托著《聖經》，他們強迫印第安人和黑人信仰天主教，藉以麻痺他們的鬥爭意志。教會佔有各殖民地最好的土地，到殖民統治的末期，已佔有西班牙屬拉丁美洲全部土地的三分之一以上，不僅成為殖民地的精神鄒治者，也是最大的殖民剝削者。
葡萄牙侵佔巴西以後，也極力推行封建專制主義和重商主義政策，建立殘暴的封建專制主義的殖民統治。葡萄牙最初在巴西設立了13個都督府，16世紀中葉又分為北巴西和南巴西兩個行政區，17世紀中葉設立一個總督府，在總督之下分設若干州，由國王任命的總督統轄整個巴西。葡萄牙貴族和大地主把持行政、軍事、經濟和司法大權，對巴西人民進行殘酷的剝削和壓迫。在土地制度方面，葡萄牙在巴西建立了大種植園制度，有的種檀園主的地產竟同英倫三島的總面積一樣大。
菏、法、英諸國紛紛涉足分肥
荷、法、英等國的資本主義擴張勢力相繼興起之後，便將其殖民觸角伸向了西班牙、葡萄牙嚴密控制下的拉丁美洲。繼在圭亞那立足之後，運用走私、劫掠和發動戰爭的手段，試同西班牙、葡萄牙殖民主義者分肥。
荷、法、英等國殖民主義者首先運用商品這個重炮，轟開西、葡壟斷拉丁美洲貿易的柵欄。荷、法、英仗恃資本主義關係發展較早，商品的數量大、品種多、價格便宜，積極地向殖民地人民兜售自己的產品。西、葡兩國都從宗主國的利益出發，頒布了許多具有壟斷性質的商業法，嚴禁其他國家與拉丁美洲進行貿易，從而導致拉丁美洲地區大規模地走私現象。荷、法、英等國商人根本無視西，葡頒布的商業法，經常採取拉攏、勾結等手法，把大量商品走私運入拉美市場，到17世紀上半期，這種走私貿易已達到非常廣泛的地步。據統計，1624年，拉丁美洲的走私貿易總值已超過合法貿易總值的4倍多：到了18世紀末，西班牙對拉丁美洲的貿易壟斷已被粉碎，外國船隻開進西屬殖民地的港口竟有西班牙船隻的10倍之多。
其次，荷、法、英等國運用海盜劫掠的手段，打破西、葡在拉了」美洲的壟斷地位。從16世紀中葉開始的荷、法、英等國的海盜，經常活動於大西洋航線附近，乘機攔載西、葡的船隻，把船上的金銀和貴重貨物搶走，並對船上的水李和乘客橫施暴行。據《拉丁美洲史》載：法國海盜先後於1523年、1537年、1555年、1562年多次襲擊西班牙裝有財寶的船隻。1555年，法國海盜攻佔了古巴的哈瓦那，大肆掠奪和焚燒，給古巴造成重大損失。繼法國人之後，英國商人也於1527年出現於加勒比海，先是對西班牙的貿易獨佔進行滲透，同西班牙殖民地官員暗中勾結，在海岸一帶走私。1570年以後，英國商人放棄了他們打破西班牙獨佔的嘗試，公然進攻西班牙商船、襲擊沿海市鎮、折磨居民甚至有時屠殺居民。1572∼1573年間，英國海盜德雷克襲擊了南美洲的一些城市，並沿著南美洲北海岸攔截航運，完成了在尼加拉瓜海岸同法國的海盜合作冒險活動之後，他回到英國時的髒物價值高達4萬英鎊以上。5年以後，德雷克開始其有準備的環球航行，他襲擊了非洲海岸一帶的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航運之後，經麥哲倫海峽駛入太平洋，他在瓦爾帕來索奪獲了一隻運黃金的船，洗劫了城市，然後逃走了；在卡亞俄附近，他捕獲了一條裝有150萬金市的秘魯船，往北在墨西哥海岸一帶，他又伏擊了更多裝有財寶的船隻；到了加利福尼亞海岸，他停泊在德雷克灣，並探察了這個區域，他把這個區域命名為「新阿耳比恩」，隨即渡過太平洋到達東印度，裝上一船香料，取道好望角回到了英國。由於他的成就和此次航行獲得巨利，伊麗莎白女王授予他以爵士頭銜。德雷克於1585年又回到了加勒比海地區，攻擊和洗劫了聖多明各城後，所攜帶髒物價值25000英鎊以上；德雷克到達卡塔黑納之後，再次進行洗劫和焚燒，直到市民被迫付給他11金硬幣的贖金為止。連同1586年5月28日在聖奧古斯丁的劫獲，他帶回英國的擄獲物估價約值6英鎊。在這一世紀釣最後10年中，其它英國海盜在加勒比地區從委內瑞拉的庫馬拉到洪都拉斯一線，奪取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隻，焚燒拒付贖金的市鎮，並且哪裡有機會就在哪裡貿易，致使歐洲殖民列強的矛盾越來越趨於白熱化。海盜劫掠持續了200多年，直到18世紀中葉才告結束，在此期間，有幾十個拉美城市和港口遭到蹂躪，有數以千計的西、葡船隻被劫掠，使西班牙、葡萄牙受到極大的損失，克羅在《拉丁美洲的史詩》一書中寫道：「在查理第五時代，2421艘船隻從西班牙開往美洲，只有1748艘開回國。其餘的673艘有些給海盜奪去了，有些被暴風雨毀滅了。後來，雖然建立了護航制度（1561年），從1623∼1636年的13年內，單是荷蘭的海盜就搶劫了550艘西班牙船隻。」
走私貿易和海盜劫掠滿足不了英、法、荷殖民主義的慾望。為了同西，葡殖民主義者分肥，英、法、荷發動了一系列的戰爭，同西、葡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血腥恐怖的殖民戰爭。英國在其熟悉了加勒比海地區之後，先後在羅厄克島和圭亞那進行殖民試驗，失敗後，為了謀求進攻西班牙帝國的根據地，英國推行了堅決的殖民活動方案：1607年建起了詹姆斯敦；1625年在小安的列斯群島建立了巴巴多斯殖民點；同年和德國在聖克立斯多福島也建立了殖民點；1639年，英國的2萬多移民，佔領了聖納維斯、安提瓜和蒙特塞臘特；1630年英國的清教徒佔領了中美洲海岸附近的普羅維登西亞島，1641年被西班牙軍隊強行逐出。5年後，清教徒在船主威廉-塞爾率領下在巴哈馬群島進行殖民。為了報復普羅維登西亞島的喪失，英國殖民者襲擊了委內瑞拉海岸，洗劫了馬加裡塔島的珍珠捕采場，還佔據了牙買加，得到了700英鎊贖金後才撤走。1654年，英國殖民者乘西班牙人疏於防備又奪取了這座島嶼，並於1655年歸並於英國。
英國試探連連得手之後，便向西班牙的南北卡羅來納進犯。1670年前後，英國殖民者建立了查爾斯敦之後，在洪都拉斯海岸的伯利茲站住了腳跟，並從那裡運出了染料木和紅木，追使西班牙承認了英國對這些地區的佔領。為了奪取巴拿馬這個西班牙所控制的關鍵性核心地帶，英國殖民者劫掠了牙買加，奪取了若干船隻，並搾取了10萬西班牙銀市作為贖金。1671年，英國殖民者的一支大軍越過了地峽，焚燒了巴拿馬城。
法國在加勒比海地區實現殖民的最初一步是從一次海盜航行開始的。他們在西班牙大帆船遇到風暴之後，來到聖克立斯多福島避難，以後，便組織了聖克立斯多福公司，把島上的土地分給500個移民。後來，雖然遭到西班牙的驅逐，但大多數人又回來了，同英國人分享這座島嶼。此後，英國人還佔領了瓜達盧佩、馬提尼克和聖多明各西北岸附近的托土加島。托土加島是作為英國、荷蘭、法國和葡萄牙海盜們的商業集散中心而出現的，他們交換貨物，策劃對西班牙船隻和島嶼施行攻擊。托土加島和聖多明各西端直接同法國貿易，使法國實現了它的領土要求，從此這個區域就稱為海地或聖多米尼克了。法國皇帝路易十四接管了這些殖民地，特設了西印度公司，授予它以貿易專利權和殖民權，並派出法屬美洲殖民地的首任副將軍，隨之把荷蘭、英國的殖民者逐出圭亞那的卡晏和聖立克斯多福島，此外還佔據了另外一些更小的島嶼。就這樣，法國便逐漸地在加勒比地區擁有14個島嶼的殖民地。
荷蘭人在16世紀主要是從事經商和海盜活動。1590年以後，第一批荷蘭海盜襲擊了西班牙海岸和當時在西班牙統治下的非洲海岸一帶的葡萄牙殖民地。1598年，荷蘭人便在圭亞那開始從事貿易活動，並在科蘭壩河豎起一座炮台。荷蘭人插足圭亞那之後，便對巴西產生了興趣。1621年荷蘭議會批准成立西印度公司，並賦予公司建築炮台、同土人訂約、發展同南美洲的貿易、襲擊西班牙航運的廣泛權力。荷蘭選定巴西的突出部分作為進攻目標，通過反覆爭奪，荷蘭佔領了巴伊亞，從而為佔領南布哥鋪平了道路。當荷蘭在巴伊亞牢固地站穩腳跟之後，便把權勢擴張到馬臘尼翁河。1634年，荷蘭殖民者佔領加勒比海的阿魯巴島和庫臘索島，建立了第一個殖民地，短短幾年便把庫臘索島變為17世紀西印度群島中最繁忙的商業中心。與此同時，荷蘭人還把多巴哥島和聖尤斯特歇斯島殖民地化，並且在圭亞那海岸一帶建成了伯比斯、波莫朗和埃塞奎博幾處移民點。但荷蘭的獨佔貿易以及為了高額利潤而無限制的剝削殖民地的行徑，激起了巴西人民的反抗鬥爭。在巴西遊擊戰爭的打擊下，加上英國對荷蘭的故爭，荷蘭被迫從巴西撤出，並在同葡萄牙訂立的新條約中，撤消了荷蘭對巴西的一切領土要求。
荷、英、法殖民列強在加勒比地區立足後，新老殖民者之間和它們相互之間展開了激烈爭奪。
英國殖民者在美洲立足後，直接構成了對西班牙殖民者的威脅。為了消除威脅，西班牙人派出一支遠征隊，焚燒了曾同英國人搞貿易的印第安人材鎮，並設立傳教區和衛戍所，趕走了英國殖民者。英國殖民者運用海盜行徑，策動印第安人的反抗，再次進入佛羅里達邊疆。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期間，英國兩次進犯佛羅里達，毀滅性的侵襲破壞了14個阿帕拉契族傳教區的13個，並把1400個印第安人帶到南、北卡羅來納去。繼而，英國殖民者又去攻打莫比爾、彭薩科拉等地域，同時還襲擊了聖克裡斯多福島上的法國殖民區。在1713年《烏得勒支條約》中，聖克裡斯多福島劃歸英國，並允許英國人每年派一條不超過500噸的船隻到西班牙港口去搞貿易，並給予英國在西班牙殖民地出售奴隸的30年的專有權利。
《烏得勒支條約》簽訂以後不久，英國人於1717年在卡羅來納邊區以外的阿爾塔霍馬河豎起一座炮台。16年後，他們辟出一個佐治亞來，對西班牙為佛羅里達以北地方所提出的領土要求給予一個毀滅性打擊。英國國王賞授給殖民者以兩洋之間的土地竟包括西班牙在新墨西哥的殖民地。為報復英國的領土擴張和走私貿易，西班牙建立了海岸巡邏隊，自1713年至1739年間共捕獲了58只英國船，在沒收貨物的同時，割掉了英國船主詹姆斯的耳朵。英國人遭到如此凶暴的傷害，從而暴發了英國與西班牙之間的「詹姆斯耳朵之戰」。隨著「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和「七年戰爭」，英國和西班牙之間的戰爭又轉入英國與法國同盟的戰爭。
法國為樹立在加勒比海地區的勢力，它們圖謀在密西西比河口建立一個殖民點，以便把法屬加拿大、伊利諾斯和加勒比殖民地打成一片。這個新月形帝國將包抄英國在東面的殖民地，並為奪取墨西哥北部的西陝牙礦山提供一個基地。1684年，法國派出一支由400個移民組成的移民隊進入了墨西哥灣，但被印第安人消滅了。1689年，法國侵入加勒比海以求奪取卡塔黑納，經同西班牙進行反覆的爭奪，終於建起了聖路易、莫比爾、新奧爾良、聖安東尼奧等殖民據點。但英國的海軍在馬提尼克島附近擊潰了一支強大的法國艦隊，兩年之後，在菲尼斯特雷角附近，英國對法國又贏得了一場轟動一時的海軍勝利，摧毀了法國奪取普佈雷頓和阿卡迪亞的希望。在菲尼斯特雷角的第二次海戰，又使法國海軍受到重大的失敗，為英國進一步破壞法國在新世界和印度的殖民帝國鋪平了道路。1753年，法國佔領了北美的俄亥俄地區，英法之間或者為奪取、或者為保持從弗吉尼亞到伊利湖的戰略據點，戰鬥了三年之久。英國在法國四面楚歌，瀕於崩潰之際，在加勒比海向法國發動了進攻，短期內奪取馬提尼克、格拉納達、格雷納丁斯和聖盧西亞諸島嶼。隨著七年戰爭的結束和巴黎條約的簽訂，法國基本上從北美大陸上消失了，它的殖民領地落人其勁敵西班牙和英國的手中。英國獲得了法屬加拿大和法國視為己有的密西西比河東的一切屬領，並爭取了在阿根廷南部海岸福克蘭群島的立足點。西班牙則繼承了法國對密西西比河西東兩岸的新奧爾良的土地所有權。
巴西和北美人民反抗殖民佔領的鬥爭
荷蘭人的勢力退出巴西之後，巴西人的進取精神和獨立精神迸發出來，他們重新發展了蔗糖種植園，數千奴隸的若干移民點，吸引著他們被奴役的兄弟們。他們襲擊葡萄牙人的村鎮，並於1650年聯合組成了帕爾馬雷斯共和國的鬆散聯盟。黑人們選舉了一位國家首腦，建立了司法制度，還分配了土地。葡萄牙殖民者對於這種無視殖民統治的大逆不道行為，發動了一系列討伐戰爭，妄圖扼殺這個共和國。黑人奮起反擊，在防禦中建立了工事，訓練了一支約有1人的軍隊，挫敗了葡萄牙殖民者的陰謀。葡萄牙殖民者經過同共和國長達20年的作戰，終於在1695年扼殺了這個黑人共和國。
葡萄牙人在進攻黑人共和國的同時期，還把勢力滲入亞馬孫盆地，並向北伸手到圭亞那的法國殖民地區。1676年，葡萄牙在伯南布哥設立一個新的主教轄區，加強了對這個地區的領土主權地位。隨後，又開闢了皮奧伊，使在已西的擴張範圍向北延伸到亞馬孫河以外去了。在已西南部，已西人和葡萄牙人以聖保羅為基地，對鄰近的西班牙屬地實行侵略。耶穌會徒前出開闢傳教區，奴隸追捕者隨後捕捉奴隸販賣，從而導致整個整個印第安部落的毀滅。在聖保羅以南，捕奴隊員們推進到已拉那河松林地帶的廣闊空間，跨越了南裡約格朗德的波浪型大草原，建立了永久性的殖民區和商港，發展同秘魯的貿易聯繫。在已西西部，不寧靜的聖保羅人尋求奴隸，也尋求黃金。在該地發現金礦之後，致使巴伊亞的探礦者們、黑人、破產的種植園主和部分葡萄牙的移民們，匯成了一支淘金隊伍。發現鑽石礦藏之後，葡萄牙人很快把那個地區壟斷起來，建立了迪亞曼提納殖民點。黃金和鑽石的開發，使這個地區暴富起來，為葡萄牙王室提供了巨額收入，在荒涼的殖民點上建設了新興的市鎮。
但是黃金和鑽石的開發，並沒有使葡萄牙興盛起來，這些財富被其帝王揮霍無度地花費了。隨著葡萄牙屬巴西口岸的開放，英國商品充斥了巴西市場。英國與葡萄牙聯盟的結果，使葡萄牙殖民地又成為法國覬覦的目標，法國試圖奪取里約熱內盧獲得成功，從這個城市勒索的贖金估計有200萬克魯扎多。
西班牙在美洲大陸也在不斷擴張。早在16世紀後期，馬尼拉大帆船在從菲律賓回航中對於歇腳地方的需要，啟發了西班牙佔領加利福尼亞海岸的種種打算。一次偶然的機會，西班牙人發現了舊金山灣，這裡是個理想的港灣，使墨西哥和西班牙的執政當局立即下令佔領了這個港灣，隨之建起了亞河口，並派出海上遠征隊攆走了英國進犯者。
英國殖民者當然不會放過這塊肥肉。不久，他們便出現於沿太平洋的西北地區，將船隊駛往努特卡海峽，探察了溫哥華島的海面、俄勒岡海峽，進入哥倫比亞河。這些活動被認為是對西班牙領土的侵犯，西班牙下令在努特卡海峽設防，並扣留幾隻英國商船。英國立即向西班牙發出最後通牒：或者把船隻釋放，或者面臨戰爭。西班牙當時正為密西西比河的控制問題同美國發生爭執，擔心英美締盟，便同英國簽訂了《努特卡議定書》，承認兩國在同印第安人通商的太平洋航行和捅魚方面的機會均等，可是英國船隻不能在新世界離西班牙屬海岸10英里以內航行。
西班牙屬地中有一大塊地區是路易斯安納，這是阻礙英國在美洲殖民地向西擴張的屏障。這塊原屬法國的殖民領土，是法國為了勸說西班牙講和，並接受英國的關於用佛羅里達換回哈瓦那的提議而割讓給西班牙的。西班牙為加強殖民地以對付英國人，就在密西西比河的新奧爾良下游的巴利斯以及雷德河和伊貝維爾河派兵駐守炮台，英國也派出1000人駐守彭薩科拉，形成互相對峙的局面。
北美英國殖民地奮起反抗之際，西班牙便給予美國愛國者一切援助，將所有在路易斯安納的英國商人逐出，又把英國所獨佔的奴隸貿易移交給法國人，並歡迎來到新奧爾良的私掠船。據載，西班牙為美國愛國者提供了價值7萬美元以上的軍火和糧襪。西班牙被英國在薩拉托加戰敗後不久，對英宣戰，奪取了密西西比河下游區域的五座英國炮台，破壞了密執安湖畔的英國倉庫，並迫使英國的印第安盟友保持中立。隨著豐富的給養補充軍隊，西班牙對英國發動了奪取莫比爾的戰役，奪回了佛羅星達，攻佔了已哈鳥群島中的新普羅維登斯島。
西班牙插手英國殖民地反抗活動，導致了意義深遠的後果。它的給養幫助了美國去攻克英國人所領有的密西西比河區域；它奪取佛羅里達的攻勢，摧毀了英國利用它作為覦覬南面西班牙殖民地的基地的可能性。英國作為西班牙的競爭者終於被逐出美國這塊大陸。
逐出了英國的殖國者，並沒有消除競爭。隨著美國的崛起，西班牙和美國在密西西比河航行和西佛羅里達邊界問題等兩個領域造成了衝突。美國隨著羽翼的豐滿，逐漸取代英國的地位，進而對西屬殖民地提出了要求。在邊界問題上，西班牙同英國簽訂的條約，把東佛羅里達給予了西班牙，還承認西班牙對西佛羅里達的權利要求，而它的邊界則劃在北緯32』30』，另一方面，美英簽訂的巴黎條約，卻同意美國邊界應在31』，致使該條約的規範效用成了問題。而邊疆居民不管這一切，滾滾向西向南移動，致使西班牙難於招架，這是後話。
海地人民的革命
美國的獨立戰爭和法國的資產階級革命鼓舞了深受壓迫的海地人民，海地人民怒吼了。
海地位於聖多明各西半部的富饒地區，一度淪為西班牙的殖民地，17世紀末，法國殖民者佔領了這個地區，海地正式成為法國的殖民地。法國殖民者在這裡大力發展蔗糖，咖啡和藍靛等種植園經濟，為了解決因屠殺印第安人而造成的勞動力不足，法國殖民者從非洲運來了大量黑人奴隸，到1779年，海地擁有54．5萬居民，其中自種人4萬人，黑奴48萬人。在法國資產階級革命的影響下，海地的混血種人和自由黑人掀起了向法國要求完全的公民權的第一次武裝起義，並成立了殖民地會議。法國殖民者鎮壓了這次起義，並處決了起義領袖。但是，反抗的火焰是撲不滅的。1791年夏，海地又發生了大規模的革命暴動。多年來深受壓迫的黑人奴隸、混血種人、自由黑人紛紛拿起武器，向法國殖民者發動了猛烈的襲擊。起義的人民搗毀了1400多個種植園、捕殺了2000多個奴隸主、法國殖民者被打得抱頭鼠竄，狼狽地逃往西班牙統治下的聖多明各島的東部和西印度群島，使大片的土地獲得了解放。
當時，盤踞在聖多明各島東部的西班牙殖民者利用海地的動亂形勢，派出軍隊侵入西部，夢想重建他們的殖民統治。同時，對海地垂涎已久的英國，深怕海地革命烈火蔓延到鄰近各島，也派兵侵入海地，企圖撲滅奴隸的革命運動。出身於種植園主的奴隸和馬車伕的黑人英雄杜桑-盧維杜爾，率領起義隊伍浴血奮戰，所向披靡，先後擊敗了裝備優良的法國、西班牙和英國的殖民軍隊。1801年1月，他率領起義隊伍攻下了西班牙殖民者長期盤踞的聖多明各城，從而統一了全島，建立了人民政權。接著，起義者召開會議、制定憲法，宣佈解放一切黑人奴隸。海地革命開創了拉丁美洲人民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砸碎殖民主義枷鎖的壯米，也是拉丁美洲第一次廢除奴隸制的革命。
海地革命的勝利，震動了殖民列強。當時法國的拿破侖在歐洲取得了重大勝利，為了維護大資產階級的利益，拿破侖決心重新征服海地，並計劃以聖多明各為據點籌劃在新大陸建立一個新法蘭西帝國。1802年1月，拿破侖派遣他的妹夫黎克勒率領54艘戰艦和將近3萬侵略軍在海地登陸，大舉向起義軍進攻。海地人民面臨著法國殖民統治和奴隸制度復活的危險，一致團結在杜桑的周圍。杜桑向海地人民發出烈火般的號召：「我的孩子們！法國派人奴役我們來了。上帝給了我們自由，法國人就沒有權利把它搶走。我們要把城市燒光，把糧食毀掉，用大炮把道路轟斷，在井水裡下毒，讓白種人看看他們到這兒來一手造成的地獄」。為了保衛全島，杜桑作了周密的軍事部署，擊退了法國軍隊的進攻。在起義軍堅決反擊和困擾下，法國殖民軍一籌莫展，連吃敗仗，黎克勒在戰場上不能取勝，就採取了偽裝與起義軍進行和談的陰謀，用最卑鄙的手段逮捕了杜桑，並把他押往法國。杜桑臨死前豪邁地宣稱：「你們毀滅我，只會使聖多明各的奴隸的自由之樹更加得到灌注。這棵樹會重新成長起來的，因為它的根很深、很多，」屠殺杜桑激起海地人民反抗的怒火，他們繼續頑強地同拿破侖殖民軍進行戰鬥，在很短時間就打死打傷敵人35000多名，黎克勒也死於黃熱病。1803年10月，法國侵略軍終於無法支持而被迫投降。進步的、正義的奴隸起義軍，終於以弱勝強地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侖侵略軍。1804年1月1日，海地人民正式宣告成立自己獨立的國家。
法國資產階級的啟示和美利堅合眾國的成立，有力地啟迪了殖民地人民的鬥爭覺悟，隨著海地人民革命的勝利，拉丁美洲地區的鬥爭烈火終於蓬蓬勃勃地燃燒起來。西屬美洲殖民地的獨立運動形成了南美洲北部地區、南部地區、墨西哥和中美洲地區的鬥爭中心，巴西人民也奮起反抗葡萄牙的統治。人民鬥爭的浪潮衝破殖民主義的堤壩，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殖民體系終於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