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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回 張方借宿險遭毒手 月明貪財一意孤行 文 / 單田芳

    且說病太歲張方奉了童林所差,起奔五里橋煙雲堡龍家寨聘請寶棒鎮瑤池龍善怕老劍客。張方心急,走近道,路過黑瞎子崗,太危險啦!被一隻巨鷹把他抓住,結果被一僧人將他解救。張方一問僧人是誰,這和尚樂了:「貧僧就出家在崗上,寺名叫雙月寺,我的法號叫月光,我還有個師兄叫月明。」「噢!……師父,您這人真是普度眾生,大慈大悲呀!太感謝啦!那您就不怕攤上危險嗎?」「您不知道,貧僧自幼在山中長大,經常跟這些飛禽走獸打交道,所以也就無所謂了。請問施主,您是哪一位?」「啊,在下免貴姓張,我叫張方,有個綽號叫病太歲。」「阿彌陀佛,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張方張少俠客!」張方一聽,美呀!心說:人的名,樹的影,連這背山溝都知道我的名氣。他心裡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正是在下,老師父怎麼知道我的名姓呢?」「啊!上山裡來的人也不在少數,我是聽別人對我講的。有人說,童林和你形影不離,你是童俠客的影子。」「對對對!哎呀,師父您說得可太正確了!我童師叔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我們倆是形影不離。」

    「既然如此,這次你們怎麼沒結伴而行呢?」「咳,我師叔在飲馬河甘家堡主持大事兒,脫不開身。我奉他老人家所差,送封信請個人兒。咳,師父,我跟您打聽打聽,這個五里橋煙雲堡離這兒還有多遠了?」「不遠,過了黑瞎子崗,下山坡就是,離我們這崗五里,故此才叫五里橋。」「是嗎?嘿嘿!那我就算懵對啦。多謝師父,咱們再見!」「且慢,少俠客,一個人不能走哇!」「為什麼?」「倘若你再遇上飛禽走獸,可怎麼辦?待貧僧護送你一程。」「哎喲!如此說來甚好!多謝師父!」張方跟這和尚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這就上了山坡,看見燈光晃動:「那是什麼?」「那就是貧僧的雙月寺。施主能否到寺中稍坐,我給您準備點吃的,吃完了再趕路也不為遲晚。」張方一聽,一摸肚子,咕嚕咕嚕直響,真有點餓啦。從飲馬河出來,他就沒吃東西,大夥兒都發愁吃不下去,張方也沒吃,再跑了好幾十里地,能不餓嗎?心一想,也行:「那我可要打擾了!」「施主,哪裡的話來,你要是到我寺中吃點東西,我是求之不得。」說著話,倆人到廟前。那小廟不大,一層殿,後邊是和尚住的地方。他們從角門進去,轉過大殿到後院,眼前閃出三間房來。那邊還有兩間唸經的房屋,有兩個小和尚從裡邊出來:「二師父,您回來啦!怎麼今兒個什麼動物都沒打著?」「路上遇著個朋友,故此什麼也沒打。」說話之間,把張方讓到屋裡頭。張方進屋一看,挺寒酸。牆上掛著一幅畫,地上粗木桌子、粗木板凳,旁邊有一張木床,小被褥都挺簡陋。和尚讓張方坐下,「徒兒,打水來。」一會兒,有人拿泥壺打來一壺水。張方一喝,這水還挺甜,咕嚕咕嚕喝了半壺,把嘴擦了擦。這時候,小和尚把飯菜端上來了。鬧了半天是黑面饅頭、大蘿蔔鹹菜條,另外還有一碗甩袖湯。這就是張方來了,和尚們一狠心破費了一個雞蛋,甩了這麼一碗湯。張方餓了,一聞還挺香:「我說師父,咱一塊兒吃。」「不,貧僧我用過了,施主不必客氣,快吃吧。」「那我可就不客氣啦!」張方甩開腮幫子,顛動大槽牙,就見這黑面饅頭一個挨著一個,轉眼之間一盤十二個饅頭全沒了。張方把湯也喝了,鹹菜也吃了,抹了抹嘴,胸脯一拍,道:「酒足飯飽哇!多謝師父慈悲啦!我可不能白吃人家東西。」張方說著,在兜裡一伸手,掏出十兩銀子來,往桌上一放。和尚說什麼也不要:「少俠客,你這樣就見外了!別看本廟清苦,吃這種東西還不為難。您快把銀子收回。」「哎呀師父,看不出您這心還這麼好,那我就把銀子帶著,等我辦完事兒,我和我童師叔一定登門致謝。」兩個人在這兒說說笑笑。張方原打算歇歇腿就走,心裡有事呀。正在這時候,外頭敲門,咚,咚咚!「開門來!」月光站起來了:「張少俠,我師兄回來了!」說著話,到院裡把門開開。就見外面一閃身進來一個高大的和尚。這和尚五十多歲,長得挺黑,眼露凶光,和月光截然不同。張方一瞅,心裡就一動,心說:這位長得可不善良啊!急忙站起來。月光給介紹:「師兄啊,咱們這兒來客人啦!」「哦,哪裡來的客人?」「我在山上打動物時遇上的。師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張方張少俠客,童林童海川的徒侄,歐陽修老劍客的門徒。我說張少俠,這就是我師兄月明。」張方過來施禮:「哎呀,師父一向可好!在下禮過去了。」「阿彌陀佛!少俠客免禮平身,小僧還禮了。」說著,小和尚又搬來個凳子,三個人坐下。月明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幾眼:「少俠客,貴足不踏賤地,今日怎麼到小廟中來了?」「哎呀,一言難盡哪!」張方就把經過講述了一遍。「哦——」月明恍然大悟:「少俠客,這麼說,您是去龍家寨請龍善伯了。」「對!我是去請龍老劍客。」「哦,過了山崗就是,離這不遠了。我看你也不必著急,不如在本店住上一夜,明日再去不為遲晚。」「不行,事在燃眉,今兒晚上我就得到。無論如何我得把老劍客請到,大家都等著聽信兒呢。」「哦,師弟,可曾招待過客人?」「師兄,招待過啦,喝的白水,吃的黑面饅頭甩袖湯。」「哎,對待客人焉能如此淡薄呀!怎麼不把咱那體己拿出來呀!來呀!重新擺酒!」「不,不!我吃得飽飽的。」和尚執意款留,他們廟上留著兩瓶好酒,和尚月明親自去取來,倒上酒非叫張方喝。張方一看卻之不恭啊,喝就喝吧。「我說師父,我可不能多喝啊!今兒晚上我有事兒,只能喝一杯。」說著話,一仰脖兒喝下去了,把嘴擦擦,哎呀,覺著味兒真香甜。月明和尚挺高興:「少俠客,我看你還是不去為好。」「那可不行!奉我師叔之命去請人,哪能不去呢?」「嘿嘿!少俠客恐怕你去也去不了啦!」唉!張方一聽這話兒不對呀,「師父,請您說明白點兒,這是什麼意思?」就見月明站起來:「少俠客您說這是什麼意思,問問你自己還能走不能走。」張方站起來,覺著腦袋「嗡!」一下子:「哎喲,壞啦!酒裡有東西,鬧了半天我跑到壞人窩裡來啦!」張方後悔,酒也吐不出來啦,就覺著眼前發黑,頭重腳輕,「咕咚!」一聲摔倒在地。月明一看,哈哈大笑:「張方啊張方!都說你小子聰明,今天一看哪,你是大混蛋一個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這我不是找你,是你自己送到門上來了,可休怪貧僧對你無禮!」大和尚說著進了屋了,從牆上把戒刀摘下來了,鏘——,把刀拽出來,在鞋底上蹭了兩下,一把把張方的領子抓著,就拽到院裡去了。月光和尚一看,大吃一驚,他急忙跟出去了:「師兄,您這是什麼意思?師兄不可下手!」「師弟,你還攔著嗎?你知道張方是怎麼回事兒嗎?這小子是咱們的仇敵呀!留著他必是後患,我先把他殺了,腦袋割下來,然後就拿到鐵肩寺交給濟源、濟慈二位大師,咱們立上首功一件。」

    書中代言,月明幹什麼要這麼辦?鬧了半天哪,他跟這濟源、濟慈交情不錯,這回鐵扇寺召開英雄會,他也接著請帖了。他讓月光看家,他參加這盛會。在盛會上的一切情況,他看得是清清楚楚。等大會頭一天結束了,眾人回到鐵扇寺很高興。今天大勝而回,濟源和濟慈馬上傳話盛排筵宴,招待各位英雄,把公孫越請到上張桌,哥倆一邊一個在這兒奉陪。公孫越背著血美梨花棒,嘿!把嘴撇得跟瓢兒似的,靜聽大家讚頌的聲音。有不少人溜鬚拍馬,過來敬酒:「公孫老劍客,高!高得很哪!就您這對雙棒打的,真是天下沒有對手,您是使棒的祖師爺啦!公孫老劍客,打得過癮!明天一開始您接茬兒狠勁揍,把童林他們全打乾淨才好哪!」大伙這一頌揚,公孫越說話啦:「要說我是使棒的祖家,這話我可不敢說,蔑高人有罪呀!就在咱們眼皮底下就有一個比我高的。」「哦!」大夥一愣,「老劍客,使棒的當中還有比您高的?」「有,此人就住在五里橋煙雲堡龍家寨,這人叫龍善伯,叫寶棒鎮瑤池,比我高著一成。我們兩個人曾經三次對棒不分輸贏,但是我看出來了,是龍善伯給我留了情了,不留情,我不是他的對手。我當眾位說實話,我所擔心的就是龍善伯。如果他要不出頭,我包打重陽會,哪個來了我也不怕。我所擔心的,就怕這老匹夫露面,他要一來,可就麻煩了!」大夥兒一看,公孫越說得摯誠,不是瞎話,連濟源和濟慈也擔了心。他們是這麼想的:如果能想一個什麼辦法把龍善伯給勸住了,使他不參加這次盛會,那就沒問題了。什麼辦法呢?大夥兒拿不出來。這時候這月明插了話了,月明說:「眾位不用著急,我跟龍善伯老劍客也有一面之識,因為我們兩家離得不遠,他經常上我們廟上燒香去,乾脆我替大夥兒跑趟腿,我趕奔五里橋煙雲堡,見著龍老劍客陳述利害,勸他老人家不出頭。你們看看怎麼樣?」大伙鼓掌稱讚。

    濟源和濟慈一想:看望這麼高的人物哪能空手呢。帶點禮物吧。把百寶箱打開了,挑出兩件寶貝來。一件寶貝是三寸多高的玉佛,但是這玉佛全身都是用寶石鑲成的,這叫珍珠佛,是無價之寶哇;另外還有一掛素珠,全用珍珠穿成。濟源、濟慈為了取勝,就豁出這本錢去了。把這兩件東西包好了交給月明,告訴他:「你見到龍老劍客陳述利害,他只要答應不出頭,過後還有重禮酬謝。」月明奉命帶著兩件禮物起身趕奔五里橋,這事兒就發生在剛掌燈的時候。到那兒拍拍門,到了裡面,門上的人都認識他,一看月明師父來了,趕緊往裡相讓,稟明老劍客。龍善伯正不高興呢,等徒弟武林,武林沒回來。老頭兒心說話: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我就給你一天的假,同時說得明白,掌燈以前回來吃飯,你看這個孩子到現在沒回來。真是兒大不由爺,翅膀硬了,不聽老師的了!等你回來,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往後把門一關,哪也不允許你去。但是老頭兒又一想:哎呀,能不能出事呀?這孩子性驕氣傲,目中無人,又是熱心腸子,愛路見不平。他一看哪塊兒打得激烈,要一伸手出點事兒,不就麻煩了嗎?又後悔啦,不應該讓他去。即使去,身邊也應當跟一個人。你看這事是怎麼做的?老頭子心急火燎,正在屋裡坐著呢。外頭報說:「雙月寺的老和尚月明求見!」因為他們平常處得都不錯,和尚也常來,這老頭也並不感到奇怪。龍善伯吩咐一聲:「請!」把月明請進客室。月明等到了屋內,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老劍客一向可好?小僧特意前來討擾,心中實在不忍!」龍善伯說:「師父,趕緊請坐。」「看茶!」茶端上來,龍善伯就問:「師父,一晃半個多月你沒來啦。這麼晚到我這兒,恐怕有事兒吧?」「正是,老劍客,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求您來了。」龍善伯以為他化緣,大概是要倆錢兒,平常到廟上都給留倆錢兒。「師父,有什麼困難,你就說吧。是用銀子,是用東西?」「非也!小僧一不用銀子,二不用其他物件。我有一事相煩。」「哦!請講當面。」「老劍客,您先甭問什麼事兒,您看看這個。」說著話從兜囊裡把包兒拿出來了,打開包裹往桌上一擺。龍善伯借燈光一看,哎喲呵!閃閃發光,一尊不高的玉石珍珠佛、一串素珠,乃是兩件稀世珍寶。龍善伯一想:他拿這幹什麼?備不住他花錢買的打算賣給我。他猜不透什麼意思。「師父,這是怎麼個意思?」「哈哈哈哈!老劍客,這是朋友送給您的禮物,我轉交,我給您拿來啦。」「哪位朋友?」「就是離咱們不遠,鐵扇寺兩位當家的,老方丈濟慈、監寺僧濟源他們二位給您送的禮,您無論如何可得收下。」龍善伯聞聽把臉往下一沉,心說:我跟鐵肩寺的人素無往來,而且這濟源、濟慈我最不贊成。咱不說別的事,就拿這次舉辦九月九重陽會來說,兩個人是一千個不應該一萬個不應該。你們幹什麼吶?出家人吶,佛門弟子竟敢大開殺戒,撒請帖請柬,聘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的人到這兒聚會。名義上比武,暗地之中想把童林他們置於死地,這都是什麼事兒呀!龍善伯一想,我跟童林一點交情都沒有,我這個人是向理不向人,就沖這一手,濟源、濟慈不夠個英雄。老頭兒本能的就有點反感,一看這兩件寶物就更不高興啦:「月明師父,我不明白,無功受祿寢食不安,我跟他們兩位師父素無往來,連一杯水都不過,送此昂貴禮物所為何故呢?大概是求我有事兒吧?」「哎,對啦,老劍客您真高,一句話點中要害。是有點小事兒,但這事兒可太容易了。因為呢,這次召開八十一門英雄盛會,天下的人都參加了。嗯,兩位師父請了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大概您也可能聽說過,海外三怪的頭一怪,此人叫公孫越,手中使著一對血美梨花棒,今天在梅花圈中大顯身手,一口氣連勝了六陣。今兒個是這麼回事兒,明兒個呢比武還要接茬兒進行,大夥兒給公孫越賀功,人家公孫越說實話啦:我誰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龍善伯老劍客,我這棒不如人家的棒,只要是他老人家不出頭那我誰也不怕。所以濟源濟慈二位老師父一想,最好請您老人家不要參與此事,只要您老人家不去,咱這朋友算交定了。人家說了,事後還有重禮酬謝,今天讓我捎來這個禮物就是送給您的,請求您這事兒,就是希望您千萬別出頭。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呢?」「哈哈哈哈,月明師父,您就別往下說了,濟源和濟慈這種擔心是多餘的,連公孫越也多此一舉,老夫決定不出頭。因為什麼呢?這些年我好靜不好動,最不愛貪戀這些事兒。慢說沒人請我,就是有人重禮請我,拿八抬轎抬我,我也不能去呀!您呀,乾脆把禮物帶回去,告訴濟源和濟慈,禮物我不收,我一定不出頭就是。」「哎喲,老劍客您真明白,急流勇退在這兒一呆多好哇,山村隱士與世無爭,比我們出家人都強。不過老劍客咱可說妥啦,您肯定不出頭?」「肯定!」「誰找您您也不出頭?」「不出頭!」「那麼如果童林他們那邊差出人來請您出頭呢?」「嗨!我說大師父你怎麼這麼囉嗦,我跟童林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他能請我嗎?即使他請我,給我萬兩黃金,他也請不去我呀!」「好-,一言為定啊!龍老劍客,希望您給話作主,這兩件禮物無論如何您得收下。」「不不不,一樣我也不能收,我也不留你,你趕緊離開。」哎呀,月明正挺高興。心說:他不要,不要歸我吧。他把兩件禮物包把包把,往兜一揣,起身往回去。哎呀,今天發了個小財,辦了一件好事,心裡挺高興。回到家裡一看,哎!張方在這兒呢。通過談話他才清楚,張方奉童林所差,帶著封信還有禮物,要請龍善伯。哎喲!這月明心中暗想:真是我搶早了一步哇,不然的話,還糟了呢,心中暗喜。但他又一合計:不行,張方這小子鬼點子特別多。別看龍善伯說不出頭,架不住張方這小子窮白話。這小子要打動了他的心,再反卦怎麼辦?喲!這怎麼辦?眼睛一轉,有了主意啦。乾脆我用迷魂藥把他迷倒,然後把他置於死地,把腦袋切下來。一方面省得他去請人,另一方面我拎著人頭交給二位師父,我不也立下大功了嗎?想到這兒,他這個美呀!人走時氣馬走膘,兔子走運氣槍打不著。看來我月明該發財的日子來了!故此,他才用迷魂藥把張方灌倒,灌完之後他拎著刀,把張方拖到院裡剛要動手,他師弟不幹了。你看月明不是東西,月光挺好。「彌陀佛!師兄你不可如此呀!張方張少俠跟咱們無仇無冤,因何故殺生害命呀?師兄!萬萬使不得!」「師弟,你別管,該咱們發財露臉的日子來了!殺他事關重要,這種人絕不能留著!」月光就非管,月明就不讓管,結果哥倆鬧翻了。月明一撒手,不管張方了,拎著刀沖月光來了:「師弟,咱倆同堂學藝,在一個廟出家,在一個鍋吃飯,可不錯呀!師兄我對你絕對夠意思。我做什麼事情都把咱哥倆連到一塊兒,你露臉,我露臉;我現眼,你跟著現眼。咱們廟上這麼清苦,一點兒收入沒有,我好不容易找了碗飯吃,這要把張方殺了,提著腦袋到鐵扇寺報功,兩位師父一高興,咱倆就發財了!這種機會上哪兒找去?可你就非攔著不可,你這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嗎?你要聽著我的話,不管還則罷了;你要非管,我告訴你,我對你可不客氣!」月光一看師兄真急了,再往下說,他可能就要行兇動武。「阿彌陀佛!好了師兄,我不管行不行?你隨便,但咱把話說清楚,你掙來那錢,我分文不要。你露你的臉,我現我的眼。今後咱井水不犯河水!」說著話一甩袖子進了屋啦。「哼!」月明餘怒未消,狠狠瞪了月光一眼,一轉身又奔張方來了。把刀在張方的腦門子上「噌噌!」擦了兩下,心裡說話:我應當拿涼水把他噴醒,讓他知道知道怎麼死的。可又一想:慢著,張方這小子詭計多端,真叫他醒了,就備不住跑了,可不能幹這種蠢事呀!想到這,雙手捧定戒刀往下就剁。這刀眼看落下來了,沒想到從他身後遞過一條棒來,正好把他的刀給接住。卡!把月明震得膀臂發麻,心說:這是誰呀?跳出圈外,扭頭觀瞧,不見則可,一看哪,魂都給嚇飛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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