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船——「卡堤薩」 文 / 羅露西
名船——「卡堤薩」
Awell-knownship——CuttySark
位於格林威治的航海博物館、皇家海軍學院、皇家氣象台,組成了世界著名的旅遊景點。東西方的分界線——格林威治子午線,更是遊人來倫敦的必到之處。名船卡堤薩(CuttySark)也停泊在這裡。
卡堤薩是19世紀僅存的一艘航行於太平洋和大西洋以風帆為動力的快艇。它有960噸重,專門從中國、印度運送茶葉到英國,再把英國的羊毛運到東方。卡堤薩的名字,源於英格蘭著名詩人羅伯特-彭斯(RobertBurns)的詩「TamO』shanter」。詩中描寫女巫穿著的一種破舊的法式短襯衫叫「卡堤薩」,船由此得名。
卡堤薩1869年下水,以後一直用於商務航行。1871年,它以最快的速度,從上海航行到倫敦,歷時107天,贏得了年度快艇賽冠軍。但隨著蒸汽機船的出現、蘇伊士運河的開通,帆船逐漸被淘汰。1938年,卡堤薩進行了最後一次航行。從1957年開始,它就停泊在河畔,與泰晤士河融為一體,成為倫敦獨有的一景。現在,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海事印刷品和遺物的收藏地。
夏季的每個週末,卡堤薩都要舉行傳統的講故事活動,為孩子們和航海愛好者介紹夢幻般的航海生活。各種各樣的商會、演出、舞會也常在這裡舉行。
一個晴朗的初夏之夜,在卡堤薩舉行的一次商務晚會上,我見識了名船的風采。香檳迎著四方嘉賓,客人們由導遊帶領參觀船體。一層是展覽廳,船壁上掛滿卡堤薩航行世界的照片,那些黑白髮黃的老照片,展示著它航行和貿易的歷史。玻璃櫃中是各種實物展品,展品下面的小卡片上,講述著這些實物背後的動人故事。在陳列品中,我發現了一些中國茶葉的包裝紙,上面舊體的中文記錄了茶葉的產地、年代、品種,等等。一百多年前,中國的茶葉就已經飄洋過海了,難怪現在它備受西方人士青睞。
走上二層甲板,只見卡堤薩美麗的柚木包金船體仰仗3根高高的圍桿和無數條船繩,撐起了3萬平方英尺的船帆。晚風迎面吹來,帶著點點輕柔的濕氣。泰晤士河兩岸古老和現代的建築交相輝映,在河中形成壯麗的倒影。河上駛過的遊船,不時傳來陣陣樂聲。那裡的人們,正在盡情歌舞。
走下底倉,狹窄的前倉是水手工作、生活、休息的房間和豪華的船長室。透過操作室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巨大的舵盤和設計精緻的儀表盤。後倉是宴會廳,可容納100人左右。廳的四周有幾十個人物塑像,都是女性,是出海人的母親、妻子和女兒。她們的眼睛裡都流露出一種企盼的神情。
參觀完畢,客人們到底倉的宴會廳裡享用自助晚餐。燭光裡,一位爵士歌手在鋼琴和薩克斯管的伴奏下,深情地唱著一首老歌。他的聲音低沉、圓潤。自然舒展的變調,帶出一種懷舊的傷感情緒。
馬克姆是現任經理船長,中年人,連鬢鬍子,紅臉膛,個子不高,但很結實,穿著考究的燕尾服。從皇家的慶典到私人宴會,他出現在每一個大大小小的聚會上。他不僅是一個慈善機構的主要捐款人,還以演講高手而聞名。音樂間隙,馬克姆向大家講起28年裡,他從一名水手到一名軍官的軍旅生涯。那是一段艱辛的經歷,他的演講裡充滿了幽默,不時引來客人們的掌聲。我的敬佩之情也由此而生。他還講述了66歲的弗朗西斯船長,在1966至1967年駕駛這艘船,用了9個月的時間,創造了單手搖輪航行的世界記錄的故事。弗朗西斯船長因此被女皇授予騎士勳章,並獲得爵士頭銜。
午夜,晚會在一首浪漫的《離別圓舞曲》中結束。走出卡堤薩,我回頭望去,夜色裡的卡堤薩閃著的微光是那樣迷人。它所代表的一段航行史,是不會被人忘記的。
我坐上無人駕駛的輕軌,行駛在倫敦東部現代化的開發區中。從大車窗望出,十幾年間,這片過去不繁華的地帶,已變成了一片玻璃建築的海洋。車廂裡人很少,有兩位年輕人在低聲細語。一個黑人聽著CD,從他的耳機裡,我也能聽到迪斯科那震耳的音樂聲。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從卡堤薩的古老船艙又回到現實中來了,卡堤薩在我腦海中也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