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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 / 丹妮絲·理查茲

    "J-D,"勞麗的悄聲呼喚在瓷牆之間迴響,擅離崗位,她爬了出來。

    "怎麼啦?"他精神一振,馬上坐直,"聽到什麼了?"

    "不是。剛想起一件事。"伸手不見五指,無法確定他的準確位置。勞麗直嘀咕可別摸到馬桶上去。"把你電筒亮一下。"J-D聽見她在靠近,道:"你接著說話,我給你引路。"

    "太好了,可別害我撞牆呀。"她伸出一隻手摸摸四周,感到他手指在空中掃過。

    "抓到啦,"J-D拉住她,讓她半坐在他腿上,"想我了吧?"

    "哦,你饒了我行不行?"她溜下他膝頭坐到地上。"J-D,剛才關於什麼信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沒砸你的家。我走的時候一切完好,包括你的內衣在內。"

    "我的內衣!你這惡棍,真不敢相信——不,你又扯遠了,搜查我懂,我想只是標準搜查。我問的是那些信件。"

    "信是在地下室一塊磚頭後面發現的。對不起,親愛的,可你那個男朋友真是個狗雜……嗯,怪物"

    "但他不是的,"勞麗直搖頭,得把這個新情況加過難題。

    "請原諒。不過想把純潔姑娘捲進國際殺人案的傢伙不是怪物是什麼?"他無法相信她為那壞蛋辯護,她真愛他?

    "不,不是,我是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皮特茜的。"天哪!原來尼克一直在利用妹妹,這可比她原先的想像更糟。"她對他著了迷,還以為他會娶她吶。"

    如釋重負,J-D恨不得上街去大跳大叫。她是清白的!可愛的直覺,這一回又經受住了考驗!

    "她怎麼會遇到他的?"

    "我弟弟在古巴駐防,去年夏天尼克和他一道上我家來了。有一個星期他老纏著我,最後明白我對他沒興趣。皮特茜小狗似的跟著他跑,他好像並沒當回事。"

    J-D揉揉額頭,"她收到尼克的包裹了嗎?"

    "據我所知沒有,連寫信的事我都被蒙在鼓裡。皮特茜總是先到家,所以她也有時間把東西藏起來。"勞麗把頭靠上他肩膀,吸入他的氣息,"我覺得自己真是大傻瓜。"

    "甭瞎想。尼克很狡猾,他說服你妹妹把他倆的事瞞過你,皮特茜又正是不好管的年齡。"J-D飛快地擁抱她一下,跳將起來。"快早上了,要是咱們那位朋友還有啥計劃,現在該動手了。"

    勞麗起身站到他身旁,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太陽悄悄地出現在地平線上,感謝上帝,供電已恢復正常。J-D打個手勢要勞麗跟上,直奔她的辦公室,氯氣已消散,不再構成威脅。今天商場不開門,勞麗鬆口氣。

    J-D迅速拿起她的皮包和兩人的大衣,他需要一隻不受監聽的電話好打給克利夫頓。他需要答覆,現在!

    停車場積雪足有膝蓋那麼深,只好想法子走到旅館去。

    "一到這種時候我就想念大城市,"勞麗牢騷滿腹,步履維艱。

    "為什麼?"

    "到處都有出租車唄。"

    J-D笑著挽起她胳膊,"沒想到你這麼軟弱無能。我倒願意叫出租車,可它少說也得一個鐘頭才到得了這兒。"他抬起勞麗下巴注視著她的眼睛,"難怪我們陸戰隊老說你們海軍草包。"

    "說得不錯,韋斯塔。甭神氣了,是不是想讓我上鉤,好用行動證明你是歧視女性的笨蛋啊?閉上你的嘴吧。"她輕蔑地說:"走到旅館去沒啥大不了,我只是不喜歡而已。"

    "那你不喜歡這個?"

    J-D摟住她把冰涼的唇鎖到她嘴上。站在這個街角,親吻這個女人,是J-D今生今世所做過的最瘋狂最明智的事。勞麗鑽進他的夾克,他走下路邊石好扯平些兩人的身高。

    長吻之後,兩個人都暖和了,J-D用胳膊夾住她朝間無人跡的州際公路交叉點走去。J-D暗忖只好把勞麗一個人留在旅館了,他得去找一隻不受監聽的電話。

    她的房間暖和而凌亂,她吩咐過女僕不用整理她的房間。J-D瞥一眼床單,剎那間彷彿看到勞麗身穿新的黑絲睡衣使這張大床頓生光彩。

    克制自己過於生動的想像,他下意識地檢查一遍房間,沒發現竊聽器,但這年頭誰說得準,最新技術的竊聽器隔著牆壁都能聽見。

    發現勞麗也在檢查房間,想起她也受過同樣的基本訓練。他受訓的時間更長,但兩個人都已五年沒干了。

    勞麗搖搖頭回答了心中的疑問,什麼都沒動過。兩大步穿過房間,J-D小聲對她說,"我得去找只乾淨電話。"

    勞麗心領神會,趴在他耳朵上說,"我擔心走漏消息。"

    J-D點頭,他還想到也許內部有人搗鬼,害得他徒勞無功。

    勞麗的諜報工作背景可能被故意隱瞞,但她的海軍生涯不應該,得搞清楚克利夫頓的意圖。依賴直覺目前為止還沒出錯。他吻一下勞麗就走了,跟丈夫去儲藏室取一罐牛奶一樣。他需要離開勞麗幾分鐘,計劃自己的行動。雖然她也受過特殊訓練,但兩人如果都打算活著逃脫這個案子,那就得保持清醒頭腦。

    勞麗三下兩下脫得精光鑽到淋浴噴頭下面,她冷死了。熱水劈頭蓋臉,她轉動腦袋想減輕脖子的疼痛。

    洗了兩遍頭髮再抹護髮素。早已停止漂白頭髮,所以很少使用護髮素。不過今天該寵寵自己,就算以這種小小的方式。

    擦擦小腿,覺得有必要剃光汗毛。在噴頭下面剃腿毛挺討厭,可要是自己的腿挨到J-D腿上……別想啦!此人可絕對屬於禁區,人家在執行任務,執行任務的人不應當攪進風流韻事。

    他與她只是暫時有了感情。五年前她就決定"暫時"二字是自己唯一可以奉獻給男人的東西,不過那時她也不曾墜入愛河。不用說,此刻體內磨人的痛苦正是對J-D強烈愛情的開始。渾身上下都奔騰著從未體驗過的情感,滿腦子全是與他共享未來的計劃。不,和他相處的時間也許是短暫的,但他離去時留給她的痛苦將永遠存在。

    電話鈴聲打斷了還想,J-D肯定已得到需要的情報。抓起條毛巾,她衝到電話跟前,"喂?"

    "但願沒礙你的事,"聲音小卻刺耳。

    "沒。"她馬上聽出不是J-D,"你是誰?"

    "噢,會告訴你的,我向來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動手。不過眼下嘛你不需要弄清楚。"那人一副自鳴得意的腔調。

    "聽著,夥計,我可沒時間跟你玩-大壞蛋-遊戲,我掛了。"勞麗欲掛上電話。

    "勞麗,親愛的,接電話該有點兒禮貌吧,你那死去的親愛媽媽會怎麼說你?"自鳴得意消失了。

    "你是誰?"勞麗氣得滿面通紅。

    "好啦好啦,"那人停了一下,"只要明白眼下我說了算就行。你手裡有我要的東西,我有心跟你做筆小生意。"

    "抱歉,我什麼也沒有,而且沒誇張,是你把我的一切全毀了。"勞麗斷定就是此人砸了她的家。——

    "不錯,我幹的大概有點兒過分,恐怕我脾氣不大好。我真想忍來著,可是屬於我的東西卻不給我的話……",他故意把話懸著。

    "你想要什麼?"她討厭玩弄詞令。

    "最近你收到了一個包裹,那東西是我的。"

    "什麼包裹?"勞麗感到一陣寒氣。

    "別發愁,親愛的,我是講道理的,這筆生意你也有報酬。"又是自鳴得意的腔調。

    "你能有什麼讓我感興趣?"

    "勞麗?"妹妹的聲音很小,充滿恐懼,寒氣直透勞麗的心。

    "皮特茜!你沒挨打吧?你在哪兒產勞麗一連串地問。

    "救救我!"

    又是那壞蛋的聲音,"別愁,皮特茜沒事兒。再說咱們都希望她沒事吧?"含沙射影。

    "要麼讓皮特茜回答我的問題,要麼我掛了。"勞麗嚇唬說,想弄清對手是否在放錄音。

    那頭沉默了,勞麗馬上心中有數。

    "很好,勞麗,"那頭又頓一下,"你怎麼知道剛才是放錄音?"

    "電視看得多,誰看過《機靈鬼》或者《獵手》都知道遭綁架的人會被錄音的。聽著,要麼讓我和皮特茜說話,要麼我掛了。"覺得自己比綁架者高明一籌,她更為自信。

    "一小時內我再給你打電話。要是你男朋友回來,建議你打發他去吃披薩餅。"電話斷了。

    勞麗愣了片刻,裹在身上的毛巾滑到地板上。接著全線崩潰,雙手捂臉放聲大哭,直到嗓子都哭疼了。

    幾分鐘後她擦乾眼淚,挺起胸膛,等妹妹平安回來有的是時間內疚哭鼻子。

    走進浴室機械地梳好頭,拉過一條牛仔褲,一件新套衫。又白又尖的牙一口咬掉標籤,心裡已有譜。那傢伙要一個包裹,看起來這東西給投給她了。J-D不是也提到什麼包裹麼,他懷疑皮特茜一直在接受尼克寄的東西,難道就是這件事?

    看看表,估計一下J-D走開的時間,得進一步瞭解尼克這夥人的情況。劫持皮特茜的應該是尼克,他肯定是從他奶奶家把皮特茜弄走的。說不定J-D有這伙恐怖分子的檔案。他在哪裡呢?

    電話又響了,讓它響兩遍勞麗才接。"喂?"

    "你不拿起話筒就得不到線索。放心,這套我全懂,"那人道。

    "我要和皮特茜說話。"

    "可以。"

    須臾聽到皮特茜的聲音,她在怕得發抖:"姐姐?"

    "是我,寶貝兒,別怕。"真是講傻話,誰到這個地步都會怕的。

    "我忍不住,"顫抖的聲音告訴勞麗,妹妹快要歇斯底里了。

    "我知道。好妹妹,別擔心,我會把尼克要的東西給他,我肯定他不會傷害你。"快呀,皮特茜,快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我錯了,能原諒我麼?"

    "哦,好妹妹,沒什麼要原諒的。"勞麗明白她猜對了,妹妹的話證實了她對尼克的懷疑。

    "我只能回答一個問題就掛電話。"勞麗聽出一片交通噪音中有個男人正對妹妹下命令。

    "好吧。那天你聽的是哪張唱片?"

    "凡-海倫,"妹妹立刻鎮定多了。沒想到姐姐會問這麼個不相干的問題,一直發愁怎麼才能讓勞麗得到消息,現在不用愁了,姐姐已猜到尼克捲進了這件事。

    姐姐比綁架她的壞蛋早一步,皮特茜心裡踏實多了,掛上電話轉身面對劫持者。不可思議,幾小時前她還做夢嫁給尼克,跟他生兒育女,白頭偕老,可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揍他的腦袋。

    "她問你什麼啦?"尼克使勁抓住皮特茜胳膊,把她從他同夥身邊拉開。

    皮特茜真不想理他,可嬌嫩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再說,尼克可能會動手打人,就說:"她問我那天聽的什麼唱片。"

    "就這麼一句?你倆談了好長時間。"尼克把她帶上汽車,又把她銬了起來。昨夜起皮特茜就一直戴著手銬。"

    "我肯定她只想告訴我一切都會好的,"皮特茜看著尼克滿眼是淚。"會好的,對嗎?你不會打我,對麼?"

    尼克幸災樂禍:"幹嘛要打你?只要你好好按我的吩咐辦,明天晚上你就自由了。等你姐姐搞清楚上哪兒找你,我們早就跑了。所以就算你告訴她這事我有份也晚了。"

    皮特茜心一涼,轉念又想姐姐已知道尼克與綁架有關,大概放下電話就會報警,就會找聯邦調查局,只要尼克出逃就會被抓起來。"我說不上。"

    "說不說都無所謂,我有朋友。"

    "朋友?"

    "有權有勢的朋友。要是你想去,也可以帶上你。"

    "哦,尼克,真的?"她裝出高興的樣子,只要讓他以為她還愛他,他就不會傷害她。

    尼克吃驚地看她一眼,"你還想跟我走?"

    皮特茜使勁點頭,"我愛你,跟你去哪兒都行。勞麗討厭我,老把我當孩子,你讓我覺得像個大人了。"

    尼克的指頭隨著收音機震耳的音樂敲打著方向盤,看樣子他有些相信她的話。另一個傢伙跟上來之後,尼克迅速把車開進一家加油站,好讓那傢伙再給勞麗打電話。

    那人走開之後,尼克問皮特茜:"真想跟我走?"皮特茜恐懼的心燃起希望,惶洩露秘密,她只點點頭,聽任忍了好久的眼淚嘩嘩往下流。要是戲劇課老師看了她的表演,準會給她最高分。

    "要是你什麼都照我說的做,我會考慮考慮。"他湊過來吻她一下,皮特茜只好咬住舌頭免得作嘔。

    皮特茜明白尼克把她恐懼的顫抖錯以為激情,她看過姐姐的婦女雜誌,上面有關於男性自尊的文章。但願能迎合這個白癡的自尊又無須出賣自己,這可是生命攸關的事。

    尼克在車輛稀疏的街上飛馳,為同夥尋找另一個電話亭。皮特茜暗暗禱告,願姐姐快點兒找到她。

    勞麗在旅館裡急得團團轉,綁架者已來過兩次電話,留下交換的條件。目前為止他已再三警告不許報警,還下了一大串命令要她照辦。

    "一拿到包裹就用聖誕紙包起來,寫上聖誕老人致皮特茜,然後把東西放到商場的大聖誕樹下,有人會來取,別打算攔住他。他會往樹下放一個給你的禮物,裡頭就是找你妹妹的辦法。"

    "不!"

    "不?莫裡森小姐,你怕沒資格說-不-吧?"

    勞麗握緊拳頭:"我先把一半東西給你,等接回皮特茜再給你另一半。"

    "等會兒再說,"電話掛斷了。勞麗知道他懷疑她想佔住線路好找線索,其實她根本來不及搭線竊聽。那傢伙聽起來越來越恐慌,這要麼是福音要麼是詛咒,尼克落荒而逃時可千萬別把皮特茜也帶走。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自鳴得意變成惱羞成怒。

    "我是警匪片迷。"

    "就算是,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勞麗把電話線緊纏在手指上。

    "把包裡的錢放一半到樹底下,我留給你一半指令。等你對你妹妹放了心,我再安排作交出另一半。"

    "你怎麼安排得了?"

    "別小看人。"

    "好吧。"總算明白了得去找一隻盛滿錢的盒子。

    "明天再見。"

    勞麗握住斷線的話筒片刻,然後按下J-D的號碼,得到的卻是他留在電話裡的錄音:"我討厭這個,我需要你。"

    "砰"地放下電話,她在屋裡踱來踱去地傷腦筋。得找到這個包裹,得找到這個包裹!不會在家裡,家裡已被翻得底朝天,也不會在辦公室,尼克宣稱已徹底搜過了這兩個地方。一定是個很小的包裹,不然很容易就能找到。動動腦筋吧,勞麗,要是你是包裹,你會待在哪兒?包裹?包裹!要是你是包裹,就會跟別的包裹一道待在倉庫裡!

    勞麗衝到門口抓過大衣和手袋,車還在商場,只好急匆匆穿過州際交叉點。忙亂中把J-D忘到了九霄雲外。

    J-D比打濕了羽毛的母雞還惱火。克利夫頓過老半天才回電話,而且聲音不清晰,簡直聽不清。他指天指地的發誓對勞麗的軍事背景一無所知,而且也不知道她父母5年前被恐怖分子炸死的事。

    "韋斯塔,這符合她的簡歷,這夥人當中幾乎每一個都與恐怖主義有牽連。有關她的情報表明她有足夠理由進行反擊,我們還知道她與中東幾個權勢大人物有關係,我們發現的一切線索都直接指向她。"克利夫頓實際上在懇求J-D相信他的話,他知道自己已把莫裡森的案子弄得一團糟,也知道J-D不會原諒他。

    "克利夫頓,把你腦袋從簡歷和性格調查中伸出來吧。我要知道勞麗的情報打哪兒搞來的,什麼地方出了錯?是不是有人在耍兩面派?見鬼,夥計!我們這不是盲人摸像嗎!我甚至都不想給你打電話了。"言外之意;在J-D看來,連克利夫頓都有嫌疑。

    "韋斯塔,我發誓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好同意你意見,也許有的人不可信任。不過眼下我看你還是一個人幹的好。案子一團糟,我也弄糊塗了。我討厭承認這個,可我連派去掩護你的人也吃不準了。目前為止他們還沒幹一件好事。"

    牙咬得太緊,下巴的肌肉都疼起來了,"這話倒不錯,老兄,想打個電話給你都得甩掉兩個尾巴,要是你派的人,趕緊讓他們回去。"

    "我沒派人盯你,只派了人盯那個女的,"克利夫頓似乎傻了。

    "敢保證?"

    沉默即答覆。J-D砰地撂下電話奔向旅館。起先他繞了好幾個街區想甩掉盯梢,所以花的時間比預計長多了。

    小心地把車開進車場,他發現一輛起先盯他的車,手癢癢地想打一架,可回到勞麗身邊更要緊。

    門廳裡有一男一女,滿臉典型的"探子"表情,要是特種部隊派來的,這兩個寶貝可真該再好好接受訓練。

    J-D敲敲門,想透過簾子窺探裡面。又敲幾下無人應,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但願勞麗沒發現相連的門沒鎖。

    門把手在轉動,他踏進勞麗房間。空事中還有她的香水味兒,能感覺屋裡的潮氣,她肯定在洗澡。

    "寶貝兒?"輕敲半開的浴室門,沒回音!一陣恐懼襲來,幾乎令人窒息。他閉住氣把門一推,以為會發現勞麗躺在血泊裡。什麼也沒有!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手在抖個不停。大事不妙。冷靜些,再把屋子搜一遍。

    她的浴巾有點潮躺在床旁邊,留下一灘翠綠色的水漬。一條牛仔褲的標籤扔在地上,新跑鞋的盒子也空了。

    檢查一遍浴室,牙刷沒用過,門把手上掛著她的乳罩。

    翻看一遍那堆剛買的東西,看來她走得匆忙,所有新買的乳罩都沒打開,但這位小姐太豐滿,一般不會不用乳罩就到處跑。一包新內褲也未開封。

    會不會留言?再一想勞麗根本不知道他能進入她的房間。用力帶上門,J-D直奔前台。門廳那一男一女立刻盯上了他。

    "勞麗-莫裡森小姐給我留條了嗎?我叫J-D-韋斯塔。"此刻讓半個國家的便衣都聽見也不在乎。

    "莫裡森小姐沒留言。"

    J-D走到付款電話前,撥一遍呼叫自己電話機應答器的號碼,聽到她的聲音心往下一沉,她語氣慌亂,一定遇到了大麻煩。而他卻在玩"特務不見了",她需要他!

    又氣又急,他大步奔向布朗柯,朝那輛盯梢的褐色汽車裡的傢伙做個粗鄙的手勢,他跳上車飛馳而去,沒時間陪這傢伙做遊戲。

    褐色汽車也立刻開上白雪覆蓋的街道,跟在J-D後面。J-D厭惡地冷笑,踩一下油門,罵一聲"多謝啦"開足馬力。後照鏡告訴他,那輛褐色汽車甭想追上他。

    J-D的公寓又冷又空,還指望勞麗會上這兒找他。走進臥室,他連忙旋動號碼鎖打開衣櫥背後的暗室。

    昨晚花了好幾個鐘頭才在商場倉庫安好了監視器。一隻閃亮的紅燈告訴他有人進過倉庫,攝像機與運動監測器相連接。倒回備用帶,看一遍小小的電視屏幕。

    頭幾秒鐘還以為機器出了故障,只看到一間空空的屋子。按一下快進鈕,正要關機,發現了她。

    勞麗走進倉庫,動手翻騰那堆小包裹,J-D感到苦膽湧上喉頭。

    她逐個地看著每隻箱子,又隨手扔到一旁,就和他昨天做的一樣。看到她拿起尼克-戴維森寄來的那隻小包,J-D眼睛都快鼓出來了。但見她猛地抱住小包,喜出望外。

    小妖精!她耍盡手段欺騙了自己,不但本事高他一籌,還偷走了他的心。試想肉體凡胎的男人如何抵擋得住這種半人半長的塞王?

    他伸手關機,顧不上機器的安全,連號碼鎖也沒鎖好就離開家。

    該做什麼他心中有數,可就是決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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