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鮮花迎春節，三記者顯能力 文 / 曹樹厚
我說：「你是十堰市分公司的經理，不能離開業務。愛文管現金也不能隨便離開。我快去快回。除夕在即，我將鮮花組織好，就馬上趕回來了。我坐飛機去，坐飛機回。」
我已經積累了一定的資金。在全市開設了10個愛心禮儀鮮花預訂處，分佈於全市，方便市民就近購買或預訂。我已經有了50多名員工，其中女員工刀名，都是沒有結婚的姑娘，在第二批招進來的員工中，還有幾位是大專學歷的青年。我已經向工商部門註冊公司為「愛心鮮花有限公司」，將綠化美化上門服務的業務，劃歸愛心鮮花有限公司的綠化美化上門服務隊管理。愛心鮮花有限公司在廣播電視大樓附近，租了一棟樓房。公司內設立了財務部。業務部。公關部。不管部。財務部部長為曹愛文，業務部部長為薛保釵，公關部部長為林代工，不管部部長為卒化子。到了現在，可以說我是個小小的企業家了。商場上有人說，做生意從零元積累到10萬元，很難很難；而從10萬元積累到l00萬元，比較容易；從100萬元積累到l000萬元，則更是容易。
到了廣州芳村，我拜訪了廣州紛繽鮮花分公司的負責人，與他商談有關供貨問題。不過，這位負責人真誠地向我說：「廣州產的玫瑰，叫廣州玫瑰，比昆明產的玫瑰，花朵要小，花瓣要薄，但價格便宜很多。你可以拿廣州玫瑰，充昆明玫瑰賣，可以多賺好多錢。至於廣州紛繽向全國批發的康乃馨、滿天星、馬蹄蓮，則是從昆明紛繽買來的，廣州不產這些花。所以，你不必向我批發這些花，否則，就加大了你的批進價格，你賺的錢便少了。我告訴你昆明紛繽負責人的姓名，你直接向昆明紛繽進康乃馨、滿天星、馬蹄蓮。」
我說：「泰國蘭、台灣蝴蝶蘭、紅掌、鬱金香等進口鮮花，那就非要向你批進不可了。」
他也很真誠地向我說：「在目前，你的確非要經過我們的廣州紛繽，才能批得到這些進口鮮花。因為，我們在香港有總公司，紛繽鮮花公司的總部，就設在香港嘛。在貨物報關、過關、貨幣交換等方面有條件。」
我笑說：「你們香港的紛繽總公司，通過在內地各處設立的紛繽分公司，壟斷了內地由香港進口的鮮花。能夠長期壟斷下去嗎？1997年，香港回歸了祖國，我也可能到香港去設立愛心鮮花分公司哩！最後，我還要到國外，辦一家全球性的跨國鮮花公司。」
廣州紛繽的這位負責人，突然向我表示敬意，他說：「你曹老先生在進入了這樣大的年紀之後，還有這樣大的事業心，可敬可敬。可我要鬥膽問你幾句，你知道『富不過三代』這句話嗎？你這樣不辭勞苦，你想為兒孫造富嗎？因為你的年紀不需要多少錢了啊！」
於是，我將我的第三個好夢向他說了一遍。當他靜靜地聽我說完，突然向我說：「踏破鐵鞋無覓處，今朝相遇在面前，有幸，有幸，有幸。」
廣州紛繽負責人的表現，使我莫名其妙。經過交流，原來，香港紛繽鮮花總公司聘他為廣州紛繽分公司的經理後，兩年來，他與老闆志不同，道不合。而我的一通狂言，正合了他的志向。他到處在尋找合乎他志向的老闆，今天遇著了我，所以，連說三個有幸。當然，我也非常高興：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在我頗為清醒的腦子裡，在筆記本子內，記上了他的姓名，他的家庭地址和家庭電話。
為迎接除夕零點鐘聲的鮮花，我與業務部長薛保釵滿打滿算地準備好了。十堰城區人口30萬，男女老少平均每人一支鮮花，我準備了30萬支鮮花。
從1994年9月22日，《十堰日報》公佈十堰市人民政府《關於在城區禁止燃放煙花炮竹的規定》之後，記者李新成對愛心鮮花的報道，幾乎是獨佔鰲頭。在11月他搶先在《十堰日報》上，報道了25所學校用鮮花迎接新年鐘聲的倡議書：
十堰市城區25所學校倡議書
全城區的同學們：
今天，1994年11月23日，我們市屬和東風汽車公
司所屬的25所學校的代表，受《十堰青年報》和市愛心
鮮花有限公司的邀請，聚集在一起，代表各自學校的同
學，向城區的大、中、小學的同學們，提出如下倡議：
一，從1995年元月1日起，禁止燃放煙花鞭炮，我
們將積極響應市人民政府的號召，從我做起，從現在做
起，爭做不燃放煙花鞭炮的人。城市燃放煙花鞭炮，加
重了環境污染，容易引友火災，我們要站在禁止燃放鞭
炮的最前列。
二，我們大家都來宣傳文明過春節，用鮮花替代煙
花鞭炮，過一個歡樂。溫馨。祥和的春節，在除夕之夜
零點時刻，要像中央電視台現場直播的春節聯歡晚會那
樣，用鮮花迎接新年的鐘聲，最後，告知大家一個好消
息：市愛心鮮花有限公司，在春節前夕，要從廣州。香
港。昆明等地，組織運回10萬支鮮花，在大年除夕之
前，經由我們的手，送到城區千家萬戶手中。讓城區刀
萬市民，用鮮花歡度禁鞭後的第一個春節。我們送花時，
注意講禮貌，要說：「祝您全家幸福。祝您新年愉快！」
等言語。
倡議單位（排名不分先後）
市十堰大學市財校市一職高
市技校市一中市二中
市三中市四中市六中
市七中市衛校市十二中
市十三中湖北汽車工業學院
東汽一職高東汽四職高東汽技校
東汽一中東汽四中東汽五中
東汽六中東汽七中員下陽二中
東風輪胎廠子弟中專
東風輪胎廠工大
1994年11月23日
《十堰日報》的著名記者李新成，同我一起倡導現代十堰汽車城的「鮮花熱」。如今，汽車城十堰興起了鮮花熱，我是最重要的。倡導人，當仁不讓。但是，也不能忘記《十堰日報》記者李新成的功勞。他為十堰市興起鮮花熱，打的鼓最響。他的鼓聲，將第一篇報道愛心鮮花的同是《十堰日報》記者的林鄂平的聲音掩蓋住八林鄂平身材中等，面孔清秀。見傘新成把住《十堰日報》頻頻出擊，於是，他另闢蹊徑，向東汽公司的《東風汽車報》寫去一稿，很快刊登出來，題目叫做《10萬鮮花進車城》。
這時，十堰廣播電台的著名記者王利強想道：「且慢，你們日報的兩位記者，在為愛心鮮花進行精神文明呼喚，而我廣播電台的記者王利強，豈能落後於你們！我要向省報《湖北日報》寫一篇報道文章，我要譽滿全省，超過你們的譽滿全市。是了，《湖北日報》駐十堰記者站的記者站長熊振字，乃我省報壇一大手筆，我來同他一起，在春節大年初一的《湖北日報》上，向全省人民報道十堰市除夕之夜，幾千名男女學生向千家萬戶送鮮花。迎接新年鐘聲的盛況。是了，就是這樣。李新成、林鄂平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看我王利強的！」
王利強確實厲害，果真在大年初一的《湖北日報》上，刊登了熊振字和他合寫的《節日鮮花滿十堰》。
王利強和熊振字等記者，在大年三十除夕之夜的採訪，是很認真的。這幾位記者，隨同送花的男女學生，跟蹤採訪受花人。他們採訪了許多家的受花者，有一名送花學生，手中拿著一個鮮花花籃，在這除夕之夜，來到東風汽車公司設備修造廠，出現在李秀常夫婦面前，主人驚喜萬分。只因女兒除夕之夜加班，不能同父母團圓，給父母送來一個鮮花籃。李秀常接著花籃說：「看到了這鮮花，我知道了女兒的心意。」接近午夜零時，記者又伴隨一名送花學生，來到濱河新村退休職工梁志超家中，梁志超接過鮮花，向《湖北日報》記者說：「剛才我家接到兩個鮮花籃，我們家是在鮮花叢中，迎接新年的到來的。」
此刻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的熒屏上，演員們都是高舉著鮮花迎接零時新年的鐘聲。十堰市城區的家家戶戶，今年不是用煙花鞭炮，而是用鮮花迎接零時新年的鐘聲，迎接大年初一的到來。
在除夕之夜，十堰市城區家家戶戶都有鮮花。幾千名男女學生，利用除夕一天一夜的時間，將五彩繽紛。花香四溢的鮮花堆滿了十堰。這一天一夜，十堰市的大街小巷，到處是花枝招展，成為花園城市十堰市的又一景觀。尤其在除夕之夜，在幾千名送花學生的行進中，《湖北日報》記者們親眼見到一些可歌可頌。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的事跡。
其一：
有幾千名學生滿城送花，就有幾千名學生家長，跟隨著自己的兒女壯膽。甚至有的女學生，是父母兩人跟著女兒壯膽送花。這些學生大多是十幾歲的年輕娃娃，父母一方面鼓勵自己的兒女，要勇敢地參加這次有意義的社會實踐；一方面又擔心除夕之夜，兒女們行走在小巷的樓區裡，心裡害怕，有一位女學生的父親跟隨著女兒送花，送到了深夜，父親要女兒不送了，回自己家過年。女兒說：「爸爸，我叫你回去，你不回去，我不怕啦！」
父親說：「你是女孩子，不能太晚了。」
女兒捧著花籃向前疾走著，兩眼看著前面的道路，向父親說：「爸爸，是你同意我今晚送花的，現在又唸唸叨叨。你回家陪著媽媽，看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去，不要陪著我了，你看，滿城都是捧著鮮花的同學，多好玩囉！哪裡還會怕呢？」
這位父親跟隨女兒走慢了幾步。女兒跑幾步，拐一座樓角便不見了。父親在這座樓區裡找女兒，碰上了《湖北日報》的幾位記者。
記者問：「你這位父親，既然是這樣擔心女兒的安全，為什麼還要答應她為別人家過年送花呢？」
這位父親兩手一攤說：「你們記者囉，我僅是叫她參加一下，鍛煉鍛煉，哪曉得到這深更半夜，還不回去。」
記者們笑問：「你的女兒呢？」
這位父親指著前方說：「小東西，她將我甩掉了，自己送花去了。」
其二：
湖北省汽車工業學院有一對相戀的學生，今天白日與今天夜晚，都在一起送花。送到了零時，他和她的送花任務，皆圓滿地完成了。男學生是外省人，女學生是本城人，兩人相戀了三年多。快要畢業，女婿還沒有「過門」見岳父母大人。現在零點了，男朋友要回到學校宿舍去，孤單過這除夕之夜。女朋友於心不忍，提議說：「你不要回學校了。」
「到哪裡去？」
「到我家裡去。」
「我身上沒有錢，我第一次不能空手去見你的父母啊！你還有80多歲的祖父母，我第一次能空手去見老壽星嗎？」
女學生覺得戀人講的也是，中國的傳統禮節，女婿「過門」要拿幾十斤重的大塊豬肉，一對紅胸大鯉魚，再加上一些其他禮物。有時一個人拿不起，要兩個人挑，這叫做「挑禮」。更為隆重的禮，叫做「抬禮」，兩個人抬著一頭大整豬，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抬其他禮物的人。今天，男朋友第一次進門，就這樣空手去嗎？兩人正在躊躇中，《湖北日報》的記者們，走到他們的身旁。記者們白天採訪過這兩個學生，知道他和她是一對戀人。
記者問：「你們送花的任務完成了嗎？」
男學生答：「完成了。」
記者：「那就要趕快回家去，同家人過團圓年。」
男學生：「這，這……」
有一位女記者，拉著女學生到一旁，問了個究竟，原來如此。幾個記者異口同聲向男學生說：「闖，闖，兩個肩膀抬一個嘴巴，勇敢地闖進岳父母的門。只要進了房子，就不會叫你出來的。」
那位女記者秀眉一挑，辦法有了，她指著後面的方向，對男學生說：「你看，愛心鮮花公司的老經理來了，你請他送你一個鮮花籃。你雙手捧著鮮花籃，去拜見岳父母，去拜見岳祖父母。我教你：『岳祖父母在上，岳父母在上，孫女婿。女婿來拜年了』。你雙手捧了鮮花籃，拿了禮物嘛！拿鮮花籃到岳父母家過門，乃現代化的過門嘛！」
我在這除夕之夜，見這些可愛的學生，在為愛心鮮花公司送鮮花，在為全市市民過年送鮮花，在為禁鞭有失落感的人送鮮花，我心裡好感動呀！我在廣播電視大樓的前廳裡，指揮員工們向學生發放要送出去的鮮花。剛才，公安局的一位負責同志，來到廣播電視大樓的前廳裡，向我表示感謝，感謝我在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任務中起到的作用。他向我說：「老經理，午夜12點後，全城沒有往年的鞭炮聲，沒有鞭炮嗆人的氣味。從今以後，我們十堰市沒有這方面的火災，你的鮮花可起了大作用啊。全城人此時正在鮮花中歡歡喜喜過新年。感謝你這位老同志。」
在我來到街道。樓區，觀看幾千名學生為市民送鮮花過春節的宏大場面，《湖北日報》女記者請我送給這位男學生一個花籃，讓他同著女朋友到岳父家去過門。我知道「過門」在中國傳統婚娶中的重要性，連忙帶著這兩位學生，來到廣播電視局的鮮花房，安排插花小姐插個大鮮花籃，贈送給這位學生去岳父家「過門」。
其三：
王利強和《湖北日報》記者熊振字等人，正在趕寫發給《湖北日報》的稿子，突然電話鈴響了，打電話的人是愛心鮮花公司的林代玉。記者們通過採訪已經認識這位林妹妹了。愛心鮮花公司的幾十名員工，從今天早晨六點鐘，一直忙到現在，擔任公司公關部長的林代玉小姐，現在當然不能休息，她打電話大聲喊著說：「你們的文章寫完了沒有？」
「快寫充了。馬上要傳真到湖北日報社去。」
「我現在給你們的文章提供一個好結尾，」
記者們笑說：「這個林妹妹好厲害，簡直是在向我們下命令。《紅樓夢》裡的林妹妹嘴巴厲害，連王熙風都退讓三捨。如今這個打電話來的林妹妹，對我們這些大記者大喊大叫，我們是否打電話過去，批評她幾句？」
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了林妹妹甜甜的笑聲：「大記者們呀，現在三更半夜的，我不應該打電話打擾你們。我首先向你們拜年，祝願你們明年工作大順利，家庭大幸福，個人大發財！嘻嘻哈哈，哈哈嘻嘻。」
林代玉告訴記者們，剛才將老經理送進了醫院。記者們一時驚呆了。在電話上問：「怎麼一下子進了醫院？我們剛才還見到了他，他尚是好好的。」
林妹妹便詳細地告訴記者：「老經理剛才帶著兩個相戀的學生到鮮花房，給他們插了個大鮮花籃，老經理聽說女學生的祖父母，都是陰多歲的老壽星，他對女學生說，『你的祖父母比我大20多歲，是我的長輩，我要去向老壽星拜年。還有一個道理：他們的孫女兒，為我們的公司送花，沒有同老人家一起過團圓年，我應該上門致以歉意。』」
「老經理從那位女學生家裡回來後，又馬上同全體員工一起，舉杯祝大家新年快樂。他喝了一杯酒，興奮了起來，他向我們全體員工說起了他的偉大願望：『同志們，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應該向全國進軍了。你們不要離開我啊！我要辦成股份公司，讓你們都成為公司的股東，大家都成為公司的老闆。我們的公司要從湖北十堰市走向湖北的省會武漢市，再從武漢走向全中國，再從全中國走向全世界。到了那時候，我曹厚樹是中國跨國公司的董事長，你們都是各國分公司的經理……』」
「一天一夜的勞累，再加上喝了一杯酒，他說著說著慢慢地歪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公司連忙叫未出租車，將他送進了醫院。」
林妹妹講完我進醫院的詳細經過，記者們連忙向醫院打電話，詢問我的病情。醫院回答說：「老經理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中，正在搶救。」
記者們當時一致決定：要以老經理的理想和實踐作為馬上要向湖北日報社傳真文章的結尾。
李新成。林鄂平，王利強三位記者，各顯能力，各佔一方報道天地，將湖北十堰市用鮮花代替鞭炮過春節的時尚活動，推向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