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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篇 文 / 詹姆斯·道森

    蒙福的女兒

    人生中沒有其他成就——哪怕是當總統、成富翁、念大學、寫書或其他事情,比得上自覺盡了義務,而兒女及孫子女成長後自稱為蒙福的兒女。

    有一天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情形就會大大不同。車庫裡不會堆滿腳踏車、釘在夾板上的電動火車軌。鋸木架和放在旁邊的厚木塊、釘子、鐵錘、鋸子,和未完成的「實驗計劃」,及兔子籠。我將可以把兩部車子整齊地停在正確的位置,永遠不會再被在一個滑板、一疊報紙(留待學校籌款活動時使用)或那袋開裂的兔子飼料絆倒。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廚房將出奇的乾淨。洗碗槽裡不會再有髒盤子,垃圾清理器不會因為橡皮卷、紙杯而堵塞,冰箱裡不會擠著九瓶牛奶,我們不會遺失果醬、番茄醬、花生醬、人造牛油和芥末醬的瓶蓋。水罐會放妥、盛冰塊的盤子不會整夜放在外面、果汁機內不會連續六小時劾著昨夜的麥芽糖、蜜糖。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我的愛委會有時間好好泡一次熱水澡(不必被三次打擾而感到恐慌)、有時間塗指甲(她若喜歡的話還可以塗腳指甲),不必回答成串的問題、檢查拼寫,下午還可以去做頭髮,不必中途跑出來送生病的狗去看獸醫,不必送因丟了東西而心情低落的孩子去矯正牙齒。

    有一天當孩子長大,那叫做「電話」的用具會真的可以用。它將不會像長在十幾歲孩子的耳朵上似的。它會被放在那裡……安靜地、出人意料地沒人使用!上面不會有口紅、唾沫、蛋黃醬、粟米片屑和塞在那些洞裡的牙箋。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汽車窗戶外手指印、舌頭舔過的地方、運動鞋印和狗的足跡(沒人知道是怎樣弄上去的)將會消失,車窗將因此大放光芒。汽車後座將不再是災難現場,我們將不會坐在千斤頂或彩筆上面,水槽將不再空空如也。或不住冒蒸氣(榮耀歸神!),我不必再清掃狗的穢物。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我們的談話將可恢復正常。你知道,就是所謂正常的說話方式,不必每句話都夾帶著街頭巷尾的俚語。「快點,我得趕時間卜』這類的話和用拳頭打牆壁的聲音不會出現在浴室門外,「該輪到我用了」,不必再找裁判來定奪。可以一口氣看完雜誌上的一篇文章,中途不會被打斷,而父母之間的討論也不必躲在閣樓才能完成。

    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我們將不會缺少衛生紙。我的妻子不會遺失鑰匙,我們不會忘記開冰箱的門,我不必再想盡法子分散對糖果販賣機的注意…——戰必須回答:「爸!在時速限制45哩的路上升到47哩算不算犯法?」…——城答應吻兔子一下才上床……或彷彿等待永恆似地等他們約會回家……或排隊在晚餐桌上發言…——城忍受引自某個敬虔人物的批評。

    是的,有一天當孩子們長大,事情將大大不同。他們將—一離巢,家裡將恢復秩序,甚至有點高雅。杯盤和餐具的碰撞聲只會偶爾聽見、火爐發出的劈啪聲將在走廊引起回音、電話將出奇的安靜。屋子將平靜……安寧…樹常清潔……空蕩蕩的……我們將不再等待『市一天」,而是回顧昨日,心裡想:「也許我們可以幫忙帶孫子們,使這地方恢復些生氣!」

    多說一些,爸,多說一些

    最近我在一個研習會上演講,說到肯定別人的重要性。一位婦女在會後過來拉住我說:

    「徐博士,可以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嗎?你剛才提到『肯定』的重要性,這樣的事曾經也發生在我兒子和孫女兒身上。」

    「我的兒子有兩個女兒,一個五歲,另一個則是『可怕的兩歲』。」連身為祖母的也這樣說,我想情形大概也真是如此。

    「連續數年,我的兒子常帶著大女兒出去『約會』,小女兒則從未試過。直到最近,他才第一次單獨帶小女兒出去吃早餐,地點就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煎餅上桌後,我的兒子認為是告訴女兒他怎樣愛她、欣賞她的時候了。」

    「珍妮,」兒子說,「我想告訴你我們都很愛你,媽和我都認為你很特別。我們已為你禱告多年,現在你愈長大愈可愛,我們都以你為驕傲。」』-他說完了這話,便伸手拿叉子……

    可是食物和進不了他的嘴。原來是女兒按住他的手,當四目相對時,她用溫柔、懇求的語氣說:「多說一些,爸多說一些」。

    他放下叉子,繼續說些他們為何如此愛她、欣賞她的話,然後再伸手拿叉子。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他反覆聽到女兒說:「多說一些,爸,多說一些,,這位父親當天沒吃到什麼,女兒卻得到了極為需要的心靈滋養。事實上,女兒在幾天後,主動走到媽媽面前說:「媽,我是個很特別的孩子,這是爸說的。」

    智慧

    最重要的不是知道事實,而是從中學習。

    氣球

    幾周前,我在一個美麗花園裡參加婚禮。在牧師示意新郎親吻新娘時,全場放出大約150個氣球,朝加州的藍色天空上升。這是很愉快的∼幕,讓我想起1984年的洛杉機奧運會。

    幾秒鐘之間,氣球在空中散開,有些立刻升到數百尺高,其他則仍在地幹線上翱翔,那光景十分壯觀。

    它們從同一個平台上出發,充滿了等量的氫氣,在同樣的陽光和微風中上升。但不出幾分鐘,它們便彼此相隔達一哩,甚至更遠。一些氣球仍找尋出路,至於那些特別的,則成了天空中的點點色彩。真有意思,這情景多像我們的孩子。

    (作者註:道生博士講這故事的目的是為了鼓勵那些子女無特別成就的家長。他希望搭著你的肩膀告訴你,他瞭解你的痛苦和憂慮。他相信今日的父母很容易因孩子或青少年子女自責……尤其那些對家庭期待甚高的人。希望讀者們細讀道生博士的著作,知道他關心那些子女仍未出人頭地的父母。)

    什麼是祖母?

    祖母沒有自己的孩子,她喜歡別人的小孩。

    祖父是男的祖母,他陪小男孩散步,談些關於釣魚之類的事。

    祖母什麼事都不必做,就呆在那裡。她們太老了,不方便跑步和激烈的遊戲。她們只需開車載小孩到市場、找到電動遊戲馬並預備一大堆銅板就行。祖母若是陪我們散步,往往在美麗的樹葉和毛毛蟲旁邊放慢腳步,絕不會說:「走快點。」

    通常祖母都有點胖,但不會胖得不能為你繫鞋帶。她們戴眼鏡,穿奇怪的內衣,可以把牙齒和齒齦一併拿下來。

    祖母不必聰明,只要懂得回答諸如:「神為什麼不結婚?」和『響為什麼喜歡追貓?」

    等問題。

    祖母不像客人那樣,盡說些孩子們聽不懂的話。她念故事的時候,不會漏掉一部分,也不會介意一再重複。

    每個人都該有一位祖母,尤其是家裡沒有電視的人。因為祖母是惟一有空的成年人。

    牆

    他們的結婚照片在桌上嘲笑,兩人已不能與對方溝通。他們住在防禦工事的兩邊,無論是大鐵錘的撞擊,或是強力炮彈的轟炸,皆無法將之摧毀。在老大長出第一顆牙齒,與小女兒畢業典禮之間,他們失去了對方。這些年來,兩個人緩緩解開那名叫『咱我」的絨球,在拉扯那些難解的結的同時,彼此隱藏自己的尋覓。有時她在晚上哭,為了知道自己是誰,她向無語的黑夜泣求。他躺在旁邊,像冬眠的熊發出鼾聲,對她的冬天毫不在意。曾經,在行房後,他想向她坦承怕死,但懼怕敝開赤裸的心靈,他寧可倚著她美麗的胸脯。她選修現代藝術課程,試著從畫布上的顏色中尋找自己,並向另一個女人抱怨男人感覺遲鈍。他爬進那名叫「辦公室」的墳墓,用一大堆文件數字包裹自己,把自己埋葬在顧客中間。漸漸,他們中間的牆升起,被冷漠的灰泥粘固。一日,二人伸手觸摸對方,才發覺存在一道無法穿透的牆,他從冰冷的石牆前退縮,遠離另一邊的陌生人。愛情之死,不是因為一場憤怒的戰爭,不是因為熾熱的身體驟然失去溫暖,而是在一道無法量度的牆下喘息、疲憊、熄滅之後。

    溫柔的碰觸

    家父曾帶給許多飢餓的人親切的照顧。他是一位巡迴布道者,常到處去主領奮興聚會。

    旅行是件昂貴的事,以至我們家的費用常是僅僅夠用。問題之一是,那時候的教會付給傳道人的薪金不多;牧師們有固定的收入,但布道者卻是領會時才收到饋送,所以,每逢感恩節、聖誕節、暑假或任何他休息的時候,家父的收入便突然減少。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在家時我們常常捉襟見肘的原因。但這並不影響家父給予別人的習慣。

    我記得家父曾到一個小教會布道,十天後回來。母親親切地歡迎他,問到奮興會的情形。

    他對這題目總是十分興奮。終於,在這時候她會問奉獻之事,女人就是會為這類事情掛心。

    「他們給你多少錢?」她問。

    我仍記得父親微笑看著地板的情形。「哦……」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母親往後退一步看著他的眼睛。

    「嗅,我明白了,」她說,「你又把錢送給了別人,是嗎?」

    「瑪蒂,」他說,「那裡的牧師生活很苦,他的孩子很可憐,看了令我心碎。他們的鞋子破了洞,其中一個在這寒冷的日子上學,連外套也沒有,我覺得應該把50元全數送給他。」

    我的好母親定睛看了他一會,然後微笑著說:「你知道,假如神教你那樣做,我沒有意見。」

    幾天之後,不可避免的事發生了。家裡完全沒有錢了,我們沒有積蓄。父親集合我們進臥室禱告,我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就像昨天一樣,他首先開口禱告。

    「生啊,你應許我們若在充足時忠心於你和你的百姓,你會在缺乏時供應我們。我們慷慨地把你所賜的給出去,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當天,十歲的我留心地聽著、看著,並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會發生什麼事呢?」我想,「神會聽到父親的禱告嗎?」

    第二天,一張面額一千二百元的支票出人意料地寄到我家。事情就是如此,不是一次,而是許多次。我目睹主對父親的施予,神並沒有使我們成為富翁,但我的信心卻成長了一大步。知道神給的總是比我們想的更多!

    家父繼續給予別人,直至六十多歲仍是如此。我常為他和母親退休後的生活擔憂,因為他們的存款實在太少。父親若是獲得大筆款項,他也總會把它送給別人。我不敢想像他們將如何憑著教會給予傳道人的微薄退休金活下去(家父傳道四十四年,母親在他去世後每月僅獲得80.5元)。想到我們怎樣對待退休傳道人和他們的遺蠕,真是有失體面呀。

    一天,母親穿衣起床時,父親仍躺在床上。她回頭看見他在哭,「怎麼了?」她問。

    「主剛剛對我說話了。」他回答。

    「告訴我好嗎?」她有點擔心。

    「他說到關於你的事。」父親說。

    母親要求父親把主的話全部告訴他。

    父親說:「很奇怪,我剛才躺在床上想到很多事。我沒有想到你,也沒有為你禱告,但主對我說:『我會照顧瑪蒂。」』二人皆不明白該信息的含義,只是把它記在心上。五天後家父心臟病發作,三個月後便與世長辭。六十六歲,這位我繼承其姓氏的好人終於與他所愛和終生服事的基督會面。

    每次見證神如何應驗他的應許、照顧母親的需要,我的心都感激不已。儘管她受晚期帕金森症之苦,需要天文數字的長期看護費用,神還是供應了。家父留給她的一小筆遺產,在他去世後增加了許多倍,足以支付她需要的所有開支,包括無可挑剔的照顧。神也在其他方面與她同在,以他安祥的雙手庇護著她,直到將她接回天國。最終結果,神給予的還是比家父所想像的更多。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把我的第一幅圖畫掛在冰箱上,於是我想再畫一幅。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看到你喂一隻流浪的貓,於是我想對動物仁慈點是很好的善行。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看見你為我做愛吃的蛋糕,於是我知道小事也很重要。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聽見你禱告,於是我相信上帝的存在,而且我隨時跟他說話。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感覺到你給我的晚安親吻,於是我覺得被愛。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看到你流淚,於是我知道有時候事情令人傷心,但哭是可以的。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看見你關心別人,於是我願意竭盡一己之力。

    你以為我沒看見的時候,我看見了……我要為一切你在我沒看見時所做的事,說聲謝謝。

    長大

    丹尼和他父親曾搬過來與我們同住一年,那時他只有三歲。每天早晨當祖父和父親出門上班,我們都站在門口吻別、揮手、說再見。然後丹尼和祖母會整理房子,好讓我們堆積木、蓋摩天大樓,和在一本一本的書中漫遊世界。接下來,我們會沿著鄉間小道走到公路旁邊取當天的郵件,聽風吹過高大做樹的聲音。

    一天晚上下班後,祖父把丹尼舉到半空中搖擺著,說:「我們去吃漢堡。」我們開車走了45分鐘,一路上唱歌、說話,然後安靜下來。丹尼想了一會兒,說:「祖父上班,爸爸也上班,我長大後也要上班。」

    「沒錯,丹尼。」祖父說。

    丹尼想了一想,又說:「等到祖母長大後,她也會去上班。」

    就算在黑暗中

    他是個強壯的人,卻面對著比他更強的敵人。

    他年輕的妻子得了重病,然後辭然去世,留下一位高大的男人,和一位有著淡黃頭髮及大眼睛的女兒,她還不到五歲。

    村子裡的教堂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儀式。在小墓園的葬禮結束後,男人親屬圍著他。「帶著小女兒到我們家住幾天吧,」有人說,「你不該馬上回家。」

    心碎的男人回答:「謝了,朋友們,但我們必須回家——她曾在那裡。我和孩子必須面對這件事。」

    於是他們回去了,大男人和小女孩,回到那看起來空空蕩蕩、毫無生氣的家。男人把小女兒的床搬到自己房間,好讓二人一起面對第一個黑夜。

    黑夜悄悄來臨,小女孩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她的父親也一樣。有什麼事比小女兒飲泣著呼喚永不能回來的母親更刺透男人的心?

    漫漫長夜,小女孩繼續哭泣。大男人走到她的床邊,盡可能地安慰她。過了一會,小女孩終於止住了哭聲,不忍讓父親難過。父親以為女兒睡著了,抬頭斷斷續續地說:「父啊!

    我信靠你,但…此刻午夜黑暗無光!」

    聽見父親的禱告,小女孩又開始哭。

    「我以為你睡著了,孩子。」他說。

    「爸爸,我是哭了,我為你感到難過。我是哭了,但……我睡不著。爸爸,你知道會這麼黑嗎?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太黑暗了。」然後,小女孩流著淚低聲說:「但就算在黑暗中你仍愛我……對嗎?爸?就算我看不見你,你仍然愛我,對嗎?爸?」

    男人給予的答覆,是伸出他的大手掌,把小女兒從床上抱起,讓她靠在自己胸前,直到她睡去。

    當她完全安靜下來,他開始禱告。他把小女兒的哭訴轉述給上帝。

    「無父,夜裡多黑呵,我完全看不見你,但你愛我,哪怕漆黑一片,哪怕我看不見你,是嗎?」

    在最黑暗的時刻,主以新的力量觸摸他,使他能繼續生活下去。他知道神仍愛他,哪怕在黑暗中。

    有空嗎?

    一位母親剛讀完一本教導人如何養育子女的書……

    想到自己身為母親,實在有些疏忽的地方。基於這種自責,她到樓上找她的兒子,走到房門外面,她所聽見的是震耳欲聾的鼓聲。她心裡有話要對兒子說。可是在敲了門之後,她又畏縮起來。

    「有空嗎?」她問。

    兒子出來開門,「媽媽,你知道我隨時有時間給你。」兒子說。

    「孩子,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打鼓的樣子。」

    他說:「真的?好,多謝,媽!」

    說完了話,她開始下樓走到一半,她才明白自己沒有說完想說的話,於是回頭上樓,再次敲門,「還是我!你還有些時間嗎?」她說。

    他說:「媽,我早說過了,我總有時間給你的。」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羽切u我想跟你說些話,後來卻沒有說。我的意思是……你爸和我……我們真的覺得你很了不起。」

    他說:「你跟爸?」

    她說:「是的,你爸跟我。」

    「好,媽,非常多謝。」

    她離開了,可是走到一半,她又想到自己雖然幾乎已把想說的話說出,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她本來想告訴孩子說她愛他。於是她再次上樓,再次站在門前,這次他聽出母親來了。

    在她開口以前,兒子便大聲說:「有的,我有時間!」

    母親再次坐在床上。「兒子,你知道我已試過兩次,卻還沒有說出來。我想上來告訴你的是——我愛你,我全心愛你,不是爸跟我都很愛你,是我愛你。」

    他說:「媽,這好極了。我也愛你!」他用力抱她一下。

    她走出房間,正要下樓梯時,兒子探頭出來說:「媽,你有些時間嗎?」

    她笑起來說:「當然有的。」

    「媽,」他說,「你是否剛參加完什麼研習會回來?」

    一位父親的反省

    親愛的天父,可否寬恕我傷害了自己的孩子?我生長於貧窮的環境,所以我以為一間大房子可使他們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我不知道其實我只要愛他們就夠了。

    我以為金錢能給他們快樂,結果卻使他們認為金錢比人更重要。我以為責打能使他們堅強,能使他們知道保護自己,結果是我為了約束和教導他們便不再講道理。

    我以為讓他們孤單,會使他們學會獨立。結果卻使大兒子成為二兒子的父親。

    我以為對所有的問題裝作若無其事是維持家庭平靜的辦法,結果反是教會了他們逃避而非領導。

    我以為在眾人面前假裝家庭幸福,是讓孩子們覺得受到尊重,結果是教導他們隱藏問題,活在謊言中。

    我以為作父親的責任只是賺錢,不離開家庭和供應他們物質的需要。但他們都覺得為人父者不僅應當如此,這使他們必須憑猜測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父親。

    親愛的神,我希望你看到這篇禱告,因我的眼淚弄濕了好多字句。

    暑假

    我在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有一位朋友,曾告訴我他數年前為妻子和兒女計劃的一個難忘的暑假。他說他因為公務繁忙,所以不能前去,但為家人作出了詳細的度假計劃,讓他們開旅行車,一路從蒙哥馬利露營到加州西岸,再返回蒙哥馬利。

    他知道家人每日的行程,和他們經過洛礬山脈大分水嶺的確定時間。他自行安排了飛到離那裡最近的機場,傭用了一部車,使他到達他家人的必經之路上。他幾個小時坐在路邊,留意等待那都熟悉的旅行車。當車子出現時,他走到路邊向家人(他們認為他在三千哩外呢)

    伸出大姆指,作出要搭便車的手勢。

    我對他說:「柯文,我很奇怪他們沒有在驚愕中出了車禍,或者心臟病突發而死。真是不可思議。你為什麼這麼費事?」

    「是這樣的,希魯斯,」他說,「有一天我會死,到時候我希望孩子和妻子會說:『你可知道,爸可是個幽默的人。」』哇!我想。這個人如此大費周折,只是為了替他人製造歡樂。這使我猜想我的家人會在我去世後怎樣說。我深信他們會說:「爸是個好人,但他總是擔心電燈和窗戶有沒有關好,房子周圍有沒有打掃乾淨,草坪有沒有修剪。」但我也希望他們能說:爸曾給生活平添了許多樂趣。

    我那長大了的兒子

    我的雙手終日忙碌,沒有太多玩耍的時間,沒時間陪你玩你要我玩的遊戲。我替你洗衣服、縫紉、燒飯,可是當你帶著圖畫本,要與我分享你的快樂,我卻說:「等等,兒子。」晚上我送你上床,聽你禱告,關上燈,放輕腳步離開……真希望我曾多待一會兒,人生短暫,歲月如飛……小男孩很快長大。他不會待在你身旁,向你傾吐心中秘密。圖畫書將被丟棄,遊戲也不再玩了,不再有睡前親吻,也無禱告可聽……那一切已成過去。我曾經忙碌的雙手,如今停下來;日子漫長,不知如何打發。我希望回到從前,去做你曾要我做的事。

    不該對配偶說的二十七句話

    最能傷害夫妻關係的,莫過於不正確的溝通方式。溝通使我們互相連結,。心靈契合。

    假如這連結出了問題,二人的關係早晚會壞。在溝通的過程中知道不該說什麼,恐怕比知道該說什麼更重要。因此,我聚集了好友,請教他們什麼話不該對配偶說。以下是他們的答案:

    「我早跟你說過了。」

    「你簡直跟你媽一樣。」

    「你總是心情不好。」

    「你就是不會動腦筋。」

    「都是你的錯。」

    「你有毛病呀?」

    「你只會抱怨。」

    「哦怎麼都無法讓你高興。」

    「你該得到這種下場。」「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說。」「你負責任些,不行嗎?」

    「你當時在想什麼?」

    「真受不了你。」

    「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

    「我費盡後舌跟你說都沒有用。」

    「我愛怎樣就怎樣。」

    「你不喜歡的話可以走。」

    「你就不能做對一件事嗎?」

    「真笨。」「你只想到自己。」

    「你若愛我,就應這麼做。」

    「你簡直是三歲小孩。」

    「你還不是一樣。」「你應當試試自己開的藥。」

    「我永遠搞不懂你。」

    「你總是對的嗎?」

    應該對配偶說的三十七句話

    健康的婚姻就像避風港,我們可以在其中放鬆自己,在緊張的生活中恢復元氣。我們需要對配偶說些積極的話。我曾請教朋友,請他們告訴我怎麼說話。朋友們的回答超過了我的期望:

    「做得好!」

    「你真了不起。」

    「棒極了!」

    「你今天看來真美!』「少了你,我覺得自己不完整。」

    「謝謝你這些年來為我所做的一切。」

    「你在我的生命中,比孩子、事業、朋友、任何事更重要。」

    「真高興娶(嫁)了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叫裡如從頭來一次,我還是要娶(嫁)你。」

    「我今天要你。」

    「我今天很想作。」

    「我今天老是想著你。」

    「在你身旁醒來真好。」

    「我會永遠愛你。」

    「我喜歡看你微笑的眼神。」

    「我相信你。」

    「我永遠信任你。」

    「你讓我感覺真好。」

    「跟你結婚讓我感到驕傲。」

    「對不起。」

    「是我的錯。」

    「你喜歡什麼?」

    「你在想什麼?」

    「說來聽聽。」

    「你真特別。」

    「真難想像沒有你的生活。」

    「真希望我是個好一點的夥伴。」

    「我真能幫什麼嗎?」

    「請為我禱告。」

    「我今天為你禱告。」

    「我珍惜與你共度的每一刻。」

    「謝謝你愛我。」

    「謝謝你接納我。」

    「謝謝你作我的夥伴。」

    「你使每個日子更明亮。」

    無價之寶

    一位友人是兩個女兒的父親,承認他不介意在男孩子心裡灌輸一些恐懼感。當他要求與女兒們約會的男孩單獨會談時,他的女兒們或許有些尷尬,他自己也寧可讓男孩覺得他還可以,而不是一個十分苛刻、過分保護的父親。但有些事是值得在尷尬情況下發生的。男孩子也許覺得這位父親過分保護。然而對女孩的父親來說根本無所謂過分保護。

    另一位朋友說他用跑車的比喻來說明他的意思。他會對男孩子說:「假如我擁有一部最昂貴的、外國進口的跑車,而我願意借給你開一會兒,你會很小心謹慎的,是嗎/』「嗅,是的,先生,你可以放心。」

    「你會對它比對自己的車更好,是嗎?」

    「是的,先生。」

    「我想你不會隨便來個緊急剎車什麼的,是嗎?」

    「是的,先生。」

    「好,讓我直截了當、男人對男人地告訴你一件事:我女兒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比任何車子都要貴重。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把她借給你幾個小時,我不希望你用不是我的態度隨意對待她。我向她負責。她是我的,我現在把她暫時委託給你,這種信任沒有第二次機會。

    明白嗎?」

    這時候,當然,那年輕人巴不得自己邀約的是另∼位女孩,他除了點頭以外,根本無言以對;在大部分清形之下,他會在預定時間之前送女孩回家,女孩甚至很可能因此抱怨父親,但在內心深處卻感激且愛戴著父親。你可以確定,她將嫁給一個如此待她的男人。

    遺囑

    現在我已把財產分配給家人,我還想給他們另一樣東西,那就是基督教信仰。

    他們若是得了這個,即使沒有從我得到一枚銀幣,他們也富有;倘若他們沒有得到信仰,哪怕我把全世界給了他們,他們也貧窮。

    流淚禱告換回兒子

    聖奧古斯丁起初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的母親蒙尼卡,曾細心地教導他信仰基督教,為他禱告,但他那聰明的頭腦卻常令她困擾。終於在他十幾歲的某一天,他宣佈放棄基督的信仰,決心追隨異端,從此過著放蕩的生活。奧古斯丁行事向來徹底,他在學校裡的表現一向名列前茅,而年輕人的下流表現也不落人後。

    「我無法分別清潔的感情和黑暗的情慾……我無法保守自己在光明的國度裡,與別人建立友誼……於是我在清澈的友誼中注入了情慾的污穢。

    「我聽厭了道德枷鎖的叮哨聲、驕傲靈魂的懲罰,於是我與你漸行漸遠,你也由得我,以至我顛簸無定,耗費生命,沉迷酒色,在淫亂中沸溢不止,你仍靜默無聲,嗅,從你而來的喜樂何等遲緩我們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犯罪,有些人容許自己被騙,只因為我們的罪乃社會所能接受,遂推論這樣做也不算太壞,有些人則因為社會不能接受而受到懲罰,結果可能因此下獄,或被朋友離棄。但奧古斯丁的故事仍是我們的故事:「當感官被召喚,信仰往往被丟棄。在此緊要關頭,當本性的慾望支配著我們,屬靈的知覺則在大部分情形之下衰落,或完全消失,使那年輕人離開神的不是理性,而是肉體。懷疑不過是他改變生活方式的借口。」

    蒙尼卡仍然禱告,她為兒子的罪行和走入異端禱告,她為兒子與神對抗禱告。奧古斯丁也知道。

    「幾乎過了九年,我沉溺在淤泥中,在虛假的黑暗中……在那期間,那位貞潔、敬虔與做醒的寡婦……仍不止息地為著我向你哭訴。她的禱告到達你面前,但你仍任憑我一再沉溺在黑暗中。」

    正如任河兒子在黑暗中迷失的母親一樣,蒙尼卡那些年日子並不好過。那些日子傷透了她,最後,她前去找一位主教,一七深請聖經的虔誠之士,請求他去跟奧古斯丁說話,去駁倒他的錯謬。主教拒絕了——奧古斯丁向來以能言善道而知名。

    他反而安慰蒙尼卡說,像她兒子那樣聰明的人,終必能看透那種騙局,他並以自己為例證——他過去曾是個二元教徒。

    蒙尼卡並沒有接受這些安慰,她繼續祈求教會監督,以泉水般的眼淚向他懇求。監督終於疲於她的堅持,同時也感動於她為兒子靈魂遭受的痛苦,他對她說:「去,去!讓我靜一靜。照常過你的日子。付出這麼多眼淚的兒子不可能失去。」這句話雖然刺耳,卻也探合著仁慈與憐憫。

    付出這麼多眼淚的兒子仍然逃避母親和他的神。他繼續逃了很多年,然後有一天,奧古斯丁聽了聖安布魯斯(SaintAmbrose)、米蘭監督和當年最傑出的傳道人的證道。疲於多年的逃避、內疚與破碎,他回頭接受了耶穌。

    按照基督教歷史專家和學者的意見,聖奧古斯丁改變了歷史的方向。歷代以來,他的著作幾乎比任何作者的作品更多地被人們所閱讀;對於今日的讀者而言,他的文章仍能使人覺得是針對他們內心在說話,聖奧古斯丁不僅成就了他虔誠母親的禱告與盼望,有些人甚至認為,神通過他在羅馬帝國崩潰時使新約聖經仍然發出光芒。

    在浪子奧古斯丁回家後不久,蒙尼卡便告知自己現在不再有活下去的理由,她終生的指望是看見他回到耶穌跟前。九天以後,她便與世長辭。

    《路加福音》記載了浪子的父親因為切切盼望兒子返家,以至當浪子距離家門尚遠,父親便看見了他的故事。蒙尼卡也是如此,在奧吉斯丁逃跑時緊迫其後,在池回家後便指出他的叛逆行為。她從不停止為兒子流淚禱告。

    奧古斯丁從他母親身上學到了許多浪子對我們大父的認知:「人失去你的惟一方法是離開你,假如他離開你,他將往何處去2他只能從你的喜悅逃往你的憤怒中。」

    我們的神最期盼的是,使人從他憤怒的焦點成為他心中的至愛。要看見一個兒子或女兒找到自己的道路,真是說不出來的難,但這是我們必須做的事。耶穌無論如何要看到這種結果,對他們存著盼望,為他們禱告,永不停止為他們流淚禱告,存著盼望看清前方道路,你為他付出許多眼淚的兒子,也許正清楚地站在腰俄的地平線上。

    教導我的兒子

    主啊!教導我的兒子在軟弱時能堅強,在懼怕時能夠勇敢自持,在現實的失敗中毫不氣餒,在光榮的勝利中仍能保持謙遜溫和。

    教導他篤實力行而不空想,使他認識你——同時也認識他自己,這才是一切知識的開端。

    我祈求你,不要將他弓葉逸樂之途,寧可將他置於困難及挑戰的磨練與刺激之下,學習如何從風暴中站立起來,而又由此學習如何同情那些跌倒的人。

    求你讓他有一顆純潔的心,有一個高尚的目標,在學習指揮別人之前,先學會自制;在邁向未來之時不遺忘過去。

    主,在他有了這些美德之後,我還要祈求你賜給他充分的幽默感,以免他過分嚴肅;賜給他謙虛,才能使他永遠記得真正的偉大是單純,真正的智慧是坦率,真正的力量是溫和。

    然後,作為父親的我,才敢輕聲地說:這輩子沒有白活,阿們。

    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四年級時,你常熬到半夜,替我製作萬聖節用的外袍之類的東西。我知道你是一位好母親,但我沒想到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你有時候身兼兩聯,又經營我們家前面的美容院,以確保一家人的溫飽。你整天不停地工作,臉上卻始終保持笑容。我知道你是個勤勞的人,卻不知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那天我很晚去找你……事實上已過了半夜,我告訴你:我明天將在學校裡演國王。

    你立刻起床為我製作一件國王的外袍,後面還用花和墨水筆做成貂皮的樣子。儘管如此,我竟忘記在台上轉身,讓群眾看個清楚。你卻依然能夠歡笑,喜歡我的表演,享受那段時光。

    我知道你是一位願意半夜起床的母親,卻不知道你是那麼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我連續第六次頭疼,你告訴學校說:「他會沒事的,只要讓他休息一會,我等會兒再回來看他。」他們和我都知道你很堅強,我卻不知道你是那麼了不起的女入。

    我記得念初中和高中時,你幫助我輕而易舉地做妥功課——你為學校的每項活動出力。

    我當時知道你幾乎願意嘗試每件事,只要對你的任何一位兒女有幫助,但我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有天早上三點半,我帶著拐個孩子回家,當時我替「年輕的生命」工作,問你可否讓他們留在家裡過夜,並且為他們預備午餐,我記得你四點半便起床來完成這件大事。那時我知道你是一位喜樂的施予者,卻不知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你參觀我在念高中時的每場足球賽及籃球賽,甚至興奮到用球打坐在前面的人。

    我在場中央都聽得見你喝采的聲音,那時我知道你是最標準的啦啦隊,卻不知道你是那麼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你為了送我到斯坦福大學所作的犧牲——你的兼差,你固定寄給我的關懷物品,你寄來提醒我並非孤單一人的信件。當時我知道你是個好朋友,卻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記得從斯坦福大學畢業後,接受一份月薪二百元、專門幫助青少年、名為「年輕的生命」的工作。雖然你和父親都覺得我失去了理智,卻仍然支持我。事實上,我還記得你好幾次過來幫助我整理那只有一個房間的住所。你在那本來很簡陋的住處加上了你的愛心和特別的佈置。我當時——後來更多次地——證明你是何等棒的一位發明天才,卻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一位女性。

    隨著時間過去,我長大、結婚、成家。你變成了「奶奶」,更欣然接納這新的角色,但你看來一點也沒有變老。我明白神在創造你時,發明了一個新的角色,我卻從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一位女人。

    我的生活因著一極意外而變得遲緩。日子比以往難過了一些。但你像從前一樣站在旁邊,有些事,我想,從不改變——我深深地感激。我明白也已經知道許久的一件事——你可以是一位偉大的護土——但從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我寫了一些書,人們似乎喜歡它們。你和父親那麼引以為做,甚至免費送給朋友,只為使他們知道自己有一個會寫書的孩子。那時我終於知道你是一位熱心的推銷員,卻不知道原來你是那樣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時間過去……季節轉換,我所認識最了不起的男人之一終於離開世界。我看你在安息禮拜上,穿著華麗的衣服,昂然站立,提醒人們:「我們向來何等蒙福,何等感激『活了有價值的一輩子』。」在那些日子,我看見一位心存感激勇於面對未來的女子,從卻不知道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去年,當你必須獨立,過一種與以往不一樣的日子,我在這些年來所觀察的,皆以一種全新的面貌出現。雖然如此,你的歡笑都比以往更多,你的力量更強大,你的愛更深厚,我才真的發現原來你是那樣了不起的女人。

    感謝你讓我作為你的兒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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