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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醫生的潛艇 文 / 亞歷山大·別利亞耶夫

    「薩裡瓦托爾明天要來到了。」克裡斯多對巴裡達札爾說。他們坐在巴裡達札爾的小鋪子裡。「聽著,兄弟,留神聽著,別打斷我的話頭,免得我忘記要講的話。」

    克裡斯多沉默了一陣,集中思想,然後繼續說下去:

    「我和你替佐利達出過許多力。他比你和我都有錢,但是他想更有錢。他要捕捉『海魔』……」

    巴裡達札爾動了一動。

    「別說話,兄弟,別說話。你知道『海魔』是什麼嗎?他是寶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海魔』能夠在海底採集珍珠,海底有許多沉沒了的船舶裝著不可計量的寶物,他可以替咱們取出來。我說是替咱們,不是替佐利達,兄弟,你知道伊赫利安德爾愛古崎愛萊嗎?」

    巴裡達札爾想講些什麼,但克裡斯多不讓他開口。

    「別說話,聽著。伊赫利安德爾愛古締愛萊,我知道了這樁事以後,我說,好,更熱烈地愛古綺愛萊吧。他比佐利達是個更好的丈夫,更好的女婿。古崎愛萊也愛伊赫利安德爾,我讓他們會面。」

    巴裡達札爾歎了口氣,但沒有打斷克裡斯多的話。

    「這還不是全部情況呢,兄弟。我想提醒你一件許多年以前的事,你妻子從娘家回來,在路上,因分娩死去,孩子也死了,當時我並沒有把全部情況告訴你,我不想讓你傷心。現在我講出來,你妻子在路上死去,但是孩子活著,這樁事在一個印第安村莊裡發生,一位老媽媽告訴我,不遠住著一個偉大的奇跡創造者、天神薩裡瓦托爾……」

    已裡達札爾凝神注意起來。

    「她勸我把孩子帶到薩列瓦托爾那兒,讓他把孩子從死裡救出來。我聽從這善意的勸告,把孩子帶到薩裡列瓦托爾那兒。『請救救他吧』,我說,薩裡瓦托爾接過小把戲,搖搖頭說:『很難救了』,便抱走了。我等到晚上,黃昏時分,一個黑人走出來說:『孩子死了』。於是我離開了……」

    「就這樣,」克裡斯多繼續說,「薩裡瓦托爾通過黑人說孩子死了。在剛主下來的嬰兒——你兒子一身上,我看見一個胎記。這個胎記的形惆記得很清楚。」停了一下,克裡斯多繼續說:「不久以前,有人砍傷了伊赫利安德爾的脖子,我替他包紮的時候,微微揭開他鱗片衣服的領口,看見一個胎記,形狀恰恰和你兒子一樣。」

    巴裡過札爾睜大眼睛注視克裡斯多,激動地問道:

    「你以為伊赫利安德爾是我兒子?」

    「對,我這樣想。我以為薩裡瓦托爾騙了人。你兒子並沒有死,薩裡瓦托爾把他造成了『海魔,」

    「嗅一嗅!……」巴裡達禮爾忘形地叫起來。「他這麼大膽!我要親手殺死薩裡瓦托爾!」

    「別講話!薩裡瓦托爾力量比你強。再說,也許我搞錯了。二十年過去了,脖子上的胎記也許別人也會有。伊赫利字德爾是你兒子,也許——不是你兒子,所以得小心。你到薩裡瓦托爾那兒去對他說,伊赫利安德爾是你兒子,我做你的證人,你要求他把兒子交還給你。如果他不交還,你說,你到法院告發他殘害兒童。他害怕這一著。如果這一手不見效,你上法院。如果在法院裡咱們不能夠證明伊赫利安德爾是你兒子,那未使他和古綺愛菜結婚:因為古「綺愛萊是你養女。那時候你苦苦思念妻兒,我替你找到這個孤女古綺愛萊……」

    巴裡達札爾從椅子上霍的站起來,這時他在鋪子裡來回踱著,碰到螃蟹和貝殼也不在意。

    「我的兒呀!我的兒呀!嗅,多麼倒霉啊!」

    「為什麼倒霉?」克裡斯多覺得奇怪。

    「我沒打斷你的話頭,留神聽你的,現在你要用心聽完我的話了。在你發瘧疾的時候,古綺愛萊嫁給了佐利達。」。

    這件新聞叫克裡斯多大吃一驚。

    「可是,伊赫利安德爾……我可憐的兒子,」馬裡達札爾低下頭。「伊赫利安德爾在佐利達手裡啦!」

    「決不會吧」克裡斯多反駁道。

    「是的,是的。伊赫利綺德爾在『水母號』上。今天早晨佐利達到我這兒來。他嘲笑咱們,挖苦咱們,垢罵咱們,他說,咱們哄騙了他。」

    巴裡達札爾感到絕望。克裡斯多不以為然地瞧著兄弟,「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應該知道,明天清晨,薩裡瓦托爾就要到了。拿出大丈夫的氣概來吧。日出的時候你在防波堤上等候我,我必須搭救伊赫利綺德爾,佐利達往哪兒去的?」

    「佐利達老早就打算到巴拿馬海岸。」

    克裡斯多點點頭。

    「記注,明天早晨日出以前,你應該在海邊。即使要等到晚上,你也要坐著,別走開。」

    說完後,克裡斯多匆忙回家。他通宵盤算著快要來到的和薩裡瓦托爾的會面,他得在薩裡瓦托爾面前證實自己沒有過鍺。

    黎明時,薩裡瓦托爾來到了。克裡斯多向大夫問好之後,臉上帶著悲傷的、忠心耿耿的表情說:

    「咱們家出了很不幸的事情啦……我好多次警告過伊赫利安德爾,叫他別在海灣裡游泳……」

    「他怎麼啦廣薩裡瓦托爾不耐煩地間。

    「他被人家偷走,帶到帆船上去啦……我……」

    薩裡瓦托爾使勁捏著克裡斯多的肩膀,凝神盯著他的眼睛。這樣子只有一剎那,他把一個黑人叫來,操著克裡斯多聽不懂的語言對他說了幾句,然後向印第綺人命令式地叫道。

    「跟我來!」

    薩裡瓦托爾不歇一下,也不換掉路上的衣服,便出了房子,急步走入花園,克裡斯多勉強跟上他。到了第三堵牆邊,兩個黑人趕上了他們。

    「跟我來,」薩裡瓦托爾又命令說,一面走下地底扶梯。克裡斯多和兩個黑人在一團漆黑中跟著薩裡瓦托爾走,薩裡瓦托爾一步跳幾級,十分熟悉這地底迷宮。

    到了下面的梯台,薩裡瓦托爾在黑暗中摸索,打開右邊牆上的門,沿著黑洞洞的走廊走去。這兒沒有梯級,薩裡瓦托爾雖然沒有點起燈火,卻走得更快。

    行程完了,走在前頭的薩裡瓦托停住腳步,扭亮燈光,克裡斯多看見自己在一個被淹著的很深的大山洞裡。水面上,就在他們站立著的石地面旁邊,克裡斯多看見一隻小潛水艇。跨進潛水艇,薩裡瓦托爾扭亮了艙裡的燈,一個黑人砰的關上艙門,另一個已經開動了馬達。克裡斯多覺得潛水艇震動了一下,緩緩掉轉頭,沉下去,同樣緩慢地前進,過了不到兩分鐘,他們浮出水面。薩尼瓦托爾和克裡斯多走上船長檯,潛艇已經飛快地前進。

    「誘拐伊赫利安德爾的人往哪兒去了?」

    「沿著岸邊向北方去了,」克裡斯多答道。「我冒昧地向您建議帶我的兄弟去。我預先通知了他,他在岸上等候看呢。」

    「為什麼?」

    「伊赫利安德爾被采珍珠的佐利達偷拐去了。」

    「你打哪兒知道的?」薩尼瓦托爾懷疑地向。

    「我向兄弟描述在海灣裡捉去伊赫利安德爾的側船,兄弟認定那是佐利達的『水母號』。佐利達偷走伊赫利安德爾,大概是為了采珍珠。而我兄弟巴裡達札爾非常熟悉采珍珠的地方。他對咱們會有用處的。」

    薩尼瓦托爾考慮了一下。

    「好!咱們帶你兄弟走,」

    這時,巴裡達札爾正在防波堤上等候哥哥。潛艇掉頭向岸邊駛去,巴裡達札爾在岸上皺起眉頭,望著使他呼籲成為畸形人的薩裡瓦托爾。然而,印第安人彬彬有禮地向薩裡瓦托爾一鞠躬,泅水到潛艇。

    「全速!」薩尼瓦托爾下命令。

    薩尼瓦托爾站在船長檯上,凝神注視著平靜的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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