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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四章 三較絕藝 文 / 古龍

    展白突以「彈水成丸」的手法,將數滴酒向窗外彈去!

    現在展白貫通了《鎖骨銷魂天佛卷》絕學,內力激增,幾滴酒以指彈出,竟然被風嗡鳴!

    這份功力,的確可使群雄膛目!

    酒丸破窗而出,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大廳內群雄一亂……

    「酒丐」、「瘋丐」不約而同,雙手一按桌面,身形電射而起,半空中一掌震開窗框,兩條身影如灰鶴橫空,翩然穿出窗外!

    窗外傳來轟然兩聲大震!

    只震得窗碎壁搖,接著傳來「酒丐」、「瘋丐」二人的怒叱之聲!

    「朋友是哪道而來?竟然敢到窮人祖師堂來撒野!」

    一陣震天豪笑晌起!

    笑聲一位,聽到一種似是從地獄裡歐出來的寒風一樣陰森的語調說道:「來道而來!中原武林俱已稱臣,難道你們這些吃剩萊的孫子們,還敢扎刺嗎?」

    眾人一聽,紛紛縱身掠出廳外!

    星月光輝之下,院落裡與「風塵三丐」對面而立,一字排開,有四個老人!

    一個蒙人裝束,青袍子,紅坎肩,腳登踢死中般尖大皮鞋,生得凶眉惡眼,手裡提著一掛念珠。

    一個身高膀闊,神態非常威猛,礬須繞頰,一臉的橫肉,禿腦門在星月交輝之下,隱隱放光,身上穿的卻是一件綴領的寬大長袍!

    挨下去是一個面目留黑的乾枯小老頭,人生得矮,而且縮肩駝背,一顆腦袋生得甚小,但雙耳卻大得出奇,真輪幾乎過頂,穿了一襲焚衣,就像多年陳倉裡大老鼠成精,被了一件人衣一般。

    這像貌如鼠的老人夜腦門正中長了一個大瘤,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走路不小心在門框碰的?

    最後一名,鷹鼻雞眼,神色十分陰鴛,臉色灰白,猶如敗革,垂手站立一邊,不言不動,彷彿一具殭屍!

    看這四人的長像,已經是山海不經,醜怪得刺眼,再聽所說的話,更是狂傲絕倫!

    而且一個個雙眼神光暴射,看樣子都是內外兼修的武功高「酒丐」與「瘋丐」二人闖出窗外時,已領教了對方的掌力,只覺對方掌力大得出奇,各自接了一掌,只覺氣翻血湧,身形落地調息了一陣子,仍感五臟生疼,好在仗著大援在後,並未氣餒。

    「瘋丐」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朋友既是專為我們窮人而來,可否報上個萬兒來?也讓我們窮人長長見識?」

    縱須繞頰的高大老者,以極為卑視的眼光瞥了「瘋丐」一眼道:「連我們老哥兒四個都不認識,可見你們這些窮要飯的都是井底之蛙!」

    「酒丐」接口道:「井底之蛙也罷,海底之蛙也罷,好歹報出個名字來,這般吞吞吐吐莫非是名字見不得人?」

    瘦長陰鷙的老者,雙目陡睜,兩道碧綠的目光暴射如電,嘿嘿陰笑道:「我老人家的名,不入活人耳朵,聽到找老人家的名之時,便是你等喪命之日!」

    「瘋丐」、「酒丐」同時一曬,道:「夜風大,別閃了舌頭………」

    瘦長陰鷙老者突然打斷了瘋、酒二丐的話,從牙縫裡崩出來四個字:「蔥嶺之鷹!」

    高大威猛、就須繞頰的老者,接口道:「陰山之狼!」

    面目黧黑的枯乾小老頭道:「太倉之鼠!」

    蒙人裝束的老者也接口道:「沙漠之狐!」

    「瘋丐」仰天大笑道:「大話吹得山響,說了半天,不過是些狐鼠之輩……」

    「瘋丐」話未說完,自稱為「太倉之鼠」的乾枯小老頭雙耳一聳,突然厲叱道:「臭要飯的找死!」

    「死」字出口,雙手一翻,掌背朝外,正反面掌,猛向「瘋丐」雙頰劈來!

    「瘋丐」陡喝一聲:「來得好!」

    一式「叫化四方」,雙掌向來勢迎去!

    「啪!啪!」兩聲暴響,「瘋丐」當場被震退五步!

    眾人齊吃一驚,以「瘋丐」的功力來說,身列「窮家幫」三大長老之一,堪稱為武功一流高手,沒想到被這個稱為「太倉之鼠」的瘦干桔老頭,隨手一揮,便震退五步!

    事實上,這突然現身的四個形貌怪異的老頭一報出名字,中輕一輩的還不知道厲害,但老一輩的人物,心中懼自一震!

    因為這四個名字,雖在江湖上已有二三十年沒聽人提過,但在三十中前卻是震驚武林的四個邪道高手。

    聽其話中之意,顯然四個魔頭已與「南海門」合了伙:

    這一來,「南海門」無形中又增加了實力,而且依照四個魔頭當中所作所為看來,毒辣陰狠比「南海門」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原武林人士的命運,更是不堪設想!

    所以,無不緊留雙眉,暗暗擔憂……

    就在群雄心思電轉之際,眼睜睜見「太倉之鼠」二掌把「瘋丐」震退,不管「瘋丐」在一邊鼓著眼睛發楞,他上前一步,雙掌在胸前一立,跨馬蹲擋,向眾人揚聲叫道:「方纔是哪個小子,用綠豆招呼老夫?還不出來受死!」

    原來他腦門上那一個大疤,是被展白「以抬彈酒」扔傷的,他卻以為人家是用的綠豆,而且,至今還不知是被誰打的,故而出面喝問。

    展白微微一笑,從人群中緩緩定了出來,道:「區區展白,但那不是綠豆,而是隔窗向老前輩敬的一滴水酒!」

    「太倉之鼠」聽出展白語含調侃,驀然暴怒,把運至巔峰的掌力,翻手一甩,仍然用「反背掌」,掌背向外,猛向展白迎面劈來!

    這種捨掌心不用,而以掌背攻敵,與一般武林名家的掌法大相逕庭。但他掌力劈出,銳嘯中鳴,力道競是大得驚人!

    顯見他是積怒而發,比剛才震退「瘋丐」的一掌,更加了幾成力道,想一掌把展白立斃掌下!

    展白看出他掌力奇大,不在「海外三煞」之下,但展白有心煞煞對方的銳氣,「天佛降魔掌」運了七成功力,輕描淡寫迎著對方掌力拍去!

    「砰!」

    一聲暴響,餘力四射,塵抄飛揚!

    這回卻是「太倉之鼠」被震退了五步!

    展白猶如玉樹施風,站在那裡紋絲未動。

    只因他野心勃勃,完全沒有往那一方面想,只知吃了展白的虧,便要報復。一掌被展白震退,不由更形激怒,稍為楞了一下,立刻運起更為歹毒的一種武功,名為「魔功」,真力貫注之下,只聽他週身骨骸「吧吧」一陣暴響,身形頓然矮下去了半截!

    他身量本就不高,這往下一縮,身高已不及三尺,但兩條手臂卻一尺,這一來,他的手臂也有三尺長了,而且整條手臂卻變成了黑色,身矮三尺,加上他那副尊容,面目黧黑,雙耳過頂,這倒不像鼠,而像一個大馬猴了!

    他馬步一挫,特長的手臂半屈半伸,雙手似握似攏,因真力運至顛峰的關係,兩隻小圓眼精光如炬,面目陰森地緩緩向展白欺近,形狀駭人已極!

    眾人莫不吃驚,展白見到這般光景,心中也不由暗暗打鼓,據所知:內家高手,真力貫注均是手腳漲大,卻從未見過身形反見縮小的,既不知這於枯小老頭運的是什麼功?更不知其厲害如何?一邊心中暗懍,一邊立把「天佛降魔」掌力運至十成,馬步紮穩,全神戒備……

    廣大庭院裡一二百人,且均是武林知名之士,此時鴉雀無聲,雙眼均望定展白與那「太倉之鼠」,瞪目看這石破天驚的一搏!

    星月在天,夜靜如水,只有微風穿過樹梢的輕響。有誰知在這夜靜更深的廣大庭院裡,將有一場惡戰要發生呢……

    「且任!」

    就在這緊張得如弓引滿龍之際,突然那高大威猛、縱須繞頰的「陰山之狼」橫手攔住了「太倉之鼠」毆前進之勢,並向「太倉之鼠」做了個眼色,然後面對群雄道:「嘿嘿,我們老哥兒四個『黑道四凶』,想諸位也許有個耳聞,今夜代表『南海門』,與諸位接頭,若是諸位肯賞面子,加盟『南海門』,那麼,咱們是一條線上朋友,萬事太平。假如,諸位認為我們老哥兒四個面子不夠大,不肯賞光,咱們是另作別談!諸位之中,誰是龍頭?出面答個話兒吧!」

    這話表面上說得客氣,骨子裡卻是硬得很,無異是向群雄下了招降書。

    此時「端方公子」身為「窮家幫」掌門,又自承是召集此次集會的主持人,雖然看出四人來意不善,而且聲勢迫人,但事情擠到頭頂上,可說不上不算來,只有硬著頭皮,排眾而出,心裡直撞鐘,表面上卻力持鎮靜,昂然道:「在下『端方公子』,『窮家幫』現任掌門,貴客有什麼見教?在下靜聆高見!」

    「陰山之狼」見出面答話的僅是一個俊秀少年,嗤地一笑,用手輪指群雄,向「端方公子」道:「你能代表所有在場之人嗎?」

    話中之意,顯然有點卑視的味道。

    「端方公子」臉一紅,迅速回頭向群雄瞥了一眼,說老實話,他沒有把握能代表得了在場之人,尤其雷大叔與展白等人,適逢其會,並不是接到他「窮家幫」武林帖才來的。

    始終站在一邊搭拉著眼皮、形如殭屍的「蔥嶺之鷹」此時突然答了話,只聽他陰森森地道:「朗兄!不要小瞧人家娃兒年輕,人家娃兒可是中原武林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之一,說出話來,照樣雞毛可以當作令箭!」

    此言一出,「黑道四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端方公子」俊臉羞紅得如大紅布一般,可就是張口結舌地答不出話來。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凌風公子」見到「端方公子」吃癟,又見對方把「武林四公子」一齊挖苦上,同時,目前他們四公子是敵情同仇,不約而同,齊上前跨了兩步,「凌風公子」搶先說道:「四位有什麼真章,擺出來也就是了!何必光在嘴皮上逞能?」

    「陰山之狼」郎雄,許久才止住了笑聲,道:「娃兒!你也是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公子』之一吧?」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同時道:「不錯,武林四公子現已聚齊,閣下有什麼道兒儘管劃出來吧!」

    「陰山之狼」連連點頭道:「好!好!既然鼎鼎大各的『武林四公子』都在這兒,我們老哥四個也算不虛此行!這麼看,我們老哥四人表演一套小玩意,表演完了,只要你們『武林四公子』照樣也能來一手,我們老哥四個便認敗服輸,拍拍屁股走路,如果做不到,你們『武林四公子』及門下之人,都在江湖上除名,以後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老哥四個的招呼,怎麼樣?敢打這個賭嗎?」

    「安樂公子」比較富於心機,聞言一笑,道:「這樣賭法,你們四位不太吃虧了嗎?」

    「陰山之狼」朗雄,外表粗魯,卻最是狡猾,雖聽出「安樂公子」是正話反說,卻裝傻充楞,一揮手道:「這裡邊沒有誰會吃虧,先看老夫的!」

    說著話,順手一掌,楂向二丈開外一棵梧桐樹劈去!

    只聽「擦」的一聲,有如快刀斬菜瓜,水桶粗的一棵梧桐樹,猶如斧劈一般攔腰兩斷,「轟」的一聲,樹頭倒落一邊!

    這「陰山之狼」的「掌刃切木」功夫,的確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距離二丈多遠,只隨手一劈,末見他運功作勢,一掌能把一裸水桶粗的梧桐樹斬斷,而且斷處如刀切一般整齊,這份功力,的確駭人聽聞!

    其實,他是偷了巧,因為他在與「武林四公子」說話時,早把週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故意表示輕鬆,是想一舉震服群雄,以償他初來之願。

    四人之中,以「陰山之狼」最為狡猾,別看他外貌生得威猛,極像是個粗人,事實上卻最功於心計,要不,為什麼稱為「陰山之狼」呢?

    他看出「窮家幫」宴請之人,其中不乏武功高手,他們四人雖然自負武功甚高,但要硬打硬拚,以力能否勝得了眼前數十武林高手?可說毫無把握,就是穩操勝算,也要費一番手腳,放而在「太倉之鼠」與「瘋丐」及少年展白答話動手之間,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想以自己四人在「魔鬼島」苦練潛修的幾門絕招,來壓服眾人,這樣一來,自然是出力小而收效大的辦法。

    因此他攔住因為暴怒想要與展白拚命的「太倉之鼠」,拿話激出「武林四公子」,把自己在「魔鬼島」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力施展了出來。

    他一掌砍斷一棵梧桐樹,向「武林四公子」嘿嘿一笑,道:「一手小玩意,難登大雅之堂,算是老夫獻醜了!現在該看你們的了!」

    說完了,兀自嘿嘿冷笑不止,神態洋洋自得,因為他算準了,眼前四個年輕人,沒有這份功力!

    「武林四公子」面面相覷,事前無備,想不到「陰山之狼」貿然來了這麼一手,他們四人自付還真是沒有這份功力,因此你望我,我望你,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陰山之狼」又是嘿嘿一笑,道:「如果四位客氣,再不出手,那麼,這第一場就算老夫僥倖贏了,咱們再進行第二場。」

    「武林四公子」之中,「安樂公子」富於心計,「祥麟公子」胸有城府,「端方公子」較為陰沉,只有「凌風公子」性格狂傲而脾氣暴躁,他見三公子都不開口,他雖然沒把握能把一棵大樹一掌劈斷,但可不甘心就此認栽,於是跨前一步,道:「凌風不才,願意試試『以掌切木』的功夫!」

    「陰山之狼」哈哈一笑,滿面詭誘輕卑之色,道:「請!」

    「凌風公子」馬步一沉,長長吸了一口氣,暗把週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屈臂收掌,對準了丈許之外另一棵梧桐樹,舉掌欲劈……

    「慢著!」

    「天涯狂生」趙九州突然飛身掠入場中,攔住「凌風公子」,面向「陰山之狼」一抱拳,道「閣下以掌切木,功力高強,趙某看著技癢,就由趙某接下這第一場吧!」

    說罷,也不等『陰山之狼』答話,身形就地一旋,「刷」的一聲,劈出—掌!

    二丈外的一棵梧桐,同樣有水桶粗細,應掌而斷!

    樹頭落地,「噗」的一響,竟插進地內,穩然未倒!

    「天涯狂生」掌力以犀利快捷見長。

    看那斷處,一樣如刀切一般,而且切斷面較斜,斷處尖長如刀,故能就下落之勢插入士中。

    顯然,「天涯狂生」這一手,要比「陰山之狼」略高一籌!

    「陰山之狼」一楞,想不到自己在「魔鬼島」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夫,會有人輕易辦到!

    他一楞之後,雙目一瞪,問道:「你是何人?」

    「區區不才,『天涯狂生』趙九州!」

    因「天涯狂生」雖是江湖成名人物,但出道較晚,在「天涯狂生」以天縱之才,長自山三年師滿,出道江湖名滿武林時,「陰山之狼」已離開中原,故而「天涯狂生」報出名字之後,「陰山之狼」仰臉想了一會,不記得自己在中原武林曾聽到這個名字,不由一瞪眼,叱道:「你能代表誰?」

    「天涯狂生」以牙還牙,道:「你又能代表誰?」

    事實上,「陰山之狼」可也代表不了「南海門」。

    「陰山之狼」沖天大怒,雙掌一立,道:「我劈了你!」

    「天涯狂生」仰天狂笑,道:「趙某不見得怕你!不過,剛才閣下自己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陰山之狼」楞了一下,不錯,剛才自己話說得太滿,他縱然狡猾,當著這麼多人,可不能說了話不算數,不由狠狠地道:「這一場就算你們辦到了!符兄!」

    說著轉頭對「太倉之鼠」道:「符兄!你也露一手吧!」

    「太倉之鼠」名叫符節,聞言不發聲,身形使然一縮,暴矮了兩尺,仍然用的是「縮筋魔功」,只見他特長的雙臂一掄,身形就地一個急旋!

    他矮小身形就如一隻急行旋轉的陀螺一般,只見歪風打卷,掀石飛砂,好像平地起了龍捲風,揚起的砂塵直升有二三十丈之高,吼吼雷鳴!

    待那裡風捲起的塵沙,所形成的一個黑色氣往消失,塵沙落盡時,地下已現出了一個像水井似的深洞!

    而那「太倉之鼠」已然不見!

    眾人一見,目瞪口呆,這是哪門子功夫!

    原來他利用身形急旋之勢,以雙臂之力,硬把堅硬的地面,旋下去了丈餘之深!

    而且,他這種功夫,也可以說是武林一絕!

    據者一輩的人士傳言,「太倉之鼠」惡事作盡,一生之中,只做過一件好事。

    那是三十餘年前的事了,奸相和坤,為歷代最大的一個貪宮,在任時所搜括的財富,到案發滅門沙家時,家財總額已達四百億萬,比國庫的數字還要大,全國四億人口,不分大人小孩,如果把奸相的財產平分的話,每人可得白銀一百兩!

    此外,珍寶古玩還不算在內,那時候兩河災荒,數百萬災民已到了爭食人肉的慘況,而奸相和坤的「太倉之米」卻屯積得滿谷滿倉,任那白米蟲蛀鼠咬,腐爛發霉,也不肯拿出來發放饑民!

    「太倉之鼠」不知怎的忽發善心,就施展「就地打洞」的功夫,潛進太倉,神不知鬼不覺,數月之間,竟把千萬斤的太倉之米盜運了淨光,完全救濟了兩河災民!

    這是「太倉之鼠」有生以來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

    就因為此,他「太倉之鼠」的綽號,響徹了大江南北!

    當然,自從他潛蹤「魔鬼島」,三十中的埋頭苦練,他這「就地打洞」的功力越發高明了!

    「太倉之鼠」從恫內竄了上來,見眾人驚擺之色,不由洋洋得意地道:「小兄弟,看你們的了!」

    這次不但「武林四公子」瞪目結舌,無言以對,那所有之人莫不一愕!

    「掌刃切木」的功夫,雖然難能,但內家掌力到了一定火候的武功高手,還可勉強一試。但憑雙掌旋轉之力,能把堅硬地面挖下一個丈許深的深坑,可說是無人能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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