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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梅花蘭花成血花 文 / 溫瑞安

    柳五的刀法和趙師容的劍法!

    梅花孤峭!

    蘭花清秀!

    這是武林第一等劍法和第一流刀法的決鬥!

    梅花點點枝頭,蘭花片片飄浮。

    第一刀第一劍交擊平手。

    從第二劍起,方覺閒已持兩柄劍。

    一黑一白。

    這正是當年蕭開雁的「黑白雙劍」。

    公子襄不只有一柄刀,但他能使出「五瓣蘭」招式的只是一刀。

    談青色的刀。

    亦即是從前柳五公子的青刃!

    兩人交手一招,青刃如青龍擺動,黑白劍如風起雲湧。

    到了第三招,公子襄忽覺壓力增強:要是對手只有一把劍,他或許還對付得了,但對方卻有兩柄劍……黑劍處處牽制青刃,白劍猛下殺手!

    事實上,連當年學「五展梅」在麥城大顯威風的南宮無傷也只是練成單手發劍,不似方覺閒能雙手共同施展「五展梅」,至守勢與攻招並施的程度。

    到了第四招,柳五刀法上的聲勢大增,殺著連扣,險中求勝,絕處逢生,反而將方覺閒雙劍迫得手忙腳亂。原來大凡一種絕招,經過年歲與無數戰鬥後去蕪存菁,自有其精義,「五展梅」是一柄劍所施的劍招,方覺閒以兩把劍法去使,劍勢上大增聲威。但一到較精深奧妙、返理歸真的第四招後,優勢忽去,而公子襄的一柄短刃,反而短中帶險,險裡卻有著處處致敵於死的高招。

    兩人一時間交上了手,因旗鼓相當,一上來就用了自己的看家本領。而「五展梅」和「五瓣蘭」一旦出手,誰也無法控制生死——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贏了就生,敗了就死。對手也是一樣。

    第四招方覺閒閃躲得甚是勉強,到第五招——也是最後一招。方覺閒見對方青刃倏忽,隱約如蘭花瓣瓣,秀麗絕俗,對它已全無敵意,只想束下待斃;方覺閒明知如此,也非死不可,但又控制不任心神,那候忽的青刃己搶入中宮,方覺閒長歎一聲,第五招的「五展梅」只好遞了出去!

    豈知這一招施出,局勢全易。

    公了襄只覺朵朵寒梅,如雪飛落,無限清爽,恨不得讓落花降拂臉上,那青刃的刀勢,個但沒有封住雙劍,反而回刀反捲,被「五展梅」所帶,連同雙劍一刀,刺向自己額、頸、心窩三處!

    公於襄此你非同小可,但「五展梅」和「五瓣蘭」都是兩人生平絕學,再無一招可以自救;他此時方知「五瓣蘭」刀法絕不在「五展梅」之下,但是到了最後一招,」五瓣蘭」竟剛好成為「五展梅」的套招,自動帶人必死的自毀中,公子襄茫然不知所以,只有束手待斃;他卻個知創「五瓣蘭」者柳隨風,一生坎坷,力爭上游,全為了趙帥容,然趙師容嫁給提耀他成名的幫主李沉舟,痛苦之餘,不敢表達,深情無寄,只恨不得死在趙師容劍下,方有解脫之樂。

    兩人恩怨纏綿,柳五卻終於為救李沉舟與趙師容,死於唐門暗器下。但兩人所創絕招,卻由兩人弟子分出生死高下!

    不過公子襄並沒有死。

    死的是方覺閒。

    他突然雙劍勢道一逆,「五展梅」依然是「五展梅」,但勢度變得全往自己身上而發。

    於是兩劍一刀,全刺入他的身體內。

    公子襄呆住了,詩他奔過去時,方覺閒已倒在血泊中,公子襄攬著他,震鋤地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方覺閒搖頭一笑,眼神裡透露出一種悠長的倦意,說:「我根本就不想殺你……你我無冤無仇,我何必要你死,我既答應了人,只好非殺你不可……但你在武林激濁揚清,我只是山野閒民……我死得,你死不得……所以你死不女如我死……」說到這裡,紅潤的薄唇帶著驕傲的笑意:「我雖死,但我勝了你……」

    他說完這句話,就與世長辭。

    他一生抱負,不過是作個與世無爭的平凡人,結果事與願違,學就一身本領,為了一句諾言,去殺一個毫不相識的人,結果在動武中相知,不忍殺他而自殺。

    梅花消逝了,蘭花不復存,在他白衣上,一黑一白一青,三件兵刃,染成了血花。

    公子襄硬咽道:「是我敗了,他不想殺我,但劍招已出,無可挽回,只有身死。」

    他短短幾句話,說得極為難過,梁斗等雖不知箇中詳情,但可以想見其中包含多少驚心動魄的格鬥,肝膽互照的相知,出人意表的變化,出神入化的武功。

    泰歌衫禁不住歡喜:「只要人……平安沒事就好了。」

    公子襄澀聲道:「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唐方道:「公子,殺方公子的人,不是你,而是唆使他來與你決鬥的人……你應該找到挑撥離間者,替方公子報仇。」

    公子襄甚依從唐方的話,便說:「我得先把方公子埋葬……」

    眾人合力挖穴,不勝唏噓。

    梁斗感歎道:「這幾年江湖上,比過去寂寥多了,人材凋零,算得上人物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散的散,隱居的隱居,譬如孟相逢、孔別離……」

    話說到這裡,使唐方忽然想起一事,失聲道:「剛才……對不起,打斷了大叔的話。」

    粱斗問:「不要客氣,是什麼事?」

    唐方道:「剛才蕭大哥的舊屬弟兄們:鐵星月、大肚和尚、陳見鬼、林公子、胡福,李黑、簡便龍、施月、洪華等人來過……」

    公子襄動容道:「他們來過?」他從傳說中對蕭秋水的兄弟們,仰慕傾遲,緣裡一見,正待詳問,只聽唐方道:「他們實心跟兒聽了唐甜的話,給引到遠路去了,只怕趕不到唐家堡。」

    粱斗跺足道:「這干老兄弟,石灰木炭一把抓,就是黑白不分。當真屬呂布性情的!」當下道:「他們走了多久?」

    唐方答:「有一刻鐘。」

    梁斗歎道:「現在下去追,只怕追不到了。」他深知那幾人輕功厲害,縱有輕功不怎麼的,內功也強,就算內功、輕功都不太行的,武功也嚇人,這一路急奔去找蕭秋水,只怕現在不全力追上,這一千人不知跑到天涯海角的哪座崖哪處角去了。

    當下梁斗向唐方問明李黑等去處,以及往唐門的路向,一一記住後,又替海難遞接好了雙手腕骨,一面道:「你們先趕去唐門……我追到那幾個肉鍋裡煮元宵的小混蛋,再來與你們會合。」又道:「你們一道上,要多加小心,襄兒受了傷,唐姑娘穴道未解,海霸主傷不礙事,但也不宜動武……歌衫兒應先發訊號,通知子弟來此接應,再趕去蜀中,比較妥善。」說到最後,「我去了」三字時,人已自各人眼前消失。

    歌衫自知一人之力,保護不了三人,又知責任重大,不敢怠慢。忙自袖裡抽出一小彩花筒,呼地一聲,一道藍色火花,直衝天空,散成星狀,端是美麗。

    公於襄慚愧地道:「我保護姑娘不力,令你屢受驚嚇,實在是罪該……」

    唐方笑道:「怎麼?當我是外人,還是弱不禁風的大姑娘,處處要人保護?」

    公子襄赦然道:「懷抱五老」的事,因我而起:所以才連累姑娘……到如今姑娘受那麼多苦,本以為穴道數個時辰即解,不料一封就是三天,到現在穴道未解,實是我罪衍。」

    唐方聽公子襄語態誠懇,知其當真歉疚於心,便正色道:「公子千萬別那麼說,我至今沒受一點傷,都是公子、海兄和歌衫兒三人拚死相救,公子和海兄還受了重傷……都是我累的,我卻還未表歉疚,怎麼倒過來說呢。這樣說……我聽了更難過。」

    海難遞聽唐方提到他,心裡一甜,徽微笑道:「其實要算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呢……要不是我劫了唐姑娘來,公子早就救了姑娘了……」

    秦歌衫靈活的眼珠兒轉了轉,調侃道:「我說呀,我也有錯哩。」

    眾人不禁一悟,實想不出秦歌衫何錯之有。

    唐方知她調皮,故意間:「你又錯在哪裡?」

    秦歌衫嘻嘻一笑道:「在客來客棧之前,我若好好保護姑娘,姑娘就不會被那老和尚劫走了。」

    唐方知她要緩和氣氛,笑罵道:「呸,你救得了我!」

    秦歌衫裝個鬼臉,眾人見她活潑可愛,都不禁笑了起來,陰霆一掃而光,這時忽聽背後有腳步聲,秦歌衫甚是機靈,屢遇暗算,早有警惕,一閃而退,公子襄笑道:「是羊舌寒他們。」

    秦歌衫喜形於色,放下心頭大石。只見白衣長袍的羊舌寒,率了三名門生,氣喘吁吁地趕來。

    羊舌寒一見場中情景,他何等聰明,立即明瞭幾分,拜倒在地,惶愧道:「公子,姑娘,屬下等來遲,請公子降罪。」

    公子襄學著唐方的話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兩人相視一笑,公子襄笑道:「哪裡學來了這些規矩?入我門下,不必這一套,你是他們的大師兄,領頭作好榜樣,別成了一門人饅頭裡面包豆渣,旁人不誇自己誇。」

    羊舌寒恭聲道:前一步,忽然左手五指,勢若奔雷,急點公子襄頭部本神、額慶、目盲、正營、率角、承靈、臨波、懸顱、陽白、懸厘十處要穴,右字如靈蛇閃躍,疾彈公子襄後腦天沖、浮白、腦空、竊傷、鳳池、完骨、玉枕、強間、絡卻、解脈十穴。右足飛起,踢向公子襄小腹四滿穴!

    這剎那間,羊舌寒連攻公子襄二十處死穴,一處要害!

    公子襄猝然遇襲,他兩隻手掌,立即舉起來,十指如彈急弦,抖動如飛,瞬間將羊舌寒二十指死穴攻勢,完全接了下來。但是四滿穴的一腳,驟起倉促,役能避得過去,公子襄砰地中了一腳,全身一麻。

    這一脈僅是短短霎間的事,公子襄一股真氣,直透四肢,所封之穴立解,但僅在這短短的時間,羊舌寒又飛足踢中了他「京門」、「大包」二穴,然後雙手再拿住他的「肩井」穴。』

    若在平時,公子襄運氣衝穴,穴道將解未解,他已可以出手搏敵,但此刻猝受暗襲,氣未運注,加上先前屢受重創,聚力不易,終於數道要穴被制,軟倒當堂。

    他倒下來時,耳際只聽一聲哀呼。

    另外三名跟隨羊舌寒而來的門生,一齊出手,秦歌衫驟不及防,一下子,她明麗的瞳孔睜大,三件兵器,五件暗器,都打在她身上。

    那三件兵刃拔出來的,唐方發出一聲尖呼。

    秦歌衫乍受偷襲,身子立即旋動飛起——但在未跳走前已著暗算,但兵刃自體內抽出時,她的舊力未消,一直旋轉著,一個旋,兩個旋,像穿花蝴蝶一樣,一真旋飛入那門開著的木屋裡去……沿路血跡點點。

    那三件兵器,都是刀,一柄是朴刀,一柄是馬刀,一柄是雁鈴刀,雁鈴刀又名金背大環刀,刀背厚,刀頭闊,刀勢重,刀背上貫以們環,由五至九不等,揮動時環刀相擊,酷似雁鳴。而刀身類半片雁飛,故又名雁鋼刀。朴刀一向用作古代步戰,刀身狹長,以劈、刺近搏為主,故兵刃典籍有謂「雙刀為父母,拚命之時用朴刀」,又謂「刀如猛虎先走紅」,不出則已出則見血。馬刀乃騎兵專用兵刃,史記「驟騎兵」即曾以馬刀之威,屢挫西域異族進侵,立下彪炳占績。形狀與倭刀略似。這三種刀,撂在人身上,很少有不送命的。

    何況這三人俱是用刀好手!

    何況秦歌衫還先中了五枚暗器!

    秦歌衫死。

    公子襄被擒。

    後方穴道未解。

    能作戰的,場中只剩下了一個受傷未癒的「西方霸主」海難遞。

    海難遞原本以為公子襄的手下來了,萬事都有了解決,見公子襄待唐方深情無限,磊落胸襟,他只想安頓諸人後悄然離開,回到西域,黯自神銷,卻不料陡然之間,這四人竟以下犯上,挾制公子襄,殺死秦歌衫!

    只聽羊舌寒冷冷地道:「海霸主,你原本是『小妹』的人,這裡沒你的事,你遠遠地走開聲,咱們『剛極柔至盟』也不來犯你,你要是想在老虎頭上拔毛,不自量力,咱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公子襄眼見秦歌衫中伏,自己受制,萬未料自己七一門生中的大弟子;善文能武的羊舌寒,居然是無恥小人,一至於斯。

    公子襄痛心疾首地道:「羊舌寒,你是人不是?」

    羊舌寒笑,因為緊張,所以臉肌繃緊,與笑容很不調和:「公子,還說這些作甚?你自己也快變作鬼啦!」

    公子襄道:「我在何處待薄了你?」

    羊舌寒道:「沒有。」

    公子襄道:「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羊舌寒道:「也沒有。」

    公子襄道:「那我有沒有什麼地方藏私,沒有教你,或者騙瞞了你?」

    羊舌寒道:「更沒有。」

    公子襄又問:「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羊舌寒道:「因為你事事都太公平,樣樣都太好了,我是你大弟子,除了你和仲孫先生外,事情都交由我管;因此我知道有你在,人人都眼你,所以才聽我的;有一天你不要我,就沒人聽我的。故此,我要在你還沒有不信任我,先殺了你,這樣人人還是聽從我的。」

    公子襄冷笑道:「可惜你所作所為,又怎瞞得過仲孫先生!」

    羊舌寒哈哈笑道:「是瞞不過。」他袖出了一柄劍,劍上染有鮮血斑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只能夠像陶醉先生一般,一起到閻羅王面前告狀罷了。」

    公子襄一看,臉色倏變:」仲孫先生他……你……」

    羊舌寒雙目發出寒芒,已越來越鎮靜,冷冷地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公子襄臉色慘白,顫聲問:「誰……誰下的手?」

    羊舌寒笑得越來越自然,也愈來愈陰森:「告訴你也無妨,我,小妹,招大喜下的手……元三遷、覃九憂、呂破衣無一人生還!」

    「小妹」指的當然是唐甜,招大喜則是手持馬刀那人,在公子襄門下排行第十三。

    唐方也變色,恨聲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甜兒,甜兒,你下手狠辣,處處逼迫我們人絕路,而今又害死了仲孫先生、歌衫兒……我不能饒你!」

    羊舌寒森然一笑道:「你自己今兒是泥菩薩過江,還在望鄉台上彈琵琶,真不知死活!」轉首對公子襄冷然道:「我們不止殺了罩九憂、呂破衣、仲孫湫、秦歌衫這些對你死心塌地的人,你囑叔梁訖、老君奇送衛悲回返『血河派』,也讓我們一併做了。」

    公子襄目光暴長,無限冷峻凌厲,羊舌寒久在他門下,雖明知他已不能移動,但不覺心中一寒,退了一步,這時,公子襄忽向海難遞道:「海兄。」

    海難遞應了一聲。公子襄厲聲道:「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此時還不動手,給我滾去遠遠的,我們本來就毫無交關,今日我公子襄不願與你這等無恥之徒死在一起!」

    唐方也接著罵道:「我跟公子,死而無怨,你別在這裡假惺惺,我們不需你來貓哭老鼠假慈悲!」

    羊舌寒嘿嘿一笑道:「海霸主,你沒聽著麼?你還是別狗逮老鼠,少趟這趟渾水吧!」

    海難遞慘笑道:「我聽到了。」

    羊舌寒道:「那就請吧。」側身讓出一條路來。

    海難遞卻不理他,淒然一笑道:「公子,唐姑娘,你們越是罵我,那就是越看得起我,要我離開這是非之地,這心意我領了;但我只求你們把我當兄弟看,雖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死,今日我海某若背義逃生,縱率大隊人馬回來救授,將公子門人叛變一事告知餘眾,可是我伺來見到你們屍首,我海某人又能獨活麼?」

    海難遞語意無比堅決:「我不走。我一定,他們就會下殺手。」

    他無奈地一笑又道:「我知道,公子的門人弟子,當然敵得住區區一個霸主,何況大弟於羊舌寒也在這裡,我斷非其敵……但海某只求力拼,能與兩位同死,不亦人生一大快事?」

    羊舌寒恨恨地道:「快事,快事?快事!我看你快死才是真!」

    唐方突然道:「甜兒唆使你殺衛悲回,目的是促使『血河派』與『梁王府』的人為敵,是也不是」

    羊舌寒冷哼道:「兩派自相殘殺,又與『龍王廟』、『黑殺』的人殘殺殆盡,此正是我『剛極柔至盟』崛起之時。本來我就偷了公子匕首,給甜姐兒殺了地眼,可惜少林五老黃鼠狼結婚的小打小鬧一場就沒事了,所以我們只好親自動手!」

    唐方冷笑道:「唐甜要殺公子襄殺我,使你獨攬梁王府大權是不是?」

    羊舌寒寒著臉道:「梁斗素不管事,公子襄一死,我暗中將逆我者剪除,大權自然落我手中,勢必如此!」

    唐方反問:「甜兒既替你籌劃取代公子襄,為何又要你殺衛悲回?這不是造成了『長江』、『黃河』二派之爭,這豈不是等於削弱你的實力,使你窮於面對大敵,而非向『剛極柔至盟』靠攏不可?」

    羊舌寒一怔,即笑道:「不會的……」忽然臉色越來越陰沉,喃喃地道:「你胡說八道!你胡說……」越罵聲音越低。

    唐方觀形鑒色,冷冷地道:「會與不會,你比我清楚。甜兒身邊男人,可不止你一個,她嘴上抹蜜,說得甜,聽的人水做夢吃糖,想得也甜。」

    羊舌寒怪叫道:「你再胡言亂諾,我就先殺了你!」

    唐方不屑地道:「你要殺就殺,就怕你不怕忠言,拳頭打跳虱,吃虧的還是自己!」

    羊舌寒臉色一連數變,就在這時,那提雁鋼刀的道:「羊大師兄,甜姐兒哪會是這樣的人,你莫要妄聽人言!」

    這拿雁鋼刀的;在公子襄門下排第八,叫尹宿疑,武功很高,而且在羊舌寒身邊,顯然也很有影響力,他這這麼一說,羊舌寒立刻鎮定了下來。

    只聽尹宿疑義道:「羊大師兄,此時你該當機立斷,不管是淮,咱們併肩子上,一齊殺了,甜姐兒面前,好立一個大功。」

    羊舌寒道:「是,是……」轉身向公子襄厲聲道:「你怪不得我,誰叫你是公子襄,偏又收我作門徒!」

    公子襄長歎一聲,也無言語,只是深深望著唐方,唐方心裡一疼,大聲道:「在你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充好漢!」

    羊舌寒怒極:」那我就先宰了你!」刷的一聲,拔出蝴蝶雙刀,直往唐方頸上劈去!

    公子襄怒吼一聲:「唐方!」海難遞急奔而上,待要營救,但三柄刀已纏上了他,根本寸步難移,眼見唐方就要死在羊舌寒刀下!

    驀然羊舌寒狂吼半聲,仰天而倒,臉上被打滿了一蓬細如牛毛的針,他的臉也就成了針插絨兒,密密麻麻都是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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