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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三章 一公一絕一瘋劍 文 / 臥龍生

    雷飛望著那譚藥師的背影逐漸地消失之後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娟姑娘在下有幾句不當之言說出來希望娟姑娘不要見怪。」

    娟兒道:「不要緊你說吧!」

    雷飛道:「譚藥師如何和姑娘相識?」

    娟兒道:「他和我爺爺是朋友。」

    雷飛啊了一聲道:「在下有些奇怪那譚藥師之能連看數年竟然未把令祖的病勢看好的確有些奇怪。」

    娟兒道:「我也有些懷疑但除他之外當今之世又有誰能夠看我爺爺的病呢?」

    雷飛神情嚴肅地說道:「如若令祖確然是得的不治之症譚藥師也無能使延遲這久的時間所謂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

    娟兒道:「雷前輩說得是。」

    雷飛低聲說道:「那是說以譚藥師之能應該是早有結果不是令祖復元就是已經不治。」語聲微頓望了娟兒一眼又道:「但那譚藥師卻能使今祖的病情拖延著不死不活。」

    李寒秋接道:「譚藥師的舉動確然是有些使人懷疑不過他這樣做應該是別有目的咱們應該先找出他的用心才是。」

    雷飛道:「兩位雖然聰明但經歷江湖中的凶險究是不多在下因癡長幾歲才化、武功雖然不及兩位但見識閱歷卻自信比兩位強一些了。」

    李寒秋道:「雷兄有什麼話只管請說不用繞***了。」

    雷飛道:「這該從根本處著手了。」語聲一頓接道:「娟姑娘可否把令祖的姓名見告呢?」

    娟兒微微一怔道:「這個這個……」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娟姑娘如若實有難言苦衷那就算了不過在下已想到令祖當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物。」

    娟兒道;「唉!家祖姓名並非不可告人只是我不忍說出他的姓名。」

    李寒秋奇道:「為什麼?」

    娟幾道:「他一世英雄如今受病魔折磨實叫賤妾不忍。」

    雷飛道:「這病魔折磨又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姑娘何苦多此一慮?」

    娟兒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還有一個原因。」

    雷飛道:「什麼原因?」

    娟兒道:「那譚藥師告訴過我要我最好不要說出家祖的姓名。」

    雷飛和李寒秋齊聲說道:「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呢?」

    娟兒道:「他說我爺爺一生之中得罪人很多如若傳出他的姓名必然會引來很多找他報仇之人他老人家正在病中自然是無能抗拒了。」

    雷飛道:「原來如此.」

    娟兒道:「但我已對那譚藥師失了信心兩位都不是外人說出家祖姓名也不要緊但望兩位替我守秘。」

    雷飛道:「姑娘如若肯信任我等我等自當為姑娘守秘但如姑娘不願相信我等那就不用說了。」

    娟兒輕輕歎息一聲道:「賤妾祖父俞白風。」

    雷飛接道:「人稱南天一公的俞白風?」

    娟兒點點頭道:「正是賤妾祖父。」

    雷飛道:「在下聞名久矣。」

    李寒秋卻是不知俞白風是何許人物但也不好多問只好默然不語。

    雷飛似是已從李寒秋的神情中瞧出他的心中之秘微微一笑道:「近百年來武林中有三大奇人那就是一公一絕一瘋劍。那一絕就是指李兄弟之師『七絕魔劍』而言;這一公就是娟姑娘的祖父俞白風了;至於瘋劍其人雖然有絕世武功但他行事瘋瘋癲癲而且出現江湖時間不長別人對他的瞭解不多。」

    望了李寒秋一眼住口不言。

    顯然他內心之中還有著很多的話說只是強行忍下未說出口。

    李寒秋心中有此明白也不多問。

    娟兒卻輕輕歎息一聲接道:「我父親死得早一直跟著祖父長大滔滔人世我只有這一個親人為醫他老人家的病我已經耗盡了心血也使我早熟了很多年。從小我就學著用心機想事情我一件一件地完成了譚藥師的要求想不到仍然沒有把握挽回我爺爺的生命。」

    這不是傾訴談談的幾句話中卻包括無數艱苦的經歷一顆至孝虔誠的心。

    雷飛目光投注室外看了一陣緩緩說道:「娟姑娘在下想到了幾件事但不知是否正確提請姑娘三思不過在下有一個請求。」

    娟兒道:「雷老前輩請說吧!」

    雷飛道:「在下之求是如若娟姑娘不信我雷某之言那就算沒有說過。」

    娟兒接道:「如是我相信了呢?」

    雷飛道:「咱們再逐點分析覓求答案但姑娘一定要知無不言才成倘如是不肯相信那咱們就不用再談了。」

    娟兒點點頭道:「晚輩洗耳恭聽。」

    雷飛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以譚藥師之能數年時間竟然無法醫好姑娘祖父的病而且又一直讓他在死亡邊緣上掙扎。」突然把目光轉到娟兒的臉上道:「娟姑娘令祖這幾年可有神智清明過的時刻?」

    娟兒道:「我記不得了好像沒有。」

    雷飛道:「這就不錯令祖如是有神智清明之時定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以令祖深厚的內功竟然昏了數年未免太奇怪了此乃疑點之一。」

    娟兒點點頭道:「不錯賤妾也覺著奇怪不過沒有老前輩看得這麼透徹罷了。」

    雷飛道:「我和李兄弟平輩論交姑娘如若看得起在下叫我一聲雷兄或是直呼姓名老前輩這稱呼在下可是當受不起。」

    娟兒道:「如此說來賤妾恭敬不如從命了雷兄請再說那疑點之二。」

    雷飛道:「他遣姑娘下山而且全力助你取人之物是否全用於醫治令祖之病呢?只怕姑娘也不盡知?」

    娟兒點點頭道:「這個賤妾確然不知。」

    雷飛道:「這就是疑點之二了。疑點之三他迫你下山一去數月難道不怕令祖病勢轉劇惡化麼?」

    娟兒突然跳了起來道:「是啊!我怎麼想了幾年就想不到呢?」

    雷飛道:「這就是當局著迷旁觀者清姑娘觀察其他事情不是在下讚揚那就非在下所及了。」

    娟兒淒涼一笑仰望著屋頂道:「是的我一去數月難道他不怕我爺爺病勢轉劇而逝?」

    雷飛接道:「在下懷疑他心中有把握住制著令祖的病勢。」

    李寒秋道:「不錯這像一條無形的線一個餌驅使著你。」

    娟兒長長吁一口氣道:「還有可疑之點麼?」

    雷飛道:「有。」

    娟兒道:「請教雷兄。」

    雷飛道:「他今日來此替令祖看病可是事先和姑娘約好的?」

    娟兒點點頭道:「約好的我遣了丁佩和小月下山接他。」

    雷飛道:「這就是了譚藥師明知有人接他何以故意躲開獨自而來即是疑點之四。」

    李寒秋道:「還有麼?」

    雷飛道:「他避開了丁佩和小月而來也許有所圖謀但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了咱們在此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既然早有預計而來不該去得如此之快此為疑點之五。」

    娟兒點點頭道:「處此情形之下咱們又該如何呢?」

    雷飛道:「在下之意咱們應該先行設法找一個名醫來仔細地看看令祖的病勢是否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以譚藥師之能就算施展了手腳一般醫生也無法瞧出名堂這樁事咱們只要碰碰運氣了。」

    娟兒吟了一陣道:「譚藥師留下的藥物是否該給爺爺服下呢?」

    雷飛道:「這其間有些商榷的餘地如若全不服用也許令祖的病勢可能有所變化在下之意不如先給令祖服下一部分藥物留下一部分找個名醫來仔細地查查那些藥物到底是些什麼作用?」

    娟兒道:「這法子不錯。」

    雷飛道:「那譚藥師臨去之際說過少則三日多則七日必可轉回因此咱們要在三日之內完成此事。」

    李寒秋奇道:「什麼事助她一臂之力?」

    雷飛沉吟了一陣道:「有備無患也許那譚藥師並未下山。」

    娟兒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了佩和小月都可能遭了那譚藥的暗算了?」

    雷飛道:「在下的看法還不致如此那譚藥師目下的企圖未明很難使人遽作論斷不過以那譚藥師之能如是要算計二人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了但在下觀察那譚藥師還不像殺害丁佩、小月的人。」

    娟兒道;「丁佩、小月武功都非小可譚藥師除了施用藥物暗害之外憑武功也無法殺死兩人。」

    雷飛起身說道:「兩位小心一些在下先去了。」

    李寒秋道:「雷兄幾時回來?」

    雷飛道:「很難說在下去找的一位名醫他未必會武功因此在下無法預定幾時回來不過至遲不會過明晚二更。」

    李寒秋道:「雷兄準備連夜趕路麼?」

    雷飛道:「我希望快些回來。」目光轉到娟兒臉上道:「娟姑娘除了前山之外還有下山之路麼?」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不要緊姑娘仔細地告訴在下走法。」

    娟兒應了一聲仔細地把捷徑形勢說了一遍。

    雷飛道:「兩位小心在下去了。」大步出室而去。

    娟兒望著雷飛的背影消失之後才輕輕歎息一聲道:「這人很熱心。」

    李寒秋道:「我瞧他俠骨義膽人極正大不知何以江湖上送他一個神偷之名?」

    娟兒道:「神偷並非很壞只是聽起來不雅罷了。」

    李寒秋道:「在下就在此室中調息一下姑娘去照顧令祖的病勢。」

    娟兒道:「這地方除了了佩、小月、譚藥師之外兩位是僅有來此的嘉賓。」

    李寒秋道:「我們對姑娘相邀十分感激。」

    娟兒道:「李兄坐息一下賤妾去了。」緩步出室而去隨手帶上了房門。

    一日易過直到天色入夜時分仍然不見那丁佩和小月回來。

    娟兒雖然盡量掩飾著內心的焦慮但仍是無法掩飾得住。

    於是入夜娟兒親自為李寒秋整好被褥帶他到客室之中說道:「山野荒涼無華室錦被招待嘉賓李兄將就著住吧!」

    李寒秋道:「很好了多謝姑娘的款待。」

    娟兒道:「夜寒露重李兄小心些。」

    李寒秋心中暗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勞你這般叮囑。」口裡卻應道:「多承關注在下是感激不盡了。」

    娟兒道:「李兄休息吧賤妾去照應家祖了。」

    李寒秋輕輕咳了一聲道:「娟姑娘……」

    娟兒已行到門口沒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道:「什麼事啊?」

    李寒秋道:「丁佩、小月入夜未見歸來姑娘可是有些不安是麼?」

    娟兒道:「李兄如此相問賤妾也不用矯情了我心中確實有些不安不論他們是否接到了譚藥師天黑之前都該回來才是。」

    李寒秋道:「你一人忙碌於照顧爺爺病勢又要下廚為我等張羅飯菜想來是很倦了。」

    娟兒道:「我已經忙慣了倒不覺累。」

    李寒秋道:「令祖服藥之後想必有一段安靜的休息在下替姑娘守護令祖你坐息一下如何?」

    娟兒感激地一笑道:「多謝李兄賤妾確實有些疲累之感。」

    李寒秋道:「在下言出肺腑姑娘不用推辭了。」

    娟兒道:「李兄可是怕那譚藥師會來加害麼?」

    李寒秋道:「這個他也許不會但咱們不能不防。」

    娟兒道:「好賤妾如再推辭李兄必然見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寒秋道:「那很好咱們既然決定了那就立刻開始。」

    娟兒道:「好李兄先隨賤妾去瞧瞧家祖的居住之所。」

    李寒秋應了一聲站起身子。

    娟兒帶著他寒秋離開臥室行到了中間門外道:「家祖就在此地住。」

    李寒秋四顧了一眼心中暗道:「這地方四不接山倒是最好防守的一個地方。」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姑娘關好門窗放心地休息一會在下替你守望如若有了什麼警兆在下就先行通知姑娘一聲。」

    娟兒道:「有勞了。」緩步行入室中。

    李寒秋在室外走動了一陣索性找一處暗影中坐了下來。

    大約二更時分空見人影一閃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院中。

    星光下只見他臉上包著一塊黑紗掩住了本來面目身上穿著一身黑色勁服。

    李寒秋暗暗吃了一驚忖道:「想不到啊!竟然會真的有人來此。」心中念轉人卻靜坐未動。只見那蒙面人在院中站了良久四顧了一眼直向病人住室中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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