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二章 先殺公子 文 / 臥龍生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有一件事我想必得先對兩位說明。」
李寒秋道:「什麼事?」
娟兒道:「那韓公子太聰明了目下他只是缺乏江湖上經驗而已但他卻有著舉一反三之能賤妾和他相處了幾日之後覺他對江湖事物的瞭解有著一日千里的進境。」
李寒秋道:「如是那韓公子真有姑娘所說之能他當可很快地知道江南雙俠的惡跡了。」
娟兒道:「過去那韓公子一直居住在徐州未離開過韓家堡大門一步在那座天地裡他一個人為所欲為對江湖上事物完全地隔閡但這次韓濤叫他看由徐州來到金陵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雷飛道:「因為他看到了江湖的事物使他胸懷擴展也使他對江南雙俠的舉動有了懷疑。」
娟兒淡淡一笑道:「正是如此賤妾和他相處之時也覺到他對江南雙俠的舉動十分留心他雖然未說出口但我已瞧出他對江南雙俠動了懷疑。」
李寒秋輕輕歎息一聲道:「娟姑娘對那位韓公子有何看法?」
娟兒道:「你說哪一方面?」李寒秋道:「韓公子的為人。」
娟兒道:「無法預測。」
李寒秋道;「為什麼?」
娟兒道:「因為他心機太深了和他相處之人很少能夠看得出他內心想些什麼。」李寒秋道:「這麼說來那位韓公子是個很可怕的人了!」
娟兒道:「很難說我和他相處不久無法對他瞭解得太多但有一點賤妾可以斷言的。」李寒秋道:「哪一點?」
娟兒道:「那位韓公子目下還很純潔可黑可赤但不能刺激他也不能逼他使他陷入絕境。」李寒秋緩緩接道:「姑娘可是認為在下在逼他麼?」
娟兒微微一笑道:「我如說不是那是違心之論了事實上正是你在逼他。」李寒秋道:「這話怎麼說?」
娟兒道:「你的『七絕魔劍』確有殺害江南雙俠之能只要傷害了方秀、韓濤那就算把他逼入絕境。」
李寒秋道:「姑娘這般讚揚韓公子在下心中倒想出一個好方法了。」
娟兒道:「我不是讚揚他只是據實而言罷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倒說說看想到什麼法子?」
李寒秋道:「先殺了韓公子以絕後患。」
娟兒眨動了一下眼睛道:「你如不擇手段你確有此能不過……」
李寒秋道;「不過什麼?」
娟兒道:「那江南雙俠對他的保護極為嚴密你必先設法接近他才能殺他。」
雷飛神情肅然地說道:「娟姑娘在下想請教姑娘一件事。」
娟兒道:「什麼事?」
雷飛道:「那韓公子是否是一個大禍害?」
娟兒沉吟了一陣道:「他將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論他日後作好人或是壞人都將會對武林有著影響。」
雷飛道:「在下見過李兄弟的劍招確是當得凌厲、惡毒之稱就算那韓公子所學博雜量他還無法勝過『七絕魔劍』如若能夠有人引他到一處荒涼所在李兄弟不難殺他。」
娟兒道:「看來兩位殺那韓公子的用心似是十分堅定。」
雷飛道:「如果留下他必然是禍害為何不先殺了他不過……」
娟兒道:「不過什麼?」
雷飛道:「還要娟姑娘從中相助。」
娟兒道:「你們想利用我誘他到隱秘之地你們再行下手?」
雷飛道:「怎敢如此有勞姑娘只要姑娘親筆修書一封我等利用姑娘書信誘他前來。」
娟兒搖搖頭道:「辦不到韓公子何許人物怎會上此當呢?」突然停口不言凝神傾聽了片刻接道:「有人來了。」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片刻之後只見娟兒帶著譚藥師大步而入。
大概娟兒已簡略地把兩人來此之情告訴了譚藥師是以譚藥師一入廳就對兩人點頭微笑。
雷飛站起身子一抱拳道:「想不到在此地又和藥師相見。」
李寒秋看雷飛起身作揖也跟著起身一揖。
譚藥師笑道;「咱們短短時間中兩次會見足見有緣了老夫送兩位一點小小禮物接住了。」
大袖一拋兩個羊指玉瓶由袖中飛出分別投向兩人。
兩人同時伸手接住了玉瓶。
譚藥師道:「瓶中有四粒靈丹可作療毒治傷之用這丹丸費了我不少心血兩位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雷飛道:「多謝藥師。」
譚藥師目光轉動望了娟兒一眼道:「走!咱們去看你爺爺的病情如何?」
娟兒頷道:「兩位稍坐。」起身和譚藥師行入內室。
雷飛目睹兩人去後低聲對李寒秋道:「李兄弟這譚藥師為人自負狂傲但卻肯不遠千里而來為這娟兒爺爺治病想來這位娟姑娘的祖父定然是位非常人物了。」
李寒秋點點頭道。「奇怪呀!」
雷飛道:「奇怪什麼?」
李寒秋道:「他們事先定然已約好會面之地怎會遇不上呢?」
雷飛道:「事情確然有些奇怪但那娟姑娘卻似是十分鎮靜看來不似有何突變。」
李寒秋道:「看來只好當面問問他了。」
雷飛道:「見機再說吧!如是那娟姑娘出來時神情愉快不妨問問如是她神色嚴肅最好再忍耐一二。」
兩人在廳中等了足足一頓飯工夫之後才見娟兒緩步行入廳中。
李寒秋暗中看去只見娟兒眉宇間似是有一股淡淡的憂鬱。
雷飛低聲問道:「令祖的病勢……」
娟兒歎息一聲接道:「照我的看法他老人家的病勢應該是好了很多這幾天不但可以進些食物而且精神也似是好了很多。」
雷飛道:「那就恭喜姑娘了。」
娟兒道:「但那譚藥師說家祖的病勢不但未輕反而加重了許多。」
雷飛道:「為什麼呢?」娟兒道:「不知道那譚藥師這麼說不信也得信了。」
雷飛道:「令祖的病一直是那譚藥師看的麼?」
娟兒道:「他是當今江湖中第一神醫如若他醫不好別人自然是無辦法了。」
雷飛啊了一聲道:「看樣子令祖似是已病了很久時間?」
娟兒道:「是的足足有五年之久了。」
李寒秋吃了一驚道:「病了五年?」
娟兒道:「連頭帶尾地算起來應該是五年多近六年了。」
李寒秋道:「姑娘混入君府和方府之中旨在取得兩人藏物不知是否已經取到了呢?」
娟兒道:「幸而都能取得才保下了我祖父之命。」
李寒秋突然想到那荒寺中植的靈芝忍不住問道:「那靈芝也取回來了?」
娟兒道:「不敢相欺李兄那靈芝也被我弄回來了。」
李寒秋道:「居聞那靈芝效用神奇有起死回生之能。」
娟兒道:「不錯但那是它的一時效用長時間就不足言續命之物了。」
雷飛低聲說道:「以那譚藥師之能替令祖看了數年之病竟然未能看好這事情實在叫人難信。」
娟兒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是的你這麼一說我也覺著有些奇怪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位幫我一個忙如何?」
雷飛道:「什麼忙?」
娟兒道:「咱們一齊攔住那譚藥師問個明白出來。」
雷飛道:「姑娘先問我等從旁幫腔。」
娟兒道:「好吧!咱們一言為定。」
雷飛心中暗自奇怪付道:「這譚藥師替老頭子看了很多年病但這位娟姑娘對她爺爺的病勢卻似是完全不解。」
忖思之間突聞步履之聲傳來趕忙住口不語。
抬頭看去只見譚藥師手提藥箱大步行了過來。
雷飛站起身子道:「見過藥師。」
譚藥師哈哈一笑放下藥箱道:「兩位可是還記著老夫下藥之仇?」
雷飛搖搖頭道:「過去之事不提也罷但在下要請教另外一事。」
譚藥師道:「什麼事?」
雷飛道:「關於這位娟姑娘的祖父。」
娟兒接道:「晚輩也想知曉家祖是否有救呢?」
譚藥師沉吟了一陣道:「很難說啊!」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江湖之上有誰不知藥師的醫道精深世間只怕再無良醫能夠比得了。」
譚藥師點點頭目光轉到娟兒的臉上道:「令祖的病確實很奇怪老夫拉婢之手替他行藥算起來三年有餘了吧?」
娟兒道:「是啊!以藥師之能看了三年家祖的病仍難痊癒實是一樁很奇怪的事了。」
譚藥師道:「不錯不只是你覺著奇怪就是老夫也覺著奇怪得很。」手捋長髯沉吟了一陣道:「世人讚老夫行藥之能不論保等重傷奇症只要老夫把過他的脈象查過他的傷勢立時之間就可斷言他是否有救而且是從未失手過但令祖的病情變化卻使老夫有些難作論斷。」
娟兒奇道:「為什麼?」
譚藥師道:「因為老夫查看他的脈象有時覺著他脈象虛弱已到了難施挽救之境但下藥之後令祖的病情竟又會有起色但老夫細查他的脈象卻又不像步向復元之境老夫有時在此一留近月就是想查出他的變化但卻始終難以如願。因此老夫也一直未和姑娘詳談過今祖的病情。」
雷飛突然接道:「在下有幾句不當之言說出口來還望藥師不要見怪。」
譚藥師道:「不妨事閣下儘管請說。」
雷飛道:「娟姑娘數度下山在君府和方府之中為婢想來都和她祖父之病有關了?」
譚藥師道;「不錯。」
娟兒道:「藥師出給晚輩的難題晚輩都未辱命取得方秀家藏三珍和千年成形人參難道還無法治我爺爺的病麼?」
譚藥師雙目中神光一閃道:「有一樁事姑娘心中明白那就是姑娘固然憑仗著絕世才華應變機智取得老夫指定之物但你每次行動老夫無不全力協助。」
娟兒點點頭道:「這個晚輩知道心中也感激萬分。」
譚藥師接道:「因此姑娘心中當知在下並非有所圖謀了。」
雷飛咳了一聲欲言又止。
譚藥師目光轉到雷飛的身上道:「雷兄有何高見儘管請說。」
雷飛道:「兄弟不通醫道說出心中之感只怕貽笑方安。」
譚藥師道:「老夫神醫之名也在諸位之前打了折扣閣下還怕什麼貽笑大方呢?」
雷飛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暢所欲言了。」
譚藥師道:「老夫洗耳恭聽。」
雷飛道:「聽藥師之言似是藥師無法找出娟姑娘祖父病因何在故而無法下手?」
譚藥師道:「說來慚愧老夫迄今仍未找出他的病因。」語聲一頓道:「老夫有時認為他已無救但相隔兩月來此查看覺他還活在世上但當老夫覺著他有救時下劑猛藥他病勢竟又空轉沉重就這般忽好忽壞使老夫醫術失靈。」
雷飛道:「一拖數年忽而惡化忽而好轉在藥師這等當世第一名醫手下確也是一樁不可思議的事了。」
譚藥師緩緩站起身道:「娟姑娘老夫已留下藥物姑娘照方讓他服用。」
娟兒吃了一驚道:「藥師又要走麼?」
譚藥師道:「是的老夫還有一個約會多則七天少則三日就可以回來了。」
也不待娟兒答話轉身出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