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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風波乍起 文 / 臥龍生

    正中一座花場特別廣大四周盆花作欄靠東面還搭有一座彩台數百張本椅整齊地分列台下。

    雷飛笑道:「這座彩台大約就是十二美女選夫之處了。」

    李寒秋點點頭道:「不知幾時才開始選夫的高潮?」

    這時花場上已集有二十餘人大都是勁裝披風的江湖人物。

    突然間李寒秋舉手輕輕一撞雷飛道:「瞧那彩台邊的工人。」

    雷飛凝目望去只見那工人面色黑中透亮站在一盞花燈之下那花燈正照在後頸之上現露出自己做的暗記。

    以雷飛這等經驗豐富的人也不禁看得心頭一跳暗道:「果然這些人都已為江南雙俠收用。」

    李寒秋看四週一丈內再無別人低聲對雷飛說道:「這些人膚色、面容只怕都經修改縱然遇上了師長親友也無法認得出來。」

    雷飛道:「最重要的恐怕是他們還喪失了記憶、神志。」

    李寒秋正待答話突然聞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

    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紅衣的女婢手捧茶盤急急行了過來道:「兩位用茶。」

    李寒秋取過盤上茶杯。道:「多謝姑娘。」

    紅衣女婢一欠身。道:「不敢當。」

    雷飛望望那彩台道:「不知那十大美女選夫一局。幾時開台?」

    紅衣女婢打量了兩人一眼笑道:「明天晚上。」

    雷飛道:「今晚無望了。」

    紅衣女婢笑道:「那十二姑娘一個個美若天人如若兩位志在美女明天請早就是。」

    雷飛哈哈一笑道:「多謝姑娘指點。」目光轉動上下打量那女婢一眼道:「那十二美女比起姑娘如何?」

    紅衣女婢嫣然一笑道:「婢子生相醜陋如何能和十二美女相較。」

    雷飛道:「那是絕代美人了。」

    紅衣女婢道:「的確是美大爺明晚見識之後就知婢子所言不虛了。」

    雷飛伸手一拂額下蒼髯道:「老朽這大年紀不知是否可以參與?」

    紅衣女婢道:「任何人都可參與不計年歲只憑武功。」

    雷飛道:「很好這辦法公平得很。」

    紅衣女婢被雷飛一陣扯談似是心中的疑慮已消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雷飛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咱們走吧!」

    李寒秋道:「離開這裡?」

    雷飛道:「回到客棧中去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再來參與奪美之爭。」

    他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人聽到。

    這時聚集花廳中甚多人緩步圍了過來。

    雷飛目光一轉只見那圍攏之人不下十餘人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這些人是何意圖?」

    只見當先一個四旬左右的大漢一拱手道:「朋友貴姓啊?」

    雷飛道:「區區田舍。」語聲微微一頓道:「朋友怎麼稱呼?」

    那大漢道:「在下吳恆。」

    雷飛一拱手道:「原來是吳兄。」

    吳恆道:「不敢當田兄在哪裡立業?」

    雷飛打著四川話道:「兄弟來自川中一向是走馬江湖遊蹤不定。」

    李寒秋看那些圍攏之人各站一個方位自自然然地堵住了兩人去路心中大為吃驚暗道:「莫非這些人都是江南雙俠的手下故意扮作了看熱鬧的人物專找身份不明人物的麻煩就算引起鬥毆也是客人互起衝突算不得什麼大事這法子妙得很啊!」

    只聽吳恆哈哈大笑道:「那一位是田兄的什麼人?」

    李寒秋冷冷接道:「兄弟陳起。」

    吳恆道:「陳兄也是來自川中麼?」

    李寒秋道:「不是兄弟由中原到此。」

    雷飛接道:「我們是新交不久。」

    吳恆道:「原來如此。」

    雷飛哈哈一笑道:「吳兄這般地對我們盤根究底好像是護守花場一般。」

    這幾句話聲音奇大這時引起了反應很多人奔了過來。

    吳恆急急說道:「田兄不要誤會兄弟和這花會毫無關連。」

    雷飛道:「那就是吳兄的不對了你如和花會有關情理上還可說得過去如是和花會無關盤根究底把在下來歷問得明明白白是何用心呢?」

    吳恆哈哈一笑道:「田兄太多心了兄弟不過是想和田兄交個朋友罷了。」

    雷飛道:「這麼說來倒是兄弟錯怪你吳見了。」

    吳恆道:「事情過去就算但田兄既無意和兄弟結交兄弟也不勉強。」轉身大步行去。

    只見分守在四週六七個大漢齊齊舉步隨在吳恆身後行去。

    突聞一個冷厲的聲音喝道:「站住!」

    李寒秋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黑巾包頭連鞋子也是黑的中年人緩緩由人群中行了出來。

    如不留心也還罷了留心一看只覺他這衣著十分詭異。

    吳恆望了那黑衣人一眼道:「閣下什麼人?」

    這時看熱鬧的人愈來愈多吳恆等人本來對那雷飛等採取了包圍之勢此刻反而被看熱鬧的人圍了起來。

    李寒秋目光一轉只見集聚於這花場中的看熱鬧人物不下五六十人心中暗道:「這番如鬧成紛爭勢必要驚動到江南雙俠。」

    但聞那黑衣人冷冷說道:「我在問你。」

    吳恆道:「你要問什麼?」

    黑衣人道:「閣下的身份是受雇而來?還是到此的遊客?」

    吳恆只覺那黑衣人一張臉冷得像冰窖、地獄中吹出的寒風看上去就使人有些害怕只要看他的人看他的形貌就不難想出他習的武功定然是屬於詭奇惡毒的一種。

    那黑衣人久不聞吳恆回答耐不住接道:「在下問人之言向例兩次。我已問過第一次你是受雇而來?還是來此的遊客?」

    吳恆對那黑衣人心中本來有些憚忌但看來看去只有他一個人並無同伴和助拳之人不禁膽氣一壯冷笑一聲反問道:「閣下口氣很托大想來定然是大有名望的人物?」

    黑衣人道:「我已經問過了兩次閣下一直是答非所問。」

    吳恆道:「我都聽到了閣下氣勢凌人……」

    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去。

    吳恆身軀一閃避開一擊。

    那黑衣人動作奇快不待吳恆還手左右雙掌連環擊出。

    吳恆看他雙手十指之上都留著很長的指甲那指甲也和常人不同色呈青紫不禁心頭駭然。心中一慌手腳也為之一緩閃避略慢。

    只覺左手背上微微一疼被那黑衣人的指甲輕輕劃過。

    吳恆一吸氣向後躍開四尺。

    那黑衣人也不再追趕停在原地冷冷說道:「我問你是何身份?」

    吳恆望了左手上的傷勢一眼只見傷處已腫起了很高心中又驚又怒右手一探抽出一把匕。

    但聞那黑衣人冷冷說道:「你沒有機會動手一頓飯工夫之內你即將劇毒作除非你現在能夠斷去左手。」

    吳恆道:「在下和你無怨無仇。」

    黑衣人道:「我已經再三警告過你你不肯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了。」

    吳恆道:「但在下可以在毒性未之前先傷了你。」

    黑衣人冷笑兩聲道:「你還想賭賭運氣麼?」

    吳恆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閣下既然對在下施下毒手在下自是也用不著對閣下講什麼仁義道德了。」

    黑衣人冷然說道:「你有什麼能耐儘管施展就是。」

    吳恆舉起手中匕一揮人群中突然奔出來五個大漢。

    李寒秋低聲對雷飛說道:「咱們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

    雷飛道:「不用忙咱們先看看熱鬧再說。」

    這時鬧事花場上人數越集越多已在百人以上雷飛和李寒秋掩沒在人群之中後來之人反而不知此事是由他兩人身上而起了。

    只聽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們要動兵刃?」

    吳恆道:「不錯亮傢伙。」

    但聞一陣唰唰之聲圍上的五個大漢全部抽出了兵刃。五把鬼頭刀在綵燈照耀下閃閃生光。

    但聞人群中有人冷笑一聲道:「六個打一個太不公平了。」

    吳恆目光轉動四下看去只見那說話之人身軀魁梧年約四旬身著勁裝外罩披風劍把透出披風飄動著黃色的劍穗。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花會之上各色人物全有身份複雜異常我以眾凌寡只怕要激起眾怒那就不堪收拾了。」

    心中念轉竟然不敢出手。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諸位怎麼不出手啊?」

    吳恆不得不見風轉舵道:「在下想先知曉閣下的姓名。」

    黑衣人冷冷說道:「在下既不願和閣下攀交通名報姓是大可不必。」

    他的冷漠和犀利的詞鋒似是有意在逼那吳恆出手。

    吳恆無可奈何說道:「看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了。」

    說完話突然揮動手中匕刺了過去。

    吳恆一出手另外五個大漢也一齊揮動鬼頭刀攻了上去。

    剎那間刀光閃動把那黑衣人圈在了一片刀影之中。

    只見那黑衣人身形閃動有如穿花蝴蝶一般閃轉於刀光之中。

    五把鬼頭刀和一把匕布成了一片嚴密的刀網但卻始終無法傷得那黑衣人。

    李寒秋低聲說道:「這黑衣人武功不弱只怕這六人也無法傷得了他。」

    語聲甫落突聞一聲問哼傳了過來。

    只見人影一閃一個手執鬼頭刀的大漢突然滾了出來。

    那大漢手中的鬼頭刀不知何故已到了那黑衣人的手中。

    黑衣人一刀在手更是兇猛只聽一陣叮叮咯咯之聲傳了過來環繞那身側的刀光盡為他手中的刀勢震開。

    這當兒突間得一聲大喝道:「住手!」

    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青衫中年。

    只見他一抱拳道:「兄弟李朗是這座花場上的總管。」

    那黑衣人停下手來道:「閣下來得時間很巧啊!」

    李朗道:「適有事他去聞訊匆匆趕來哪裡不對了?」

    黑衣人道:「李見如早來一刻在下也不至受人圍攻了。」

    李朗望了吳恆一眼道:「你們以多凌寡那是存心大鬧花會了。」

    吳恆道:「我等只不過一時的言語衝突既是有礙會規在下這廂謝罪了。」抱拳一揖接道:「總管只瞧到在下等圍攻一人卻不知曉原因為何。」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閣下就算說動了李總管又能如何?」

    李朗淡淡一笑道:「兄弟職司這座花場上的總管不但要全力保護花場免得為人破壞而且還要盡力保護參與花會之人的安全排難解紛因此不論什麼事都要知曉清楚聽個明白。」

    黑衣人冷笑一聲未再接言。

    只聽吳恆接道:「這位兄台暗用奇毒傷了在下的左手。」

    李朗一皺眉頭道:「可否讓在下瞧瞧你的傷勢?」

    吳恆道:「自然可以。」緩緩伸出左手。

    李寒秋究是年紀輕些愛看熱鬧早已擠到前面。抬眼看去只見那吳恆左手背上已然腫起了寸多高傷口處變成了一條紫黑的長紋。

    李朗點點頭道:「傷得很重。」目光轉到黑衣人臉上道:「這是閣下所傷麼?」

    黑衣人道:「不錯。」

    李朗道:「可有解毒之藥?」

    黑衣人道:「自然是有。」

    李朗道:「可否賜贈在下一粒?」

    黑衣人冷笑道:「李總管要代他討藥麼?」

    李朗道:「兄弟職責所在不願有人傷亡在此。」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如是在下不答應呢?」

    李朗先是一怔隨即仰天打個哈哈道:「我瞧兄台還是答應的好。」

    黑衣人道:「李總管不覺著這等處事態度太過偏袒了麼?」

    李朗道:「咱們大會章中有一條明文規定那就是救助傷者扶持弱小他們雖然人多但卻不如兄台強。」語音一頓接道:「再說他這毒傷很重如不及時施救只怕要廢去一臂。」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如要是兄弟傷在他們亂刀之下呢?」

    李朗道:「兄弟也一樣阻攔。」

    黑衣人縱聲而笑道:「好一個救助傷者扶持弱小說起來好動聽啊!」

    李朗臉色一變冷冷接道:「殺人不過頭落地閣下已經出足了風頭赤手空拳以一對五難道還不夠麼?」

    那黑衣人淡淡一笑道:「看來那些人也都和閣下有關了。」

    李朗強自忍下心中怒火道:「閣下怎麼稱呼?」

    黑衣人道:「我既能登上花舟不是那江南雙俠下有請帖給我就是憑武功闖入花場似是用不著再通名報姓了。」

    李朗心中氣憤至極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只見環繞在四周的群豪個個面色嚴肅不禁豪氣頓挫暗道:「此刻情勢十分複雜一個處理不當立時將引起一番風波。」

    心中念轉強自按下心中怒火微微一笑。道:「兄台既不願通報姓名在下也不敢勉強不過在下有幾句話不得不先行說明。」

    黑衣人道:「好!閣下請說。」

    李朗道:「花會之中最為嚴厲的規定之一是不能鬥毆和不得藉故騷擾花會。只有一處動武的所在就是兄弟護守花場中那座彩台乃十二花女選夫之地與會之人誰都可以憑藉武功登台比試。」

    黑衣人道:「多謝指教。」

    李朗道:「那彩台明晚上開始一連七日十二花女如能早得佳婿那就早結束這場比賽如是美材難求這花擂可以連續七日如是兄台很愛打架那上面可打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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