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文 / 臥龍生
且說梅花主人纖纖五指扣住周簧肘間「曲池穴」猛一加力變成五根鋼條。
梅花主人微微一笑道:「周大俠。」
周簧雙目直一直盯在梅花主人的臉上緩緩說道:「東主有何吩咐?」
梅花主人舉起衣袖拂拭一下頭上汗水歎息一聲鬆開了周簧時間要穴眉宇間流現出睏倦之容。
周簧雙目一陣眨動緩緩轉過頭去。
梅花主人吃了一驚急急伸出雙手抓住了周簧的手腕嬌聲說道:
「快些轉過臉來看著我的眼睛。」
原來那神判周簧功力深厚梅花主人施展「攝心術」控制了周簧神智但她稍一鬆弛周簧竟然要破除控制清醒過來。
但見周簧緩緩轉過臉來望著梅花主人雙目片刻後雙目又泛現出迷茫之色。
大約有一刻工夫之久周簧目中那迷茫的神光又突然消失不見緩緩說道:
「東主有何吩咐?」
梅花主人盈盈一笑道:「你出帳去吧!」
周簧應了一聲轉過身子大步走出帳慕。
梅花主人目往周簧背影離開了帳幕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顫倒摔在地上。
原來這「攝心術」極耗心力梅花主人連續施展「攝心術」對手又均是內功深厚定力極強之人她雖然控制了幾人神智但自身消耗心力奇大人已難再支撐。
周簧大步而出穿越過群婢直向玄皇教主停身處走了過去。
這時那玄皇教主正緩緩伸出手來準備承受那獨目老人的「火焰掌」力她自知無能逃出那獨目老人之手但又要保持一教之主身份只好伸出手來。
周簧剛好趕到眼看那獨目老人血紅手掌正向玄皇教主手上抓去不禁心中一震大聲喝道:「住手!」
那獨目老人已覺教主為一種神異的力量控制只是對方施用的手段尤在移魂大法之上是以不著痕跡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心中忽生不忍之情一時猶豫難決。
就在略一猶豫間那神判周簧已及時趕到。
獨目老人霍然轉過身來冷冷說道:「周簧我們玄皇教中的事不用你來插手!」
周簧道:「老夫不許你傷害玄皇教主。」
他本是和玄皇教主為敵那獨目老人出手干涉此刻卻突然敵友互移只看的四周群豪一個個目瞪口呆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忽聽龐天化大聲喝道:「我明白了那梅花主人會移魂大法周大俠和玄皇教主的神智都為那梅花主人控制了。」
那獨目老人已經和周簧鬧成劍拔弩張之局雙方立即將展開一場火拚。
龐天化及時一喝使那獨目老人收住了將劈出的火焰掌力。
這時餘下的群豪已不敢再輕身涉險進入那帳幕中去。
其實此時情形那梅花主人正倒臥在帳幕中不論何人只要舉刀揮去立時可把她置於死地。只見龐天化大步奔了過來擋在周簧和那獨目老人之間說道:
「兩位暫請停手聽我龐某一言。」
那周簧除了念念不忘為那梅花主人效忠之外其他和常人無異當下冷冷說道;
「不是老夫長那梅花主人的志氣咱們都不是她的敵手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歸附那梅花主人的好日後武林霸業有成都不失一萬雄主之尊。」
此等言語出諸神判周簧之口大大出了群豪意外但那些受過梅花主人「攝心術」控制神智之人卻是聽得個個點頭全場中分成兩個極端不同的反應一部分點頭稱讚一部分搖頭歎息只覺周簧說出這幾句話大污他一世英名!
南疆一劍皇甫長風突然插口說道:
「那梅花主人不知用的何等手段使周大俠的神智失常為她所用這些話決非出自他的本心。」
龐天化道:「不錯老夫亦有同感。」
皇甫嵐道:「周伯父一世英名豈可這般輕易斷送我去那群幕中瞧瞧那梅花主人究竟用的什麼手段?」轉身向帳幕中奪去。
皇甫長風沉聲喝道:「站住!」
皇甫嵐回頭說道:「爹爹有何指教?」
皇甫長風道:「你周伯父和那玄皇教主武功何等高強經驗何等豐富尚且為那梅花主人所制你那點微末之技如何是那梅花主人之敵?」
忽聽一個清細的聲音接道:「讓他去吧!」
皇甫嵐轉頭望去只見那青衣小帽少年不知何時又悄然來到場中。
龐天化抱拳一揖道:「兄台醫道高明老朽甘拜下風快請過來瞧瞧他們受了什麼毒傷?」
青衣少年緩緩說道:
「不用瞧了他們都被那梅花主人『攝心術』控制了神智因那梅花主人尚未現身他們尚可自制一旦那梅花主人出現他們必將唯命是從。」
戒貪大師說道:「難道他們就沒有療救之望了麼?」
青衣少年道:「除非先把那梅花主人制服。」
龐天化道:「玄皇教主的機智在場之人是有目共睹那確非別人能及周大俠的武功更是當代武林第一流中頂尖高手。這兩人都為那梅花主人的『攝心術』所控制形勢於我大是不利看來只有兄台出手了。」
這青衣少年金針過穴之法在場群豪都已看到效用奇大近乎神跡都已對他生出了一種崇敬之心是以龐天化出言請他出手相助全場中無人感覺奇怪。
但見皇甫嵐轉身而奔直向那帳慕中衝了過去。
皇甫長風望了那青衣少年一眼也未出言阻止。
青衣少年望著皇甫嵐的背影長長歎息一聲道:「如若我的判斷不錯那梅花主人在經過此番心力耗消後不暈倒也差不多了那時再派一人入帳就不難制服她了!」
且說皇甫嵐奔入帳幕中後梅花主人剛剛坐了起來正在運氣調息。
這是重要的一刻時光如若那皇甫嵐早來一盞茶工夫梅花主人還沒有反抗之力。
皇甫嵐目光一瞥那美麗的胴體不禁微微一怔。
梅花主人緩緩睜開星目望著皇甫嵐盈盈一笑伸出雪白的手臂道:
「快過來扶我站起。」兩目中奇光一閃盯在皇甫嵐的臉上。
皇甫嵐目光一和那梅花主人相融不覺心中一震不自覺的舉步行了過去。
梅花主人一手扶在皇甫嵐手臂上緩緩站了起來突然向前一栽倒入皇甫嵐的懷中。
這時皇甫嵐神智仍然有些清醒右掌暗蓄真力按在了梅花主人的背心上。
正待出內力梅花主人突然警覺面孔一轉柔聲說道:「轉過臉來瞧瞧我。」
聲音柔和動聽至極皇甫嵐不自覺的轉過臉去四道目力相觸心神又是一震卷在掌心的內力再也不出去。
帳幕外皇甫長風一直全神貫注在帳幕中的舉動。
大約過了一盞條工夫之久皇甫嵐緩步走了出來。
皇甫長風大步迎了上去低聲說道:「孩子你沒有事麼?」
皇甫嵐冷笑一聲道。「孩兒已歸附梅花主人……」
青衣少年兩目一眨突然暴射出兩道怪光凝住在皇甫嵐臉上緩緩說道:
「那梅花主人很好麼?」
皇甫嵐和那青衣少年目光一觸全身微微一額道:「她很好。」
青衣少年聲音突然轉變的十分嚴肅一字一句的問道:
「她可是很疲累麼?」
皇甫嵐呆呆的站著、雙目凝注在那青衣少年臉上木訥似的答道:「她很疲累。」
皇甫長風覺愛子突然轉變得十分呆板似乎忽然間變了一個人般心中大為關心伸手向皇甫嵐右腕上抓去。
只聽那青衣少年冷冷喝道:「不要動他!」
皇甫長風陡然間收回右手道:「為什麼?」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青衣少年道:「他先受了那梅花生人『攝心術』的控制又被我施展『移魂大法』迷亂了他的神智現在他的腦際中有兩種意念在混亂衝突無所適從你雖然是他的父親只怕他此刻也認你不識如若你出手抓他婉脈激他潛在的反抗本能必將全力反擊他此刻心神榜惶無所依靠一出手必將全心全力施為那就不死不休了。」
他清澈的目光緩緩的由群豪臉上掃過道:「不止是他所有被那梅花主人『攝心術』控制了神智之人都不可招惹一旦引他們出手都將是不死不休之局。」
他無名無姓也不知來自何處但在此等情勢下卻隱隱然成了領袖群倫的腦。
只見他目光凝注在那獨目老人的臉上肅然說道:
「你雖然不肯洩露身份但你的武功是全場最高的一個除了梅花主人外只有那矮仙朱逸或可和你一校長短眼下那矮仙朱選正在運氣調息尚未完全復原我進入那帳幕後由你暫時統率群豪在我未出帳幕之前任何人不許再入帳幕探看你那火焰掌力功候已至爐火純青之境如若有人強行進入帳幕你就給他一掌。」
那獨目老人似想推辭但他身側一個黑紗蒙面的人卻代他答應了下來。
那青衣少年望了那獨目老人一眼道:「你答應了?」
獨目老人輕輕歎息一聲道:「如你鬥不過那梅花主人老朽不負收拾殘局之責。」
青衣少年道:「我如也敗在梅花主人手中你們也該逃命去了。」大步直向帳幕中行去。
那守在要道的黃衣老者眼看著一個個進入幕帳中的人都被東主「攝心術」所控制卻不知那梅花主人已到了筋疲力盡之境看那青衣少年舉步行來也未出手攔阻。
青衣少年步入幕帳中那梅花主人臉上的汗水還未干。
她聞聲抬頭瞧了那青衣少年一眼似是心知來了勁敵不禁臉色一變霍然站起。
青衣少年冷冷說道:「西門姑娘你的攝心術功候不淺啊!」
梅花主人兩目凝注在青衣少年臉上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處處和我為難?」
青衣少年道:「你要殺人我要救人;你要為惡我要行善咱們道不同所行相沖就成了對頭冤家。」
梅花主人只覺他目光中神光炯炯直通過來心不由主的起了一陣波動慌忙別過頭去說道:「你會移魂大法?」
青衣少年道:「移魂大法與攝心術雖是同一路道但一個淵源於玄門道法一個為瑜珈門中至極的絕技今日咱們正好各盡其力一較長短。」
梅花主人道:「你不是男子漢。」
青衣少年道:「這使你減少了很多勝算。」
梅花主人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青衣少年道:「咱們昨夜才見過你就這樣快忘記了麼?」
梅花主人道:「你是昨夜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青衣少年接道:「不錯啊我叫白惜香。」
梅花主人暗運功力揚起右手正待劈出突見白惜香右手一揚在肩頭上刺了一枚金針不禁呆了一呆道:「你這是幹什麼?」
白惜香目中神光閃動冷冷說道:「放下手來。」
梅花主人目光和他相觸心中不自覺的起了一陣波動緩緩放下了右掌道:
「咱們可否和解?」這一句說的十分吃力似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
白惜香道:「可以但你桀傲不馴我必得用金針刺入你幾處穴道才可談到和解。」
梅花主人合身一陣顫動道:「好吧!」
白惜香手執金針走了過去疾快地在梅花主人身上剩下五枚金針才長吁一口氣嬌喘了兩聲道:「咱們都該坐下休息了。」
倔強冷傲的梅花主人此刻卻變的十分聽話依言坐了下去。
白惜香拂拭了頂門上汗水撥出肩上金針也盤膝坐了下去。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梅花主人當先睜開雙目眼看白惜香仍在閉目調息殺機突起暗運動力那知一條右臂竟已不聽使喚連舉三次竟舉不起來不禁一呆。
白惜香緩緩睜開眼來笑道:「你可是想暗算我麼?」
梅花主人歎道:「我被你金針制了穴道縱有此心也是難以如願了。」
白惜香道:「我這金針制穴之法叫作『五箭釘魂』不但你兩條臂已失去功用就是雙腿也無法踢出……」
梅花主人吃了一驚道:「這麼說來我連路也不能走了。」
白惜香道:「走路倒不妨事只是不能和人動手。」
梅花主人緩緩站起身來試行了兩步道:「你說吧!什麼條件?」
白惜香笑道:「簡單的很只要使那些受你『攝心術』控制的人恢復神智在三個月內你不再興風作浪。」
梅花主人道:「三個月之後呢?」
白惜香道:「那時我如還活在世上一定有制服你的方法你縱然再興干戈那也是必敗無疑如在三月之內我死了眼不見為淨隨你鬧的天翻地覆我也管不著了。」
梅花主人道:「三個月後我如再興干戈你可知我第一個先殺的是誰?」
白惜香道:「我想該是那玄皇教主!」
梅花主人一皺眉頭道:「你為什麼不說是你自己?」
白惜香道:「因為你殺不了我。」
梅花主人忽然放聲而笑嬌聲說道:
「白姑娘你大概要比我小兩歲怨我托大叫你一聲妹妹了。」
白惜香道:「不覺得太肉麻麼?」
梅花主人道:「你不用自作聰明只憑你猜這一件事、我又增勝你的信心。」
白惜香臉色一整肅然說道:「我猜錯了麼?」
梅花主人道:「錯了十萬八千里。」
白惜香道:「你要殺誰?」
梅花主人道:「林寒青我要讓你嘗試一下傷情刺心的滋味。」
白惜香放聲橋笑了一陣道:「這確實出了我意料之外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你殺了他一百次與我何干?」
梅花主人道:「你如若毫不傷情我實在要為那林寒青叫屈。」
白惜香道:「你可是對他有意?我倒願意玉成。」
梅花主人想道:「你胡說什麼?」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不用談這些了告訴我如何才能解除那些人的禁制。」
梅花主人道:「你如若信得過我那就拔下我身上金針我立刻帶人撤走。」
白惜香接道:「我信你不過……」語聲一頓又道:
「我如不是心地善良此刻立可置你死地。」
梅花主人道:「殺了我你成了世無匹敵之人想來也是不會快樂的。」
白惜香道:「我沒有爭霸武林的大志也活不了多久此次與你為敵只不過事情趕巧動了一時豪興但我既然插手其間必得有始有終。」
梅花主人道:「點了他們睡穴讓他們睡一二十小時再以冷水澆頭拍活他們的穴道就可盡復種智。」
白惜香道:「好!我救了他們後再取下你身上金針。」轉身行了兩步回頭接道:
「拔金針必得知其先後如拔錯了落下個殘廢之身可別怪我事先沒有警告你。」
梅花主人心中半信半疑的問道:「金針過穴並非自你而始從未聽到過此等情事。」
白惜香笑道:「不信你拔下一枚針來試試。」
梅花主人只覺地有著一種莫測高深的神秘每一言一字都無法不信但也不能全信竟自難判斷虛實。
白惜香隨手抓起來了件長衫笑道:「穿上衣服咱們一起出帳去。」
梅花主人望了那長衫一眼高聲喝道:「輕雲何在?」
只聽一聲嬌應道:
「姑娘有何吩咐。」帳幕一角垂世啟動緩步走出來一個全身青衣的小婢。
梅花主人道:「去取過我的衣服。」
輕雲應了一聲隱人帳幕一角的垂幔之中不見。
白惜香笑道:「你在這帳幕中早有埋伏了。」
梅花主人道:「她們住在另一個帳幕中兩個帳幕之間有一條地下而道相連雖是來去無阻但未得我命令之前她們決不敢輕易入我帳幕。」
白惜香道:「原來如此你想的很周到胸中既有著必勝之念仍準備了一條逃走之路。」
說話之間輕雲已捧著衣服出現梅花主人匆匆穿好農服外在披了一件紫色斗蓬取過一張人皮面具戴上道:「可以走了。」
白惜香道:「慢著你剛什麼名字?」
梅花主人道:「叫我梅花主人不是一樣麼?」
白惜香道:「你不說我就叫你西門夫人。」
梅花主人笑道:「西門玉霜。」
兩人手牽手笑語如珠的走出了帳幕。
那排守在幕外的青衣婢女和那黃衣老者似是見主人這身裝束齊齊躬身作扎。
白惜香突然明白了西門玉霜為什麼一定這身裝著原來她現身在底下之前固定的有幾身衣著裝扮當下暗中留心把她衣著顏色、佩帶一一記在心頭。
西門玉霜目光環視那些青衣婢女一眼說道:
「你們各歸帳幕再聽我之命行事……」緩步走近那黃衣老者道:
「咱們一著失措全盤皆輸下令撤走四下伏兵到二十里外。」
黃衣老者呆了一呆應道:「老奴遵命。」
西門玉霜接道:「留下十二書生和輕雲、秋月在此其餘全數撤走……」
回顧白惜香微微一笑又對那老者說:「咱們可以好好休息三個月了。」
白惜香低聲問道:「何謂十二書生?」
只見那黃衣老者雙拳高舉過頂說道:「東主多多保重。」轉身而去。
西門無霜道:「十二個滿腹經倫的書生又得我傳了武功……」
突然一變口氣道:「白姑娘可否讓我恢復一條手臂功用?」
白惜香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你如果不怕死、不怕殘廢、不怕一身武功廢去我就拔下你一條臂上的金針。」
西門玉霜心頭一顫笑道:「這麼嚴重?」
白惜香道:「你可是有些不信?」
西門玉霜道:「半信半疑……」目光凝注在白惜香臉上瞧了一陣道:
「不過我還是不願冒險。」
白惜香道:「你好像是很相信我?」
西門玉霜道:「我暫時敗在你的手中不得不忍氣吞聲。」
白惜香道:「嗯!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惜你是女兒身但願我能安排下一縷柔情繫緊你的芳心那時你就做不出逆天的事了。」
西門玉霜道:「環顧當今之世有誰配作我心中情郎?」
兩人言詞間雖然是鋒芒相對但言來卻是甜言蜜語似是在促膝談心一般。
說話之間兩人已接近了群豪。
龐天化低聲對皇甫長風道:「那青衣少年之能實非我等所及竟然能使那梅花主人屈服。唉!看將起來咱們是老邁了。」
只聽白惜香高聲說道:「承蒙西門姑娘賣給在下一個薄面答允撤走四下伏兵……」
皇甫長風關心的說道:「這些被她拉聞神智的人呢?」
白惜香接道:「自然是要解救不過那『攝心術』不是藥物還是勞動諸位一下。」
皇甫長風道:「只不知我等是否有此能力?」
「諸位只要點了他們睡穴讓他們睡足一十二個時辰然後再用一盆冷水澆在頭上再推活他們穴道就可以恢復神智了。」
西門玉霜道:「慢著。」
白惜香道:「你騙了我?」
西門玉霜道:「他們神智受人控制但並非藥物所迷武功絲毫未減你們出手點他們的穴道勢必引起他們反抗……」目光緩緩掃掠了群豪一眼接道:
「這一場群吸打將起來必將是一場慘不忍睹的局面。」
白惜香道:「唉!我幾乎上了你的當啦!此刻你為什麼自動說明?」
西門玉霜道:「這場混戰雙方死傷必極慘重如是幾個害死我父親的元兇都在這場混戰中死去我豈不是不能親手報仇?」
白惜香笑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怕在這場混戰中傷了你的性命。」
西門玉霜緩緩說道:「又被你猜中了心事如你不拉我同來現在已有人當場濺血了。」
白惜香道:「現在要如何?」
西門玉霜道:「我先使他們神智昏迷你們再出手點他穴道不過出手動作要快。」雙掌啪的一聲在擊一堂。
果然那些神智被地控制之人不覺的抬起頭來目光一齊集中投射在西門玉霜的臉上。
白惜香低聲說道:「快些出手。」
皇甫長風、戒貪大師和獨目老人一齊應聲出手指影點點紛紛擊出。
這幾人都是當今武林中頂兒、尖兒的人物出手動作之快有如飄風疾雷一般眨眼間所有神智被控之人都被點中穴道.倒了下去。西門玉霜長長吁一口氣回顧了白惜香一眼道:
「還有什麼吩咐?」
白惜香道:「還得等上一十二個時辰等他們醒來後你才能走。」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我處處對你信任有加你如何這般不信任我?」
白惜香道:「數十條人命的生死豈是輕易的一句話決定的?」
西門玉霜怒道:「你要留我作人質?」
白惜香道:「你心中雖是不樂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西門玉霜道:「好!如你以後犯在我的手中我也該好好的折磨你一頓。」
白惜香道:「那時我自是言聽計從逆來順受決不作無謂抗爭。」
西門玉霜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白惜香牽住了西門玉霜一隻手笑道:
「好姑娘不用生氣咱們到帳幕中去好好的談談吧!」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可借你也是女兒之身。」
白惜香接道:「嗯就算我是男人也不會娶你這等女人。」
西門玉霜慍道:「為什麼?」
白惜香道:「你放蕩風流只怕難守婦道。」
西門玉霜道:「你可是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人麼?」
白惜香道:「怎麼?難道你還是好女孩子?」
西門玉霜道:「說也沒有用還是不說算了。」
白惜香輕輕捏了她一下手掌說道:「可否取下你面具給我瞧瞧?」
西門玉霜道:「你要瞧什麼?」
白惜香道:「看看你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西門玉霜回目望了白惜香一眼道:「我還是可借你無能娶我瞧了也是白瞧!」
白惜香笑道:「我雖然不能娶你但可替你作媒。」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你這般譏笑我用心何在?」
白惜香道:「我字字出諸肺腑你如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說話之間人已進入帳幕中白惜香鬆開西門玉霜右手笑道:
「十二個時辰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此刻最好是安份的休息一會別再亂打主意。」
那西門玉霜雖有一身絕世武功但因全身幾處主要的經脈大穴都為金針所制施展不出空自著急。
白惜香緩步向帳外行去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說道:「在這帳幕外我為你安排下很好的守護你儘管放心的休息吧!」啟開軟簾走了出去。
西門玉霜只覺心頭一股悶氣直泛上來暗暗村道:想不到我安排這囚禁天下英雄的帳幕如今卻成了自己被囚之室。
付思之間忽見軟帝啟處走進來一個全身黑衣面垂黑紗的人冷冷說道:
「一十二個時辰何等的漫長只怕你會等的不時。」
聲音尖細、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
西門玉露心中一凜道:「你要幹什麼?」
那黑衣人道:「我助你安安靜靜的睡上一十二個時辰豈不是很快的渡過了這段焦慮的時光。」
西門玉霜道:「你是玄皇教中的人?」
黑衣人道:「不錯?」伸手點了西門玉霜的睡穴。
待她由沉睡醒來時眼下的景物都已大變只見帳幕中坐滿了人左第一人正是那神判周簧。
依序而下的是少林戒貪大師、皇甫長風、黃山世家三代東主李文揚等十四、五個人。
右面位上坐的是玄皇教主緊依在玄皇教主身旁而坐的是那獨目老人依序也排下了十四五個人。
西門玉霜抬動一下右臂只覺運用靈活臂上的禁制似已解去。
她暗中運氣一試只覺真氣暢通受制金針已全除去不禁膽氣一壯。
只聽周簧說道:「西門姑娘的『攝心術』果然高明的報。」
西門玉霜答非所問的接道:「你們人倒不少可是想憑仗人多勢重把我困在這裡麼?」
周簧道:「咱們都是姑娘邀請來的英雄們推舉出來的想和姑娘談談。」
西門玉霜目光緩緩由帳幕中群豪臉上掃過道:「那位姓白的呢?」
周天道:「那仁兄台有點要事趕往別處去了。」
西門玉霜冷冷道:
「他如走了你們還和我談什麼呢?我只是敗在那姓白的手中但你們卻都是我手下敗將有道是敗軍之將不言勇你們來和我談條件豈不是大大的笑話麼?」
群豪被她一頓數落只說的個個臉帶愧色半晌做聲不得。
沉默了一陣還是那玄皇教主說道:「咱們都是奉那白先生之命來和西門姑娘談判。」
西門玉霜笑道:「你們談吧!」
玄皇教主道:「咱們只想勸姑娘息去爭霸江湖之念不要再在武林輕肇事端。」
西門玉霜道:「你們可是勸我不要報仇?」
周簧道:「西門奉夫婦雖然被我等圍攻而死但姑娘不能因此遷怒天下武林。」
西門玉霜道:「你們可是準備自絕我父母靈前?」
周簧道:「那也不是但老夫可以盡我之能邀請那日參與其事之人和姑娘約定一處地方決一死戰如姑娘能把我們殺死以十數人的性命償還分尊、令堂之命那也是本利兼收了。」
西門玉霜道:「如那參與其事之人死了可是由他們兒女抵補?」
周簧道:「姑娘可是有把握盡殲與會之人麼?」
西門玉霜笑道:「自然是有了昨日之事難道還不足證明麼?」
周簧道:「有道是死不記仇那人如死了姑娘也不用因仇追究何況犯有從當年殺死命大令堂的是以我周簧為其他之人都不過是被我周簧說動而已。」
西門玉霜道:「你是想一人抵罪?據我所知殺害我父母的要三人除你之外另兩個是黃山李東陽和天鶴上人。」
李文揚突然一拱手道:「在下李文揚喬為黃山世家三代東主李東陽乃在下之父父債子償屆時在下自當代父赴約。」
周簧輕輕歎息一聲道:「半年前圍攻老夫之人可是姑娘的手下麼?」
西門玉霜道:「他們刺了你一十七劍竟未能把你殺死。」
周簧道:「老夫這條命早晚都得送給姑娘姑娘急什麼呢?」語聲微微一頓又道:
「不知西門姑娘是否已同意老夫之見?」
西門玉霜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周簧道:「如其讓姑娘回後荼毒江湖那就不如咱們此刻和姑娘一決生死!」
西門玉霜哈哈大笑一陣道:「你們有把握能夠勝我了?」
周簧道:「動手過招和情急拚命有些不同前者是一分武功一分勝算誰也無法取巧;但後者卻是勇可補拙八成武功或可能勝過十分武功。」
西門玉霜道:「如若是這般算法誰也不用去用心求進苦苦習練武功了。」
周簧道:
「現下在此之人都算得武林中一流高手如我等不講武林中單打獨鬥的規矩一擁而上西門姑娘請自己付量、付量能否獨擋我等圍攻?」
西門玉霜緩緩站起身來說道:
「武功的強弱決不是這等算法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如若不信請諸位就人群中選出三位武功高強之士圍攻我西門玉霜一陣試試!」
周簧道:「姑娘可是已有成竹能夠勝得我們麼?」
西門玉霜道:「我只是告訴你武功一道決不是一加一的算法……」
目光環向四周掠了一眼接道:「那一個願以身相試擋銳鋒的請快出手但如自知不敵那就不用自作聰明免得悔之不及。」
帳幕中人聽她如此言來個個臉色大變。但想到她的高強武功竟都坐著不動。
神判周簧霍然站了起來道:「老夫先來領教。」大步直向西門玉霜衝了過去。
西門玉霜高聲說道:「還有那個要來?」
但見人影晃動連著站起來十幾個人。
西門玉霜道:「不要如許多人。」
李文揚大步向前行了一步道:「在下乃姑娘心目的仇人自應算上一份。」
只聽另一人接口說道:「在下曾從周老前輩學過武功情如師徒自是該算上一個。」
西門玉霜轉頭望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皇甫嵐。
周簧正待令皇甫嵐退回原位西門玉霜已搶先笑道:「好!就是你們三人請出手吧!」
李文揚回顧了皇甫嵐一眼道:「她似是有恃無恐咱們出手要小心一些。」
皇甫嵐道:「如她真是憑范拳腳上的功夫勝了咱們在下是敗的心服口服。」
只聽周簧沉聲喝道:「姑娘要小心了!」
西門玉霜道:「儘管出手。」
周簧道:「好!」呼的一掌拍了過去。
西門玉霜嬌軀一閃避開一掌笑道:
「這一掌打的偏了一些如能多向右移動一尺那就恰到好處了。」
周簧冷冷說道:「不用姑娘費心。」雙拳連環劈了出去。
這神判周簧在江湖上享名數十年武功豈是小可?雙拳連環劈出剎那間勁氣排空生嘯呼呼拳風滿室激盪。
李文揚和皇甫嵐運功蓄勢分站了兩個方向但卻不肯輕易出手。
這樣一來反使那西門玉霜更多了一份顧慮分去不少心神防備兩人。
神判周簧攻出的拳勢愈來愈見凌厲但西門玉霜的閃避身法亦是佳妙無比只見她嬌軀閃動身不離三尺方圓;周簧空自拳勢如雨卻是無法擊中西門玉霜。
全室中眼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因為這一場搏鬥的勝負和場中群豪都有切身的厲害關係。周簧一連攻出了五、六十拳不但未能擊中西門玉霜而且竟未能把西門玉霜迫退一步不禁心中有些焦急起來。
李文揚和皇甫嵐靜站一側希望等待一個機會一出手就可傷到西門玉霜至低限度亦可把她身法迫亂。
但兩人等待了數十個照面之後竟然未能找出破綻。
只聽西門玉霜嬌聲說道:「小心我反擊了。」素手揮展攻出一掌。
周簧正自心中焦急眼看對方一掌劈出不蒙精神一派大喝一聲揮拳迎了上去。
他久久不能取勝寄望於硬拚掌力之上希望憑范深厚的內功勝得對方。
雙掌一觸周簧盡出若在掌心的內力心中盤算道:就算這一掌不能傷得對方落個兩敗俱傷也好。
那知掌力一和對方相觸有如擊在一條水蛇身上只覺她掌勢一滑竟把一股強大的力道滑向一側。
掌力掠著她前胸滑過斜裡向李文揚身上撞去。
周簧覺得那出的力道已經不能控制不禁大吃一驚急急說道:
「賢侄小心。」一面急急收回擊出的力道。
話未落口李文揚已警覺有一股暗勁斜裡撞了過來急急揮掌一擋竟被震的退了兩步。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周大俠好雄渾的掌力。」
右手一翻五指箕張疾向周簧腕脈上抓去。
周簧右腕一挫疾快讓避開去左掌出奇招一個兜轉橫裡拍出擊向西門玉霜的左後肩上。西門玉露身軀一側竟不讓避掌勢肩背反向掌勢上迎了過去。
周簧掌勢擊實西門玉露的肩上但那擊中的力道竟被滑向一側撞向了皇甫嵐。
皇甫嵐揮掌一對接下周簧掌力只覺衝來之力十分強猛震的全身搖晃連退了兩步。
周簧凜然向後退了兩步道:「姑娘這是什麼武功?」
西門玉露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道:
「如果你們數十人齊上攻我數十股力進相撞擊那定是一個混亂無比的局面。」
周簧道:
「姑娘這等武功的確是未聞未見的奇技能把身體上承受的掌勁內力滑開而且使那股力道攻向他人。」
西門玉霜道:「如果你心中不服不妨再來試試。」
周簧眉頭一聳道:
「姑娘縱然是身負奇技不畏掌力但也未必能操必勝之局如果我們動用兵刃在下倒是不信姑娘能夠把蓄在刀尖劍鋒的力道滑讓開去。」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既是不信何妨動用兵刃一試。」
周簧目光環掃了四周群豪一眼沉聲說道:「那一位把兵刃借給老朽一用。」
皇甫長風突然站起身來探手人懷摸出一柄短劍遞了過去道;
「大哥請用小弟之劍。」
周簧接過短劍除下刻鞘隨手一揮立時閃動起一道寒芒。
室中群豪大都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武功高強之士眼看那閃動的劍氣已知是柄寶刃。
西門玉霜兩道目光一直盯注在寶劍之上道:「這把劍很鋒利。」
周簧道:「不錯雖無削鐵如泥之能但足可穿甲洞石姑娘是否能要得此劍一擊?」
西門玉霜淡然一笑遭:「那要看看你能否刺的中我了?」
周榮道:「老夫已數十年未曾用過兵刃今日遇到姑娘這等強敵只好一破往例。」
西門玉霜道:「承蒙看重請出手吧!」
周簧道:「姑娘小心了。」
短劍起處閃動兩朵劍花分攻向西門玉霜兩處大穴。
西門玉霜柳腰微微一閃避開一劍仍是未肯還手。
周簧是已成名武林的大俠挾數十年威望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利劍對付一個後生晚輩的女孩子心中頗有慚愧之感一收劍勢道:「姑娘也不用客氣儘管出手還擊。」
西門玉霜道:「我如出手十合內可奪下你手中短劍。」
周簧沉吟了片刻道:「姑娘也許是真有這份能力請出手吧!」短劍一探點了過去。
西門玉霜右手一起纖纖玉指疾向周安握劍右腕上扣拿過去。
周簧腕勢一沉短劍斜向上面撩襲過來。
西門玉霜右手楊起引動劍勢左手如影隨形般隨著右手翻了起來抓向周簧的右腕。
這是一場搶制失機的快打雙方只憑掌指的變化爭取制勝之機。
只見三隻手掌挾著一道寒芒在空中間轉飛舞幾乎使人無法分辨誰的掌指。
神判周簧似是連舉起左手的時間都無法騰出只用一隻右手和西門玉霜搶攻。
突聽一聲嬌叱劃破了窒息的緊張道:「撒手!」
交錯飛舞的指影突然斂失不見。
准目望去只見西門玉露左手纖纖玉指緊扣在周簧的右腕上但周簧手中仍緊緊握住短劍不放。
雙方相持了片刻工夫周簧突然一揚左掌拍了過去。
西門玉霜右掌一起接下了周簧掌勢冷冷說道;
「周大俠向以內功深厚自居今日正好領教。」
周簧卻是一語不暗以數十年精修的內力撞擊過去。他唯一有把握勝過西門玉霜的就是和她比拚內力只因覺著她鬼計多端也不敢輕易誇口。
雙方以內力相拼空中群豪可算是全都看好周簧。
那知事情竟大出群豪意料之外雙方相持約一盞熱茶工夫周簧頭上突然現出了殲水那西門玉霜竟仍是氣定神閒若無其事。
玄皇教主先看出不對霍然站起大聲叫道:
「周大俠快停手!」
周簧亦覺情形有異只覺自己源源攻出的內力有如投在大海中的沙石一般感覺不出一點反應;既不覺對方有反震之力亦不覺對方有抗拒之勁只是情面攸關下不了台只好傾盡內力猛襲過去。
待聽到玄皇教主喝叫之聲才陡然停下來說道:
「姑娘練的什麼功夫?」
西門玉霜神色平靜的答道:「化力神功。」
周簧吃了一驚道:「化力神功?」
西門玉霸道:「不錯周大俠內功再深厚一些也難支持過一個時辰。」
玄皇教主輕輕歎息一聲道:「世間惡毒武功你大概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