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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文 / 臥龍生

    林寒青道:「梅花主人的手下個個武功高強生擒他們決非易事。」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你會打暗器麼?」

    林寒青道:「暗器雖然會打但卻沒有一擊便暈倒的把握那豈不是自露形藏。」

    白惜香道:「我教你一種暗器手法。」

    林寒青已然知她之能心中毫無懷疑當下問道:「什麼樣的手法?」

    白惜香道:「金針釘穴之法……」探手入懷摸出幾隻金針出來就自身幾處穴道上比了一比道:「你打出的金針如能擊中這幾處穴道中針之人就立刻暈了過去金針一除人就立刻復生生擒他們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林寒青道:「這個只怕在下的手法難以如此準確。」

    白惜香道:「那咱們現在就先試試吧!」伸手遞過金針。

    林寒青接過金針道:「如何一個試法呢?」

    白惜香一閉眼睛道:「在我身上試吧!」

    韓士公接道:「姑娘體質虛弱如何還能以身相試不如由老朽承擔。」

    林寒青一皺眉頭道:「只怕在下手法不太準確傷了老前輩如何是好?」

    韓士公笑道:「不妨事老朽自信還可承受一針。」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快些出手啦咱們沒有很多時間……」立時傳了林寒青用勁出針的手法。

    林寒青道:「韓兄小心了。」

    韓士公道:「不妨……」突然一翻身倒摔在地上。

    白惜香笑道:「你手法很準足可以對付敵人了。」

    林寒青拔出韓士公身上金針說道:「這點距離加上韓兄站著未動……」

    白惜香接道:「你既是沒有把握那就不要太過稱能暗中針打中敵人就行。」

    韓士公拂髯接道:「敵眾我寡身陷重圍兄弟也不用再拘小節講究什麼不夠正大了。」

    林寒青道:「好!韓兄請保護白姑娘如是小弟在一頓飯工夫之內還不回來韓兄也不用現身參與什麼大會了等這場盛會敗去之後保護白姑娘離開險地就是。」

    白惜香道:「你如肯依照我傳你手法打出金針保包萬無一失這是絕傳於世的暗器手法等你擒得敵人歸我再把後面兩種手法傳你你就可繼百年暗器絕學獨步天下了。」

    林寒青淡淡一笑.閃身而去。小說bsp;白惜香目睹林寒青去後回頭對韓士公道:「前輩能在江湖上闖蕩數十年想來定是有驚人的武功了。」

    韓士公道:「說來慚愧的很有道是英雄出少年老朽老了不中用了!」

    白惜香道:「有道是老薑最辣老前輩不用多謙辭了。」

    韓士公道:「老朽說的是句句實話。」

    白惜香道:「既是如此那我傳你三招武功如何?」

    韓士公道:「怎好麻煩姑娘?」

    白惜香道:「不用客氣了趁他徵人未歸借此也好減去等待人的焦急……」

    語聲微頓接道:「這套武功雖然只有三招但威力異常強大名叫『破山三式』。」

    韓士公訝然道:「破山三式?」

    白惜香道:「不錯啊!昔年有一位身負絕學的高僧受人暗算受傷被關在一處山洞之中哪知他竟在囚居中自行療好傷勢破洞而出那洞外為千斤巨石所封這三式就是當年那位大師破洞而出的三招掌勢原叫『裂石三掌』後來改作『破山三式』。」

    韓士公道:「這段武林掌故老朽也好像聽人說過只是不如姑娘說的這般詳盡就是但不知那位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白惜香道:「此時無暇多談還是先傳你武功要緊你如想聽這些事情我知道很多咱們日後再談不遲。」

    她長長吁一口氣不容韓士公開口又搶先說道:「這『破山三式』最大的要訣就是能把全身的功力集於一掌之上劈山。」

    韓士公突然伸手按在嘴上運氣戒備蓄勢以待。

    原來一個黑衣人匆匆奔了過來繞過巨塚而去。

    白惜香似是很急於把那「破山三式」傳授給韓士公一見那人去遠立時接了下去道:「每一個習武之人都知道運氣行力把全身內到集於一臂一掌之上但事實上那遠集於一臂一掌上的內勁仍然是有限的很這『破山三式』卻是別走蹊徑能把生命中的潛力運集掌力之上出是以威力奇大現在我要傳你調元化力的方法然後再傳你出手的招術。」

    韓士公早已知她之能心中毫無懷疑當下肅然說道:「老朽敬謹受教。」

    白惜香也不謙辭淡淡一笑立時開始傳授韓士公調元化力的內功心法。

    這是一門奇異、博深的武功運氣行功大異於常規別走奇徑激出生命中的潛能。

    白惜香智慧絕人她知道如若把箇中的道理詳細的解說給韓士公決非短短一些時間內可以說得清楚如其讓他半知半解還不如讓他不明所以的好當下只傳實用法門不解說個中道理。

    那韓士公才智、悟性雖然難以和林寒青比擬但他闖蕩了數十年的江湖見聞廣博以豐富的經驗彌補了才智上低拙。

    白惜香傳授的條理分明深入淺出韓士公都是全身全意的學習不過頓飯工夫已然熟記要訣。

    忽見草叢一陣波動林寒青緩緩由草中潛回。

    白惜香道:「怎麼樣了?」

    林寒青道:「幸不辱命我脫出來三個人衣服其中一人個子瘦小姑娘或可穿他的衣眼。」

    白惜香道:「好極了快些拿衣服來換過時候不早了。」

    林寒青遞過衣物說道:「我和韓兄暫時離此姑娘先行換過衣服!」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你們轉過臉去不要看我就是不用避開了我只要脫下外衣。」

    兩人依言背過身去白惜香急快的換過衣服。

    韓士公、林寒青也換上了一襲黑色勁裝臉上罩上黑紗。

    白惜香道:「咱們不知他們有什麼約定的記號行動要小心一些最好不要擅自行動免得露出馬腳。」

    韓士公道:「我們隨著姑娘行動就是。」

    白惜香道:「你們且莫忘記隨時隨地要和我走在一起咱們要在今午間的英雄大會中挑起混亂使那梅花主人無法按班就序的執行她屠殺天下英雄的計劃。」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白姑娘在下有一事一直想它不透憋在心中難過的很……」

    白惜香接道:「快些說吧!咱們要離開這裡了。」

    林寒青道:「梅花主人難道和天下英雄都有仇恨不成為什麼要設下毒計陷害他們?」

    白惜香道:「如若咱們能找出這原因那就不難瞭解那梅花主人的身世了。」分開叢草徐步向外行去。

    林寒青一側身搶在白惜香前面帶路。

    三人出了叢草但見滿天濃煙迷漫十幾個黑衣人手執兵刃分別在四周監視但這些人並無救火之意。

    白惜香低聲說道:「他們晚了一步。」當先折向前邊行去。

    一向荒涼的烈婦塚突然間熱鬧起來但見數十個白衣圍裙的大漢來回走動指拭著桌上的灰塵。

    原來早已有五十張紅漆方桌擺在高聳的古柏之下。

    那些身著白衣圍裙之人未罩面罩看上去亦不像會武功的樣子似非梅花主人的屬下。

    這時大約辰中時光應邀於會之人除了那些白衣工役之外只有十幾個勁裝大漢分佈在四周看樣子似是監視那些工人。

    忽見一個大漢迎面走了過來說道:「三位是那一位使者手下可是奉命來此的麼?」

    白惜香暗暗忖道:「糟啦我竟然未想到那梅花主人決不會讓這些裝束詭異面罩紅紗的人來接待天下英雄。」

    心中在想口中卻故意粗著嗓子說道:「我們奉小翠姑娘之命而來。」

    那勁裝大漢征了一怔道:「諸位是翠姑娘派來的不知有何吩咐?」神態間甚是恭敬。

    白惜香暗道:「那小翠只不過是梅花主人手下一個婢女身份但看來權位甚重。」當下接道:「翠姑娘不放心派我們來瞧瞧準備得如何了。」

    那勁裝大漢道:「大都就緒請上復翠姑娘放心就是。」

    白惜香道:「這就是了。」一轉身行了幾步突又回過身來問道:「可有未按時限提前趕來應約的人麼?」

    那勁裝大漢恭恭敬敬的答道:「已有幾位趕來但都被擋在烈婦塚外。」

    白惜香道:「哪位使者主持其事?」

    那勁裝大漢似是動了懷疑之心兩道目光投注在白惜香臉上瞧了很久說道:「伏虎使者。」

    白惜香道:「那很好。」回顧了林寒青和韓士公一眼接道:「咱們去巡視一下。」當先舉步行去。

    林寒青和韓士公一左一右的追隨在白惜香的身後緩步行去表面之上看去似是白惜香身份高過兩人甚多暗中卻是緊相連閉保護她的安全。

    行出數丈之後韓士公低聲說道:「那小子對咱們動了懷疑。」

    白惜香道:「不要緊只要你們聽我吩咐行事決不會露出馬腳。」

    說話之間人已走出了陰森荒涼的烈婦塚。

    抬頭看去只見十餘丈外站著八、九個勁裝大漢群集一處低聲相商不知在談些什麼。

    韓士公四顧無人低聲說道:「白姑娘那些人定然是趕來赴宴的人是否要過去給他們打個招呼。」

    林寒青道:「事情有點奇怪這裡既不見梅花主人的屬下攔阻那些人怎會停在那裡不動?」

    白惜香道:「咱們過去瞧瞧再說。」三人並肩而行緩緩走了過去相距那群人尚有一丈左右突聽一個粗壯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咱們應約而來卻又不許我等通過不知是何用心?」

    白惜香低聲說道:「韓老前輩這人冒失的很不用給他們說什麼了。」

    林寒青心中奇怪暗道:既是無人攔道這些人何以不走過來突然加快腳步衝了過去。

    目光下只見一道細如蛛絲的藍網橫阻了去路那藍網高約一丈二尺左右如非有極好的輕功不易躍過。

    林寒青暗暗奇道:「一道細如蛛絲的藍同也能攔住你們未免太窩囊了。」

    但聞白惜香聲音傳了過來道:「不要碰到那藍色的絲網網上有毒。」

    林寒青暗想道:「區區一片蛛絲擔的細網縱然絕毒之物也不能攔得住人。」

    這時那聚集在一起的大漢已然停止談話十幾雙眼光一齊投住在三人身上。

    忽然一個大漢拔出背上的單刀高聲說道:「那梅花主人既然傳帖相約我等來此為什麼又結下毒網相阻?」

    白惜香為恐林寒青和韓士公答他問話搶先說道:「不要理他們。」

    那大漢不聞回音甚是惱怒手中單刀一揮疾向那藍網上劈了過去口中怒罵道:「我就不信這片毒網當真能擋得住人?」

    林寒青暗暗想道:「早就該破網而入了還要等到現在。」

    但聽一聲慘厲的大叫那持刀斬網的大漢突然棄掉了手中單刀向後倒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飛起一片塵土。

    林寒青瞧的呆了一呆暗道:奇怪呀!這網上縱有奇毒也無法由刀上傳了過去這人身未觸網怎麼倒了下去?」

    正待舉步走向前去看個明白突然白惜香道:「咱們回去啦!」當先轉身行去。

    林寒青和韓士公早已傾眼於她絕世的智慧對她任何舉動都充滿信心一語不的隨著白借香身後走去。

    韓士公四下望了一陣確定在三丈內沒有外人才低聲地說道:「白姑娘那藍色絲網有點邪門。」

    白惜香道:「故弄玄虛不足為怪但此刻我沒有時間給你們說……」突然一陣馬嘶聲傳了過來。

    林寒青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一匹快馬如飛奔來停在攔路的毒網之前他目力過人一眼看去覺來人正是那皇南嵐。

    但聞皇甫嵐高聲叫道:「六星塘少在主皇南嵐代父投函那位執事請撤去攔路毒網。」

    林寒有低聲說道:「白姑娘來的這位少年是在下一位故友。」

    白惜香接道:「我瞧不了那麼遠。」

    林寒青道:「在下之意是想個什麼法子使他進來躲過毒網之險。」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要借這片毒網攔住那些很得虛名的閒雜人物混入會中如是你那位朋友連那片毒網也躍他不過我瞧也不用參加什麼英雄會了。」

    韓士公接道:「姑娘料斷不錯那皇甫嵐躍過攔路毒網向咱們奔過來了。」

    白借香道:「不要理他。」小說bsp;只聽一陣衣袂坊風之聲皇甫嵐已然衝到了三人前面停下腳步打量了三人一眼抱拳說道:「在下皇甫嵐奉家父之命有要函一件遞交那梅花主人請諸位指教一二。」

    林寒青強自按耐下心中激動默不作聲。

    白惜香粗起嗓子道:「什麼要函先給我瞧瞧吧!」

    皇甫嵐道:「家又相囑此函關係重大縱然不能面交那梅花主人也要交給他近身要人。」

    白惜香道:「拿書信給我瞧瞧再說:」

    皇甫嵐探手入懷摸出書信說道:「請教大名?」

    白惜香隨口說道:「梅花使者。」

    林寒青為人誠厚不忍使皇甫嵐受騙暗施傳音之術說道:「皇甫兄小弟林寒青左面一位是韓老兄和你講話的是白姑娘咱們三人扮裝作那梅花主人屬下無法和你見禮了白姑娘智慧絕世這次受那梅花主人函邀與會之人能否保得性命和她的關係至大。聽她吩咐行事決不會錯那函件交給她吧!」

    皇甫嵐聽那聲音果然是林寒青的口音但一時間仍是疑問重重緩緩把手中函件遞向白惜香心中卻不住打轉推想此事。

    白惜香接過函件冷冷說道:「你眼珠兒亂轉心中定有所急我勸你少打壞主意。」

    她聲音柔婉嬌脆雖是粗著嗓子講話但如仔細聽去仍帶有女子口音。

    皇甫嵐運足目力凝神望去直似要看透那蒙面黑紗。

    白惜香舉起手中的函件一瞧只見上面寫著:「函奉西門大俠字光兄手啟。」

    下面落款是「南疆故友皇甫長風拜上。」

    白惜香望了那函封一眼心中暗道:那梅花主人明明是一個姑娘這人怎的卻稱她西門兄呢?這封信中定然包括了一個很大的隱密如若拆閱了這封信雖然未必就能弄清楚那梅花主人來歷但至少可對她身世有個大略的瞭解。

    她極力忍受著拆閱函件的衝動因由在這荒涼的四周可能早有著梅花主人埋下的暗樁監視。

    但同馬嘶之聲遙遙傳來來路上飛起了一片塵土。

    白惜香暗暗忖道:這一次來人不少聽那馬嘶聲。不下十餘匹之多。

    心念未完耳際突然響起了韓士公的聲音道:「白姑娘有人來了。」

    白惜香回頭望去只見十幾個勁裝佩帶兵刃的大漢和兩個紅衣少女急步向烈婦塚走了過來。

    這批人未帶面紗但也非真正面目一個個都帶著人皮面具連那兩個紅衣女也是一樣每人的臉上都是一般的毫無表情。

    兩個紅衣女行動奇快片刻間已到了白惜香等身前。

    韓士公、林寒青相互望了一眼哈中提氣戒備林寒青暗施傳音說道:「皇甫兄小心了!如是我們被人識出馬腳難免一場惡戰。」

    兩個紅衣女行近四五尺外停了下來左面一人說道:「三位是翠姑娘派來的麼?」

    白惜香道:「不錯兩位是那位使者手下?」

    紅衣女道:「咱們是總護法堂下奉命來此迎賓。」

    白惜香道:「已經不少與會之人趕來你們快些去啦!」

    兩個紅衣女應了一聲轉身行了三步突然回過身來說道:「翠姑娘派三位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林寒青暗道:「要糟了看樣子非要被問的田出馬腳不可」心念輪轉想了數十種回答之言都覺得不甚妥當。

    但聞白惜香冷冷說道:「內府之事豈是爾等可以多問的麼?」

    韓士公暗暗讚道:「妙啊!給她們個莫測高深。」

    林寒青卻是暗暗擔心只恐這兩人惱羞成怒衝突起來一番扮裝心血豈不白白費去。

    那知事情大大的出了意料之外兩紅衣女竟然齊齊躬身行了一禮道:「我等出言無狀還望多多海涵見過翠姑娘時萬勿提起此事。」

    說完話垂手而立神態間一片恭謹。

    白惜香一揮手道:「你們去吧!我等此時不便和來人相見。」

    兩個紅衣女道:「多謝不罪之恩。」帶著隨來的十幾個勁裝大漢急步而去。

    白惜香道:「咱們走吧!」轉身向烈婦塚內行去。

    皇甫嵐一皺眉頭道:「在下的函件……」

    白惜香道:「你跟著來吧!」

    皇甫嵐大感為難只得跟著行去出手搶回函件亦非善事一時間沉吟不語。

    林寒青暗施傳音之術說道:「皇甫兄跟著我們走吧!」

    這時烈婦塚內陰森的古柏之下早已擺好了數十個鋪著白布的木桌白惜香停了腳步呆呆的望著擺好的木桌出神。

    她已停下林寒青、韓土公自然的隨著站住但皇甫嵐卻有進退不得之感忍不住低聲問道:「林兄兄弟該怎麼辦呢?」

    聲音雖然低微但四人站得很近林寒青固然可以聽到白惜香、韓士公亦都聽得十分清晰。林寒青還未來得及開口白惜香已搶先說道:「你過去坐在那裡吧!」

    皇甫嵐適才有意讓那白惜香一齊聽到看她反應如何?果然是由她號施令。

    皇甫嵐道:「我的信呢?是否可還給在下?」

    白惜香道:「等我看過之後你再交給那梅花主人不遲。」

    皇甫嵐心中大急但外形上卻是保持著鎮靜神色道:「此函乃家父手筆指名要交給那梅花主人姑娘取去叫在下何以向家又交待?」

    白惜香道:「瞧瞧就還你急個什麼勁呢?」

    皇甫嵐道:「家父再三的囑咐於我此信關係重大不可輕率交人……」

    突見正東方處那高大的青塚之後轉出一行身著青衣的少女緩步行了過來。

    白惜香急急說道:「快些進入座位中去我們也要走了。」

    皇甫嵐略一猶疑舉步行近一張鋪著有雪白桌單木桌旁坐了下去。

    只聽一脆若銀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訪問貴姓?」

    皇甫嵐轉過臉來只見一個長披垂面目嬌好的青衣少女含笑俏立身前。

    皇甫嵐目光轉動但覺那一行走來的青衣少女已然分開各自走向一張木桌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姑娘們是迎賓斟酒的丫頭。

    古塚荒涼一片陰森但這些迎賓姑娘們卻是一個個年輕貌美巧笑倩兮使這雜草橫生荒涼墓地中憑添了無限春意。

    這時白惜香在枯木環繞的竹陣中堆積的枯草已然燒完濃煙漸漸稀淡。

    皇甫嵐仔細打量過四周的景物之後才緩緩答道:「在下皇甫嵐。」

    青衣少女道:「皇甫少俠來的好早啊!茶水還未送到。」

    皇甫嵐道:「不敢有勞姑娘。」

    青衣少女道:「皇甫少俠不用對小婢客氣有什麼需要小婢效勞之處但請盼咐。」

    但聞一陣轔轔聲傳來兩輛黑蓬馬車疾馳而至。

    車簾起處下來了三四個勁裝大漢由車上取下黑色的蓬布很快的搭起了一座篷帳。

    這幾人動作異常的熟練不過頓飯工夫已然搭了四五座。

    皇甫嵐心中仍在惦念著那封函件又掛慮林寒青的安危他後悔適才為什麼沒有揭開林寒青臉上的黑紗瞧瞧。

    但聞輪聲不絕十幾輛馬車分由四面八方馳來不大工夫四周搭起幾十座篷帳篷帳間索繩銜接把數十張木桌因在中間留下了前後兩個大門。

    皇甫嵐只看的暗暗讚道:這梅花主人手下當真是各等人才都有他在四周搭起了這樣的篷帳不知是何用難道想憑數十座篷帳攔阻天下英雄不成?

    只聽身側那青衣女嬌聲笑道:「茶水送來了我去替皇甫大俠倒杯茶來。」蓮步款移走入了近身一座篷帳之中。

    一片荒涼的墓地搭起了數十座篷帳之後似是變的熱鬧逐走了陰森、荒涼。

    但見那青衣女緩步由篷帳中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茶盤盤上放著一個細瓷茶壺和一個瓷杯杯中早已倒滿了茶那青衣女先把盤上資壺放在桌上雙手端起瓷杯了過去道:「皇甫大俠請用茶。」

    皇甫嵐緩緩伸手接過茶杯笑道:「姑娘怎麼稱呼?」

    青衣女道:「小婢乃聽人使喚的下人還談什麼姓氏?」

    皇甫嵐道:「不論何人總該有個稱呼姑娘貌美如此豈能無名?」

    青衣女道:「皇甫大俠如若是要下問那成叫小婢玉燕就是。」

    皇甫嵐目光一轉笑道:「原來是玉燕姑娘姑娘追隨那梅花主人很久了麼?」

    玉燕臉色微微一變道:「小婢不過是聽人使喚的丫頭從未見過梅花主人。」

    皇甫嵐慢慢的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姑娘可知道今日是何人宴客麼?」

    玉燕道:「小婢只奉命接待客人皇甫大俠需要什麼只管吩咐其他的事小婢一概不知皇甫大俠不用白費心機多問小婢了。」

    皇甫嵐目光一轉暗中數了數那青衣姑娘共有三十六人說道:「姑娘雙目中神光隱現分明是位身懷絕技的女英雄如若在下想的不錯你們三十六姊妹個個都不是平常人物!」

    青衣女柳眉聳動臉色十分緊張但一瞬間重又詼復鎮靜之色格格笑道:「皇甫大俠未免把小婢等估計得過高了。」

    但聞步履聲傳了過來十幾個勁裝佩帶兵刃的大漢護擁著一個花白長的老者走了進來。

    那老者身被白色英雄袍內著天藍長衫濃眉虎目神威凜凜顧盼間自有一種鎮懾人心的氣概。

    皇甫嵐看了那人一眼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天色已是正中時分與會英雄6續趕到。

    那些青衣女一個個動作熟練巧笑迎客人人一桌安排的有條不紊。

    片刻工夫已然坐滿了十幾桌立時人聲鬧雜笑語五耳原來人跡罕至的荒涼墓地立時熱鬧起來。

    但見那些青衣侍女穿花蝴蝶一般不停進入帳篷捧茶送水忙碌異常。

    皇甫嵐暗中留心查看只見與會英雄接過茶杯之後立時隨手放在桌上竟然沒有一人飲用顯是來人都早已有了戒備。

    宴會未開已然是爾虞我詐呈現出一片鬥智鬥力的殺機。

    只聽玉燕嬌聲說道:「皇甫大俠只有一個人麼?可要小婢代為迎接幾位同桌的人?」

    皇甫嵐微微一笑道:「這個不勞姑娘費心在下一個人豈能有膽子來赴這鴻門宴。」

    他說的聲音甚高只引得周圍數桌人的目光一齊投注了過來。

    玉燕冷笑一聲道:「皇甫大俠禍從口出多一句話就多一分招禍之機。」

    皇甫嵐笑道:「由來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今日有榮與會之人那一個不是久年在江湖闖蕩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姑娘請看看那桌上的茶杯那一個喝過一口?」

    玉燕氣得臉色鐵青但她卻極力的容忍著胸中憋著的怒火說道:「皇甫大快這般多心但不知何以也會跑了來?」

    皇甫嵐道:「姑娘可知道來者不善這句話麼?」

    他似是有意要激起那玉燕的怒火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激動玉燕芳心。

    那玉燕年紀雖然幼小但卻有著過人的涵養淡淡一笑道:「皇甫大決可是覺著這杯茶中有毒?那數由小婢喝給你瞧瞧吧!」

    她這幾句話也似是說給四周的人聽聲音說得很大看四周群豪眼睛一齊投注了過來才緩緩伸出手去取過茶杯一飲而盡。

    皇甫嵐道:「姑娘視死如歸在下好生佩服!」

    玉燕緩緩放下茶林說道:「小婢是個女流之輩皇甫大俠只會戲弄於我難道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麼?」

    皇甫嵐暗暗忖道:「好一個俐口價齒的丫頭看來這梅花主人手下個個都非凡庸……」

    突聞砰的一聲震得木桌上茶杯飛起了兩三尺高茶水飛殘灑了一桌。

    皇甫嵐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短鬚繞頓的大漢站了起來粗聲粗氣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戲弄一個女孩子家算得什麼英雄行徑?」

    玉燕柳眉輕輕一揚低聲說道:「皇甫大俠多育招禍你現在該明白了吧!」

    皇甫嵐暗道:什麼人物這等莽撞。

    那大漢聲音宏亮一陣大喝聲動全場數百道目光一齊望了過來。

    那短鬚繞頰大漢眼見全場中人都瞧了過來心中似是大為得意哈哈一笑伸手指著皇甫嵐道:「小子!你聽到沒有老子就是駕你!」

    皇甫嵐怒火上衝霍然站起但立刻又坐了下來別過頭去裝作未聞。

    原來皇甫嵐在霍然站起的一剎那間腦際間靈光一閃想到那梅花主人函邀天下英雄大會於這等荒涼之地又派出這位多身懷武功的美貌少女招待天下英雄用心恐就在挑起天下英雄的自相殘殺他好袖手觀虎鬥坐業漁人之利眼看那樣多迎賓的青衣少女一個個冷眼旁觀愈覺著自己的判斷不錯如若自己和那帶渾氣的大漢衝突起來動手相博豈不是正中那梅花主人的預謀。

    念及此硬把一腔怒火忍下去。

    那短鬚繞頰的大漢眼看皇甫嵐站起來又坐了下去突然縱聲大笑一陣道:「怎麼坐下了?你小子沒有種是不是?哈哈!專以欺侮大姑娘和小娘們算得什麼人物?」

    皇甫嵐遙望著遠天處一片白雲長長吁一口氣那悶在胸中的怒火都借這一口氣吐了出去。

    卻不料那莽撞大漢得寸進尺眼看皇甫嵐任他辱罵充耳不聞只道他怕定了自己忽的伸手抓起一杯茶一抖腕向皇甫嵐投了過去。

    皇甫嵐一提真氣原坐姿勢不變連人帶凳子一齊提起橫裡移開三尺一片水珠直向迎面而立的玉燕飛去。

    只聽玉燕嬌呼一聲「啊喲!」嬌軀橫向一倒倒去打了兩個踉蹌避開那一片水珠表面上卻嚇得站不穩腳步幾乎摔倒在地上。

    皇甫嵐看她身上滴水未濺暗裡冷笑一聲道:「好做作!果不出我所料。」

    那短鬚繞頰大漢雖然有點渾但也是識貨眼看皇甫嵐連人注椅子飛躍避開已知對方身懷絕技正待借階下台忽聽一人大聲罵道:「裕老子什麼東西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不還口就算了龜兒子的什麼橫裕老子有些看的不服氣了。」

    此人一口四川土話罵起人來有板有眼聽得四周群豪哄堂大笑。

    那短鬚繞頰大漢生就火爆性格這一來那裡能掛得住一拍桌子喝道:「什麼人多管閒事有種給我站出來!」

    只聽一聲;「格老子怎麼樣?」一個身著藍色紡綢大褂腰裡盤著軟鞭的矮胖中年大步走了出來。

    那滿須短頰大漢上下打量那人一眼冷冷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川北四條鞭……」

    那矮胖中年接道:「不錯啊!格老子正是趙四爺。」

    那大漢臉色一變道:「趙老四你連連出口傷人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四哈哈一笑道:「趙四爺看不慣你這種狂態龜兒子有種你出來!」

    那大漢眼春慧上難纏勁敵有些色厲內在但連吃趙四激罵不禁激凶性大喝一聲躍撲而上迎面一拳搗了過去。

    趙四身子一閃避開一拳右手斜裡揮出一招「揮塵清談」反拍前胸。

    那大漢不迫性子暴急武功也是純走的剛猛路子眼看趙四一拳擊來竟然硬打硬接的攻出一拳。

    但聞砰的一聲如擊敗革兩人硬接了一招。

    那短鬚大漢虎吼一聲雙拳連環擊出一連七八拳快攻竟然把趙四迫的連向後退了四步。

    皇甫嵐偷眼向玉燕瞧去只見她妙目凝注著場中搏鬥之勢滿臉不屑之色生似場中的搏鬥不值一顧。

    就這一剎那間場中的形勢已變趙四已展開了反擊掌指齊施攻勢凌厲至極那大漢出的拳力雖然仍帶著忽忽的風聲但是局勢已為趙四控制敗像已露至多不過是多支撐一些時間。

    這片荒涼的墓地上聚集了大江南北的各路英豪這些人的身份更是複雜至極但大都是雄居一方的霸主有坐地分贓的綠林大盜譽滿武林的俠義人物有一派門戶掌門人亦有獨來獨往的武林狂客這些人性格不同目視均高此刻天南地北的雲集一地龍蛇雜處虎豹同踞本就是一個充滿著危險的局勢如若起了爭執很容易形成燎原之勢造成全面的混亂。

    但聞呼的一聲兩人又硬打硬接的拚了一招這一招趙四是倚勢而助長了不少的力道那短鬚大漢接下一掌之後人被震得退出了五六尺遠。

    忽聽一聲冷哼那大漢同桌的六個人一齊站了起來大有合力出手之勢。

    但聞一個宏亮的聲音罵道:「好啊龜兒子們群戰了!」

    皇甫嵐目光一轉只見三個身著一色紡綢大褂的漢子也同時站了起來。

    這三人不但衣著一般而且帶的兵刃也是一樣每人腰外盤著一條軟鞭。

    那皇甫嵐雖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但川北四條鞭的名氣甚大聽起父親說過那短鬚繞頰的大漢同桌七人雖不知是何來歷但能與此會想來不會無名之輩這一番群戰說不定將引起全局混亂。

    回目一瞥只見玉燕臉上泛現出一抹笑意一付幸災樂禍的歡愉之情。

    皇甫嵐來不及多作思慮突然一長身離坐而起衝向場中惡鬥兩人雙手齊出「橫斷雲山」。按下了兩人掌力說道:「兩位可否先請停手片刻聽在下說幾句話?」

    趙四和那短鬚繞頰大漢掌勢吃人接實同時覺著心神一震知道遇上勁敵如不停下手來勢必要吃大虧.一齊向後退去。

    那短鬚繞頰的大漢禍由口出還不覺得如何趙四大為震怒抖開腰中的軟鞭怒聲罵道:「龜兒子不知好歹!」手腕一振軟鞭抖得筆直一招「烏龍出洞」點了過去。

    皇甫嵐一個大轉身避開軟鞭說道:「兄台且莫動手兄弟有幾句緊要之言說完之後你再動手不遲。」

    趙四道:「格老子幫你忙幫成對頭了!」

    皇甫嵐道:「趙兄的盛情兄弟心領但今日之局非比平常那位兄台不解個中玄妙罵了兄弟也是難以怪他……」

    趙四氣得哇啦啦大叫道:「如何?他罵你是應該了格老子幫你忙倒是幫錯了?」

    皇甫嵐道:「趙兄和那位兄台都不過是受了人的激諷心中惱怒自行殘殺起來需知你們這般作法正合那位姑娘的心意!」

    趙四道:「咱們中了什麼狡計?你且說來聽聽。」

    皇甫嵐道:「諸位都是受了那梅花主人的邀約來赴會……」

    趙四道:「是啊!如不是那梅花主人傳出書館邀約我們到此誰稀罕到這荒涼的地方來。」

    皇甫嵐道:「這就是了諸位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見識較兄弟廣博的多了請看這些接待咱們的姑娘那一位不是精華內蓄的內家高手那一個不是玉容如花少見美女這些美麗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在睜著眼睛看你們拚命惡鬥。」

    趙四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一陣突然一抱拳道:「趕四領教了兄台高姓大名?」

    皇甫嵐道:「兄弟皇甫嵐。」

    趙老四道:「格老子皇甫兄說的不錯咱們這場架也不用打了。」收了較鞭走回原坐。

    那知短鬚繞頰大漢望著皇甫嵐一抱拳道:「兄弟羅大彪這廂有禮了。」

    皇甫嵐抱拳說道:「羅兄言重了兄弟擔當不起。」

    羅大彪道:「承多措教使兄弟茅塞頓開適才出言無狀罵了皇甫兄幾句那就算兄弟罵我自己好了。」

    說完話大步回歸原位坐下。

    皇甫嵐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原位目注玉燕說道:「白費了姑娘一番心機。」

    玉燕淡淡一笑道:「人性貧饞甚難移改這不過是一點漣漪大風起時必有驚濤先別高興的太快了。」

    皇甫嵐微微一皺眉緩緩坐了下去心中卻在暗暗忖道:那梅花主人武功再高也難和天下英雄為敵必然是別有陰謀那玉燕幾句話倒是值得大大的警惕!

    付思之間忽聽一個清亮聲音起自身側道:「兄台桌位還有人麼?」

    皇甫嵐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藍衫手執折扇的英俊少年含笑站在身旁。

    此人英華內蘊目光如電一眼之下就看出是位內外兼修的高手皇甫嵐暗暗讚道:此人何許人物風來不輸林兄弟趕忙起身說道:「這桌只有在下一人兄台請坐。」

    那少年微微一笑坐了下去道:「皇甫兄是一人赴約來的麼?」

    皇甫嵐微微—怔暗道:「他怎的知道了我的姓名?」

    那少年似是已瞧出皇甫嵐心中動技微微一笑道:「兄弟來了一陣適才聽到皇甫兄自道姓名排難解紛忍人之不能忍叫兄弟好生佩服。」

    皇甫嵐回顧了王燕一眼道:「兄弟不信梅花主人當真要憑借武功和天下英雄對手相搏其必將用詐使謀挑起自相殘殺……」語聲一頓急急接道:「兄弟失禮至極還未請教兄台姓名?」

    那少年笑道:「兄弟李文揚。」

    皇甫嵐起身一揖道:「失散失敬原來是黃山世家一代傳人兄弟心慕久矣!今日有幸一會。」

    他這一嚷驚動了左右桌上的人紛紛起立抱拳和李文揚見扎。

    要知那黃山世家三代揚名武林聲威一直不衰。交遊之廣識人之多舉國間只此一家武林中人就其未見過李文揚也聽過黃山世家的威名場中一百餘位江湖豪客倒有大半站起來和他招呼。

    玉燕微微一顰眉兒手捧著一杯茶走了過來道:「李公子的名氣很大。」

    李文揚道:「倒叫你姑娘見笑了。」

    王燕道:「盛名索人懷壁賈禍一個人名頭大了算不得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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