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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臥龍生

    李中慧道:「但小妹心中卻又不服氣因此想領教林兄幾手絕技一來證安家兄之言是否有意誇張二來也好叫小妹開開眼界。」

    林寒青道:「這個怨在下歉難從命!」

    李中慧又是一呆道:「為什麼?」心中卻暗暗忖道:難道他的修養當真已入了無我無相的境界不成?

    偷眼看去只見他臉色通紅雙目中不時暴射神光顯然正勉力控制著內心中的激動暗裡一笑又道:「咱們比試只限十招萬一林兄敗在小妹子中小妹也不會告訴別人。」

    林寒青臉色大變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中稜芒閃動但目光一和李中慧目光相觸立時神芒盡斂緩緩垂下頭去道:「在下自知不敵姑娘且勿苦苦相迫。」

    李中慧好奇之心更熾暗道:「今天我非得迫你出手不可。」當下說道:「林兄雖然隱技自珍但小妹領教之心十分殷切開罪了。」玉腕一揮一掌劈去。

    掌勢勁急刮起了一陣嘯風之聲。

    林寒青雙肩晃動身軀陡然閃橫裡移開三尺避過一掌。

    李中慧嬌聲讚道:「好身法。」

    左手閃動擊出纖纖玉指直點林寒青左肩「雲門」穴右掌橫裡掃來擊向右肋「天池」穴。

    林寒青一吸丹田真氣陡然向後面飄退四尺。

    李中慧連攻兩招已看出林寒青果然是身負上乘武功當下欺身而進倏然之間連攻五掌。

    這五掌迅快、毒辣兼而有之林寒青雖然把五掌避開但卻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李中慧收住掌勢嬌聲問道:「林兄不肯出手還擊那是不把小妹放在心上了?」

    林寒青一拱手冷冷的說道:「姑娘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

    李中慧本想激怒於他要他出手還擊既可一試他的武功亦可從他拳拳中查出他的來路卻不料他竟出口服輸不肯動手.不禁一呆良久之後才大身一禮笑道:「林兄虛懷若谷小妹這裡謝罪了。」

    林寒青道:「好說好說。」

    只聽大笑傳來韓士公、李文揚走來。

    李文揚一看兩人神色心中已有了數低聲對林寒青笑道:「林兄舍妹一向得家母嬌寵任性一些如有開罪之處還望青在兄弟份上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林寒青淡淡一笑默然不答。

    韓士公四下張望眼看李中慧已然奔行出數十丈外當下一提真氣道:「趁天色尚未大明咱們緊趕一程再說。」當先向前奔去。

    四人出得鍾山渡江北上沿途之上林寒青一直在有意無意間逃避著李中慧他這舉動大大的傷了李中慧的芳心她雖應性格開朗再加那輝煌的家世見聞博廣脫落形跡但終還是一個黃花閨女林寒青有意的逃避她使她滋生出一種被傷害的憤怒但一時間又不能洩出來只好強行壓制在心底這岔怒逐漸的加深著。

    韓士公從來不解女孩子家心事也未留心及此竟未查覺李文揚雖然看出妹妹神情有些不對但兄妹之間也不能暢談兒女情懷之事只好裝作沒有看到。

    這日四人到了安徽境內的盧州天色已然是暮色蒼茫時分韓士公忽然想起一位多年老友就住在盧州附近的太平堡中當下對李文揚說道:「老朽有一位多年的好友在中原一帶聲望甚高咱們沿途訪問而來只怕甚難查山林世兄舍弟的下落。」

    李文揚微微—笑道:「老前輩可是說的那『太平堡主』連環梭錢大同錢老英雄麼?」

    韓士公喜道:「正是此人怎麼?李世兄也認識麼?」

    李文揚道:「有過一面之緣。」

    韓士公道:「黃山世家交涉廣闊果是名不虛傳.看來天下高人不識黃山世家者當真是極少極少的了。」

    李文揚道:「先祖餘蔭說來慚愧的很。」

    韓士公道:「據老朽記憶那『太平堡門』就盧州西北十餘里處咱們加快腳程當可趕上『太平堡』的晚飯。」

    李文揚道:「老前輩可是很久沒有和那錢堡主見過面了麼?」

    韓士公道:「屈指算來只怕有十四五年了。」

    李文場道:「如今的太平堅只怕和老前輩昔年所見已大大的不同了!」

    韓士公道:「怎麼?可是那太平堡的堡主易人了?」

    李文揚道:「堡主雖未易人但形勢卻是有了變化年前晚輩路過太平堡本想順便一探那錢堡主但見堡中高壘刁斗戒備森嚴只好改變主意繞道而行但老前輩即是那錢堡主的多年故友或有不同。」

    韓士公哈哈大笑道:「昔年老朽和那錢大同一同在江湖上闖蕩情同手足後來他厭倦了江湖生涯落戶太平堡不知何故竟為錢家擁為堡主想那太平堡在他經營之下定然煥然一新氣象萬千十幾年前老朽去過一次承他告念故情奉如上賓歲月匆匆如今又是十幾年未曾見面了。」

    李文揚看他說的逸興橫飛大有神馳著年往事之間不再接口多言。

    幾人腳程奇快蒼茫暮色中一陣緊趕不足頓飯功夫已到了錢家裡。

    抬頭看去只見一座石砌城堡屹立眼前堡門緊閉護城中積水甚深渡河吊橋早已收起果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韓士公一皺眉暗道:「清平世界郎郎乾坤天色未夜門禁怎生如此謹嚴……」

    正付思間忽聽一聲斷喝由城堡上傳了下來道:「什麼人?」

    韓士公一提丹田真氣高聲說道:「有煩通報錢堡主就說昔年故友韓士公順道造訪。」

    城堡上遙遙傳來回話之聲道:「尊客稍候待在下稟報堡主之後再行定奪。」說話人聲宏氣足分明是身負武功之人。

    四人在堡外等候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仍不見有何動靜韓士公心頭不耐抬眼打量那護堡城河一眼說道:「諸位在此稍候老朽先進堡中瞧瞧。」

    他自覺等候過久有失顏面準備要越渡護堡城河。

    李文揚微微一笑道:「錢大同雖是老前輩的昔年莫逆之交現已久年不見人事滄桑或有變故咱們多等一刻不妨。」

    說話之間城堡上突然亮起了兩盞紅燈渡河吊橋隨著緩緩放下。

    堡門微啟一個身手矯健勁裝少年疾奔而來。

    韓士公看那迎客之人素不相識不禁怒火大起冷哼一聲肅立不言。

    那勁裝少年打量四人一陣望著韓士公道:「那一位是韓老前輩?」

    韓士公冷冷說道:「老夫便是大駕何人?」

    那勁裝少年微一抱拳道:「在下王鳳和。」

    韓士公道:「老夫要找錢大同。」

    王鳳和道:「那是家師。」

    韓士公道:「令師還活在世上麼?」

    王鳳和道:「家師身體很好特命在下前來迎接韓老前輩。」

    韓士公更是惱怒沉聲喝道:「令師的架子好大。」

    王鳳和一聳雙眉道:「老前輩有什麼不渝之事請見到家師之後再說不遲在在下面前出口辱及家師……」

    韓士公怒道:「好啊!我就當面罵他給你瞧瞧。」

    林寒青眼看已鬧出不歡之局正待出言勸止韓大公、卻被李文揚輕輕一扯衣袖阻止。

    王鳳和返身帶路四人魚貫渡過吊橋直入堡中。

    這當兒已經是夜幕低垂時借暗淡的星光望去只見堡中房屋林立但卻不見一點燈光看去有如一座死城沉悶、陰森。

    街巷間不見一個行人家家門窗緊閉這時不過是晚飯剛過不久但太平堡中的人卻似是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王鳳和帶幾人走到了一座高大宅院的前面只見兩扇黑漆大門緊緊的關閉著。

    韓士公留神查看四外的景物和昔年情景已然大不相同似是這太平堡中的房屋都已經拆除後重新建過。

    只見王鳳和登上七層石級叩動門上銅環。

    環響七聲兩扇黑漆門呀然大開。

    兩個黑色勁裝少年各帶著一盞紗燈迎了出來。

    王鳳和手一揮兩個提燈人一語不轉身帶路向前行去。

    穿過了一重廣大的庭院又是一重門戶一個身著青衣的童子當門而立。

    王鳳和對那青衣童子神態十分尊重領說道:「師父有空麼?」

    那青衣童子答道:「師父待客後庭客人有我帶去你不用進去。」

    王鳳和道:「有勞師弟。」

    韓士公生性暴急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下心頭的怒火冷哼一聲道:「好大的臭排場。」

    那青衣童子突然轉過臉來打量了韓士公一眼道:「大駕說話是好是小心一些!」

    韓士公怒道:「老夫偏要罵人哼哼!待見過錢大同時老夫還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青衣童子伸手由一個黑衣人手接過一盞燈籠。目光緩緩由李文揚、林寒青、李中慧臉上掃過說道:「只要你敢那就不妨試試!」高舉燈籠大步向前行去。

    李文揚施展「傳音入密」悄然對韓士公道:「老前輩請暫息雷霆之怒就眼下「太平堡」中這種神秘情形而論對方似是已非單純的輕藐敵人老前輩最好能保持冷靜默查形勢免得中了別人圈套。」

    韓士公久年在江湖之上闖蕩見聞是何等廣博只是天生的脾氣暴躁本性難改遇上懊惱之事就忍不住怒火暴起不能自己但聽李文揚暗中提醒之後有了警覺立時冷靜了下來長長吁一口氣一舒胸中怒火。

    這時那青衣童子已帶著幾人穿過了兩重庭院但見庭院中花木繁茂陣陣香氣撲鼻而來。

    那舉燈帶路的青衣童子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到啦!諸位清等候片刻。」

    韓士公冷哼一聲欲特作但他終於忍了下去。

    那青衣童子向前行了幾步舉手推開一座圓門直向裡面行去。

    韓士公安然舉步而行緊隨那青衣童子身後準備衝入卻被李文揚左臂一橫攔住了去路韓士公微微一歎停下了身子。

    林寒青藉機打量了四週一眼只見自己停身之處正是一座精巧的小花園方圓不過五丈但卻植滿花樹假山魚池十分幽靜不過大寂靜了些使人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只見燈光射來那進入圓門的青衣童子重又走了出來冷冷道:「家師有請。」

    李中慧仔細看那青衣童子面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說話語氣冷漠異常暗暗忖道:「這人只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如非從小就在陰森險惡的環境之中長大受著嚴酷的訓練小小年紀豈能變的如此陰森冷漠?」

    韓士公大步而行當先向那圓門之內走去。

    那青衣童子搶在前面帶路行在一條甬道之中四五丈後到了一座廣大的敞廳中。

    廳中高燃著四支白燭一張紅漆八仙桌上端坐著一個胸垂花白長髯面容瘦削的中年大漢正是「太平堡」主連梭錢大同。

    韓士公目光轉動只見這座廣闊的大廳之中除了錢大同之外一再無其他之人強按下心口怒火拱手說道:「錢兄咱們有十幾年不見了吧?」

    錢大同端坐不動緩緩把目光移住到韓士公的住上道:「韓見別來無恙?」

    韓士公冷笑一聲道:「錢兄的架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

    錢大同道:「好說好說……」目光一轉掃掠過李文揚接道:「這位可是黃山世家的李世兄麼?」

    李文揚微微一笑道:「不錯錢堡主還能記得兄弟兄弟甚感榮幸。」

    錢大同右手一擺冷冰冰的說道:「幾位大駕光臨兄弟未能遠迎還望諸位多多恕罪!」這本是幾句客氣之言但錢大同口氣冰冷使人聽來生硬刺耳。

    韓士公冷笑一聲道:「錢兄可還記得咱們昔年同在江湖上闖蕩的往事麼?那時咱們曾共患難……」

    錢大同接道:「韓兄有什麼話先請坐下再談不遲。」

    韓士公想到李文揚勸告之言強忍忿怒坐了下去。

    錢大同不容韓士公接口搶先說道:「這位女英雄面生的很。」

    李文揚道:「那是舍妹。」

    錢大同道:「幸會幸會兄弟久聞黃山世家李姑娘之名今日能得一見當真是今生有幸。」

    目光一轉投注到林寒青的臉上接道:「這一位少年英雄高名大姓?」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錢大同復誦道:「林寒青林寒青這名字生疏的很。」

    林寒青接道:「在下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動那是難怪錢堡主不認得了。」

    錢大同兩道銳利的目光掠著幾人面上掃過道:「幾位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韓士公經過一陣琢磨心中平靜了不少暗道:此人的神情、性格流異昔年簡直有如另一個人其間或有原因當下心平氣和的說道:「這幾位都是受兄弟之邀將來拜訪錢兄。」

    錢大同臉色冷漠突然舉起手來。互擊兩掌。

    敞廳一角處呀然輕響開啟了一扇木門兩個青衣小婢一前一後的行了過來。

    只見那當先的一個手中托著一個紅漆木盤上面放著四個白玉壞蓮步娜珊的走近了韓士公等欠身說道:「諸位請用茶。」

    李文揚當先伸手由盤上取過一隻玉杯啟開蓋子裡去只見杯中一片碧色水汁熱氣上騰清香撲鼻望了一眼並未食用順手放在桌上。

    李中慧、林寒青連杯上的蓋子也未啟動就順手放在桌子上。

    韓士公卻用鼻子在杯子上嗅了幾下笑道:「好茶好茶。」他一連讚了幾聲好茶但卻點滴未進原封放在桌上。

    第二個青衣婢女也托了一個木盤盤中放著精緻的細點只見她左手托盤右手把盤中的細點一一移到桌子上欠身一禮和那捧茶的青衣小婢齊齊退了下去。

    錢大同隨手取過一塊細點說道:「諸位跋涉遠來腹中想已飢餓請先食用些茶點墊墊肚子酒飯即可送上。」當先把手中一塊點心吃下。

    韓士公靜坐不動既不取食點心也未答話。

    錢大同也不再讓自行伸手取食大吃起來。

    廣大、陰森的敞廳中突然沉寂下來聽不到一點聲息。

    不知過去有多少時間錢大同把桌上四盤精緻的細點吃下了一半突然又舉手互擊兩掌。

    敞廳一角處又走出來兩個青衣小婢收拾了殘點玉杯珊柵而去。

    緊接著一陣酒氣菜香一長行青衣小婢魚貫而上片刻間擺滿了一桌佳餚、美酒。

    錢大同端起面前酒杯連聲說道:「諸位請啊!」當先一仰脖子咕嘟一聲乾了一杯。

    林寒青雖然腹中甚為飢餓但恐那酒餚之中下有毒藥不勝食用個個忍著從火連坐不動

    錢大同自斟自飲大筷吃菜旁若無人片刻工夫喝乾一壺美酒。

    韓士公聞到那撲鼻的酒香幾乎忍不住要舉杯飲用李文揚早已顧慮及此常在暗中出手警告於他才算忍了下去。

    錢大同放下杯筷掃涼了四人一眼道:「諸位遠道來此兄弟已盡了地主之誼天色不早兄第留諸位了。」

    韓士公倒是未曾料到他突然下起了逐客命來沉吟了良久說道:「兄弟此番來訪一來想敘敘昔年舊情二來還有要事奉商。」

    錢大同道:「昔年舊事、早成過去世無不散宴席所在下相勸韓兄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韓士公側顧了李文揚一眼突然推案而起怒聲喝道:「好啊!錢大同你不過是『太平堡』一個小小堡主也值得擺出這等臭排場來輕藐昔年同生共死的好友。」

    錢大同似欲作但他終於又忍了下來冷冷說道:「韓兄意欲何為?」

    韓士公本想藉故激怒於他卻不料錢大同竟自隱忍不一時間倒是不知在如何答覆。

    正自沉吟間李文揚卻起身接道:「咱們兄弟承蒙堡主款待兄弟感激不盡這廂有禮了。」抱拳一禮群豪自入這敞所之後錢大同一直端坐不動李文揚心中生疑故意欠身而起抱拳一禮。

    哪知錢大同仍是端坐不動右手微微一擺道:「不用了。」

    韓士公一皺眉頭暗暗忖道:「莫非他這些年中受了什麼挫折性格大變成了這副冷漠的樣子。」

    付思之間錢大同已高聲喊道:「送客。」

    兩個青衣童子應聲奔了過來目光一掃李文揚齊聲說道:「諸位請吧!」

    這座巨廳十分寬大這兩個青衣童子似是就在一側暗影之中站著應聲奔來落腳奇怪聽不到一點聲息。

    李文揚心中一動暗暗忖道:「這錢大同一直催促我們離去若有無限難言苦衷他如不念昔年之情大可閉門不見也不用設宴相待了這敞廳的暗影之中既可站著這兩個青衣童子為何不能藏有別人暗中在監視於他。」

    心意一轉暗中凝神內敞廳四周望去同時用「傳音入密」之術輕告林寒青、韓士公等小心這敞廳四周的暗影之中可能隱伏著殺機.有人在暗中監視。

    兩個青衣童子似是已覺李文揚等舉動左面一人突然向李文揚等欺了過來口中冷冷喝道:「敝堡主已下了逐客之令諸位卻賴此不動不知是何用心?」

    李文揚是何等機警看那青衣童子欺近身來立時凝神戒備心中暗道:看來今宵情勢不鬧的出手相搏只怕難以查明真相一面準備一面冷笑答道:「一個小小的侍童也敢對我李某人這等無禮麼?」

    那青衣重子冷冷說道:「豈敢豈敢。」突然—揚左袖燭火下數縷銀芒一閃激射而來。

    李文揚見多識廣一看那閃動銀芒立時認出是梅花針之類的細小絕毒暗器心中暗生凜駭道:「這青衣童子好生狠毒在這近距離之下猝下毒手又施用的這等歹毒、細小的暗器我如不早生警戒全神戒備勢非要傷在他這暗算之下不可。」

    心念轉動手中的折扇呼的張開暗用內力斜斜推出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瀟灑自如。

    數枚銀針就在他折扇一揮之間擊落地上。

    那青衣童子似是亦知遇上了勁敵凜然止步不再欺近。

    韓士公側背而立尚未看到這青衣童子施放暗器的舉動但他聽到青衣童語無倫次心中已然大怒怒聲喝道:「錢兄不念舊情下令逐客也還罷了但這小小侍童竟也敢這般無禮兄弟要替你管教、管教了。」左手一揮疾抓過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側矯健絕倫的閃避開去。

    韓士公一抓落空不禁一呆未料想到這年紀幼小的青衣童子竟有著這等武功只覺大失顏面臉上一熱疾踏一步伸手又向那青衣童子抓了過去口中大聲喝道:「好啊!錢兄身側侍童竟有這等武功兄弟得領教、領教了。」

    那青衣童子雙肩晃動陡然閃退出去四五尺遠又把韓士公一把擒拿手法避開卻是未肯還手。

    李文揚凝目四顧果然隱隱查覺這敞廳四周中人影移動似是有著不少的人敵情不明不願莽然出手一橫身攔住韓士公道:「既是錢堡主下令逐客咱們還是告退了吧!」

    韓士公愕然住手望了李文揚一眼緩緩退回原位。

    回頭望去只見那連環梭錢大同仍然端坐在原位之上動也未動過一下。

    李文揚微一抱拳道:「承蒙款待叨擾了一頓酒飯在下就此別過。」

    錢大同冷冷說道:「不送了。」

    李文揚道:「不敢有勞。」借轉身之機微微一扯韓士公的衣袖大步向外行去。

    韓士公冷笑一聲道:「姓錢的咱們數十年的交增就此一筆勾銷日後咱們再見面非得鬥個勝敗都來不可。」

    錢大同冷冷道:「韓兄劃出道子兄弟無不接受。」

    韓士公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行走。

    四人出得敞廳廳中的燭火突然熄去緊接著一聲砰然大震敞廳中兩扇大門也忽然關了起來。

    李中慧陡然停下腳步說道:「咱們走不了啦!」

    韓士公餘怒未息的接道。「老朽就不信憑這『太平堡』能把咱們留下。」

    李中慧道:「如是憑仗武功縱然他們高手如雲憑咱們幾個人硬闖出去也非難事但如他們要暗施毒計咱們就防不勝防了。」

    李文揚心知妹妹一向心細如料事如神向不輕言既然開口必有見地當下說道:「妹妹高見為兄的一向佩服。」

    李中慧接道:「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如若真如我所料此事你該擔當大部干係!」

    李文楊笑道:「這麼嚴重麼?你說說看。」

    李中慧道:「咱們在那大廳之中雖然處境險惡但並非毫無生機你卻催著韓老前輩離開敞廳自投絕地。」

    李文揚道:「那廣大敞廳四周的暗影中滿佈強敵敵暗我明形勢於我大大不利糊徐的仗為死是向來不打。」

    李中慧道:「咱們此去要經過一段甬道哥哥是知道了?」

    李文揚忽然一跺腳道:「不錯如若他們把甬道兩端落下鐵閘咱們勢非活活困死不可。」

    李中慧道:「可惜咱們見機的晚了一些。」

    李文揚抬頭看去只見幾道天光由兩個穴口中透了進來不禁一驚。

    只聽李中慧接道:「咱陽來時未曾留心這座敞廳和甬道……」

    說話之間突然一暗透入天光的幾處穴洞也被堵了起來耳際間卻傳過來一陣冷漠的聲音道:「你們已陷身在絕路之中上面的天閘四周堅壁除了歸依我教之外那只有死路一條。」

    韓士公氣的哇哇大叫道:「錢大同你這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東西我韓某人只要能夠脫了今宵之險不把你這『太平堡』燒個片瓦不存誓不姓韓!」

    他曾被玄皇教囚在石室中數年之久幾乎是急瘋了心。剛剛脫困不久如今又重陷覆轍在他感受之中囚居生活那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要他如何不急。

    李文揚緩緩說道:「老前輩不用焦急合咱們幾人之力縱然暫時被困諒他們也無法對付咱們舍妹素有女諸葛之號。有她在此必有脫困之策。」

    李中慧道:「哥哥不要把我捧得太高了眼下的情景也只有盡人力以憑天命如若老天爺不幫忙我也是沒有法子。」

    說完話閉目沉思。

    韓士公心中最是害怕急急說道:「不錯老夫也曾體聽人說過李姑娘才智絕人從此刻起咱們都聽李姑娘的吩咐但有所命老朽萬死不辭。」

    李中慧閉目不言恍似未曾聽得韓士公說些什麼。

    李文揚低聲說道:「舍妹一遇難事總是閉上雙目沉思她神志集中不理任何事老前輩請不要見怪。」

    韓士公道:「此刻設法脫困要緊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生這些悶氣唉!其實罪魁禍還是韓某自作聰明連累了幾位。」

    李文揚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前輩和那錢大同已經十幾年未見如何能知他行動、用心此事也怪不得你如是咱們入這甬道之時早些留神這甬道的神秘也不致被困此地了。」

    李中慧道:「此地此刻籌謀對策為先最好是少放馬後炮說得震震有詞。」

    韓士公道:「這話不錯咱們得先籌謀對策要緊。」他生恐難脫困再被困上數年那可是生不如死了。

    李中慧道:「可惜呀!如若咱們這些人中有一柄削鐵、穿石的寶刀那就好了。」

    林寒青心中一動探手入懷摸出參商劍來雙手遞了過去。說道:「在下手中這柄參商劍十分鋒利凡鐵定可削姑娘清查看一下是否適用。」

    李中慧接在手中冷冷的說道:「姑且一試。」手握短劍大步向旁側行去。

    李中慧先側耳朵附在石壁上聽了一陣突然一變臉色貼著石壁又向前面行去。

    李文揚問道:「妹妹怎麼樣!可以出去麼?」

    李中慧道:「我幾乎上當這處石壁外面有水。」

    林寒青凝神看去只覺李中慧貼著石壁而行走了幾步就附在牆上一陣。

    經過一陣黑暗中靜立之後四人的目光都已可在夜暗見物這石室的情形已經大約可辯。

    只見這座石室方圓有四丈大小大部是用堅牢的青石砌成和甬道連在一起接通敞廳因上面天網透下天光夜晚之間很容易引起人的錯覺只道是經過一座院落。

    只見李中慧繞著石室走了一周之後又緩緩走向幾人的停身之處。

    李文揚問道:「怎麼?無處下手麼?」

    李中慧道:「我想他們早已有了準備咱們不論從那一個方位破壁而出只怕都無法逃過他們的算計。」

    林寒青道:「在下倒想出了一個辦法只不知是否適用?」

    李中慧道:「說吧!」

    林寒青道:「咱們可以憑籍記憶找出甬道之門劃破石壁如若此法不行索性破門入廳和他們一決勝負。」

    李中慧冷冷說道:「算不得高見。」

    林寒青只覺臉上一熱默然不語。

    李中慧生怕李文揚出言相責搶先說道:「諸位先請運功調息一下以保持體力我料一個時辰之內敵人定會有所舉動那時再審敵來勢相機應付。」

    林寒青暗暗忖道:坐持敵來再行設法為什麼不搶先機攻放不備呢?

    他動中雖然大不贊成李中慧的辦法但他剛才碰了一個釘子心中餘悸猶存不敢再多說話。

    李文揚是自知妹妹之能心中充滿信心不肯多問。

    韓士公一直想著那被囚之苦無暇去問。

    石室中一片沉寂、聽不到一點聲息。

    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又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道:「再給你們半個時辰的考慮如若不肯來就縛歸附本教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韓士公忽然一躍而起大聲喝滿「有種的你們進來咱們一刀一拳分個勝敗。」

    那冷漠的聲音重又響起道:「本教教主看諸位都是全湖上素負盛名之人法外施仁已對你們極盡寬容了。」

    韓士公怒聲的罵道:「王八羔子韓大爺是何等人物豈肯束手請降。」

    那冷漠的聲音又道:「那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李中慧低聲說道:「老前輩不要理會他們。」

    韓士公餘怒未息的說道:「出得這被困石室非得宰了那忘恩負義的錢大同不可。」

    李中慧知他心動中鬱結就幾句憤怒之言倒是可一舒胸中的苦悶之氣也不再理會於他低聲對李文揚道:「哥哥敵人早已有備在這四壁之外都已有了準備如若咱們破壁而出強人慌急之間什麼手段都會施得出來那時只怕反而弄巧成拙了。」

    她說話之時兩道目光只向著李文揚瞧生似在她的身側只有李文揚一人。

    李中慧語聲極是微小旁例又有韓士公大叫喝罵之聲林寒青耳目雖甚靈敏但卻為韓士公喝叫之聲相擾不得不探過頭去那知李中慧卻忽然住口退了幾步盤膝而坐閉上雙目養息起來。

    李文揚雖未聽得李中慧脫險之策但他知妹妹已智珠在握當下微微∼笑也盤膝坐了下去運氣調息心想脫圍之時只怕是難免一場惡戰倒不如此刻藉機會好好養息一下體力。

    林寒青不知他們兄妹相商之策心中即想知道但想到適才之辱卻是不敢多問。

    韓士公罵了一陣無人理會於他自行停了下來想到那遭囚石室生活又是驚怒交集忍不住高聲問道:「李姑娘想出脫險的法子了麼?」

    李中慧有心讓伏在室外的敵人聽到也放意提高了聲音說道:「這石室四壁堅牢刀劍難傷。」

    韓士公大急的說道:「怎麼?咱們出不去了麼?」

    李中慧道:「我想是出不去啦!」

    韓士公心頭一涼歎道:「這坐牢防滋味可是比死還要難過。」

    李中慧施展「傳音入密」之術說道:「老前輩不要氣餒晚輩料想憑這一座區區石室決無法圍得住咱們。」

    韓士公久走江細聽得李中慧相慰之言已知她有意誘敵當下不再言語。

    突然間火星一閃室內瀰漫起一股異香。

    李中慧突然挺身而起低聲說道:「快把這粒丹藥含入口中盡可能閉著呼吸他們要施展迷香。」

    素手一揮三粒丹丸分向李文揚、林寒青、韓士公飛了過去接道:「咱們最好裝出中了迷香之狀以誘敵人最好是未得我命令不要出手。」

    三人依言把靈丹含入了口中閉了呼吸斜臥地上。

    大約半個時辰石室上又傳下一個冰冷的聲音道:「本教教主大駕就到要死要活這是你們是後的機會!」

    韓士公早得李中慧囑托雖話聽得字字清晰卻是充耳不聞。

    那人連喝幾聲不見有人答應突然沉寂不言片刻之後呀然輕聲石壁間陡然間現出一座石門。

    燈光高照緩步走進來兩個高舉燈籠手握單刀的黑衣大漢。

    身後佩環叮咚緊隨著一個美麗絕倫的綠衣少女。

    林寒青微啟一目望去不禁心活一陣急跳那綠衣女赫然竟是綠綾。

    綠綾目光轉動打量了李文揚等一陣微微一笑道:「好啊!黃山世家的李氏兄妹、老猴兒、林寒青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韓士公右手早已啟蓄內勁聽李中慧的招呼出手哪知李中慧竟似真的中了迷香一般靜靜的躺著不動。

    綠綾當先走向韓士公冷笑一聲道:「你這老猴兒命中注定了要牢獄之災竟然自己尋上門來。」

    韓士公正待出手忽覺手臂一麻竟被人點了穴道不禁心中叫苦。

    他穴道被點心中卻是明白只望李中慧等出手相救當下凝神靜聽哪知竟然聽不到一點反應只聞綠綾嬌笑之聲不絕於耳。

    韓士公暗中啟開一目望去只見綠綾手不停揮連點了林寒青、李中慧、李文揚三人的穴道奇怪的是競然無一人躍起出手不禁心中大怒:女娃兒的話當真是不能夠聽。

    他心中雖是憤怒但穴道被點已無反擊之能只好強自忍下心頭怒火。

    一陣急任的步展之聲奔了過來似是甚多人奔入了石室之中。

    只覺身子被人抬起來向外行去不大工夫已出石室夜風拂面星光閃爍。

    側面望去正和李中慧並肩而行看她閉著雙目任人抬行心中又是懊惱又是氣岔。

    一縷細細索音飄入耳際道:「老前輩快些閉上眼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若被人現咱們未中迷香那就麻煩了。」

    韓士公心中一驚暗道:原來這女娃兒功力未失心頭一寬閉上雙目暗中運氣解穴。只覺身子一震被人摔到了地上耳際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道:「讓他聞上解藥。」

    此時此情韓士公已不敢睜眼再瞧只覺一股清香之氣鑽入了鼻中心中暗道:這聞過解藥之後大可睜開眼睛瞧瞧了。

    睜眼望去燈火輝煌上處並放著三把黃緞子幔遮的太師椅中間坐著一個頭戴青銅面具身材卻又十分嬌小之人右一個長衫折扇的中年左面卻坐著綠綾。

    左右望去只見李文揚、李中慧、林寒青等都已睜開了眼睛。

    那手握折扇的中年目光一掠李文揚、李中慧、陡然站了起來舉手一揮立時有十幾個勁裝大漢奔了過來分向林寒青四人撲去。

    李中慧當先一躍而起嬌軀疾轉素手輕揮一掌擊在當先奔來大漢的右腕之上。

    那人手中拿了一柄鬼頭刀脫手落下李中慧腳尖一挑刀入左手斜裡劈去應手響起了一聲慘叫另一個執刀大漢被生生斬斷了一條膀子。

    撲擊向李中慧的大漢看她舉手投足之間連傷了兩人不禁為之一呆。

    李文揚一張折扇護住前胸縱身躍起直向那居中而坐帶著青銅面具之人撲去。

    林寒青動作更快一個掃堂腿擊倒了四個撲近身的大漢逼一掌擊落了勞向韓士公的一柄單刀人跟著一躍而至右掌櫃敵左掌一揮拍活了韓士公的穴道。

    韓士公順手抄起地上一把單刀大喝一聲:「兔崽子們老夫今日要大開一次殺戒了!」唰的一刀橫向身後一個大漢劈去。

    他含怒出刀威勢非同小可那大漢揮刀一封金鐵大震聲中手中單刀被震的脫手飛去。

    林寒青一掌拍活了韓士公的穴道指點掌拍倏忽之間又擊倒了三人。

    那居中而坐帶著青銅面具之人沉著無比眼看李文揚急撲而來竟然視作無睹紋風不動那站起身子的青衫中年卻突一橫身子攔住了李文揚折扇斜裡劃出。

    李文揚見識廣博一看那人出手之勢已知遇上了勁敵當下一沉丹田之氣疾向前衝的身子陡然落著實地手腕一翻折扇自袖底向上翻起劃向那人腕脈那人身子一側沉腕避過左掌迎胸拈來。

    兩人都是用的折扇動手搏鬥之間忽合忽張變化極盡巧妙但見扇影飄飄彼拒此攻轉眼之間已拚鬥了十七八個回合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李文揚心中暗暗吃驚忖道:想不到這一座小小的太平堡中竟然有著這等人物當下折扇一緊連攻三招。

    這三招迅快辛辣兼而有之但那青衫人只不過微退半步掌勢一變急急拍出兩掌又把劣勢穩住。

    這時林寒青已然掌勢指點的傷了八九個人眼看李文揚逢上勁敵一人之力似已無衝過那青衫人的攔截立時低聲對韓士公道:「老前輩請獨戰群小我去助李兄一臂之力。」

    韓士公心中怒火高燒已然刀傷三人但那環攻的大漢愈來愈多一有傷亡立時有人補上空位當下大喝一聲道:「交給老夫就是。」舞刀猛攻三招。

    這三刀勢道猛惡迫的四周圍攻的大漢紛紛向後退去。

    林寒青疾一掌內勁山湧逼退身前幾個攔路的大漢縱身一躍直飛過去。他舉動迅快一躍之間已到了李文揚和那中年文土動手所在左手一伸疾向那中年文士執扇右手腕穴之上抓去。

    忽覺一側勁風襲來耳際間同時響起綠綾驕笑之聲。

    林寒青冷笑一聲右手反臂拍出了一掌左手去勢不停仍然抓向那中年文士的脈穴。

    只聽一陣砰然輕響綠綾的掌力和林寒青有掌接實被震的向後退了兩步。

    林寒青右掌拒敵左手的去勢仍極迅快手指一轉間已搭上了那中年文土的脈穴暗中一加勁力喝道:「放下折……」扇子還未出口突然手掌之中一陣劇痛五指的勁力頓失心頭駭然倒躍而退。

    李文揚吃了一驚道:「林兄怎麼了?」手中折扇一招「橫斷巫山」迫退了那中年文士人卻退到林寒青的身側。

    林寒青抬起左手燭光下只見掌心中一點紫色的傷口細如粗針如非有血流出甚難看到。

    只聽那中年文士冷冷的說道:「他已中了我的三絕神針針喂奇毒於不見午午不見子除了我獨門解藥之外世間再也無人能解得!」

    李文揚一看林寒青的傷勢心中暗暗吃驚此人之言容或誇張一些但林寒青中毒之事當是千真萬確。

    這時大廳中橫七豎八的躺下了十幾個人李中慧奇招連出韓士公勢如瘋虎二三招間必然有人躺下。

    那中年文士目睹這幾個少年男女的武功亦是暗暗驚心如果再打下去己方人數雖多只怕也要傷亡殆盡立時拱手對李文揚道:「令友中了毒針天下無藥可醫快清今友住手咱們倒是可以談談。」

    李文揚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說道:「你先讓屬下停手。」

    那中年文士果然大聲喝道:「住手!」

    那些大漢早已心怯但格於教會森嚴不敢後退明知戰無倖免也只好勇往直前聽得喝聲如獲大赦齊齊向後退去。

    李中慧眼看圍攻之人齊齊退下心知有了變故目光一掠李文揚道:「哥哥什麼事?」

    李文揚輕輕歎息一聲道:「林兄受了毒傷咱們不能再打下去啦!」

    韓士公大喝一聲:「有這等事?」躍了過來道:「傷在何處?」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不要緊些微小傷兄弟自信還撐得住諸位不用以我安全為念儘管出手一鼓盡殘強敵。」

    韓士公這些時日之中和他相處情誼早生最是掛懷嚷道:「這不是呈強的事傷在何處給我瞧瞧!」

    林寒青緩緩舉起右手道:「一點小傷……」忽然住口不言。

    原來這一陣工夫林寒青左手掌心已然完全變成了紫黑之色。

    韓士公失聲叫道。「這是毒傷!」

    李中慧接道:「快點他左臂『曲地』『五里』『臂儒』三處穴道別要毒氣隨著『手陽明大腸經』攻入內腑。」

    李文揚應聲出手點了林寒青三處要穴。

    只聽那中年文士敞聲大笑一陣道:「李姑娘果然是大大行家。」

    李中慧冷冷說道:「恕我不識大駕。」

    那中年文士道:「在下雖在江湖之上活動但一向隱密身份別說姑娘不誠能夠誠得在下之人實在不多。」

    李文揚目光一掠那居中而坐之人仍然舉著青銅面具端坐不動生似這敞廳中劇烈的戰鬥慘重的傷亡和他無關一般有如一座無知無黨的泥塑神像心中暗自生疑。

    李中慧道:「看你們這等神秘、鬼祟的舉動定然是傳言中的『玄皇教』了?」

    那青衣文士微微一笑道:「姑娘猜的不錯本教已在大江南北建立了二十六處分舵預計三年之內當可……」

    李中慧冷冷接造。「那也唬不住人看你身份似是不低可就是玄皇教主麼?」

    那青衣文士臉色突然一整道:「敝教主神威遠播且是在下能夠勝任的。」

    李中慧道:「那你是什麼人?」

    中年文士道:「教中護法。」

    李中慧冷笑一聲道:「那居中而坐戴著青鋼面具的又是什麼人?」

    那中年文全肅然說道:「本教教主。」恭恭敬敬對那人一個長揖。

    李中慧道:「哼!故弄玄虛既是玄皇教主何以不敢以真正面貌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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