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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獨孤紅

    在路上,霍瑤紅又問起了急往回趕的原因,梅夢雪告訴了她,這一來,她比任何人都急。

    急趕慢趕,終於趕抵了「呂梁山」下。

    費嘯天那座大莊院門是開著的,門外不見人,莊院裡也靜悄悄地。

    霍瑤紅忘記了疲累,帶著滿身風塵,第一個撲過叩門,門環砰砰響動,裡面就是沒有動靜,她急得想哭。

    孟中、羅江雙雙跟了上來,道:「讓我兩個翻過去看看。」

    話聲方落,門裡響起了步履聲,只聽有人問道:「誰呀。」

    霍瑤紅美目倏然一睜,道:「哥哥,是你麼。」

    門裡傳出一聲驚喜大叫:「小妹……」

    兩扇門豁然而開,當門而立的可不正是霍剛!

    崔瑤紅像脫了力,嬌軀一歪,靠在了門框上。

    霍剛沒留意,望著門外梅夢雪叫道:「大妹子,回來了。」

    梅夢雪高興地叫了一聲:「剛大哥,好點了麼?」

    霍剛蒙邊地道:「還不是老樣子……」

    目光落在諸葛英身上,道:「這位是……」

    海夢雪道:「司馬傑來了。」

    當然,如今諸葛英已恢復了本來面目,儘管風塵僕僕,旅途疲累,卻難掩他那絕世風神。

    霍剛「哦」地一聲,搶步迎了出來:「玉書生……」

    諸葛英迎前一步,伸手相扶,道:「霍大哥……」

    霍剛搖頭說道:「總算見著了你,你閣下可害人不淺,要不是我欠你一筆救命大恩,今天我非揍你不可。」

    諸葛英赧然而笑道:「霍大哥,我知道了。

    霍剛道:「這還差不多,有你這一句也該夠了,咱們不算陌生,卻夠累的,來,咱們快進去洗個澡,喝杯茶,然後好好的聊。」

    拉著諸葛英轉了身,這才看見乃妹靠在門框上,一怔忙問道:「小妹,你怎麼了?」

    霍瑤紅忙站好了,搖頭笑道:「沒什麼,你不知道,我幾個擔多大的心,緊趕慢趕,可真急死人了!」

    霍剛愕然問道:「擔什麼?急什麼?」

    霍瑤紅道:「宮紅沒再來?」

    霍剛「哦」地一聲豪笑說道:「沒見過他的影兒,八成兒是讓司馬傑嚇破膽了,要不就是他瞧不起我。」

    這句話逗得幾個人全笑了,笑聲中幾個人進了費家莊院,進了門,諸葛英問道:「霍大哥,費大俠還沒有回來?」

    霍剛道:「回來了,他早一天到的,回來之後歇都沒歇帶著弟兄們又出去了。」

    諸葛英哦地一聲道:「上哪兒去了?」

    霍剛道:「誰知道,他沒說,我也沒問。他跟沒那回事兒一樣,都不知道人家為他捏把冷汗,也難怪,他哪裡知道啊。」

    諸葛英轉眼望向梅夢雪,卻聽孟中問道:「霍爺,怎麼家裡沒一個人?」

    霍剛笑道:「瞧你問的,我不是人麼……」

    孟中則赧然一笑,霍剛接著說道:「全被你們爺帶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把弟兄們全帶走了,一夜沒見人影。」

    說話間已到大廳,孟中道:「我兩個去張羅茶水去。」

    把行囊往台階上一放,雙雙往後行去。

    諸葛英幾個進了大廳落了座,霍剛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瑤紅道:「還不是為了擔心你,要不幹什麼著急往回趕呀,『六詔』好玩兒著呢,真捨不得離開。」

    霍剛道:「那容易,將來你嫁到『六詔』去好了。」

    霍瑤紅嬌靨一紅,嗔道:「跟你說正經的,你就那麼沒正經。」

    霍剛道:「姑娘,誰敢說男婚女嫁不是正經大事。」

    霍瑤紅為之語塞,氣得白了他一眼。

    諸葛英跟梅夢雪笑了……

    笑了笑之後,霍剛轉向諸葛美,道:「諸葛老弟,『六詔』之行如何?」

    諸葛笑道:「霍大哥問的事……」

    霍剛道:「自然是『六詔』之行的收穫。」

    諸葛英道:「霍大哥想是問找到那邢玉珍沒有……」

    霍剛一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諸葛英道:「找到了……」

    霍剛兩眼一睜道:「怎麼,找到了?」

    諸葛英點頭說道:「不錯,經過了一番折騰之後,總算找到了他……」

    接著,他把找到邢玉珍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靜靜地聽完,霍剛睜大了環眼道:「原來那『酒怪』班羿隱於『六詔』,而且竟為邢玉珍賣起命來了,諸葛老弟,武林傳言那麼說,邢玉珍如今又這麼說,那麼當年那件事究竟誰是誰非?」

    諸葛英搖頭說道:「霍大哥,我如今還難以斷言?」

    霍剛呆了一呆道:「怎麼,你如今還難以斷言!」

    諸葛英道:「霍大哥,武林既有那種傳說。應該不是絲毫沒有根據,而事實上我卻又覺得邢玉珍的話非不可信……」

    霍剛正色說道:「諸葛老弟,你是當世稱奇稱最的人物,智慧自較人高出許多,應該用不著我多說廢話,只是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不好便是鑄無窮恨,落個愧疚一生,你不可不多方求證,多方明查。」

    諸葛英欠身說道:「多謝霍大哥指教,我自會小心。」

    霍剛搖了搖頭道:「說起來這件事也著實夠棘手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先一個不該沒根據,後一個又頗為可信,叫人到底聽誰的好,老弟,你預備怎麼辦?」

    諸葛英道:「如今之計我只有找到松澗中的卓氏母女之後再作打算,這母女二人應該能給我個滿意答覆。」

    霍剛道:「老弟說那母女二人,便是查三影的髮妻跟女兒?」

    諸葛笑道:「這是邢玉珍說的!」

    霍剛道:「可信麼?」

    諸葛英道:「那要等找著卓氏母女之後才能知道。」

    霍剛點了點頭道:「查三影跟邢玉珍當年何等恩愛,武林中無不稱為神仙眷屬,招人羨煞妒煞,沒想到查三影卻另有位髮妻,這件事要是真的,那才是轟動武林的一件大事呢……」

    頓了頓,接道:「諸葛老弟,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我都要提醒你一句……」

    諸葛英道:「霍大哥請賜金玉良言,我洗耳恭聽。」

    霍剛道:「那倒不敢當,老弟說這話也就見外了,武林人心險詐,可別讓邢玉珍隨便找個人欺騙了你!」

    諸葛笑道:「謝謝霍大哥,我自會小心。」

    「那就好。」霍剛點了點頭,環目忽地一睜,道:「沒想到當年的四大凶人一下子出現了兩個,照這麼看,那宮紅還在人世,那天下手於我也就是他是不會錯的了……」

    霍瑤紅道:「當然不會錯,『血手印』掌疤在,這還假得了麼?」

    霍剛濃眉微皺,詫聲說道:「怎麼當年四大凶人如今成了嘯天的左右……」

    霍瑤紅道:「不是四個,哥哥,是兩個,只有仇超跟古翰,據他倆說,宮紅跟夏侯飛已投向邢玉珍了。」

    霍剛道:「這麼說宮紅下手於我,是邢玉珍的指使了?」

    霍瑤紅道「要照仇超跟古翰的說法看,應該是!」

    諸葛英的齒唇動了一下,欲言又止。

    霍剛兄妹沒留意,獨被梅夢雪看見了,她道:「怎麼了,有說怎麼不說啊,霍大哥兄妹又不是外人?」

    諸葛英含笑搖頭說道:「沒什麼!」

    霍剛這種人向來不會懷疑什麼,當即濃眉一軒道:「那麼我霍家跟她邢玉珍又何仇何恨?」

    諸葛笑道:「霍大哥,邢玉珍沒有理由殺賢兄妹!」

    霍剛道:「我也這麼說啊,可是照這情形看……」

    諸葛英道:「那是仇超跟古翰的說法。」

    霍剛道:「諸葛老弟的意思是……」

    諸葛英道:「可信與否還很難說,有待求證。」

    霍剛道?「怎麼個求證法呢,邢玉珍不承認宮紅、夏侯飛是她的人,而仇超與古翰卻說這兩個早在當年拆移分手時就投向了邢玉珍,又是一樁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

    諸葛英道:「以我看這件事並不難辦,邢玉珍不承認宮紅跟夏侯飛是她的人,仇超輿古翰卻說他兩個投向了邢玉珍,固然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如果咱們能找著宮紅或者是夏侯飛,他兩個或不至於說假話!」

    霍剛道:「諸葛老弟能讓他兩個說真實話麼?」

    諸葛英笑笑說道:「應該能!」

    霍剛道:「我明白了,諸葛老弟是打算出手……」

    諸葛英笑道:「霍大哥說對了。」

    霍剛濃眉一皺道:「人海茫茫,宇內遼闊,讓人又上哪兒去找他兩個,從哪兒找起呢?」

    諸葛英道:「只要他兩個沒死,遲早總有機會碰面的!」

    霍剛點了點頭道:「希望這樣了……」

    微一搖頭接道:「我就不知道仇超跟古翰什麼時候成了嘯天的左右……」

    抬頭凝望梅夢雪道:「大妹子,你知道麼?」

    梅夢雪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在六詔的時候諸葛大俠就問過我了。」

    霍剛道:「這才是稀罕事兒呢,嘯天怎麼一直瞞著咱們……」

    諸葛英雙眉挑動了一下,但他沒說話。

    霍剛一搖頭,逕自又道:「說來嘯天做的事兒也太令人難懂,他這趟到『六詔』去,明明是趕去助你諸葛老弟一臂之力的,怎麼會在那兒跟你鬥了起來……」

    諸葛英道:「那是因為他不相信我是『玉書生』!」

    霍剛搖頭說道:「那就更不對了,去是為你而去,怎麼到了地頭兒反而不相信你是玉書生了,等嘯天回來之後,我一定要當面問他個清楚!」

    梅夢雪道:「剛大哥,費大哥究竟上哪兒去了?」

    霍剛道:「誰知道啊,他也沒說,剛回來又帶著弟兄們匆匆地走了,讓人問都來不及問,真是不知……」

    頓了頓接道:「總是有什麼急事大事,好在都回來了,他遲早也會回來的,見了面把話問清楚也就沒事了……」

    步履響動,孟中進了大廳,近前一躬身道:「諸葛大俠,二位姑娘,水預備好了……」

    梅夢雪含笑說道:「謝謝你,孟中,我這就去,你也夠累的了,歇著去吧!」

    孟中欠了欠身,應聲欲去。

    霍剛突然問道:「你們爺有消息麼?」

    孟中欠身說道:「我問過幾個弟兄,他們沒一個知道爺哪兒去了!」

    霍剛搖頭說道:「這才是怪人怪事呢,你歇著去吧!」

    孟中又欠了身,應聲而去。

    孟中走了,梅夢雪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帶著小蘭先往後面梳洗征塵去了,大廳裡,就剩下了諸葛英跟霍剛兄妹三人。

    霍剛向著霍瑤紅一揮手道:「小妹,你也後頭去吧,有我在這兒陪著諸葛老弟……」

    諸葛英道:「霍姑娘最好也請留一會兒,我有話說!」

    霍剛抬眼望向諸葛英,訝然說道:「老弟有什麼說?……」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這話我不該說,可是我又不得不說,剛才當著夢雪,我也不便說……」

    霍剛哦地一聲道:「什麼話老弟這般避諱?」

    諸葛英道:「直接了當一句,我懷疑費大俠!」

    霍剛一怔道:「老弟懷疑費大俠?」

    諸葛英點頭說道:「是的,霍大哥,我懷疑他,早在『六詔』的時候我就懷疑他了!」

    霍剛詫聲說道:「老弟懷疑嘯天什麼?」

    諸葛英道:「霍大哥剛才又有多少難解難懂之處?」

    霍剛道:「老弟是說……」

    諸葛英道:「以前的不談,只從『六詔』說起,他殺班羿,明知是我卻不信是我,仇超輿古翰成了他的人,而梅夢雪跟霍大哥卻一點也不知道,這些似乎很夠引人疑竇的了!」

    霍剛道:「他殺班羿……」

    諸葛英道:「班羿是成名多年的前輩異人,無論怎麼說,費大俠卻不該以拷打逼問的手法去對付他……」

    霍剛沉默了一下道:「那也許是他急於知道邢玉珍的藏處……」

    諸葛英道:「就算這說得過去,那麼他即是趕往『六詔』助我一臂之力的,為什麼到了『六詔』又不信我是『玉書生』對我頗施殺手。」

    霍剛道:「這個……那也許……」

    半天他沒能說上個所以然來,也無法幫費嘯天解釋,事實上這件事的確令人難以替他解釋!「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還有,霍大哥,仇超、古翰何時成了他的人……」

    霍剛道:「他不是說了麼,那是因為……」

    諸葛英道:「那說法沒個可能,只問夢雪為什麼一直不知道!」

    霍剛道:「那也許他並不是有意瞞誰,而是怕引起知道人誤會!」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霍大哥的解釋尚說得過,那麼那第二個疑問怎麼說?」

    霍剛道:「老弟是指……」

    諸葛英道:「明明是為助我而去,到了時候卻不信我是『玉書生』,有這種事麼?霍大哥,這說得過去麼?」

    霍剛濃眉微皺,沉吟了一下道:「那麼老弟你懷疑他是……」

    諸葛英搖頭說道:「我無法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也無法斷言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只覺得他顯露的疑端,頗為讓人動疑!」

    霍剛道:「那麼老弟告訴我兩個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諸葛英道:「請賢兄妹提高警覺,凡事多加小心!」

    霍剛道:「老弟何妨直接了當明說?」

    諸葛英猛了一下道:「霍大哥傷在宮紅掌下,梅家二老也……」

    霍剛臉色陡然一變,道:「老弟,你別說了,我明白了!」

    諸葛英住口不言,沒再說下去。

    「老弟你原諒,這我不敢信。」

    霍瑤紅道:「我也不信。」

    霍剛道:「放眼天下,誰不知道金鞭銀駒義薄雲天,俠骨柔腸。劍膽琴心,是一位頂天立地蓋世奇男。」

    諸葛英道:「霍大哥,這我知道。」

    霍剛目光一凝,道:「老弟,我這個人天生一付直腸子憋不住話,向來是有一句說一句,恕我直言,你不該有這種懷疑。」

    諸葛英道:「我原知道不該說……」

    霍剛道:「甚至這種想法都不該有。」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但願是我錯了。」

    霍剛道:「老弟,你本來就錯了,殺了我我都不信,要是有人說泰山從山東移到山西,我或許信,要說金鞭銀駒是個……」

    一搖頭接道:「我絕不信,殺了我我都不信。」

    諸葛英笑笑沒說話。

    霍瑤紅道:「也許諸葛大俠認識費大俠時日尚淺……」

    「是的,」諸葛英點頭說道:「我認識金鞭銀駒沒有多久。」

    崔瑤紅造:「這就是了,諸葛大俠請想,費大俠當我兄妹如手足,他又是那麼深愛大姐,他怎麼會……」

    諸葛英道:「霍姑娘,我說過,但願是我錯了。」

    崔瑤紅道:「我哥哥也這麼說,諸葛大俠根本就錯了。」

    諸葛英沒說話。

    霍剛忽然站了起來道:「老弟剛從遠道回來,想必夠累了,請歇吧,我兄妹不打擾了。」

    諸葛英心知道位奇英豪內心極不痛快,對他又有了成見,也沒再多說,當下站起來說道:「賢兄妹請便,我在這兒坐坐。」

    霍剛、霍瑤紅史妹倆沒多說一句話,轉身出廳走了。

    諸葛英目送他兄妹出廳,、唇邊浮起了一絲令人難以意會的笑意,跟著僅搖了搖頭。

    適時,雄健步履響動,由遠而近,諸葛英只當是霍剛轉了回來,抬眼望去,卻見進來的是孟中。

    孟中進廳欠身一禮,道:「諸葛美大俠,霍大俠二位……」

    諸葛英道:「孟大哥有什麼事兒麼。」

    孟中道:「梅姑娘請霍姑娘後頭去。」

    諸葛英道:「他二位剛走,想必已往後頭去了。」

    孟中「哦」地一聲,欠個身要走。

    諸葛英叫住了他,道:「孟大哥,我打聽一件事—…。」

    孟中忙道:「諸葛大俠請只管問就是。」

    諸葛英道:「孟大哥跟費大俠有多久了。」

    孟中訝然說道:「諸葛大俠問道……」

    諸葛英道:「請孟大哥答我問話。」

    孟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跟我們爺有不少年了。」

    諸葛英笑笑問道:「孟大哥。究竟是多少年?」

    蓋中想了想道:「屈指算算總有五六年了。」

    諸葛英道:「費老太爺在世的時候的事,孟大哥可清楚?」

    孟中搖頭說道:「偶而聽爺提過些,不大清楚。」

    諸葛英眉鋒微微一皺道:「那麼,仇超跟古翰跟了費大俠的事,孟大哥可知曉?」

    孟中搖頭說道:「不瞞您說,事先我一點都不知道……」

    諸葛英道:「事先,孟大哥是指……」

    孟中道:「我指的是沒去『六詔』之前。」

    諸葛英點了點頭道:「費家莊院之事,可有誰知道這件事?」

    孟中搖頭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諸葛英沉默了一下,道:「孟大哥,在六詔的時候,費大俠身邊帶有兩個白衣童子,那究竟是何人?」

    孟中道:「這我知道,那兩個是爺的書僮。」

    「書僮?」諸葛英微微一笑說道:「以我看費大俠的這兩位書僮,當之一流高手而無愧。」

    孟中道:「不瞞您說,費家莊院裡沒人不會武。」

    諸葛英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孟大哥這身所學恐怕得稍讓費大俠的那兩個書僮。」

    孟中咧嘴一笑道:「您沒看錯,他兩個那身所學出自爺的親傳。」

    諸葛英道:「那就難怪了,孟大哥……」

    孟中道:「諸葛大俠您這麼叫我,我實在擔當不起受不住,您請直呼……」

    諸葛英搖了搖頭笑笑說道:「孟大哥,這無關緊要,你畢竟長我幾歲,我叫你一聲大哥也是應該的……」

    一頓倏轉話鋒:「當日梅姑娘的二老被害的時候孟大哥可在?」

    孟中臉色一轉悲淒,道:「在,我是聽了噩耗才趕去的……」

    諸葛英道:「孟大哥可記得當時的情形?」

    孟中點頭說道:「記得,忘不了的!」

    諸葛英道:「你是怎麼知道噩耗的?」

    孟中道:「我是聽見叫嚷,跑去探視究竟才知道的。」

    諸葛英道:「費家莊院中,誰先發現兩位老人家被害的?」

    孟中道:「是小蘭姑娘,梅姑娘不在的時候,她侍候兩位老人家。」

    諸葛英道:「這麼說,當時兩位老人家不住在費家莊院裡?」

    「不是,」孟中搖頭說道:「兩位老人家住在梅家,要是兩位老人家早住進費家莊院,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諸葛英點了點頭道:「那是說,費家莊院人人高手,定能護衛兩位老人家的安全?」

    孟中道:「我也就是這意思。梅老太爺雖然會武,一身所學也非等閒,但畢竟只是一個人。再說梅家離費家莊院雖沒多遠,那究竟不如在費家莊院裡安全。」

    諸葛英道:「孟大哥,你還記得那是什麼時辰了?」

    孟中想了想之後,道:「什麼時辰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記得天色還不晚。」

    諸葛英道:「你趕到梅家時,梅家是怎麼一個情景?」

    孟中道:「我只見兩位老人家倒臥在地上,別的毫無異狀。」

    諸葛英道:「毫無異狀?」諸葛笑道:「孟大哥的意思是說,家俱擺設沒有零亂移動,看不出什麼打鬥的跡象?」

    孟中點頭說道:「是的,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你到的時候,另有何人在場?」

    孟中道:「只有我們爺跟小蘭姑娘。」

    諸葛英道:「費大俠比你去得早?」

    孟中道:「想必爺先得悉噩耗。」

    諸葛英道:「小蘭姑娘是侍候兩位老人家的,也是兩位老人家最親近的人,兩位老人家被害的時候,她又在何處?」

    孟中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當時似乎沒人問她,她也沒說,您知道,當時大家既忙亂又悲痛……」

    諸葛英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是一定的。」

    孟中道:「想見得小蘭姑娘當時不在現場,或許因為什麼事走開了,要不然她不會平安無恙。」

    諸葛英點頭說道:「那正是,兇手絕不會留她這個活口的,更不會專殺兩位老人家,而單留她一個……」

    凝目接問道:「孟大哥,兩位老人家的致命傷是……」

    孟中搖頭說道:「我沒見倆位老人家身上有傷痕,也沒聽爺說過。」

    諸葛英道:「那想必是用重手法震……」

    頓了頓,改口說道:「沒有人查看兩位老人家身上是否有傷痕麼?」

    孟中道:「這您得問梅姑娘,她一定查看過。」

    諸葛英點頭道:「說得是,孟大哥,事後費大俠採取了什麼措施?」

    孟中道:「爺當即下令傾全力搜尋您的下落……」

    諸葛英道:「孟大哥是說司馬傑。」

    孟中點頭說道:「是的,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費大俠憑什麼指我下毒手。」

    孟中道:「爺當時不知道司馬傑就是您,要不然……」

    諸葛英道:「孟大哥,我是問費大俠根據什麼指我行兇。」

    孟中道:「爺說許久以來在這一帶出現的外人只您一個……」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費大俠過於相信自己人了。」

    孟中兩眼一睜,道:「諸葛大俠,您的意思是說……」

    諸葛英搖頭說道:「隨便說說而已,孟大哥請想,費大俠既然是根據這個理由指我行兇,那不是相信自己人是什麼?」

    孟中道:「那也難怪,自己人誰會……」

    諸葛英道:「孟大哥現在知道不是我這個外人下的毒手了?」

    孟中道:「那當然,您怎麼會……」

    諸葛英道:「既不是我這唯一出現在附近的外人,以孟大哥看那該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孟中呆了一呆道:「難不成真是自己……」

    諸葛英搖頭說道:「那倒不一定,無證無據我也不敢隨便指人,孟大哥該知道,當時出現在這一帶的外人,並不只我一個。」

    孟中忙道:「還有誰?您知道……」

    諸葛英道:「還有個傳聞已死,實際活得好好兒的四大凶人之一,血手印宮紅。」

    孟中一點頭,眼睜得老大,道:「對,還有他,他不是曾傷霍大俠,爺怎麼忘記了他……」

    諸葛英道:「費大俠並沒有忘記他,而是費大使根本就不相信宮紅還活著,當然也就不會想到宮紅了。」

    話說到了這兒,他心頭突然一陣猛跳,只因為他有了一樁新發現,一樁新疑問。

    這樁新發現,新疑問是:仇超與古翰宣言當年與宮紅、夏侯飛分手拆伙事,並說官紅與夏侯飛二人投向了邢玉珍,根本沒提一個死字,僅管武林是怎麼樣的傳說,身為仇、古二人少主的費嘯天不會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他當初怎會不相信宮紅的出現。硬說武林傳說「血手印」等兇手二人已死多年。

    這該是一個大疑問,也該是一樁大發現,他記下了。

    孟中道:「也難怪爺,武林是這麼傳說的,多少年了,若說宮紅出現不是您,這個連我也不敢相信。」

    諸葛英沒多說,他沒有道出他的新發現,只冷冷說道:「所以你們爺就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孟中道:「爺現在總該明白了……」

    「那當然,」諸葛英道:「他現在知道司馬傑就是『玉書生』,當然不會再指我行兇……」

    一頓接道:「麻煩孟大哥一下,我想要出去走走去,稍時假如梅姑娘問起,還須益大哥告訴她一聲……」

    孟中忙道:「您要出去走走去,您上哪兒去……」

    諸葛英道:「隨便走走。」

    孟中道:「雪剛融沒多久,路上儘是泥濘不好走……」

    諸葛英笑笑說道:「孟大哥。這難得了我麼?」

    孟中赧然一笑道:「是我多慮,只是好歹您說個去處,稍時萬一梅姑娘問起來,我也好向梅姑娘回報。」

    諸葛英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孟大哥就說我上『梅花溪』去好了。」

    孟中欠身答應了一聲。

    諸葛英答了一禮,逕自邁步出廳而去。

    出了費家莊院,諸葛莢果然直奔「梅花溪」,雪融後的「梅花溪」應該是梅花滿枝,清香滿谷的時候,無奈當日雪崩曾把一株株的梅花壓折了,如今只落得半朵花無有,好不可惜。

    諸葛英並不是來欣賞「梅花溪」美景的,他只是在「梅花溪」下站了一陣子,先看看「梅花溪」裡,再看看座落在「梅花溪」下,梅夢雪當日所住的那座小屋,然後就順著梅花溪前那條路往西而去。

    沒多久,他經由那條半腸小路,繞過那片樹林,進了那處松澗,松澗裡雪融得遲,到處是剛化的雪水。

    這地方倒沒有泥濘,只因為它石頭多土少。

    卓氏母女離去,自然難再見蹤跡。

    據推測,邢玉珍和仲孫漱玉夫婦是往這兒來了,卻也沒見著人影,是來過了?

    還是還沒到不得而知。

    諸葛英站在松洞裡,抬眼望著那個洞口,想想當時的情景,不覺竟有魂銷之感。

    這一趟白跑了,沒有一點收穫。回到了費家莊院,天色已經有點黑了,進門就看見梅夢雪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來回徘徊,看樣子她很焦慮不安,一見他進門,迫過來劈頭就是一句:

    「你上哪兒去了,怎不交待一聲留個話……」

    諸葛英道:「怎麼,孟大哥沒告訴你……」

    梅夢雪道:「孟中告訴我了,只是你到梅花溪去幹什麼去了?」

    諸葛英笑笑說道:「看看去。」

    梅夢雪道:「看看去?」

    諸葛英點了點頭道:「去看看梅花溪依舊否,你住的那間小屋如前否。」

    梅夢雪眨動了一下美目道:「真的麼,我不信!」

    「你不信?」諸葛英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梅夢雪道:「那可難說,以我看有八成你是騙我的,因為要到梅花溪去看看,你該叫我陪你去,那不是一個人去的地方!」

    這話諸葛英當然懂,他道:「你在梳洗,又那麼累……」

    梅夢雪道:「這說法牽強。」

    諸葛美沒奈何,不由一點頭道:「好吧!告訴你,我到松澗去了……」

    梅夢雪道:「這才是,你上松澗去幹什麼去了?」

    諸葛英道:「去看看邢玉珍夫婦到沒有。」

    梅夢雪道:「你以為她夫婦會到松澗去麼?」

    諸葛英道:「我是這麼推測,以你看呢?」

    梅夢雪剛要說話,小蘭從後間走了過來道:「姑娘,飯菜都涼了……」

    梅夢雪道:「我這就去。」

    小蘭向著諸葛英淺淺施了一禮:「爺,」

    諸葛英忙答了她一禮,望著梅夢雪道:「怎麼,你還沒有吃飯?」

    梅夢雪「嗯」了一聲反問道:「你吃過了?」

    諸葛英呆了一呆,剛明白過來,只聽小蘭說道:「爺,姑娘在等您呀!要不早和剛爺紅姑娘一塊兒吃了。」

    諸葛英笑笑,沒說話。

    海夢雪也沒多說,一聲:「走吧,吃飯去!」

    當先往後行去。

    走了兩步之後,諸葛英問道:「那兩位呢?」

    梅夢雪道:「回屋歇著去了,你怎麼得罪他們倆?」

    諸葛英立時明白,但他裝了糊徐,道:「沒有啊,我何會得罪……」

    梅夢雪道:「沒有就算了!」

    沒再開口。

    諸葛英樂得收住,可是走沒兩步他就忍不住了,問道:「夢雪,他們倆對你說什麼了?」

    梅夢雪淡然說道:「沒什麼。」

    諸葛英情知她在難人,眉頭一皺叫道:「夢雪!」

    梅夢雪膘了他一眼道:「怎麼,你能說沒得罪人,我不能說沒什麼?」

    諸葛英搖頭說道:「夢雪,你何時學得這般厲害廣『梅夢雪道:」你又何時學得這般不實在?「

    諸葛英苦笑說道:「我實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們兄妹倆……」

    梅夢雪道:「連我也不知道。」

    諸葛英只當她又難人,忙道:「夢雪……」梅夢雪道:「真的,紅妹只說你招剛大哥不痛快,可沒說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到底你怎招惹剛大哥了?」

    諸葛英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了,大概是我說了費大俠幾句……」

    梅夢雪道:「是麼?」

    諸葛英道:「該是,別的我沒說什麼!」

    梅夢雪道:「你也真的,有話為什麼不對我說,那兄妹倆對費大哥敬佩得不得了,怎麼會任人當面說他。」

    諸葛英道:「我哪裡知道,我又沒什麼惡意……」

    「好了,別說了,」看看已到後院,梅夢雪輕抬皓腕擺手說道:「待會兒我找剛大哥代你解釋解釋就是了!」

    諸葛英想攔她,但又覺話不便出口,口齒唇動了一下,終於還是沒說。

    「\飯後,梅夢雪一個人走向霍剛兄妹住處,諸葛英待在房裡等她,梅夢雪要他等她回來。

    小蘭勤快地在收收這,收收那。

    望著小蘭,諸葛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小蘭,我問你件事……」

    小蘭回身來道:「爺,什麼事呀?」

    諸葛英道:「老太爺和老太太被害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小蘭一怔,訝然說道:「爺,這時候您突然問這……」

    諸葛英道:「我在偵凶,要明白當時的情形。」

    小蘭道:「我……我就在二位老人家身邊啊!」

    諸葛英也為之一怔道:「怎麼說,你就在二位老人家身邊?」

    「是啊!」小蘭道:「那人來得好快,只見人影一閃二位老人家就遭了毒手了,我連喊都沒來得及……」

    諸葛英站了起來,道:「這麼說你看見那兇手了?」

    小蘭道:「是啊!」

    諸葛英忙道:「是誰?」

    小蘭道:「瞧您問的,我要知道不就好了麼?」

    諸葛英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他是個蒙面人?」

    小蘭道:「是啊!」

    諸葛英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是說他的身體……」

    小蘭沒等說完便截口說道:「這我知道,瘦瘦的,高高的……」諸葛英道:

    「穿黑衣?」

    小蘭道:「是啊,您怎麼知道?」

    諸葛英目中異采暴閃,道:「小蘭,這你有沒有告訴費大俠?」

    小蘭道:「怎麼能不說啊?當然說了!」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這就是了,他怎麼指是司馬傑?

    小蘭道:「您說什麼?爺,您知道是誰了麼?」

    諸葛英微一點頭道:「若不中也應不遠,『血手印』宮紅那匹夫……」

    「怎麼?」小蘭叫道:「是宮紅?會是宮紅?……」

    「什麼事呀?小蘭,大呼小叫的?」

    外頭走進了梅夢雪,她進門便道:「夜靜了,也不怕吵人,什麼宮紅宮紅的?」

    小蘭忙道:「姑娘,爺說那兇手是宮紅。」

    「兇手?」梅夢雪微愕說道:「什麼兇手?」

    小蘭道:「您是怎麼了,就是說老太爺死……」

    「我知道了,」梅夢雪臉色一變道:「怎麼知道是宮紅?」

    小蘭道:「爺說的。」

    諸葛英道:「夢雪,我是根據兇手的身材,衣著,身手推測……」

    梅夢雪道:「你怎麼知道兇手的身材、衣著?」

    諸葛英道:「我問過小蘭了!」

    梅夢雪道:「是他麼,你有把握麼?」

    諸葛英道:「我剛說過,若不中也應不遠。」

    梅夢雪道:「我梅家和他宮紅何仇何恨……」

    「夢雪,」諸葛英道:「霍氏兄妹又和他宮紅何仇何恨?」

    梅夢雪道:「這麼說他是無緣無故殺人?」

    諸葛英道:「這種事在武林中並不少見,可是我認為這件事不該是無緣無故。」

    梅夢雪道:「你認為有緣故?」

    諸葛英道:「我有這種感覺。」梅夢雪道:「你認為有什麼緣故?」

    諸葛英凝望著她,緩緩說道:「我只是推測,還沒有確切把握,現在不敢說。」

    梅夢雪沒再問,沉默了一下道:「小蘭,夜深了,你去歇息去吧。」

    小蘭應了一聲,告退而去。

    梅夢雪走到妝台前坐下,抬眼望向諸葛英道:「英,現在這兒只有我跟你了…

    …」諸葛英搖頭說道:「夢雪,你弄錯了,我不是怕小蘭聽,小蘭跟你情同姐妹,又不是外人,我怎麼會怕她聽。」

    梅夢雪道:「那麼是……」

    諸葛英道:「我是真還沒有把握。」

    梅夢雪道:「那暫時就別說吧……」

    頓了領,接道:「剛大哥那兒,替你解釋過了。」

    諸葛英道:「謝謝你,夢雪。」

    梅夢雪搖頭說道:「那倒不必,跟我還客氣,只是……難怪剛大哥不高興。」

    諸葛英道:「剛大哥對你說什麼了?」

    梅夢雪道:「剛大哥把為什麼不高興的原因告訴了我。」

    諸葛英道:「霍大哥他怎麼說的?」

    「你還問我,」梅夢雪看了他一眼道:「英,不是我說你,任何人你都可以懷疑,你獨不該懷疑費大哥,他對梅家思高義厚,我個人欠他的更多……」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場上,我是不該說這種話。」

    梅夢雪道:「這麼說你不認為你是錯了。」

    諸葛英微一點頭道:「是的,夢雪,我不認為我是錯了。」

    海夢雪道:「你要這麼說,連我都要不高興了。」

    諸葛英目光一凝,道:「夢雪,你可以不高興,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恨我……」

    梅夢雪道:「那倒不至於。」

    諸葛笑道:「可是為了你,這話我不得不說,不能不促使你提高警覺,有些戒心,我絕無意破壞誰。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梅夢雪道:「所以我說還不至於罵你很你。」

    諸葛英道:「金鞭銀駒人中英傑,當代奇豪,以前我甚至犧牲自己,促成他跟你這段美滿良緣,但是現在我要考慮,在我的疑慮還沒有澄清之前,我反而要你提防他……」

    梅夢雪道:「你到底有什麼疑慮,不信費大哥是……」

    諸葛英道:「我知道你不信,任何人也不會信,但是我自己又何嘗敢信,無如……三件事夠不夠。」

    梅夢雪道:「哪三件,你倒是說說看。」

    諸葛英道:「頭一件,你是知道的,他明明是趕往『六詔』去助我一臂之力的,為什麼到了『六詔』卻不相信我是諸葛英,以武相向,頻施殺手,你能解釋麼。」

    梅夢雪道:「能,我能,他沒見過你,可是。」

    諸葛英點頭道:「在『六詔』會面之前,他沒見過我真面貌。」

    梅夢雪道:「你反過去不讓費大哥下手邢玉珍,他當然不會相信你就是那欲置邢玉珍於死地的『玉書生』,換我我也不敢相信。」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這說法勉強說得過去。」

    梅夢雪道:「勉強?怎麼勉強了?根本就是這樣,只怪你當時沒問費大哥。」

    諸葛英道:「夢雪,你且聽聽這第二樁……」

    梅夢雪道:「說呀,我聽著呢。」

    諸葛英道:「小蘭告訴我兇手是個身材瘦高的黑衣蒙面人。」

    梅夢雪道:「是呀,她是這麼說的。」

    諸葛笑道:「小蘭也告訴了你了?」

    海夢雪道:「當然她告訴我,難道不該。」

    諸葛英搖頭說道:「我沒說不該,這話,小蘭可會告訴費大俠?」

    梅夢雪道:「當然告訴了,你想,就是小蘭不說,費大哥也會問呀。」

    諸葛英道:「這就是了,那他為什麼不搜尋那瘦高黑衣蒙面人,反而指我這身材絕不同於那瘦高蒙面人司馬傑,這你又作何解釋?」

    梅夢雪道:「當然會解釋,費大哥並沒有看見那兇手,而偏偏你那時候就在這一帶經常出沒,換我我也會馬上想到你。」

    諸葛英道:「為什麼不想到別人,那時候在這一帶出現的還有個『血手印』宮紅。」

    梅夢雪道:「這也不難解釋,武林傳言四大凶人已死多年,費大哥當然不信宮紅還活在人世,這難道……」

    諸葛英道:「這就矛盾了,夢雪。」

    梅夢雪道:「怎麼矛盾了?」

    諸葛莫道:「你說費嘯天根本不信宮紅還在人世,可是……」

    梅夢雪道:「是啊,武林傳說多少年了,隨便找個人來問問只怕他也不會相信。」

    諸葛英道:「那麼我問你『血手印』是否宮紅的獨門掌力?」

    梅夢雪道:「是啊。」

    諸葛英道:「聽說過還有別人擅長這種掌力麼。」

    梅夢雪道:「沒有。」

    諸葛英道:「那麼下手霍大哥的那黑衣蒙面人是宮紅還會有錯麼。」

    梅夢雪呆了一呆沒說話。

    諸葛英道:「此其一,」諸葛英接著說道:「還有,夢雪,宮紅與夏侯飛二人當年跟另兩個鬧翻拆伙,投向了邢玉珍,這話是仇超與古翰說的,費嘯天身為仇、古二人的少主,這種事他二人不會不對費嘯天說過,那麼費嘯天就該知道四大凶人一個也沒死,為什麼他如今不相信宮紅還在人世,硬指是那司馬傑殺人?」

    梅夢雪道:「這……這我就沒法解釋了……」

    諸葛英淡然一笑道:「我能。」

    梅夢雪道:「你能?」

    諸葛英點頭說道:「是的夢雪,我能。」

    梅夢雪道:「你怎麼個解釋法?」

    諸葛英道:「他所以這樣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分明他是有意袒護宮紅,其二……」

    梅夢雪叫道:「你說費大哥有意袒護它紅?」

    諸葛英道:「是的,夢雪,要不是你說這是什麼?」

    梅夢雪道:「別問我,你說費大哥他為什麼要袒護宮紅?」

    諸葛英道:「那只有一個原因,夢雪,宮紅報仇超、古翰一樣,是他的人,他的左右。」

    梅夢雪霍地站了起來,美目圓睜,道:「宮紅是費大哥的人,這麼說二老……

    不,不會,費大哥絕不會,我不信,絕不會。」

    諸葛英道:「我不願意勉強你,夢雪,我只是要你時時提高警覺,存些戒心,暗中多留意,多求證……」

    梅夢雪道:「費大哥人中奇傑,當代英豪,誰不知道,『金鞭銀駒』舉世同欽……」

    諸葛英道:「壞就壞在這兒,夢雪,所以我一直不敢斷言,再加上我站的立場……要不然我早就採取行動了……」

    「不,」梅夢雪猛一搖頭道:「你不能,你不能對費大哥這樣,他對梅家思高義厚,我個人欠他的更多。」

    諸葛英沒說話。

    梅夢雪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半晌才又說道:「你這只是懷疑……」

    「是的夢雪,」諸葛英道。

    「只要我能找到宮紅,我就能證明一切了。」

    梅夢雪道:「那麼這話你等我找到宮紅,宮紅承認了以後再說。」

    諸葛英道:「梅夢雪,我只要你提高警覺……」

    梅夢雪道:「謝謝你,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顯然,她的語氣裡也帶著點冷淡與不高興了。

    諸葛英沒再說下去,勉強一笑道:「你歇著吧,夜深了,我回屋去了。」

    轉身要走。

    只聽梅夢雪道:「慢一點,我還有話說。」

    諸葛英停步回過了身。

    梅夢雪突然聲音發抖地接著說道:「記住我的話,在沒得到確切證據之前別亂指人,尤其是當著別人。」

    諸葛英道:「謝謝你,我知道。」

    說完了話,他轉身走了,他出了門,梅夢雪頹然坐了下去,臉色更見蒼白,嬌軀也泛起了陣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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