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血滴子與大羅劍法 第 八 章 情義雙全 文 / 獨孤紅
甫進大廳,果然,大廳內正傳出海貝勒與和親王的陣陣大笑,想來兩人談得甚是歡愉。
在廳外,郭璞揚聲說道:「海爺,郭璞告進!」
廳內笑聲立住,只聽海貝勒叫道:「是老弟麼?快請進來,三阿哥等了你半天了。」
郭璞應聲而進,和親王和海貝勒已離座雙雙迎了上來,和親王仍是往日那身打扮,邊走邊道:「哎呀,老弟,你上哪兒去了,害得我望眼欲穿……」
郭璞陪笑說道:「您恕罪,三阿哥,我出去辦點事兒……」
近前,和親王伸手握上了他,真誠地道:「老弟,一趟四川折磨人,你瘦了……」
郭璞暗暗感動,道:「您希望我胖得走不了路麼?」
和親王大笑道:「我擔心你瘦得被風一刮就走……」
微頓,他又接道:「老弟,你辛苦了,我特來看看,聽海青說,我又落在了老四後頭,看來我永不及他快。」
郭璞道:「謝謝您,三阿哥,我該去給您請安的,這是實話,我本來預備回來跟海爺說一聲就去給您報喜的。」
和親王道:「怎麼?要請喝喜酒了?」
郭璞忙一搖頭,道:「不是,三阿哥,是您……」
海貝勒突然笑道:「老弟,你慢了一步,賞錢我已經拿過了。」
郭璞一怔,目光轉注,道:「怎麼,海爺,您已經對三阿哥說過了?」
海貝勒笑道:「哪用我說,他早知道了!」
郭璞「哦」的一聲,望向和親王道:「是麼,三阿哥?」
和親王難掩興奮地點頭說道:「老弟,是的,『御書房』的太監前兩天就給我送去了信兒,老弟,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
郭璞忙道:「謝謝您,三阿哥,我不敢奢望什麼,您知道,我是個沒享榮華富貴-份的武林人,只是……」
他笑了笑,接道:「我沒想到您會用上這手殺手柬!」
和親王搖頭道:「那不是我,說來也是我管閒事管出來的,前些日子老四在宮裡又跟一個妃子胡纏,恰好我撞見,我算是替那個妃子解了圍,事後她對我千謝萬謝,並且說要報答我,當時也沒在意,可沒想她在皇上面前告了老四一狀,把老四的-全給抖了出來,當時皇上很生氣,拍著桌子要找老四,要不是勸得快,老四就非倒楣不可!」
海貝勒搖頭歎道:「一時風流送掉了帝位,四阿哥要早知道有今日,我敢說拿刀子逼著他也不會幹。」
和親王道:「事實上我感到很不安……」
郭璞道:「您有什麼好不安的?」
和親王道:「老四要是知道,準以為是我害他的。」
這位王爺不愧是個「好人」!
郭璞搖頭歎道:「您真是,這種事您還怕得罪人?」
和親王窘笑說道:「我就是這樣,怎麼說我跟他是兄弟……」
郭璞道:「恕我大膽,假如您有這把柄落在四阿哥手裡,我敢說您早就被削去宗籍了。」
海貝勒一旁說道:「這是實話,三爺,憑良心一句話,我可不大願意你坐上那張椅子。」
和親王道:「我明白,人人都賺我窩囊!」
「那倒不是!」海貝勒搖頭說道:「是你心太軟,不夠狠!」
和親王道:「當皇上必得狠麼?」
海貝勒點頭說道:「三爺,事實上的確如此……」
他抬手一指郭璞,道:「這,他比我懂得多,不信你問問他。」
和親王笑道:「你也不怕我將來對付你?」
海貝勒道:「我就是摸準了你的脾氣,才敢這麼說的。」
和親王笑容微斂,一搖頭,道:「也不一定,海青,堯如何?舜如何?……」
他轉望郭璞,道:「對麼,老弟?」
郭璞含笑點頭,道:「是的,三阿哥!」
海貝勒一搖頭,笑道:「老弟真是勢利眼,現在就拍上馬屁了。」
郭璞失笑說道:「海爺,這也是實話!」
海貝勒道:「就算是實話吧,接下去你聽聽三阿哥的實話吧,夠你頭大的,我要聽聽你怎麼應付!」
郭璞轉注和親王,惑然說道:「什麼事,三阿哥?」
和親王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德佳本來要來找你……」
一聽到這位三格格,郭璞立即皺了眉,道:「怎麼?三格格要來找我?」
和親王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怕見她,所以找替你攔了……」
郭璞忙道:「謝謝您,三阿哥!」
海貝勒一旁說道:「老弟,還有下文!」
郭璞「哦」的一聲,忙道:「三阿哥,還有什麼下文?」
和親王道:「她讓我帶了話,要你明天陪她去打獵去!」
郭璞一急,忙道:「打獵?這怎麼行?我一竅不通。」
和親王道:「這是胡說,憑你這身本領,還要怎麼個通法?」
郭璞也覺得這話說得太那個,赫然一笑道:「可是,三阿哥,我不能去!」
和親王道:「為什麼不能去?」
郭璞腦中電旋,道:「海爺還有事兒要我辦……」
他向海貝勒遞個眼色,道:「是麼,海爺?」
海貝勒微微一笑,道:「老弟,我這個人向來是不會拐彎的直腸子,總是有一句說一句,別說沒有事,就是有事,我也不敢得罪這位胭脂虎,要不然的話,以後我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和親王笑了。
郭璞苦著臉道:「海爺,您這是存心整我!」
海貝勒笑道:「天地良心,我這可是好意!」
郭璞道:「您這是好意?」
「怎麼不是?」海貝勒道:「三阿哥大事既已篤定,你也該去輕鬆輕鬆了,何況還有這麼一位美格格陪著,換作我求還求不到呢……」
郭璞道:「那麼您去!」
海貝勒道:「你只要不怕耽誤你的事兒,我就去,再說,人家指著名兒要的是郭總管,又不是我,我幹什麼涎著臉往上湊呀!」
郭璞皺眉說道:「海爺……」
「再說!」海貝勒眨眨眼,笑道:「雲珠一個人怪寂寞的,你也總該再找一個陪陪她……」
和親王大笑說道:「妙,妙,一箭雙鵰,該為內城留段佳話!」
郭璞窘迫說道:「您二位怎麼都開我的玩笑?我一個武林草莽,人家是皇親國戚,尊貴格格,這怎麼能……」
海貝勒道:「只要你老弟點個頭,我敢說人家馬上跟你走,她可沒把自己當成尊貴格格,也沒把你當成武林草莽,就算她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你也不差呀?四阿哥的換帖兄弟……」
郭璞道:「行了,海爺,拿我尋開心了,該夠了,您今兒個哪來那麼大興致。」
海貝勒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郭璞一搖頭,沒說話。
和親王正經地道:「老弟,海青說的不錯,德佳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她就是脫不了她那尊貴格格的嬌縱脾氣,其他的倒不失為一位滿旗好姑娘,她能文能武,將來……」
郭璞皺眉叫道:「三阿哥,怎麼您也來了?」
和親王道:「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她那點脾氣,她早來找過你好幾百趟了,大丈夫三妻四妾,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前例,當年康親王的格格,明裡說是上西山看雪失蹤了,暗地裡誰都知道,是她跟那武林奇客的情郎走了,你要願意,我替你做個大媒……」
郭璞忙道:「多謝三阿哥,這種事得兩廂情願……」
「怎麼?」和親王道:「你不願意?」
郭璞搖頭說道:「我不敢這麼說,我吃不消她那種刁蠻……」
海貝勒插了一嘴:「一個情字施出去,怕她百煉精鋼不化為繞指柔!」
郭璞眉鋒一皺,道:「怎麼啦?海爺,您今兒個怎麼老跟我過不去!」
「天地良心!」海貝勒煞有其事地道:「我是本月老一點善心,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
郭璞苦笑搖頭不語。
和親王卻道:「你怎麼說?老弟?」
郭璞忙道:「三阿哥,我不能去……」
和親王道:「我不是問這!」
郭璞眉鋒又一皺,道:「三阿哥,我求求您,別開我的玩笑了……」
和親王正色說道:「老弟,我實說了吧,八叔讓我來探探你的口氣……」
他指的是廉親王。
郭璞大驚忙道:「怎麼王爺他……」
和親王道:「那怪誰,誰叫你閣下人才出眾,文武高絕,內城裡各府邸爭相羅致,沒看我跟老四幾個跑斷了兩條腿?女孩子對這種事由來死心眼兒,德佳她是非你不嫁,八叔當然得依著她,再說八叔跟八嬸也確實喜歡你……」
郭璞叫道:「我的天,這從何處說起?」
海貝勒及時又插了一句:「老弟,這件事該從德佳看見你那頭一眼說起。」
郭璞瞪了他一眼,道:「海爺,您高興了?」
海貝勒雙肩一聳,道:「天曉得,喜事嘛,誰不替你高興?」
郭璞拿他沒奈何,道:「我自己就不替我自己高興!」
海貝勒搖頭說道:「事實上,我通麻衣相法,照我看,你老弟命裡有三房嬌妻,加上德佳這只不過兩房而已,還有一位你還沒碰上呢,這時候就怕,到那時候該怎麼辦?」
郭璞道:「海爺,您饒了我吧!」
海貝勒搖頭說道:「老弟,我這是真話,要不應驗,你找我。」
郭璞還待再說。
那裡和親王已然說:「老弟,你正正經經地出本心給我句回話!」
郭璞皺著眉,略一遲疑,隨即正色說道:「三阿哥,您知道,我已有了雲珠,我不能委屈……」
和親王截口說道:「這個人家知道,人家情願居小,你還怎麼說?」
郭璞暗暗叫苦,道:「三阿哥,您也知道,情之一事……」
海貝勒突然說道:「老弟,我插句嘴,你對德佳的印象很壞麼?」
郭璞脫口說道:「沒那一說……」
「這就是嘍!」海貝勒道:「誰敢說假如你肯,你這方面不會動情?你是非不能實不為,這說不過去,再說,你第一個理由不是不喜歡她,而是怕委曲她,足見你對她也不錯,更何況人家對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嫁,難道你忍心讓人家一輩子不嫁人,做老姑娘不成麼?」
和親王一旁點頭說道:「不錯,老弟,別那麼狠心!」
海貝勒及時又一句:「未來的皇上的大媒,老弟,你怎能不點頭?」
郭璞簡直無法招架,略一沉吟,道:「三阿哥,好在我在這兒並不是待一兩天,這件事暫且不談,行麼?」
和親王剛要說話,海貝勒搶了先,道:「三阿哥,他可是個高來高去的人物,打鐵要不趁熱,一旦他帶著雲珠溜了,你可別找我要人!」
和親王忙道:「老弟,可別讓我沒法子見八叔,德佳也是死心眼兒,你可千萬別害了她。」
郭璞暗暗好不氣惱,瞪了海貝勒一眼,道:「海爺,我真想跟您打一架!」
海貝勒笑道:「別找我,有架留著跟德佳打吧!」
郭璞突然笑了,但那是無可奈何的苦笑。
和親王這位老好人一旁又說了話:「老弟……」
郭璞忙攔住話頭,道:「三阿哥,先談打獵事,都誰去?」
和親王道:「又不是打圍,當然是你跟她兩人。」
海貝勒笑道:「一親芳澤的好機會,其實以我看打獵是假。」
郭璞沒理他,望著和親王道:「三阿哥,上哪兒去打獵?」
和親王搖頭說道:「沒聽她說,可能是上熱河大圍場去。」
郭璞一驚,忙道:「熱河大圍場?你不說不是打圍麼?」
和親王道:「別急,也許是玉泉,反正明天你就知道了。」
郭璞道:「三阿哥,要是玉泉,我可以奉陪,要是去熱河……」
他一搖,道:「我恐怕不能去。」
和親王道:「為什麼?」
郭璞道:「三阿哥,我有理由不能去。」
和親王道:「什麼理由?」
郭璞搖頭說道:「三阿哥,私事,不能說。」
和親王道:「我也只好不問了,那件事你怎麼說?」
郭璞想了想,道:「你諒必不是馬上得給王爺回話!」
和親王道:「倒不是那麼急,但你總得讓我先聽聽……」
郭璞截口說道:「這樣好不?等雲珠回來,我先問問她的意思?」
和親王道:「怎麼,還得問她?」
郭璞道:「您不認為應該麼?」
和親王點頭說道:「應該,應該,行,就這麼說定了!」
又談了片刻之後,和親王走了。
送走了和親王,郭璞暗暗鬆了一口氣,往回走的時候,他側顧海貝勒,尚未開口。
海貝勒他已然搶著說了話:「老弟,先別埋怨我,這件事,還有另一件事,我都要跟你好好談談,咱們亭子裡說去!」
說著,拉著郭璞行向了小亭。
郭璞只得暫時忍了下去。
在那朱欄碧瓦的小亭中坐定,海貝勒道:「老弟,剛才四阿哥走後,我忘了問你,金玉樓跟蔣子翼失蹤的事,你怎麼說?」
郭璞心中一跳,道:「這就是您要跟我談的另一件事?」
海貝勒點頭說道:「正是,老弟!」
郭璞道:「您知道,金玉樓跟我有過節,此人也陰險狠毒。」
海貝勒點頭說道:「不錯,我知道!」
郭璞道:「我一走,他隨時有做案嫁禍我的可能,再說我不能給三阿哥留下這麼一個威脅,所以我殺了他。」
海貝勒眉鋒一皺,道:「那蔣子翼呢?」
郭璞道:「海爺,蔣子翼也是一大危險人物。」
海貝勒眉鋒又一皺,道:「行了,老弟,這件事我不管,但三阿哥今天來所提的這件事,不管你高興不高興,我是非管不可!」
郭璞道:「海爺,我一直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海貝勒道:「我在臨走前要幫德佳一個忙。」
郭璞道:「對我,您可不能算是幫忙。」
海貝勒道:「可是我也並不是害你。」
郭璞道:「真要說起來,您是害德佳。」
海貝勒道:「怎說呢?」
郭璞道:「海爺,對我,人家不明白您明白!」
海貝勒濃眉微軒,道:「南海郭家並不辱沒她!」
郭璞道:「謝謝您,海爺,可是德佳她傾心的只是您的總管郭璞,並不是南海郭家的郭燕南,一旦她知道了真相,說不定她躲我都來不及……」
海貝勒搖頭說道:「只怕沒那一說,老弟,你別小看了德佳,她也是個宦海奇女子,刁蠻,那是天性,嬌慣,那也是因為她生於宦門,這都可以改,一旦她要知道你是郭家六少,我看她那顆心會更堅決!」
郭璞道:「那是您的看法。」
海貝勒道:「我深知德佳,不然我不會幫她這個忙,要是個俗脂庸粉,我反而會勸你別要,不信你試試!」
郭璞心中為之一動,道:「還有,海爺,一旦皇上知道我是南海郭家的人,廉親王的格格嫁給了叛逆,您看他會怎麼想?」
海貝勒道:「誰說這件事非讓他知道不可?」
郭璞道:「海爺,您這是說笑,親王的格格出閣,這是何等大事?能不讓皇上知道,這可能麼?」
海貝勒道:「當年康親王的格格……」
郭璞道:「海爺,那該叫私奔!」
海貝勒道:「你以為德佳不能也這麼跟你走?」
郭璞為之一怔,道:「海爺,我還有個最主要的理由,您先恕罪,老人家不會讓我帶一位格格回去。」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滿旗女兒有什麼不好,老弟,那些個仇恨超自上代,不是起自我們這一代,我們犯不著承擔這個,要不然你我不會坐在這兒談話……」
他頓了頓,接道:「你也別瞞我,對南海郭家,我雖不敢說瞭若指掌,但我敢說知道得頗深,老人並不是厭惡每一個滿族的人。」
郭璞還想再說。
海貝勒已然擺手說道:「這都不是理由,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說你自己心裡的話,你覺得德佳這個姑娘怎麼樣?」
郭璞道:「海爺,對她,我只有褒沒有貶。」
海貝勒道:「這不就行了麼?」
郭璞道:「可是海爺,情……」
「情什麼?」海貝勒截口說道:「古來那麼多齊眉夫婦,難道說他們都是事先有了情的麼?」
郭璞一怔啞口,但旋又說道:「海爺,您知道……」
海貝勒道:「我只知道德佳向來視男人如草芥,對你,她可是恨不得把心掏給你,三阿哥沒說錯,女兒家對一個情字,由來死心眼兒,德佳的心眼兒猶死,你若是執意不肯,我不便勉強,但她日後若有個三長兩短,這一輩子我不以為你跟雲珠能過的安心!」
郭璞心頭震動,機伶一顫,道:「海爺,您……」
海貝勒截口說道:「老弟,我無意危言聳聽嚇唬你,梅心熟知德佳,不信你可以再去一趟問問她!」好一個「再」字。
郭璞沒留意,皺著眉默然未語。
海貝勒卻又說道:「老弟,或許你仍以為德佳她對的是郭璞,那容易,你自管找她談談去,必要時不妨跟她攤牌,她要是有一點猶豫,你儘管走你的,行麼?」
郭璞道:「海爺,苦就苦在我不能跟她攤牌。」
海貝勒道:「我不以為有什麼不可以的。」
郭璞道:「您該明白那不可以的理由所在。」
海貝勒軒眉說道:「老弟,德佳要是走漏了你的消息半點,我海青這顆腦袋馬上交給你,再說,事已到如今,你馬上就要走了,還怕什麼,誰又能奈何你?」
郭璞默然未語。
「還有!」海貝勒道:「關於打獵的,你也該去問個清楚,究竟是上哪兒去,萬一她要是去熱河,你明早臨時來個不去,那多不好?」
郭璞道:「你是巴不得這兩天我離遠些?」
海貝勒一點頭,道:「事實如此,我不否認!」
郭璞沉吟了一下,道:「我倒是真的想去跟她當面談談,可是我又怕廉親王來個召見,當面提起此事,那我怎麼說?」
海貝勒道:「這有何難,你不妨直說,你要先跟德佳談談。」
郭璞道:「能這樣說麼?」
海貝勒道:「我認為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郭璞一歎說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我哪來這麼多麻煩……」
海貝勒口說道:「老弟,得更正,這不叫麻煩,叫-!」
郭璞苦笑說道:「我情願不要這份。」
海貝勒笑了笑,道:「是前生注定事,奈之若何?我剛才不說過麼?我通麻衣相法,以我看你命裡有三房嬌妻……」
郭璞道:「海爺,別開玩笑了,這已經夠我受的了!」
海貝勒搖頭一笑,道:「不信你自己往後看好了,內城中這些人我看過不少,沒有一個不應驗的,你以後要沒有三房嬌妻,儘管找我好了!」
郭璞苦笑說道:「找您時如何?砸您的攤兒?」
海貝勒道:「拆我的房子都行,老弟,說笑歸說笑,時候不早了,你可以去了,早去別早回,我有耐心候你的佳音。」
說著,他站了起來,拉著郭璞行出了小亭。
在海貝勒的親送下,郭璞心含五味地出了「貝勒府」。
片刻之後,郭璞到了「廉親王府」。
這「廉親王府」跟「怡親王府」一般地宏偉、莊嚴、氣派,門口一對巨大石獅,站門的跨刀親兵有四個。
郭璞到了門前直上台階,當然,那站門的親兵擋了駕。
郭璞向著那攔路的親兵含笑說道:「我是海貝勒府的總管郭璞,麻煩哪位通報三格格,我求見。」
郭璞大名滿內城,哪個不知,誰個不曉?站門的那四個親兵立即恭謹見禮,分出一名飛步入內。
有頃,急促步履響動,那名親兵帶著身穿長袍馬褂的瘦削中年漢子奔了出來。
出門那中年漢子便含笑欠了身:「這位就是郭總管?」
郭璞忙道:「不敢,正是郭璞,請教!」
「好說!」那中年漢子道:「總管富祿!」
郭璞道:「原來是富總管當面,失敬了!」
「別客氣!」這位「廉親王府」的總管富祿忙道:「三格格候著您呢,請!」
郭璞謙遜了一句,舉步行了進去。
「親王府」的總管按比「貝勒府」的總管神氣,可是富祿卻是恭恭敬敬地陪著郭璞往裡走。
這「廉親王」府的建築,也跟「怡親王府」差不多,富祿帶路領著郭璞沒在前院停留地直進後院。
在那後院門,郭璞停了步,道:「富總管,三格格在後院?」
富祿忙道:「是的,三格格正在她書房裡。」
郭璞道:「這後院……方便麼?」
富祿堆笑說道:「是三格格的吩咐,你又不是外人。」
前面那句倒好,後面那句卻聽得郭璞眉鋒一皺,腳下卻只有跟著富祿進了後院。
穿過一條畫廊,富祿在一間精雅書房門口停了步,一躬身,恭謹發話說道:「稟三格格,貝勒府的郭總管到。」
書房裡,響起了三格格德佳那甜美、出奇的溫柔、竟還帶點顫抖的話聲:「請他進來!」
富祿應聲為郭璞推開了門。
郭璞一聲有勞,硬著頭皮行了進去。
門外,富祿帶上了門,然後步履之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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