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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大刀會與總督衙門 第 二 章  揮刀濺血 文 / 獨孤紅

    郭璞單掌微探,只一抓,正把查爾接住,順手一掌拍開查爾受制穴道。

    查爾一醒大驚,機伶一顫,便欲掙扎。

    郭璞冷哼一聲,五指扣上他「肩井」,喝道:「查爾,王爺當面,跪下!」

    查爾痛得「哎喲」一聲砰然跪下。

    金玉樓倏然喝道:「郭璞想要活口,小心他嘴……」

    郭璞目中寒芒電閃,右掌疾出,「叭」的一聲卸了查爾下巴,伸兩指往裡一掏,掏出了顆極細的丸狀物,然後說道:「查爾,在我面前想尋死都不容易,你要自信能比我快,儘管再嚼舌,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要是死不成,我會讓你比死都難受,老老實實答我問話。」

    右掌一托,又托上了查爾的下巴,道:「白沖天指你是『血滴子』領班,你怎麼說?」

    查爾叫道:「他胡說,他血口噴人冤枉人……」

    他隨即叩頭悲聲說道:「王爺明鑒,查爾冤枉,查爾在王府這多年,身受王爺大恩未報,怎麼會……」

    郭璞冷然說道:「查爾,『血滴子』領班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查爾道:「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可是我不是,你叫我怎麼承認?」

    郭璞冷笑說道:「你不是?」

    查爾一搖頭,道:「我不是!」

    郭璞手一攤,托著那顆極小的丸狀物,道:「那麼你口中預藏這劇烈毒藥是幹什麼的?一個親王府的總管,又不是乾的什麼秘密差事,用得著這個麼?」

    查爾道:「當然用得著,我是『親王府』的總管,萬一被叛逆擒了去,逼我說出王府的事,我可以用這自殺!」

    此人的確狡猾善辯。

    郭璞冷冷一笑,道:「這麼說來,你倒是忠心耿耿的……」

    他探掌抓向查爾腰際,臉色一變,縮回了手,道:「很機警,你把腰牌竟先藏起來了……」

    查爾立即藉機道:「王爺,查爾冤枉,請王爺明鑒,查爾冤枉,-晉,查爾在府裡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叫他的,怡親王的那位-晉正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搶天呼地,死去活來,哪聽得見?

    倒是廉親王動了心,望著郭璞皺眉說道:「哥兒,我看查爾……」

    郭璞道:「王爺,狡賴在所必然!」

    查爾立即破口大罵,並更悲傷可憐地求廉親王!

    郭璞冷冷一笑,道:「查爾,任你狡猾詭詐,今天我非讓你招認不可……」

    他雙眉一揚,接道:「我問你,那對暗藏炸藥的蠟燭是誰買的?」

    查爾道:「那不關我的事,是鮑宣去辦的!」

    郭璞抬眼一掃,道:「哪位是鮑宣,請站出來對質!」

    只見一名親隨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地站了出來,道:「郭總管,我就是鮑宣!」

    郭璞道:「說實話便沒你的事,查爾的話你可聽見了!」

    那叫鮑宣的親隨怯怯地點頭說道:「聽見了!」

    郭璞道:「你怎麼說?」

    鮑宣道:「是查爾指定我上王大吉買的。」

    查爾臉色一變,方待說話

    郭璞冷然說道:「查爾你待會兒再說不遲。」

    轉望鮑宣,又問道:「指定兩字怎麼說?」

    鮑宣道:「我本來是想隨便找個店買的,可是查爾總管說那兒的東西好,價錢公道,叫我上那兒買。」

    郭璞收回目光,道:「查爾,你怎麼說?」

    查爾抗聲說道:「王大吉東西好,價錢公道是不錯,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叫他上那兒買,並不能指我有罪,那兒蠟燭那麼多,我怎知道他會買那一對?」

    不錯,是理!

    郭璞冷冷一笑,道:「算你狡猾善辯,我問你,那桌下的炸藥又是誰釘上去的?」

    查爾道:「這也跟我無關,我不知道。」

    郭璞道:「去年已有過一次行刺事件,你身為總管,今年為什麼不嚴密檢查各處?你這個總管是怎麼當的?」

    查爾頭一低,道:「那是查爾疏忽失職,沒想到,只注意到菜……」

    郭璞目中異采一閃,揚聲喝道:「唐領班,帶那三個打雜的來。」

    查爾身形為之一抖。

    唐子冀應聲帶來了那三個打雜的。

    郭璞方待去解那三個人的穴道,臉色一變,閃電出手捏向查爾的下巴,查爾的下巴立又脫落。

    郭璞冷冷一笑,道:「既跟你無關,你怕什麼?」

    轉手拍醒了那三個打雜的,道:「你三個說,這是誰?」抬手指向查爾。

    查爾眼珠子都凸出來,瞪著那三個打雜的,卻只苦有口不能言,說不出話來。

    那三個頭一低,沒說話。

    郭璞揚眉說道:「如果不想吃苦,我勸你三個最好說實話。」

    那三個仍低著頭。

    郭璞冷哼一聲,伸手搭上最左一名右肩。

    那最左一名機伶一顫,忙抬頭說道:「郭總管手下留情,我說,我說!」

    郭璞收回了手,道:「那麼,他是誰?」

    那左邊一名打雜的道:「是查領班。」

    查爾機伶暴顫,垂首不語,半晌始道:「姓郭的,算你狠,我承認了。」

    郭璞冷然一笑,伸手托上查爾下巴,道:「查爾,十手所指,你還有什麼話說?」

    廉親王勃然大怒,揮手喝道:「拖出去,砍了!」

    郭璞忙道:「王爺請且息雷霆,我還有話問他。」

    廉親王怒態稍斂,道:「哥兒,你問。」

    郭璞應了一聲,轉望查爾,道:「查爾,你既是『血滴子』三等領班,為何到親王府來?」

    查爾道:「我是奉命潛伏,來監視王爺的。」

    郭璞道:「為什麼要行刺兩位王爺及諸位大臣?」

    查爾道:「我不知道。」

    郭璞道:「去年那回也是你麼?」

    查爾點了點頭,道:「不錯,是我,但……」

    郭璞冷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三等領班,竟敢糾眾行刺兩位王爺及諸大臣,查爾,你有幾顆腦袋?」

    查爾忙道:「姓郭的,別衝我發狠,我是奉命行事。」

    郭璞冷喝說道:「胡說,你奉誰之命?」

    查爾道:「我說的是實話,我是奉紀貝勒之命。」

    此言一出,群情大嘩,廉親王叫道:「紀剛呢,紀剛呢……」

    郭璞抬手一指,道:「王爺,他在那兒。」

    親自掠了過去,一把提起紀貝勒,卻趁勢又把那原是紀貝勒的東西,塞回他懷內,轉身掠了來。

    廉親王一愕說道:「哥兒,你先知道了?」

    郭璞點說道:「是的王爺,我懷疑他這個貝勒的真假。」

    廉親王道:「不,他是紀剛沒有錯。」

    郭璞眉鋒一皺,道:「這個……王爺,那就麻煩了……」

    海貝勒突然說道:「老弟,沒什麼好麻煩的,先問問他再說。」

    廉親王也點頭說道:「海青說得是,哥兒,先問問他再說。」

    郭璞遲疑了一下,抬手拍開了紀貝勒穴道,然後,像無意中碰到了紀貝勒懷中物,一翻腕,把那東西掏了出來,那是一塊欽賜玉珮與一道密旨。

    海貝勒脫口叫道:「原來紀剛已補了我的缺了,怪不得……」

    郭璞臉色一變,道:「王爺,紀貝勒奉有密旨,郭璞不敢再問,還是請您……」

    廉親王伸手一把自郭璞手中搶去那方欽賜玉珮及那密旨,打開密旨一看,身形暴顫,臉色煞白,道:「好,好,好,這多年了還不放過我兩個,可是這些大臣及內眷還有小兒女輩何辜……」

    他雙目一睜,大喝說道:「紀剛,你還有什麼話說?」

    紀貝勒昂然說道:「王爺,我奉有密旨,要問你不該問我。」

    廉親王氣得發抖,道:「好,好,紀剛,你的膽子夠大,我先斃了你再問他去,來人,拖下去砍了!」

    只聽一聲答應,四名跨刀親兵擁了過來。

    紀貝勒冷冷說道:「王爺,你殺不得我。」

    廉親王暴怒厲喝,道:「我拚著這條命不要了,看我殺得你殺不得你。」

    霍地站起,自一名親兵腰際搶下佩刀,舉刀便砍。

    紀貝勒雙目寒芒方閃,郭璞微微曲了曲小指。

    紀貝勒身形一震,廉親王手中刀如飛而落。

    「噗」的一聲,鮮血四濺,人頭落地,紀貝勒屍體往後便倒。

    尖叫四起,女客們紛紛掩面驚避,男客們也都低下了頭。

    廉親王丟了刀,顫聲說道:「來人,順轎,我要進宮去!」說著,邁步就要走。

    適時,搶過來了他的-晉與三格格德佳。

    未容她倆近身,廉親王便摔了袖子,喝道:「不許攔我,留在這兒幫忙料理善後。」說完,逕自邁步行去。

    海貝勒突然說道:「八叔,我跟您走一趟。」

    他轉注郭璞,道:「老弟,照顧梅心,也幫幫忙。」

    未等郭璞答話,邁開大步跟了去。

    他兩個這一走,那些大臣們帶著內眷也紛紛而散,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很明顯地那是敢怒不敢言,還有點自危。

    不到片刻,賀客們走得一乾二淨。

    梅心幫著慰勸怡親王的-晉與德玉等。

    郭璞則走向了和親王,道:「三阿哥,如今您該作個主……」

    和親王點頭就道:「等我跟-晉商量商量。」

    寶親王一旁接口說道:「三哥,要商量還用你作主麼?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先把十三叔遺體移到大廳去,再找人備棺木去不就行了麼?」

    由這兒看,這位三阿哥就不如四阿哥。

    和親王點頭說道:「說得是,該這麼辦……」

    他走近怡親王-晉身旁,道:「十三嬸,您好歇歇了,先把十三叔……」

    怡親王-晉搶天呼地的悲聲哭道:「老三,你想想,你爹心手這麼狠,多少年了,怎麼說也是自己手足弟兄啊!你叔叔這一死,叫我們娘兒幾個該怎麼辦……」

    和親王一時又答不上話了。

    寶親王一旁說道:「十三嬸,您放心,有我幾個在,您還怕什麼?我幾個都會孝順您的,待會兒我進宮在老佛爺面前求求,讓『宗人府』跟『內務府』一起來處理善後,您歇歇吧!」

    現成的話和親王不會說,卻讓這位四阿哥搶了去。

    郭璞站在一旁直皺眉。

    只聽怡親王-晉哭道:「老四啊,全仗你了……」

    廉親王的那位-晉也跟著勸道:「妹妹,歇歇吧,別再哭了,有什麼用?這年頭啊不容易,誰不是過一天算一天呢?德佳,扶你嬸母廳裡去。」

    德佳也哭紅了一雙美目,聞言說好說歹地總算把怡親王-晉扶了起來,她一起來,那兩位側-晉也隨著收了淚。

    五格格德玉由梅心扶著,一起往廳裡行去。

    郭璞忙招呼親隨們抱起怡親王的遺體往廳裡去。

    適時,寶親王向著和親王道:「三哥,你在這兒照顧點兒,我這就進宮見老佛爺去。」

    說著,帶著他那位-晉,還有金玉樓走了。

    他幾個這一走,廳前就剩下和親王、郭璞及五個人犯、一具屍體,還有唐子冀等幾個「血滴子」了。

    郭璞吩咐在場的親兵,把紀貝勒的屍首拉往一旁,然後又讓幾位親隨搬那些桌椅掃地。

    這些收拾好了,郭璞閉了查爾等五個人的穴道交幾名親隨與在場的親兵看守著,這才跟和親王談上了話:「三阿哥,看來我闖的禍大了。」

    和親王有點心不在焉地道:「老弟,這怎麼說?」

    郭璞苦笑說道:「揭了皇上的底牌,這不是跟皇上作對麼?」

    和親王點了點頭,道:「說得是,老弟,不過有海青跟我替你擔著,該沒多大關係,只是,皇上也太……」倏地住口不言。

    顯然,那是礙於有大內侍衛,「血滴子」二等領班唐子冀在旁。

    郭璞搖頭說道:「怪只怪我當初不知道紀貝勒的身份,要不然我說什麼也不敢管。」

    和親王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時,唐子冀走了過來,苦著臉道:「郭總管,這下可苦了卑職了。」

    郭璞道:「唐領班,這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唐子冀苦笑一聲,道:「皇上派出來的人,我這個『血滴子』領班卻跟他們作上了對。」

    郭璞道:「那是因為咱們事先都不知道,誰叫他們不先表明身份,不先打個招呼?他們要是事先說一聲不就沒事了麼?」

    唐子冀苦笑說道:「郭總管,您知道,卑職哪有理說?只怕……」

    郭璞道:「那麼,唐領班,你打算怎麼辦?」

    唐子冀道:「只有回去聽候處理,還能怎麼辦?」

    郭璞道:「你回去好了,見著雲姑娘說一聲,就說我請她幫個忙,准包你不會受到任何處分,走吧!」

    唐子冀大喜,「喳」的一聲打千下去,道:「多謝郭總管,卑職有生之年,不敢或忘郭總管大恩!」低頭退著而去。

    唐子冀帶著人剛走,大廳內行出了梅心,她道:「三阿哥,-晉請您!」

    和親王應了一聲,登階進廳。

    梅心卻裊裊行了下來,近前低低說道:「燕爺高明!」

    郭璞搖頭說道:「怎麼說這都是一件殘酷的事,尤其是對德玉。」

    梅心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怎麼,燕爺,您懊悔了?」

    郭璞搖頭說道:「我這個人做事從不懊悔的,何況這是為大局。」

    梅心默默地點了點頭,道:「燕爺,寶四會做人,您看『宗人府』會管這件事麼?」

    郭璞點頭說道:「我看他會的,寶四就像他,人既死了何不做做好人?」

    梅心道:「希望燕爺看對了他。」

    郭璞詫異地道:「姑娘,難道不對?」

    梅心淡然說道:「羞憤成怒之下,我很擔心後果。」

    郭璞搖頭說道:「除非他想讓更多的人叛離他,姑娘該知道,有了今天這一著,有多少人對他不滿、有多少人暗感自危麼?他是個梟雄,他不會那麼做的。」

    梅心道:「畢竟是燕爺高明……」

    她頓了頓,接道:「以您看,廉親王跟海青這一趟會有什麼結果?」

    郭璞道:「誰能拿他怎麼樣?將不會有任何結果,在這個時候,他會盡量地拉攏廉親王,撫慰廉親王的,對海青也一樣。」

    梅心道:「這麼說來,他會厚恤廳裡的那幾個了。」

    郭璞道:「當然,寶四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做個現成的好人。」

    梅心道:「只怕如此一來,老三更孤單了。」

    郭璞道:「事實如此,姑娘,他像個扶不起的阿斗。」

    梅心道:「對燕爺來說,今後也更吃力了。」

    郭璞笑了笑,道:「誰叫我當初接了『丹心旗』?」

    梅心沉默了一下,道:「燕爺,您不覺得調走海青,這是最佳時機?」

    郭璞點頭說道:「是最佳時機,只是,那要看姑娘……」

    梅心眉鋒一皺,道:「燕爺,別扯上我!」

    郭璞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奈之若何?」

    梅心道:「燕爺,您不覺得,這麼做對海青更是一種最大的打擊?尤勝於讓他早一點死了心?」

    郭璞道:「姑娘,我要你以一個真字對他。」

    梅心搖頭說道:「燕爺是要我勉強我自己,這是一輩子的事,日子一久,海青跟我都痛苦,海青該尤甚。」

    郭璞道:「姑娘,日久生情,感情是慢慢……」

    「燕爺!」梅心截口說道:「我跟海青認識不算短了。」

    郭璞道:「可是姑娘始終沒有一個試著對他動情愫的開始。」

    「不,燕爺!」梅心搖頭說道:「在燕爺未來之前,我已經試過無數次了,可惜屢試屢敗,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再試的勇氣了。」

    郭璞搖頭說道:「三個辦法,一是姑娘跟他走,一是讓他早死心,一是欺騙他,前者我想用而不能用,後二者都夠殘酷的……」

    梅心道:「而燕爺勢必選擇第二個辦法,那樣他的痛苦將會小一點。」

    郭璞搖頭說道:「他以-待我,我不忍看他痛苦。」

    梅心道:「燕爺,您就忍心聽一家哭?」

    郭璞一震,道:「姑娘,那不用,我跟這位無感情可言。」

    梅心道:「燕爺不該說這話,那是感情用事。」

    郭璞苦笑說道:「姑娘,我沒有話說了。」

    梅心美目一亮,道:「那麼燕爺……」

    郭璞啞聲說道:「姑娘,請候我一月。」

    梅心微愕說道:「燕爺,這怎麼說?」

    郭璞道:「在這一個月內,我若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我自曾向他攤牌的。」

    梅心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等燕爺一月……」

    她頓了頓,接道:「燕爺,適才跟寶四走的,就是金玉樓?」

    郭璞點頭說道:「是的,姑娘。」

    梅心道:「我仔細地看過他了。」

    郭璞道:「姑娘以為怎麼樣?」

    梅心搖頭說道:「不怎麼樣,論所學,該遜燕爺一籌,但那陰-狠勁,似有些裝作。」

    郭璞心頭一震,道:「是麼,姑娘?」

    梅心淡淡笑道:「燕爺,對自己的眼光,我由來有自信。」

    郭璞道:「我只希望姑娘曉諭所屬別動他,我跟他的事……」

    梅心截口說道:「燕爺跟他有什麼事?」

    郭璞道:「過節!」

    梅心道:「那是跟郭璞。」

    郭璞道:「現在只能讓他把我當做郭璞。」

    梅心道:「不能說破麼?」

    郭璞搖頭說道:「姑娘不知道此人的心性,一旦被他知道了我的本來,過節固然可解,但更糟的後果會跟著而來。」

    梅心道:「燕爺,他總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

    郭璞道:「他若這麼想,他就不會進寶四府了。」

    梅心道:「那目的恐怕只在找郭璞。」

    郭璞搖頭說道:「姑娘,此人我知之頗深,絕不會那麼單純。」

    梅心道:「這麼說,我只有遵命了。」

    郭璞道:「謝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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