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斷腸劍斷腸人 文 / 黃鷹
徐廷封當夜入佳雲來客棧,睡得並不好,到聽到窗外傳來那陣蕭聲,更不由披衣外出。
蕭聲淒怨,彷彿在什麼地方聽過,徐廷封雖然想不起那個地方,卻突然想起了蕭三公子這個人。
在院子裡吹蕭的果然就是蕭三公子,臉色很難看,大病初-的樣子。
徐廷封走近蕭三公子才察覺,回頭一看,不由得脫口一聲道:「徐兄」
「果然是蕭兄你。」徐廷封目光落在蕭三公子的臉上道:「別來無恙?」
蕭三公子淒然一笑,道:「還好。」接問道:「徐兄應該在百花洲的,怎麼跑到這裡來?」
「蕭兄看來什麼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蕭三公子顯然真的並無所知。
「百花洲論劍……」
「若是我推測沒有錯誤,應該令師取得最後的勝利。」
「到底是不是,又有哪裡一個能夠肯定?」徐廷封有些感慨。
「怎會這樣的?」蕭三公子很奇怪道:「莫非中間又橫生枝節?」
「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徐廷封心念一動,轉問道:「我師妹又怎樣了?」
「你問我木蘭?」蕭三公子更奇怪。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蕭三公子一怔,道:「她怎會跟我在一起?」
「這就奇怪了,到底跑到了什麼地方?」
蕭三公子突然伸手抓住徐廷封的肩膀道:「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說清楚這件事並不困難,徐廷封連帶將近日發生的事情也細說了一遍。
聽說木蘭離開南宮世家蕭三公子既緊張又激動,到聽說南宮博、鍾大先生、絕師太先後死於非命,震驚之餘難免又一陣感慨。
「想不到一日之間兩位一等一的劍客竟然先後喪命。」蕭三公子歎著氣道:「令師雖然對我有成見,但他的武功造詣我還是打從心底的佩服。」
「家師與蕭兄之間其實只是誤會……」
「現在說來也不全是誤會的了。」蕭三公子苦笑道:「木蘭的出走多少我都有責任。」
「這實在不是時候,木蘭若是嫁入南宮世家之前使拿出這股勇氣,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蕭三公子無言點頭,徐廷封接道:「相信她還不知道百花洲論劍之後還有這許多事情發生。」
「到底她跑到哪裡兒去了?」蕭三公子又是擔心又是感慨,一頓一歎又問道:「你們都相信是陸丹行兇殺人?」
「表面看來,的確這樣。」
「我與他總有數面之緣,以我看他不是這種人。」
「武當山之會,應該有一個解決的。」徐廷封接問道:「你的傷又怎樣了?」
「還好」」」蕭三公子苦笑道:「看來我的運氣真還不錯,也許真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哦?」徐廷封一聽這樣說便知道蕭三公子另有際遇。
蕭三公子接道:「當日你們離開後我才發覺錢囊在搏鬥中被削去,身上只得少許碎銀,傷累之下實在狼狽,幸而投進這座客棧。」
「這座客棧有你的朋友?」
「沒有,只是客棧的老闆胡大叔實在是一個老好人,不但讓我住進舒服的房於,還給我請來大夫,更兼顧食補,一定要我完全康復才讓我離開。」
「這倒是難得的老好人。」
「只不知日後如何報答。」
「錢銀方面倒不是問題,只是這一份人情小弟也不知道如何替蕭兄償還。」
「徐兄……」
「你若是將我當作朋友就不要再說客氣話。」
蕭三公子笑了笑,突然又一聲歎息道:「木蘭不知道又怎樣了。」
「她既然有勇氣離開南宮世家,總會來找你的。」徐廷封話出口,心頭一動。
別過蕭三公子,徐廷封並沒有回自己房間,立即去找客棧的老闆胡大叔。
蕭三公子叫得做大叔的年紀也不會輕的了,這位胡大叔鬚髮俱白,但仍然精神奕奕,徐廷封找去的時候他正在帳房中算帳。
到底是老經驗,看見徐廷封那一身裝束他已經知道是一個花得起錢的客人,聽說是蕭三公子的好朋友更加眉飛色舞。
「那位公子真的是相識滿天下,非富則貴啊。」胡大叔笑得台不攏嘴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又有什麼吩咐?」
「我想立即雇一輛馬車。」
「只要公子肯花錢,這是一件容易事。」胡大叔好奇心顯然也不小心道:「公子這麼晚僱馬車不知道有什麼……」
徐廷封截口道:「我就是要載那位蕭三公子回家去好好的醫理。」
胡大叔一怔,嚷起來道:「不成」」」
「不成?」徐廷封故意奇怪的盯著。
胡大叔訥訥地道:「那位公子有病在身,長途跋涉可是沒有好處的。」
「這個我自會小心,他是我的好朋友,讓他留在這兒我如何放心?」
「有我照顧絕不會有事的,公子……」
「他一共欠你多少銀兩,我替他還你。」
「這個不要緊,只是這個時候,哪裡兒有馬車?」
「方纔你不是說只要肯花錢絕不成問題?」徐廷封隨即取出一兩銀子,塞進胡大叔手裡道:「我這就去打點,你給我找馬車去。」
語聲一落,也不等胡大叔說話,轉身便走,胡大叔要叫如何叫得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團團打了幾個轉,看看帳房外沒有人,終於溜出去。
來到客棧後院一座偏僻的房間前,客棧老闆胡大叔左右一看沒有人才舉手輕敲了三下。
房間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哪裡一個?」
「是小人。」胡大叔又往後看看,還是沒有人。
房門打開,一個女人探頭出來,正是鍾木蘭,黛眉輕蹙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有必要別來找我?」
胡大叔忙道:「姑娘吩咐我照顧的那位公子遇上了一個朋友,他要將那位公子接回家去。」
鍾木蘭一怔,臉色一變道:「你上當了。」隨即將房門關上,接一個翻身,到那邊窗下,將窗戶推開,疾掠了出去。
窗外是院子,徐廷封負手站在院子當中,正迎著木蘭,搖搖頭道:「這又何苦呢?」
木蘭目光及處,脫口一聲道:「侯爺」」」
「應該叫師兄的。」徐廷封微歎道:「人在江湖啊。」
「師兄怎會跑到這裡來?」
徐廷封道:「只是路過抽空,想不到蕭三公子也住在這裡。」
一提到蕭三公子,鍾木蘭不由得四顧一眼,徐廷封隨即道:「我只是一個人來找你。」
木蘭鬆了一口氣,徐廷封接道:「胡大叔若是那樣的大好人,怎會賣給客人摻了水的酒?」
「師兄就是因為喝了滲有水的酒而生疑?」
「那只是更加肯定,這是一間怎樣的客棧,老闆是個怎樣的人,一進來其實便應該清楚的了。」徐廷封又搖搖頭道:「連我在這種心情下也瞧得出來,蕭三公子這樣的一個老江湖卻竟然一無所覺。」
木蘭一聲歎息道:「師兄不是跟我……」
她突然想到鍾大先生,徐廷封立即截住了她的話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木蘭鑒貌辨色,追問下去。
徐廷封沒有回答,將木蘭引往停棺的地方。
看見鍾大先生的棺木,鍾木蘭終於痛哭失聲,一路走來,徐廷封已經將近日發生的事情對她說一遍,她雖然相信徐廷封絕不會說謊,但到底太過突然,實在很難一下子完全接受。
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徐廷封才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用太傷心。」
木蘭流著淚道:「我實在太不孝了。」
「事情也實在來得突然。」徐廷封感慨得很。
木蘭喃喃自語道:「不聽父命是不孝,離開南宮世家必被視為不貞,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容身?」
徐廷封沉吟道:「以我看老太君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沒用的,南宮世家的其它人可不是這樣想,但不管怎樣,了卻了我的心願,我總會回去的。」木蘭的眼淚又流下來。
「你是說蕭三公子?」
木蘭無言,徐廷封又問道:「一路上你都是在暗中照顧著他?」
「我不能讓他知道。」
「又何苦?」徐廷封搖頭歎息。
「你是不知道的了,我既然不能跟他一起,可是又不忍心在他這個失意傷病的時候袖手旁觀。」
「你卻是沒有考慮到你這樣離開南宮世家,無論怎樣做,別人也是認定你是跟蕭三公子一起的了。」
「他們怎能夠……」
徐廷封截口道:「他們是胡亂猜測,與其如此,你何不與蕭三公子向世人坦言真心相愛。」
「我可是一個……」
徐廷封揮手截口道:「蕭三公子所以這樣消沉大半是你的關係,既然分開兩個人都痛苦,何不拋開一切,放開懷抱……」
「師兄的意思?」
「我只是心裡有一句說一句,應該怎樣做,還是由你自己去決定。」
木蘭沉吟不語,徐廷封突然回頭道:「蕭兄何不進來?」
「什麼?」木蘭不由一驚。
門開處,蕭三歎息著走進來,目注徐廷封道:「我其實也不太笨。」
徐廷封淡然一笑,道:「你到底看出我對那個老闆的懷疑了。」
蕭三公子微一頷首,目光轉向木蘭,就像個傻瓜也似的,木蘭有意無意避開了他的目光,垂下頭去。
徐廷封看看二人,悄然退出,反手將門掩上。
蕭三公子仍然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應該怎樣多謝你?」
木蘭淒然搖頭,蕭三公子上前方待將她擁入懷中,她已然倒退到一角。
蕭三公子停下腳步道:「你既然離開了南宮世家便不要回去了,我一定會照顧你的,以後我們也不要再分開……」
木蘭搖頭道:「你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你卻是一路上照顧我?」
「那是我不忍心……」
「難道你忍心盲著我們兩個人一生一世都痛苦下去?」
「要是不認為那是痛苦又怎會有痛苦的感覺?」
蕭三公子一怔,木蘭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也所以我想得也很多,雖然未能想透,到底已想通了一點,不再介意別人再說什麼,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
「那你我之間……」
「雖然不可以長相廝守,但總可以做一雙能夠坦誠相對的好朋友。」
「好朋友」」」蕭三公子沉默了下去。
「你不妨想想,若是你認為這樣不可能,我也不會勉強的。」木蘭說話態度很認真。
蕭三公子茫然望著她,好一會,終於點頭。
第二天早上,徐廷封、蕭三公子、鍾木蘭一齊離開雲來客棧,來到了路上才停下來。
木蘭一直走在鍾大先生棺木的旁邊,這時候不由一聲歎息道:「師兄,你看我真的不適合上崑崙?」
徐廷封道:「一來蕭兄需要人照顧,二來這個時候你實在不適宜在江湖上出現,師父是一個明白人,在天之靈,是不會怪責你的,你既然已經想通想透,又何需再拘束於俗禮?」
木蘭頷首,淺然道:「要孝順生前便應該孝順,死後是談不上的了。」
「在師父生前你不是已經做得很好?」徐廷封沉吟接道:「對於師父的死我一定會查清楚,列水落石出為止,有消息」」」
蕭三公子接道:「華山後山有一間再生草廬,有消息送到那兒去好了。」
「振作一點。」徐廷封這句話說完,吩咐起行。
目送馬車去遠,蕭三公子、鍾木蘭才轉身走向另一條路。
朱菁照的偷走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於她的膽大妄為,身為父親的寧王雖然生氣,但到底已經習慣,何況另外有一件事情更加嚴重。
那是南京兵部尚書王守仁的突然到來。
與王守仁同來的還有一道聖旨,皇帝以南蠻作亂,著王守仁領兵討伐,而為了方便調兵遣將,千旨請寧王暫時讓出三省的兵權。
他儘管心裡憤怒,表面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王守仁表面看來,也看不出寧王的心意,待讀過聖旨,問道:「這是皇上的旨意。」
「我知道。」寧王極力裝作毫不在乎的。
「南蠻屢犯邊境,皇上所以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王爺當然明白。」
「我明白。」寧王渾揮手道:「食君之祿,解君之憂,皇上既然是這個意思,我當然也要盡力而為。」
「王爺是完全同意的了?」
「朝廷中人又豈能不以國事為重,我怎會反對?」
「王爺深明大義,實在社稷之福。」
「跟著就要看你的本領了。」
「王爺言重。」王守仁隨即站起來道:「如此下官先行告退。」
「我也不送了,三省的兵權到時自會移交。」寧王難得臉上居然還露出笑容。
待王守仁遠去,寧王臉上的笑容才消失,朱君照一直在屏風後偷聽,這時候才轉出來。
寧王也這才冷笑道:「我已經避返江南,你竟然還派人到來找麻煩,苦苦相追,未免欺人太甚。」
朱君照接道:「這分明是要削弱爹你的實力。」
「當然了,這三省在我勢力範圍,也是我兵馬最多的地方,由王守仁接管,無疑斷我雙臂。」
「這個皇帝也可算費煞苦心。」朱君照搖搖頭道:「爹其實應該早就聽從孩兒的勸告,揮軍北上。」
「你知道這是作反」」」
「卻不是出於爹你的自願,爹你一向忠於社稷,但朝中有一個只知玩樂的昏君,為了天下百姓,不能不取而代之。」
寧王亦自搖頭道:「可惜太遲了。」
「還不是太遲。」朱君照鼓其如簧之舌道:「現在開始立即安排一切仍然來得及。」
「是麼?」寧王顯然心動。
「不過有一點不可不知。」朱君照一字一頓道:「欲除正德,先殺安樂。」
「先殺廷封?」寧王有點詫異。
「當日劉瑾就是因為低估安樂侯的實力以至被乘虛而入,一舉擊破。」
「要殺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爹又忘了南宮世家了。」
「不錯,南宮世家」」」寧王揚眉大笑道:「這便先殺安樂侯,除卻心腹大患,再取天下。」
朱君照看在眼裡,再聽這說話,肯定寧王真的有這個心意,亦為之大樂。
鍾大先生的棺木送到崑崙,派中已經有弟子聽到江湖上的消息趕回來,大家本來都有點懷疑,到看見徐廷封與鍾大先生的棺木,知道是事實,無不震驚。
一方面由於未能確定,一方面對斷虹子深存畏懼,他們並沒有告訴斷虹子這件事,也順理成章地交由徐廷封去通知。
徐廷封意料之中,換轉是他也一樣這樣做,以斷虹子的脾性,若是知道鍾大先生遇害,又怎會再留在崑崙山上,早已經殺奔下山,追查究竟,那會闖出什麼禍來賞在不敢想像,除非他完全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湖上的傳說大都是比較失真,他們正準備下山調查的時候,徐廷封已經回來。
也應該沒有人比徐廷封更清楚這件事的了,而對徐廷封斷虹子一直都頗有好感,這還有什麼人去見斷虹子比徐廷封更適合?
徐廷封卻才要動身,弟子便來報有兩個錦衣衛舉著聖旨找來。
對錦衣衛消息的靈通徐廷封並不奇怪,只奇怪皇帝又有什麼事情找他找得這麼急。
聖旨上並沒有說明白,只是要徐廷封立即回京有事共商。
徐廷封也沒有問那兩個錦衣衛,他清楚皇帝的行事作風,聖旨上若是不能夠說明白也不會要那兩個錦衣衛轉告,那也一定是要事。
一問之下,派出去找他的錦衣衛也果然不是這兩個,皇帝找得他這麼急,當然也不會是小事了。
所以他隨即表示崑崙山上的事情解決後立即便趕回去,讓那兩個錦衣衛先回去告知皇帝。
那兩個侍衛卻是要與他一齊回去,徐廷封知道這是亦皇帝的旨意,並不反對,著派中弟子替他們安排住宿的地方,自行往見斷虹子。
斷虹子閉關的地方是接近山頂的一個古洞,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事實上閉關與否對斷虹子也沒有什麼關係,在閉關期間他一直接見派中的弟子,替他們解決武功上的疑難,只是大家都知道他性子剛烈,耐性並不好,可以不騷擾他還是不騷擾。
徐廷封才來到古洞前面他便已知道,從洞內問一聲道:「是廷封回來了?」
「師叔耳力果然厲害。」徐廷封一面應一面住內走。
斷虹子笑應道:「這算得什麼,從一個人的腳步起落輕重最容易聽辨出一個人的功力深淺,本派弟子中有這種功力的,只有你一個了。」
到這番話說完,徐廷封已來到斷虹子面前。
斷虹子也就坐在古洞當中,鬚髮雪白,長几及地,驟看來就像是一頭怪物,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稍為懂得的都應該看出這是一個內家高手。
看見徐廷封,斷虹子的目光更這裡,突然一聲大笑道:「好小子,當真是不見三日,要刮目相看。」
徐廷封恭恭敬散地施體長拜道:「師叔安好。」
「哪裡有你的好,這個年紀便已打通了任督二穴。」
到底是內家高手,只看徐廷封的外表便已經看出這一點,徐廷封由衷佩服,方要說什麼,斷虹子又道:「我也總算沒有看走眼,崑崙派弟子中以你的成就最大。」
「師叔言重了」」」
徐廷封一怔,正要考慮怎樣說話,斷虹子已追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快說」」」
他果然是急性子,一看出徐廷封臉色不妥便追問下去。
「百花洲論劍之後,師父不幸已」」」
「什麼?」斷虹子拍案而起,那張石案霹靂一聲,在他掌下立時四分五裂。
徐廷封一驚,方要說什麼,斷虹子便問道:「快快告訴我,你師父是哪裡一個暗算害死的?」
徐廷封還未答話,斷虹子又道:「百花洲論劍,點到即止,以你師父的造詣,若不是陰謀詭計,如何會送命,你快快給我說來。」
徐廷封只好將事情說一遍,斷虹子居然有耐性等到他將話說完才再開口道:「以你師父約為人,當然絕不曾在劍上下毒的,以絕師太的身手,也根本不是你師父的對手,贏是贏定了,又何須再用這種卑鄙手段?」
「大家都是這樣說。」
「連你師父也跟著遇害,可見得事情跟他完全沒有關係,倒是那個武當派的陸丹」」」
「大家都認為他嫌疑最大。」
「但以你所知,陸丹又不像那樣的人,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誰敢肯定。」
徐廷封沒有作聲,有點奇怪地看著斷虹子,事實斷虹子給他的感覺,已收斂太多。
閉關這許多年對一個人的脾性多少總會有些影響的。
斷虹子接道:「絕師太侮辱武當派,他自問不是毒手,放毒劍上借你師父的手報復不難理解,可是連你師父也算計,打的是什麼念頭卻就令人費解了,所以找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肯定是一個大陰謀,是關係整個武當派,整個武林。」
他一連兩個肯定,只聽得徐廷封大皺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替武當派分辯,斷虹子隨又道:「武當崑崙兩派一向情如手足,這一次竟然用到這種手段,我這個老頭兒總要跑一趟武當,找姓陸的問清楚,要武當派還一個公道。」
徐廷封皺眉道:「這件事牽連甚廣,連南宮世家唯一的男子亦遭橫死,大家已經約好了一個月後,一齊上武當山解決。」
「好,就讓那個姓陸的多活一個月。」
徐廷封無言歎息,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明顯,除非能夠及時將陸丹交出來,又有一個令大家滿意的交待,否則武當派的命運實在不堪設想。
徐廷封才下崑崙便已在南宮世家的人監視中,消息也緊接送到謝素秋與姜紅杏手上,她們是負責這一次行動的人。
這說來簡單,其實飛鴿傳書,快馬急訊,其間已經二十多個接送,來到謝素秋、姜紅杏手上也已經是五天後的事。
姜紅杏顯得很興奮,謝素秋卻有些猶豫。
「安樂侯除非不進京,否則一定經過這裡,我們也就在這裡等他,以逸待勞,再出其不意取他性命。」姜紅杏面頰浮現紅暈,越說越興奮。
「老太君為什麼一定要殺安樂侯?這件事給別人知道可是對南宮世家影響很大。」
謝素秋這樣憂慮也不是沒有理由,徐廷封到底是侯爺的身份。
「我們為了得到寧王的藥物供應,要我們怎樣做只有怎樣做。」
「這也是。」謝素秋無可奈何的。
「姓徐的事實也是死不足惜。」姜紅杏接來這一句。
「何以見得?」
「你忘了他是崑崙派,所謂名門正派的弟子,有沒有參與對付我們南宮世家的人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再說他高高在上,在朝廷中也不知做過多少損人利己的事情。」
「看他不像那種人。」
「做官的有哪裡一個是好的。」
謝素秋沉吟不語,姜紅杏又道:「朝廷方面不管他,他拜在崑崙門下那麼多年,若說他沒有參與對付南宮世家,只怕是沒有可能的事。」
「不錯。」謝素秋也終於動了殺機。
姜紅杏的推測沒有錯誤,徐廷封與那兩個錦衣衛果然經過這裡,她們遠遠地正要追蹤前去,一陣嘈雜的人聲便從後面傳來,循聲望去,一群人疾雜著走向這邊,再聽當中傳來的幾下怪笑聲,兩人不由迴避一旁。
猿長老的笑聲實在很容易分辨得出,也只要聽過一次印象便會非常深刻,很難會忘記的了。
好像他那樣子的人也是很少有,經過的地方怎會不引起注意圍觀,他顯然並不在乎,但心裡到底怎樣想又有哪裡一個知道,說不定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隱居在仙桃谷,與猴子為伴。
他走得並不快,手抓繩子,拖著一輛木頭車子,那輛木頭車子上放著一個木籠子,四面卻以蓆子裹著,也不知放著什麼東西。
謝素秋、姜紅杏躲在一角,待猿長老經過了才走出來,姜紅杏好奇怪地望著猿長老的去向,一面嘟喃道:「這個老怪物跑到這裡來你說他幹什麼?」
不等謝素秋回答,她又問道:「那輛木頭車子一定是載著什麼重要的東西,否則他不會這樣拖著走,你說那會是什麼東西?」
謝素秋歎了一口氣道:「我只知道這個老怪物很麻煩,武功又高,少惹為妙。」
「這倒是事實。」姜紅杏聳了聳肩,她其賞地無意去惹猿長老,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猿長老一直將木頭車子,到荒郊的一座破廟內才放下,隨即將裹著木籠子的蓆子拿開,大笑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木籠子內臥著一個人,也就是他在百花洲帶走的小子,他也不知是那裡來的靈感,竟然想到一個這樣的辦法,將小子這樣帶著上路。
小子沒精打采的,睜著一雙眼,看看猿長老,並沒有回答。
猿長老等了一會,看見小子什麼反應也沒有,又嚷道:「連這是什麼地方你也瞧不出?」
小子到底忍不住,沒好聲氣地應道:「什麼地方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猿長老大搖其頭道:「就是廟,不也是有很多種,每一種都有它特別的地方。」
「我只知道無論去到什麼地方都是被囚在這個籠子裡。」小子冷笑。
猿長老反而更開心道:「這可是沒有辦法的事,你這個人一肚子壞水,實在太狡猾,不是這樣,如何能夠將你帶回去仙桃谷。」
小子悶哼道:「跟你怎樣說也沒用的,你這個人長得既不是人樣,也不懂人性。」
「又來跟我說人性這一套了。」猿長老又大笑起來道:「我若是不懂得人性,怎會用蓆子將籠子裹起來,就是擔心讓別人看見你這樣給囚在籠子裡,令你難受。」
「我看你是擔心給別人瞧見我這樣,告到官府裡。」
「好像我這種人會害怕官府?」猿長老一頭白髮飛揚道:「從來就只有官府中人看見我大皺眉頭,惟恐我跟他們過不去。」
「話是這樣說,官府中人總有官府中人的麻煩,你不是不怕麻煩的那種人。」
「胡說,我這個人最喜歡找麻煩。」
「應該說,你最喜歡替別人找麻煩。」
「胡說八道。」猿長老罵一句,突然笑起來道:「但細想之下,的確又有些是這樣子。」
小子冷笑道:「認識你這許多日子,若是連你是什麼性子也看不出來,才是奇怪。」
「別人就是瞧不出來,由此可見,我們不但合得來,而且很快便會變成知己好朋友。」猿長老搖頭擺腦的。
小子聽著突然瞪大眼睛,就像好像瞧見另一個猿長老似的,接問一句道:「這些人話是哪裡一個教你的?」
「什麼?」猿長老好像聽不懂。
「我們會變成知己好朋友?」小子盯著猿長老,突然大笑三聲,笑得一聽便知道是故意。
「難道不會?」猿長老反問。
「當然。」小子又大笑三道:「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朋友。」
「誰說的?」
「就是我說的。」小子搖搖頭道:「你若是將我當作朋友,怎會這樣對待我?」
猿長老一怔,道:「你是肚子餓了?好,我立即去替你弄一些吃得的。」
「不說了。」小子索性偏過臉去。
猿長老立時移身到小子臉向的方向道:「我明白你又是說將你囚在籠子裡的事了,這如何怪得我,若非你一再溜走,肯乖乖地跟我回仙桃谷去,怎會有這種事?」
小子道:「仙桃谷也什麼好?終日呆在谷裡,悶也要悶死了。」
「那許多猴子伴著,怎會悶?」
「我又不是猴子,只會說人話,哪裡像你?」小子這又是在轉彎技抹角罵猿長老。
猿長老卻是不以為意,反而道:「那慢慢就會懂的了,一點地不難。」
小子悶哼,閉上嘴巴,猿長老忽然問道:「那個雲飛揚到底在什麼地方?你沒有理由不知道的,他離開了仙桃谷也沒有理由不去找你。」
「跟你這種不講理由的人說話當然什麼也都是沒有理由約了。」小子不由又應一聲。
猿長老不知又想到什麼地方去,抓耳撓腮的,好一會才道:「那個姓雲的,再給我抓著,總要他知道厲害,也叫他嘗嘗這樣給囚在木籠子裡的滋味。」
小子立即道:「是不是,連你也承認囚在木籠子裡的滋味是不好的了。」
「我沒有說過經過人多的地方也用蓆子將籠子裹起來,是不是?」
小子沒有作聲,猿長老接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小子冷笑道:「好人?哈哈」」」
猿長老忽又道:「你是不是想我將你放出來?」
小子一怔,道:「不想。」
猿長老道:「陪我過幾招也不成?」
「不成。」小子毫不考慮的。
猿長老反而笑了,一看他露出這種笑容,小子不由歎了一口氣,也果然不出他所料,猿長老隨即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笑說著他將木籠子的門打開,一手取過旁邊的一條破木,方要搗進籠子裡,小子已嚷道:「這不是出來了。」
他彎著身子無可奈何地爬出木籠子,懶洋洋地道:「請指教。」
猿長老失笑道:「你這個小子,別以為我忘了封著你幾處穴道,不解開根本施不出內力來。」
小子道:「就是不用內力也一樣可以過招的。」
猿長老道:「那就不是過招,是玩耍了。」
小子冷笑道:「你這不是玩耍又是什麼。」
猿長老也沒有分辯,探手解開了他被封著的穴道,迫不及待地招手道:「來,快來」」」
小子伸了一個懶腰道:「穴道才解開,內力還末能夠運轉,你著急什麼?」
猿長老搖頭道:「你就是借口多多。」語聲一落,雙手齊出,疾攻過去。
小子慌忙招架,他深知道猿長老的性格,一出手便是來真的,不招架準得吃苦,吃虧的還是自己。
猿長老拳腳緊接展開,招式變化之多之複雜,江湖上只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比得上。
小子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應付得似乎並不大吃力,那是他應付慣了,已摸清猿長老招式變化的路數,自然而然知道如何應付。
猿長老也自然而然的打得性起,招式變化更多更複雜也更快,小子雙手也不由快起來,這也是經驗,若是不能夠應付,總要挨幾下重重的才能夠脫身。
每一次跟猿長老過招他都已很小心觀察其中變化,不求能夠找出破解的方法,擊敗猿長老,只望能夠招架得住,不用吃太多的苦頭。
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為猿長老的招式變化總有用盡的一天,可是應付到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一天也許有,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會降臨。
猿長老幾乎每一次都有新的招式變化出來,而且越變化越詭異,最要命是順手拈來也似的,完全沒有跡象可尋,除非你的變化反應也有他的靈活迅速,又或者能夠阻止他變化,否則實在不容易招架。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猿長老一輪急攻擊不倒小子,新招式又變化出來,小子勉強拆解了幾招,終於被攻入破綻,連挨了幾下,被打翻地上。
猿長老打得性起,跳著腳大呼道:「起來起來,再來再來。」
小子躺在地上,道:「不來了,我支持不了。」
猿長老搖頭道:「年紀輕輕的,怎會這麼快便支持不住?」
「這還叫做快。」小子苦苦臉道:「你知道我已經拆解了多少招?」
「多少招有什麼關係?」
小子知道這個人不可理喻,立時轉過話題道:「你也忘了我整天給囚在籠子裡,手腳施展不開,血氣都大受影響,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猿長老一怔,道:「這真的也有影響?」
「你若是不相信,不妨給我囚進籠子裡。」
猿長老大笑道:「好小子,居然用這種詭計來誘我進籠子裡去,你以為我是這麼笨的人?」
小子聳了聳肩,猿長老沉吟接道:「這個問題我總會想辦法解決的,但現在想不到。」
「那你想到了再告訴我。」小子目光一轉道:「我可要休息了。」
「好,今天到此為止,回籠子裡去。」
小子聳了聳肩,轉身走向木籠子,才轉身,猿長老探手便又封了他幾處穴道。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樣小心的?」小子只有裝出很灑脫的樣子。
猿長老笑應道:「還是小心一點好。」
等小子走進木籠子,他使將蓆子圍上去,小子歎了一口氣,道:「讓我好好的透透氣,看看天日也不成?」
猿長老帶笑搖頭道:「這地方雖然偏僻,還是有人會經過,看見你這樣在木籠子裡,天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有你看守著,難道還有人能夠將我弄出籠子外?」
「我若是看在這裡當然不用擔心,可惜我要外出找吃的。」猿長老突然又出手,封住了小子的啞穴。
小子完全考慮不到他有此一著,如何閃避得了,猿長老隨即拍掌大笑道:「這你就是發現有人經過,要呼救也不可能的了。」
小子怔住在那裡。
猿長老也沒有再說什麼,怪嘯一聲,一個跟斗倒翻出廟外,又躍又跳的,眨眼間不知所蹤。
小子在木籠子裡只有苦笑的份兒。
這樣給囚在木籠子裡實在不是一件樂事,小子的心情很壞,木籠子裡悶著,難免思潮起伏,想到師父南偷的死,到現在仍然一點線索也沒有,再想到明珠,不知何日才能夠看見,而當日明珠對他態度的轉變,更令他大惑不解,有這許多心事,又怎能不為之大感煩躁。
過了多久,小子不知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成,到發覺有腳步聲,到底忍不住拉開一角蓆子往外望去。
木籠子放在窗前,往窗外望,果然看見三個女人向這邊走來,左右兩個一身勁裝疾服,當中一個一身粉紅色的衣衫,連臉龐也是用粉紅色的布蒙著,只露出一雙晶塋閃亮的眼睛。
左右兩個女人亦是蒙著臉龐,只露出眼睛,所以小子根本看不出那就是謝素秋與姜紅杏,卻已覺得這三個女人不尋常,尤其當中那個粉羅剎,與她的目光接觸,小子不知怎的竟不禁由心底寒出來。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冷酷凌厲的目光。
謝素秋、姜紅杏帶著粉羅剎來到廟外停下,隨即左右分開,掠上旁邊的高樹上,只留下粉羅剎。
粉羅剎雙刀已經在手,半身一轉,盯著來路。
小子也不由自主往來路看去,好一會,終於看見三個人向這邊走過來,左右兩個錦衣衛裝束,中間的那個一看清楚,小子的一顆心幾乎跳出來。
那不是別人,正是徐廷封。
小子也是聰明人,思而想後,多少也猜測到那三個女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眼看徐廷封三人越來越接近,要出去警告他們,內力卻周不上,雙手不能夠將木籠子折斷,要呼叫,啞穴又給封住。
徐廷封這時候已發現粉羅剎的與眾不同,奇怪她擋在路心之餘亦考慮到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但來到了粉羅剎面前,粉羅剎仍然毫無反應,也只有裝作若無其事,從粉羅剎身旁走過。
他沒有發現躲在樹上的謝素秋與姜紅杏,小子卻看見謝素秋探頭出來,將一支青碧色的管子放在嘴唇中。
小子不知道那是控制粉羅剎的哨子,只以為謝素秋要以什麼暗器暗算徐廷封,一急之下,不由自主伸手去搖木籠子外那扇已殘破不堪的格子窗。
一搖之下,那扇格子窗便碎裂,徐廷封立時察覺,與之同時,哨子聲亦響起來。
粉羅剎應聲出刀,斬向徐廷封後背,徐廷封聽得窗碎聲回頭,正好看見雙刀斬來,偏身連忙讓開。
他的反應絕無疑問非常敏銳,但若非小子及時弄出聲響引起他的注意,要閃開這雙刀偷襲還是有問題。
兩個錦衣衛亦聞聲回過身來,目光及處,不約而同一聲喝叱道:「住手」」」拔刀出鞘。
一個接喝道:「大膽女子,竟然敢」」」
下面的話還未接上,粉羅剎雙刀已砍到,他們連忙揮刀擋開。
徐廷封看在眼裡,急喝道:「退下」」」
以他的武功修為,經驗判斷,又怎會看不出這兩個錦衣衛不但不是粉羅剎的對手,甚至連粉羅剎這兩刀能否接得下也可慮。
他的劍也同時拔出來。
兩個錦衣衛卻哪裡裡知道厲害,到徐廷封喝令他們退下的時候已經遲了。
粉羅剎雙刀盤旋,一刀一個,將兩個錦衣衛斬殺刀下,當真是乾淨俐落。
徐廷封雖然看出粉羅剎厲害,可是到這個地步,還是意外,要搶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粉羅剎收刀轉身,盯著徐廷封,她的眼睛很美麗,徐廷封絕對承認,卻也有一種那不是人的眼睛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開始留意粉羅剎的時候其實便已經有多少,只是現在更強烈,也肯定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他沒有出劍,粉羅剎也沒有出刀,連殺兩人,她的殺意也似乎淡下來。
「你是什麼人?」徐廷封喝問。
哨子聲隨即傳至,粉羅剎應聲揮刀,徐廷封一劍連忙招架,一面又問道:「是哪裡一個指使你的?」
粉羅剎一聲不發,雙刀不停攻擊,徐廷封連接幾刀,「天龍八式」便展開。
任督二穴一通,他的內力綿綿不絕,天龍八式更能夠發揮其中精妙。
粉羅剎的刀勢卻是簡單而有效,不接便得送命,她也同時準備賠上命,徐廷封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對手,天龍八式施展不到一半變化便已被粉羅剎的雙刀砍散。
粉羅剎緊接迫進,雙刃無論速度角度都是在徐廷封意料之外,不由被迫得步步後退,一身輕功也沒有空閒時間施展得出。
一退再退,後面已經是被廟的牆壁,徐廷封也知道退向這邊是自尋末路,但卻無計可施。
粉羅剎繼續迫前,雙刀齊出,徐廷封後背已經抵著牆壁,退無可退,劍只有硬接,在劍上同時三個變化,截住了砍來的刀。
粉羅剎雙刀隨即一絞,徐廷封只覺得一股奇怪的內力湧來,右臂一霞,五指而被震開,劍竟然把持不住,脫手飛上了半天。
他身形方待拔起將劍追回,粉羅剎雙刀已斬到,眼看他便要傷在這雙刀之下,十多個梨子突然橫裡飛來,兩個打在粉羅剎的變刀上,其餘的卻往粉羅剎身上打到。
粉羅剎雙刀被撞開,但隨即轉回,刀花滾處,那打向她身上的十多值梨子盡被削飛。
與之同時一聲怪笑,猿長老從天而降,一手抓著半邊梨子咬了一口,一面揮手示意徐廷封走開。
「老前輩」」」徐廷封當然奇怪猿長老的出現。
「這個小姑娘可是我的。」猿長老將手中梨子拋開道:「這兒沒有你的事了。」
「她」」」徐廷封下面的話還末接上,猿長老已揮手截道:「她是什麼人也沒有關係,只要武功好便成。」
徐廷封苦笑,猿長老隨即轉向粉羅剎道:「小姑娘好身手哇。」
粉羅剎沒有作聲,盯著猿長老,眼瞳中殺機畢露,猿長老接觸她的目光,一皺眉道:「好重的殺氣。」一頓接又道:「你要殺他這個安樂侯,得先殺掉我這個猿長老。」
粉羅剎雙刀立即斬至,猿長老「哈哈」一笑,身形翻騰,在雙刀中左插右穿,看來倒也輕鬆,卻只是片刻,便已輕鬆不起來,粉羅剎刀勢之綿密,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要將雙刀用得那麼急勁,非要足夠的內力不可,粉羅剎不但內力充足,而且彷彿用之不竭似的,幾個回合下來,猿長老不由被迫退。
再來幾個回頭,猿長老雙手終於空手招架不住,連忙折過旁邊一條樹幹抵擋。
那條樹幹也不過片刻便已被雙刀斬開幾截,猿長老雙手各拿著短短的一截一面招架,一面閃避,已有些狼狽,口裡卻連呼道:「痛快痛快」」」
他也不知有多久沒有被人迫得團團亂轉,以至有狠狽的感覺了。
謝素秋看在眼裡,暗呼不妙,她知道猿長老內力深厚,粉羅剎卻只靠藥物支持,到藥力消失,後果便不堪設想,當機立斷,隨即吹哨子著粉羅剎離開。
粉羅剎應聲人刀倒翻,疾掠了開去。
「哪裡裡走」」」猿長老大叫著追上道:「我這個老頭兒還未過足癮哩。」
粉羅剎充耳不聞,只顧往前掠,猿長老窮追不並,一面又笑嚷道:「難得遇上一個你這樣的對手,不將你抓回仙桃爸去,如何對得起自己?」
說話間,兩人已遠去數十丈,徐廷封如夢初覺,正要追前去,又聽到廟裡有聲響傳出來,心裡奇怪,抓起地上的劍,向廟內走去。
那是小子看見徐廷封要離開,一急之下,抓了一條破木往籠子上亂敲。
徐廷封到廟裡,看見那個木籠子已經奇怪,到將蓆子弄開,看見囚在籠子裡的竟然是小子,就更驚訝。
「小子?你怎會往這裡的?」徐廷封急問道:「是哪裡一個將你囚在籠子裡的?」
小子用手指著啞穴,徐廷封立即明白,伸手替他解開了對著的啞穴。
「侯爺,不,師兄」」」小子吁了一口氣。
徐廷封又問道:「到底是」」」
「除了那個老怪物還有哪裡一個這樣無聊?」小子接嚷道:「等會再說,目前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趕快離開這裡,要是那個老怪物回來,可就麻煩了。」
徐廷封忙將鎖著籠子木柵的鐵鏈子弄開,小子一步跨出來,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地上。
「你怎樣了?」徐廷封一把扶住。
「還不是給那個老怪物封住了穴道,一身內力完全施展不出來,否則這個木籠子如何能夠將我困著。」
「是哪裡幾處穴道?」
小子指指點點,到穴道解開,立即拉著徐廷封急急離開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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