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九章 大巴掌 文 / 李涼
萬殺自山洞中逃走之後,仍不停找尋著妖人的斷手,然而他尋找的方向,竟會是君小心的老家,那神秘難尋的清泉谷。
陰不救一路找向泌陽,心想老家就在附近,逆轉道回家一趟,也好瞧瞧有無變故。
然而他方進入山泉中的洞穴通道,已覺得有異,花草被毀去不少。他立即快步鑽過洞穴,裡頭百花依然盛開,只是那茅屋門磨已被打開,裡頭東西散亂,他大是驚詫:「有人來過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秘室中那些珍貴東西,送急忙趕往秘室通道,幾座石門已被毀去,裡頭仍傳出撞門聲。
「敵人未走?」
陰不救立即凝神戒備,手抓迷藥,必要時得先迷倒那人再說,他潛過三處秘門,聲音更響,他再次衝前探頭,已然瞧及萬殺,甚是驚詫和不解:「怎會是你?你怎會逃到這裡?」
萬殺見著陰不救,推驚險容閃來一絲期望:「我找斷手治頭痛……」
「這裡沒有斷手。」
「有……」
陰不救礁他神智有些不清,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慢慢幫你找。」
萬殺終於坐在地上,雙手不停敲頭,直叫痛。
陰不救走近,趁機撤出迷藥,將他迷倒,扛入手術房,久未使用,此房有些腐霉味。他置萬殺於石床,稍微整理工具,並消毒去味,準備再次為萬殺治療,他拿起繩索將殺綁住,免得他又再脫逃。
然後他拿出一疊疊醫書認真研讀尋找,想找出此症狀是如何發生及治療。
過了一日。君小差也找回此地,碰上陰不救,又見萬殺,他也鬆了一口氣,總算對弟弟有了交代。陰不救問及小心去了何處,君小差含著窘意說是去七音城提親。陰不救但覺想笑,直道小心人小鬼大,不過他去辦事.多半會成功。倒是小差不知對獨孤萍那丫頭如何?君小差則表示甚投緣,陰不救也樂觀其成。
如此又過了兩天。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回來,在人口處已放了鞭炮,君小心叫笑聲已傳來。
「媒人到啦!快來迎接……」
陰不救和君小差倚門而立,準備迎接這小媒人。
兩人一進谷口,一身大紅裝束,已引來笑聲。
君小心鎮定說道:「我是君家代表家長,希望你們能尊重些,婚姻乃是大事,豈能兒戲?」
金王玉一臉正經:「我是特別煤人,不做那種開玩笑的生意。」
陰不救不得不斂起笑態,假裝真有這麼回事,問道:「既然家長代表和媒人都來了,不知效果如何?」
「那還錯得了?」君小心目光瞄向哥哥,弄笑道:「成啦!音水萍很快就可以成為我嫂子了。」
君小差稍窘:「感謝代表家長的努力。」
君小心輕笑:「不客氣啦!都是一家人,何況要不是哥哥一表人才,任我如何努力也是征然。」
陰不救笑道:「我實在難以相信,那獨孤夫人才把我們趕走沒多久,又怎會答應了這門親事?」
「爺爺面子大嘛!」
「若真如此,爺爺也不會被趕出來。」
「那就是面子大到後面,大過頭,變成禿頭了。」
陰不救道:「還好爺爺腦袋還算養著毛,沒完光。你說是用了何方式?」
「當然是一0一禿頭水啦!」
「我不是問治禿頭的方法,是問你如何說服了獨孤夫人?」
君小心故作恍然笑著:「像哥哥這種品種,還要如何推銷?跑到七音城拍桌子,問他們要或不要,立即就有答案。」
陰不救想笑:「這麼神?」
君小心聳聳肩:「不過我沒這麼說。」
「那你一定說破了嘴,她才答應了?」
「君家哪有這種人?我只是大搖大擺走向老太婆,伸手往她頭上拍擊,叫聲:『下月來娶你女兒!』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立即就答應了。」
陰不救笑道:「好大的威力,若真如此,將來要娶她女兒時,我看爺爺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安全。」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麼沒風度,不過我能體諒您的心情,那樣大給她們面子了,到時我和哥哥去就行了。」
陰不救笑聲道:「愈說愈像真的?你到底用了何方法,那老太婆怎會答應?」
「送聘禮啊!她收下了,自然就嘴軟答應啦!」
金王玉道:「不但如此,還感動得淚哭流涕,好像信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陰不救問道:「你們送何禮物?她會如此感動?」
君小心得意聳肩:「您想那獨孤夫人最想要的是什麼?當然是城主啦?我宰了妖人,又把城主救出來,她們大為感動,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就這麼短短幾天?」
「對我來說,這已經夠長啦!不但城主,連第一當也抓著,一併送給夫人,她感動之下,差點跪地謝恩呢!」
聞及第一當,陰不救笑臉頓僵,急問:「你當真把第一當也捉給獨孤夫人?」
「嗯!」
「你這個混蛋!」陰不救突然一掌打向君小心腦袋,他甚為激動:「你可知道第一當落人夫人手中,豈有命在?爺爺上次花了好大勁救他出來,你還敢送他入虎口?其是不孝!」
君小心見著爺爺如此激動,哪還敢裝模作樣,窘困道:「我問過第一當,他說沒關係……」
「你為何問那想自殺的人,想不想死?」
「可是他真的想還債。」
「他要死,你就得救活他?他有債,你們就要替他還。」
「可是不如此,獨抓夫人不會答應這門親率,何況是他自己來找我,我也阻止不了。」
陰不救嗔怒:「什麼親事?我也不答應!」
此話一出,君小心和君小差登時閉嘴,心情沉重,他倆從未見過爺爺如此凶過,此時竟會一口回絕這門親事,這並非他往常的行為。
就連金王玉也感受出陰不救凶相,不自覺移向看小心,大氣也不敢啃一聲。
陰不救嗔罵過後.見著三人驚懼表情,似乎覺得自己已罵得過重,輕輕一歎:「不是爺爺如此殘忍,你不該將第一當當禮物送入虎口,他若被殺了,你們恐怕也要痛苦一輩子,如此以條件換來婚姻,不結也罷。」
兩兄弟低著頭,不敢吭聲。
陰不教長長一歎,又道;「第一當一生為人正直,他不該死在七音城裡頭,為了不讓你們失望,爺爺會親自料理這件事情,相信獨孤夫人也不敢拿我如何!」
說完,迫不及待掠出谷外,他似乎急欲趕到七音域救出第一當。
君小差急道:「爺爺要去七音城,我們還是趕去瞧瞧,莫要出事才好。」君小心道:
「你若再出現,恐怕今後一輩子都甭想再娶音水萍了。」
君小差想移出的步子又頓住,焦心道:「怎麼辦?事情怎會變得如此?」
君小心道:「若要好的結局,只有等爺爺和第一當見面之後,發現第一當就如我所說的,求死以得仁,那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
「要是他和獨抓夫人鬧翻呢?」
「該不會,爺爺臨行前說,為了不讓你失望,他會小心料理,想來他是想暗中把人教走.就其被發現,夫人也不敢對他如何,因為城主還等著人救他呢!」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去瞧瞧。」
君小心點頭:「爺爺只有一個,婚事卻可以慢慢談,大不了跟音水萍私奔便是。」
君小差道;「別想那麼多,先瞧瞧再說。」
兩兄弟遂想追往七音城。
金王玉急道:「那我這媒人呢?」
君小心伸手抓去他頭上紅巾帶,弄笑道:「你這媒人快要變成霉人了,先回家避避風頭,有喜事再找你。」
君小差若有所覺:「我看你就留在此,看著萬殺,免得又逃了。」
君小心征道:「萬殺找回來了?」
「聽爺爺說,是他自己找來此地,爺爺後來回家才發現,他喊頭疼,爺爺只好再替他治傷。」
「是他忍受不了頭疼,再找回此地。小金蛋你自擔當一次大任,別漏了氣。」
金王玉立即點頭:「沒問題,一定把他看得好好的。」
君小心道:「他也有超腦力,為了避免被攝,你睡覺時,最好將自己綁起來,然後拿酒喝醉,免得被他攝去,搞到後來,兩個人都丟了。」
金王王笑著,直道沒有那麼差勁。
隨後,君小差領著金王玉到秘室中,交代如何處理石床上的萬殺,為了減少他痛苦,陰不救已備有麻藥,只要他叫痛,以毛巾沾藥敷在他口鼻即可,其他如一口喂一次充飢藥丸,以及出事時,如何如上石床繩索及石門,也一一交代清楚。
金王玉銘記在心,直道沒問題,兩兄弟這才放心離去,追往七音城。
冷月清高,山峰一片淒涼無雲。
一道灰形掠向七音城,他正是趕來欲救第一當的陰不救,為免予被發現,他蒙著臉,小心翼翼地往裡頭游去。及近大廳,發現燈光傳來,他潛向窗口探視,已然發現獨孤家母子女三人看守著一冰館,裡頭之人,似乎即是獨孤放。
此事君小心並未說及,陰不救照來有些驚詫:「城主還受制於妖人?卻不知是何原因?」
他雖想瞭解,但此時卻以救出第一當為最優先,見著三人全在大廳,正是救人的最佳良機。遂避開大廳,繞道進入後院,此處他住了半年之久,任何地方已瞭若指掌,他先挖向夫人房間,即是上次囚禁之所,卻未發現,再向四處搜尋,全無下落。
「該不會囚在觀靈台吧?」
後院找不著,只有往後山尋去了。觀靈台他還是熟悉,方掠來此,已發現一青衣人坐於石面,頭胸往下撫垂,顯然有傷在身。
陰不救臉色一變:「夫人也未免太心狠,把人傷成如此模樣……」
他趕忙斯前,拍向第一當肩頭,第一當若有所覺,漫識抬起頭,每抬一寸,就似乎能盡受出他所受的折磨與痛苦,陰不救此時見他滿臉身是傷痕,身無一寸是完膚,全翻了紅.掛了血,又有誰能忍受這殘酷折磨?不禁熱淚已滾下來。
「你這是何苦呢?」
第一當已見著來人,想笑,卻牽動嘴角傷痕,裂出血絲,只能輕聲說道:「神醫……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你不該留在這裡。」
「我死而無憾……」
「難道你要賠了性命不成?看你,就算死了,也比現在好受,不行,我得帶你走!」
「不勞神醫……」
第一當想拒絕,卻無力氣,陰不救想背起他,卻發現他雙腳已被鐵銬控手臂粗練條鎖在巖地上,腳銬過小,已將外肉扣脫,器出腥紅血骨。
「媽的!這瘋婦,心靈簡直變態,如此殘酷事,她也做得出來!」
陰不救拉拉幾次掙不斷,立即從腰際拿出玉瓶,倒出青色粉末於鐵鏈上,再加入另一瓶黃色液體,兩藥混合,發出滋滋聲,化出白色泡沫,那鐵鏈已漸漸被腐蝕,冒出刺酸白煙,味道衝鼻。
陰不救趁此時間,又倒出治傷良藥,敷向第一當傷痕,足足用光一整瓶,卻只能敷得一半傷痕,不禁又罵了幾句。
第一當敷藥傷口已傳來涼意,疼痛較去,他歎聲道:「神醫您何苦如此?在下該還此債。」
「夠了,且還夠了,她老公沒死,你也不必抵命,現在她要再敢橫行,我老人家也會翻臉。」
「別為我如此……」
「我老人家就是一把硬骨頭,還蒙什麼臉!見著了又如何?」
陰不救似也毛了心,扯下面巾,就算被發現,他照樣周旋到底。
獨孤夫人報復的手法,已讓他感到憤怒,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劃得身無一寸是完整的皮膚?這哪是正常報復,簡直是虐待。
鐵鏈被蝕得差不多,陰不救一手將它扯斷,背起第一當,還是小心翼翼往回路退去。
他並不想故意被發現,他得安全將人數走才行。但若被發現,他也不想躲,準備周旋到底。
未多久,他已潛回後院。忽見有人走來,他趕忙躲向一叢桂花裡頭,花枝刺痛第一當傷口.他忍痛不敢呻吟。
來者正是獨孤夫人,她一臉怒意,似又想找第一當出氣,她很快行過廊道,走向後山。
陰不救心想她很快會發現第一當被救走,自己得趕快行動才行。是以冒險掠向屋頂,走捷徑穿過前廳,改行左側高牆,外側則為萬丈深淵,他走得提心吊膽,神情卻冷靜,不敢有絲毫分神。
此時獨孤夫人已行至觀靈台,發現第一當不見,立即嘯聲厲喝;「快封住大門,有刺客!」
她發現鐵鏈還冒著白煙,知道來人尚未走遠,立即返追回來。
大廳獨孤萍與獨孤星聞言,立即舉劍追出廣場,已發現牆頭老人背著第一當,喝叫中也攔向左牆。
陰不救眼看已躲不掉,乾脆跳落地面,快步進去。
獨孤萍一眼即已認出是誰,驚詫道:「是陰前輩?」
獨孤星也看出來了,訝異道:「前輩怎會如此……」
「我身為神醫,當然要救人,讓開!」
陰不救衝過兩人,往大門逃去,獨孤萍和獨孤星卻愣在那裡,不知該不該欄八,畢竟陰不救對七音城恩重如山,又是君家長者,眼看就要結為親家,又怎能胡亂對他出手?
獨孤夫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一路狂追而來,見著兒女竟然把人放走,怒意識如火,斥自:「你們是不是木頭,人從眼前過,也不懂得攔人?」
她快步衝來,一劍就想利向背面的第一當,陰不救不得不轉身、揮拳、以避開利劍。
獨抓夫人驀見明不救,亦是大為吃驚:「是你?」忽而哈哈後笑:「君小心那小賊原是找你來救第一當?呸!竟然也敢找我談親事,做夢!」
利劍再攻,逼得陰不救險象環生,他不得不放下第一當,跟她周旋。
他冷斥:「獨孤玉香,你也該適可而止,把第一當傷成如此樓作,什麼仇恨也該了了!」
「放屁!若非他,七音城今日會落得如此局面?我恨不得剮他肉,喝他血!」
「你現在不是已剮肉喝血了?」
「這還不夠,要挫他骨,抽他筋!」
「你已無可救藥。」
「你敢罵我?我連你也收拾!」
獨孤玉香利劍登時亂抖砍來,她曾要報仇,二十年來不斷苦練武功,劍術自是不差,陰不救則一向只注重醫術,武功只算可交代過去,幾招下來已被逼得險象環生。
獨抓玉香冷斥:「看在多次幫忙分上,留下第一當,我放你出去。」
明不救斥道:「帶不走第一當,我把老命也賠進去!」
獨孤玉香嗔怒他「不講理」,長劍攻來,迫退陰不救救步,身軀頓時斜掠,截向第一當,劍尖又挑劃第一當肩背,鮮血立時滲流,第一當悶哼一聲,並未躲閃。
陰不救見狀,怒罵瘋婦,欺身撲來,打出白色粉末,逼迫獨孤玉香,一手已將第一當抄起,倒掠掠向大門。
「你敢罵我瘋婦,我宰了你!」
獨孤玉香避去白色粉末,追前數步,眼看陰不救即要逃出大門,長劍已脫手飛出,直射陰不救左足,她還算手下留情,打出長劍時,運動劍柄,使之衝前,避免劍尖傷人,劍柄打中陰不救左足踝,他已摔倒,第一當也滾落三四尺遠。
獨孤玉香冷笑,又將第一當好手拿下。
此時君小心和君小差及時趕來,見及爺爺被擊倒,趕忙扶前。
陰不救卻急道:「快救下第一當!」
君小心面有難色:「爺爺,何必如此……」
「你這不孝子!」
陰不救一巴掌打得君小心臉現紅痕,口角掛血,愣在那裡,實不敢相信爺爺會出此重手。
陰不救一掌打下,整個人已發抖,他何嘗願意捆掌愛孫,只是他無法控制情緒激動。目光望著君小心臉頰紅痕與自己殘忍右掌,淚水終於落下,猛往第一當指去,激動道:「他就是你爹,被你親手送來,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爹!」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雷,劈得在場諸人目瞪口呆。
誰又料想得到,第一當竟會是君小心兄弟的父親?
君小心更是任愣癡呆,目光冷怔怔地瞧著第一當,那被捆的巴掌,此時根本沒感覺。
君小差也不敢相信地問著第一當竟會是自己曾經做夢幻想的父親?
第一當更是不敢相信地瞧著兩兄弟和陰不救,他何時有了這兩個兒子?
陰不救激動聲又吼起:「他就是你爹,你三番兩次要把他送入虎口的爹,現在他遍體鱗傷,你還放置他於不顧?還不趕快把人扛回來!」
君小心心如刀割,若真如此,他豈不成了大罪人?也管不了什麼婚姻,猛然逼前一步:「把我爹還過來!」
君小差更是痛心,事情還然轉變如此之急,自己一無心理準備,已是到達無法挽回地步,瞧著滿臉驚懼的獨孤萍,他又能說什麼呢?畢竟爺爺不可能騙自己,他又怎能讓親生父親受人欺侮?
他也邀前一步,準備數人。
獨孤玉香從驚怔中清醒,冷笑道:「你們竟然聽信那老頭一句話,就把事情當真?」
君小心冷道:「他是我爺爺,不會騙我,快把我爹還來,這門親事吹了!」
獨孤玉香冷笑:「他是七音城的仇人,豈能任意給人?」
「你敢不給?」
君小心喝叫,已欺身撲去,攔來的是獨孤星,他雖然和君家兄弟一樣處境尷尬,同住半年,誰能無情,但是他又不能不護著母親,已一拳將君小心給逼退。
君小差見狀,電光般罩掠而至,連連將獨孤星給逼回去,搶身又欺往獨孤玉香。
獨孤玉香冷斥:「你們敢再邁一步,我就殺了他!」手中無劍,立即以指扣向第一當腦袋。
君小心見狀大急,怒吼尖叫:「別傷我爹……」
那超腦力攝來.連同超尖音邁得整座七青城抖然見動,獨鄧玉香哪能受此壓力,整個人若抽筋般繃直,全身血管暴脹如蚯蚓,不停抖動著,狀若鬼命殭屍。
那獨孤萍和獨獨星也被攝住,不能自制地猛掩雙耳,血脈驟張之下,也無法對敵。
君小差立即從夫人手中搶過第一當,輕輕叫聲爹,滿眼含淚,帶回陰不救身邊。
陰不救拍拍他肩頭,歎息:「一切回去再說。」
君小心見得父親已救回,方自斂起叫聲,奔回急道:「爺爺快走,別讓他們追著。」
陰不救輕歎,已同意離去。
君小差轉身瞧在滿臉淚痕的獨孤萍.心如刀割,每以為即可圓滿結局,誰知竟會演變如此,他只能救聲說句:「我走了。」方轉身嘴角已滲出血絲,竟然淒怨過度而傷了內腹,他趕忙往前奔,免得當場哧出血來。
君小心也扶向陰不救,雙雙掠出七青城。
獨孤萍忍不住悲淒攻心,哇然大哭,轉頭跌跌撞撞,奔向後院。連日來欣喜等待,眼看美夢將成真,卻在一夜之間幻滅,此種打擊,又有誰受得了?
獨孤玉香眼看自己被人玩弄掌中,人家說來即來,說走即走,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豈能受得了?她瘋狂沒喝吼追趕,卻那追得上君小差輕功如此之高者,縱使邊上了,又定何人來?
她追尋發狂,隨又呼哭,狂奔回來,奔向大廳,望著沉睡丈夫大呼小叫:「城主你為何不醒,你就忍心看著我們母子被人欣負?你快醒來!」
也顧不得任何危險,她只想弄回獨孤放,雙手不停往冰塊抓扣捶打,冰屑已漸漸挑落,獨孤星見狀,想阻止,她卻不管,抓扣不易,搶來兒子手中長劍,猛砍冰棺,劍落如雨,冰屑亂哧,終將冰層給切開。
不管那妖怪青粘晶液,夫人已緊緊抱著丈夫,淚流滿面,又喚又搖,獨孤放始終沒有反應。
一旁的獨孤星瞧得滿心滴血,卻又無可奈何,長歎世間多少悲慘事,為何全落在獨孤家中?
冷月淒冷。
人聲更淒、更悲。
更是無奈……
君小心等人逃出七音城範圍,找來山澗,陰不救替第一當洗滌傷口,身上刀傷藥都已用完,途要兩兄弟拿出隨身藥物,仍是不夠,他只好臨時在山區找來可止血止痛的青草,搗碎之後,敷向第一當剩餘傷口,那雙腳鐵銬也被君小差以功力抓開,筋肉都已發腫,又費去陰不救不少工夫,方自包紮妥善。
此時天已透亮,已能瞧清第一當全身,似乎除了頭皮之外,全身都敷了藥物。
君小心和君小差默然立於一旁,不敢說半句話,表情凝重,目光不時偷偷瞄向第一當這突如其來的父親。
他倆也等著爺爺說出原委。
第一當何嘗不是一樣,他總猜不透,為何會多出兩個兒子?
陰不救見著第一當已無大得後,方始說道:「這事該從二十年前說起,君兒,小差,你倆母親確是孟瑤仙子李孟瑤,你爹即是第一當,他們以前本就是一對才子佳人。」
第一當默然輕歎,他似乎不願想及往事,卻又不得不想,兩兄弟已在他輕歎中得知此事並不假。」
君小心問道:「我親娘既然是李孟瑤,她為何不敢承認?只敢認我當義子?」
「這個原因,也該是爺爺一手造成,你們聽了此事以後,決不得向任何人說出,否則對你母親將是一件大傷害。」
兩兄弟認真點頭,自不敢亂說。
第一當更希冀想知道是何原因。
陰不救沉入回憶之中,隨即喃喃說道:「數十年前,老夫即已發現不論人腦或是其他動物腦袋,多多少少都有特殊功能,遂開始研究,後來從一些算命者,巫師腦中得之有超腦力這回事,心中興奮之餘,決心想造出一個具有超腦力的人,以證實此事。當初我乃和現在的鬼菩薩一樣,以改造腦袋方式製造萬殺之類的小孩,結果不盡理想,那些小孩後來全夭折了。我自不信邪,為何有人仍可自然獲得此扭腦力,只是各有強弱不同,再仔細研究.終於發現他們來自遺傳原因相當大,亦就是父傳子,子傳孫。有此發現後,我才決定尋求配種,找尋那些具有超腦力的人,要他們共同生個小孩,然而男女之間,若非夫妻,豈能說裡小孩就生小孩,這倒在其次問題。最大原因是他們根本不知超腦力一事,都以為是神賦予他的能力,通常都當了巫師、-童之類,對男女之事不敢沾惹,以免動怒神意而失去此腦力。」
陰不救瞧向三人,不久,繼續說道:「此事我自是不能放棄,那些人不敢交媾生子,我得想辦法,遵從青蛙身上發現它們不必交好也能傳宗接代,即是雌蛙產卵,雄蛙射精,兩相在體外結合,仍能產生下一代。這一發現,更讓我欣喜若狂,遂找來一對夫婦做實驗,將那丈夫元神(精子)植入那妻子體內,兩人並未交媾,那女子終也懷孕,生下一胖娃娃。幸好我將兩人關在同一處,否則那丈夫還真不敢相信此事。有了這次經驗後,我開始找尋具有此能力而且品種較好者,想進行配種。」
君小心道:「後來你就找了我娘?」
「不錯,她人美,武功又好,是十分理想的對象。」
「可是我娘並無超能力。」
「你外公卻有,她爹即是數十年前,像你一樣有此超腦力,打敗天下無敵手的李孟仙,後來武林中人果真以神仙看待,他則隱退在孟瑤仙島,這遺傳,第一代沒有出現,第二代應該出現,所以找她,該出不了錯才對。」
君小心道:「爺爺卻錯了一次,把哥哥弄成這到德性,看到月亮,武功就沒了。」
陰不教乾笑:「那該是意外,對此事我甚抱歉,亦耿耿於懷,遂又更加小心,才弄出你這小妖怪。」
君小心怪黠一笑,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說我娘是李孟仙女兒,怎麼又說是孤兒,被丐幫幫主收為義女,還接了幫主職位?對啦!難怪當我領隊攻向君山時,你會沒命趕去阻止,呵呵!兒子拆母親的台,真是大罪過。」
「你現在還不是一樣,把你爹硬送入虎口。」
君小心困窘瞧向父親,不敢再囂張。
陰不救繼續解釋道:「其實你娘被丐幫幫主收養,也非沒牽連,因為前任幫主的姐姐,即是你娘的母親,她生下你娘即去世,後來你外公也悲傷過度跟著去了,你娘只好由幫主養大,此事你爹也清楚才對。」
君小心和君小差以詢問眼光瞧向第一當,他黯然頷首,面帶悲慼。
陰不救道:「當然,我找到你娘時,並未說此計劃,只能暗中進行。當時她和你爹已經感情深厚,照我判斷,將來必能結為夫妻,遂耐心等待機會,終於等到你爹受傷時機,立即將他救回,並暗中留下他的元神。此事你爹並不知道。我又趕快通知你娘前來,說是第一當受了重傷,她不疑有詐,事實上也是如此,待她來後,我即暗中將元神植入她體內,並安排兩人同住一房,心想縱使以後懷胎,也該有個理由。豈知當時你爹醒得較快,發現你娘在身旁,雖然對她有愛意,卻不敢對她有任何邪念,而且深怕兩人就此見面,十分尷尬,遂留信先行離去,你娘當時也甚高興,因為那信上寫的甚甜蜜。」
第一當臉額稍熱,只是外表被藥敷著,無法瞧及發紅。
陰不救輕歎:「誰知誤會就此開始發生,經過兩個多月,你娘突然覺得有身孕,開始焦急找尋你爹,然而你爹卻還不見面,當時我想你爹必定懷疑你娘不貞,卻又不忍傷害他,只好如此。你娘無奈,只好找我,要把孩子拿掉,我自不肯,百般勸阻下.才將她安頓一處隱秘地方,讓她好好生下孩子.她本是終日以淚洗面,我倒告訴他,你爹並非無情人,必是有事耽擱,才會如此,她終也相信。
十月過後,即要生產,卻仍見不著你爹跨進,她又開始憂慮,但後來還是把小差給生下來。」
第一當輕歎:「我不該對她如此絕情,放她孤單一人。」神情十分後悔而懊惱。
陰不救歎道:「好事不多,壞事卻連連,就在此時,我則風聞第一當親赴七音城之事,心想也該把人找來,把事情說清楚,然而找到七音域,卻哪見得半個人影?只是屍橫遍地,屋倒牆塌,想是經過激烈打鬥,遂又在四周找尋,卻一無所獲,只好黯然返回,告知你娘,她傷心欲絕,一定要尋回第一當,我又陪她去,哪知只差不到半月,七音域已被濃霧罩住,無功而返。後來你娘因為得知丐幫義父受傷在身,只好回去,小差就由我扶養了。」
君小心問:「那七音城為何只差幾天才罩霧?那妖人怎麼不立即罩上?」
他問向第一當,第一當回答:「當時妖人也受傷,只能抓我和獨孤城主先躲在秘洞中,幾天後傷勢已復原,才又出現迷霧,從此據守七音域。」
君小心已然明白,隨即同向陰不救:「後來呢?我是如何弄出來的?」
陰不救癟歎一聲:「當小差長大三歲時,已甚聰明,只是有月圓即發呆的毛病,這一發現,讓我感到不安,送我機會不斷試驗,才測出他並無遺傳超腦力,不過資質甚佳,爺爺遂開始傳授他武功,也不斷弄來靈藥,能補則補,能治則治,小差也不負所望.武功學得快又好,詩畫也念得多,實在討人喜歡,你娘來了幾次,簡直愛不釋手。」
君小差回想記憶中似曾見過女人抱他、哄他,想必就是母親了,他也一直如此想,只差沒想到母親還活著而已。
「然而爺爺仍是對超腦力之事不能忘懷,也實在想不出毛病出在那裡,遂又開始研究許多動物,才發現許多特別動物都有固定生殖地方,否則即會失去特殊功能。爺爺不斷追蹤,才知道李益仙早年在孟瑤仙島出世,心想那該是最佳地點。當時你爹已失蹤差不多六年,而七音城濃霧總是化不去。爺爺遂又找來你娘,將當時情況說明白,她發現小差竟是如此情況所產生,甚是羞愧,也明白了你爹為何要避開她。爺爺則百般勸說,孩子總是兩人共有的,若你爹知道此事,當然會原諒她,更何況若要通過霧陣,需要君兒這種超腦力才有可能找到地頭。當年我還留有你爹元神,以藥物冰鎮起來,隨時可以取用。你娘在幾天思考後,終於接受這觀念,何況為了救出你爹,也就答應了。爺爺為慎重起見,跟你娘和小差一同去了孟瑤仙島,直到把你生下來為止,任務實是艱苦。」
君小心不解:「既然爺爺去過孟瑤仙島,為什麼還說不知仙島在哪?」
陰不救道:「爺爺是去過那兒一次,後來想再去,已找不著,畢竟隔了那麼多年……〞
「那你還要我問第一當……我爹,他比你隔更多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狂濤駭浪的穿舟技術,你爹最拿手,以前和你娘約會,他至少一個月往返一次,可比爺爺十多年去一次顯厲害因多。」
「原來爹還是多情種?」
第一當聞言,感到困乏,只能較歎。
「自體出生後,你娘即因丐幫掌門之事,弄得甚是不安,她想讓位,又被長老挽留,此後即很少前來看你們,最大原因還是她不忍讓你兩兄弟發現是如此生下來,而且又無父親,另外你娘也未名正言順嫁人,若從了你們,豈不不容於世俗,你們自會變成私生子,所以才要爺爺防住這件事。」
君小心恍然:「娘原是為了這原因,才不敢認我,難怪上次在七巧軒,她會如此袒護自己,原是早感到我可能是她兒子,難怪在君山,她要走時,會不斷望著自己,就是這麼回事了。」
「爺爺也非要防你們一輩子,只是要等到找及你爹,並將此事說明,那樣一來,你爹娘能白頭偕老,你們也就能名正言順叫他們爹娘了。」
君小心邪眼一笑:「爺爺跟我打賭找尋第一當,原是為了這原因?您耍詐。」
「要你找爹回來,有何不可?你知道你娘為何瞧你幾次,就不敢再來嗎?」
君小心甚想知道。
「那是因為你一生下來,竟然不是哭的,而是在笑,而且兩原眼睛睜得圓大,像小精靈一樣亂轉亂際,尤其是你娘,你瞧得更精,笑的更開心。你娘逗你叫娘,你竟然開口即叫,嚇得你娘心頭怦怦亂跳,又愛又怕。我也知道這下搞對了,後來你娘深怕被你認出來,才不敢再來,知道沒有,小妖怪!」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來我生下來是笑的?這很不一樣幄!」
他為自己和別人不同而感到十分得意。
「唉!也因為你不同於常人,把爺爺給累壞了,又怕你出差錯,拚命在研究,總算你還未讓爺爺失望。」
君小心呵呵笑著:「我原是這麼造出來的,超級小孩、試管嬰兒,難怪和哥哥差了六七年,爹還是第一當,搞得我頭暈腦漲。」
瞧向第一當,君小心腦眼輕笑道:「隔了十幾年,突然多出兩個兒子,爹你是信是不是?」
第一當歎息:「爹誤會你娘了,實是不該。」
「這麼說,你是信了?那爹叫何名字?該不會跟孩兒搶飯碗,叫什麼『當』的?」
陰不救回答:「你爹當然跟你同姓君,叫君無極,乃功力無極浩大之意。別沒大沒小,快跪下認禮。」
君小心和小差立即下跪拜禮,父子一時情深,淚眼含眶,卻滿心歡喜。
「爹虧待你們了,二十年來,未曾負起責任。」
君小心笑道:「沒關係啦!」
第一當有些不懂。
君小心窘笑:「爹忘了照顧我們,我可沒忘記爹,三番兩次把您推入火坑,還好爺爺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則我可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瞧著第一當的一身傷,他實在過意不去。
第一當輕歎:「縱使如此,又怎能贖萬分之一罪行?」
君小心過:「什麼債,就到今天為止啦!我早看開了,夢也淡如此,你要是再自動跑去讓人修理,我們這當兒子的該怎麼辦?就算我們同意,您如何向娘交代?」
第一當又是長歎。
「冤家宜解不宜結,對於七音城之事,就由孩兒去處理,說不定冤家還會變親家呢!」
第一當歎道:「小差,爹壞了你的婚事。」
君小差雖難過,此時也平靜不少:「爹,別想大多,一切都是命,怪不得您。」
君小心道:「哥,別喪氣,有情人殺作難,雖然波折重重,只要多努力,那還有什麼問題?大不了等她娘僵了,你們還不是可以殺在一起。」
陰不救斥道:「不枉咒人,成何體統?」
君小心伸伸舌頭乾笑:「不說不說,不過這可是事實。」
陰不救安慰小差:「事已至此,也強求不得,待此事平靜之後,再去探探消息,只要咱們有誠心,必定能化開兩家仇怨。」
君小差默然點頭:「小差省得。」
君小心逗笑著:「人沒娶著,卻娶回一個爹,我這代表家長立即被除,只好專心當媒人啦!」
陰不救解嘲道:「可別又把你爹當娉禮給送人了。」
「不會啦!現在送去,她們也不過要,反而要我的皮呢!」
第一當輕歎:「神醫說見著獨孤城主之事,能否找些時日去瞧瞧?」
陰不救頷首:「有機會,一定會,只是現在夫人正在氣頭上,去了也行不通。」
君小心道:「要是過了時辰,城主翹了呢?」
「這也是無奈之事,現在獨抓夫人決計不會讓我治人,看來只好照症狀,托人帶信去,能保命則保今。不過那妖人既然能將人困住數月未死,想必也不會如此容易即死去。萬殺腦中還有那青晶液體,能找出關鍵原因,自也該能順利解去他昏迷症狀才對。」
當下商量後,陰不大仍決定把第一當先帶回清泉谷中,一方面可醫好第一當傷勢,也可守住萬殺,免得突遭變故。
君小差背起父親,連日趕路,復往泌陽方向行去。
五日後。
四人回到清泉谷,金王玉立即邀功,把萬殺照頎得無微不至,未出任何差錯。君小心卻潑他冷水,說是婚事吹了,媒人已變霉人,弄得金王玉也不敢再邀功。倒是陰不救嘉勉他幾句,然而這效果總沒君小心來得受用。
君小心並未將第一當已變成自己父親之事說出,只想急著想要挽回這段婚姻,免得哥哥傷心太久。在安頓父親妥當之後,他已和金王天再次出谷,準備另一波求婚記。
兩人行在路上,天氣頗熱,又無具體方法,瞧及前面已有小村落,遂行過去,百戶人家,不算熱鬧,卻也不冷清。見著有家遠來茶座,一時口渴,也就入座喝它幾口涼茶。
金王玉訕笑:「好馬不吃回草,現在若再去,我覺得很沒面子。」
君小心呢眼:「現在好馬巴餓得發暈,還管他什麼回頭草?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你覺得這很沒面子?我倒是認為被叫成『霉人』的人更沒面子。」
金王玉苦笑:「一定要倒霉一輩子嗎?」
「一輩子算你走運,要是霉氣不去,保證你人輩子都還霉運當頭。」
「那怎麼辦?是你拉我當媒人的。」
「叫你當媒人,又非霉人,你要搞清楚。若你堅決不當,我就併除你,反正我的代表家長已被罷免,非得找樣差事不可,要是媒人被我搶來,你只好一輩子當霉人了!」
金王玉癟笑道:「好吧!沒面子,總比霉運頭好,你說,這次要用哪一招?
騙婚?還是搶婚?」
「恐怕都行不通,我看先派你去當肉墊子,讓那老太婆揍著玩,等她氣消了,事情自然就好談。」
金王玉苦笑:「這算是媒人該辦的事嗎?」
「總該有點額外服務嘛!」
金王玉癟笑著。
兩人為此爭論不休,卻無結果。
忽見得一名花甲和尚奔來,他留有張飛胡,兩眉粗大,有若達摩相貌。他匆匆趕向君小心,已拜禮:「老納少林羅漢堂生海天,特來拜訪少俠。」
君小心以前在飛神峰曾見過他,自能認得,對他匆忙來找人,亦感興趣:「大師千里迢迢找來此,有事嗎?」
「其一,該謝少俠替本派除去妖人;其二,是想請少俠替本派查案。」
「查案?少林出了何事?」
「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君小心立即付了茶費,和金王玉跟著海天走過村落,找來大榕樹下,打涼談著。
海天瞧向金王玉,似有忌諱。
君小心道:「他是我兄弟,不礙事,你直說無妨。」
海天這才說道:」老納心細少俠開設當鋪,乃無所不當,才特來求助,希望少俠別拒絕才好。」
「那得看何事了,如果有趣又過癮,我多半不會拒絕。」
金王玉笑道:」我打半價,稍微差不多,我就收了。」
「這事可能需要少俠特殊腦子才行……」海天終於說了:「是最近本派許多分院弟子,在閉關時,紛紛被殺害,又找不到兇手,所以特來求助少俠。」
「死了多少人?」
「大約十位。」
「連一些蛛絲馬跡都沒有?」
「正是如此,而且他們都在閉關,若被殺害,守關之人也該會查黨,縱使一兩次疏忽,也不可能十次都一無所覺。」
「這倒是原因特別……你猜會不會是少林叛徒辣心和尚干的?」
「不清楚,不過上次飛神峰圍剿後,他身受重傷,雖被逃去,功力也不可能突爆高得如此離譜,能殺人於無形。」
「這事發生多久了?」
「大約快半月。」
「已超過了我殺死妖人之後,否則我還真會懷疑他幹的呢!好吧!我就先辦你家事。」
君小心頓覺有興趣。
「多謝少俠,不知少快所要酬勞是……」
君小心呵呵笑道:「收你們和尚的錢,未免手軟,只好物盡其用,我看就利用你們少林特色,禿頭滿天下,來試驗我的禿頭水。」
海天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弄笑:「拯救書生啊!我要製造一種完頭水,來治療禿頭,將來總是要找人試驗,少林禿頭多,可省去我不少麻煩,你覺得如何?」
「可是少林弟子若長了毛髮,豈非不像……和尚了?」
「長出來再剃呀!難道他們全是天生禿到底?」
海天困笑;「這條件能否待老納請示掌門而後決定,事關少林『顏面』。」
君小心呵呵笑著:「別那麼緊張,我哪能試遍每一個弟子,你只要能找來百餘人,也該夠用啦!你羅漢堂難道找不出那些人?」
海天已然點頭:「少俠既然要的不多,老納勉強可以湊人數,就此先答應,來日再稟報也不遲。」
「好,生意成交,咱們走吧!」
金王玉細聲道:「七音城的婚事呢?」
君小心瞄眼:「你有興趣,可以先去當肉墊子。」
金王玉乾笑:「天下有這麼傻的人嗎?我早選擇接這筆生意,跟定你了,咱們走吧!事不宜遲。」
他趕在前頭,免得君小心臨時變卦,自己去不成。
君小心笑幾聲,也跟著海天和尚,引路往江南方向行去。
三日後。
他們第一站抵達的是巫山飛龍分寺。
被殺者乃是主持飛龍和尚本人。
屍體仍在後山禁區,閉關石室裡頭。
他年約六旬,臉容清瘦,一臉祥和,此時仍靜默打坐著,除了呼吸停止外,和常人一無兩樣。
君小心觀察一陣,問道:「他死了多久?」
海天道:「四日左右,因為各處閉關弟子,不斷出事,掌門遂下令所有分院徹底檢查,飛龍主持是檢查之後才死去,該不會超過四日。」
「死了四日,卻一無動靜?呵呵!會不會是你們佛家所說的羽化升天?」
「……老納也不知,然而總不會連續羽化吧?」
「說不定天庭和尚正缺貨。」
海天憋著笑意,直宣怫號。
金王玉笑道:「還好.我只當一下和尚,否則蒙佛主恩召,麻煩可就大了。」
「據不知你上了天庭會有何麻煩?」
「我……我是說在地上的人,搞不清我去了哪裡,當然會麻煩,跟現在一樣,查不出原因。」
「我可一點麻煩都沒有,大不了花點柴火,把你火化,連身軀都把你送上天,夠朋友,又乾淨?」
金王玉癟笑:「我死了,你還嫌我髒?」
「沒有人會覺得死人是乾淨的。」
「不談死人好不好?現在聽起來覺得很恐怖。」
金王玉心頭毛毛地,不法再多開口。
君小心瞪他一眼,斥道:「膽小如鼠。」再次瞧向飛龍和尚:「你沒驗他死因?」
海天道:「老納剛來,並不知曉,不過照分院弟子報告,也找不出痕跡。」
「這麼說,他當真無緣無故即死了?」
「得清少俠查清此事。」
「可以和他?」
「少俠請。」
君小心這才小心翼翼模向飛龍和尚軀體,已是冰冷僵硬,死了不少時間,也驗不出任何外傷,更無中毒反應。
他輕笑:「這種死法倒也無憂無慮,值得介紹給想死的人。」
「少俠查出原因了?」
「嗯!」
「是何原因?」
「憋死藥。」
「這……他能致人於死?」
「眼前不就是證明?呵呵!想是他閉關,找不到茅坑,憋得太久,一命就嗚呼了。」
「少俠說笑了。」
「不說笑行嗎?我實在也找不出他的死因,只好從另一方面著手,你說說著,哪些地方死了人?」
「先是龍門分院,再來臨江分寺、花橋分寺、沙防寺、金佛寺、青峰寺、南明分寺、泅據分院、白水寺、還有飛龍寺,其他陸陸續續又開始傳出消息。」
君小心沉吟道:「照此然順序,你發現什麼沒有?」
海天:「似乎是從川境,一直延伸到鄂境,江南江北一帶。」
「所以說,他是有計劃一直往北走,目標可能是少林寺本身,你確定是一天一處,還五四處皆有傷亡?」
「老納不清楚,不過範圍如此廣,該非一人所為。」
「總至想辦法逮著一人……以你判斷,往北走,最近的寺院該在何處?」
「鄂境荊門禪院。」
「咱們就去那裡,並要將所有屍體往那裡移,也好一同找尋死因。」
海天立即照辦,下達命令,領著兩人走往荊門禪院。
第。十章份膠
三八連夜趕路,兩日夜後,已抵荊門禪院。
寺院倚山而立,佔地頗大,分前三院,後兩院,大都值古松,松高十數丈,蒼勁傲骨,該有百年風雨。
閉關禁區在後院山林中,此處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餘文,聳立如鏡,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橫列一排,約有十調,每洞間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練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時洞中有兩名長老閉關,分別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徵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發現有人,想出手,見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利。
海天還施一禮,說道:「刻苦師徑,你可知本派弟子閉關,不明不白原因去t之事?」
刻苦點頭:「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廢功不練。」
他年約五旬,長得瘦小,卻兩目清澈,充滿耷智。
海天頻頻嘉許他語道頗深。
君小心則想證明他並無異樣,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並無兩樣,除了一壇水,已無他物,他敲著石壁,都是實心。
「若是再出問題,我也要摸不著頭緒了。」
君小心確定沒問題,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後才返回地面,乾脆親自坐鎮,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限個結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監視,以防萬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發生了。
三天後,那荊苦禪師和第七洞的拘無禪師,竟然在眾目聯股監視中喪生了。
情況和飛龍和尚一樣,一無傷痕。
這怎麼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監視,可能還有眼花的時候,可是在二十餘人監視之下,還會出問題,錯了眼?任誰也不肯相信。
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該絕?
就算如此,也不會兩人同時一起喪命。
另有兇手殺害?可是兇手如何進過眾人耳目?
銀城之狼掃瞄及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