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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水晶果與天雷鏡 文 / 李涼

    金王玉近日來,已對大俠定義有所改變因為心目中大俠君小心,不斷落難進給人追,以為大俠即是如此,實是不好當。君小心只能說大俠是遊戲風塵,做別人不敢做之事,偶而落難,那也正是考驗大俠功力的時候,而他每次仍是化險為夷.那正是智慧的表現,再加上此時君小心搶儘先機的劍法,已讓金王玉折服,又重措對大俠的撞憬。

    練得正起興,已有人拍手笑道:「好功夫,有進步!」

    聲音熟悉,君小心驚喜地叫出口:「爺爺?」

    往屋頂瞧去,陰不救較困下來。要打聽君小心下落並不難,襄陽城一出事,他已猜及君小心。一路趕來,也找到了人。

    君小心向金王玉引見之後,問道:「爺爺去過了極樂宮?看見那妖女沒有?」

    「瞧過了,還好她有求於我,不敢留難,爺爺自能出入無險。」

    「她要求您替她整容、換皮?」

    「嗯!爺爺豈能答應,還好地倒是挺有耐心,只盼我回心轉意,不過爺爺已從她手中借來(還魂引)秘籍,將可破去七音域的霧陣了。」

    君小心感應出陰不救的心思,笑道:「說來說去。爺爺還是要我回去破陣?」

    陰不救親暱地摸摸他的腦袋:「誰叫你是爺爺的超級孫子?爺爺不找你要找誰呀?」

    君小心瞄眼道:「超級孫子就是龜孫了?」

    陰不救哈哈一笑:「那我豈不變成龜爺了?」

    兩人相視大笑,金王玉也跟著笑。

    君小心笑聲一斂。斜瞄著他:「你笑什麼?」

    金王玉窘笑:「我笑自己,豈不變成金龜了……」

    君小心登時拍手大笑:「對極,對極、金蛋先生快要變成金龜大俠!」

    明知不怎好聽,金王玉仍湊興地笑著。

    隨後陰不救要兩人進房,抓來燭大置於桌上,拿出一本手抄書。這是他瞧過(還魂引)中奇門陣勢。憑記憶抄下的秘本。雖未十全、也記了八九分。

    君小心雖知那是新抄書,但自己未見過(還魂引)。仍好奇地瞧著。

    陰不救大略解說一遍書中內容,已翻至太陰篇。

    「霧陣是屬於太陰陣法的一種,靠的是陰氣一也就是較冷之物,如水、雨所造成。若要被解它。或因找出屬陽物,就如這句:風從虎、雲從龍、龍騰現、則天雷閃,龍吞雲、化驟雨、掃天地!這就是說霧間需要冒雨傾盆方留除去。」

    君小心道:「要是沒雨呢?」

    「那永遠也被不了。」

    君小心道:「還好只有大沙漠才不下雨。」

    「那也不行。」陰不救道:「其實不只是沙漠,藏在山嶺奇峰之中,很多地區仍然無法下雨。否則就不會有七音城和極樂宮兩處濃霧區了。」

    「說的有理,可是照爺爺所說,這兩處不下雨,那豈非無法解陣了?」

    「這正是爺爺要找你的原因,秘籍裡說,只要引來雷雨,仍可被解,也就是以人工方式。」

    「這可奇了,誰有那麼大的本領,可以製造雷電?」

    「問題就在這邊,你看最後一行,它寫著集畢生產人力研究,或而可解。再下來即為『盡在龍騰中』,這是一句秘語,參破它,可能即時解去霧陣。」

    「盡在龍騰中?倒挺有學問的嘛……」

    陰不救歎笑:「爺爺想了快半個月,仍是想不出名堂,所以才來找你,看你這超級腦袋是否一悟即通……」

    君小心已笑得其邪:「爺爺以為呢?」

    陰不救見他這種笑容,似乎感受出他的自信。不禁欣喜道:「你猜出來了?」

    「您猜。」

    「爺爺當然猜你想出來了。」陰不救大喜:「快告訴爺爺。」

    君小心呵呵笑道:「把天龍抓來吐水不就得了!」

    金王玉突然拍手叫好:「對呀!把天龍找來,一切不就解決了!」

    「對你的頭!」君小心一掌打向金王玉後腦勺。撲哧笑著:「請問你的天龍在哪裡?」

    「天龍……天龍……」金王玉揚揚頭,困窘地笑起:「對呀!天龍是抓不著的……

    可是大快為何如此猜?」

    「猜錯了,總行吧!」

    金王玉笑的更窘了:「你如果錯,我就對不了啦!」

    陰不救甚是心急:「君兒你想出來沒有?」

    君小心抓出一條破皮布,弄笑交給明不救:「答案就在上面啦!」

    「真的?」陰不救攤破皮布,正是雷老送予小心的天雷鏡藏寶圖,他找了老半天,只見得山峰線條滿佈面,哪有什麼答案,又急又窘。「君兒……在何處?」

    君小心手指往破皮布截去:「在……哇!破了……」他用力過猛,手指穿過破皮布,乾笑一聲,手指動了動:「就是寶山裡面的寶物天雷鏡嘛!」

    陰不救驚喜而不解:「天雷鏡?這和秘語有何關連?」

    君小心抽出手指,往桌上手抄書指去,得意地說道:「那『龍騰』兩字是組那句『龍騰現則天雷閃』.既然龍都騰現了,天雷自然要閃。然後那『盡』和『鏡』同音,若改成『鏡在龍騰中』,不就是指天雷鏡了?」

    陰不救恍然:「原來如此,爺爺老往此句含意去想,卻未想及同音字,真是冤枉!」

    金王玉手掌方舉起.又不敢拍擊.因了君小心一眼,惹笑著臉:「現住可以拍手了吧?」

    君小心呵呵點頭:「可以啦!沒錯了。」

    金王玉這才拍掌叫好:「對了,就是天雷鏡。用它來破陣,萬無—失!」

    手指已往破皮皮揭去,實的往是開心,心想這次該錯不了。」

    豈知君小心仍是一個響頭破來:「對你的頭!它怎麼破陣?」

    金王玉披著腦袋,哭笑不得:「我……我不是問過你了嗎?怎麼又錯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是你問錯了,是你指錯了,那破布又不是天雷鏡,怎麼破得了陣?真是!」

    金王玉恍然,手指縮指縮指,乾笑道:「手指原來是不能亂指的……」

    君小心張著嘴,邊笑:「你往我嘴巴指指看!」

    金王天趕忙收起指頭,乾笑不已:「不敢了,太危險啦!」

    君小心牙齒猛咬幾下,才呵呵訕笑道:「咱手指可比吃香腸容易多了!」笑的更大聲。

    陰不救主意又打往天雷鏡身上,含笑道:「君兒累了沒有?」

    君小心瞧他把破布捏得如此緊,已知他心事,瞄眼道:「累了又如何?能休息嗎?」

    他往床上移去。

    陰不救並未攔他,含笑道:「你不覺得找出天下第一當,很有趣?」

    「有趣?我發現第一當專割人頭以後,再也不覺得他有趣了。」

    「你以前不是跟我打賭,看誰先找到他?」

    「總不能每次贏吧?輸您一次又何妨,免得您說我小欺大。」

    君小心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爽得很。

    陰不救摸摸鼻頭,笑道:「既然你不想找出第一當,替我找天霓鏡如何?」

    君小心長歎:「當您孫子並不好混呀!想好好睡一頓都不可以。」

    陰不救輕笑:「能者多勞,爺爺老啦!只有依靠你了!」

    君小心無奈:「不是我不找,只是這破布是那個雷老撿來的,他人瘋病癲癲。找來的東西你敢用?」

    陰不救輕笑:「我信得過雷老。」

    君小心貼眼:「又不是你在尋找,你當然信得過。」

    陰不救含笑:「不管有無天雷鏡,總得試試嘛!」

    眼珠瞞了又瞄,君小心勉強坐起:「好吧!要瘋,大家一起瘋,您說說著,這寶圖地形在哪裡?」

    陰不救當下很仔細地端詳,然後—一解釋,位置大約在南苗毒龍山附近,離雷老尋及寶圖的燕絕嶺也不遠。

    君小心苦笑:「這不可要遠征苗疆了。」

    陰不救含笑:「你不是很喜歡遊俠江湖?現在可讓你游得過癮!」

    金王玉頻頻笑著:「光聽,就覺得很過癮了!」

    他剛出道,最喜歡四處玩,自是愈遠愈好。

    君小心苦笑:「游到山上,就沒什麼搞頭噗!」

    無奈之下,他只好收下寶圖。

    時近三更,已是不早,陰不救再交代一些細節,三人同床入睡。

    次日醒來。

    陰不救還得回去處理那能穿越任何東西的怪物,是以不能同去苗疆,送走兩人後.已運往泌陽方向行去。

    十日後。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苗疆,探訪問路之下,已抵毒龍山。

    此山有若臥龍.崎嶇難行,又罩滿瘴氣,十分危險,當地居民視為魔山,不敢輕易踏入一步。

    為尋寶物,兩人仍照圖指示,漸漸深入,及到深山處,更形陡峭,沒幾下功夫,可不易攀行。

    如此尋尋覓覓,過了兩日,君小心方自找到一處有若龍角的山峰,兩人這才露出了笑容。

    君小心攤開寶圖,對照一番。說道:「照圖上指示寶物該在龍頭……該是鼻子部位,找到了龍角.想是差不了多少了。」

    金王玉雖累卻覺得好玩:「聽說有龍的地方。一定有靈地,說不定我們會找到其他靈物呢!」

    君小心自嘲地笑道:「現在什麼靈物也沒有山雞來得可口,幾天沒吃肉,肚子都怪怪的。」

    「說的也是。」

    金王玉摸著肚皮,本來並未感覺,但被小心一說,反而咕咕直叫。

    當下兩人決定先獵捕山雞填肚。滿山摸遍,終於抓來三隻雞,兩隻允,夠他們飽餐一頓。兩人找來枯枝,去雞毛.烤熟了吃,吃飽後,剩肉掛在腰際,又往前行。

    雖見龍角山近在眼前,待要走近,卻又花了半天光景,抵往該處,才發現並非圖上所給整只龍頭,原來是分散甚廣,非得運用想像力不可。

    兩人比照圖樣良久,找不出地點,不知不覺中,明月已升起,照得四處青亮.山腳下層層霧氣滾動,立在此,倒有些乘龍游四海的感覺。

    比照不看,兩人只好先休息,待明幾天亮再說了,遂席地和衣而眠。

    然而兩人未入睡,遠處已傳來淡淡奮音,兩人驚醒坐起,再次聆聽.已確定那是笛音,充滿著弄清音調。

    君小心不解:「奇怪,三更半夜,深山峻嶺之中,哪來衡音?」

    金王玉欣喜:「會不會神仙出現了?我爹常說神仙都在三更半夜的深山裡出現……」

    君小心斥笑道:「神仙會吹這爛笛音?我看是神經病仙吧!」

    金王玉有些失望:「那會是人了?」忽又充滿欣喜:「不是神仙,一定是武林前輩,我們去瞧瞧如何?」

    君小心道:「聽這笛音,倒是有些門路,好吧!瞧瞧也好,說不定還可以問出龍鼻子的下落。」

    兩人送往笛音漸漸行去,及至一處斷崖,那笛音突然沒了。

    君小心低聲道:「那人恐怕發現我們了……」

    話未說完,背後已傳來沉笑聲。

    「我道是誰?原是兩位小娃兒!」

    走來一名中年書生,長得還算凝灑,但一對眉毛倒勾眼角,看來十分攻於心計。他手中拿著白玉笛,月光下閃閃發光,只是皮笑肉不笑,沾不上風雅兩字。

    君小心眼他對上眼,已感覺出他不是善類,打哈哈勉強一笑。

    金王玉則欣喜道:「你是神仙嗎……」

    話未說完,君小心已伸手封住他嘴巴:「少土啦!神仙哪有他那種笑容!」

    金王玉未敢再問,瞪大眼睛瞧著那人。

    那人玉笛方在格中轉委著,笑道:「不錯,在下不是什麼仙人,敝姓華,兩字秋風,敢向兄弟貴姓?來此做啥?」

    「在下金王玉,來這裡尋寶……」

    君小心立即又掩住他嘴巴,乾笑道:「童言無忌,他亂說!」

    華秋鳳眼中黠光一閃;「你也大不了多少嘛!兩人三更半夜的來此,該不會是走著玩的吧?」

    君小心忽然感應出他腦中所想是某種靈藥,和自己天雷鏡自有差別,累笑道:「我們是來找秘籍的,想練成絕世武功。」

    「是何秘籍?」

    「不清楚,反正有緣即能得之,我們是來碰碰運氣的。」

    「這麼說,你們是自己前來?」華秋風覺得他倆過小,該有人同行才對。

    金王玉說道:「我們是自己來的。」

    君小心把他拉著,裝笑道:「我們走啦!不打擾你了,請繼續吹你的笛子,拜拜!」

    招招手,帶著金王玉快步離去。

    華秋風也未攔人,瞧著兩人走去,習慣地冷黠一笑,又吹起笛音。

    君小心、金王玉走回原地.君小心才道:「金蛋先生,別那麼嫩了好不好,你不知他是淮,為何把事情全告訴他?」

    金王玉一臉天真:「他問我,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實話了。」

    「你不會閉口不說?」

    金王玉突然想起君小心以前教過的那句話,恍然一笑:「對啦!不說話,不吭聲,保平安。」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以後別亂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誰?」

    「他就是七毒蟲之一的天絕魔笛華秋風,他陰險狡詐,好色成性,是大色魔,還好他沒同性戀,否則我們就慘了。」

    金王玉自然聽及家人提過,而且還特別強調七毒蟲.就是要他以後碰著此人,得躲遠些,沒想到竟然在此深山中碰上了。方纔還跟他說過話,簡直要命。一張嘴張得國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君小心拍拍他肩頭:「別嚇成這個樣子,怎能當大俠?他雖然厲害。我們也不含糊,小心些便成了。」

    金王玉拍拍胸口,深深吸氣,才定神過來:「他來此幹什麼?難道他隱居於此?」

    「行嗎?他是色魔,要是見不著女人,怎麼題得著?要他隱居,簡直要他的命!」

    「這麼說,他也是為了尋寶而來?會不會是為了天雷鏡?」

    「不清楚、剛才我偷他腦波,他想的是一種靈藥,白白又透明的藥,至於是否另外為了天雷鏡,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靈藥,靈不靈?能否長生不老?」

    「那也得找到再說。」君小心道:「反正我們地不熟,他似乎來了甚久,明天咱們就偷偷跟在他後頭,能找到地頭最好,若找不到.也可以瞧出他在搞什麼鬼?」

    想走後,瞧瞧天空明月已西移,想是三更無,兩人這才倒地休息,明兒還得探路。

    一夜甚酣,醒來時已不見華秋風蹤跡,兩人只好大略算一下目標,再往前行。

    行過凹凸不平的山巒,眼前景物又變。左右各座岔開的山峰,前面則是起伏不定的山脈,直入遠處雲層。

    君小心立即攤圖,欣喜不已;「這才是龍頭山,左右岔開的山峰是龍角,前面起伏不平的是龍鼻,只要往前走,必定可以找到龍鼻尖。」

    這一發現,兩人甚是興奮,快馬加鞭往龍鼻尖行去。然而起伏山脈行之不易,每爬行一巒蜂,皆得耗去一個時辰,有的更多,直到接近盡頭,又過了一白天。

    圓月升起,亮如銀盤。

    君小心時常在月圓時保護哥哥,見此月亮,已知是十五時分。

    只差一座山峰,坡度又不陡,兩人決定趕過去再休息,遂舉步飛奔,有若追向龍頭月亮,把山峰一段段拋落腳下。

    二更將至,圓月半升天。

    忽而笛聲響起,自龍鼻傳來。

    君小心和金王玉就快抵龍易尖,聞及笛音,兩人不禁煞住。

    君小心怔詫道:「他竟然也找來此處?」

    金王玉急道:「怎麼辦?惡魔是殺人不眨眼的。」

    君小心沉吟半晌,說道;「來都來了,先看他在搞什麼鬼再說。」

    兩人遂小心翼翼潛了過去。

    漸漸接近盡頭,已出現如龍鼻尖似的巨岩嵌在懸崖旁。此時明月正迎向中央,冷芒透亮,天青天雲,月暈亮自,照得四處宛若白晝。

    忽有一道月光似被吸住,直往龍鼻巖下方洩去,有若拉直的銀帶,煞是好看。

    君小心驚道:「莫非真有靈物?」

    拉著金王玉趕忙潛往龍鼻巖,往下瞧去,原來下邊仍有些許凸巖,表面長滿綠草,鼻巖滴水如雨,直往綠草落去,正好滋潤了那些綠草。

    君小心想笑:「這算是龍鼻涕,還是龍口水?」

    未來得及多想,那笛音轉為激烈,金王玉一聲哎呀,掩耳叫痛。

    君小心已知華秋風吹出援魂音調,自己腦袋超強,不怕任何魔音穿腦,金王玉則不同了,他功力不高,怎能忍住這笛音。當下只好尖叫,以自己高尖聲擋住後笛音,金王玉果然好多了。

    然而華秋風似已聞得叫聲,魔笛吹得更凶急。君小心只好更費力地通叫,然而他嗓子終究是嫩肉所造,又未經過訓練,連續猛叫一陣,聲帶已快沙啞了。

    眼看金王玉又自叫苦,君小心管不了那麼多了:「媽的、連小孩也不放過,我跟你拼了!」

    當下往下頭衝去,唰地一聲,那綠草凸巖竟只是密革集成,君小心這一下衝,鑽過綠草,方想埃叫失策,下邊又出現巖面,華秋風正立在那兒猛吹笛。君小心見機不可失,一掌抓來綠草,連根拔起,猛往他腦袋砸去。

    華秋風似另有勁敵,雙目未敢移開,直往內壁躲去,但覺有人衝來,趕忙往左飄去,笛音始終不肯間斷。君小心甩砸綠草不著,草頭泥巴卻濺得華秋風滿身滿臉。

    君小心飄落巖面,見著他的模樣,已呵呵謔笑。

    華秋風哪甘受辱,猝然揮笛點來:「找死!」笛尖又快又急直取小心眉心。

    君小心趐笑;「還早哩!」他早感應出華秋風欲取眉心方位,頭早甩開,往內空間去,竟是一山洞。

    他正想得意奚落華秋風幾句,忽然呼地一聲,一條大如小腿粗,全身雪白地巨蛇猛噬過來,若非君小心腦袋具有超感應,情急時突然感應有某種東西攻擊自己,而自然反應地往後縮,早被咬著,那一排利牙噬身而過,左腿褲角盡裂。

    他這才看清這怪物,雖是蛇身,頭卻長有五寸長的雙角,除了兩隻尖勾利毒牙之外,尚有一排鋸尺般稅利牙齒。整個腦袋形狀介於蛇與龍之間,紅信直吐,利牙猛張,十分可怖,瞧得君小心頭皮發麻。

    怪蛇想再攻擊,君小心近在颶尺,自是無處逃避。他登時瞪大眼睛,直逼怪蛇雙目,大喝:「快咬住他!」超腦力已使出,想攝住怪蛇:「快呀!快咬他!」

    華秋風冷笑;「你死定了,這毒龍蛇奇毒無比,別說咬一口,就是被它身上鱗片劃著,也得斃命當場!」

    他以為君小心靠它甚近,絕逃不出毒龍蛇利口,必死無疑,樂得幸災訕笑。

    豈知毒龍蛇作勢欲撲三四次後,竟也受制於君小心超腦力,厲嘶一聲,血盆大口猛張,反往華秋風攻去。

    華秋風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窮數十年功力皆無法攝住此蛇,這小子竟然叫了兩三聲,即能使此蛇就範,他學的又是何功夫?

    眼看毒蛇次來,他不得不舉笛封去,一時人蛇大打出手。

    君小心驚魂甫定,又見那蛇受制自己,正是反攻的好機會,不停地命令毒龍蛇攻擊華秋風重要部位,逼得他手忙腳亂,若非他武功了得,早巳斃命當場。

    打鬥一陣,那蛇不但刀搶不久,也不怕內家掌勁,逼得華秋風險象環生。他又見君小心只要魄喝一聲,那蛇即猛烈攻擊,心知若不先除去君小心,自己遲早會被毒蛇咬死。

    心想定,邊打邊靠近君小心,趁他不注意,長笛突然脫手飛出,掃向君小心腰際,有若斬刀,霸道已極。

    君小心但見長笛掃來,又快又急,硬接不得.自己又在洞口,跳高不易,立即趴下,長笛嘯急迎頭頂.他伸掌往上拍去,叭然一響,笛雖飛偏.左指卻疼得入骨,已唉唉叫痛,忘了控制那毒龍蛇。

    華秋風但見毒蛇動作稍遲緩,心知突襲奏效.毒蛇攻勢一緩,他立即抽身,右掌猛吐,擊向君小心天靈蓋。

    君小心但覺眼前一花,那掌勢已罩來,自己身靠場角.避無可避,不得已,只好使出尖聲大叫,想震住華秋風,然而他方才在巖項叫得過久,聲音早已沙啞許多,雖是情急吼出,卻只能稍稍震懾對方,得以偏去腦袋,肩頭卻躲不掉,硬被擊了一掌,連人帶身控巖壁彈落地面,痛得臉色發育。

    華秋風欺前又想一拳擊斃小心,豈知上頭金王玉聞及小心尖叫,心知他受災難,情況危急,抽出隨身匕首,奮不顧身地衝往下邊,穿過綠草叢,突見華秋風出手傷人,眼看還差一截,再使千斤墜.刺衝下來,相準他背脊,利刀即刺。

    華秋風頓覺又有突襲,扭身躲閃,然而利刀已近,閃得了背脊.閃不了臀部,便被刺劃一刀。他怒道:「找死!」反掌一掃,打中金王玉腰背。金王玉悶哼一聲,已往懸崖落去,似已不省人事。

    君小心見狀非同小可,猛然撲前,大吼王玉,其勢之猛,竟然把擋在前頭的華秋風撞得四腳朝天,他衝勢未竭,右手猛伸,正好抓住金王玉衣角。本來他也該沖掉崖下才對,哪知華秋風摔個大元寶,壓住君小心雙腳,使他免以飛出去.目是救了他和金王玉。

    君小心突見自己未能飛出,又抓著金王玉,一時欣喜得意發笑:「真是大難不死!」

    不說還好,這一說,華秋風頓覺是怎麼回事,厲斥:「給我大難去死!」

    一手撥開君小心雙腳,他唉唉尖叫,卻也阻不了身軀下墜,和金王玉已落往崖底。

    華秋風冷笑:「讓你們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伸手抓向臀部利刀,更是罵不絕口。

    毒龍蛇並未讓他休息,腦袋清醒後,攻擊得更是兇猛,逼得華秋風不得不全力以赴,免得道它所傷。

    而君小心和金王玉往深崖落去,本以為這下死定了.誰知身軀方落二十餘丈,又見綠草叢生,探出崖面。君小心哪能放過這機會,右肩被擊傷,使不出勁道.只好伸出右腳勾住金王玉腰帶,左手猛抓一大把綠草,得以掛於崖壁,免於落入深淵中。

    然而君小心只能左手使力,右腳又接著金王玉,實是酸痛難忍,不得不張起嘴巴。

    猛咬草根,又怕把草根咬斷.只好找來較凸出之岩塊咬去,然後以脖子力負支撐身軀重量,左手趕忙攀向巖面猛勁往上扳,再把下巴扣上巖面,緊接著左腳也勾上來,漸漸把大半身軀移往裡頭,終於可穩住,這才小心翼翼地收右腳,直利左手能抓及腰帶,方把金王玉拖上巖面。他已脫力地倒在地上,大氣直喘。

    他自嘲地笑道:「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閉上眼睛休息.卻發現明月那光帶投的正是這方向,照得眼睛刺桶,不得不轉過頭去,面向裡頭。

    「哈玩意兒.人要落難.連月光都會欺負人!」

    揉肉眼睛,未敢再瞧月亮。張開往裡邊瞧去,卻發現月光已好成光束,直往一顆牛眼大的水晶果射擊,激發出晶瑩亮麗光芒,似如鑽石般奪目。

    「這會是什麼?」

    君小心再瞧清楚,見得那水晶果長在冰上,淡白的細根如網狀,深入冰層裡,五片如蝶蘭船長葉,四散開來,中間有粗枝幹呈蛇形往上延伸,約八九寸高,上方化成茄狀等片,托著水晶果。枝葉全是晶白如冰,直如冰雕而成。

    那冰層落於桌大圓池中,四周繞著碧綠嫩草.筐成一圓圈,池中隱隱冒出霧氣,看來冰心潔淨,很是舒服。

    看那月光投向水晶果,似能推動果實中那流質東西.流質不停翻動,那晶瑩的光即是如此發出。

    君小心瞧呆了,如此情景,他還是首次見著,但瞧得發呆,可還沒暈去。

    「靈山、靈地出靈物,想必這是什麼神丹妙果了!」

    然而他卻想及爺爺交代,大凡神丹妙果皆有一定服用之法,胡亂服用,可能反受其害.是以他未敢即時採食它。

    方猶豫,只見那月光光束漸漸偏移,也在轉弱,那水晶果似已在縮,似乎準備鑽入冰層中。

    君小心這下可顧不了這麼多:「要讓你鑽進去,我什麼也沒了!」

    當下趕忙衝前,左手想來摘,摸得果實軟柔,深怕一摘下破了.流汁將洩得滿地,乾脆手挽根部,連枝葉整棵給揪起。忽而月光光束猛地回收,直洩天空銀月,此時在上邊的毒龍蛇厲叫叱曝,聲震天地。

    君小心心神一凜:「敢情那毒龍蛇是專顧這水晶果而來的。」

    眼看根部洩出晶白透明的汁液,他顧不得多想,張口即往根部吸去。汁液入嘴清甜冰冷,甚是爽口,他全身是傷.正好以此治傷,把汁液猛往肚中吞去,冰涼透腸胃.更是舒服。

    吸了一口,果實和枝葉枯了大半,他乾脆猛力大吸,那水晶果連帶枝葉似已脫水,乾枯軟塌下來。

    君小心又吞了不少,忽而想起金王玉受傷不起,趕忙欺向他,以口對口,將汁液送入他日內。方自哈哈黠笑:「那天絕魔笛想是為這奇果而來,沒想到卻落入我口中.嘿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惡人自有惡蛇磨。」

    話方說完,忽而覺得腹中汁液化成一冷一熱的奔流,四處奔竄,尤其熱流更猛,逼得他渾身冒汗,再瞧瞧金王玉,亦是如此,心下暗叫苦也。

    「不知是藥性發作,還是吃法不對,反中了毒?」

    他不敢多想,反正熱得難受,抓起金王玉,趕忙跳入冰池,只露出兩顆腦袋,藉以散去不少熱力。

    兩人方落冰池,洞內忽而傳來嘶嘶吼聲,原是上頭打鬥的毒龍蛇鑽溜至此.見著水晶果變成兩顆人頭,心知奇物已失,悲切直叫,想攻擊又不敢,似畏懼水晶果所散發出香氣。

    毒龍蛇退下至此.那華秋風得以脫身,復聞下邊另有聲音,心頭暗自叫糟,此龍口竟然不止一個.趕忙翻身落崖,追至此洞,驟見兩人浸在冰池中,似已慢了一步。「我的水晶果?」

    他兩眼快噴出火來,忽見君小心手上仍抓有脫水枝葉,趕忙斯身搶過來,猛壓猛擠,人已瘋狂:「水晶果!水晶果!還我容貌來!」

    將枝葉捏得稀爛,果真有幾滴水質滲出,和著枝葉,形成膠的質狀,他趕忙往臉上抹去,看來他采此奇果,乃想恢復年輕時容貌。

    方抹至臉皮,一陣清涼透來,他立即盤腿打坐,運起功力想吸盡靈藥精華,也顧不得再修理君小心兩人了。

    那毒龍蛇見大勢已去,哀鳴數聲,已垂頭喪氣,退入洞中。

    金王玉此時受兩道冷熱流弄得甚難忍受,幽幽醒來,弄不清是何狀況,想起身。

    君小心卻拉住他道:「小金蛋,還是躲在冰中吧!要上去,說不定馬上血脈暴裂了呢!」

    金王玉頓覺身軀熱流更熾,心下驚慌:「我們中毒了?」

    「不清楚,反正多運動,先熬過再說!」

    兩人不敢多說話,趕忙運功熬住這冷熱奔流衝擊之苦。

    月光漸漸消失,該是過了四更天了,冰地霧氣漸漸化為熱氣,冰塊也漸漸融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嫩臉一陣白紅,汗水直流,肚子那股熱氣始終不退。

    此時華秋風已運行功力完畢,立身而起,摸摸臉皮,似乎覺得滿意,他並未立即撕下碎枝葉膠膜,心想留得久些,功效會更好。當下已瞪向兩人,冷斥:「小鬼,還不快把另外的水晶果實交出來!」

    兩人正忙著抵抗體中冷熱流,哪有心情回話。「你不說,好,我打得你說!」

    華秋風雙掌盡出,打得兩人在冰池中四處亂轉。

    奇怪,被揍兩掌,他倆反而覺得好受些。

    君小心有心情消遣了,起笑道:「要什麼果?早就被老毒蛇偷走了!」

    「胡說!枝葉明明在此。」

    「果實不見,當然只剩枝葉了!」

    「媽的,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華秋風又是數掌打來,打得兩人東倒西歪,水花四濺。

    君小心和金王玉雖覺得舒服,卻哀哀痛叫,為的是迎合華秋風,深怕他不打,那熱力可就要整死人了。

    華秋風看兩人哀叫甚慘,更形得意,打得更是猛烈。一邊還斥罵兩人自找苦吃,可是兩人就是不說出水晶果下落,甘心挨揍。

    由四更天接到五更天,眼看天都快亮,仍間不出結果,兩人反而叫的更過洇.華秋風不禁起了疑心。

    「就算絕頂高手,挨我三掌,也得躺下,那他們……」他臉色已大變:「你們已把水晶果吃入腹中?」

    君小心被打得舒服多了.那熱流已設方纔那麼衝刺,目不再感到熾熱難奈。

    他訕笑道:「什麼水晶果?搞了老半天,我還搞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你敢不承認,你明明把果實搞去,只剩枯枝。」華秋風往臉上膠膜指去:「這論是證據!」

    君小心呵呵仙笑道:「你說的就是那果子?早就跟枝葉一起枯萎了,都被你抹在臉上還不知道?」

    華秋風驚愕:「我怎會沒見著?」

    君小心邊笑:「要見著還不簡單,只要你吹一口氣,那果實即會大起來,跟氣球一樣嘛!要多大,有多大。」

    金王玉問道:「可是他不是把那物給揉碎,弄在瞼上了嗎?要怎麼吹?」

    君小心謔笑:「對呀!我也正為這個問題傷腦筋,我看他吹不出來,只有去吹牛了!

    華秋風已知被消遣,嗓怒:「想找死,我殺了你!」

    一掌打下,君小心又如皮球亂眺,直叫舒服。

    此時東方已吐白,展聞透出.隱隱見得兩人臉上一陣紅白,華秋風登時驚詫:「你們偷吃了水晶果?」

    君小心游笑道:「什麼偷吃?是光明正大的吃,不只一顆,還連吃十幾顆呢!」

    「你們當真把它吞去了?我殺了你們,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華秋風又瘋狂地猛擊掌,打得兩人東轉西彈,那熱流漸漸化去.和冷流已勢均力敵。

    此時東方朝陽已升,洞內清晰可見。君小心和金王玉但覺體內冷熱勁流漸漸均衡,方才因熱流所產生的勁道已失,現在被揍,反而會疼痛了,不禁哀哀痛叫起來。華秋風以為兩人在裝痛,揍得更狠,還好他也揍累了,勁道未能像先前如此猛烈,不久也停手。

    君小心和金王玉這才噓口大氣,直呼要命,兩人已懷疑這奇果是否還具有妙藥之力?

    否則後來怎會被揍疼?但兩人運功探傷,發現以前所受的內傷全好了,包括君小心右肩被擊中的傷勢,現在已完好如初,揮動自如。

    如此怪異現象,君小心自是不解,得回去問問爺爺,自有一個答案。

    見著華秋風收手,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爬出池面,精神為之爽朗,反瞧池中,哪還有冰層,全化為熱水,還冒著勢氣,想是被奇果熱浪所浸熱。

    君小心瞧向華秋風,有點兒得意地說道:「大俠客,反正水晶果都被我們吞了,你得了嫩皮小屑,也算是不錯啦!祝你青春永駐,我們有事,先走一步啦!」

    說著和金王玉即想掠洞而出。

    華秋風想攔人,卻又收手,冷笑道:「你們走吧!我倒要看看吃了水晶果,有何奇異之處?」

    君小心頗為奇怪,他為何肯讓自己走?當下手謝萬謝,趕忙運功往上縱去。身軀已然高飛,但覺得體內兩股冷熱流東奔西竄,兩人身形在空中也時快時慢,根本無法控制落足點,叭然一響,撞向方才和毒龍蛇打鬥之洞頂,掉落地面,鼻子已紅腫,痛得兩人哭笑不得。

    金王玉詫然不解:「怎會這樣?以前練功,爹要求很嚴,我很少失足的……」

    君小心苦笑:「我也一樣,不過從今以後,很可能天天失足了,咱們還是別逞強,用小功夫,慢慢爬上去吧!」

    他不敢用.金王玉也不敢用,兩人只好慢慢往上攀爬,幸好此懸崖長了不少野草,爬起來不算吃力,花了一刻鐘,方自上屋,累得兩人倒地喘氣。

    方要休息.華秋風不知何時已掠上崖,瞪著君小心,冷笑道:「你還是把奇果拿出來吧!」

    見著兩人是爬上崖,已認為他仍未吃下奇果,他又想奪得水晶果。

    君小心呵呵訕笑:「早就服下了,你還不信?沒看到我是爬上來的?」

    「少囉嗦!」

    華秋風立即欺身,往兩人身上搜去。

    君小心訕笑不止:「你搜吧!搜到後來,結果還是一樣,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找著的好,要是變成跟我們一樣.鼻子永遠都是紅的!」

    華秋風當然搜不著,厲吼道:「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那是你們自找的,我會把你們的血喝光,把肉煮來吃!」忽然找到那張破藏寶圖:「這是什麼?」

    君小心想伸手搶回來,動作卻沒他快,已落入他手中,君小心裝笑幾聲:「這就是找到水晶果的秘圖,如何?你以為只有你知道秘密?」

    華秋風瞧不出所以然來,見圖中所給地形,和毒龍山差不了多少,遂也信以為真,冷斥道:「是誰交給你們這寶圖?我非把他宰了!」

    氣急之下,已用力扯往破布。

    君小心可焦急了:「別扯別扯!留著它,另有用處!」

    華秋風立即住手,復往破布瞧去:「還有何功用?你又想騙我不成?」

    君小心乾笑道:「哪敢,那真的還能尋到寶物。」

    「什麼寶物?」

    「不死丹。」

    君小心說出此丹,乃想試探華秋風是否知道以前在飛神峰靈丹被搶走之事,若他不清楚,自可以此丹套住他。

    果然華秋風並不知道此事,冷冷地說道:「我在此處尋近七年,只發現水晶果,哪來不死丹?」

    「是寶圖上說的,否則我們怎會來此?」

    華秋風目露邪光,暗道:「是了,兩個小娃娃.若無重大原因,豈會來此深山峻嶺之中?若真有此丹.或而功效會來得比水晶果好。」

    當下冷笑:「如果你活屬實,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已開始認真研究地圖,除了毒龍山較為明顯外,其他全是記號,正確的位置還被戳了一個洞。

    「難道這龍口另有他處藏有不死丹?」

    從地圖看來,位置正好在龍口,他認為崖下那洞穴可能不只只有水晶果,立即又翻身下崖,找尋不死丹。

    君小心方噓口氣;「這老魔頭,心狠手辣,不好對付,還真希望他能找到不死丹,省了我不少工夫。」

    金王玉則擔心:「要是天雷鏡真的在下邊,豈不讓他得走了?」

    君小心邪笑道:「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找東西比偷東西還難,只要他能找出來.咱們再想辦法弄到手,自是輕鬆多了。」

    「你不怕他回來收拾我們?」

    「怕什麼?我知道他想要恢復青春,若找不到賃藥,遲早會喝了我們的血,不過那得一段很長時間,咱們有的是機會脫逃,現在倒不如利用他的高強武功,替我們找到寶物,這就是智慧,懂不懂?」

    金王玉頻頻點頭:「兵書記載: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我懂了。」

    「既然懂,那就好好睡一覺,那幾個洞,夠他找上一整天呢!」

    折騰一夜,兩人雖服有靈藥,精神不差,但能休息,何樂不為,遂雙雙擺平,呼呼入睡去了。

    華秋風找的甚是詳細,幾乎翻遍整個龍口,別說是不死丹,連那條澎龍蛇也不見了。

    他一陣懷疑過不死丹被毒龍蛇盜走,但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大凡靈物只對一種靈藥有興趣,而且喜歡自然天生之物,若人工煉成,它自不會喜愛,更甭說據為己有了。

    「難道又是那小子撒謊?」

    他立即掠回崖面,發現兩人呼呼沉睡,暗斥兩人命這麼好?一腳已踢醒兩人。

    君小心揉揉眼睛坐定後,才露了笑意:「如何?靈丹找到沒有?」「放屁!哪來靈丹?你想坑我不成?」

    「哎呀!誰想坑你呢?要是坑你,我們早走遠了,怎會留到現在,等你回來收拾我們?」

    華秋風暗道:「是了,若真如此,他們早該逃走才對,這寶圖似乎不假……」斥道:

    「既然如此,為何找不到靈藥?」

    「別急麻!縱使龍口找不著,也一定在這附近。你找了七年才找到水晶果,就想花七個時辰找到不死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華秋風冷斥:「不管如何,三天之內找不著,我就要你們的小命,我哪來這麼多的七年!」

    「是!我們一起認真找即是!」

    當下君小心和金王玉也開始搜向四周,甚至把寶圖給借過來,仔細研究清楚,但是除了毒龍山之外,已無明顯標記,君小心開始沉思。

    「爺爺說龍頭該不會騙人,那天雷鏡到底藏在何處?難道還有另一條龍?另一座毒龍山?」

    想到另有毒龍,他已問華秋風。

    華秋風斥道:「我找了六年才發現這龍頭,你信口開河,即想再弄一座山?」

    君小心聞言,若有所悟:「對呀!地理分山河,山有龍形,河也該有龍形!」

    抓來寶圖,再次比照,果然發現這圖更像河流,遂往四處山谷望去,只見不少河流蟠繞,有若龍體,卻不見龍頭,而圖中龍頭形狀卻畫得甚是清楚。

    三人不由得四處奔尋,繞著河流,掠尋數峰後,天色已暗,明月又爬上高峰,清亮迷人。

    華秋風不再找尋,只等兩人演戲,心想三天一過,把兩人抓回放血,照樣有返老還童之效。

    已至二更天,仍無結果,君小心有些哭笑不得,暗道:

    「難道這寶圖另有方法?否則就是當了大烏龜……神龍見首不見尾;該不會藏在隱秘處吧?」

    拿起破皮布往月光照去,可惜太厚,透不出光線,只有那被自己手指戳破的小洞,射來月光,和昨夜月光投射水晶果情報一樣。

    他忽然靈機一動:「投光,月光照射之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看得到就不是龍了……」登時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金王玉和華秋風為之一愣,被他嚇著了,還來不及反應,君小心已往回奔。

    金王玉立即跟上。

    華秋風但覺奇怪,那龍頭自己找過千百遍,都未發現不死丹,他為何說仍在該處?

    雖是狐疑,仍舊退前,想瞧個究竟。

    三人奔回龍頭,已是三更方過,月已西斜。

    君小心不停張目往崖底河流瞧去,最後目光落在一處龍形河流,只差了龍頭,再四處瞧瞧,已滿心歡喜:「是了,就是那裡!」

    金王玉往下瞧,卻也瞧不出一絲名堂,細聲問道:「當真有龍?」

    君小心呵呵得意直笑:「神龍是見首不見尾的!」

    「我怎麼只見著尾巴?」

    「那是因為時辰未到。」

    「要多久?」

    「再過一個更次吧!」

    一個更次不會太久,三人甚有耐心地等著,目光不停注視著下頭河流的變化。

    不久,四更天已至,月已西斜。忽而兩座龍角尖峰影子投往對面崖下巖壁,那崖壁本有凸出稍圓岩塊,如今架上兩支龍角尖峰影子,正和龍頭一無兩樣,而且此頭靠得河流甚近,把龍身也連起來。

    華秋風見狀,不禁拍案叫絕:「好一個見首不見尾!」

    君小心訕笑:「該是見尾不見首才對。」

    華秋風懶得理他,馬上觀察地形,找了較好路線,一路往崖底掠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不怠慢,選了地形,也慢慢降往深崖,及落崖底已是五更天,河流雖寬知不深,兩人涉水走過去,已發現華秋風登向山崖洞口,大肆搜尋。兩人也不心急,慢慢爬上山洞。

    華秋風滿臉怒容地已等在那兒,見兩人上來已斥道:「什麼不死丹?這裡什麼也沒有!」

    君小心往四處瞧去,此洞不深,除了一些鳥蟲留下的糞便之外,已無任何東西。

    他不相信,也探身尋找,仍無結果。

    華秋風冷笑道;「有鳥獸敢棲息,表示此處沒什麼靈物,也表示沒人住過,你可以死心了吧!」

    君小心道:「該不會如此,此地隱秘非常,若不是像我這麼有慧根的人,根本就找不著.怎會空無一物呢?」

    華秋風冷笑:「希望你再有慧根一次,否則你就斷了根!」

    君小心促狹地笑著,不再理他,心想東西必然在此,只是會藏在何處呢?拿起寶圖,最重要部位卻被自己用手指給戳出窟窿,想參考都沒著落,只好各憑機雲了。

    裡邊找不著,他只好往外邊尋去,可是一片峭壁,如何得知有何特殊地方?當下落水河邊,往上反瞧,除了那河口,就只剩下洞口上方六七支那凸石了。

    「難道會藏在凸石裡頭?反正什麼八卦鏡,都有人從來懸掛門頂,該錯不了。」

    金王玉一直跟在他身邊,聞言想笑:「你要把那石塊給敲開來?」

    他認為凸石甚大,似乎不可能。

    君小心道:「有時候最笨的方法最有用,上去吧!否則石塊壓下來,你就要變成給螟干了!」

    金王玉無奈一笑,也跟著君小心往凸石爬去。峭壁陡直,甚是不好落腳,還好華秋風想險個結果,以玉笛戳巖挖洞,讓兩人落腳。兩人穩住身軀之後,開始工作。然而金王玉匕首已在昨夜戳中畢秋風臀部時失去,君小心又無兵器在身,想動這三人直徑圓大的凸石,談何容易?

    君小心不禁想起華秋風方才用玉笛戳洞,如此乾淨利落,含笑說道:「華大俠,你笛子借用一下如何?看你用它敲敲打打,好像挺好用的……」

    華秋風故作風雅狀,伸出指尖往玉笛摸去,黠雅一笑:「這玉笛可非破銅爛鐵,豈容你這般敲打?真是不解風情!」

    君小心無奈,癟笑著說道:「那你可否還我們那把……插過你屁股的匕首……」

    金王玉已竊笑起來。

    不說還好,這一說,華秋風頓覺臀部酸疼,原是還有這麼一段仇怨。登時怒道:

    「我打爛你們屁股!」

    身軀騰空,玉笛往兩人臀部打去,掃得兩人埃唉痛叫,趕忙爬高避難。

    華秋風衝勢已竭,方往回落去,冷斥:「這筆帳,我會跟你們算得清清楚楚!」

    君小心、金王玉雖被接,卻仍覺得爽快,畢竟那刀插的甚是風光,挨打幾下又有何妨?

    瞄了華秋風一眼,君小心諧聲又起:「你的笛子不能破石頭,難道是專門用來敲人屁股的嗎?」

    「你討打!」華秋風作勢欲撲,君小心已呵呵大笑逃開。華秋風恨得咬牙切齒,怒極反笑:「你罵吧!遲早我都要把你煮來吃!」

    君小心訕笑:「希望你吃的順口,對不起,我要工作啦!」

    沒東西可用,只好撿來石頭—一敲打。然而那巨岩似乎特別堅硬,敲打之下,只裂了些許碎片,根本傷不了主體。

    眼看天已透亮,又是一天早晨開始,兩人敲得滿頭大汗,功效卻少得可憐。

    君小心不禁自勵一笑道:「我覺得呆子不一下會很笨,聰明的人,有時候也會很呆。」

    金王玉猛點頭:「我有同感。」

    君小心已把石塊往下拋,苦笑道:「做了苦工,沒什麼搞頭,我看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金王玉道:「我們回去拿東西再來!」

    「你願意,恐怕那色魔也不願意。」

    「那怎麼辦?」」就吼吼著吧!前夜吼了一晚,喉嚨啞了,現在也好練習練習。」

    「有效嗎?」

    「那可不一定,爺爺說,雪崩大都由聲音所造成,要是我喉嚨功夫練到極限,可摧枯拉朽,比七音域的驚天醉仙琴還要厲害,用它來震動山谷,效果也該不小才對。」

    金王玉沒意見:「好吧!你就試試,我要躲開嗎?」

    「好吧!免得我控制不住,把你吼得耳聾。」

    君小心多多少少可以控制自己音量,但自從眼下水晶果之後,功夫時高時低,他拿捏不準,也不敢要金王玉在旁邊,免得把他傷著。

    金王玉丟下石頭,趕忙掠下河岸,逃得遠遠,兩耳掩得緊緊。

    君小心則深深吸氣,兩道冷勢勁流又自四處流竄,十分不易控制,他不敢卯足勁道吼去,深怕勁流分崩折離,自己控制不住,吼壞了咽喉。

    氣吸足了,他猛然往巨者尖吼,勁音暴出,有若霹雷鋼刀,足以穿金裂石,吼得地動山抗,那巨岩猛然抖顫,震落不少岩塊。

    華秋風本在洞中,忽聞雷霆吼聲,震得兩耳生疼,碎石亂飛,就決塌了似的,不敢再停留,趕忙掠往河面,瞧瞧君小心在耍何花招,金王玉因為躲得遠,聲音雖是隆隆震來,卻也無啥礙事,見著君小心往岩石吼去,有若傻人眼石頭吵得面紅耳赤,形態甚是滑稽,不禁呵呵笑起。

    君小心一試之下,但覺效果不錯,又吼了幾次,效果更好,體內兩道勁流並未傷咽喉,遂膽子大起來,當下準備耕命一擊。把嗓子逼得甚緊,功力運至極限,那勁流就決衝口而出,他方自尖吼。聲音暴出,有若炸禪開花,轟然一響,整座山崖抖排控動,那華秋風被聲音震得面紅耳赤,血氣奔撞,若非他功力高強,非得七孔流血不可。

    吼聲跳開經過回音再折回,威勢竟然更猛,宛若奔雷帶電,轟然一聲,撞向整片崖面,那巖壁吃力不住,大片崩塌。金王玉見勢不妙,趕忙逃開,君小心站在岩層,卻被震得兩眼發暈,預下不得,欲躲無處,暗自叫苦。

    反正巖壁已動搖,這凸石也在跳動,卻未裂開或落地。君小心又自猛吼。尖音過處,突然晴天霹雷震爆,聲音來得比前幾次更大三倍。凸巖崩裂,驟見一道強光照躥天際,直衝雲霄,那天空忽然引來雷電暴閃,轟隆一聲,照得天地一陣黑白,烏雲四面八方捲來,掩得天空黯黑,雷光又閃,叭啦啦!驟雨猛落下來.和著巖崩碎石,打得深谷一陣咋咋作響,河中水花四濺。

    華秋風早被罩得滿頭灰,滿身濕,還找不到一處可躲閃的地方。金王玉則早有準備,躲向崖角處,避去了碎巖砸身之苦,卻也被雨水濺濕不少。

    君小心則臨危之中,趕忙揀回山洞,洞中雖有崩落石塊,卻比外頭好多了,而且還可避雨,總算保持了最瀟灑的一個。

    幸好此狀況持續不久,否則山洪爆發,華秋風和金王玉可就有罪受了。

    半刻鐘一過,天際不再劈電,烏雲也漸漸散去,驟雨為之停止,陽光又透了出來,一切似乎歸於平靜。只剩些許岩石三兩掉落,河面一片落石。

    此時金王玉已奔向那只成一半的凸巖.發現巖畫駐有一灰黑八卦形的鋼質東西。他欣喜叫道:「君大俠快來看,空物出土了!」

    「當真?」

    君小心探出腦袋往下問,人也往下爬去。

    華秋風也不甘落後,急步趕了過來,他未發現不死丹,不禁猶豫地找尋。

    君小心奔過來一院,差點暈倒那銅鏡意然和圓桌差不多大小。

    金王玉呵呵笑道:「大寶貝,很過癮喔!」

    君小心哭笑不得,還是笑了,笑罵道:「這是什麼寶貝,足足有一百多斤!」

    金王玉打趣道:「我看不止喔!至少有兩三百斤!」

    君小心苦笑:「我現在擔心的是如何把它扛回去,呵呵!早知這麼大,也該把公孫抱給找來才對。」

    華秋風找不著靈丹,追問:「不死丹在哪裡?哪來兩三百斤?」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死丹若有兩三百斤,不撐死你才怪!」

    「那你們所說的寶物……」

    「就是這塊大銅牌,你有興趣嗎?我送你好了!」

    君小心本想防範華秋風奪走天雷鏡,如今見著這麼大一塊,連小偷見者都頭痛,何伯他奪走?還希望他能扛出這山崖呢!

    華秋風見及那銅牌呈灰黑色,除了八卦外形,裡頭刻有奇怪刻劃之外,並無出奇之處,問道:「這是什麼?」

    「武林至寶,天雷鏡。」

    「天雷鏡?」華秋風亦為此鏡威力傳言所吸引,伸手摸去,發現那灰黑乃是銅綠生斑,可以抹去。抹了幾下,見著封骨刻畫,想是這整個銅牌皆是八卦圖。

    「它真是天雷鏡?」華秋風再次吃驚地發問,忽又想起方纔所見強光,正是發白岩塊斷裂時,該是這銅牌所發出,不禁因笑道:「是了,一定是天雷鏡!」

    伸手抓起銅鏡,幾乎可以當桌子用。

    君小心弄自道:「重不重?很過洇喔!」

    華致風冷目一瞟:「重,也得你們搬!」

    將天雷鏡扔向小心面前,足足高過肩膀。他困笑:「沒事搞來這麼大的寶貝,將來如何見人?」

    金王玉道:「待我們扛出去,再租馬車運回,就不會麻煩了。」

    華秋風忽有所悟:「你們專為這天雷鏡而來?」

    君小心道:「是啊!不過你現在有興趣,我可以慷慨地送給你。」

    華秋風卻冷森:「你們找的根本不是不死丹!」

    君小心呵呵訕笑;「什麼不死丹?它早就在洛陽城外,飛神峰中被人奪走,還留得在此鬼地方讓你找尋?」

    「你敢耍我?」

    華秋風一手扭住君小心脖子衣領,把他抓提,只能腳尖著地,就要送他幾掌。

    君小心趕忙雙手抱頭,呵呵暗笑:「拿天雷鏡換不死丹,有何不好?一樣是四大寶物之一,何況你還賺了好幾百斤!」

    華秋風怒極反笑:「這是你們自找的,我就讓你們扛著它四處走,然後再殺了你們,把血吸光,我照樣可以得到水晶果的功能!」

    猛推手,把君小心推甩好遠。

    君小心拍拍屁股站起,邊笑道:「隨你啦!反正狗咬狗,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至少我屁股坐的很安穩。」

    華秋風屁股挨刀,怎能讓人說及,登時大怒,欺身追來。君小心早有防備,拔腿即進,一時未被他逮著。

    華秋風追了數十丈,臀部隱隱作痛,知道牽動傷勢,不敢再追,放緩腳步,冷笑道;「我挨一刀,你們得挨千百刀,只是時間先後而已,看在你要扛天雷鏡份上,先放你一馬,還不快過來!」

    君小心裝模作樣道:「多謝華大俠,小的感激不盡,這就替你扛桌子了!」

    華秋風果然未再出手,要兩人扛起銅牌,押著兩人走。

    銅牌大約百餘斤,本該感到笨重,但兩人自服用了水晶果,內勁大增,似乎對力道感覺就輕了些,而且是兩人共同頂扛,更是輕鬆,邊扛還邊笑著,不時出言奚落華秋風。

    然而好景不常,待要登攀回屋面時,兩人開始嘗到苦果,扛著牌子,兩人位置固定保持三四尺,山道崎嶇,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只爬了十餘丈,兩人已汗水淋漓,叫苦連天。瞧得華秋風鴻笑不止,總算找機會整兩人,出了一口怨氣。

    不得已,君小心才建議兩人解下腰帶,一頭捆住銅牌,一頭固定腰部,狗爬式地往崖面爬去。

    這方法雖笨,卻有效,減了兩人不少痛苦,直往崖面爬去,足足花了半天時間,才爬回屋面,兩人累得倒地不起。

    華秋風卻不讓兩人休息,硬催著上路。

    兩人沒辦法,只好再扛起銅牌往前走。然而君小心豈是如此容易受擺佈?心想要休息,乾脆把銅牌滾往山下,再借口下去找尋,然後乾脆倒地大睡,非得華秋風找到地頭才起身。

    華秋風想盡辦法阻止君小心搞花樣,就是鬥不過君小心。一趟山路,竟然行了四天三夜,走到後來,他反而比兩人累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只負責扛牌子,他卻得顧著兩名頑童,白天伯他倆偷懶,夜晚怕兩人溜走,或反過來暗算自己。

    如此苦活,他何曾做過?暗自抱怨何來兩名惹事精?但想及兩人身上血,以及剩一天路程即可抵達住處,也就把痛苦給忍下來。

    一天已過。

    華秋風終於回到住處。

    這是一棟古舊宅院,外邊繞著百餘株榆樹,近冬,葉落滿地,更顯得房屋古舊而不起眼。

    進入裡頭,卻發現裝確得美倫美灸,甚至帶些俗氣。

    華秋嵐將兩人押至廳房,此房四處掛滿紅帳羅,最裡邊則有一張豪華大床,有邊沒有大浴池,他水清澈,是引來的泉水。

    華秋風捆住兩人,才冷黠笑道:「累了近半個月,今天總算可以舒服地洗澡了,你們住慢蹲在此,待我辦完事,再來收拾你們!」

    哈哈大笑中,他往水池行去,雙手不停往臉上摸去,那水晶果枝葉捏成的膠膜仍貼在臉上,照他經驗該是七天後除下方是最好,為了美,他竟然忍受七天來,風吹雨打,汗浸灰淹之苦,更是不洗臉。想來忍耐功夫實是到家。

    好不容易跳入泉水中洗淨身軀,換上白色新抱,顯得精神抖擻。摸摸瞼頰,僅乎細嫩多了,才洋洋得意地走向君小心兩人。

    「你們覺得我的瞼白不白?」

    君小心和金王玉乍瞧之下,忍不住已呵呵大笑,猛點頭,頻頻叫白。

    華秋風冷斥:「既然白,有何好笑?」

    君小心呵呵邊笑:「白得離譜啦!連眉毛都白了!」

    「真的?」

    華秋風以為自己把膠液徐得過火,把眉毛也給潤白,趕忙伸手往右眉抓去,扯下幾根瞧瞧,仍是黑的,已有怒氣。

    「你們敢耍我?」

    他想教訓,君小心卻笑哈了腰:「拔錯邊啦!是左眉!」

    華秋風再拔左眉,果真白如雪,這一驚非同小可:「怎會如此?」

    「不但是眉毛,你的臉也是一邊粗黑,一邊細白,呵呵!簡直和陰陽臉沒兩樣!你返老不成,還童卻還得一半,恭喜你啦!」

    君小心和金王玉,瞧他左臉如嬰兒嫩白,右瞼仍只黃老皺,比原來模樣更奇特而難看,快笑抽了腸。

    華秋風又驚又慌,簡直不敢相信,雙手猛抓左右臉,調頭往裡頭奔去,照鏡子去了。

    不到幾秒鐘,他哇哇驚厲吼叫,整個人又撞出來。「都是你們,害我藥力不夠,只弄好了左臉,你們該死!」

    飛身過來,拳打腳踢。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揍得沒頭沒腦,也不敢再亂笑了。

    華秋風狂洩心緒後,較為平靜,酷森道:「是你們把我弄成這模樣,我會從你們身上討回來!」

    返身往屋內行去,再出來,左眉已染成黑色,左臉瞧起來也不會白的離譜,又恢復先前自命風流樣。

    「你們等著,看本公子享受一番魚水之歡,再來收拾你們!」

    說完哈哈大笑,步出莊院。

    金王玉問:「他會去哪裡?」

    君小心道:「去找女人,還想帶回來表演給我們看。」

    「他原來那麼色?」

    「否則怎會叫色魔?聽說他每天都要一個女人陪他,否則就睡不著。」君小心邪笑:

    「還好他只對女人有興趣,否則你就慘了。」

    金王玉窘紅著臉:「怎麼辦?咱們得想辦法溜!」

    「要溜並不難,只是那銅牌太大,扛著它,決逃不過他的追逐,所以先要制使他才行。」

    「可是我們已被綁……如何脫身?」

    「看看再說吧!」

    兩人手腳被捆,難以動對,自無計可施。

    不到半個時辰,華秋風已帶回一名長得還算美艷的苗女,她笑聲放浪.該不是什麼好女人,兩人摟摟抱抱,往床上行去。

    君小心暗道:「這色魔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低俗,什麼女人都要?爺爺以前說他自命風流,不知多少女人投懷送抱,而且他非處女不上床,現在怎會大小通吃,老少咸宜?

    大概是老了,只好如此啦!」

    瞧那女人,三十徐報,有點兒發胖,也算不了什麼美女,若傳出去,華秋風惡名也將掃地了。

    兩人迫不及待,開始苟合,叫聲四起。金王玉已閉上眼,兩頰飛紅,甚是困窘。

    君小心等的即是這一刻,他得攝住那女子,以她制住華秋風。遂運起超腦力,往那女子掃去。

    只見兩人即將忘形之際,那女子忽地腦中一陣抽白,只覺得一股力量支使她一巴掌打向華秋風臉頰,打得他掉落床下,

    華秋風慾火正烈,怎能受此侮辱,猛地翻身,厲吼:「賤女人,你敢打我?」

    叭叭連聲數掌,打得那女子口角掛血,愣在那裡。

    「你再囂張,我就殺了你!」

    忍不了慾火,華秋風又撲向她,盡情肆虐摧殘。

    君小心暗自竊笑那巴掌打得過癮。見著兩人又開始苟合,很快再使腦力攝住那女子,伸出右手,往華秋風腰際齊門要穴摸去,想要她戳穴,又怕她力道不夠,最後決定要她猛揮拳.往齊門穴打去。

    齊門乃是要穴之一,通常要是被勁道點中,非死即傷,那女子雖無武功,但猛力揮拳,勁道仍是可觀,而且華秋風又未運功抵抗,這一挨拳,使得他全身酸軟,又落向床底,悶叫聲哀哀傳來,

    君小心見一擊得逞,立即喝叫:「快過來解繩子!」

    那女子被攝去腦力,只有聽令,趕忙奔來,解了君小心繩索。

    君小心見著華秋風已爬向床頭,立即掙脫繩索往他撲去。他則哇哇大叫,舉掌想反攻,卻因雙手酸軟,抬得不夠快。君小心順著衝勢,抓起床單罩向他,右腳再增踹,華秋風裹落床底,也被床單滾得無法動彈,他極力掙扎。君小心哪容得他掙脫,連戳數指,將他穴道封住.這才安心大笑。

    「十年風水輪流轉,現在算你例楣啦!」

    轉身瞧向金王玉,看他繩索已解,卻仍不敢動彈,原是裸女在旁。君小心逐叫醒那裸女,要她穿衣,快快離去。那女子驚魂南定,哪敢停留,沒命逃開了。

    金王玉這才起身,紅著臉:「好可怕的一幕!」

    君小心呵呵笑道:「怕什麼?混江湖要看開點,要是有一天你著了道,還不敢張眼,不是死路一條?」

    「至少……等我大些再說……」

    「呵呵!等你大了,還要我教你?說不定你比我還猴急,見了女人就抱呢!」

    「不會啦……我不敢……」金王玉嫩險更紅。

    君小心弄笑幾聲,說道:「女人去啦!色魔也制住了。你想該如何報仇?」

    「先揍他一頓再說!」

    兩人遂衝往華秋風,一陣拳打腳踢,然而聽不到叫聲,見不著人.實在不過癮,當下兩人找來繩索,將華秋風綁緊,再撕開床單,解去他幾處穴道。

    華秋風幽幽醒來,見及兩人立在當場,怒道:「你們敢……」

    話未說完,君小心雙掌叭叭落下,打得華秋風兩頰紅腫,血絲亂流。

    君小心呵呵謔笑:「你算老幾,有什麼不敢?你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也無妨,本人乃是當今武林最紅的天下第一當,外加『無所不報』報社社長兼記者,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給我揍,副記者!」

    「是!老大。」

    金王玉抓起拳頭.打向華秋鳳眼眶,叭叭兩響,兩眼眶已泛紫青。

    華秋風聞及第一當,本有些寒意,但如此受侮辱,早已怒瘋了心,厲吼:「你們再不住手,老夫要殺了你們!」

    目光如刀,真能殺人。

    君小心看的就是不順眼,訕笑道:「殺人不是最痛苦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

    不過我沒那麼殘忍,只要你兩顆大門牙而已!金蛋先生,拿鉗子來!」金王玉憋笑:

    「沒有鉗子……」

    「那只有用敲了!」

    找不著鐵錘,只好拿來華秋風隨身玉笛,往他喝唇比去:「快把嘴張開!」

    「你敢……」

    話未說完,玉笛據送過來,華秋風哪敢再開口,牙關猛咬,再也不敢張開。

    君小心訕笑:「張口!不張?找皮痛!」

    玉笛猛往華秋風背脊落去,打得他冷汗直冒。

    君小心見他仍是不張口,遂要金王玉扯他嘴巴,但無論用盡多大力量,還是張不了口,金王玉只好搖頭:「沒辦法啦!他嘴巴硬,弄不開。」

    「豈有此理,好吧!就打得他全身發腫,想追我們也得—一個月以後了!」

    當下兩人又開始猛揍華秋風,尤其那玉笛又重又沉,力道劈砸,簡直傷筋裂骨,未及柱香時間,華秋風全身青腫,早傷了筋骨,再也忍不了,唉埃痛叫。

    君小心見他張口了,玉笛猛往他嘴巴刺去,華秋風大急,猛往下咬,玉笛正巧送入口中,他這猛咬,門牙卡上玉笛,咋地一聲,上排四顆牙齒,全部斷落,痛得華秋風冷汗直冒,滿口鮮血,淚水也滾了下來。

    君小心這才得急謔笑:「這就是作惡的下場,你自命風流,包膽包天,我就是要你破相,搞落你大門牙,讓你說話漏風,看你如何瀟灑風流?」

    華秋風一語不發,多少恨意已非言語所能宣洩。

    君小心眼看也整得差不多,遂將玉笛除去,冷斥:「什麼風流玉笛,我折斷你!」

    猛折幾下,還放在地上用腳踹,它就是不斷。君小心只好乾笑道:「神物無罪.也罷,就留給你當棺材本吧!」

    玉笛一丟.打中華秋風腦袋,滾落地面。

    隨後君小心要金王玉把四顆牙齒撿起。

    金王玉不解:「那牙齒有何用?」

    「這是證據!」君小心弄笑:「別忘了咱們報紙很久沒頭條新聞,現在用那牙齒來證明色魔的悲慘下場,保證轟動。」

    「有道理……」

    金王玉撕下床單,把四顆血牙給包起。

    君小心瞄向華秋風,訕笑道:「老色鬼別生氣啦!那牙齒可是你自己咬斷的,怪人不得,這場恩怨就此了結,如果你還想不開,可到中原找我算帳,不過到時可得帶一副假牙,否則我會不清楚你找誰報仇,因為我根本不會使得你說的話啊!」

    金王玉造:「我覺得該多帶幾副,因為他的牙齒很容易就掉了。」

    君小心猛點頭:「對,該如此,否則臨時沒得用,豈不破壞了你瀟灑的形象?」

    兩人極盡戲謔地調侃華秋風,笑聲不斷,華秋風只能默默接受,忿恨則層層加深。

    戲謔後,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扛起天雷鏡,揚長而去。

    獨留華秋風身軀不停地抖顫著。

    那地中泉水湧流,咕咕清響,憑添幾許靜默。

    一代風流魔頭,豈容得他人如此糟踢。

    一聲大吼.他滾往池中,浸入水底,想將一切給洗淨。

    然而,傷仍是傷,一輩子也洗不去尤其內心那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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