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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不死丹 文 / 李涼

    小心和公孫地拿著銀票,一路並沒回洛陽城而往山區奔去。

    公孫炮不解道:「小心眼的.生意剛談談成,該慶祝才對,為何往山區鑽?」摸著腦袋:「唉!本是很爽的.哪知一到戒酒中心裡,馬上就醒過來了。」

    小心哧哧笑道:「沒想到金王天對戒酒還真有一套,以前想必也是個酒鬼吧?」

    「差別多大都沒關係.只要能醒過來就行,俺是不重類別,只重效果。」

    公孫炮苦笑不已:「你知不知道叫一個灑鬼醒來,是一件十分罪過的事?」

    「這跟我沒關係,這筆帳你自己去找金王天算,他會給你一個完滿的交代。」

    「找他算?算一輩子也算不清!」公孫炮直搖頭,行在山路.天有黑漆,一個不察,踩中淤泥水坑.濺得滿腳淤泥。

    他抱怨:「你幹嘛沒事往山區走?不知道人老眼老?」

    「誰說沒事?你以為金王天會那麼容易就放人?他必定會派人跟蹤,我故意將人引到山區是有目的的,待會兒你就會明白。」

    小心拉著公孫炮,找到一條小溪,要他把污腳洗淨。

    不到盞茶工夫,林區暗處飄來小心他那英俊的哥哥。

    原來小心早已說好,要哥哥隨時暗中保護自己,難怪他如此膽大而有持無恐。

    身形飄落溪邊的乾淨石塊,小心已問道:「哥,如何?」

    君小差輕輕一笑:「來了三人,全放倒了。」

    公孫炮怔愕道:「真的有人跟蹤?」

    小心道:「你這不是在問廢話?就算有人釘在你面前,你還會以為他是木頭嘍?」

    小心瞪他一眼,公孫炮笑得更癟。

    君小差道:「弟,你真有把握找回血麒麟?」

    「有。」

    「真的?」公孫炮習慣地說。

    「當然是真的,因為血麒麟就在我的懷中。」

    「真的?」公孫炮這次可真的驚詫不解,酒眼瞪得圓大。

    君小差也以訝異的眼光瞧著小心,似乎這齣戲一直都是他在耍。

    「當然是真的啦!」小心得意地從懷中拿出那只灰黑黑的降勒:「暗!這只不是嗎?」

    公孫炮見及血麒麟又黑又醜,須用都快摸得圓禿,像從垃圾堆撿來的玩具,哪像是金家至寶血麒麟?「這真是那貨色?!」

    「如假包換。」

    「早知血麒麟是如此模樣,俺到劉記瓷行就能抓它一大把,還比酒葫蘆便宜呢!」

    公孫炮歎笑著,實在難以相信血麒麟會是這模樣。

    小心得意地道:「這你就外行了,看我的。」

    他拿出一把尾指大小的銀亮刀片,慢慢切向血麒麟,但見灰黑屑片紛紛落下,終於出現殷紅如血的麒麟,須角皆完好無缺,活生生是一隻小麒麟,隱隱泛出紅光。

    君小差和公孫炮看呆了眼。

    「此物果然神奇,天下竟有此物?」公孫炮歎為觀止。

    血麒麟通體冰涼;似硬而軟,似天非玉,宛似血液灌於透明的軟水晶,可做有限度的彎折。

    小心道:「此物乃長白萬刃冰崖才找得到的萬年寒玉所雕刻而成,聽說此玉常年含在靈蛇之嘴,經過數千年或數萬年方變成紅色,而且也將硬質軟化了。」

    公孫炮道:「這麼說,它可以解百毒了?」

    「不錯。」

    「果真是天下異寶,難怪金王天如此緊張,我看它不只值萬兩黃金……」

    「豈只萬兩?我看要他半個金玉樓來交換,他都會答應。」

    公孫炮欣喜道:「那我們不就成了半個金玉樓主?」

    小心笑得甚邪:「話是不錯,不過你別忘了找出第一當,整座金玉樓都是你的!」

    「說的也是,我怎麼沒想到?」公孫炮覺得還是第一當重要,然而對這寶物仍依依不捨:「難道就這樣把寶物交還不成?」

    小心神秘地笑道:「其實血麒麟功用不在於解毒,而是在於養藥。」

    「養藥?」公孫炮睜大眼睛瞧往巴掌大的血麒麟。「它能養什麼藥?」

    「任何藥都可以養,不過有些特別的藥就非用它來養不可了。」

    「金王天已經拿它來養藥?」

    「不錯。」

    公孫炮仔細瞧著透明的血麒麟,卻看不出絲毫跡象。

    「可是他如何養?養在肚子裡?」

    「當然是養在肚子.否則養在何處?」

    「但是俺瞧不清什麼。」

    「被你瞧清,就不算是寶物了!」

    小心得意地晃著血麒麟,似在找尋那所謂的「養藥」,隨後瞧向哥哥。

    「哥你可還記得天下有四大寶物?」

    「是不是天雷鏡、還魂引、不死丹、通天劫?」

    小心點頭:「不錯,天雷鏡可破山倒海,威力無窮。還敢引記載天下奇門陣勢及醫術、靈藥,得到它,閻王也牽不了魂。不死丹功能起死回生,返老還童,青春永駐。而通天劫是一本武功秘結,誰練了,誰就能爬上天,凡人自不是他的對手。」

    公孫炮道:「這些寶物比起血麒麟,不知又稀奇幾百倍,可惜普天之下似乎沒人見過……」

    「不急不急,不久的將來你就會見著了。」

    小心望著東方,已現紅霞,心知就快天亮,道:「時間已不多,我就把事情說個清楚。」頓了頓,繼續道:「金王天現在正在閉關,他是在練天王第七式,如果練成了,將可天下無敵,然而要練到第七式,非得有靈丹妙藥不可,所以他千方百計找尋靈丹,然後養在血麒麟裡頭,以便在最緊要關頭取用,大功自然能告成。然而他又怕血麒麟失竊,所以叫城西吳巧手刻了一隻臉盆大的紅玉麒麟,故意當成傳家之寶,復又找了幾隻短鬚殘腿的假麒麟,和著真麒麟,掛在小盒子裡頭,幸虧是我,否則誰知道他要了這一招?」

    難怪金王天在失竊血麒麟時,會急著要把吳巧手找來,原是另有原因。而小心也叫他另外一隻麒麟找吳巧手拿,原因全在此。

    看來小心對盜取血麒麟一事,在未離開陰不救之前,早已有了計劃,他不只是要找出第一當,他還想在武林轟轟烈烈大幹一場,自是找最惹眼的東西下手了,公孫炮恍然道:「原來你到金玉樓要銀子,目的就是偷出真的血麒麟?」

    「沒錯。」小心得意地直笑。

    「但是你為何連假的也偷走了?」

    「我哪會這麼笨?是後來有人墊著我屁股後頭把假貨偷走,才讓金王天知道真貨丟了,不過如此也好,反而幫了我們大忙。」

    「什麼忙?」

    「你不是看不慣金王天?現在不是整他最好的時候?」

    公孫炮笑的有點兒窘:「是該整他……」突又想到什麼:「金王天真的練成天王七式就能天下無敵?」

    小心哧哧笑道:「這問題恐怕只有等他練成了才知道,不過我覺得任何武功秘籍的最後一招都會註明,只要練成就能天下無敵,你說,我到底該相信准?」

    公孫炮頻頻點頭:「說的也是,普天之下.號稱天下無敵的功夫倒也不少,我看他們都有自大狂。」

    「不過金王天可不是狂人。」

    「怎麼說?」

    「因為若有了血麒麟裡邊的藥,他真的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公孫炮又注血麒麟瞧去;「那是什麼靈藥,這麼有效?」

    小心一字字道:「不、死、丹。」

    「不死丹?!」公孫炮和君小差驚詫不已,不約而同地直盯血麒麟。

    天下四大寶物之一的不死丹就在他們眼前,難怪兩人會如此倉惶失措。

    公孫炮已顯得結結巴巴:「小心眼的,你該不會在哄我吧?」

    「看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小心小心翼翼地轉著麒麟的眼珠,復又調整虯鬚和觸角,然後輕輕往前倒。麒麟嘴巴漸漸流出紅色流體,滾落手掌,正如未煮熟之紅蛋黃,外表仍有一層透明薄膜包著。

    公孫炮歎為觀止;「媽的!千奇百怪的事情都在今夜碰上了,原是透明如血,難怪從外表看不出來。」

    小心將軟丹丸端給君小差,笑道:「哥,你一口吃了它,保證百病消除,功力大進。」

    君小差笑道:「哥已吃的太多了,這就留給你,免得糟蹋了。」

    小心想想,道:「也罷,我得好好利用它,胡亂服用可能藥效不好,哥您就多忍耐幾天啦!」君小差笑而不答。

    君小心已把不死丹重新裝回血麒麟,目光觸及公孫炮一臉饞相。他訕笑道:「你急什麼?到時分一點兒湯給你喝就是,舌頭饞得決拖了地,也不怕人家誤會你是狗的同類。」

    「狗的同類?是什麼?」

    「當然還是狗了。」

    公孫炮老臉一紅,子笑不已,不久,問道:「你當真要把寶物靈丹交還金王天?」

    「當然了。」小心眼露光芒:「金王天少了不死丹,可練不成天王七式,那多可惜,我總想著看天王七式的威力。」

    公孫炮可急了:「你讓他吃了不死丹,那我們吃什麼?」

    「雞蛋,你看如何?呵呵!雞蛋也是很補的。」

    公孫炮激動道:「不行,我反對,反對你將靈藥交給他,如果他練成絕世武功。我們還混什麼?」

    小心訕笑道:「不要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嘛!金王天也是人,你怕什麼?」

    「不行,我舉雙手反對!」

    小心味暗笑道:「你反對有何用?丹藥在我手中。」

    公孫炮從激動轉為哀求:「小心眼的你怎麼那麼傻?好好的寶物不要送給人家?」

    小心輕笑不已,似乎不願再耍他,道:「你也真是,誰會好端端地將寶物送給人家?

    放心,我會留著!」

    公孫炮又激動了:「就該如此,寶物豈能胡亂送人?」

    小心道:「不過金王天沒練成天王七式,倒也十分可惜,何況他也不是這麼好騙。」

    「咱們乾脆斷了這筆生意,寶物要緊!」

    「你倒是真觀實啊!」小心嘲弄地說。

    公孫炮老臉微紅:「天下至寶,人人心動嘛!」

    「毀了約,不就失去了天下第一當的信用?」

    「這……」突然想及自己主人,公孫炮一顆心再也動不起來。

    小心笑道:「放心,俺本領可大得很,只要照上幾眼,自能再掏出不死丹,到時你要吃幾顆就幾顆,就跟維他命丸一樣,吃得你叫不敢!」

    公孫炮狂愕道:「你真的能配出另一顆不死丹?」

    「你不信我的能耐?」

    小心清澈的目光投向公孫炮,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有此能耐,尤其公孫炮對小心能竊以自己腦波一事,更是刻骨銘心,這豈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他歎笑不已:「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人?」他是信了。

    小心笑道:「不是人類是什麼?」

    「怪胎,超級小孩!」

    說著,三人都笑了。

    其實君小心哪能配出這靈藥,大不了弄得像樣而已,為免公孫炮失望,只有如此說,第一筆生意還是以信用為要。

    笑聲過後,小心拉回正事,道:「事情只是一個開頭,接下來可有得瞧了,金玉樓和七巧軒冷戰已久,也該打打熱戰了,呵呵!再加上天下第一當,天下想不亂都不行。」

    君小差遣;「弟,下一步該如何?」

    小心道:「咱們的目的是要引出第一當,所以要栽點兒麻煩給他,接下來我會到七巧軒偷他幾樣寶物,然後再輸只血麒麟交予金王天,如此雙方就有戲瞧了。而你就在我們離開後,把金玉樓的大門給拆了,搞得風風雨雨,使金王天或是江湖人士相信第一當真的復出,然後再折回七巧軒……呵呵!哥知道了沒?」

    君小差含笑道:「如此好麼?」

    「當然好,遲早第一當會耐不住,露出烏龜頭。」

    君小差點頭:「好吧!哥聽你計劃行事。」

    公孫炮道:「我呢?有何任務?」

    小心訕笑道:「你啊!別再進戒酒中心就行了。」

    公孫炮窘笑:「俺才不想進去,是你背我去的。」

    「下次可要背你到東海,讓你喝個夠。」

    一陣笑聲中,天已破曉,再討論一些細節,小心和公孫炮已趕往江南七巧軒,君小差則繼續裝扮第一當,準備拆金玉樓大門。

    七巧軒位於蘇州情山,此山名曰情山,自是多情,而山若有情,則四季如春,蒼松翠相,百花遍野,永不凋零。

    山中有湖,則為情湖。湖水清澈見底,碧波蕩漾,或湧來柔霧,綿延數里,宛若人間仙境。

    七巧軒各自獨立不相連,或倚湖而立,或攀崖而築,各具特色,全是極品。

    「七巧」者,分別代表七個不同的絕色女子,個個別具專長,與眾不同。

    老大巧鳳凰,明艷照人,歷練豐富,處世應對。更屬一流.她居於鳳凰軒.依水面立,金碧輝煌。

    老二巧金銀精明能幹,善於營運,江有小氣財神之稱,居於迎風軒,較為簡陋,生意人,講的是實用。

    老三巧千手,手腳靈活,具鬼斧神工之能,不但能雕琢精品,妙手空空技巧更是一絕,居於摘星軒,位於情山最高峰。事實上她卻鑿了一條地道直通湖面,不但可邀月,還可邀魚。

    老四巧多情,天生麗質,嬌柔多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愛做白日夢,她住的地方可多了,什麼殘秋傷情台、千里送情竹亭、月下聽濤閣、畫荷春航,名堂多的是,七巧軒少了她,還真少了些詩情畫意。

    老五巧玲瓏,一顆玲瓏心,凡事想得精,鬼主意不少,為七巧軒分擔了不少麻煩,居於煙雨軒。

    老六巧輕煙,文靜乖巧,瘦瘦高高,一身輕功已入化境,居於邀月軒。

    最小一位巧精靈,刁鑽難纏,卻聰明絕頂,可惜未成年,還輪不到她住房子。只能四處向姊姊打游擊,暫時棲身,不過最近她可自己蓋了一棟不算小的木屋,題為女王軒,口氣實是不小。

    小心和公孫炮趕至此地已是晚霞時分,山水一片金黃,閃閃發光。

    兩人躲在情山對面一處山坡上,這山坡不及情山一半高,是以倒看情山,倒有一股赫赫逼人之勢。

    公孫炮數著山峰,湖畔樓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奇怪?七巧軒最多也該只有七棟,哪來這麼多?」

    他是連一些小亭、小軒也加了過去。事實上也不只七棟,因為老四巧多情一人就佔了四五棟,自不只八九棟了。

    君小心道:「她們愛築幾棟就幾棟,咱們管不著,不過……呵呵……要拆房子時,咱們就管得著了。」

    公孫炮訕笑道:「如此漂亮的房子,拆了多可惜?」

    小心道:「你看過房子是愈蓋愈醜的嗎?以此類推,愈拆則會愈漂亮。」

    「說的也是……你不會現在就想拆吧?」

    「看情形而定,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找到那只血麒麟?」小心詳細地又往七巧軒瞧去。

    公孫炮疑惑道:「七巧軒當真會有另一隻血麒麟?」

    小心啼啼笑道:「放心,你知不知道七巧軒排行老三的巧千手?她那手絕活可是天下少有,啥東西也造得出來,她自不會放過金玉樓傳家之寶,說不定金家那只血麒麟早已被換走了,只是她不知道還有一隻小的罷了。」

    經他一說,公孫炮倒也相信七巧軒載有一隻血麒麟。

    「這麼說,找到巧千手就能找到血麒麟了?」

    「嗯,這次你猜對了。」

    公孫炮一陣欣悅,難得猜中一次,順著小心的目光,落向湖邊一陳華軒,突然伸手指向華軒,想再猜中一次:「那棟一定是巧千手的老巢,鬼斧神工,最難建了。」

    他以為順著小心的目光準錯不了,已然沾沾喜笑著。

    豈知小心卻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對!」

    公孫炮一陣臉紅,子笑道:「那……一定是那棟了。」

    他又往半山腰的軒閣指去。

    「也不對。」

    公孫炮實在覺得不光采,又往其他幾棟指去,心想這回該能萬無一失了吧?

    然而小心的回答卻全是不對。

    公孫炮證詫道:「全是不對?那,到底是哪棟?」

    小心哧哧笑道:「我也不曉得。」

    公孫炮差點掉了一跤;「你不曉得,卻說我不對?」心想著被小心整的冤枉,只能苦憋著笑。

    小心笑的更得意:「說你不對,一點兒也錯不了.因為你是瞎猜,我是亂答,各憑機會,你想你猜對的機會有多少?」

    「這……大低七分之一吧?」

    「這就是啦!只有七分之一機會是對的,剩下七分之六是不對的,所以我選擇不對自是對的。」

    公孫炮苦笑不已:「歪理倒也有理,可是,如果我第一次就猜中呢?」

    君小心笑呵呵道:「這個嘛!就像老太婆生兒子,難上加難,不過你若第一次猜中,我會回答你是對的。」

    「這麼準?我猜著,你也答對?」

    小心指著腦袋,哧哧笑道:「以我這超級腦袋,對付你的答案是足足有餘。」

    公孫炮癟笑著,不久才道:「也罷,你的腦袋有毛病,非比常人,是不能以常理解釋,呵呵……不能以常理解釋。」

    他重複那句「不能以常理解釋」乃想及神經病不也如此,而把小心喻成神經病,因而訕嘲地笑了起來。

    小心倒也沒聽出他話中含意,笑的更是得意。

    公孫炮笑了幾聲,目光再次落向清山,此時天色更晚,彩霞轉為暈紅就快變成沉黑,清山已不易瞧清。

    他道:「天黑一片,你總該隨便猜一棟下手吧?乾耗在此,寶物哪能到手?」

    小心細聲道:「還是小心為妙,據我所知,七巧軒的老婆娘,個個都有毛病,是很不好對付的。」

    公孫炮睨眼道:「看你還小,好像還經過大風大浪的樣子,對男女事情那麼瞭解。」

    小心自得笑著:「瞭解男女事情,不一定是要經過大風大浪,只要有慧根就行了。」

    「哦?有這回事?」公孫炮似笑非笑地想聽聽小心又做何解釋。

    「當然有了,譬如說,職業和尚。」

    「和尚還有職業的?」

    小心瞄他一眼:「少林寺一大堆老禿驢,他們的職業不是和尚,難道是尼姑不成?」

    公孫炮恍然道:「說的也是……」

    「尤其是小和尚,莫名其妙地被抓去剃光頭,然後看破紅塵.終生頭顱閃閃發光,照亮別人,他們哪來經過大風大浪?充其量也只是莫名其妙地就當上和尚罷了。」

    「話是不錯,但是這和瞭解男女事情有牽連嗎?」

    「哪會沒有?你知不知道,經過大風大浪的男女,不是翹辮子就是出家當和尚、尼姑,這和小和尚尼姑從小就幹這行有何差別?結果都是一樣,只不過是小和尚慧根高,先悟通,先入門而已。」

    不知小心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硬將男女事情和和尚搞在一起,見他認真的模樣,倒也讓人相信他不是在開玩笑。

    公孫炮只能乾笑著:「有時候真讓人懷疑,你的心思成熟了幾分?」

    「熟透噗!」小心自得地笑道:「如果你不信,改天替你做個媒人,你就能瞭解了。」

    公孫炮霎時臉紅,乾笑道:「我看算了,老朽骨頭都快酥了,哪還來這些?」

    小心裝出一副正經樣:「其實有很多女人都只重視外表而已,骨頭在皮囊裡,看不見,可以省略。」

    「老朽這層皮,哪有什麼外表?」

    小心終究忍不住而啼啼笑道:「你放心,有的女人更有媚力,只要有皮,她就要了。」

    公孫炮宏笑著:「真有這種女人?」

    「有啊!七巧軒的小丫頭就是這種女人,呵呵!她不是說過要剝你的皮?只要你有皮讓她剝,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說完小心已呵呵大笑。

    公孫炮癟笑不已,直念著:「如此女人,不要也罷。」

    暢笑一陣,天色已黑,霧氣升起,視線更加模糊,只能見著點點燈光透出,閃爍有如天星。

    公孫炮瞧向四處,一片淒清,倒也不知下一步如何進行。

    「小心眼的,天都黑了,法子想出來沒有?」

    小心突然爽朗地揮揮手,馬步已蹲了下來,自得模樣道:「放心,馬上就知道結果了。」

    他閉起眼睛,運氣逼得雙頰鼓鼓脹起。

    公孫炮不解他在耍何玄機.問道:「你在幹啥?」豈知話未說完,但覺腦袋一片旋轉,就像來了莫大吸力欲將腦漿給吸出去.急得他尖叫,一個立身不穩已往後栽去叭地一聲、後腦勺撞上了背面一株小樟樹,腦袋為之清醒過來。不醒還好,乍醒之下,更是驚慌掉魂似地往後頭跌撞而退.尖息直叫:「你在偷我腦波?!不行,不能亂來!」

    驚魂中,一口氣跑了十餘丈遠,還想再逃。

    小心已張開眼睛,他確實運用了內力在掃瞄胞波,但目標不是公孫炮,而是一里開外的七巧軒諸位女子,只是公孫炮相距過近,而小心又無防範之心,是以連他也掃瞄了,忽見公孫炮的狼狽摸樣,他已無心再掃瞄,不禁幽默地說:「我哪是在偷你腦波?你沒看到我現在的姿勢?」

    他們保持馬步半蹲,兩頰鼓脹著。

    公孫仍一臉惶恐:「你有.俺腦袋一片暈眩,跟上次一樣,快被你偷去了。」

    小心無奈而又得意地直笑著:「好啦好啦!我只不過擺個姿勢想放個屁而已,你便嚇成這個樣子?現在不放總行了吧!」

    他收腿站立,表情怪異地笑著。

    公孫炮此時才噓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走回來:「以後不准你再使這種姿勢。」

    小心惹笑道:「這太過分了吧?難道我連用毛坑的權利都沒有嗎?」

    「至少你應該通知我一聲。」

    「通知你?呵呵!這種事也要通知你,難道你對特殊味道有特別偏好是不是?好吧!

    以後俺辛苦些,無時無刻為你盡點兒義務,希望你能滿意才是。」

    公孫炮窘困道:「你可別亂來,我說的不是這回事。」

    「有何不同?都是蹲的。」

    公孫炮一臉無奈:「小老弟你行行好,俺腦袋快錯亂了,豈容你一再掃瞄?再這樣下去,俺會變成神經病。」

    小心見他一副可憐摸樣,也不忍再開玩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下次你躲遠些不就成了?」

    公孫炮歎道:「誰知道要躲多遠才能避開你這邪術?」

    小心伸手測了測距離,輕笑道:「不遠不遠,大約十里路程就夠了。」

    公孫炮老臉又拉了下來:「十里?俺不是死定了?有誰能在眨眼間避開十星之遠?

    分明是無解嘛?」

    小心笑道:「既是無解,你就認命些,反正你人生單純,再怎麼掃瞄,也是酒鬼兩字,起不了什麼作用。」

    公孫炮歎笑道:「看來想戒酒都戒不成了。」

    他想唱個爛醉,自己都無法控制意識,自不怕小心掃瞄腦波了。

    小心邪笑著,對於這天生俱來的本領,他十分自豪,心想著.若盡知天下人的秘密,那將是何等有趣的一件事情?而他也了直朝這方向努力。

    目看天色已近初更,且又無法找出巧千手住處,小心只好再潛近些,試著找出巧千手的住處。

    兩人逼近情湖岸邊一處矮松林,瞧瞧湖面雅軒,相距只剩百餘丈,小心又運動探拭腦波,然而他功力似乎太差,一無反應,暗自癟笑。

    眼看已無其他方法,君小心說著:「說不定她們全走了,反正那樓閣只隔著湖,咱泗水過去便是。」

    「泗水?」

    公孫炮稍遲疑,他最少已有十年沒下過水了。

    小心瞄他一眼,訕笑道:「泗水有何不可?你那身油戰袍能在這清心見情的湖水洗澡,這已是天賜佳緣,說不定上還能洗出愛情呢!」

    「可是我……這麼老了,還來這個?」

    「你放心,有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比如說巧精靈那小丫頭,只要有皮,她就要了,你的皮厚得很.足足可讓她著迷三天。」

    公孫炮想起巧精靈在休刀坪那凶悍模樣,要是落在她手裡,保證被剝皮,甚至屍骨無存,不禁於笑。

    「這種愛情,還是讓你們年輕人去享受吧:我可擔當不起。」

    「有時愛情的發生,豈是你所能控制的?別洩氣嘛!咱洗洗情徹愛情水再說。」

    已是近初更,君小心不願多等,已大步往湖面跳去。

    雖是初夏,湖水仍冷徹心肺,但他對此冷水並不忌畏,一徑地游往湖心。

    公孫炮想喊,又怕引來敵人.不減,又見君小心一丈丈遠離,逼得他不得不下水跟去,口中怨個沒完。

    君小心見他下水,滿意地一笑,待他游近,兩人再往情山潛去。方近樓閣之際,小心已瞧及那飛簷、玉窗,皆掛滿綵鳳,再看門頂懸有鳳凰軒,該是老大巧鳳凰住處,自不是他所要找的地方。

    君小心只好再往他處尋去.游往鳳凰軒左側,本想從該處上岸,但他運氣似乎不差,雖是瞎撞,竟然被他摸對了路。

    只見距他不遠的岸邊,湖水特別清綠,水域顯然十分深,另有瞧巖暗凸,復有漩渦,回流盤繞不去,在此靜湖中,有此現象,似不合理,疑惑之下,他已潛過去,想瞧個究竟。

    潛至此處,君小心發現這些暗礁雖然衍長不少水草,仔細瞧去,仍可瞧出並非池中物,而是屬於海礁、珊巖之類的東西,顯然是被移來的東西。

    「這下可摸對路了,從這裡必定能找到巧千手老巢。」

    公孫炮緊緊跟在後頭,提心吊膽;「你要從這裡潛去?不怕一去不回頭?」

    君小心指著那些漩渦:「放心,這漩渦洶而不湧,是淺流。只要潛水兩丈即能避開,跟我來!」

    公孫炮見他從兩座暗礁處游去,顧不得懼心,也跟著潛去。

    兩人潛下兩丈餘,果然發現暗礁裂有縫隙,足可容身,方通過去,已浮出水面,前面不遠已有台階,兩壁嵌有夜明珠之類的東西,隱隱透出淡光。

    公孫炮不得不佩服君小心經驗豐富。

    君小心摸對路,一時歡喜,爬出水面,直往石梯走去。

    「小心眼,你不怕中了機關?」

    此處明氣森森,好似進了鬼門關,公孫炮一顆心總是定不下來。

    君小心猛拍胸脯:「什麼機關,天底下還沒有我破不了的機關。走吧!既然來了,還怕什麼?」

    說完,閃個身,已遁入石梯轉角處。

    公孫炮眼看落了單,哪顧得了什麼機關,趕忙追前,目中唸唸不止諸神保佑。

    君小心所言並非吹噓,拜他爺爺所賜,陰不救每救一人,即要那人說出來歷,甚至秘技、武功招式,當然也包含了機關和奇門遁甲之術,他也毫不保留地傳給君小心,若無特別厲害機關,自是難不倒小心。而君小心混跡江湖至今,也未碰上棘手貨,自能應付自如,他當然敢如此吹噓了。

    果然兩人順利進入秘道,也行過了不少障礙,終至盡頭處,有一石門擋著,門前刻有兩行橫列數字,分別是「七十八=」,以及「八十七=」。

    君小心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考我算術?」

    公孫炮道:「該不會是七十八歲和八十七歲才進得了此門吧?」

    君小心再瞧仔細,那「=」符號又側仍刻有不少浮雕般的數字,顯然是要配合前頭所用的。

    他黠笑著:「這小丫頭真是故弄玄虛,也敢考我算術?」轉向公孫炮:「你說七加八等於多少?」

    「這……」公孫炮已在算手指頭。

    君小心訕笑:「真是,除了銀子和酒罈以外,我看你是人算不如天算,七加八當然是十五了。」

    他往浮雕數字十和五按去,兩字下陷三分。

    「八加七,你該會了吧?」

    公孫炮欣然喝聲道;「那當然,是五十。」

    「五十?」君小心差點岔了氣,兩眼又不相信又想笑地瞧著這位天才。

    公孫炮見他表情,似已知道自己說的並不正確,乾窘道:「七跟八調換,難到答案不是十跟五調換?」

    君小心終於哈哈大笑:「答對了,天下獨一無二的答案!」但覺笑聲過大,又斂了起來,憋紅著臉:「被你那麼一說,我也不知要用十五或是五十了……」

    第二個答案他終於按下去,雖然公孫炮猜錯,但畢竟開啟一個機關,豈有如此簡單?

    甚至兩個答案完全一樣?

    思考了一下,君小心仍決定按下「五」「十」兩浮字,一方面是冒險,一方面也想看著公孫炮的窘態。

    然而「五」「十」兩字按下,那門竟然悄悄地開了,又是一排長石梯。

    君小心傻愣了眼,歪打正著。

    公孫炮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算術不差,一算就中了!」

    君小心佩服萬分地拱手膜拜:「真是神算,小孩我佩服地五體投地!」

    那裝模作樣地要下跪模樣,惹得公孫炮笑不合口,伸手攔住君小心,免得他跪下。

    「咱們走吧!這地方不適合下跪。」

    「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笨蛋也有翻身的時候。」

    搖著直笑,君小心莫可奈何地移往前行,公孫炮則走的凜凜生風。

    再行百餘丈,未再有任何阻攔,盡頭處復有一扇門,半掩半闔,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潛去,伸手推去,石門應指而開,裡頭雅軒全為石塊雕成,連屋瓦也不例外,直如一塊巨石,把它挖空,再鑿出桌椅、門窗,巧奪天工,把兩人看傻了。

    「這小妞果然有些道行,連蓋房子都用挖的?」君小心讚不絕口。

    公孫炮道:「我倒覺得冷冰冰的,跟地牢沒什麼兩樣。」

    「有這麼漂亮的地牢,關一輩子也無所謂,何況寶物似乎就在這裡。」

    雅軒雖為石塊所雕,卻具有特色,淡白色主體,配上淡綠色窗戶,桌椅,石床,有若白玉中的綠翡翠,鮮中帶綠,綠中帶鮮,讓人好生舒服,尤其左牆矮長石桌上放置了不少千奇百怪的東西,有奇樹,有奇物,有奇禽,奇獸,大大小小,紅紅綠綠,讓人目不暇接。

    君小心目光落於這奇物之中,顧不得危險,大步走前。

    公孫炮也直了眼:「這些寶物,該是價值連城,要是擺在我家,這輩子吃穿不愁了。」

    「沒志氣,這麼容易就滿足?那些全是假貨,值不了錢。」

    「假貨?」公孫炮先是一驚,隨後又有了笑容:「假貨弄成這模樣,任誰也分不出,總能換些銀子。」

    「這倒是讓你說對了,這些東西搬出去,沒見過場面的,還真無法分出真假,騙騙那些土財主,自也財源滾滾,不過這不是天下第一當的作風,傳出去實在沒面子。」

    說及第一當,公孫炮意氣為之昂揚:「不錯,第一當是不會做這些毛頭小事,咱們只要一隻血麒麟就夠了。」

    「這才像話,找吧!」

    兩人遂在那堆寶物中翻來尋去,一點兒也未將七巧軒放在眼裡,幾乎將所有寶物尋遍,不見血麒麟,公孫炮不禁焦急。

    「咱們會找錯地方?」

    「不急,石桌上邊找不著,石桌裡頭另有東西。」

    君小心早就看穿這長石桌並非四腳落地,而是整塊長石擺往牆邊,居中大有可能藏東西。

    果然在桌上寶物尋遍之下,他在左側桌角發現一隻鳳凰淺雕圖,伸手往它兩眼按去,桌面無聲無息地移開數寸,裡邊露出霞光。

    公孫炮睜大眼珠:「真是寶中有寶,一定在這裡了。」

    兩人合力將桌蓋搬下,裡頭寶物較小,種類則更多。

    公孫炮開始尋找,君小心則有點累,往床上躺去。

    「你慢慢找,碰上較特殊的,拿來我瞧瞧便是,我先躺,待會兒再換你!」

    那床雖是翠玉所雕,但已鋪上軟絲墊,睡起來十分舒服。

    豈知君小心方躺上去不到幾分鐘,懶腰一伸,還來不及享受,那床突然往下沉。

    「不好!」

    君小心但覺有變,立即騰身暴起豈知他彈射不慢,那絲墊捲得更快,唰然一響,硬將他給裹得緊緊,揮向牆角,牆角射出繩索.將他扣住。

    公孫炮見狀想撲身救人,然而那箱子突然冒出鐵扣,已將他兩腕扣住,讓他移不了身。

    此時屋外已傳來輕笑聲。

    「別的地方你們不去,偏偏找上我,你們不覺得運氣太差?」

    聲音甫落,走進一名綠衣女子,年約二十上下,貌美如花兩眼精亮,神韻爽朗,正是老三巧手手。她淡然笑著不見一絲吃驚或匆忙,先瞧向公孫炮,復走往君小心,伸手一劃,包住小心腦袋絲墊應指而落,露出小心茫然臉容。

    乍見小心,巧千手眉頭一皺,心想怎會來了一老一少,看來都不是高手。

    她問道:「夜闖本軒,用意何在?」

    君小心腦她一眼,沒趣地說道:「來此睡覺的啦!〞說完已想笑。

    巧千手見他十分刁鑽.引來不少興趣:「你會是誰呢?」

    「君小心!」

    「名叫小心,為何如此不小心?」

    「沒辦法,爺爺交代.女人的床是不能睡的,我老是出差錯,原來是被美色所迷。」

    巧千手瞄眼:「看你太小.說話倒是挺損人的。」轉向公孫炮。問道:「你呢?該不會也是色鬼一個?」

    公孫炮吶吶道:「我是……是我寶物來的……」

    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照實回答。

    君小心斥道:「老炮頭,你怎能說?」

    「我……我不知該說什麼……」

    「不會跟我說,是來這裡睡覺的?」

    公孫炮恍然,正想改口,卻已不及。

    巧千手淡然一笑:「姑娘我豈是呆子?看你們翻遍大堆寶物,還看不出你們來意?

    說吧!你們是為何寶物而來?」

    公孫炮不敢再開口,免得又說錯話。

    君小心眼看已無法隱瞞,遂道:「好吧!你既然不願相信我是來睡覺的,我只有說實說了.是為了血麒麟而來。」

    「血麒麟?」

    巧千手聞及此物,頓感驚訝.這不就是金玉樓丟失的寶物?不禁又瞄向這一老一少,忽而想起五妹巧玲瓏曾說過,在休刀坪見看兩位自稱天下第一當,老者一副醉鬼樣,少者長的可愛卻狡猾而難纏,不就是眼前這兩位?」

    心中有了底,她輕笑:「原來你們是替金玉樓辦案的?」

    君小心威凜自得:「不錯!」

    「你認為我偷了血麒麟?」

    「沒有。」

    「沒有?!那你為們找上門來?」巧千手聽他所答,感到十分不解。

    「理由很簡單,我未曾見過血麒麟,所以想來這裡瞧瞧。」

    「我既未偷,又怎會有血麒麟?」

    君小心笑得促狹:「誰不知請巧千手手巧無比,任何東西到你手中,仿造的必定比原貨還真實.我不相信你對血麒麟沒下過功夫。」

    巧千手聞言,不禁多看小心幾眼。

    「你當真相信我仿造了血麒麟?」

    「不錯。」

    「憑什麼?」

    「憑你手癢。」

    「這是什麼答案?」

    巧千手想笑,公孫炮也想笑。

    君小心則得意地朗朗上口,「誰不知道有一技之長的人,最喜歡把此技藝表現出來,那樣才能顯出他與眾不同,你當然有此技藝,何況你七巧軒和金玉樓素來不合,豈會放過金家傳家之寶?」

    巧千手撫著自己那只特別纖細柔長的巧手,目光瞇著君小心,想一眼把他給看穿,到底有多少斤兩。但小心老是表情如一,倒有些諱莫如深,讓人猜不著他底子。

    「你當真是天下第一當傳人?」

    「不是當真,而是事實!」

    「既是他傳人,為何功夫如此不濟?」

    君小心美容一癟:「沒辦法啦!英雄難過美人關,很不幸,我正是那英雄。」

    「我看是狗熊!」

    君小心色眼瞇瞇:「碰上你,不變狗熊行嗎?」

    巧千手斥笑道:「少貧嘴,你說是第一當傳人,我可不信,除非你拿出什麼證明。」

    「被你捆得緊緊,我還能拿出什麼?」

    巧千手目光一亮:「你有第一當獨門銅牌?」

    「有啊!足足有一布袋,只怕你抬不動、」

    巧千手已有了笑容:「在哪裡?拿出來讓姑娘瞧瞧!」

    君小心賊笑:「沒那麼容易,第一當信物豈是隨便可以看讓人的?」

    「如果你們真是第一當傳人,我也不必為難你們。」巧千手忽有靈機:「不如這樣好了,你們只要拿出信物,我願以血麒麟交換。」

    「你當真有血麒麟?」

    現在反而讓君小心感到驚喜,本以為找尋許久不著,說不走巧千手確實沒有,心中已有其他盤算,現在又得之消息,正是求之不得。

    巧千手含笑道:「只要你交出信物,血麒麟馬上可以給你。」

    君小心已篤定她有血麒麟,反問;「你要第一當信物做啥?」

    「一方面用來證實你們身份,另一方面則是好奇,想瞧瞧,如此而已。」

    君小心故作為難地思考一陣,才勉強點頭:「好吧!反正我們準備擴大營業,遲早都要曝光,先讓你瞧瞧,又有何妨?」

    「如此,咱們成交了。」

    巧千手順手一揮,切斷君小心身上繩索,讓他得以掙脫,復往石桌按去,解掉公孫炮禁制。

    君小心恢復自由,餘悸猶存:「這機關實在不像話,防不勝防。」

    公孫炮睨他一眼;「你不是說普天之下,沒有任何機關能難倒你?」

    君小心乾笑道:「話是不錯,但是我忘了告訴你,女人的床是除外的。」

    巧千手斥笑:「少缺德,小小年紀,老是口不饒人,其實。你們在開第一扇門時,我已經知道你們來了。」

    聞及此言,君小心和公孫炮互望一眼,瘦窘著笑意。

    公孫炮急問:「七加八是多少?」

    巧千手回答:「十五。」

    「那八加七呢?」

    「當然還是十五,難道會變成五十不成?」

    公孫炮笑容已僵,搞了老半天,竟還是用錯了,實在沒什麼面子。

    然而巧千手瞄的卻是君小心,心想這絕活可能出自他手筆。

    君小心趕忙指往公孫炮,含帶得意地說道:「別老是照我,那答案是他算出來的。」

    「可是你也認同了。」

    君小心疼笑:「也罷,笨也只笨這麼一次,以後自全聰明多了,我倒覺得奇怪,答案錯了,那門為何會張開?」

    巧千手道:「很簡單,我想放你們進來,看你們所為何來?」

    「現在知道了,有何感想?」

    「有,把第一當招牌拿來。」

    巧千手伸手探取,君小心也落落大方,從胸口抓出一口長了銅綠的古舊銅牌交予巧千手。

    這銅牌是他聽及公孫炮描述所訂造,再用藥物讓它腐蝕變舊,如此用以假冒第一當信物,自能容易過關。

    巧千手接過銅牌,但覺老舊,居中只刻有一拳大「噹」字,其他並無出奇之處,不免有些失望。

    君小心怕她變卦,又遭:「別看它不惹眼,天下人還把它當寶物,要都要不到呢!

    若非你以血麒麟來換,我還真不想給你呢!」

    這麼一說,巧千手也不敢再嫌它粗鄙,小心翼翼地收妥。

    「既是說好交換,姑娘也不會失信於你。」

    她走向石桌,朝內箱摸去,只聽得咋咋石塊移動聲,想必她在觸動機關,果然只一剎那,箱中又浮起一口白玉石箱,她伸手撥開箱蓋,已抓出火紅般的一隻玉麒麟。

    公孫炮並未見過贗品,乍見之下已讚不絕口。

    君小心不敢說出正牌貨只有巴掌大小,立即讚歎道:「果真是絕品,難怪金王天會用它來當傳家之寶。」

    巧千手輕笑道:「飛保證這只要比金王天那只更出色,拿去吧!若找不到真貨,用這只也交代得了。」

    君小心接過手,仔細瞧瞧,他已見過金家寶庫那假麒麟,兩相照眼之下,巧千手所雕這尊,又何只細膩千百倍,不禁暗自佩服她功力匪淺。

    他馬上將麒麟揣入懷中。

    「事已辦妥,咱走啦!後會有期!」

    說走就走,拉著公孫炮,兩人已遁回原路。

    巧千手先是一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人已不見,她本可發動機關留下兩人,但想及兩人來此並無其他目的,而且又是一老一少,該對七巧軒構不成威脅:讓他們走,又有何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想瞧瞧自己功力如何,能否將金王天給瞞過去,誤把贗品當成傳家之寶,這是何等促狹之事?

    然而她卻忽略了君小心的狡黠,以為就此無事。

    豈知君小心潛出秘道之後,另有圖謀,他和公孫炮已潛往鳳凰軒。

    公孫炮不解小心的用意:「你想做啥?寶物到手,還不走?」

    君小心邪笑道:「你當真以為我要她這只破麒麟?」

    公孫炮更不解了:「那……你又有何用意?」

    「真是,我是來栽贓的,你難道不清楚,真麒麟已在我手中?」

    「既然如此,又何必潛入秘道,去偷這只假貨?」

    君小心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既是嫁禍,總得搞得天衣無縫,這秘道,咱們未走過,要是人家問及,或要咱們實地走一趟,不就穿幫了?只要走上一道,又碰上了巧千手,如此一來,她們想脫罪都難峻!」

    公孫炮恍然:「原來你是故意引出巧千手,那機關是你故意觸發的?」

    小心更形得意:「要不然你還以為我的腦袋是豆腦糊成的?」

    公孫炮窘笑:「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俺也耍了進去?」

    君小心邪笑:「我可沒耍你,我是真心想考考你,沒想到你算術差的根離譜。」

    「也沒差多少,只是前後搞錯而已。」

    君小心猛點頭:「有理,我終於發現一樣東西能讓你百算百中,分毫不差。」

    「什麼東西?」公孫炮甚為好奇。

    「鴨蛋!」

    說完兩字,君小心已捧腹想大笑,卻因身在險地,猛把笑意憋下,一張臉腫如蛤蟆吹氣,就快爆了。

    「鴨蛋加鴨蛋,還是鴨蛋,不論正擺、倒擺、前擺、後擺,都是一蛋到底,百算百中,呵呵!算完了,還是吃蛋,真是太妥。」

    公孫炮窘紅著臉,不知如何是好,自嘲道:「罷了,有鴨蛋吃,總比沒蛋吃好。」

    君小心訕笑道;「小心鴨蛋吃多了,變成鹵蛋,那時滿瞼黑黑,誰也救不了你啦!」

    公孫炮只能窘笑,只恨自己老酒喝多了,腦袋有些不靈光,否則如此簡單的問題,豈能難倒自己?

    時間寶貴,君小心顧不得再說風涼話,當下往四處尋去。本想放把火燒了鳳凰軒,此時卻發現此軒背後不遠處,另築有一小木屋。

    「這下可瞄對眼了,燒了鳳凰軒,是鬧大了些,將來也不好交代,燒燒木屋該沒什麼關係,只要能留下記號即可。」

    心想定,已和公孫炮摸往木屋,及近十數丈,已瞧及屋前懸有「女王軒」三字,原是巧精靈住處。

    光見及「女王」兩字,君小心捉弄之心已升起。

    「什麼女王?太囂張了,若讓你當王,天下還有男人尊嚴存在嗎?碰上了我,就把你變成女王烤雞,保證你回味無窮!」

    越想越是過癮,當下和公孫炮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種,游向木屋,發現裡邊有人,君小心更來勁,乾脆將所有火種,連同炸藥也拆下來,將藥粉撒向四周,然後抓出火折子及線香,剝去防水錯片,將線香點燃,插於藥粉中央,計算好大約盞茶光景,夠他倆逃離此地。

    一切並努,兩人方自游開,不再泗水,他倆發現此處根本無睹哨,達順著湖邊遁去。

    待黨得時間差不多,兩人方始調頭張望,忽見火勢呼呼烈響,尖叫聲亦響起。

    「呵呵!女王烤雞快出爐唆!」

    得意地笑聲中,君小心未敢多做停留,和公孫抱拔腿即奔,免得被逮著,否則烤的將會是自己。

    火勢乃藥粉引燃,女王軒又是木造,只一剎那,已吞噬大半,當裡頭巧精靈發現之際,已無法撲救,急得她尖叫,又懼又怒地吼叫著,勉強搬出些許自己喜愛的東西,已弄得十分狼狽,第二次想再搶救時;火舌已封去門路,她嚇得淚水直流。

    「快來救火啊」

    聲音未落,六位姊妹全趕了過來。

    尤其巧千手,更是驚詫不已:「這小子竟然還敢放火?」

    巧玲瓏追問:「三妹知道縱火之人?」

    「知道,只恨方才沒有困死他們,是休刀坪那兩位天下第一當。」

    「會是他倆?!他們所為何來?」

    「為了血麒麟。」巧千手大略將方纔事情說一遍。

    巧玲瓏臉色大變:「不好,三姊你中了他的詭計,他們分明是在栽贓。」

    老大巧鳳凰急問:「如何栽法?」

    巧玲瓏回答:「他若說血麒麟得自七巧軒,咱們做何解釋?跳到黃河河洗不清。」

    此言一出,眾妹妹才知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巧千手更是難以忍受,以為自己要了人,沒想到卻被人玩弄於掌中而不自知。

    「該死的小賊,姑奶奶這就宰了你!」

    顧不得大姊未下命令,她已先行追掠離去。

    巧鳳凰急道:「二妹你留下來陪七妹,其他人跟我來,務必追回這渾小子!」

    姊妹甚有默契,立即行動,只留下巧金銀陪著受驚過度的巧精靈。

    七巧軒能屹立武林,手底下自有兩下子,六人聯手追敵,就算金王天也未必走得了,然而君小心卻早有準備,他早就僱請十數名功夫不弱的江湖客,要他們在情山附近走一遭,如此一來,自能分散七巧軒那群女子的追逐。

    果然折騰一夜,仍找不著君小心下落,巧鳳凰不得不下令收兵,否則此事傳出武林,她可掛不下瞼,至於有關血輟群之事,只好另尋方法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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