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傳統武俠 > 快樂強盜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出嫁的男人 文 / 李涼

    霸英堂早就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不論三江門是否答應向展天所提婚事,向展天都決定依計劃行事。

    江湖早已熱哄哄,準備看這場好戲。

    向展天,白天坐鎮大廳,調兵遣將,威風凜凜,自呼大丈夫該如此也。夜晚他仍回到困龍池練功,他認為一切大事都須真本領,練功更不能荒廢。

    向展文自是他最佳夥伴,自始至終陪著他,不過他對向展天聯婚之事不以為然,向展天卻說這是擴展事業最好時機,別的可以聽他的,唯獨這事他不能改,否則豈不鬧笑話?

    向展文說不了他,只好由他去了。

    向展天仍光著上身練武,背上彎月刀疤仍在,他卻已經不在乎,因為他已經大權在握。

    他練得甚勤,非到三更不收操。

    一招「菩提滅妖魂」,耍得山崩地裂,氣勢震天。

    忽地——

    一聲:「好功夫!」響亮聲音響起。

    向展天驀覺有人侵入,喝聲「誰?」往左側松林掠去,掌勁連劈,威力無窮。

    林中亦飛出一道白影,瀟灑揮出右掌,封往向展天,任由他如何劈、挑、斬、掛,白影終能跟住他雙手,死死封住他掌力。

    一聲輕笑,白影突翻一掌,硬將向展天逼回地面。

    向展天甚是驚愕,對方竟然能封掉他的菩提掌,功力自是不弱。

    他冷喝:「你是誰?」心想看清了對方再出手也不遲。

    向展文亦是驚訝,此人以一掌對兩掌,仍能談笑風生,功力自超過哥哥不少,普天下除了銀河之外,竟然另有其人?

    「是我。」

    聲音仍是淡雅瀟灑而帶點自傲,白影輕飄落下,乃是身著白袍,外形俊俏而帶陰險的焦平。

    向展天見他比自己帥,已是不舒服,冷喝:「你是誰?」

    「在下焦平。」

    「無名小卒,膽敢闖入霸英堂禁地,你想死了不成?」

    「霸英堂又不是你一人所有。

    「不是我的,是誰的?」

    「你爹、我爹、還有童震山。」

    向展天忽然哈哈大笑:「我沒見過天下有如此不要臉的人,到處認爸爸?我看你乾脆跟我磕頭,叫我一聲爸爸,說不定我會分一個茅坑給你管吶!」

    敢情他把焦平所言的「我爹」,當成是自己父親。

    焦平等他笑聲過後,方自說道:「笑夠了也好,免得待會兒笑不出來。」

    向展天奚落道:「我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小白臉兒子?真是,也不知跟誰生的,該不會是小雜種吧?」

    焦平道:「光說那個,你不嫌累?也不問問我來此幹啥?」

    向展天冷笑:「不論你要幹啥,今晚都得爬出霸英堂。」

    「霸英堂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爬出去?」

    「你的家?嘿嘿!你要不要臉?」

    焦平聳聳肩:「有何不要臉?這是理所當然。」

    「好,就算是你的家,你來此又想幹什麼?」

    「來告訴你,你未經過我爹同意,就自行封堂主,我看不慣。」

    向展天哈哈大笑:「愈講愈像這麼回事,俺當堂主也要經過你爹同意?他又算什麼東西?你總該告訴我,你爹叫什麼名字,讓我嚇一大跳吧?」

    「我爹就是焦三絕。」

    「焦叔?」

    向展天裝模作樣,根本料想不出他會說出什麼讓人驚詫的名字,猝聞焦三絕,登時嚇著。

    向展文急道:「你叫焦平?是焦叔兒子?」

    「正是!」焦平含笑點頭。

    向展文驚詫:「可是焦叔並無兒子……」

    「現在有了。」

    「你如何能證明是他兒子?」

    「你要我如何證明?」焦平反問。

    「他的獨門功夫。」

    焦平輕輕一笑,很快將三絕劍招式耍了幾招,劍風凜凜,比起焦三絕更勝一籌。

    向展文見狀,已無話可說。

    向展天冷笑:「縱使你是焦三絕兒子,但他畏罪潛逃,霸英堂恐怕容不下他。」

    「請問,我爹犯了什麼罪?」

    「涉嫌下毒,傷害我爹。」

    焦平淡笑:「是與不是,也得等他老人家回來再說。」

    向展天冷笑:「恐怕他不敢再回來了。」

    「你錯了,我就是代表我爹,來告訴你,他近期之內會回來。」

    向展文問:「他去哪裡?」

    「出關辦事。」

    向展天深怕要是焦三絕返回,自己霸權恐怕已保不住。

    他冷笑:「回來又有何用?叛徒一個,我先把你逮著,不怕他不回來。」擺出架勢,準備拿人。

    焦平冷笑:「你想動粗?」

    向展天忽而又收起架勢,冷嘲道:「跟你動手,有失身份。」

    手一招,輕輕喝聲,林中勁風乍動,掠來十名黑衣壯漢,手持長劍,將焦平困於中央。

    這正是向展天所訓練的秘密殺手。

    向展天哈哈謔笑:「如果你現在跪地求饒,說不定我可以網開一面,饒你不死。」

    焦平冷殘道:「跟你動手,更失我身份。」

    仰頭望天,雙手負背,一副高傲不可攀模樣。

    就在他仰頭之際,猝然又有十道青光,從四面八方罩來。

    那十名黑衣壯漢發現有異,立即抽劍轉身,準備攔截,豈知劍未出手,那十道青光,竟然如電閃,罩砍下來。叭然一響,十道青光同時砍向十顆腦袋,整齊得只發出一響聲,沒了腦袋的屍體仍僵直站著。

    十名青衣冷面壯漢拿著青色長刀,漠然站立當場,似乎對砍人頭一事,當成家常便飯。

    向展天猝見自己所訓練的殺手,一招不到就被人砍下腦袋,這十名青衣人未免太可怕了,他感到憤怒和畏懼。

    向展文亦是雙目睜大,實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焦平輕輕一笑,回視向展天,手一揮,十名青衣人倒掠而退,隱入林中。

    「向展天,你覺得我那十個人如何?」

    焦平袖子一揮,十具無頭屍體倒地,砰地一響,震懾向展天、向展文心肺。

    向展天怒不可遏:「我跟你拚了!」

    「菩提毀天地」已展開,招如狂濤駭浪,掃得林樹簌搖,配以索命鬼指,急急攻向焦平,十指猛扣其胸腹,心想只要劃破他一絲肌膚,自可毒死他,如此什麼事也沒了。

    焦平冷笑,這招式對他來說,未免是班門弄斧,他有意一次擒服向展天,只見得他讓向展天鬼指抓得甚近,才伸手往鬼指扣去。

    向展天哪知他不畏鬼指之毒,見他扣來,暗自得意,不再擊胸,猛往他雙手抓去。

    四掌交會,焦平猝然扣向他指甲,又狠又準地掀折,向展天指甲稍長,驀然被扣,驚愕萬分,欲收手已是不及,痛叫一聲,除了後、小兩指,其餘全被掀斷一半,鮮血湧流,痛得他差點掉眼淚。

    焦平並未罷手,一掌打得他撞向石壁,口角已然掛血。

    向展文急叫:「別再傷害我哥哥。」

    焦平輕輕一笑:「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對長輩要尊師重道,無憑無據也敢亂加罪狀於我爹身上,枉費我爹對他那麼好。」

    向展文道:「他只是不相信你是焦叔兒子而已。」

    「現在相信了吧?」

    「當然信了。」

    向展文急忙轉瞧向展天,說道:「大哥,他是焦叔兒子,又大我們幾歲,也該是阿兄,你快拜禮。」

    向展天心有不甘,卻懾於焦平武功,一時也難以自處。

    焦平輕笑:「他還不習慣,不必勉強,將來就會習慣了。」

    向展文雙足不便,又無輪椅,只好爬向向展天,細聲說道:「哥,自己人,又何須如此,何況焦堂哥武功那麼好,將來還可以跟他多多學習。」

    想及焦平武功,向展天不由心動了,暗道:「今天鬥不過你,將來照樣把你整得落花流水。」

    想通此點,態度立時轉變,起身拱手道:「焦阿兄,方才得罪了,請原諒。」

    焦平輕笑:「不知者無罪,傷了你的指甲,實是過意不去,只是那毒功,不練也罷,這有藥,你拿去敷吧!」

    拿出玉瓶,丟給向展天。

    他道聲謝謝,已將藥塗向指頭,霎時清涼傳出,痛楚全失。

    向展文說道:「此時幫中無人,我大哥暫時代理掌門一職,不知焦阿兄意思……」

    焦平越笑:「自該如此,我爹是副堂主,我哪能僭越,自該尊重展天了。」

    向展天聞言不禁心頭大樂,本以為堂主職位必會被他奪去,沒想到他如此慷慨,讓自己仍留有大權,對他已有了些許好感。

    他道:「焦阿兄既然如此說,那你也該代理你爹職位,共同為霸英堂出力了。」

    焦平道:「只要你用得著我一定幫忙。」

    向展天點頭:「如此甚好……不知你對這次聯姻……你覺得如何?」

    焦平道:「當然好,兩家聯姻,南北統一,我就是為了此事才專程趕來助陣,免得有意外發生。」

    沒想到他會贊成,向展天更是高興:「好,有你幫助,此事更能順利完成,真是天助我也!」

    兩人相視而笑,各懷鬼胎之中,仍存著英雄所見略同的會心一笑。

    向展天又問:「焦阿兄你以為先把我妹妹嫁過去,還是先娶江家二女進門較好?」

    焦平道:「當然以派轎子接人較好,她們若拒上轎,還可以找她們理論,若把人嫁過去,他們不收,可傷著你妹妹的心,何況她若不願意,很可能中途逃開。」

    向展天點頭:「這方法倒是合情合理,我原想先嫁人過去,以妹妹美貌,讓對方心動,現在就依你方法,免得妹妹中途溜了,可把事情搞壞。」

    焦平心中一動,說道:「音茹長得很美?」

    向展天笑道:「她當然美,普天之下可還找不出幾個美人可跟她比,就是凶了些。」

    焦平笑的有點邪:「凶的有個性,更能顯出她不平凡,」

    向展天道:「哪天帶你瞧瞧她,這幾天她為婚事大發凶勁,我都惹她不起,現在換我先上陣,她該鬆了一口氣,咱們先回莊院,待我替你引見三叔和我爹。」

    說著他背起弟弟,領著焦平往回走,三人說說笑笑,相處甚為融洽。

    焦平沒想到向展天如此愚蠢,事情竟然如此順利即已完成。

    回莊院之後,向展天帶著焦平四處介紹、引見,直到四更天方自散去,焦平則住進父親所住的「青松苑」。

    臘月初八。

    吃完臘八粥,

    向展天,已派出兩座花轎,人手二十名,浩浩蕩蕩往三江門出發。

    三江門早已收到帖子,並斥向展天癡人妄想。

    江南自不願妹妹受辱,已調回各分舵高手,準備和霸英堂周旋到底。

    江雨則暗中派人去找銀河,她覺得沒有銀河在身邊,似乎很不安全,然而她找了許久,都無銀河消息,不禁有些失望。

    而這消息也傳至雙鷹盟,多寶灣只剩下銀星,他對三江門讓出百寶灣一事,甚是記情,聞及三江門有難,卻無法分身,只好快馬傳書父親,希望他能趕回,自己再前去三江門助陣。

    銀海得知消息,為顧及金礦,而且銀河一去月餘未歸,他心頭自也十分沉重,未敢任意離開半步,隨時得等候銀河消息。當下決定派出包光光和大嘴巴,讓兩人先去三江門助陣,並暗中打探銀河消息,否則苦等也不是辦法。

    包光光、大嘴巴得以解禁,有若生命再造,樂得笑歪了嘴,滿口道好,滿嘴保證沒問題,不過他倆仍問清此去助陣,這些債算不算?若不算數,兩人只剩七天即已滿期,寧可多待些日子,免得旁生枝節。

    銀海大施恩典,只要兩人把事情辦妥,不但不必還債,更有賞金。這可樂壞了兩人,連夜收拾東西,趕往三江門,銀海交代兩人要前去通知銀星,說已派人助陣。包光光和大嘴巴和他有過節,不願上門,只好花錢托人轉告銀星,兩人大方方行向告別已久的江湖路。

    已是臘月十一。

    三江堡早已戒備森嚴,飛鳥難渡。

    江家三兄妹整日全副武裝坐鎮大廳,以等待任何突發事情,而能隨時處理。

    已過中午。

    有一名秘探匆匆趕回三江堡,並行人大廳,拜禮過後。

    他說道:「花轎明日午時會抵達,人手有二十名,武功不高。」

    江南疑惑:「對方怎會派庸手?難道另有陰謀?」

    想及上次被突擊之事,他不得不格外小心。

    江雨恨道:「不管是誰,這未免太藐視江家,絕不能放走一個。」

    江西自從知道焦平乃是殺父兇手之時,她對男人已著實忌怕失望,對這些玩弄婚姻伎倆,更是恨之入骨,她也想把這些人給殺了。

    江南沉思良久,說道:「殺了他們,難免會引起火拚,並不妥當。」

    江雨道:「他們早就存心找碴,這只是借口罷了,就算放他們回去,接下來還不是大軍入侵,遲早都要拚命,何不現在先殺了他們,少一個是一個。」

    江南難以處斷,傷透腦筋。

    秘探又說道:「另有一件事,恐怕更重要。」

    還有何事比目前這事更重要?

    江南、江西、江雨,六道目光全往他瞧來。

    秘探細聲說道:「殺害掌門的兇手段平,已改名成焦平,不知是否為焦三絕兒子,已住進霸英堂。」

    「是他?」

    三人同感驚詫,遍尋不著的兇手,如今卻突然現身於霸英堂,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竟然變成焦三絕兒子。

    江西尤其憤恨,第一個湧向心頭的感覺,他必定又去騙某個女人,又再進行某項陰謀。

    江雨怒火熾熱:「我要殺了他!替爹報仇!」

    江西恨道:「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江雨道:「大哥,咱現在就前往霸英堂取他首級。」

    江南道:「你們別衝動,他出現霸英堂,又在這節骨眼裡,可想而知,他必定有陰謀。」

    江雨道:「那還用說?可是不管他有何陰謀,我們還是要把他殺了。」

    江南道:「話是不錯,可是,不能因為要殺他,反而中他陰謀,甚至把自己性命弄丟,這太划不來。」

    江雨欲言又止,仍又說道:「我是說,不要顧忌太多,只要可行就做。」

    「我知道。」

    江南輕歎,他得好好計劃,免得把事情搞砸。

    三人正沉悶不解之際。

    又有人走進大廳,拱手道:「察少堂主,外邊有兩位少年求見,說是前來助陣,一位叫包光光,一位叫張無子。」

    江雨乍喜:「是他們?一定是銀大哥派來的!快請他們進來!」

    等不及了,她已飛奔出去,儘管銀河沒來,但她總算知道銀河並沒忘記她。

    江南立即起身,迎向廳門,並要兩人退去,江西也走前,以禮接客,江雨一溜煙已將兩人帶入方場。

    包光光邊走邊瞧邊說:「不簡單,戒備森嚴,比起快樂營不知強過多少倍,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山寨,油水應該不少吧?」

    他斜斜瞄向江雨,笑得甚是逗人。

    江雨含笑:「還有什麼油水?差點都快關門了。」

    包光光笑道:「關了也好,要是油水太多,很容易出問題的。」

    想起上次被十萬兩黃金所害,兩人不禁笑不絕口。

    說話中,江雨將他倆引入大廳,客套一番,開始談正事,包光光瞄向江西、江雨邪笑道:「外面風聲傳出,霸英堂要娶你們兩人,你們嫁是不嫁?」

    江雨道:「當然不嫁了。」

    江西道:「他們敢來,就要他好看。」

    包光光眉頭一皺:「你們都有了決定,為何還如此緊張?我還以為我們下不了決定,想找人幫忙,呵呵!我對愛情頗有研究。」

    江西、江雨嫩臉微紅。

    江雨道:「不是幫這個忙,是霸英堂想找碴,結婚只是幌子,所以才要你們來助陣。」

    包光光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沒問題,我們一定幫到底,防止你兩人被搶走。」

    江雨稍窘:「我們自會小心,可是現在另有問題……」

    「什麼問題?」包光光問。

    江雨道:「殺害我爹的兇手段平也出現在霸英堂,而且化名焦平,我們準備殺了他。」

    「這小子竟然躲到霸英堂?難怪大哥找不著。」包光光顯然有點興奮。

    大嘴巴欣喜道:「這下可好,逮住他保證大功一件。呵呵!我還想在他屁股上補兩針呢!」兩人得意直笑,好似已成竹在胸。

    包光光問道:「不知少門主有何計劃?」

    江南搖頭:「還沒決定。」

    江雨道:「我是想一舉潛入霸英堂,把他給殺了。」

    「好計劃!」包光光拍手叫好:「你也不必潛入,嫁過去不就得了?」

    江雨斥道:「這怎麼成?分明是拿自己開玩笑,嫁過去不就變成向家的人?」

    包光光道:「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江雨自眼:「要嫁你去嫁,我才丟不起這個臉。」

    包光光忽有靈光:「對呀!你不嫁,我嫁,照樣可以混入霸英堂。」

    大嘴巴瞄眼:「該不會連我也要嫁吧?」

    包光光促狹笑道:「轎子有兩頂,一頂當然是給你的啦!」

    大嘴巴想笑:「你看我像楊貴妃,還是武則天?」他擺出女人姿勢,惹來一陣笑聲。

    包光光謔笑:「比五折(武則)天更慘,你只有三折而已。」

    大嘴巴滿意笑道:「也不錯啦!有三折,可見還有三分姿色。」

    江南看兩人說得有聲有色,不禁皺眉:「兩位當真要男扮女裝嫁過去?」

    包光光道:「當然!」

    江南、江西、江雨有點哭笑不得,

    包光光得意笑道:「制敵先機,方為上策,咱出其不意,來這麼一下子,保證可以大豐收。」

    江雨道:「要是失敗了呢?」

    包光光自嘲:「那我只好嫁給他啦!」

    江雨輕笑不已:「男人嫁男人,倒是很特別,不過我可要手刃兇手,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前去冒險,」

    包光光道:「很容易啊!你當丫環陪嫁即可,呵呵!竟然有丫環比小姐漂亮的?這很容易引起人家吃醋,我看你還是打扮醜一點的好。」

    江雨道:「誰會吃醋,關他們什麼事?」

    包光光瞄眼:「當然不關他們的事,關我的事,我會吃醋,你站在我旁邊,我這小姐還要怎麼當?」

    江雨呵呵輕笑:「原來是你,好吧!我弄醜一點就是,省得影響你的婚姻大事。」

    包光光滿意笑道:「這才像話,轎子就快來了,也該化妝啦!」

    江雨瞧向江南,說道:「哥,現在唯有這方法較為可行,你覺得如何?」

    江南點頭:「只好如此了,只是對兩位少俠甚為失禮。」

    包光光噗哧笑道:「沒什麼禮好失,這是我自願的,呵呵!男人當新娘,可算絕活啦!」

    大嘴巴笑道:「希望這次能大功告成,讓大大哥對我們另眼相看。」

    隨後他們討論細節,江南立即下令辦貨,訂製新娘裝,本是沉悶的三江堡,此時當真有若嫁女兒般熱鬧起來。若不如此,怎能瞞過對方?

    包光光和大嘴巴開始上妝,包光光還好,大嘴巴可就慘了,他人高馬大,比常人高出一個腦袋,哪有如此高的新娘?

    這問題難倒請來的兩位化妝小姐。

    包光光說道:「蹲著走不就成了?」

    大嘴巴斥笑:「你想累倒我?蹲著走,能走多久?」

    包光光道:「反正當新娘子,走的路也不會很多,你將就些即是。」

    大嘴巴哧哧笑道:「蹲著走,屁股會很翹,不怎麼好看。」

    包光光道:「裙子弄大件,不就看不出來?」

    大嘴巴憋笑:「這更嚴重,裙子大,肚子也大,這很不名譽。」

    包光光哧哧笑道:「反正這種事從你以後會漸漸開始流行,有啥好怕?讓他們佔盡便宜,一次收兩個。」

    大嘴巴苦笑不已,為了掩飾,不得已,也只好如此打扮。

    說歸說,兩人也不敢弄得太過誇張,免得讓人起疑。

    江西和江雨化裝成貼身丫環,妝化得甚濃,口紅塗得甚寬,看來有些三八。

    化妝過後,四人相互指著對方捧腹不已,全然不像原來的自己。

    如此四人更加認為不易識破,自能隱瞞身份。

    次日午時。

    霸英堂花轎前來。

    二十名護轎者鞭炮大鳴,鑼鼓震天,一時氣氛為之熱鬧。他們都以為娶不了對方,只須來此逛一趟,即可返回,哪知三江門來真的,他們有些怔愣,只好照禮數辦事。

    然而他們發現一位新娘胖得如一座小山,不禁暗自想笑,怎會看上這肥豬?鳳冠加頭、紅綢掩面,他們自看不出大嘴巴面目,也未識破,只好請新娘入轎,差點把轎門給拆了,方將身軀擠進去,大嘴巴直歎新娘不好當。

    一切弄妥,霸英堂抬起花轎,告別江南,返往回路。

    江西和江雨伴在花轎旁,隨轎嫁了過去。

    江南見花轎走遠,趕忙調派人手護在後頭,暗中直往霸英堂行去。

    花轎經過各地,引來不少人圍觀,尤其武林人居多,他們認為三江門不可能嫁人,現在卻出乎意料之外,不禁更加好奇,東問西探,總問不出什麼結果。

    臘月十五,午時。

    花轎已抵霸英堂。

    向展天、向展文出門迎接,兩人也料想不到三江門會嫁出江西、江雨,臨時匆匆,也只好打鴨子上架。

    迎出新娘,發現大嘴巴十分肥胖,說是江雨,要嫁給向展文,眾人暗自竊笑不已。

    向展天終於想出三江門為何願意嫁妹妹,看來可能是江雨變胖了,嫁不出去,所以才隨便答應這門婚事。

    他暗自要向展文忍耐,向展文也默然接受,也不必拜什麼天地,直接就接回房。

    向展天似乎瞭解他心境,也不願意鬧笑話,雖把包光光帶往大廳,也只是形式上的拜堂,裡頭只坐著呆愣的父親和幾位司儀,拜完堂也有了交代,已將包光光帶回洞房。

    江西和江雨已被請去客房,兩人暗自找尋焦平,卻不見他的蹤跡,不禁有些懊惱,現在只好伺機而動了。

    賓客也不多,因為向展天並未認為可以娶得到對方,是以帖子只是形式地發往附近分舵而已。

    焦平並不知江西和江雨已知道他在此,是以避向後山困龍池。

    不只是他一人,連向音茹也避到此處。

    焦平自從發現向音茹姿容美絕天下以後,已然想要佔有她,不時有意無意跟她碰頭。

    向音茹雖聽銀河說過段平這個人,卻未料想他即是眼前這位焦叔的兒子焦平。然而焦叔無故失蹤,銀河追尋他,至今尚無消息,焦平又突然出現,她已懷有戒心,見著他,也只是客套地打個招呼而已。

    焦平並不急,他已從向展天口中得知她跟銀河的關係,暗自冷笑,非得讓向音茹身敗名裂,讓銀河痛不欲生。不過這得等向展天婚事過後,因為他還有一個江西。

    對於江西,他認為容易對付多了。

    向展文和大嘴巴靜靜坐於並不鋪張的洞房,除了桌上的兩盞紅燭,似乎看不出來有什麼喜氣。

    大嘴巴坐久了,感到十分不適,總喜歡扣扣抓抓,因為鳳冠霞帔可不輕,幾天壓在頭頂也夠他受了。

    他裝女人的聲音:「你去弄點吃的,我餓得很。」

    音調粗而尖,有若老鴇子。

    向展文並未查覺,親自出門,為他拿來一盤香酥雞,他也不客氣,掛著紅綢布裡邊,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後,他又擠出女人聲音:「你覺得我性感嗎?」

    挺挺胸脯,那棉花塞的胸乳果然十分尖挺。

    向展文淡然回答:「一點也不性感。」

    「為什麼?」

    「粗枝大葉、肥胖臃腫,除了肥肉,還有一手長毛,哪來性感?」

    大嘴巴趕忙把手縮回袖子裡頭,乾笑:「往好的方面欣賞嘛!」

    胸脯又一挺,要他注意那個部位。

    向展文淡然說道:「鋌而不實、尖而無韻,如兩粒肉丸,哪來性感?」

    大嘴巴忍不住又得強忍,吱吱如老鼠般的笑聲已傳出。

    「你這人,毛病真不少,挑東挑西,我可是你老婆,有何好嫌的?」

    向展文道:「就是我老婆才要挑,別人我才不管呢!」

    大嘴巴暗笑幾聲:「你也真是,我不挑你已不錯,你反倒挑起我來?這是天意,你瘦,我胖,吃東西才不會爭,睡床鋪也不擠,這不是天上一雙,地上一對嗎?」

    向展文忽然冷冷道:「你裝夠了沒有?」

    大嘴巴一愣:「裝什麼?」已然輕笑:「你是說肚子?呃!裝夠了,那只香酥雞很肥,配上我這個肥婆,也算是絕配啦!」

    向展文冷冷道:「既然是裝的,還不現出原形。」

    「原形?你要我脫衣服?」

    「沒錯。」

    「你想進一步瞭解我?」

    「沒錯。」

    大嘴巴笑罵道:「這麼色,天還沒黑就想亂搞,真是猴急。」

    向展文斥道:「誰要你把衣服脫光?把新娘裝脫下,你根本就是男人!」

    大嘴巴怔愣,恢復男人聲音道:「你早看穿我了?」

    「第一眼就看穿了。」

    「難怪你不帶我進去拜堂。」

    大嘴巴摘下風冠,扇著涼,暗自輕呼,終於解脫了,以後再叫他扮新娘子,打死他也不幹了。

    向展文認不得他,冷冷道:「你是誰?」

    「張無子,目無餘子的意思,隸屬快樂幫,現在歸銀河派所管。」

    「你來此有何目的?」

    大嘴巴瞄向他,輕笑道:「看你是不會武功,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來此,是準備動焦平的腦袋,他本是殺害三江門掌門的兇手。」

    向展文驚道:「會是他殺了江掌門?」

    「不錯,他本叫段平,現在變焦平,以後可能變向平,外號『銀弩兇手』。」

    向展文目光直縮:「原來他即是銀弩兇手,這麼說,他來此,也打算算計本門了?!」

    大嘴巴道:「他似乎已經算計了,還當上副堂主。」

    向展文喃喃念著:「如此說來,他該不是焦叔的兒子……」

    「你說呢?」

    愈想愈覺得不可能,向展文急道:「你們來了多少人?我們一同除掉他。」

    大嘴巴道:「進來四個,其中一個在你大哥房間,另兩個是我的伴娘,她們是江家姐妹,外頭的就搞不清了。」

    向展文沉思半晌,說道:「我大哥較為急躁,暫時別告訴他,倒是江家姐妹,不如請她們來此,也好有個商量。」

    大嘴巴點頭:「我去請吧!你請不來的。」

    向展文道:「你換回男裝,我帶你去,免得出差錯。」

    大嘴巴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遂脫下紅袍長褂,把臉上胭脂香粉擦去,恢復本來面目。

    向展文要他推著輪椅,往客房行去。

    大嘴巴發現這輪椅設計十分別緻,有若太師椅裝上兩個輕鐵輪,椅了下另有木箱可放東西,推起來十分輕巧,一點也不覺得手酸。

    行過幾落雅軒來到客房,大嘴巴很快接出江西、江雨,馬上返回向展文的房間。

    大嘴巴將事情說一遍,兩女為了報仇,也甘心先放下和霸英堂私人的恩怨。

    江雨問道:「焦平現在在何處?」

    向展文道:「在後山困龍池,不過晚上他會回來。」

    江雨道:「他住在何處?」

    「青松苑,不過那地方行動不便,因為他有幾名貼身守衛。」

    「那……該在何處動手?」

    「我大哥的撼天樓較適合,因為那裡離青松苑較遠,又是獨立一棟,動手較為方便。」

    江雨道:「就算那裡,又該如何引他去?」

    向展文道:「今天是大哥結婚日,要他過去敬杯酒,他該會去。」

    大嘴巴呵呵笑道:「便宜包光光了,一女嫁兩夫。」

    向展文道:「你們得通知他,免得壞了大事。」

    大嘴巴道:「放心,他也知道來此目的,他不會輕舉妄動的,倒是你大哥,你得找機會向他說一聲。」

    向展文點頭道:「我自會辦到,只是,我得告訴你們,他武功非常高,似乎並不遜於銀河。」

    江雨不信:「我看未必,若他打得過銀大哥,也不會四處逃竄。」

    江西道:「還是小心些好,他本是狡猾非常。」

    大嘴巴輕笑道:「再怎麼狡猾,總有被刺中屁股的了天,今晚就決定多送他幾支。」

    江西仍不放心,自己差點失身於他,想來更是憤怒,對他也忌諱萬分。

    四人討論一陣,向展文決定先通知大哥,遂往撼天樓行去。

    在撼天樓,豪華寢室裡,一片喜氣,紅燭輕燃,四處披掛紅絲帳,貼滿雙喜字。當真和迎娶新娘的洞房無異。

    向展天雖不敢抱太大希望,但總有萬一,所以他也有準備,現在果然發生「萬一」之事,他甚高興自己有所判斷,否則豈不掃興?

    包光光坐在床緣,一副正經八百,他的身材可比一般女子好得多,年紀不大,裝起女人聲音,嗲嗲甜甜,甚是入耳,早將向展天給迷昏了頭,甚至於他化了粉妝,乍看之下,竟也姿色出眾,迷人已極,在紅綢布乍掀乍掩下,倒把向展天一顆心逗得怦怦亂跳,神魂顛倒了。

    向展天欲掀起包光光的紅簾,以親芳澤。

    包光光嚶嚀一聲,閃了開去,嗲聲道:「向公子,你我不熟,我怕……」

    向展天輕聲笑道:「不熟,親過了,不就熟了。」

    「不行,這樣表示你不誠意。」

    「怎麼會呢?以前見你一眼,就對你刻骨銘心,我一當上堂主,立刻把你娶過門,怎會沒誠意?」

    包光光嬌哼道:「我說沒誠意就沒誠意,你不照我的方法做,就是沒誠意。」

    「好好好,你要我如何做,我就如何做,一定讓你相信,我是真心真意。」

    包光光暗自好笑,嗲聲道:「我不怪你上次侵入三江堡,不過我爹已死,家中人丁不多,我可不願嫁個薄情郎,你未到三江堡提親,一下子就下紅帖,難免弱了三江門的威風。」

    向展天歉聲急道:「那是我的錯,現在向你賠不是。」

    「我不在乎你道歉……我在乎你……」包光光笑得甚是曖昧而騷媚。

    向展天心頭蕩瀾不已,急道:「你在乎什麼?」

    「我在乎……你向我提親……」

    「哦!原來如此,那我即刻向你提親。」

    向展天滿臉喜悅下跪,當真要求婚。

    包光光哧哧含情笑著:「別急,三江堡對提親早有規矩,那樣才能顯出他的誠心,將來是否靠得住。」

    「什麼規矩,你快說……」

    「第一,要忠心耿耿。」

    「我最忠心了。」

    「誰知道?不過我知道世上對人最忠心的是狗兒。」

    「我比狗兒更忠心。」

    「真的?那我要你扮狗兒載我在地上轉一圈。」

    「這……」向展天面有難色。

    包光光立時泣聲:「我就知道你說得全是哄我的話,沒有人會對我忠心的。」

    向展天沒想到自己說的過火,反而不能收尾,但想想都已快變成夫妻,且又無外人,最重要,他已為佳人著迷,當下猛點頭。

    「好,我就當一次狗兒,表示對你忠心。」

    「真的?」

    向展天四肢落地,要包光光坐往背上。

    「相公,你真好,我愛你……」

    包光光嗲聲地跨往向展天背面,右手做成嘴唇狀,弄點口水,在他右頰印了一下,香香、冰冰、涼涼的,印得向展天心花怒放,四肢爬得甚是快速。

    包光光暗自笑罵:「賤骨頭,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他含情道:「狗兒是要叫的。」自己先輕柔地汪汪叫起來。

    有他的狗叫聲,向展天自也跟著叫,包光光不甘示弱,更故意叫大聲些,該是土狗叫聲,向展天也想壓過包光光,吼吼地已變狼狗聲。

    如此愈叫愈大聲,在樓閣外頭的一些守衛,不明就裡,裡邊怎會變得狗追狗的叫聲,直歎這新娘好厲害。

    爬了一大圈,包光光方自起身,含笑道:「相公你真是誠心,自然對我也是忠心耿耿了,接下來該是耐心。」他笑得更真誠:「該是愛護我、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了。」

    「那要如何表現?」

    「很簡單,讓我打三個巴掌,你不生氣,就過關了,其實,我也捨不得打你呀!」

    包光光那聲音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捨不得,

    向展天當下也一口答應:「你打吧!多大勁道都沒關係。」

    把臉伸過去,他仍覺得佳人會打的小勁道。

    「相公你真好……」

    包光光嗲聲笑了幾聲,一隻手卻伸入紅簾內擦那笑得憋不了的眼淚。

    「叭!」地一聲,輕輕脆脆,一點都不疼不癢。

    向展天甜蜜在心中,含笑道:「再用力些,如此豈能試出我的忍耐性?」

    「真的?可是我捨不得。」

    「叭」然一響,力道大些,卻仍搔不了向展天,好似打情罵俏,讓他心頭甜蜜蜜。

    「再用力些,你太小力了,不然我自己打。」

    向展天伸手就想捆得更猛,以討好佳人。

    包光光急忙道:「不行吶!還是我來摑好了,免得壞了規矩,你說用力,我就用力,免得你不滿意。」

    心中暗自竊笑,非打得他五指留痕不可,掌勁猝然飛出,「叭」地暴響,摑得向展天頭昏腦脹,撞往牆頭,差點摔倒,五指印鮮紅掛在臉上。

    他正想發怒,這未免太過分了。

    包光光急忙切叫道:「打疼你了,我好心疼,對不起,我好捨不得!」

    身軀靠往向展天,兩顆棉花球抵得向展天想人非非,早已忘了臉頰疼熱。

    「對不起,打得你疼了,我好不甘……」

    包光光焦切關懷地伸手摸向他臉頰,他手指早已沾向嘴唇胭脂,現在照著紅痕摸去,掌印更是清楚鮮紅,笑得他快抽了腸。

    向展天被佳人一靠,什麼脾氣也沒了,而且嘴巴也不再特別疼痛,含笑道:「能為你表現耐心,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太感動了,接下來是要熱情如火……」

    包光光走回八仙桌,準備運用蠟燭,燒他一個滿身是火,連嘴巴也塞一支吧!

    向展天仍執迷不悟,色迷迷地跟過去。

    忽然——

    向展文已趕至,輕輕敲門:「大哥快開門,有急事!」

    向展天乍驚:「二弟怎會來此?」心想一定出了問題,可是佳人在前,如何是好?

    包光光含笑道:「你去吧!待會兒再說,」

    向展天甜蜜一笑,想親包光光,卻被他躲開,只好作罷,挑情笑道:「我再來,到時你別再拒絕了喔!」

    包光光嚶嚀作態,瞧得向展天慾火大熾,弟弟又再叫門,他只好說聲:「去去就來。」掩門而出,心想先把弟弟打發再說。

    一開門向展天冷冷道:「有何事?」

    向展文道:「進去再說。」

    「進去?!今兒可是我結婚的好日子吶!」

    「說幾句就走,不礙事。」

    向展天這才讓他進來。

    「什麼事你快說,」

    「大哥,我們準備今晚向焦平動手。」

    「什麼?!你敢動他?」

    「嗯!有人幫忙。」

    向展天冷冷道:「有人幫忙也不行,今天是我洞房花燭夜,任何事都得過了今晚再說。」

    「你還過花燭夜?你還沒發現那新娘是男的?」

    「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新娘子是快樂營包光光所裝扮的,你們根本結不了夫妻。」

    「你說什麼?」

    向展天眼睛睜得圓凸,實在不敢相信如此漂亮的姑娘,會是男人所扮?他根本不信,卻又抖顫身軀,怒容滿臉,急往二樓奔去。

    向展文想叫住他,卻已無效,眼看要是鬧開,整個計劃都完了,可是樓梯他又上不去,只好呆在那裡光著急。

    洞房中的包光光早聞得消息,脫下鳳冠已想開溜,一腳跨向窗口。

    向展天怒喝聲傳來:「你找死!」舉掌就劈。

    包光光忍不住哈哈謔笑道:「狗兒乖,待會兒給你骨頭啃!」

    他懶得和向展天打鬥,兩人在屋內追得四處亂竄。

    忽然一聲:「住手!」喝住兩人。

    向展文已捨去輪椅,以手代腳爬上來,他冷冷道:「大事先辦,私人恩怨以後再算!」

    向展天怒吼道:「還有什麼大事?這傢伙冒充江西,還百般捉弄我,我非殺了他不可!」

    包光光笑得哈腰;「誰捉弄你?是你真情流露,向我求婚的。」

    「你找死!」向展天又想撲上。

    向展文喝道:「哥哥你昏了頭是不是?你還想不想當掌門人?」

    這話把向展天給喝住。

    向展文心知他已聽進耳,說道:「他們化裝前來,就是要除掉焦平,他根本不是焦叔的兒子,是銀弩兇手!」

    向展天已冷靜下來,轉向弟弟:「此事當真?」

    「他即是殺害三江門掌門的段平,那天你沒瞧清他?」

    被他一提及,向展天已有了印象,回憶起來,已恍然道:「原來是他,我想起來了。」

    向展文道:「想起來即該知道怎麼做了?」

    向展天瞪向包光光,怒道:「可是這小子太可惡了,我饒他不得!」

    包光光訕笑道:「莫說你饒不了我,我還有一大筆賬要找你算呢!」

    向展天冷笑道:「如此最好,辦完此事,有膽別走!」

    「你放心,沒有玩完『熱情如火』這招,我是不會走的。」

    想及方纔所玩遊戲,包光光笑得甚是促狹。

    向展天窘困中怒火更熾:「你給的,我會加倍收回,到時你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痛不欲生!」

    包光光輕笑道:「歡迎歡迎,你可以玩盡任何花樣,我卻只要那招『熱情如火』,即已很滿足了。」

    向展天冷哼,未再理他,轉向弟弟,說道:「二弟的計劃是如何?」

    向展文道:「借你的樓閣捕殺他。」

    向展天道:「我樓閣置有秘密鐵窗,該能困住他,可是他不一定會來。」

    「你可以以新婚為由,請他來此喝一杯,不就把他引來了?」

    向展天嗔怒:「你要我和他,還得扮新郎新娘?」

    向展文道:「事實上今天確實是這種日子,不如此做,很容易讓人起疑心。」

    向展天冷哼道:「我不幹!」

    包光光裝模作樣歎息道:「你方纔還說對我忠如小狗,怎麼會這麼快就變心了?我心好疼。」

    向展天斥道:「再說我當場殺了你!」

    包光光畏縮道:「不說不說,為了『熱情如火』那關考驗,我只好忍氣吞聲了。」

    向展天嗔道:「你很快即會熱情如火,我要把你燉了!」

    向展文怕兩人又吵個沒完,截口說道:「大哥你忍耐些,江家姐妹也來了,你若有心,就得把此事辦妥。」

    聞及江西已來,向展天眼睛一亮:「她在哪裡?」

    「在暗處,晚上自會出現。」向展文深怕他壞事,未敢說出江家姐妹在他那裡。

    向展天猛一咬牙:「好,看在她的份上,一切過了今夜再說。」

    被包光光挑逗結果,向展天當真喜歡上江西,或許也該是他對女性開始有了慾望了,一時間才會如此沉迷。

    包光光歎息道:「男人真狠心,新娘剛娶上門,紅簾都還沒掀,就已移情別戀,我已心灰意懶了。」

    向展天冷笑道:「你也是男人,也如是狠心!」

    包光光忽而噗哧笑道:「當然夠狠啦!一掌打得你五隻手指印還掛在臉上,這不夠狠,算什麼?」

    向展天嗔怒:「過了今夜,我要你加倍奉還!」

    「那過了今夜再說吧!」包光光聳聳肩,得意非常。

    向展文說道:「大哥你和他暫時仍得維持新婚關係,晚上再請焦平過來,最好是初更,他較不易起疑。」

    向展天點頭:「我走吧!我自會處理。」

    向展文特別告誡別再和包光光吵架,免得事跡敗露,向展天答應,抱他下樓,他已自行滑動輪椅走開。

    向展天想及包光光方才舉動,又窘又恨,本想痛揍他一頓,此時卻得忍氣吞聲,實是不甘心。但想及若獲得江西芳心,那消魂蝕骨的纏綿,又何嘗是任何東西所能比擬的,他只好忍了這口氣。

    他走回房間,包光光雖有訕嘲舉止,但為了正事,也不敢太過分,免得出差錯。眼看向展天不理,獨自坐在另一頭的太師椅上,自己覺得沒趣,心想還是好好對付焦平,要是他敢來,非給他好看。

    想妥對付方法,折騰幾天,他也累了,倒下床即已呼呼入睡,把向展天當成看門狗,實是悠哉。

    焦平並不知此事,他一心一意只放在向音茹身上。

    見著向音茹坐在困龍洞前小廣場的石椅上,無聊地拿起樹枝,撥動地面枯黃松針,把松針撥成一堆,又一支支撥開,細細地數。

    焦平欣賞她那專注神情,甚想走過去將她抱起,一親芳澤,不過他仍忍了下來,悠然走前:「小妹,你在做什麼?」

    向音茹並未抬頭,冷冷道:「你不會看嗎?」

    「我是說,你是否在數東西?」

    「見著了還不明白嗎?」

    焦平淡笑:「我是明白,可是你已數了十幾遍,不累?」

    「數目不對,當然還要再數。」

    「為何不對?我幫你數如何?」

    焦平蹲下,聞及一陣蘭花體香,讓他想入非非,他想伸手抓住向音茹右手,明的是想接過枯枝,暗則想偷摸她玉手。

    豈知他方蹲下,向音茹已站起,丟下枯枝:「你數吧!我累了不想玩。」已走開。

    焦平碰了軟釘子,暗自罵道:「賤女人,有一天你會脫光跪下來求我,我也未必會理你!」

    人已走開,他只好隨便撥幾下,已起身走向靠松林的向音茹,輕風吹掠她淡白帶有淡紅彩雲的軟羅輕綢便裝,將她曲線勾得凹凸分明,甚是誘人,焦平不禁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目露邪光,連閃幾下,方自斂去。

    他走近,說道:「一共三百二十五支,可對?」

    向音茹冷冷道:「我都數錯了,怎知真正數目?」

    焦平連碰釘子,輕輕一歎道:「我知道你心煩,特地前來陪你,沒想到仍解不去你心頭的苦悶。」

    向音茹道:「我沒苦悶,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

    「你是為了你哥哥想把你嫁給三江門而煩惱?其實你不必擔心,我是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這問題,我根本不在乎。」

    「不然你怎會躲到這裡?你是不願見到江家的人而困窘,其實我也奇怪,江南為何會把兩位妹妹嫁到這裡,這並非他的為人,其中必有問題……」

    向音茹已顯得煩悶:「焦阿哥,這些事我都不懂,我也不是躲他們,我說過只想靜一靜,現在靜完了,我要回去了,你有問題,可以去問我哥哥,他可能會給你答案。」

    說完,她已往回路走去,不再理會焦平。

    焦平目光冷縮,自語道:「讓你曳不了幾天,看我如何擺佈你!」

    暗自啐罵幾句,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他想向音茹既然如此難纏,還有一位江西,今夜洞房花燭夜,該是他跟江西,至於向展天,他自信輕而易舉可以放倒他。

    想及即將和江西纏綿,淫心已大動,浪笑不已,準備回去洗澡,晚上好好享受一番。

    他也取道返往莊院。

    是夜。

    初更未至。

    向展天是新郎倌,總不能老是躲在樓閣,也要出來招呼客人,反正計劃定在初更,到時再邀焦平便是。

    另外,他也想藉此四處探尋江西芳蹤,也好再次窺見佳人,把她看得更仔細些。

    然而焦平卻趁他招待客人之際,暗中潛入撼天樓,大大方方走往寢房。

    包光光早已睡醒,正無聊地四處遊蕩,東窗西窗亂瞧一陣,忽聞得腳步聲,並非向展天大步叭啦地走來,而是漫步自在的聲音,自不是小偷了。

    他驚覺有異,趕忙回床,戴上鳳冠霞帔,手中暗藏銀弩,準備來那麼一下子,忽而覺得坐著引不得他靠近,只好靠在床上假眠,動作方做完,焦平果然掩門進來,從紅簾縫隙中,包光光已瞧及是焦平,一陣興奮湧上心頭,銀弩抓得更緊。

    焦平瞧及新娘在床,暗自邪笑,聲音裝得關切:「小西,你還記得我嗎?」

    包光光知道他說的是江西,也不回答,裝著沉睡。

    焦平輕呼兩聲,不見包光光反應,心想大概已睡著,倒不如先點他昏麻穴再說,如此可以省不少事。

    立時走向前,嘴角暗露邪笑。

    他方伸手觸及包光光衣衫,包光光已驚醒,驚叫:「你是誰……」

    「是我……」

    焦平伸手想掩遮包光光嘴巴,免得他驚叫太大聲而引來他人。

    他要掩嘴,身軀微曲,包光光等的就是這一刻,嚶嚀叫聲方起,右手似要抱向他,焦平心中一樂,豈知包光光手中銀弩猛然翻出,朝他屁股扎去。

    焦平感到他肌肉快速抽動,心覺有異,一聲「不好!」趕忙想閃,然而包光光志在必得,銀弩猛扎,直落肉中,焦平驚叫。

    包光光哈哈大笑起來,一掌將他擊退,鳳冠霞帔全摘下來,指著焦平謔笑。

    「如何?這支夠味吧?」

    焦平猝見是包光光,驚愕:「是你?找死!」

    兩掌如山崩,緊劈過去。

    包光光正謔笑,他想迎招封掌,豈知方一接觸,即已發現他掌勁強猛,心知要糟,但只一閃念,那掌勁劈得他倒撞內床,壓垮床鋪。

    焦平不敢再上前,經驗告訴他,這是陷阱,連臀部銀弩也沒時間拔出,立即往窗口竄了出去。

    忽而窗口打出數把銀弩,他揮手擊落,又想再衝,大嘴巴撞窗入內,將他攔下,訕笑道:「看你往哪裡逃!」

    焦平厲笑:「是你找死!」

    五指抓出,指甲如利勾,想抓碎大嘴巴的天靈蓋,大嘴巴對他的毒爪早有準備,抓來鐵片,猛然擋去。

    焦平抓之不著,改爪為掌,打向鐵片,叭然一響,鐵片有若重錘,打得大嘴巴眼睛直冒金星。

    忽又有聲音——

    「還我爹命來……」

    江家姐妹掠窗而入,短鞭利劍猛砍而至。

    焦平閃退,見及江西,仍有一分淫喜:「小西你還認得我嗎?」

    江西驀見焦平,仍感困窘,畢竟昔日那段情懷,乃是她的初戀,永難磨滅,然而這份情很快被仇恨沖淡。

    她嗔喝:「你這淫賊,還我爹命來!」

    「我可沒殺你爹。」

    「你還狡辯!」

    焦平仍想說話,從爛床爬起來的包光光喝道:「殺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

    他往前撲,手抓大棉被往焦平蓋去。

    焦平冷哼,掌勁吐出,將他逼回,包光光絆倒木椅,跌落地面,棉被已罩住自己,他掙扎。

    焦平見狀冷笑:「你死定了!」欺身上前,想暗中發銀弩,卻又不願暴露身份,右手如鉤,猛戳下去。

    包光光只是裝模作樣,目的就是要引他前來,但覺他掌勁逼至,棉被猝然爆出火花,轟然一響,整條都引燃,熱火沖燒焦平衣衫、髮梢,他大急,想劈掌掠退。

    包光光更行快速,兩掌打向棉被裡,讓他碎散,火球為之滿天飛。

    焦平封得了大的,禁不了小的,一時弄得他狼狽不堪。

    包光光得意直笑:「這招可比火燒人面蜘蛛來得過癮!」

    原來他已將火折子大把插在棉被,只一扇,全部引燃,正學自銀河捕捉人面蜘蛛絕技。

    焦平方自慌亂,江雨斷虹金劍刺得他左肩三寸深,江西短鞭,抽中他背脊,衣裂肉碎,血痕乍現。

    焦平大怒,吼聲乍起,殺機更熾:「大爺宰了你們!」

    兩道狂流隨掌而出,絞得桌碎椅爛,吞湧眾人,漩流過處,四人宛若掉入海嘯深淵中,被帶旋飛出,撞往牆頭,個個灰頭土臉。

    焦平這才哈哈大笑道:「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

    一掌打出,又將四人掃得亂撞。

    他笑得更狂,猝有一道人影射來,罩往焦平,功力頗強招式類似銀河絕招「流光幻影」。

    焦平猝見此招,以為是銀河,趕忙閃向屋角,先退一步靜觀再說。

    豈知那劍光並非銀河,而是向展天,他輾轉從銀河身上拚湊得來,雖不見真威力,但氣勢還算嚇人,一時也將焦平瞞過。

    眼看焦平退後,他喝道:「快退!」

    身形倒掠,竟然抱向江西,退窗而出,無非想對江西獻點恩情。

    包光光眼看制不住焦平,只好先逃再說,抓起江雨,和大嘴巴也想奪窗逃去。

    焦平大喝:「沒那麼容易!」

    他也追往三人。

    就在三人掠出窗口的一剎那,窗頂突然落下腕大鐵柵,將窗口封住。

    焦平大急,猛擊掌勁,卻無法劈斷鐵桿。

    向展天抱住江西,一股沁人心肺玫瑰香氣透來,已讓他癡醉,更想一親芳澤。

    江西猝然發現在他懷中,一巴掌摑過去:「你想幹什麼?」趕忙掙開。

    向展天被打醒,卻不怎麼憤怒,反而有些甜蜜,就如包光光柔蜜蜜摑的前兩掌,已然感覺不出痛楚。

    他含笑:「是救你啊……」

    江西嗔斥:「誰要你救?」

    趕忙掠開,奔往包光光三人。

    包光光見焦平被困,又想火攻,笑道:「快,快用火攻,活活把他燒死!」

    扯下上衣點燃火花往裡頭丟,很快被焦平弄熄。

    包光光急叫:「快拿棉被!快!」

    急叫中,四處亂轉,正巧瞧及輕煙水榭有燈火,他立即掠了過去,方近水榭,撞門即入,猛叫著棉被在哪裡。

    忽然向音茹持劍攔來,她斥道:「你是誰?」

    包光光乍見她,背影甚熟,忽而想起,在金礦守衛時,見她跟銀河甚是親暱,沒想到她會如此漂亮,不禁看呆了。

    向音茹冷斥:「看什麼?再看就挖掉你眼珠!」

    包光光這才驚醒,急笑道:「合格、及格、通過,有資格當大大哥女友。」

    向音茹斥道:「你鬼叫什麼?再不出去,我就殺了你!」

    包光光才又想及任務甚急,急道:「大嫂子,快拿棉被出來,我有用。」

    聞及「大嫂」二字,向音茹嗔怒:「你敢佔我便宜!」一劍刺出,逼退包光光。

    包光光急道:「是你佔了便宜,還沒嫁給我大大哥,我就開口叫你嫂子,我大大哥就是銀河,快拿棉被來。」

    「銀河?」向音茹忽然也聽出那喚她的捉弄聲,不禁臉紅:「你會是銀河的兄弟?被罰站衛兵的那個?」

    「是啊!快拿棉被來!」

    「棉被?你要棉被做啥?」

    「燒死焦平。」

    「你為何要燒他?」

    「他是銀弩兇手,大大哥跟他仇深似海。」

    向音茹光聽及他和銀河有仇,就已火冒三丈了,冷笑道:「他果然心術不正,我去搬,你也來!」

    兩人往閨房奔去,也顧不得心愛的棉被,全搬出來,還帶了火燭,掠往撼天樓。

    他倆雖有耽擱,卻只是一剎那,棉被搬來,焦平仍不停破窗,眼看石壁已快撐不了他掌力而裂開。

    包光光急忙引燃棉被,並撕碎,猛往裡頭丟,喝道:「快!四面八方丟去!」

    大嘴巴、江雨、江西、甚至向音茹都抓起碎棉火團,往四面窗口丟去。

    向展天見狀大喝:「死小鬼!你們想把我的撼天樓燒了不成?」

    包光光訕謔道:「當然是。要是被他逃出來,燒的恐怕是你的屁股了。」

    向展天怒道:「我不准你燒!」

    包光光訕嘲:「行啊!你去救火啊!」

    眼看撼天樓火勢漸大,焦平無法撲滅,狂吼不已。

    向展天怒不可遏:「我殺了你!」

    他想舉掌劈去,向展文卻攔過來:「哥,他說的沒錯,撼天樓燒了,可以再蓋,今晚若讓焦平逃脫,咱恐怕性命不保。」

    向展天冷斥:「就算如此,也由不得這小子下令!」

    包光光攤手謔笑:「我沒下令,只是情急亂吼而已,請別放在心上。」

    向展天仍想斥言,忽然焦平已快被火舌吞噬,他趕忙尖嘯,聲音刺耳生疼。

    向展文急道:「不妙,他還有十名殺手……」

    話聲未落,果然見得十道綠光快速掠至,五名欺向人群,五名撲往樓閣。

    那綠衣人,手持綠色長刀,一人一個,分別對上包光光、大嘴巴、江西、江雨和向音茹,出刀之猛,讓五人頓感壓力。

    向展天見狀,趕忙掠往江西,以二敵一,方挽回劣勢。

    江雨則藉著寶劍優勢,趁那人未察之際,切斷他長刀,並砍落他一條左臂,鮮血直流,他卻一無所覺,手持斷刀仍然猛拚,竟然還能把江雨逼得手忙腳亂。

    大嘴巴和包光光則早已受焦平掌傷,功力打了折扣,纏鬥起來,討不了多大好處,雙方勢均力敵,互有往來。

    向音茹則靠著一路家傳霸天劍法,略佔上風。

    火勢不斷燃燒,即將把焦平吞噬,他不停狂吼、掙扎,卻苦無出路。

    忽然兩名綠衣人合力撞往鐵窗,以血肉之軀撞向燒紅的鐵柵,叭然一響,兩人撞開鐵窗,卻掉往火堆,連哼都沒哼,即被火苗給吞噬。

    焦平突見退路,喜不自勝,趕忙暴躥飛出,整個人如火團,掉入樓旁水池,發出嗤嗤聲音,小命總算撿回來了。

    包光光見狀,大喝不妙,鋌而走險,讓出左側,引來綠刀切下,劃中左肩背,兩支銀弩已打中那人右肋及頸部。總以為平常的人頸部中弩,早就該斃命了,他也就斜往水池的方向掠去。

    豈知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綠刀反戳,硬將包光光左腿戳了一刀,痛得包光光悶哼,短刀猛砍他右手腕,切下腕掌,他仍以左掌撲來。

    包光光被按在地上,不得已揮刀砍向他腦袋,才結束他的性命。

    包光光噓口氣,正想推開屍體,反撲水池,已然有一把利刀抵住他胸口,原是先前撲往樓閣的綠衣人,現在已加入戰場,很快由劣轉勝,將眾人逼得手忙腳亂。

    此時焦平從池中暴起,厲吼咆哮,衝入人群,雙掌盡吐,他自偷服大還丹之後,功力大增,一掌劈來,早將人群打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除了江雨把對手砍下手臂之外,剩下六名綠衣人,全往眾人掠去,長刀一架,已然控制全局。

    向展文見狀,大喝:「快來人,殺了他們!」

    先前圍觀的霸英堂手下,此時全湧上來,準備殺敵救人。

    焦平登時大吼:「住手!誰敢動手,我先要了他們的命!」

    眾人投鼠忌器,進退兩難。

    向展天為保住性命,冷喝:「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上來!」

    護衛求之不得,因為少堂主都抵擋不了,他們有何用處?皆各自退開十餘丈。

    焦平冷笑:「給你們臉,你們不要?統統帶回青松苑!」

    一聲令下,六名綠衣人紛紛截向六人,連同向展文也一同帶走。

    焦平哈哈大笑:「今晚不但要享福,而且要享齊人之福!」

    雖然他被火燒得衣衫盡碎,頭髮發焦,他仍只受皮肉之傷而已,只稍加塗抹藥物,已無大礙。

    倒是包光光的那一支銀弩,刺得他十分疼痛,拔出來更疼痛,他因而恨死了包光光,回去得好好地修理他。

    焦平腳步一拐拐地走往青松苑而去。

    全本書庫圖檔,chzhjOCR,全本書庫獨家書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