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美人救英雄 文 / 李涼
上官大吉遭此驚變,嚇得猛掙扎,急叫:「你敢,不要亂來。」
兩人卻仍亂來,抓得更急。
猝見刷然一響,大片胸衣被撕起,兩女更是尖叫:「好帥啊,好結實胸膛。」動作更急了!
「你們敢非禮我?」
「非禮又如何?我們還想吃了你呢!哈哈……」
兩女更是瘋狂欲收拾男人,嚇得上官大吉尖聲再叫,甚至救命兩字都已叫出,那兩女卻仍不止。
就在情急之際。
猝聞外頭一聲冷喝:「你們在幹什麼?」
不知何時,冷醉陶已現身,他冷目而立,一副責訓模樣。
冷翠兒、真兒聞言,猝見父親,啊地一聲尖叫,丟下上官大吉,閃立一旁,窘臉直叫沒什麼沒什麼。
冷真兒心念一閃,急道:「我們在逼供,要他交出秘籍!」
冷醉陶斥道:「胡來!我有交代你們如此作麼。這是什麼逼供?簡直胡鬧?」
冷翠兒、真兒聞言,腦袋已沉,兩人卻偷偷瞄眼,暗自竊笑。
「還不快退下!」
「是!」
冷翠兒、真兒不敢抗命,帶著竊笑,瞄了上官大吉一眼,低頭離去。
上官大吉暗噓口氣,這對娘們真的心黑手辣,見男人即摧殘,實是讓人無法抵擋。
冷醉陶立即迎步上來,面對衣衫不整的上官大吉,急忙拱手道:「小女任性,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少俠衣裂,在下即刻會叫人送件新衣來。」
上官大吉勉強坐起,整理已是爛舊不堪的外衣,實在難以再蔽體,他卻不買帳:「不必啦,這件,挺適合我的風格!」
冷醉陶道:「來者是客,少俠不必客氣便是。」
「把我銬在這裡,就是待客之道?」上官大吉冷聲道。
「呃……」冷醉陶淡聲笑道:「雖然有所失禮,但少俠得罪江湖不少人,他們全想取你性命,何況天狼山野狼特多,老夫怕您衝動闖出去,那就不好,是以暫時留你在此。不過,只要幾天,你傷好了之後,必定替你松銬便是,少俠請放心。」
上官大吉道:「這麼說,三天之後你會放我走了?」
「正是。」
「那我就等三天吧!」
上官大吉說完,盤腿坐下,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冷醉陶。
此舉倒使冷醉陶不習慣:「少俠……」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上官大吉道:「我在養傷,你請回吧,三天後再來放人。」
「老夫想……」冷醉陶想探些有關口訣之事。
「想放開我了?」
「不……」縱使不妥,冷醉陶還是決定說出來,「聽說少俠已得了八苦修羅掌秘籍,可有此事?」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上官大吉冷目翻來,捉笑道:「其實,你不必找什麼借口治傷,什麼三天後再放人,全是一些狗屁話,你抓我來,目的就是準備逼出武功口訣,我不說,你必用酷刑對不對?」
冷醉陶急道:「少俠誤會了,老夫是以誠相待,才會說出這番話讓你知道,畢竟八苦修羅掌乃天下絕學,練武之人,莫不想一窺其奧妙,老夫亦是武林中人,當然對此武學期待已久,如若能見著,實是生平願望,死而無憾,當然,少俠若不肯說,老夫也不敢勉強,畢竟那是老夫個人願望而已。」
上官大吉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是錯怪你了?」
「正是!」冷醉陶道:「三天後一定放人。」
「要是沒有放呢?」
「老夫以性命擔保。」
上官大吉瞧他說得這麼中肯,幾乎叫人相信他,可是,想及他曾經滅殺飛馬門上下,一切印象又自完全破壞。冷哼幾聲,還是露出不信眼神。
冷醉陶輕輕一歎:「其實,我們之間另有誤會,只是……你可願聽我解釋?」
上官大吉暗道:「且看看你能耍出什麼名堂?」冷聲道:「我們又有什麼誤會?」
「少俠真是飛馬門弟子?」
上官大吉暗道:「終於說到正題了。」他想,此事已公開甚久,隱瞞似乎已是多餘,冷道:「是又如何?」
冷醉陶輕歎道:「那小俠必定知道狂飆道長滅我陶盡門一事?狂飆道長本就是飛馬門弟子。」
上官大吉道:「我不知道他滅陶盡門,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他就是飛馬門弟子。」
冷醉陶輕歎道:「不管如何,飛馬門一直和陶盡門有所誤會,你既是少門主,老夫想就此解開心結便是。老實說,傳言陶盡門以前滅了飛馬門,完全是一場誤傳,我全家住在芙蓉蕩已有多年,怎可能跑到大漠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幾乎是暗中有個陰謀者在挑撥離間,他目的在搞得陶盡門全軍覆沒,唉!他是成功了……」
上官大吉冷道:「那千年麝魂香又是怎麼回事?」
冷醉陶道:「人只要有陰謀,他必定用千方百計完成它,何況千年麝魂香也不只陶盡門專有,它多多少少會流落江湖,便讓有機者可乘了。」
上官大吉暗道:「都是你的話。」露出邪黠表情。
冷醉陶歎道:「不管少俠信或不信,飛馬門的確已滅了陶盡門,縱使有舊仇,也算報了,老夫不想再追究,老夫只想和少俠化解干戈,如此對雙方都好,還請少俠寬宏大量,不計前仇。」
他簡直是大慈悲家,竟然連滅門血仇都不想報?這讓上官大吉聽來啼笑皆非,暗暗笑斥:「冷醉陶啊!你果然是天下最陰險的傢伙,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冠冕堂皇,我已想不出,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他道:「如照你所言,是飛馬門滅了你陶盡門,我才是你的仇人,那番話該是我說的,我要拜託你不計前仇饒了我才對啊!你幹嘛要我原諒你!」
冷醉陶輕歎道:「恩恩怨怨都已過去,誰恩誰仇都已不重要了,老夫既然不想復仇,已無仇可言,我只想化解誤會,自該說這番話,還希望少俠瞭解我心意。」
「我當然瞭解。」
「那少俠願接受我所提的了?」
「你都說的如此正義凜然,我還能說不麼?」
上官大吉道:「其實打打殺殺也不是辦法,我也累了,難得你寬宏大量,即往不究,咱就此化解仇怨,日後絕不再提!」
冷醉陶欣喜萬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此後老夫再無負擔,咱甚至可以成為朋友,一起切磋武功。」
上官大吉暗斥,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亦不想拆穿。道:「是極是極,可惜我後學末進,可提供門主的機會不多。」
冷醉陶笑道:「說哪兒話,少俠前夜所用來打敗華陀婆婆那招,即足以打敗天下,老夫佩服萬分,它叫何名堂?能否告知——?」
上官大吉暗斥老狐狸奸險無比,竟然記得那麼清楚,淡聲一笑道:「那是司徒修劍所創的九九掌法,我只學了皮毛,管看不管用。」
冷醉陶道:「可是看起來怎像八苦修羅掌?又像你家學武功太極十八斬?」
「會嗎?我怎不覺得?」上官大吉迷惑道:「或許我沒見過八苦修羅掌,自家武功也沒學全,故而無法分辨,門主既然那麼感興趣,我教你便是。」
於是他比劃著司徒修劍那招捕風捉影月圓缺,再胡亂改良一番,倒是耍得虎虎生威,頗見樣子。
冷醉陶仔細瞧來,自是認出門路道:「這真是司徒修劍的絕招?」
上官大吉道:「我方才本就說,那招是他教的,當然是他的絕學了,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冷醉陶暗自冷笑:「給我玩陰的麼?哼,既然落人我手中,就不怕你不說出來,我就跟你耗。」
他淡然一笑:「是嗎?好像真的很神奇,在此先謝你慷慨賜教,老夫受益匪淺,你有傷在身,不便多打擾,此後三餐必定讓你滿意,若有事情,通知一聲,我立刻就來。天色已亮,我總得回去打點打點,有機會,一定過來陪你切磋武功,可好?」
「歡迎!」
「那,先謝了,就此告別了。」
冷醉陶表現一副依依不捨之情,終於還是走人。
上官大吉輕噓口氣,面對老狐狸,的確壓力不小,他總讓人有股莫測高深,隨時可能玩陰之感覺。如果再耗下去,誰敢保證不被整死。
想及身在險地,他已無暇休息,趕忙計劃脫逃,猛揪鐵鏈,可是此練特別堅固,根本揪扯不斷。
好不容易找來石塊,猛敲猛打,仍分毫無損。
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敲向內壁石塊,希望以石撞石,能夠日久鬆垮,鐵鏈即可脫出。
這無異是愚公移山,然而,總比等死好。
他猛敲,撞擊聲不斷卡卡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筋疲力盡,牆壁卻只凹陷半寸深,實是效果不佳。
如若想要靠此招脫逃,恐怕要很久很久以後之事了。
忽而又有聲音傳來:「上官公子,在勞動啊?餓不餓,我替你送來可口早餐,希望你會喜歡。」
話聲方落,洞口已出現一位白衣帥男,他手提飯藍,一臉傲岸表情依舊,卻想裝出關懷溫和笑態。
上官大吉乍見,已自罷工,轉身過來,打哈哈道:「感謝總管替我送飯,實是擔待不起,不過,時代不同,誰又曉得我突然變成紅人,連門主都要拍我馬屁呢!委屈你了,項總管!」
項尚飛暗斥道:「待會你就知道什麼叫報應!敢拿我當送飯的消遣?」
接著,他又笑道:「誰不知你現在正紅,侍候你也是應該,希望我也沾點光,上官少門主,請用餐吧,我還替你準備洗臉水呢!」
果然,他把菜籃置於地面,將其啟開,端出一小型水盆,盆中有水,正適合一人盥洗。
上官大吉見狀哈哈笑道:「馬屁真是到家,放心,有好處,一定分你,快快快,我熱死了,正好用它來洗汗!」
不等項尚飛回答,他已欺前,搶來洗臉水,舒舒暢暢地洗個過癮。
洗完,一臉濕,上官大吉又道:「沒絲巾嗎?」
項尚飛又從菜籃拿出一條白色絲巾,交了過去,笑道:「此巾軟柔,擦來舒服,希望你會習慣。」
「怎會有女人香味?莫非你是人妖?」
上官大吉邊擦邊聞,風涼話直說,但無意間把絲巾抖開,瞧及一角繡有「珠兒」細巧紅字,他一愣:「是冷珠兒的?」
項尚飛更驚:「怎會是她?」
他本就暗戀珠兒,沒想到情人心中想的不是他,怒火不由升起,冷喝道:「拿過來我看看!」正要搶去。
上官大吉斥道:「笑話,珠兒的東西,你說看就看?」猛把手一縮,揣入懷中,哈哈笑謔不斷。
項尚飛搶抓不及,甚想劈掌過去,可是才一抬手,想到什麼,邪邪笑起:「是的,早餐也是她做的,你喜歡,一起吃了吧。」
「當然喜歡,非吃不可。」
上官大吉哈哈謔笑,搶過籃子,裡頭全是中原料理,稀飯、素果、荷包蛋、炒青菜,正合胃口,一時食指大動,他猛地囫圇吞食起來。
那餓狼搶食模樣,瞧得項尚飛更是心毛,那簡直就像非禮珠兒的感覺,使他身形發顫。
上官大吉一股腦將飯菜吞個精光,哈出熱氣,還剔著牙縫,一副痞子模樣道:「成啦,你叫她中午再弄點烤雞烤鴨什麼的,麻煩你啦!」
說著,又把絲巾拿出來,像情人贈品般,小心翼翼拭著嘴唇。
項尚飛看在眼裡,突然哈哈謔笑道:「恐怕你這只烤熟的鴨子快飛了。」
上官大吉笑道:「能飛還好,你要我飛嗎?那請把鐵鏈解掉,否則清別再提那兩字,未免見笑了。」
項尚飛冷謔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先吃飯?」
上官大吉道:「當然是為了照顧我這身份不同的少門主啦!」
「你錯了。」
「錯了,難道你犯賤?」
「你才犯賤。」
項尚飛怒斥而笑:「我是為了怕你待會吃不下飯、要是門主責怪下來,我沒辦法交代,所以才會讓你先吃飯。」
「我為何待會兒會吃不下飯?」
「因為我會把你揍得很慘!」
「你……」
上官大吉正覺不妙之際,項尚飛已狠搗直笑,一拳搗了過來,直中胸腹,痛得上官大吉悶哼倒撞牆頭,差點把早餐全吐出來。
他驚駭不已:「你敢打我?我要向門主告狀。」
「可惜他現在不在!」項尚飛笑道:「而且我會打得很小心,見痛不見傷,保證誰都看不出來你曾經被捧過。」
他跨步逼近,一副欲殺人剝骨情景。
上官大吉見他玩真的,哪敢再想下去,登時沒命尖叫救命。
那聲音甫起,項尚飛豈肯讓它傳出去,趕忙撲前,將上官大吉按倒地面,一手封嘴,一手猛砸猛打。
只聽他厲笑不已:「你叫啊,你再囂張啊,別人不惹,惹到我,簡直是不長眼睛,看我照三餐扁你。」
他落拳甚重,硬是打得上官大吉尖厲痛叫,卻喊不出聲,淚水都快奪眶而出。
項尚飛一連撞打數十拳,甚至百拳以上,但見上官大吉已掙扎得抽搐昏倒,這才收手,再踹一腳,始站立而起。
只見他冷冷笑道:「有膽再囂張啊!別人不惹,敢惹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麼!」
上官大吉悶在地上不敢動,因為一用力,全身肌肉似欲撕裂,疼痛難忍。然而,他已恨死項尚飛,怒道:「有種把我殺了,否則……」
「否則如何?」項尚飛一腳又踹他背上,壓得他動彈不得,「有膽就把口訣說出來,否則我照三餐扇你,還有,你敢再說一句有關珠兒之事,你準備四處找牙齒吧!」
他將上官大吉翻正,從腰際抓出珠兒絲巾,恨之透頂又踹他兩腳。
上官大吉閉嘴在那不吭聲,目光瞧瞧自己傷勢,竟然只發現淡淡紅痕,根本見不著深青瘀血模樣。
他暗暗吃驚,這傢伙不知用何手法,竟能揍人不見傷痕。
只怪上官大吉武功練得少,不知江湖中有種震力掌,專打肌膚內部三寸之處,打得裡頭瘀血疼痛,外表卻瞧之不出,害得上官大吉想告狀,都找不出證據。
項尚飛突然又臉面一變,換來溫文儒雅,笑道:「其實,你也不必那麼恨我,你此時落難天狼山,老實說,大概我可以救你,恨歸恨,咱還是可以談條件的,只要你把武功口訣說出來,我立刻救你逃離,你以為呢?」
「呸!」上官大吉猛吐口水,連話都懶得說。
項尚飛淡笑又道:「不急不急,我隨時會再來,只要你想通,隨時可以告訴我,咱再合作不遲。飯菜還可口麼?中午是否仍想吃烤鴨?」
上官大吉的確有了反胃感覺,可是想及那句「待會你就不會想吃」,他冷謔道:「我什麼都想吃,越多越好。」
項尚飛一愣,但隨又笑道:「有個性,我最是佩服這種人,放心,只要你撐得住,我一定把你侍候得服服貼貼的。現在,先讓你好好靜養,不打擾了。」
他這才收拾碗盤,提起籃子,淡黠直笑,揚長而去。
上官大吉見他走遠,始敢唉唉叫痛:「要命,這傢伙簡直狼心狗肺,乘人之危!」
他不禁懷疑自己此時跟他鬥是否划得來?吃虧的是自己啊!
檢視自己傷勢,一摸就疼,卻又不見紅腫,不禁更恨那傢伙,玩此陰險手段。
然而此時,他根本無計可施啊!
他幾乎屈服,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暫時別去惹他好。
可是到了中午,項尚飛準時又送來可口烤鴨,讓他吃得夠飯,隨又擺出邪樣,三兩句話說下來,上官大吉又看不慣他臉孔,出言損人,結果,照樣討來一頓打,痛得他連坐著都嫌痛,只能趴身渡難關。
項尚飛再問晚餐要吃什麼,上官大吉卻無力回答,他倒大方說沒關係,他會選幾樣可口名菜,親自送來,然後揚長而去。
上官大吉光聽及「親自送來」,已是心頭發毛,如此三餐挨揍,簡直非人生活,他不禁尖聲大叫救命。
至少,冷醉陶說過,有事喊他,他自會來,然而一連喊得喉嚨發疼,仍不見冷醉陶現身而來。
他不禁失望透頂,直罵全是騙子。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只有靠自己了,一有空即運功療傷。
還好,內勁雖然被封,但自己所服下的續命金丹卻漸漸發揮作用,形成一股清流,湧向傷處。
靈藥果然厲害,不到幾個時辰,已將瘀血傷勢化去五六分,感覺上已不再那麼疼痛,實是不幸中的僥倖。
然而,想及傍晚已臨,項尚飛可能會再回來揍自己一頓,登時又讓他心頭發寒。
「這個王八蛋,要是落入我手中,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恨歸恨,眼看天色漸暗,他只好痛下決心,暫且臣服,不跟項尚飛鬥,免得大吃眼前虧。
想定後,雖然好過些,可是天色漸暗,他心頭仍自不斷沉重下來。
忽而聞及腳步聲,他整個人抽搐一顫,不知如何面對,乾脆倒地裝疼算了。
正要倒地,忽見外頭黑影一閃,還傳來銀鈴似笑聲。
上官大吉直覺不是項尚飛,心頭稍安,定睛瞧去,竟是冷翠兒。
「是你?」瞧她那副媚騷笑態,似乎有備而來。
冷翠兒頷首一笑:「是我,意外吧!我替你送來可口小菜,是我自己做的,吃吃看,保證味道絕佳。」
她邊說,邊把竹籃打開,一陣熏香傳來,醉雞、鮮魚、三清羹、桂花丸子……的確豐富可口。
上官大吉卻沒什麼胃口,急問:「項尚飛呢?」
「他啊!」冷翠兒黠笑道:「我叫他給我下山買衣服了,至少也要明天才能回來,今夜就由我陪你啦!」
上官大吉只要聞及項尚飛不來,精神不由大振,甚至對冷翠兒有了些許感激,笑道:「還是你來的好,親切多了,我看,你餐餐來好了。」如此再也不必餐餐受挨打了。
「真的?」冷翠兒感到一陣甜蜜,笑得甚媚,道:「好啊,只要高興,陪在這裡不走都行。」
上官大吉猛點頭:「好極了,我正需要人家陪哩!」如此,將使項尚飛無機可乘了。
冷翠兒聞言已哈哈媚笑:「沒想到你真的那麼壞!」一手捏向男人鼻子,似在挑情,笑得放浪起來。
「我怎麼了……」
「你要我日夜陪你,不是在引誘我麼?」冷翠兒笑得更媚,敢情對這男人大有意思。
上官大吉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大膽!早上只不過卯上了,才做出色狼舉止,她似乎當了真,現在又回來躍躍欲試了。
他極不願意,可是身在囹圄,能找機會脫身便找吧,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想通此點,他也就豁出去了,目光已轉邪,挑情一笑:「誰想引誘你,只是,你的確很有風格,很有個性。」
「真的!」冷翠兒等不及截口而笑,誇她那句「很有風格」比誇她美麗更來得讓她怦然心動,媚笑道:「我就是這樣,敢愛、敢恨,誰都管不了我!」
上官大吉聽得實在不是滋味,縱使她長得不錯,但自己已有了月兒公主,而且她又是仇人之女,根本不可能發生愛情,何況自己也對她那嬌橫調調不能接受,然而為了脫身,這段戲又不得不唱下去。
「要是有一天,她恨自己,那豈非自找麻煩?」
上官大吉這麼想,然而,他和冷醉陶遲早都要拚命,她遲早都會恨自己,這似乎已無法避免了。
想通此點,他坦然許多,淡笑道:「你不怕你爹發現,把你收拾了?」
冷翠兒媚笑道:「怕就不來了,我一來,不更合你意思了嗎?」
「呃……」
「當然也合我意思了。」冷翠兒忽而貼身過去,竟然大大方方伸手勾住上官大吉脖子,放浪一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呃……我……」如此之近,呼吸已可聞及香氣,上官大吉不禁窘紅臉面。
冷翠兒見及,哈哈笑起:「臉紅了是不是?看來,你比我膽小哩!其實,你喜不喜歡已不重要,只要我喜歡你就行啦!」
心下一喜,放開上官大吉,笑道:「先趁熱吃了再說,否則涼了會走味,我餵你吃如何?」當真想做。
上官大吉急道:「不必了,我自己來。」立即伸手搶來飯碗,大大方方吃起晚餐。
這些料理果真下過功夫,火候幾乎恰到好處,該嫩之處不老,該脆地方不硬,味道輕重適合,的確吃來甚是爽口。
冷翠兒邊看邊問好吃麼?上官大吉不斷點頭直道好吃好吃,冷翠兒甚喜。
再瞧眼中情人吃態,雖然粗魯些,但那神韻見純真,見他的確靈眼粗眉,鼻若懸膽,尤其一副大漠兒女英挺豪邁模樣,的確有個性。
她幻想著,若能跟如此男人纏綿悱惻,越想越讓人陶醉而怦然心動,媚笑聲已自吃吃不斷。
上官大吉只顧吃得過癮,而且大快人心,少了項尚飛飯後算帳壓力,做什麼都來得開心許多。
此時天色已暗,四處開始傳來狼叫聲,淒寒中,帶點感傷。
上官大吉邊吃邊道:「要是這些狼有得吃這頓飯,大概就不會叫了吧!」
冷翠兒媚笑道:「那可說不定呢!你知道,狼群為什麼會叫?」
「不是肚子餓,就叫?」
「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冷翠兒媚眼一挑,形態稍放浪,道:「它們在勾引異性啊!」
「是這樣嗎?」上官大吉直皺眉,難道「色狼」由來自有因?
冷翠兒笑得更浪:「對,就是這樣,就像你一叫,我就來了,你想吸引我嗎?你喜歡我嗎?你還想咬我嗎?其實,早上那幕多刺激啊!」
她越說越興奮,已等不及,搶下上官大吉手中碗筷,採取主動,一撲而上,將人按倒地面,就欲親吻過去。
她那紅紅的臉帶來些許嬌羞,撩動之心更是怦怦亂顫,呼吸不禁加速而沉重,夢囈般直叫:「冤家,你收拾我吧!」形態更形狂放。
上官大吉雖然對她無意,但她那結實胸脯壓來,自透出一股少女特有魅力,壓得讓人想入非非,不禁挑起天生慾念,縱無情感,亦想發洩似的。
他已被挑得心神大亂,呼吸急促,還好,仍未到達不可收拾地步。
他急叫著:「冷姑娘不可以……」
「怎麼了?早上你不是想咬死我?」
「那是……」
「是什麼?呃,你習慣較激烈刺激的麼?那……親親我好了。」
冷翠兒直若蕩婦,一扭身形,將結實胸脯移了過去,雖隔著衣衫,照樣尖聳欲出,簡直扣人心弦。
上官大吉不由心亂意迷,直叫不可不可,然而,他也幾乎把持不住了。
冷翠兒越看越興奮,乾脆伸手將他腦袋抱入胸懷,改被動為主動,上官大吉被挑逗,終於親著結實胸脯,可是隔著衣衫,感覺就是不對,亦自醒神過來,乾脆推開她,伸手即往她胸襟扯去。
此刻他已急促地叫著:「是你勾引我的,我不管那麼多了。」
他猛把冷翠兒按倒地面,伸手揩油不斷,挑得冷翠兒嚶嚀直叫壞,笑聲更形放浪。
豈知就在他極力撲纏之際,卡啦一響,雙腳動作太大,扯動練條,由於力道太猛,扯得雙腳生疼,唉呀一聲,慾念全失。
他立即清醒,直道:「不行不行……」
冷翠兒仍自慾火焚身:「怎麼啦,我都已經豁出去了,我要你啊,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呀!」
難以自制之下,竟又主動抱向上官大吉,親親摟摟,喘息不斷。
上官大吉很想動陪她纏綿,可是一個轉翻,練條又扯痛足踝,痛得他再次悶叫:「冷姑娘,我真的沒辦法……」
把人推開,坐身而起,一臉遺憾,直往鐵鏈砸去。
冷翠兒還想廝磨:「沒關係啊!你幻想它不存在,多想想我不就得了。」還在廝磨糾纏。
上官大吉道:「你已經夠風騷,可是像我這種朝不保夕之人,想起來已無任何樂趣了,那還有心情談戀愛。」
「你當真……」冷翠兒見他垂頭喪氣,亦自洩氣,但想及某字眼,心神又來:「你說什麼?你剛才說『戀愛』兩字?」
上官大吉只不過一時說說,但為了脫逃,也只有默認點頭:「你的確不同其她女人。」
「虧你那麼老實!」冷翠兒又自親吻,廝磨幾下,咯咯甜膩直笑:「衝著你這句話,我豁出去了,就算爹要殺我,我也要把你救離這裡。」
上官大吉眼睛一亮:「你當真?」激動得不知所措。
冷翠兒此時反倒正經坐起,輕撫亂髮,道:「你看我像在說謊模樣嗎?」
那任性、堅貞眼神,讓人瞧來似乎不假。
上官大吉感激一笑道:「你不怕……你爹處罰?」
「怕什麼?」冷翠兒道:「頂多關我幾天,他還能殺我不成?只要你真心對我好,什麼犧牲都值得的。」
上官大吉激動道:「只要能逃過此難,我一定好好對你。」
冷翠兒心下一喜,突然拉起不整衣衫,邊整裝邊笑道:「事不宜遲,趁著現在沒人起疑時,我想辦法救你出去。」
「這麼快!」上官大吉反倒沒有準備了。
冷翠兒道:「當然越快越好,我還怕掙不斷這鐵鏈呢!」
她穿妥衣衫之後,立即抓來鐵鏈瞧瞧,發現已被釘死,想運功扯斷,又覺力道不夠,當下說聲等等,轉向洞口,把洞外那把隨身利劍抓了進來,相準釘死的扣環,猛砍猛挑,火花為之四濺。
縱使她那把不是削鐵如泥寶劍,卻也是千中選一兵刃,自是堅而鋒利,如此連砍扣環接縫,一點丁不斷挑去。
終於在百劍之後,挑去扣頭,她再以劍身撬它,叭然一響,左足踝鐵鏈銬已開。上官大吉欣喜不已,謝聲不斷。
「都已經豁出去了,何談謝意!」
冷翠兒一陣甜笑,滿心歡喜再挑右銬,來勁過處,挑得鏘鏘作響。
上官大吉急道:「小聲點,可別驚動他人。」
冷翠兒笑道:「怎麼驚動?方纔你的慘叫聲,傳到住處,大概只能聽若蟲鳴,小得很吶!」
上官大吉聞言苦笑:「原來如此,難怪我叫了老半天也沒有人反應。」
「有啊,我不是來了。」冷翠兒更形賣力砍挑,她仍愛意甚濃地瞧著心上人。
上官大吉除了投了感激笑容,其他還能說什麼?
這患難奇情叫他難以想像,乾脆不去想,且看老天安排便是啦!
利劍再砍,鏘然一響,環扣已落,鐵銬自動鬆開。冷翠兒欣喜不已:「開了,你自由了。」
上官大吉亦自激動,蹦蹦跳跳不斷,果然輕鬆許多,然而心念一轉,突又斂神,道:「自由只有一半,要真能逃出去,那才算真自由!」
「我知道,事不宜遲,你隨我來。」
冷翠兒趕忙收拾碗筷人籃,準備開溜。
上官大吉道:「你不解開我穴道?」
冷翠兒道:「爹的手法,我一時也解不了,待離開此處,找個安全地方,再慢慢替你解穴如何?」
上官大吉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跟我來!」冷翠兒一手抓起竹籃,一手拉著上官大吉,立即掠出洞口,往外一探,山風灌來,清涼不少,上官大吉始知此洞在半山腰,幾乎是懸崖處,再往前探兩步即為懸崖,他想,若自己一不小心,突然往外衝,豈非摔得粉身碎骨?不由暗罵冷醉陶老狐狸!
「走!」冷翠兒四處瞧望,但覺無異,這才抓著上官大吉,直往左山徑掠奔而去。
飛奔十數丈,只因上官大吉武功盡失,根本趕不上,而幾乎頻頻跌倒。冷翠兒瞧得心疼道:「我背你便是。」
既然要背人,手中多竹籃子,實在不方便,冷翠兒毫不猶豫將竹籃往懸崖一丟,想必是落入萬丈深淵。
豈知東西方落,卡然脆響,竟自打著崖下凸出樹幹,竹籃落開,碗盤四射,復又撞擊崖壁凸巖等物,竟然脆響連連。
在此深山,狼叫已是傳開數里,如此脆物暴出聲音,簡直是冷月夜絃琴撥動,鏘聲四散。
冷翠兒正道不好之際,山頂猝有聲音傳來:「那是什麼聲音?」雖不大,卻可聽清楚,似是華陀婆婆。
上官大吉怔道:「她怎會在此?」
冷翠兒喝著:「是我打翻碗盤,不干你事。」
華陀婆婆聲音傳來;「你是誰?」
「冷翠兒!」
「哦,是大姑娘,還好,要是珠兒可就糟了。」傳出華陀婆婆放心笑聲。
冷翠兒暗道好險,指示上官大吉靠壁而行,以免被發現。
「那傢伙乖不乖?招了沒有?」華陀婆婆問。
冷翠兒道:「他臭得很,恐怕還要一段日子。」
「可惜我已無冷翠之夢,否則哪還容他囂張到現在。」
上官大吉暗斥:「遲早換我餵你服下,讓你一輩子忠心耿耿。」
前次在九月宮,他曾搜到一瓶,可惜放在寶馬銀魂身上得背包裡,否則,大概可以作用無窮。
冷翠兒卻想爭取機會,冷道:「你有辦法,直接去選拾他,我沒有時間跟他耗。」
說完,拉著上官大吉,,掠身離去。
「大姑娘!」華陀婆婆連叫幾聲,得不到回答,不禁慍聲道:「耍什麼大小姐脾氣,你爹都不敢對我如此失禮,整天老是要送飯,我看你準是對他有意思……」
冷翠兒已連奔數百丈,聽不著她所言,但覺已避開危險,她始笑道:「這老太婆,日夜不停老想找你報仇,還好我擋住,否則你就遭殃啦!不過,她也耐心十足,老是偷偷跟在我後頭,好像預料我會帶她去見你似的,我才不上當呢。」
上官大吉一愣:「她一直在跟蹤你?」
冷翠兒道:「對啊,只要有人送飯,她就跟蹤,只是到了山頂關卡,她便不敢違抗跟我爹所定之協定,再跨身一步。」
上官大吉道:「是嗎?她是那種遵照協定之人嗎?」
冷翠兒道:「大概不差,一連兩天、她都頗為自制,可見協定有效。」
上官大吉道:「我看她是覺得我昏迷不醒,才懶得破壞規矩,現在我已醒來,此刻又是夜晚,她很可能忍不住找上我,她未必想逼我口供,但免不了要揍我一頓。」
「真會如此麼?」
冷翠兒尚未說完,突然已聞得洞穴那頭傳來華陀婆婆尖叫聲:「不好,兔崽子已脫逃,可惡!我該想到敲敲打打是拆銬聲。」
她似乎已追出洞外,叫聲更響:「來人啊!上官大吉逃走了……」聲震天地,引來狼叫不斷。
上官大吉、冷翠兒聞言,臉色大變。他倆做夢都沒有想到如此快速即被發覺了,實是逃的不是時候。
冷翠兒自知已無法回頭,當下喝著上官大吉快走,覺得不妥,又轉身過來,背起他,見著山徑即掠即奔。
那華陀婆婆經驗豐富,趕忙掠回崖頂高處,四下探瞧,忽見東山處,一道人影閃動。那似乎一黑一白,登時引她大叫:「在東方,看來冷翠兒也有份。」
白影為上官大吉衣衫不整,不時閃露肌膚所映出,至於那黑影……
華陀婆婆冷笑道:「原來她早有預謀,還準備了夜行黑衣。」追得更急。
眨眼間,猝又聞及冷醉陶聲音:「有人逃了?」
「正是。」華陀婆婆道:「是那小子。」
「怎麼可能?他不是被銬死了。」
「多虧你女兒幫忙。」
「我女兒?是誰?」
「冷翠兒!」
「她?怎可能?」
「人都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翠兒她……」
「可能被騙了。」
「可惡!」冷醉陶登時喝吼:「翠兒,給我回來……否則廢了你雙腿!」掠追更急。
冷翠兒聞及聲音,臉色數變:「是我爹!」
上官大吉突然心生不忍:「你放下吧,就說我押你走便是。」
「不行,對你,我毫無怨言。」冷翠兒一副堅心:「說什麼,我也要拼拼看。」
「翠兒,還不放人。」
冷醉陶聲音已不及百丈,嚇得冷翠兒驚叫不好,哪顧得再思考,登時轉掠深山處,準備借地形開溜。
冷醉陶見狀,驚心大叫:「翠兒去不得,那裡全是餓狼啊……」
縱使狼叫連連,冷翠兒在拚命,且無路可走之下,簡直使出吃奶力氣,見路即鑽,見崖即掠,全然不管父親吼叫與警告。
上官大吉瞧她如此拼勁,不禁暗歎,似乎不該欺騙她的感情,否則良心未免過不去。
他實在沒有想到冷翠兒會來真的,而且堅貞得叫人無法相信。
冷翠兒仍自一味奔逃,直覺上,父親聲音似乎越來越遠,然而狼叫聲卻越來越近越多了,甚至已有狼群撲殺過來,冷翠兒騰出一手,猛砍利劍,宰殺三數隻之後,始突破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