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花癡公主 文 / 李涼
月兒公主見他掙扎,更自興奮,卻作更形誇張撩人,媚笑不斷:「冤家!咱來啊……」
上官大吉忽見壓他上身瘋的女子竟然是月兒公主,嚇得他有若被抽鞭似的:「怎會是你?怎會如此?」
月兒公主哪管許多,復又強撲下來,緊緊扭纏不放,任由男人掙扎驚叫,她越覺刺激興奮。
上官大吉雖對月兒公主有所好感,但突如其來艷辣場面,對他這位從未沾染女色的小處男未免太過激烈,迫得他一時不敢接受,始自如此掙扎。
然而月兒公主的確中邪似的,任他如何掙躲,就是罷不了手,仍自糾纏不放。
眼看兩人一掙一纏,東滾西閃,撞得砰砰作響,比起方才乾柴烈火般纏綿,已自兩種不同風格。
然而再纏下去,上官大吉終於抵擋不住廝磨中那股慾火攻心,主動,糾纏著這位思慕已久的美艷公主。
不知過了多久。
月兒公主忽而醒神過來,滿心高興地說道:「我們結為夫妻了。」
說完,滿心高興地起身,找尋衣衫,開始穿著。
上官大吉對她似乎完成任務舉止,頗為詫異,道:「你是把我跟你完成夫妻當任務?」
「對呀!」
月兒公主欣笑道:「任務已成,我先走了……」
衣衫穿得差不多,月兒公主含情帶笑招招手,旋也似的雀躍而起,直奔退去,眨眼不見。
上官大吉怔怔直叫,可惜喚人不回。
他急忙撿回衣褲穿著,心念卻想著難道是娘娘派她來跟自己完婚的?穿著完畢,想追,已不見人蹤。
他莫名不解,憑著月兒公主如上高傲性格,怎會詫然間就改變了自己想法?
莫非她早暗戀自己?
上官大吉不禁自抬身份幻想,可是怎麼想都不盡合理,兀自解嘲又起,且把問題留到明天,再探個清楚吧!
他想及月兒公主說過,這是她娘幼時閨房,想來父親秘籍應是藏在這裡了。於是調頭回去,開始找尋。
他撿拾滾落地面床單,卻發現淡淡紅痕,不禁對月兒公主感到歉意,一夜風流,已毀了她**之身,看來往後應對她負起責任了。
他小心翼翼把床單收在一角,然後照著八苦老人指示,把床座移開,準備看看床底。
果然在移開之後,發現居中一塊青紋石,刻著不少密密麻麻文字,其細如蟻,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雕花圖呢!
他欣喜不已,找來燭台,點上火花,再仔細推敲精讀秘籍奧妙。
剛開始,還難以捉摸。
但進入狀況之後,頓覺其中浩瀚、奧妙無窮,尤其是太極十八斬幻化成修羅掌法之間,更形得複雜而威力大增。
他當然知道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學會,但死背於心,倒能暫時辦到,於是卯足勁強記再強記。
他似乎有著延自名門豪俠後代之絕頂聰明,幾乎過目不忘,眨眼間,已背熟泰半之多。
就在他正背得入神之際,忽聞外頭腳步傳來。
他驚心不已,直覺自家武學,不能外洩,趕忙把背過詞句點毀幾句重要字眼。
那手指方點落外頭已傳出聲音:「上官公子你可在此?……」
上官大吉聞言,怔愕道:「月仙娘娘?她怎麼來了?莫非是為了月兒公主之事而來。」猝然焦切不安,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月仙娘娘不請自進,已出現閨房門口,還是那副慈祥臉面,乍見上官大吉,笑容頓現,說道:「你果然在此,可找到了秘籍?」
目光落於他腳下那地板,驚閃帶喜。
上官大吉但見娘娘面色祥和,心頭寬慰不少,乾笑道:「找到了……」
「可就在你腳下那塊?……」
「正是。」
「唉呀,藏在我房間如此之久,我竟然未發現?我來瞧瞧……」
月仙娘娘乍喜,移步就來,甚至拋棄尊貴,蹲身下來,仔細詳讀,頻頻點頭中,忽又見及被毀字眼,當下怔問:「這幾字,怎會被毀?」
「呃……」
上官大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若早知來者是娘娘,自不會貿然毀字,然而錯誤已造成,若說上自己方才毀的,豈非太不給娘娘面子?是以不敢立即承認。
月仙娘娘忽又想到什麼,笑道,「莫非那些字,就是刻在……刻在我背上的幾個字?」說完,臉面稍窘。
上官大吉終於觸及此問題,不禁乾澀一笑:「娘娘背上真的有字?……」
月仙娘娘窘嗔斥了一聲:「都是你爹當年胡來!害我二十年來遭受無妄之災!」
「那……能不能……」
上官大吉欲言又止。
月仙娘娘登時明白他用意,忽而笑容一斂,輕斥道:「胡來!不懂分寸!」
上官大吉霎時窘紅著臉:「對不起,在下不該冒犯娘娘,請恕罪!」猛拱手,差點跪下磕頭。
月仙娘娘這才轉怒為笑:「算了,看在你欲知心切而忘形份上,饒過你便是。它既然是你家東西,你自行抄讀回去便是,我只是好奇罷了,至於我背上文字,改天再給你。」
上官大吉感激不盡:「多謝娘娘幫忙。」
「誰叫我前輩了欠了你爹的債!」
月仙娘娘一歎,道:「你就留在這裡好好謄抄,可以的話,抄完後,讓我瞧一眼如何?」
上官大吉連連點頭:「娘娘要看,在下自是雙手奉上。」
「很好,不枉費我疼你啊!」月仙娘娘欣笑不已,隨即說道:「你研究吧,我不打擾,保重!」
說完,他調頭欲去。
上官大急道:「娘娘……」
「怎麼,還有事?」
「有關月兒公主……」
「哦,我倒忘了!」
月仙娘娘含情笑道:「你人品不錯,我甚是滿意,遂叫月兒跟你完婚,日後你得好好善待她,千萬別辜負我一番心意。」
上官大吉登時跪叩頭:「多謝娘娘栽培,在下沒齒難忘。」
月仙公主慈祥一笑:「該叫『娘』啦!傻小子!起來吧!有事以後再談,你先研究武學為是。」
「是,多謝娘娘,呃,娘……」
上官大吉為之困窘非常。
月仙娘娘在鼓勵中,已自離去。
上官大吉這才起身,回想著今夜種種,不禁心花怒放,實可謂「得了夫人又得兵」一舉雙得啊!
為爭取時間,他兩次埋頭詳讀,直到天已大亮,終於把秘籍全部記於心,剩下來,該是一些圖形架勢了。
這較難背,得一一演練才行。
於是,他又照著圖形,仔細演練起來。
「天旋地轉,成探爪……這個爪又似乎是手刀模樣,該是切掌吧……」
他特別注意掌爪之分,及一些小細節,畢竟絕世武功力求專精,否則差之毫釐,必定失之千里矣,更何況這是八苦老人和父親共同研究譜成的絕妙武學。
他越是研究,越是入迷,不知不覺中,已是日上三竿,他仍不覺飢餓,似乎已達到廢寢忘食地步。
時光靜靜溜梭中,猝然間,外頭突然喝來大叫聲:「你好大膽子,敢闖入禁區!」聲音未落,月兒公主一臉凶相,沖逼進來。
上官大吉被嚇著,轉頭咋瞧,原是「愛妻」光臨,想及昨夜甜蜜纏綿之事,不禁笑得親切動人:「你來了,昨晚對不起……」
「還不快出來!」
月兒公主簡直變個人似的:「我娘房間,你也敢闖!」忽見床、被亂七八糟,一時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可惡!」一個巴掌摑甩過去。
上官大吉本在甜蜜中,哪想到嬌妻變母老虎,見面就賞耳光?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他怔詫不已:「你昨夜明明溫柔體貼,今天怎生變了?」
「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誰叫你自以為老大,敢亂闖我娘房間,罪該萬死!賞你一掌也是萬幸,還不給我滾出去!」
月兒公主越吼越凶,幾乎要吞人似的:「難道要我砍你腦袋!」
上官大吉莫名不解:「明明是你帶我來的,現在又反悔?」
「誰帶你來?分明有你另有圖謀,自己闖進來的。」
「你才莫名其妙!分明是你娘要你帶我來此,不信你去問你娘,幹嘛一見面就那麼凶?還出人!」
上官大吉摸著痛臉,甚是委曲。
「我娘?」
月兒公主似想起什麼,可是又模糊不清。
上官大吉道:「不錯,就是你娘,早晨也來過,你去問她,一切自可明白。」
「好!我去問!」月兒公主冷笑:「你不怕掉頭的話,我就去問,如果你說謊,我也保不了你!」
「去啊!明明就如此嘛!」
上官大吉雖大膽出此言,卻伸手摸向脖子,這事透著古怪,月兒公主竟然出爾反爾,實叫人難以預料,要是月仙娘娘再來個死不認帳,自己豈非倒霉透頂?
然而娘娘那臨去慈祥笑容,仍給他信心十足,他準備賭這一把。
月兒公主瞧他如此堅決,冷笑一聲,甩頭即去,那模樣,哪還見得昨夜溫情?
上官大吉見她離去,一副苦臉直叫:「怎會?怎會?」
難道昨夜是在作夢?可是身上找不到傷痕啊!
「這事透著古怪,莫非有兩個月兒公主?」
如若真是如此,那一切解釋即可合理!然而,可能嗎?
上官大吉並不這麼想,他只能肯定昨夜的確有個女人跟他纏綿悱側,卻不肯定那人就是月兒公主。
「或許我醉了,錯把她人當公主?……」
上官大吉暗自苦笑,那豈非糗大了?
然而現在又將何處求證?
找月仙娘娘?
可是,自己跟那女子如此新近做愛都搞不清,月仙娘娘不在場,又能證明什麼?
上官大吉越想越迷糊,卻無計可施,只能苦笑,且等月兒公主回來再說了。
心情已亂,擬起招式比劃,根本空空洞洞,不得神髓。
然而,幾乎耗至日正當中,那月兒公主卻未再返回,惹得上官大吉更自胡亂揣測。
「難道娘娘已告訴她真相,她一氣之下,不肯回到這裡?」
他覺得這可能性最高。
若真如此,那她豈非默認是自己老婆?亦或是另有變化?
上官大吉瞎猜不斷,仍自得不到確切答案,反正肚子已餓,也該回去探探狀況,順便和小被、飄雨打個招呼。
至於練武之事,且另找機會再說了。
於是他將床鋪歸定位,把秘圖掩蓋起來,隨又將軟被、枕頭整理整齊,恢復原狀,至於染血床巾,的確不便再攤開,想帶走,卻又麻煩,只好往床底一丟,暫且擺置一邊。
一切弄妥後,他始步出聽香水榭,帶上門、鎖,逕自離去。
幸好此區在攬青樓後面,方走出來,即見攬青樓指標,上官大吉得以借此找出回路行返。
中途雖碰上不少守衛、宮女,但他們似乎已接到交代,並未為難,上官大吉得以順利返往東月樓。
小被、飄雨早已急得發慌,忽見上官大吉返回,吸口長氣,已開始問明原委。
上官大吉苦笑道:「我碰見鬼了!」
當下大略把月兒公主引他到聽香水榭,後來又不認帳之事說一遍,當然,那做愛之事,在未弄清楚之前,他實在難於開口。
小被、飄雨聽得嘖嘖不解。
飄雨道:「難怪公主一回來,連我都不理,即躲在房間不出來,而且不斷恨罵你名字,你是不是得罪她?亦或欺負她?」
上官大吉苦笑指著左臉頰:「看這就知道誰欺負誰,我平白被她打了一個耳光,冤不冤?」
小被道:「這其中必有原因,你想出最大可能性嗎?」
上官大吉道:「我覺得,不是有人冒充公主,就是我酒醉看花了眼,才會出此誤會。」
飄雨道:「是不是月仙娘娘引你去的?你不是說她跟公主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稍成熟些?在夜晚,這很容易看走眼……」
「不可能!極不可能!」
上官大吉怎敢如此想,否則跟娘娘做愛,豈非鬧天下大笑話,何況那人是**,他道:「一定不是娘娘,我敢保證。」
「可是,你昨夜的確醉酒,不怕眼花?」飄雨道。
上官大吉道:「再眼花,也認得出娘娘,何況她事後還也去,我肯定不是她。」
小被道:「這麼說來,真的有蹊蹺了」
想了想,道:「我看,昨夜事很難再保證,咱何妨今夜暗中監視,看看到底是否有人搞鬼?」
上官大吉道:「可是聽香水榭是禁區,你們倆進去,可能冒犯娘娘,月兒差點就為這個要砍我腦袋。」
「這倒是棘手事……」小被沉思道:「看來,我們只好先監視月兒姑娘,也好分辯是真是假。」
飄雨道:「我跟她只有一房之隔,且又是女的,我來應付好了。」
小被點頭:「如此甚好,就此說定。」
轉向上官大吉:「你說,那房間真有秘籍?」
上官大吉欣喜道:「有啊!我已背下不少,再過幾天,連圖案,照樣背熟。」
「那娘娘背面口訣呢?」
小被問:「你不是說,她早知此事?」
上官大吉點頭:「這好辦,過幾天,等我把秘圖上功夫背熟後,她會抄給我。」
飄雨笑道:「這下任務有著落了。」
小被道:「可惜還要等好幾天,能不能叫娘娘提早?」
上官大吉道:「這要試試,怎麼急著要走?」
小被道:「你不覺得這裡怪怪的?待得越久越怪」
「呃……是有一點……」
上官大吉道:「可是,在和月仙公主發生那件事之後,若沒弄清楚即走人,未免有些遺憾吧!」
飄雨道:「咱先查證再說,若真的混不進去再走人不遲。」
老實說,昨夜和月兒公主相處之後,他對她已有好感,自是不願不歡而散。
上官大吉道:「只有如此了,監視工作就交給你辦,我看,我還是回到聽香水榭,早日把秘籍背熟早妥當!」
於是他囫圇吞食飄雨為他預備之午餐後,再次調頭前往廳香水榭,學習秘籍去了。
飄雨則上了樓閣,說是監視,其實也想安慰月兒公主,然而月兒公主兀自不肯出面,兀自躲在閨房,時有嗔恨聲傳出。
飄雨暗道:「莫非她真恨大吉入骨?」
且等他氣消之後再說了。
匆匆又到傍晚。
桃紅備了晚膳,公主倒有進食。
飄雨頗為高興,正找機會接觸,忽聞娘娘丫鬟蓮香前來傳令,希望公主過去一趟。
月兒公主突然嗔斥:「不去!」
躲入閨房,不肯再出來。
蓮香苦苦勸言,月兒甚至喝斥,再不走,要砍她腦袋,蓮香無奈,只好返回覆命。
飄雨自知她們母女有所心結,在節骨眼裡,也不便介入。
瞧瞧亭台桌空蕩,心想或許彈曲什麼,能撫平公主心緒也說不定,於是坐向琴前,伸指撥去,弦震有聲,脆如天籟,自知是名琴一把。
吉悅上身,一曲「游龍戲鳳」彈得箏箏鏘鏘,悅耳已極。
月兒公主似已感受琴音美妙,窗牖前已現出她聆聽影子,飄雨暗喜,正待展現拿手好戲時,忽有掌聲傳來。
「不錯,琴藝高超。」
飄雨乍驚,抬頭瞧去,一美婦慈祥而來,她一眼認出即是月仙娘娘,趕忙起身拱手為禮:「不知娘娘到來,有失遠迎,尚請恕罪。」
月仙娘娘擺擺手,含笑道:「不客氣,你坐,繼續彈,不打擾,我那女兒可在?」
飄雨頷首:「她在裡頭。」
但覺娘娘風度高雅,不像傳言凶悍,不禁倍感親切。
月仙娘娘慈祥笑道:「她倒是鬧彆扭,我找她說去,不礙你了。」關懷式地點頭,已往閨房行去。
飄雨應是,立於一旁恭送,心想她若親自出面,大概較能收效吧!
閨房裡頭已傳出月兒公主冷哼聲,似乎不歡迎母親來到。
月仙娘娘輕輕扣門,喊著:「月兒啊,咱有何誤會?你對娘如此不理睬呢?」
「我不聽,你給我回去!」
「不要太拗,受何委曲,跟娘說如何?」
「不聽不聽不聽!」
「娘都來了,咱好好談……」
月仙娘娘不理會女兒尖叫,逕自推門而入。
霎時間。
不斷傳出月作公主叫鬧不滿聲,月仙娘娘卻百般忍讓、規勸,那慈母聲實在讓人難以想像曾經是隻母老虎。
月兒公主吵了好久。
突然在一次尖聲嘶吼中沉靜下來。
隨後,語氣突然轉柔:「娘,您要我去,我就去。」竟然傳出喜悅調調。
飄雨不由迷惑,娘娘不知耍何花招,竟然讓凶慍公主突然臣服:「或而,娘娘說中她心中事吧?亦或是附帶什麼條件?……」
隔著紙窗,她只能見及人影亂動,根本不知裡頭在幹什麼?只有瞎猜一途。
門扉突然打開,月仙娘娘已領著乖巧、順眼,前後判若兩人的女兒,含笑而出。
飄雨怔詫不已:「娘娘,公主她……」
月兒公主慈祥一笑道:「我說動她的心,一切沒事了。」
飄雨替她感到欣喜。
轉瞧公主,她則含情帶醉似的一笑,不復往昔潑辣,飄雨暗道:「好快的轉變?……」
月仙娘娘笑道:「她還要到我那兒幫我推拿,最近老是覺得骨酸,你先休息吧,不必等她了。」
「是……」
月仙娘娘說話間,已領著女兒往樓梯行去。
飄雨還想跟公主打招呼,豈知她只顧陶醉發笑,根本忘了飄雨存在,逕自跟在母親後頭,陶醉去了。
眨眼之間。
兩人走至樓梯角。
飄雨總覺得不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何處不對。
丫鬟桃紅已迎來,眉頭直皺,道:「我沒見過娘娘如此軟聲軟語,也沒見過公主會笑得如此陶醉,真是,一下子全變了。」
飄雨道:「你認為,她們全反常?」
「豈止反常!」
桃紅道:「簡直反大常。」
飄雨道:「那你認為,毛病出在哪裡?」
「我要是知道,也不會在這裡瞎猜啦!」
桃紅乾笑道:「不過,自從你們來後,娘娘和公主全變了,我想,這其中必定有所牽連吧!」
飄雨忽而想及監視任務,心想跟去看看也好,此事不便對丫鬟說明,她借口欲找小被談談,逕自下樓,摸黑跟了過去。
桃紅輕歎:「一個比一個怪,到底發生了何事?」
至於飄雨一路暗自潛跟,到了攬青樓,公主還是歡歡喜喜跟人裡頭,此後再也沒出現。
飄雨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還是沒結果,想闖進去,又怕冒犯娘娘,可是不進去,又該如何知道真相?
掙扎一陣,她仍決定闖入,就算被逮,編個有要事求見,或許可以打發過去。
深深歎氣,壯起膽子,她始推門入內,裡頭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她感到意外,隨又闖入更深處,仍自找人不著。
縱使裡頭可能房間眾多,機關重重,可是照飄雨感覺,似乎已是一座空城。
她不禁暗想,娘娘和公主到底去了哪?亦或躲在何處?
娘娘倒不知蹤影。
至於月兒公主,卻似乎溫柔重現,找向了聽香水榭矣!
在聽香水榭。
上官大吉正為家門武學癡迷,練得沒頭沒臉,不分晝夜。
本來,這是一門深奧絕學,必定難練。
然而上官大吉終究不笨,在摸索出訣竅之後,已自漸漸瞭解狀況。在他覺得,若照此方法,由頭練到尾巴,想記得熟悉,恐要數天,甚至更久。
然而他心念忽起,想到此武學乃是父親和八苦老人拆招共同研究而得,想來必定含有雙方特長,若拆開來記,待記熟之時再行合併運用,該能融匯貫通,以達最大功效。果然,他這一拆開,終於發現掌法歸掌法,斬法歸斬法,各有一套演變精華,只要抓住訣竅之後,練起來再也不含糊而清清楚楚,直到此時,幾乎已將偌大一篇武學給記得清清楚楚。
他當然喜出望外,更形賣勁練習強記。
及至後來,他已自發現幾處轉折,有所破綻。
尤其內力運行,總覺不順,甚且反常,他始想起,這幾處解法,即是娘娘背上的口訣吧!
想定之後,也不急於去解它,還是將全部先記下再說。
匆匆,二更天已過,他仍練得如癡如醉。
正在沉迷之際。
外頭已傳來月兒公主媚笑聲:「愛人,你還在此等我啊?……」
月兒公主漫步踏來,輕扶一綹秀髮,已自露出挑逗態勢,和早上凶神惡煞摸樣,判若兩人。
這聲音似能穿腦,直穿得上官大吉驚神外瞧,突見公主,唉呀一聲尖叫,見鬼似的跳向內壁:「你、你來這裡幹啥?」
月兒公主挑情一笑:「關心你啊……功夫練得如何?我能不能學?……」
她已自逼來,嚇得上官大吉驚叫別過來別過來,卻退無去路,硬是被逼得龍困牆角。
月兒公主已離他不及三尺,幽幽體香傳來熏得上官大吉想入非非。
昨夜美妙情景一一浮現,尤其那要命的尖聳結實胸脯就在眼前起起伏伏,那誘惑簡直要命。
上官大吉猛咬舌頭,克制自己,不斷問道:「你真是月兒公主?」
「我是啊!」
月兒公主盈盈一笑:「我也是你的妻子啊!昨夜我們已結了婚啊!」
她欺身向前,毫不客氣抱住愛人,小鳥依人般廝磨起來。
那肌膚之親迫得上官大吉方寸大亂,直道要命要命,又喊不要不要,伸手一推,又觸及要命酥軟的胸脯,若得公主一陣浪笑,上官大吉趕忙收手,急出汗道:「你真是公主?昨夜那個?」
「是啊!我來侍候你啊!」
月兒公主極盡放浪,就想親吻愛人。
她甚至**得把上官大吉按倒床上。
上官大吉經過早上那一巴掌,心裡已打個突,怎敢再胡為亂作?急喊著不要不要!情急中,始推開公主,跳身落床,乾窘道:「公主請自重。」
月兒公主仍自媚笑不已,忽想到什麼:「對了,你武功練得如何?我想學啊!」
上官大吉心念一閃,難得公主突然對武學產生興趣,自己或可以以此引她,待拖過明天,說不定她的「病」可能好起來,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他笑道:「你想學啊?好極了,我教你!過來過來!」
把她拉至秘圖處,一五一十教她口訣。
月兒公主倒是認真起來,跟著背念。
雖然,她似乎頭大沒腦,念著玩似的,但碰及被上官大吉毀句之處,卻特別認真問個清楚。
上官大吉多少覺得她已是自己人,自無防備之心,故而有問必答,笑無不盡,公主受用無窮。
然而公主在問過缺陷處之後,突然欣笑一聲「好了」,對這武學再無興趣,媚笑一聲,說道:「我已全部學會,可以交差啦,咱現在可以做愛了吧?……」說著又自欺身過來,欲擁愛人。
上官大吉卻怔詫不已:「你向誰交差?是你娘叫你來的?」
「是啊!她說,叫我問清那些缺陷的字,然後跟你做愛啊!」
月兒公主笑態更迷人。
上官大吉聞言,不禁詫訝,原來娘娘早覬覦這門武學,只是當面不好意思,卻派女兒暗中偷取?要是這秘圖在她閨房十數年,她早該知道,根本不必偷,就可全本學個夠啊!
何況最重要口訣還在她背上。
娘娘為何要如此做?難道是在推銷自己女兒?
然而公主如此漂亮,又沒斷手斷腳,追求者多的是,她又何來苦苦推銷?
一切,實在叫人納悶難解。
月兒公主卻已在寬衣解帶,全心全意想完成母親心願——和愛人做愛。
怎見衣衫漸寬,結實的胸脯又現,上官大吉窘紅著臉面,急叫公主「不可」!欺身而上,欲替她穿回衣衫。
公主卻著了魔般,越愛「挑逗」越覺得刺激,媚浪笑聲現起,直叫冤家、死相!一勁兒扯著自家衣衫,使得雙方一拉一扯,扭成一團。
「公主不可啊!」
「你喜歡我嗎?讓我伺候你啊!我的胸脯漂亮嗎?呵呵……」
公主終於忍不住慾火,猛將上官大吉按倒地面,雙手扯往自身衣衫,唰然一響,衣裂衫破,結實胸乳盡現眼前,她笑聲更媚,撲著愛人就欲親吻。
上官大吉熟熱臉面,急叫不要,猛地運勁返身而上,壓住公主,準備把她捆綁起來。
公主受到刺激,更是興奮,猛抓自身衣衫,亦扯愛人衣裳,直叫:「快啊!我等不及了!呵呵……」
「公主……」
上官大吉苦笑著。
就在雙方極盡拉扯之際,猝聞一聲暴喝:「狗男女,也敢闖我禁區——」
聲音未落。
猝見一道青影暴射而至,探出一掌,奇快無比劈中纏綿兩人,打得兩人悶叫,倒摔欲撞那蘭花牆。
那人似酷愛此牆,不肯見它受損,忽然伸出雙掌各自吸回兩人,如甩馬鞭似的將兩人甩落地面。
上官大吉悶哼一聲,口角掛血,已受內傷,抬頭乍瞧,竟是月仙娘娘,那一臉凶象,哪還見得半絲慈祥?
他不禁叫糟,急道:「娘娘,這不關我的事……」
月仙娘娘卻未再理他,目光落於公主,臉色頓變:「是你?月兒,你敢如此不要臉?」
拂袖一甩,簡直氣昏,猛轉向上官大吉,厲吼:「一定是你勾引她?」五爪一探,就欲取人性命。
那掌勢來得又勁又急,根本不是鬧著玩,上官大吉頓覺生命危險,登時運勁出掌抵擋,急叫:「不是我的錯啊……」
那「啊」聲未出,娘娘掌勁已至,竟是如此霸道,上官大吉運出八成功力還無法抵擋,硬被劈得雙手生疼,倒摔七八尺,撞向牆角,痛得快掉淚水。
月仙娘娘怔愕:「你偷學了秘圖武功?」欺掠過去,一腳把上官大吉踹在腳底,怒斥:「是誰告訴你這武學秘密?」
上官大吉一時怔愣,即苦叫道:「是八苦老人啊……娘娘請放腳……」
娘娘未放腳,更因怔詫而加勁,壓得上官大吉更叫疼。
怔愕道:「是他?可能嗎?」
「當然可能!」上官大吉道:「我就是上官太極兒子上官大吉,我是來要回我家武學的,娘娘,難道您忘了嗎?」
「你是上官太極之子?」娘娘臉面更**。
「正是啊!娘娘昨天就知道了,不是嗎?」
上官大吉趕忙裝出笑臉,也好讓娘娘瞧個清楚,他想,念在父親份上,娘娘該會放過自己才對。
然而,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月仙娘娘乍聞上官太極,已自全身抽顫,十數年恩恩怨怨猝然浮現,越想,似乎越捺不下激動心靈,終於暴發出來,激厲喝道:「無情父親,淫邪兒子,還敢擅闖禁宮,該殺——」
那沉重奪命腳突又猛踹下來。
叭然一響。
上官大吉猛嘔鮮血?已自隱入地底七八寸,痛得他欲昏欲死,喃喃逼出幾字:「不是我錯啊……是公主她……」
他又嘔鮮血,已吐字不清。
此時月兒公主已自撲來。
但見上官大吉身受重傷,焦切蹲身就欲摟抱,她急道:「愛人你醒醒,我們還沒做愛啊……」
她猛搖上官大吉。
月仙娘娘卻見女兒衣衫盡碎,上身盡裸,那胸脯更在搖晃之間輕顫,一時臉紅面熱,嗔喝道:「你還有廉恥麼?」
一掌欲劈,又覺不忍,改推掌勁?打得月兒公主滾落好遠。
月兒公主方一滾停,復又爬身過來,急叫著上官大吉快醒醒,她仍想做愛。
「可惡,你真的想死不成!」
月仙娘娘大怒,又把女兒拉開,不斷嗔罵這小子不知用何法術,迷得女兒神魂顫倒?
她想叫女兒滾出去,至少要把衣衫穿起來。
可是月兒公主就是想欺往上官大吉。
「你得了花癡不成?」
「我要愛人嘛……」
上官大吉勉強擠出一句:「她是癡了……」
他已掩不了重傷,口角再滲血,暈了過去。
月兒公主見狀急叫:「喂,醒醒啊——我們沒做愛啊——」
她欲撲過去,娘娘扣得更緊:「你瘋了不成,竟然如此不知恥,倒貼男人!」
月兒公主掙扎道:「放開我啊!他是我男人,我要跟他做愛啊!」
月仙娘娘突黨女兒眼神有異,舉止更是反常。
上官大吉都已奄奄一息,她不求救人,還想做愛,心念一閃,暗道:「莫非她真的中了邪術不成?」
她急道:「月兒,你還認得我嗎?」
「娘,放開我,是你要我跟他做愛,不要阻止我啊……」
「我要你?」
月仙娘娘越聽越不對:「真的是我叫你?……」
月兒公主猛點頭,仍在掙扎。
月仙娘娘一陣輕歎,一指點倒女兒,將她扶在懷中,感歎不已:「怎麼會這樣?難道真是天注定?……」
把女兒置於床上,一時找不到衣服,忽見一角床單,把它抓來,準備蓋向女兒,床單一攤開,紅痕頓現。
月仙娘登時焦心不已,往女兒下身查去,果然失去處子之身,她愣了好一會,才失神甦醒,暗暗輕歎:「全是天意!天意難違啊……」
眼角滲出幾滴淚水,她趕忙拭去,把床單收起,挽來錦被蓋上,沉迷中,仍見女兒夢囈般掙扎。她沉心不已,轉向上官大吉,發現他吐血甚凶,一時焦切:「我的確出手太重了……」
趕忙掠身過來,截住上官大吉穴道,以防鮮血再吐。抱他而起,本想置於床上,又覺不妥,只好置於本是琴台的平桌上。
瞧瞧上官大吉容貌,果真俊若他爹,只不過仍未脫離少男嫩澀罷了。
她輕輕再歎:「十八年前等人不著,十八年後卻子女結親,真是造物弄人,卻不知此子心性如何?女兒不知喜歡他否?……」
心念翻騰不定,一時之間亦自失神。
直到上官大吉有所呻吟,她怔然乍醒,得先救人,否則不理,對不起上官太極,畢竟那是他唯一後代。
於是娘娘探出手掌,抵住上官大吉胸口,源源真力迫人其體內。
她忽而覺得這小子體內竟然另有一股強大無比內力在運行,憑他年齡,根本無此修為,莫非他有奇遇?
不管如何,那股內力已自動護住他心脈,且漸漸運行療傷,她的幫助已是多餘。於是她撤收功力,放下上官大吉,四處一轉,找來十幾年前少女衣服,替女兒穿上。
想想,一手抱起女兒,一手掌毀去地上秘圖,方始走向上官大吉,挾抄於腰,掠身外出,及至大門,右腳一勾,房門立閉,她始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