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刀劍虛空 文 / 馬榮成
風吼浪嚎,烏雲滾滾,日月無光。
絕無神宮的小島,火光沖天,天翻地覆,浪湧雲漫。
天空無月,夜幕無星,四週一片昏暗。火沖瀰漫的小島上卻傳出了中日神字輩高手驚天動地的慘烈打鬥聲。
天皇靜立船頭,凝目而視,表情一片陰冷,目光銳利陰沉。凝視著島上的一切。看不出任何絲毫表情。幻聖一心默默靜立在他身後五丈遠處,默然而視。二人皆緘口無言。
華船一片寧靜。與天翻地覆的小島形成鮮明的對比。
死一般的寧靜中醞釀皇者之謀。滲透著無盡的陰森與恐怖。
終於,天皇緩緩啟口:
「傳朕旨,令無神宮內臥底引爆埋在島下海床的火藥。」
語音蕭煞、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令人聞之心驚神悸。幻聖一心神色微微一變,終於明白了那盤殘棋,黑子,白子,皆死無藏身之地。火藥一旦引暴,中日兩在神字輩高手,縱是不藏身火海,也將充飢魚腹。
茫茫海面,滔滔巨浪,有誰又能渡空飛渡?
傳令火武門主火狼,亦發動神功,攜火從島四周攻入。中日兩大神字輩的高手,縱是不被炸死,又豈能逃脫惡運。
幻聖一心乃天皇寵臣。意念電轉,瞬明白,旱者乃是天下最大的漁人,一人獨釣天下蒼生的真諦,內心為一顫,雙掌合十,低應一聲:
「微臣遵命!」
轉身而去。
天皇耳聽著幻聖一心的腳步聲離去,肅立無語,目沉如水,凝視著混戰中的小島,嘴角掛著一抹陰冷的微笑。
就在無神宮內極度混亂的同時,臥底在宮內的眾人接到天皇之命,趁機把早已埋在海底的火藥引燃。
火線著火「嗤嗤」一陣暴響,白煙瀰漫,火花閃爍。
無數閃亮的火花,在昏黑的夜幕中閃爍著無盡的詭異與陰森,觸目心驚。天皇似早已料到此一切,儼然靜立不動,無動於衷,雙目寒芒更冷,嘴角詭笑已僵!
轟隆!轟隆,轟隆!隆一一
摹地,火花驟滅。小島四周暴發出一陣轟天巨響,暴聲轟鳴,直震得山搖地動,掀起無數巨濤,綿延千里,直徹九霄,天地一片慘然。濃煙滾滾四處瀰漫,石走沙飛飄墜浪濤中。
小島的地面己被炸得四分五裂,露出無數裂痕。
島上不少火燒著的樓房,也因這場劇烈的震盪而紛紛崩塌。「蓬蓬啪啪」之聲不絕於耳,火花四處飛濺,瀰漫夜空,島上眾人紛紛逃散。
孤島一片火海血紅一片。使人觸目心驚。眾門下見狀頓時戰意全消,知道此地不能久留,爭相離開無神絕宮。
誰料眾人甫抵岸邊,赫然見四周水域竟是無邊火海。把他們的去路統統封死。眾人一片心慌,驚呼不絕。
眾人心中都明白,能夠在水上御火自如的,普天之下,除了天皇旗下的火武門門主火狼,絕找不出第二人。如是他從外以火相攻,眾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就是天皇所佈的局內最後的——紅子。
天皇靜立船頭,穩如山嶽,目睹這一場石破天驚,翻天覆地的變化,目中寒芒如水,嘴角詭笑僵凝,無半點異動神色。
見火狼出動,以火攻島,緩緩的點了點頭道:
「朕的此局,可謂高絕天下。」
幻聖一心早已到了天皇背後五尺遠處,靜立不語,目睹一切,暗自動容。聞言不禁為這一震,心中暗忖:
天皇好沉穩的定力與敏銳的聽覺,竟連我在小島爆炸之時到到了船頭,都不能逃過他的聽覺。
神色微微一變,點頭道:
「天皇雄視天下,智謀如海,臣所不及。」
天皇頭也不回的點頭笑了笑道:
「智霸天下,乃為上上之策,有勇無謀,徒逞匹之勇,縱是能抖一時之雄,也難免落到中國項羽自刎烏江的悲慘下場,豈不是可悲,可歎復可笑。」
幻聖一心聞言不禁對天皇的才智佩服得心悅誠服,緩緩的點頭道:
「天皇所言極是。此島四周皆佈滿火狼獨門綠火,能焚三晝夜而不滅,島上所有的人己插翅難飛,必死無疑。」
天皇聞言緩緩點頭道:
「大師所言雖是,但他氣焰囂張,不可一世,向來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朕亦是迫於無餘才出此絕策,」言語到此,「啼噓」一歎,緘口不言。
一切雖然己勝券在握,天皇反有一絲落寞與孤寂。
幻聖一心心中十分明白天皇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聞言點了點頭。
多年以來,會令天皇另眼相看的除了拳道神兩師兄弟之處,還有中原的無名與一一一風雲!
自古以來,皇者都如此。多數愛才如命,但對能人異士,不能為已所用者,誰又不是下此毒手,寧殺之,也不願他們為他人所用,到最後成為自己的至命之敵。
試問天下強者,有誰願讓自己的敵人活在世上,到最後喪命於他們之手!
拳道神師兄弟與無名,步驚雲,聶風五人均是不世奇才,可惜他們盡皆不會效忠天皇麾下,反成其心腹之患,唯有設局將五人一舉剷除,以絕後患,又能怨得誰。
幻聖一心一時思緒如潮,意念飛旋,緘口無言。
天皇畢竟是愛才之士。眼見五大絕世高手即將喪命於自己的棋局之內,難免陡添幾分孤寂與落寞。似不忍多看島上的火光的燒,再聽眾人慌亂中的驚呼慘嚎,緩緩地垂下了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自古能人難求也難用。皇者心中的孤苦又有幾人能明白。
幻聖一心見天皇落寞不言,也不敢開口說話,雙掌合十。心中暗喧佛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島上火狂煙盛,慘呼不絕,一片慌亂。
華舟一片靜寂。二人緘口不語。
死一般的寧靜中卻暗蓄著一代皇者內心矛盾的交戰。
終於!
天皇微微抬起了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淡然的瞥了一眼一片通紅的無神絕宮,不由仰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接著緩緩的垂下頭,再次緊閉雙目。
沉生的歎息聲遙傳天際,滲透著濃濃的惋惜與無奈。
似乎一歎之間己然決定了五大絕世高手生死存亡的命運!
他相信,自己這一次閉上雙目,世上已可能再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他再睜眼一看。
自古英雄惜英雄。五大高手一死,天下英雄難尋。
天皇乃絕世之雄,獨做東瀛,又豈能不淒苦與孤寂。
臉上一片的落寞與寂然,人似乎瞬時哀老了不少。
幻聖一心似己深深感覺到天皇一代強者的悲哀與落寞。終雙掌合什,低喧了一聲:
「啊彌陀,陛下,如今一切都在掌指間,何必在此獨對烈火悲歎息,不如艙中飲一杯,以釋愁懷。」
天皇聞言點了點頭。緩緩的轉身,頭也不回的帶著幻聖一心徑朝艙內走去。
酒是波斯葡萄酒。味美性烈,酒香四溢。
天皇打發走幻聖一心,落落寡歡,獨飲獨酌。
強者落寞空醉酒,思潮反覆如浪湧。
天皇的神情卻隨著酒落肚中複雜的交替變化。
終於。大皇滯杯不動,雙目精光一閃,凝視著艙外傳令會道:
「傳火武門主火狼見朕!」
話音甫落,舉杯一飲而盡。
自己提壺,緩緩的斟了一杯,方欲復飲,船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火狼己然急匆匆的飛奔而入,呼的一聲跪在輿前,叩頭恭聲道:
「臣,火武門下火狼,參見天皇,靜候聖旨。」
天皇停杯不動,凝視著火狼良久道:
「火狼,朕令你速帶三隊人馬,進入無神絕宮,把為我們辦事的臥底之人全部救出。」
火狼聞言一稟:
「天皇向來絕不會虧待為其效忠之人,心存敬意。」
點頭道:
「屬下遵命!」
頓了頓接著道:
「稟天皇,無神絕宮範圍極廣,除了接應臥底之人,還有無名等人,恐怕三隊人馬不足夠……」
啪的一聲脆響。火狼大驚,閉口不言。
火狼話未說完,天皇雙目寒芒一閃,酒盅放在輿上。揮手道:
「無名,不用了,反而朕想你把他的人頭帶回來。」
「啊」火狼聞言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暗呼一聲,額上冷汗直冒,愕然注視著天皇,張口不言。
無名等人畢竟是與他們合作對付絕無神宮的朋友,天皇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豈不令他當地愕然一驚。
況火狼本屬忠義之士,一直以來對無名亦有幾分敬佩。良久使回過神來,不禁叩頭追問道:
「陛下,我們為……為何要這樣做?」
「為何?」天皇聞言冷哼一聲,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火狼聞言靈智一震,明白了不少。
無名等人斗膽直闖東瀛,己觸犯天皇,再說他們更是中原武林的一大支柱,若能趁此將他們消滅,以後天皇吞併中原的野心更易實行,思緒疾轉,不禁為之心悸神駭。
天皇並沒有說話,只是提壺緩緩的斟酒,並沒有回答火狼的問題。
當然他亦沒有必要向火狼解釋自己的決定,皇者至尊,威不可侵。
只一杯接一杯的狂酌狂飲。
火狼見狀靈智摹的一震,深矢帕己此問實屬以下犯上,心頭暗自擔憂。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冷汗。默默低頭跪著,不敢吱聲,靜靜的等候著天皇降罪。
天皇神色一變即恢復平靜。不言不語,也不怒。只一杯接一杯的獨斟自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才是他的真正可怕之處。
輿上的酒壺已經空了三個,一字兒排著,分外醒目,天皇仍猶在船艙中顯得出奇的寧靜,死寂中充滿著無形的陰森與緊張。
火狼幾呼聽得到自己的心不斷加速跳動的聲音。
篷!蓬!蓬——「啊……
船外突然傳來一陣巨烈的爆炸聲與驚呼聲。
天皇終於將酒一飲而盡,凝杯不動,凝視著火狼徐徐開口。
「火狼,時候不早,你就依朕適才所說的話行事吧。」
「遵命!」火狼聞言尤獲大赦,一個懸著的心砰的落入胸腔,抬頭凝視著天皇道:
「屬下一定能將功贖罪。」
話方出口,霍然起身,伊如從鬼門關繞了一個圈回來,私下也不敢再有半分存疑,立即轉身離去。
紫葉林內無名孤注一擲,將渾身功力貫進風雲體內,而此時地面亦為天皇所布炸藥爆裂眾人紛紛齊墮深淵裂縫之中,心中暗自駭然、與此同時,武如狂的拳道神動容,毗目裂齒的大喝一聲:
「無名,我們勝負未分,你絕不能死。」
說話聲中,身形一閃,貫足十二層內勁,右拳閃電擊出。霸道絕倫的拳勁波婆暴響直破虛空,後發先至,硬生生的把無名下墮之勢堵截。瞬息之間,鬼虎色緊接而至,揪住無名的後背。右腳一彈,砰的一聲蹬在裂牆上,「砰」的一聲響,身形利箭般的竄起,以超凡脫俗的輕功將他揪回地面。
無名己氣若游絲,幾乎虛脫,鬼虛虎大驚。拳道神見狀渾身為之一震,身形凌空反彈而至,「嘿嘿」笑道:
「像你這樣的絕頂高手怎能如此死法,你只配死在老子手上。」
思緒疾轉:
「無名之僕己虛脫得七七八八,這個劍宗高手已在大耗真氣之下變成強弩之未,手到擒來,待會解決不遲。」
「反是他臨危把全身功傳給那兩個小子,中土內空功夫倒也深不可測,……好!就讓老子先看看兩個小子如今變得如何厲害!」
主意一閃,身形疾撲而出,雙臂一舒,十指疾張,暗蓄八層功力,閃電般的撲向步驚雲。
步驚雲驟得無名四層功力,穩如山嶽,手握利劍,做然而立。萬劍歸宗的內力更把他全身傷患制住,在雄渾真氣的充盈之下,渾身肌肉己在不斷膨張。麒麟一片火紅,整個人就儼如一輪拉滿的弓,蓄勢待發。
他鐵鑄般的眼神,更如泰山一樣堅穩不移。心中十分明白,無名以畢生內力相授,此戰他必須竭力以赴,不負無名所望,不勝無歸!
拳道神躍到步驚雲身前五丈外,見他不動不驚,內心暗驚,急剎身形凝望著他,心中暗忖:
「好小子!臨陣給無名強行以逾倍的內力催合,居然若無其事,果然是一塊絕世高手的好料子。」
「他此刻雙目戰意旺盛,神元反常內斂,絕對不能小覷。」
思忖之間,一股凜冽的寒風摹的從後襲至,內心大駭,身形蹬蹬的前赴丈遠,雙膝跪地右手支地,疾彈而起,霍然轉身。
呼的一聲,一條人影己然狂風般的疾騰而來,赫然是聶風。
不禁渾身暴震,暗驚:
「哼!此小子被傳功後己判若兩人,陰寒不定,似實還虛,與那小子的沉毅背道而馳,也是棘手貨色。
不錯!
聶風自得無名傳功,此刻人如風,刀如雪,勁氣橫湧,刀罡縱橫。
人、刀,風,雪混為一股空前強悍的風雪,整個人己變得模糊起來,揮刀狂風般呼呼捲來。
眼見風雲脫胎換骨,拳道神戰意更狂,暗中把全身功力急劇提升。雪發霜髯絲即抖,無風而動,霸道絕倫的勁力瀰漫四合,連空氣都幾欲為之凝滯。
終於,雙臂十指箕張,毗目裂齒的大聲笑道:
「好哇,小子,你們四人連手,老子也不放在眼內。何況你兩人?快上來送死!」
拳道神傲笑之間,「暴雪狂風」己然隨聲捲至。聶風已然閃電般從後彈出一腿,直踢他的後腦。
拳道神乃是絕頂高手,甫覺強勁無匹的勁風觸體,內心火驚,暗忖一聲:
「小子好快的腿法。」
霍然旋身,十指成拳閃電般的連環擊出。
膨膨!膨……!幾聲巨響,拳道神己然閃電般的擊在他的腳上。兩股強碩無匹的內氣碰撞,發出悶雷般的嘶鳴。
聶風的身形「呼!」的反彈而出,凌空一旋。
拳道神乃是比絕無神更強無敵,如此頂級高手,更激起聶風魔性大發。身形凌空旋撲而出,雙臂一抖,刀化千道寒影,頓時寒光四起,刀勢驟如驚濤駭浪般捲向拳道神。
拳道神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拳道高手,拳影應聲急抖,哪怕刀勢如潮,也難攻破其銅牆鐵桶般的拳勁!
一時但見刀光霍霍,拳影幢幢,但聞波彼刀鳳拳勁碰撞嘶鳴。連劈百刀,聶風始終徒勞無功,倏的變招換式,身形斜撲而出,呼的一刀,疾攻向拳道神的下盤。
拳道神全力穩守,聶風又豈有機可趁。
見他攻向自己的下盤,冷哼一聲:
「找死。」
雙腿後撒,身形一側,變拳為抓,閃電般的抓向他握刀的右臂。
「噗!」一聲脆響,聶風料不到拳道神反應快至如斯,急攻好進,被他扣住右臂、疼痛至極,勁氣為之一滯,內心大駭,百忙中身形向仰,扣腿貫足十二層功力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疾蹦向他的下頷。
拳道神見狀大驚,倏的鬆手,身形疾退。
步驚雲一旁見了長長的鬆一口氣,暗忖:
「聶風,功力劇增後取勝之心比以前更急,只攻不守刀大起大落,有欠填密,如此下去,非久戰之策。」
意念至此,不禁暗擔憂。
二人激戰之際。無名早已被鬼虎救醒過來。冷眼旁觀見聶風久攻不下,不禁提醒道:
「聶風,先避其鋒,再直取其百匯,中府!」
無名冷眼旁觀,窺破拳道神兩大破綻,狂攻中的聶鳳竟不期然配合其提示。
這一來局勢逆轉,果如無名所料。
「膨」的一聲劇響,拳道神面門被聶風一腿踢中,冷哼一聲,身形蹬蹬暴退了幾步。
無名目銳如刀,見狀繼續道:
「得勢難饒,連環續踢其太陽、曲池、期門。日月、巨閥。中樞各大奇徑大穴。
聶風聞言大喜,依言進招。
一時但聞腿風虎虎,快如無影,電光石火間己令拳道神陣腳大亂。
無名卻繼續出言指點。聶風依言配合,腳法更快,連環端去,其快無匹,勁道絕倫,如虎添翼,將畢生武學發揮得淋漓盡致。
直攻得拳道神狼狽不堪,怒吼連綿,窮於防守內心暗自驚震。
論輕功,鬼虎己屬箇中高手,此際見聶風身形與腳法配合得天衣無縫,私下亦自愧不如!
然而聶風的腿法雖快,遇上拳道神剛烈無匹的拳勁也頓遭瓦解。
而拳道神此時又已穩住陣腳,不時注意著其腿路,見招拆招,二人又打得難分難解,慘烈異常。
可惜聶風實在快得難以捉摸,但時間一久,內力消耗過多,腿勁似漸次減弱,大有處於下風之勢。一旁的無名等人見了暗自焦急。
當然!出腿快耗力也快,一個人的功力再無論如何深度,都有哀竭的時候。
摹地拳道神覷準聶風真氣稍滯的一瞬,「呀……!」一聲狂吼,猛提全身功力,倏的轟出其蓄勢己久的一拳。
拳影化實為虛,暗蓄強碩無匹內力,攜虎虎罡嘯,隔空而發「啪、啪、啪!」一連串暴響,頓時把刀寒粉碎,散作漫天雪雨,眩人心目!
霸道絕他的拳勢更把聶風震得體內五腑六贓翻湧,「哼!」冷哼一聲,身形倒彈而走,凌空一翻,飄落丈外。
無名一旁見狀大驚,急道:
「聶風久攻必失,你須以輕功回氣,待驚雲與你聯手方有勝望。」
一旁的鬼虎見了不禁驚得長那嘴!
話雖如此,聶風此時卻愈戰愈狠,置若未聞。不待身形落地,右手反抖,以刀插地,身形斜飛而起,揮刀攻向緊接而至的拳道神。
拳道神料不到聶鳳如此狠勇,身形未至,已覺凌厲無匹的刀風破空閃至,內心大驚,厲喝一聲:
「小子凶狠,好!老子成全你!」
說話之際,雙臂一抖,變拳為抓,十指箕張,猛提全身功力,不閃不避,疾抓向聶風的刀身。
聶鳳做夢也料不到拳道神凶悍至斯,竟然不閃不退。雪飲劈至半途,「鋒」的一聲暴響竟再也劈不下絲毫,赫然被他一股雄渾罡氣黯制。
頓時渾身為之一震,虎口劇痛難當,刀己欲脫手,內心大駭。猛提一氣,急運全身功力。
拳道神乃是頂尖高手,其內力之雄渾,經驗之豐富皆鮮有人能比。就在聶風新力未至的那一瞬,身形向後一抑,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直踢向他的腹部,其快無匹!
呼的一聲巨響,聶風腹部被勁鳳掃中,頓覺體內五臟如焚,難受至極,冷哼一聲,身形箭一般的射起,左腳閃電般的踢向拳道神的頭部。
拳道神一招得手,冷喝一聲:
「來得好!」
不待聶風左腿攻至,重招接踵出擊!
拳碩虛空,拳睡無量!
轟隆隆一陣巨響,旱雷般的拳褪般的劈下。
聶風頓覺壓力大增,內心大驚,百忙中一個鯉魚翻身,反躍而起,險險避過拳道神至命一擊。身形一閃,化實為虛,揮刀法輪般繞他急旋。
二人皆是頂尖高手,轉眼又是百招過去,勝負難分!
拳道神內心大怒,重拳閃電般的連綿擊出。
聶風己知他的厲害,並不與之硬拚,採取游鬥戰術,仗著輕功高妙,將他裹在核心,越旋越快,頃刻化成一股旋風。但見無數人影在狂風中翻湧。
處於核心的拳道神眼花鐐亂,赫然被旋風中的卷力扯飛,心中不妙,「呀……」的猛喝一聲,內息急吐,沉馬下墜!
聶風見拳道神脫出卷力,猛喝一聲,倏的化虛為實,雙臂一抖雪飲狂刀疾風暴雨般的直劈而出,一時刀光暴盛。
拳道神身形甫定,己覺凌厲無匹的刀勢排山倒海般的湧至,閃避不及,內心大驚,疾喝一聲,猛提全身真氣,又拳雨般的擊出,幻下一道拳影,護得有如鐵牆銅壁,堅不可摧。
蓬!蓬!蓬!……
一陣轟天雷鳴,電花石火間二人己然硬拆十招之多。聶風不停的急旋之下,一股寒隨風而生,瀰漫四合,波及四周,四下一片徹寒,地為之一凍,草木凝冰!
這股徹骨奇寒,更逐漸擴大,波及一旁凝視,正在療傷的無名主僕。二人情不自禁的打著寒顫,連體內血液都幾欲為之凝,呼吸為之窒息。
聶風身形卻依舊疾旋如電,快得難看清人影,就有如一股疾捲的狂風寒潮。緊緊的裹住了拳道神。
寒氣隨之急劇增增強,不斷向週遭四散。
直捲得草動樹搖,石走沙飛,樹木咯吱呻吟!
方圓百丈內百瞬息便被寒氣所蓋,落葉在急湧的氣流中翻飛迴旋。令人望之心寒,觸目神驚。
就在此時,一條人影突然從樹叢中一閃而出,閃電般的掠向二人激戰的場中。赫然是破軍。破軍眼見雙方己然斗至精疲力竭,必會兩敗俱傷。內心大驚,暗想此地亦越來越是凶險,速離為妙!
一旁咬牙御寒冷眼旁觀的鬼虎忽然瞥見步驚雲不禁大驚道:
「主人,你……看,步驚雲……他……」無名遁聲望去。但見四周雖在不斷結冰,冰寒襲人。但步驚雲卻毫無影響,雙手握劍,斜指地上,渾身閃發出一股不可思議的熊熊熱力,四周瀰漫著一層濃濃的蒸氣。
原來他已把納入的功力完全與其本身的功力融。為一道,且在不斷增,強碩無匹的勁氣四散瀰漫,迴旋激盪。
而他所散的熱力也隨著其功力的增強而急劇擴散,延及無名與鬼虎。為他們逼退了四周透心的寒氣,及時保住了二人。
直到此時,無名主僕方能清晰的瞥見,步驚雲渾身皆在透出,一股濃濃黑氣,儼如一團懾人心魄的地獄之火!
鬼虎細看之下,不禁驚得瞪大了雙眼,情不自禁驚呼出口:
「啊!看來步驚雲……正把……畢身功力聚集於雙臂與劍之間,他似要發動致命的一擊……」
無名目銳如刀,聞言點頭道:
「嗯,驚雲一直冷熱不動,不浮不躁,真氣潛走全身,內外俱圓,相信他此一出手,必是他今生最盡全力的一一驚世一招!」
果然!
無名話未說完,步驚雲倏的沉喝一聲,足下吐勁,人己如一匹脫疆的野馬挺劍撲出!
蹬蹬一陣暴響,地上留下了他深有三寸的足印。他的劍衝勢凌厲,勁如霹靂雷霆,閃電般刺向被冰所凝固的聶風與拳道神!
「喀嚓」一陣暴響,幾道寒光閃過,聶風所凝結的冰牆已然給他凌厲無匹的劍勢輕易撞碎!
聶風本己與拳道神斗至精疲力竭,乍見如此,不禁精神一振。全力配合,揮刀躍起。
赫然見四周寒流竟隨聶風心意而走,一般強碩無匹的寒氣向步驚雲迎頭罩去。
寒氣聚於一點,更是寒上加寒,直達冰點,拳道神內心大驚,忙內斂真氣,遍走全身,不讓血液凝結。
然而強敵當前,拳道神豈甘坐己待斃?
他是拳神,也是戰神!他誓要戰至最後一招!
深吸一氣,畢生功力聚於雙拳,卡的一暴響,冰碎紛飛,人己然破冰而出,一個箭步衝上。聶風人猶在十丈之外,逼人寒氣已然先結成巨大冰刀開路,拳道神亦給封在厚厚的冰層之中!拳道神厲喝一聲,「拳碩虛空」十成功力疾吐而出,澎湃絕倫,直可開山劈石,巨大的冰刀,碰拳即碎!
身形一彈而出,厲喝一聲:
「小子來吧!」
揮拳迎向聶風與步驚雲。頓時喀嚓之聲不絕於耳,碎冰四散橫飛。
然而就在拳道神擊破冰刀的同時,一股的燃火焰從冰雪中暴湧而至,步驚雲的劍己然閃電般刺至。
拳道神的拳頭連碎冰刀,早已凍傷不堪,若然此時浸在溫水中也會立即變成熟肉。
何況此時逼上他的是步驚雲劍上滲出的一團熊熊的黑火,任他是蓋世拳神,他的拳頭也會即時變成焦灰。
甫接觸黑火,頓覺拳頭嗤嗤暴響,有如火焚油煎一般,撕心裂肺般的巨痛閃電般的觸即神經,「啊……」的慘呼一聲,身形踉踉蹌蹌的後退。
步驚雲一招得手,冷哼一聲,雙臂一抖,「葉味」一聲脆響,絕世好劍隨黑火直劈而下。
拳道神閃避不及,忍痛揮拳迎上,卡的一聲脆響,他早已焦臭的拳頭當場被破為粉碎!
鮮血橫飛。
撕心裂肺的冷哼一聲,身形反彈而出,飄落地上身形蹬蹬暴退八尺,神態痛苦至極。
深吸一氣,狂性大發,猛提全身殘餘功力,雙拳疾抖,不顧傷痛與苦楚,嘶吼一聲,天驚石破,如一頭發瘋的雄獅一般直撲向聶風與步驚雲。
二人見狀大驚,冷哼一聲,猛提全身功力,身形同時撲起,刀,劍齊出,閃電般的疾迎而上!
轟隆!轟隆!轟隆……
摹地,一陣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響徹九霄,直令風雲慘淡。三人倏觸即分。三股強碩無匹的氣勁翻湧激流,波波碰撞,捲起林中落葉沙石,碎冰四散飛揚。四周樹技吱嘎搖晃。
風,雲二人被震得倒退兩丈之外。就邊一旁觀戰的無名主僕已被這霸道絕倫的勁濤氣浪,捲得身形踉蹌倒退。
拳道神全力一擊,身形被風,雲二人強碩無匹的內力震得「沙沙」倒暴退三丈,身形搖晃如風中之燭,雙足察的插入泥土之中,直沒至膝,始免強穩住搖晃的身形,強直支撐不倒。
嘴角滲出殷殷血跡,雙目閃爍著驚恐與惶然,豆大的冷汗烊烊直湧。體內五腑六髒似已破碎,痛苦至極,一張臉扭曲變形,形象猙獰恐怖至極。一股刻骨銘心的恥辱,閃電般的湧上心頭,驚恐駭然的注視著風雲二人喃喃自語:
「好可怕……的小子!想不到……竟會敗在……你們的手上……老子……敗……敗不……甘心!」
話方出口,渾身一陣暴顫,張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形緩緩倒下。
風,雲,拳道神硬拚之下,無名亦被雙方強碩無匹的內勁雲飛出紫葉林,『哇』的張口吐出一日鮮血飄地上,搖搖晃晃的穩住身形。
無名身形方定,忽聞背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名鬼剎羅己然閃電般的抓向他的頭部。
無名功力雖盡傳風雲,並且傷痕纍纍,但其所學乃是上乘武學,尚能自保,甫覺勁風觸體,內心大驚,冷哼一聲,雙臂一舒,頭己不回,拇、食二指驕點而出,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分點向兩個鬼剎羅的腋下大穴。旋即盤膝坐在地。
兩個鬼剎羅做夢也料不到無名重傷之際,內力盡散之餘出手仍有如此之快,粹不及防,腋下大穴被點沖,「啊」的驚呼一聲,身形反撲向後。
就在此時,前面突然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
「無名,毋庸緊張,我們並無惡意,」
幾條人影己然閃電般的自林中掠出。
無名聞言一震,遁聲急視,來者赫然是鬼剎羅主管。不禁神色微變,內心大驚,冷哼道:
「你來幹什麼?」
鬼剎羅主管帶著三個手下靜立在無名身前八尺遠處。聞言知他心存戒意,面色沉重的凝視著他道:
「我今次是特來救你離開無神絕宮。」
「哦……」無名聞言一愕,雙拳擱於膝上,愕然注視著他道:
「你為何要救我?」
心中暗自疑惑不己。
鬼剎羅主管聞言正色道:
「無神絕宮下的海床己盡為火藥炸毀,且四面火海,此島勢將化為烏有,你曾放我一條生路,如今我亦放你一條生路,從此兩人互不相欠。」
無名聞言暗驚,面色凝重的凝視著他沉吟良久道:
「但你這樣做,不怕對絕無神不忠?」
鬼剎羅主管聞言痛苦的閉上雙眼搖了搖頭道:
「嘿,為了效忠,我早已預備與此島一起殉葬,但求在死前還你這個不殺之情。」
頓了頓睜眼見無名猶疑不定,繼續道:
「無名,別在想了,你己傷疲至此,我己沒有必要騙你。」
話方出口,朝無名身後的兩個鬼剎羅揮手道:
「你們快扶無名兄隨我來。」
話音甫落,轉身而行。
「走不得!」一個陰森的聲音摹地響起,一雙手己然奇跡般的抓住了兩個鬼叉羅的肩膀。一個火人從後出現。
二鬼剎羅突然被抓,內心大駭,旋即身上著火。「呀」的驚呼一聲,掙扎幾下,己然被焚身而死。
無名側視著現向的火人,不禁驚疑不定,冷聲道:
「什麼人?」
火人並沒有回答,扔掉二鬼剎羅的屍體,身上慘綠的火冉冉退去,伸手緩緩揭下面上的頭盔!
——來者赫然是天皇座下火武門門主火狼。
無名乍見火狼不禁渾身為之一震,神色倏變,冷冷的凝視著他道:
「火狼?是大皇派你來殺我的。」
「沒錯!」火狼聞言點頭苦笑道:
「你果然料事如神,我此來是要帶你的頭回去覆命。」
無名聞言雙目驟寒,歎道:
「唉……想不到天皇也與無神絕宮一樣——狼子野心!」
火狼聞言目爍愧色,苦歎道:
「無名,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要怪我!」
說方出口,身形一閃,右臂一舒,閃電般的抓向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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