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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情難自己 文 / 莫仁

    東極城逃出的四萬餘人,現在正屬後軍海濤部易嵐暫管,易嵐想了片刻才說:「啟稟衛國使,屬下卻認為這些官兵既能安然逃出,反而對與蛇族廝殺較有經驗,若是能善用他們,未必不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劉禮臉上露出微笑說:「易龍將不愧人稱都城第一智將,想法果然別有突出之處;沒錯,若能善加利用,他們確實是一股極佳的戰力,這也是我將他們安排在海濤部的原因,易龍將,這就要你多費心了。」

    「屬下責無旁貸。」易嵐躬身說。

    「不過。」劉禮正色說:「若是沒把握,易龍將可要早點提出,畢竟他們佔了我們將近一半的人手。」

    「是。」易嵐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敢輕忽地回答。

    「好!」劉禮站起說:「戰場變化萬千,不能完全事先計劃,今天只是讓大家先有個共識,到時候軍令的傳遞比較不會有疑問。」

    這是劉禮的一貫作風,先讓大家對於主要戰略有個概念,在戰爭時更能配合無間。

    眼看會議即將結束,唐贛夫妻正要告辭,一直沒說話的霸刀龍將陳揚忽然說:「啟稟衛國使,在這場戰役中,芳華郡主的角色為何?」

    提到劉芳華,眾人卻面面相覷說不出話,論起職務,劉芳華在大軍中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論起實力,劉芳華卻又全無兵力,若是劉禮沒來,何威凡等人自然應該服從劉芳華的指示,但這時劉芳華卻反而似乎被排在決策圈外,陳揚大是看不過去,忍不住提出問題。

    劉禮有些為難,他也不是不讓劉芳華參加,但劉芳華剛剛自己離開,他也不願勉強。事實上,劉禮心裡其實有些看不起劉芳華,一方面劉芳華算是他的晚輩,雖然號稱上次皇族大會首勝,但與經歷過無數大小血戰的劉禮還是差之甚遠,劉禮沉吟一下說:「後軍五萬餘人全由易龍將管理有些不易,可以協調芳華郡主幫忙。」

    劉禮這麼一說,眾人再無異議,會議到此結束,各人返回自己的營地,準備戰事不提。

    這時劉芳華在白浪的帳中,正與白玫、白靈兩姊妹敘話,白浪卻反而不在帳幕之中,適才劉芳華問起兩人,兩人也不知白浪的去向,劉芳華不再追問,與白玫、白靈攀談起來。

    劉芳華較兩人大不了多少,三人聊起來自然是十分開心,不過聊到白浪的童年,兩女自然懵然不知,白靈首先住了口,多虧白玫較機靈,胡扯了幾個虛構的故事,矇混過去。

    聊得正愉快的時候,門外士兵忽然傳報說:「芳華郡主,易龍將來訪。」

    「易龍將?」劉芳華聊的正興頭,皺皺眉說:「他是來找我還是找白浪?白浪不在。」

    「易龍將是來見郡主的。」士兵說。

    「請易龍將進來。」劉芳華站起相迎,畢竟都城四大龍將與一般龍將不同,劉芳華也不願失禮,而白玫、白靈見狀不待吩咐,自動的從帳後離開。

    「芳華郡主。」易嵐進入帳幕中,向著劉芳華行禮。

    「易龍將,有事嗎?」劉芳華回禮說。「剛剛曾舉會議,芳華郡主知道嗎?」易嵐問。

    「喔……我知道。」劉芳華不禁有些後悔,她剛剛沒想到那是軍事會議,率直地離開了,在易嵐的追問下,劉芳華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就好。」易嵐點點頭微笑說:「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劉芳華自責之下沒察覺到易嵐話中含意,彌補自己過失的問:「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也沒什麼。」易嵐說:「衛國使想請郡主與屬下分擔管理那四萬多名東極城官兵。」

    「哦?」劉芳華有些意外,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那四萬多人雖有不小的問題,可是她從沒有帶過這麼多的兵,想到了又有些興奮。

    「咦?」白浪這時正掀簾而入,見到兩人有些詫異的說:「易龍將,郡主?」

    「白浪。」劉芳華求援的說:「易龍將說……我們要分擔管理那四萬多人。」

    「很好啊。」白浪若有所思的說:「易龍將打算分配給我們多少人?」

    好大的口氣!易嵐有些意外的半開玩笑說:「若是郡主和白管帶有把握,四萬人都由郡主領導也無妨。」

    易嵐這話就有些給白浪和劉芳華難題了,誰都知道那四萬多人中幾乎沒什麼高級軍官,最多只有管帶級的將領,若是命令不能如心使臂、如臂使指地下達,戰時很難發揮效力。

    「也好。」白浪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令人意外的說:「不過還要再等二十天,不知道等不等得及?」

    「二十天?」易嵐皺皺眉頭,二十天之後有什麼變化?

    「白浪?」劉芳華也詫異起來。

    白浪話一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孟浪,他尷尬的搖搖手說:「沒什麼,大概我想得太簡單了。」

    易嵐對這年輕人一直頗為好奇,他笑笑說:「沒關係,若是二十天之後還未發生大戰,就將這四萬人交給郡主。」說完,易嵐面帶著微笑的施禮退出。

    白浪反倒有些索然,蛇族的最後通牒時間是在三天後,大戰怎麼可能拖到二十天?自己也太天真了,不過劉芳華可憋不住了,她湊到白浪身旁,瞇著眼說:「白浪,你剛剛幹什麼去了?」

    白浪一愣,回神說:「也沒什麼,我想到上次徐兄用的陣法還不錯,去問問陸談他們有沒有做過這類訓練。」

    「他們當然有啊。」劉芳華微笑向後一躍,不偏不倚的飄落在帳幕後方一塊坐墊上,兩腿曲起說:「都城的官兵都有受過這樣的訓練,陸談他們是由磐石部分出來的,當然也練過。」

    白浪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

    「喂!」劉芳華忽然一嘟嘴說:「你是不是在計劃什麼事?」

    「怎麼?」白浪心裡一驚。

    「整天奇奇怪怪的。」劉芳華睨著白浪,嘴角帶笑的說:「可不能瞞我唷。」

    「不……不會啊……」白浪見到劉芳華半撒嬌、半好奇的笑容,心裡砰然一動,有些說不出話來,這與見到白玫的眼光又有不同,見到白玫的媚目,白浪大不了皺皺眉頭,但劉芳華的目光卻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有問題……」劉芳華皺皺瓊鼻,大眼一睜,目光瞪視著白浪,白浪心跳得更厲害,只好轉過頭去,不敢多看。

    「心虛了喔。」劉芳華哇哇叫,躍到白浪身前對著白浪的眼睛笑說:「居然不敢看我,你老實招來。」

    「才不是。」白浪臉一紅,又轉一個身。

    「還說不是?」劉芳華不放鬆的又繞了過去。

    白浪惱羞成怒的退了兩步,有些生氣的說:「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劉芳華見白浪變了臉色,她退了一步,有些不高興的收起笑容說:「開開玩笑也不行?不玩了。」若是徐定疆,才不會這麼開不起玩笑,劉芳華覺得沒趣,轉身就要走出帳外。

    「我……你……」白浪結巴起來。

    劉芳華停住腳步,回頭嘟嘴說:「什麼你你我我的?」

    「算了。」白浪自己生自己的氣,不說話了。

    「算了就算了。」劉芳華哼了一聲,飄然出帳。

    一出帳外,劉芳華見到白玫與白靈正笑瞇瞇的望著自己,她正在氣頭上,對兩人一點頭就要離開,白玫忙拉著劉芳華低聲說:「郡主,等一下。」

    「有事嗎?」劉芳華沒好氣的說。

    「您不知道……」白玫神秘兮兮的說:「……浪大哥剛剛是在害羞,郡主白生氣了。」

    「害什麼羞?」劉芳華一頭霧水,氣消了三成。

    「郡主真的不知道?」白玫抿嘴一笑說:「男人什麼情況下會害羞?」

    劉芳華會過意來,臉一紅輕叱說:「小玫,你胡說什麼?」這下子氣全消了。

    「只要再等個五分鐘便知分曉。」白玫一笑說:「郡主可要仔細聽唷。」

    劉芳華還沒會過意,只見白玫飄然入帳,白靈微笑著一比食指,做個噤聲的手勢,劉芳華臉又紅了些,也不知道自己期望聽到什麼,不過腳卻像生了根般,一步也不動了。

    這時帳內傳出白玫的聲音:「浪大哥。」

    「小玫。」白浪的聲音似乎有些煩惱:「有事嗎?」

    「我剛剛聽見了。」白玫聲音頗為甜膩,她柔柔的說:「浪大哥得罪郡主了。」

    帳內白浪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才說:「你別管這種事。」

    「浪大哥。」白玫聲音中帶著笑意:「小玫知道,浪大哥喜歡郡主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劉芳華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她只想立即離開這裡,但又忍不住想聽下去,那個冷冰冰的木頭到底會怎麼回答?

    白浪似乎有些不耐的說:「跟你說了,你別管這些。」

    「像郡主這樣的女孩可不多見。」白玫不死心地說:「浪大哥若不是看了心動,絕不會不敢多看的。」

    只聽白浪頓了頓才終於說:「郡主人是很好,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不是不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和劉家……」

    白玫打斷白浪的話說:「浪大哥,雖然我們只是貴族,郡主是皇族,但只要兩人真心相愛,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帳內的白浪聽了一驚,什麼貴族、皇族的?白玫這麼說話,莫非隔牆有耳?他心裡一驚,翻身就往外衝,一掀帳幕,眼前正是劉芳華的一雙大眼睛,兩人目光一對,白浪與劉芳華的兩張臉同時漲的通紅。

    劉芳華一跺腳,展開輕功就往回奔,白浪卻是傻在那裡,白靈望著兩人深覺有趣,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待白玫趕出帳外,只見到劉芳華遠去的身影,她連忙叫:「浪大哥,你還不追?」

    「小玫!」白浪生氣了。

    「快追。」白玫不管白浪生不生氣,推了白浪一把說:「再不追就後悔了。」

    「你們在胡鬧什麼。」白浪動也不動,見白靈也在場湊這種熱鬧,他更不高興了。

    「這是大伯的囑咐。」白玫忽然臉色一正,低聲說:「浪大哥,大業為重!」

    白浪一怔,目光轉向白靈,白靈依然有些怕生,見白浪的目光轉來,她雖微微低頭,但仍點了點頭說:「浪大哥……玫姐說的是真的,雖然我……我也不認為……」見到白浪生氣,她十分後悔聽白玫的話。

    「浪大哥。」白玫收起笑容說:「這算不了什麼,如果有天用得著小玫的身體,小玫也義無反顧。」

    這話好像一根錐子般刺入白浪的心中。昨日見到白玫,白浪確實曾想到類似的念頭,沒想到這句話居然從白玫的口中說出,白浪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般的狼狽,好不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話:「真……真是胡鬧!」話一說完,白浪翻身入帳,不再理會兩人。

    白玫與白靈對視一眼,白靈有些不高興的說:「玫姐,我就說不該……」

    「你還不懂的。」白玫輕笑說:「這可不算失敗了……走,我們去找郡主。」

    「我不去了。」白靈不高興了,嘟嘴說:「要去你自己去。」

    「好吧。」白玫望著白靈,若有深意的說:「那你就好好練練功夫……」

    白玫說完搖搖頭,隨即臉上又露出迷人的笑容,輕移蓮步的向著西方不遠處劉芳華的帳幕移動。

    白靈有些不快,正想返回自己帳中,身後忽然傳來叫聲:「靈姐!」

    小敏?白靈回過身來,卻見白敏與白壘一起從東方走來,她這時心情不佳,只點點頭說:「壘哥,你們怎麼整天沒見人?」

    「壘哥帶我到處瞧。」白敏興奮的說:「我們有發現唷,要趕快跟浪大哥說。」

    白靈沒什麼興趣,她索然說:「你們去吧,我回帳休息。」他們的帳幕本在附近,白靈歎了一口氣,回到帳中。

    白浪回到帳中,心裡還是激盪不已,白炰旭居然要自己騙劉芳華的感情?他們未免太過高估自己了,劉芳華與徐定疆青梅竹馬長大,豈是自己這表面上身屬貴族的人所能切入?何況自己與劉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便算是劉芳華對自己有好感,兩人總歸不會有好結果,何必害人?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白敏與白壘掀簾而入,白敏嘻嘻笑著說:「浪大哥……」見白浪臉色不大好,白敏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了下來。

    「怎麼?」白浪皺眉抬起頭,莫非這兩個人也是來做說客的?

    「壘哥你說。」白敏見白浪的臉色不大友善,推了白壘一下。

    白壘點頭說:「浪大哥,我今天在軍營中四面走,發現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

    白浪發現自己猜錯,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說:「什麼事情?」白壘長相平凡,白浪一向不大注意,沒想到他居然才來一天就有發現,莫大是小題大作?

    「各部隊對我們都沒什麼警戒心。」白壘說:「這本不足為奇,五十年來人族沒有內亂,對同屬人族的我們自然沒什麼防範,不過……」

    「怎麼?」白浪聽得有些興趣。

    白敏見狀急急接口說:「不過東方前軍『玄槍部』、『碧戈部』似乎比較小心,不准其他部隊的人隨意進出。」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白浪沉吟說:「他們兩部來自習回河城,也許管理方式不同……」

    「我和小敏還是混了進去。」白壘面無表情的說:「卻見到他們另備有收發天鷹的帳幕,收發的訊號與其他的部隊完全不同,我們親見兩隻天鷹從西北方飛來。」

    這可就怪了,白浪這些日子已經知道,人族收發天鷹的方式只有一種,為的是各部隊能順利的共用天鷹,而整個部隊既然集結,天鷹的收發自然由中軍負責,玄槍部與碧戈部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回頭一想,白浪不禁有些佩服白壘,也虧他混的進去,白浪目光望向白壘,忽然察覺到,白壘長相如此平凡,正是做間諜的好料子,莫非他本就受過這樣的訓練?白浪點頭說:「這確實是件大發現……阿壘,你的想法如何?」

    白壘平靜的說:「問題有幾個,第一,習回河城的部隊對其他部隊有所防範,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第二,獨立收發天鷹,代表他們不但與某些單位保持聯繫,而且不想讓其他部隊知道,第三,天鷹來自西北,並非都城,最大的可能便是習回河城。」

    這個白壘不簡單,他一向不惹人注意,沒想到有這麼大的用途?白浪想到白彤將白壘留下的用意,心裡不禁打了個突,莫非白彤還是信不過自己?白浪轉念忽然想到,「神山衛國使」劉禮正是來自習回河城,這件事不知劉禮本人知不知道?

    「阿壘。」白浪望著白壘說:「這件事確有蹊蹺,你能否查出訊息的內容?」

    白壘一怔,似乎有些遲疑,白浪連忙說:「若是沒有把握就算了。」

    「其實應該有機會。」白壘轉頭望著白敏說:「不過這個任何比較危險,不能帶著小敏。」

    「壘哥!」白敏叫了起來:「我不會壞事的。」

    「不行。」白壘板著臉說:「你又沒好好練習過。」

    果然受過訓練,白浪心裡有些吃驚,見白敏還要說,白浪插嘴說:「小敏跟我好了。」

    白敏對白浪十分崇拜,見能跟著白浪,也不說話了,白壘點點頭說:「那麼我就去準備了,有任何成果再來報告。」話一說完,白壘轉身出房,卻不知道準備什麼去了。

    「浪大哥。」白敏好奇的問:「那些前鋒部隊是不是有問題?」

    「現在還不知道。」白浪有些頭痛,自己雖然把白敏留了下來,但留下來做什麼卻是沒個數。

    「浪大哥。」白敏沒話找話的說:「剛剛外面見到靈姐,她心情好像不大好。」

    「對了。」白浪顧不得白靈的心情,他皺眉問:「小敏,剛剛阿壘說你沒練習過,他們受過什麼訓練?」

    「那個呀。」白敏笑著說:「也不是什麼訓練,我們到了十八歲之後,才能開始潛去人族,練習探聽各種消息,我還沒試過,今天壘哥就是帶我四面歷練的。」

    「這麼說……」白浪問:「阿彤、阿漢、阿廣都練習過了?」

    「對呀。」白敏笑說:「不過漢哥去沒兩次就被認出來了,彤哥也是,廣哥雖然比較小心,不過他運氣不好,總是等不到什麼重要的消息,每次都是壘哥探回的消息最重要,上次徐小王爺和浪大哥在宮城中的住所,就是壘哥探出來的。」

    看來白壘對這種事格外有天份。想起白家眾小,白浪心想,白壘適於查探軍情,白廣富於智計,白彤則是個熱血男兒,若能聽命,絕對是個極優秀的將領,至於白漢……白浪皺起眉頭,除了塊頭大了些,倒不知道他有什麼專長。

    「浪大哥。」白敏閒著無聊,一比架勢說:「我練練那套功夫給您看好不好?」

    「也好。」白浪點點頭,一面想著心事,一面看著白敏揮舞起剛學會沒幾招的爪功。

    這時白玫剛到劉芳華的帳外,倒也不是她走得慢,只不過沿路有些貴族軍官見她婀娜多姿、秋波四送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搭訕,白玫卻也來者不拒,言笑晏晏、溫言軟語的與人對答,還好這一區的軍官都屬白浪管轄,大都知道白玫的來歷,除了言語上吃吃豆腐外,大都不敢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只是被白玫撩得心癢癢的十分難過。

    好不容易白玫到了劉芳華的帳外,她向著帳外的兩位士兵一笑說:「兩位兵大哥,麻煩你們稟告郡主一聲,說陳玫求見。」

    陳玫自然是白玫的化名,白玫近來逐漸發現,只要自己笑容再甜膩一些,幾乎是無往不利,她也逐漸學會擅用這種天賦,簡直是見人就笑。

    兩個士兵簡直連骨頭都酥了,其中一人搶著回答說:「小妹子,你來的不巧,郡主剛剛說了,她想休息,不見客。」

    其實士兵只是士族,論起歲數未必比白玫大,不過士族十歲即成年,早曉男女間事,加上貴族、皇族女性對男性士族向少有好臉色,白玫這招頗為有用。

    白玫可不輕易認輸,她妙目一轉對著那名士兵又說:「兵大哥,郡主回來時是不是臉色不大好?」

    那名士兵樂陶陶的說:「小妹子,這是你問我才說,郡主只丟下那句話,像陣旋風般刮了進去,哪看的到她的表情?」

    另一個士兵被冷落的不愜意,搶著說:「我倒是看到了,郡主臉紅通通的,似乎在生氣。」其實他也沒看多清楚,倒是有些誇大。

    「其實……」白玫笑容一收,有些哀怨的說:「剛剛是小妹惹了郡主生氣,人家正是來陪罪的。」

    兩位士兵大是心疼,一人連忙說:「你放心,郡主向來不會為難我們,過一會就沒事了。」另一人也連聲稱是。

    「求求你們幫個忙。」白玫可憐兮兮的說:「就替小妹通報一下,不然我心裡不安,回去也難過。」

    「這……」兩名士兵有些為難,白玫搶著又說:「只要傳報一聲,若是郡主不見,小妹不敢再煩兩位大哥。」

    「好吧。」一個士兵拍胸脯說:「我就替你擔了這個關係,你等著。」

    「真的。」白玫感激涕零的說:「小妹不會忘記的。」

    士兵熱血一衝,義無反顧地轉身向內行去,另一個士兵深覺自己晚說出口,連忙補充說:「若是他不去找我也會去。」

    「小妹一樣感激。」白玫甜甜的笑著,直把這個士兵迷的七葷八素。

    沒多久,剛剛那個士兵喜孜孜的出來,對著白玫說:「小妹子,郡主答應見你了,你怎麼謝我?」

    白玫心裡暗罵,臉上卻依然掛著微笑說:「唉唷,我可不知道怎麼報答了,兵大哥先想想,等妹子出來再跟妹子說。」說完再笑了笑,這才不管兩個暈陶陶的士兵,緩步入帳。

    進到帳內,白玫四面一望卻是沒人,料想劉芳華必是躲在內帳中,白玫也不作聲,大膽的向著內帳便走,正要掀簾的時候,劉芳華終於開口說:「小玫,你別進來。」

    「郡主姊姊。」白玫停手可憐兮兮的說:「你生小玫的氣了?」

    「我……」劉芳華個性本來放的開,也不會記恨,只不過剛才實在羞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玫等人。

    白玫試探的說:「若是郡主姊姊不喜歡浪大哥……」

    「別說了。」帳內的劉芳華有些生氣的說:「幹麼要弄得這麼奇怪。」

    「這是有道理的。」白玫說:「能讓小玫進來嗎?還是姊姊出來?」

    「有什麼鬼道理?」劉芳華豁出去了,飄身出帳說:「好好的大家做朋友不是挺好?」

    白玫側著頭說:「還是郡主姊姊……真的覺得身為貴族的浪大哥不配?」

    「不是這麼說。」劉芳華皺眉,引白玫進入帳內,坐到帳中一塊軟墊上,望著白玫說:「我根本沒想過這些事,也不想這麼早去想。」

    「可是……」白玫說:「……您不覺得浪大哥很可憐?」

    劉芳華一愣,詫異的說:「可憐什麼?」

    白玫理所當然的說:「天天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又不能表達,又不能逾矩,對方又不瞭解自己的想法,怎麼不可憐?」

    劉芳華想到白浪的許多怪異的行為,心裡微微一動,莫非他真的對自己一往情深?忽然間,劉芳華的腦海中浮現徐定疆的身影,那個花心的臭傢伙,他對自己又是如何?

    白玫不知劉芳華在想些什麼,接著又說:「郡主姊姊剛剛也聽到了,若不是浪大哥有著顧忌,他絕不會悶著不說……」

    「小玫。」劉芳華煩亂的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小玫只要一句話。」白玫眨著眼睛說:「郡主若在意浪大哥不是皇族,小玫就回去告訴浪大哥,讓他死了這條心。」

    劉芳華遲疑的說:「這不是問題……」

    「那就好。」白玫一笑說:「我們畢竟是女孩子,我會要浪大哥主動些,郡主還可以好好觀察再做決定。」白玫總算達到目的,這一笑確實是發自內心。

    「不成。」劉芳華忽然站起,一跺腳說:「還是我自己去和白浪說個清楚!」話一說完,人又迅疾飄出帳幕。

    這可是意外突生,白玫沒想到劉芳華與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她詫異的追出去叫:「郡主姊姊、郡主姊姊。」劉芳華卻已經去了老遠,怎麼叫的回來?

    白玫不敢遲疑,連忙往回趕,白浪那兒還沒說通,若是露了破綻可是大麻煩。

    兩個士兵見到郡主一閃不見,白玫匆匆追出,那個想了半天要白玫如何報答的士兵連忙叫:「小妹子……」

    白玫沒時間瞎扯,一面奔一面說:「兵大哥,小妹有急事,你想想再告訴我。」話說完人也去得遠了,只留下兩個士兵愣在那裡。

    劉芳華與白浪的帳幕本來不遠,她的輕功又是一等一的,轉眼趕到白浪帳外,她也不等通報,唰的一聲便衝入帳內。

    帳內的白浪與白敏同時一愣,回過頭發現是劉芳華,白浪不由得傻眼,她這麼衝進來,莫非是來罵人的?

    「白浪!」劉芳華見到白浪,臉上又紅了紅,她咬牙說:「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這話太明白了,白敏可沒這麼笨,不用白浪吩咐便即向外走,一面走還一面說:「郡主、浪大哥放心,我在外面守著。」

    守什麼?這小子腦袋在想什麼?白浪大皺眉頭時,劉芳華卻已開口說:「小玫剛來找過我。」

    啥?白浪吃了一驚,這個白玫太胡鬧了,說不動自己居然跑去找劉芳華?卻不知道白玫怎麼說的,正想辯解時,白浪猛然想起白玫剛剛說的「大業為重」,心裡又是一緊,自己不該認了白玫說的話?

    「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劉芳華不等白浪想通,衝口就說。

    「我……」白浪張口結舌,當真是說不出話來。

    見到白浪的表情,劉芳華越是相信真有其事,她臉上又是微微一紅,頓了頓才有些遲疑的說:「我……我並沒有預設那個……條件。」劉芳華平時再大方,這時卻也結巴了。

    白浪這可真是一頭霧水,白浪詫異的說:「什麼……條件?」

    劉芳華一跺腳說:「就是貴族、皇族那些有的沒有的。」

    「喔……」白浪愣愣地點頭,這麼說來……?

    「你別想錯了。」劉芳華見白浪的表情,有些慌張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件事雖然不重要,可是我現在根本不想……不想煩這些事。」

    白浪有些失望,卻又莫名其妙的有種解脫的感覺,他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這麼簡單?劉芳華反而糊塗了,她望向白浪,狐疑的說:「你明白什麼?」

    這下輪白浪一愣,過了片刻白浪才一笑說:「反正你想維持現狀,不想有任何改變就是了。」

    劉芳華鬆了一口氣,點頭微笑說:「你真的明白了,像先前那樣不是很好?」

    「是啊。」白浪有些索然的回答,他倒不是作戲,劉芳華這麼說,白浪確實有些失望。

    劉芳華見到白浪的表情,有些擔心的問:「白浪,我會不會太自私了?」

    「什麼?」白浪沒聽懂。

    「剛剛小玫說……」劉芳華坐了下來,偷眼望著白浪說:「你這樣很不好過……」

    卻不知白玫怎麼胡說八道的?白浪一怔,想了想才說:「其實……其實也還好……」肚子裡卻是大罵白玫,自己完全搞不清楚她說了什麼,現在該怎麼接話?

    「是我的錯。」劉芳華一臉瞭解的說:「以後我不會亂開玩笑了。」若不是自己喜歡逗白浪,想來白浪也不至於如此。

    「沒關係啦。」白浪作了決定,斷然說:「你別管小玫說了什麼,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最好是這樣。」劉芳華高興的說:「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還是朋友。」白浪強笑說。

    劉芳華心結盡去,舒暢的噓了一口氣笑說:「若是定疆知道了,一定會笑話的,這可不能跟他說。」

    白浪的笑容不由得收了起來,這時候提到定疆,劉芳華是在暗示什麼嗎?想到這裡,白浪心裡一股悶氣一沖,憋不住的說:「徐兄對你呢?難道也只是朋友?」

    這話未免有些過份,劉芳華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拿不準該不該生氣,白浪自覺多嘴,但又收不回來,兩人沉默片刻,忽然同時張嘴,又同時住口,白浪連忙說:「你先說。」

    「你先說。」劉芳華搖頭說。

    白浪頓了頓才說:「我不該這麼說……對不起。」

    劉芳華本來想責怪白浪,見白浪道歉,她的氣也消了,搖頭說:「算了……其實……我……」

    「怎麼?」見劉芳華欲言又止,白浪皺眉問。

    「我也不知道定疆怎麼想的。」劉芳華低聲說。

    「你自己呢?」白浪鼓起勇氣問:「你怎麼想的?」

    劉芳華低頭沉默片刻,忽然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抬頭望著白浪說:「這可不能跟你說。」

    白浪見劉芳華的笑容,動心之餘卻又湧起了一絲不快,白浪心裡暗罵,自己莫非在吃醋?自己原來早已認定徐、劉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演變成會吃醋了?

    劉芳華見白浪臉色怪異,她帶笑著問:「怎麼?生氣了?」女孩子對這種事最敏感,何況劉芳華心裡已有成見,自然認為白浪在吃醋。

    「沒有。」白浪當然打死也不承認。

    「還說沒有。」劉芳華微笑起身,正要走出去時,白浪只見劉芳華忽然一頓,微微一笑輕聲說:「其實你也不錯。」

    「什麼?」白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聽不清楚就算了。」劉芳華臉微微一紅,飄身掠出帳外。

    這可是另一種滋味湧上,白浪心裡甜甜的,想著劉芳華的一顰一笑,不由的忽喜忽憂、迴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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