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玉青觀有浪道姑 文 / 秋夢痕
什麼獨子,壞人與好人是分界的,不是好人死就惡人亡,姓徐的缺德鬼,害了人家大姑娘。 
小玉兒已指著山下的那座青道觀,她對身後的柴大管事點點頭。 
柴大管叫柴千田,他問:「在道觀中?」 
「不錯!」 
「道觀是道姑呀?」 
「不錯!」 
柴管事道:「可惡!」 
小玉兒卻問道:「你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姓柴的道:「咱們拚命也要把小子抓回去。」 
「抓回去以後如何處置?」 
「點天燈。」 
「咱們的規矩,奸人姑娘害人死,只有點天燈!」 
「什麼叫點天燈?怎麼點?」 
「頭皮切開灌水銀,插上燈草七根以後放火燃起來,直到這人一身油盡。」 
小玉兒的頭皮也麻了。 
小玉兒不僅頭皮發炸,她也心底一沉,如徐元玉果被點天燈,自己是坑死他的人,那麼,中原縹客徐奇必會把這筆帳記在自己頭上。 
只不過小玉兒再想到百寶莊的二小姐被奸以後羞憤而上了吊,小玉兒油然升起一股女性共同心聲,打擊色狼保證女人。 
她對身側的百寶莊總管柴千四道:「你們去過那座玉青道觀嗎?裡面的兩個道姑會武功呀!」 
柴千田道:「沒聽過兩個道姑會武功。」 
他一頓又道:「難道兩個道姑同那小子有染?」 
小玉兒道:「我看他們就如同一家人。」 
柴千田怒道:「兩個道姑若真同那小子有一手,姑娘,咱們放火燒道觀!」 
小玉幾道:「我可得告訴你們,兩個道姑的武功不俗,你們碰上就會知道我沒騙你們。」 
柴千田道:「難道姑娘已同兩個道始交過手?」 
小玉兒不隱瞞的道:「我也傷了她二人,我就是打從玉青觀出來的」 
她此言一出,柴千田急問:「那小子也在玉青觀裡面住著嗎?」 
小玉幾道:「我差一點上了他們當。」 
柴千田大吼一聲。道。「可惡呀,那小子見了女人就想泡,見了美女更想一把抱進懷,奶奶的,他原來真的躲在玉青道觀裡,夥計們,咱們抓活人!」 
一行人拍馬疾馳,「轟隆隆」奔到玉青道觀廠〕外面,那柴千田下馬提刀奔上台階就拍門。 
他拍門如雷鼓,打得本門「砰砰」響,口中厲吼:「開門,開門!」 
他一共吼叫十幾聲,道觀中傳來女子聲:「誰呀,怎麼這般吼叫呀,這兒可是清修之地,莫叫祖師爺發脾氣出來了,你們這不禮貌的!」 
「開門!」 
「來了。」 
道觀外,七個大漢都拿刀,擠在門口等抓人。 
於是,道觀的門開了,只見一個道姑一身道裝手持拂塵十分莊嚴的擋住門口。 
「你們這是打劫呀!」 
「你說什麼?」 
「要打劫到有錢的莊呀,咱們道觀沒銀子。」 
她阻住門口不退讓,姓柴的幾人無法進,只因為這道姑挺起起胸俏生生直眨眼,男人怎好對她動粗。 
小玉兒騎在馬背上未下來,她在道觀的側面看熱鬧,他發現這姑穿了道裝好看多了,想是刀傷已包紮了。 
小玉兒便在這時開口了。 
「喂,你還認得我嗎?」 
門口的道姑吃一驚,她扭過頭仔細看,心中那份忿怒,想是在罵小玉兒十八代老祖先人了。 
「是你呀,你來借宿叫你住,吃睡沒收你的錢,臨去你還亂殺人,怎麼了,咱們同你有仇呀?」 
小玉兒吃吃笑道:「你說的大半不對勁,我問你,那個姓徐的小子呢?」 
不料這道姑一咬牙一跺腳,叱道:「喂,女施主呀,你在說什麼,什麼姓徐小子呀?」 
小玉兒也覺得可笑,明明姓徐的小子在裡面,她怎麼此時裝迷糊…… 
小玉兒收住笑,道:「住在你們後面的那個年輕男子漢呀!」 
道姑一聽直叫:「罪過,罪過,女施主這是搬弄是非,毀我們出家人的清香,你不怕神懲罰呀!」 
一邊的柴千田吼道:「真沒有男人在,咱們進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另外六個大漢吼道:「對,進去搜。」 
那道姑大聲道:「搜什麼?」 
柴千四道:「當然是搜人了。」 
不料這道姑一聲尖叫,道:「師姐呀,別唸經了,有人欺咱們出家人了。」 
她聲音剛落,門內轉出道站和鳳玉,只見她一手拿著一個小銅鐘,另一手是拂塵掛手臂。 
和鳳玉先是看看門口的人,恭謹的稽首,道:「各位施主,你們好像不是來上香的嘛!」 
柴千田道:「你說對了,咱們是來抓人的。」 
和鳳玉道:「遠近都知道,玉青觀只有我師姐妹。人在清修呀,」 
忽聽小玉兒吃的一笑,道:「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和鳳玉眸芒兇惡的一眼,立刻笑笑,道:「喲,是你呀,我們侍候你已盡力了,你莫非真有神經病?」 
柴千田一瞪眼。 
小玉兒已指著自己鼻尖,道:「我有神經病?」 
柴千田突然一聲吼,道:「走,咱們進去搜一搜便知道了。」 
他掄刀開道,「嘩」,七個大漢擠著行進道觀去了。 
當然,姓柴的幾人在到處搜找了。 
道觀後面傳出劈哩啪啦響不停…… 
道觀門口,兩個道姑正怒視著馬背上坐的小玉兒。 
那和鳳玉冷冷道:「你為什麼要找咱們麻煩?」 
「我沒有呀!」 
「你已帶來這些人,還說沒有?」 
「我不認識他們呀!」 
另一道姑李丹青沉聲,道:「你這石女,太可惡了。」 
小玉兒一愣,道:「石女?什麼叫石女?」 
她心中不解,口卻笑道:「我不是石女呀,我好端端的有情也有欲,怎說我是石女?」 
李丹青道:「徐公子甜頭未嘗卻吃盡了苦,我以為你若不是石女就是個妖女。」 
小玉幾道:「我以為你二人才是妖女,等一等姓徐的抓 
出來,看你二人怎麼交待。」 
兩個道姑對望一眼。 
兩個人也嘿嘿冷笑起來了。 
小玉兒眨眨眼睛,道:「要是我,就笑不出來了。」 
和鳳玉道:「我們不是你,所以我們笑得自在。」 
小玉兒火了。 
「你二人可知道姓徐的多麼可憎呀,他是個採花賊,昨夜奸了人家大姑娘,天未亮他逃出莊,人家姑娘上吊死了人,這件事你們可知道?」 
兩個尼姑吃吃笑,那李丹青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姑娘被奸了不想活,誰也救不了。」 
小玉兒叱道:「姓徐的不奸人家姑娘,姑娘怎麼會上吊呀?」 
和鳳玉道:「所以你抱不平,帶他們找來了?」 
「找來抓那姓徐的人。」 
「可惜他不在,你走他也走了。」 
小玉兒笑了。 
「你笑什麼?」 
小玉兒道:「我笑你真會說瞎話。」 
「不是瞎話,是實情。」 
小玉兒道:「姓徐的那個惹禍地方受了傷,他走起路來不方便,他更不方便騎馬,他必定還在你們的道觀內,你二人以為我不知道呀!」 
兩個道姑一瞪眼,李丹青道。「你進去找呀!」 
小玉兒搖頭,笑道:「你們這道觀有多大,何用我去找呀?」 
她此言剛說完,從道觀中相繼走出七個大漢來。 
為首的柴千田,他對小玉兒吼道:「沒有呀!」 
小玉兒一聽也驚! 
小玉兒相信姓徐的必然仍在道觀中,他難道會上適不成? 
小玉幾道:「不會吧,你們仔細找過?」 
柴千田道:「便是水缸也翻個身,幾把乾柴也抖散開,可就是不見人。」 
小玉兒道:「這就奇怪了。」 
忽聞和鳳玉道:「各位施主,你們怎麼聽信她的話呀! 
我早說過了,她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呀!」 
小玉兒指著兩個道姑,道:「解開你二人衣衫,你們還受了傷。」 
和鳳玉叱道:「越發的不像話了,太豈有此理了。」.』那李丹青拉住和鳳玉道:「師姐,咱們回去,別理會這個神經病。」 
「砰」的一聲響,道觀的門關上了。 
從道觀中傳出李丹青的話:「真是神經病,『誰碰上誰倒霉」 
那和鳳玉也大聲道:「聽們好心招待她吃住,真是好心沒有好報,氣死人了。」 
兩個道姑進後面去了。 
一柴千田面對小玉兒,道:「姑娘,你真的知道那個畜牲在這裡?」 
「絕對!」 
「那麼,你數個數目我聽聽。」。 
「為什麼要我數數目?」 
「別問,你從一數到一百。」 
「我數到一百?」 
「數完了我再說。」 
那小玉兒心中不自在,她從一數起來,她一直數完一百,又接道:「數到一千也沒問題!」 
柴千四點點頭,道:「姑娘是個正常的人,如果你不正常,數到一半你就不記得了。」 
小玉兒道:「原來你也以為我不正常呀?」 
柴千四道:「咱們進去仔細搜,可是裡面不見人呀?」 
「小玉兒思忖一下,道:「走!」 
柴千四道:「去哪裡找?」 
小玉兒道:「我就不信邪,你們找不到是嗎?把擔子擱在我身上,我定能為你們找到。」 
柴千田道:「你有什麼方法?」 
小玉兒道:「先找地方,你們藏起來,今夜二更天,我自會帶你們去抓人。」 
柴千田道:「姑娘,我看那兩個道姑對你恨透了,你小心上了他們當!」 
小玉兒笑笑,道:「會嗎?嘻……」 
這批人跟著小玉兒拍馬奔出十里外,看上去他們是不會再來了。 
但就在一處瓜田邊,那兒一片竹林子,一批人拍馬林中停下來。, 
小玉兒找個涼快地方盤膝坐,她似乎不再理會紫千田一批人了。 
小玉兒閉上雙目行功了,她的頭上冒白煙。 
姓柴的拿些吃的送到小玉兒身邊,只見小玉兒在拭汗水,她的面上一片紅。 
「姑娘,你在運功,完了吃些東西。」 
小玉兒笑笑,道:「謝謝!」 
她吃著東西看林外,對姓柴的道:「咱們別騎馬,我在前面走,你們後面跟過來,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小玉兒一番交待,姓柴的直點頭。 
小玉兒看看夕陽已下山,這才對柴千田一夥打了個招呼,拔腿便往林外奔去。 
那姓柴的七人也跟出去了,大伙把馬匹留在竹林裡,為的是騎馬會驚動道觀裡的人。 
小玉兒暗中混到玉青觀的時候,已接近二更天了,她可不急於進道觀,她跳上道觀外的那株老柏樹梢上。 
小玉兒單足站定樹梢頭,一雙大眼瞪的圓,她發覺道觀之中十分安靜,真不知裡面的道姑幹什麼? 
就在她正自四下裡打量中,忽見那李丹青手捧一盤大碗自後院人前殿。 
小玉兒原是要跟上去的,只不過後院又出現和鳳玉。 
那和鳳玉對李丹青交待。」 
「要快,我料定那奧丫頭不甘心,說不定會再來。」 
「師姐,我在殿上待候他,你在院中替我把風Z只聽到動靜,你只吭一聲就成了。」 
和鳳玉道:「叫他千萬要忍耐,至少三天別出來。」 
李丹青未回答,她已進人前殿中了。 
小玉兒在樹上看的清楚,她不必下去查看,因為她可以清楚的聽到李丹青進人前殿的一切動作。 
就如同瞎子耳朵最靈似的,小玉兒靈敏的比瞎子耳朵更高不知多少倍。 
小玉兒也發覺院中的和鳳玉,這道姑手上還提著劍,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前殿上傳來吱呀聲,便聽得殿中的李丹青細氣細聲的道:「忍耐,吃過了你靠著睡,哎呀……怎麼會這樣?」 
「我饒不了那死丫頭,且等我這傷好了之後,必去追殺那死丫頭。」 
「別氣壞身子,快吃吧!我再把藥為你塗上。」 
前殿內傳來細碎的動作,想是那徐元玉與李丹青二人在殿內做些什麼了。 
小玉兒把身子壓低,她把頭也垂下去,這樣,她可以判斷那徐元玉在前殿的什麼方位。 
她真的運起功夫聆聽著,直到那李丹青托著盤子又走出來。 
和鳳玉在院中,道:「他吃好了?」 
李丹青道:「吃是吃飽了,只不過他的傷處更見脹大了,我摸一下他就呼痛不已!」 
和鳳玉道:「也不知那臭丫頭是如何對徐公子下的手,太過份了。」 
這話聽到樹上小玉兒的耳朵裡,她真的叫冤枉,她根本與一般女子一樣,她沒動什麼手腳,偏是這徐公子與朱公子一模樣,是他太急躁,關我什麼事呀! 
小玉兒看著兩個道姑在商量,那和鳳玉道:「徐公子這模樣,我姐妹只好熄熄火了。」 
李丹青怒道:「都是那個臭丫頭,真想把她碎屍萬段才甘心!」 
和風玉道:「臭丫頭武功怪,咱姐妹的兩儀劍法敵不過她一招殺,要不是咱姐妹閃得快,苦頭吃了大了。」 
李丹青道:「如果有機會再遇上,咱們對她玩陰的。」 
小玉兒冷笑了。 
什麼陰的也難逃小玉兒的拳頭狠! 
小玉兒下決心,再碰上就用拳頭揍活了。 
小玉兒已聽出那徐元玉躲在前殿,她等著兩個尼姑走回後禪房,便跳下了老松樹,狂奔到大道邊。 
黑暗中她低呼:「出來吧!」 
果然,躲在暗中的柴千田七人走出來了。 
「姑娘,發現姓徐的那小子嗎?」 
小玉兒道:「發現是沒發現,但姓徐的躲的地方我已經 
知道了。」 
柴千四道:「在哪兒?」 
「玉青觀的前殿內。」 
「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真呀!」 
「錯不了的,他就躲在前殿裡面。」 
有個大漢沉聲道:「柴大管事,去抓人吧,玉青觀的前殿也不算大,那麼個大男人他逃不掉的。」 
柴千田道:「姑娘,你也勞架去一次。」 
小玉兒道:「我不去你們準吃虧!」 
一夥人立刻提刀往玉育觀奔去…… 
柴千田走在最前面,很快的便又奔到了觀門前,老柏樹下面,小玉兒跳身上了樹,她坐在樹上看熱鬧了。 
「開門,開門!」 
「又是誰呀,三更半夜的。」 
「開門吶,爺們又找來了。」 
「呀」的一聲響,玉青觀的門拉開了。 
「你們……欺侮咱出家人吶,怎麼又找來了,什麼意思嘛!」 
柴千田冷冷一笑,道:「有人說,那小子就在你們道觀裡。」 
「你們也找過了,這,是哪個嚼舌根的人造謠生這種無聊事。」 
柴千田道:「別發火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且等咱們再進去搜,若沒有,自會還二位師父一個清白。」 
另一道姑也出來了。 
「師妹,咱們前殿做功課,他們要搜,叫他們盡量去搜吧……誰叫咱們是女人吶!」 
和鳳玉拉過師妹李丹青,這二人並肩轉回大殿上,雙又跌坐蒲團上,手上擊著小銅鐘,念起經來了。 
柴千田七個人也不去後院找人了。 
七個人瞪者眼睛看大殿。這大殿上供著老祖品呂洞賓,呂神仙乃大大的好人吶。 
青石砌的石像座,三丈長一丈高,上面放著燈花供香帶佛具,盤腸大香有兩根,正轉著圈在燃燒。 
兩個道姑地上坐,口中正唸唸有詞。 
她二人絕非在念什麼經,大概念著「祖師爺呀;快叫這批人死絕吧!」 
七個人找了個仔細,他們甚至去敲敲打打神座看石台,更把供桌也移開,最後…… 
最後柴千四站在兩個道站面前來。 
「二位師父,請你二位站起來。」 
「你們搜呀,搜不到人快些走,休得欺人太甚,需知小輩也有發怒時……」 
柴千田冷冷道:「且容我查看二位坐的地方。」 
兩個道姑齊站起,而且單足挑起地上大蒲團,那李丹青氣咻咻的道:「豈有此理,找吧!」 
「柴千田還當行家,單足在地上跺不停,、他發覺地下是實的,絕非有地道。 
他有些無奈了。 
「怎麼會沒有呀?」 
李丹青道:「準是你們又聽了那瘋丫頭的話再找回來了,告訴你們,別再上當了。」 
「上誰的當?」 
這一聲來自殿門口,小玉兒走進來了。 
兩個道站一著,真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和鳳玉叱道:「可惡啊,果然是你這瘋丫頭。你怎麼同咱們玉青觀過不去呀?」 
小玉兒道:「誰叫你二人不誠實,反而說我是瘋女。」 
李丹青叱道:「你又來了,你找呀,你找呀!」 
小玉兒雙手一揮,對柴管事,道:「你們退出殿外,看我把姓徐的小子找出來。」 
柴千田與另外六人立刻退到大殿門口,七個人擠著往殿內看。 
兩個尼姑冷冷笑,站在供案前怒目相向。 
小玉兒突然盤膝坐下來,她閉上雙目不動顫。 
只不過才盞茶時光,小玉兒雙目突然一亮,她哈哈一笑起來了。 
她對殿門的柴千四道:「找到了,找到了。」 
柴千四立刻奔到小玉兒身前,急問:「在哪兒?」 
小玉兒道:「我想呀,神像是不會呼吸的,你說我的話對不對?」 
柴千田立刻目瞪那座高大的呂祖神像。 
小玉兒又道:「我敢說,那座神像是空的,人嘛,大概正藏在裡面吧!」 
她此言一出,另外幾個大漢已在往神台上攀去。 
兩個尼姑大聲吼。 
李丹青大叫:「你們不許動神像呀!」 
「咻!」 
神像披的外衣被拉開了,神像背後有個印子是長長的,有個漢子去推拉。 
猛古丁一聲厲吼:「找死!」 
緊接著,砰的一聲響,那大漢厲嗥:「哦!」 
「轟」的一聲,大漢摔落神台下,只見一個人已自神像腹中站出來了。 
他,正是徐元五。 
徐元玉手上握著刀,他對下面的人冷冷笑。 
柴千田一看不由大吼;「是他,奶奶的就是他!」 
另一怒漢大吼似虎,道:「操他娘,道姑養了野漢子,玉青觀裡不乾淨。」 
徐元玉怒指小玉兒,道:「你……你這妖女。你是怎麼想到神像中藏了人?」 
小玉兒笑了。 
她自習了「混元一氣通天神功」之後,耳聽目明大異常人,她只要運起神功,附近什麼動靜難以瞞得了她的一 
雙耳朵。 
小玉兒剛才便是以此神功聽出神像之中有著出氣聲,那真是準確極了。 
此刻,小玉兒笑笑,道:「徐公子,我是個最不愛管閒事的人,可是我又非管不可,你知道江湖上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路不平有人踩呀!」 
徐元玉怒叱道:「可惡,你害得我如淒慘還不夠呀,你看我這模樣……」 
他的摸樣是難看,兩腿叉的開,褲子垂下來,他只稍一碰一下就會痛得毗牙咧嘴叫一聲。 
那柴千田對身邊幾人分咐了。 
「你們四個抓道姑,她倆抵抗就殺了她兩個,你二人合我抓這淫徒,抓住了上綁拉回百寶莊。」 
七個分開動手了,小玉兒一邊站著看熱鬧。 
四個怒漢舉著刀往兩個道站殺去,其中一人大吼:「還不束手就擒。」 
兩個道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二人不約而同地跳上那神台,只聽得和鳳玉尖聲,道:「徐公子,咱們聯手同他們排了」 
李丹青也大叫:「此地不宜久留,院子裡干去!」 
柴千田怒道:「你們還想逃呀!」 
「殺!」 
這一聲出自徐元玉,他雖然雙腿分的開,可是出刀還是伶俐得有板有眼。 
「噹」的一聲幾乎把柴千田的刀拔飛掉。 
徐元玉咬牙忍痛在兩個道姑合作下,殺出一條血路到了院子裡,三個人品字形站定了; 
柴千田七個圍的緊,再看小玉兒,小玉兒靠著門框自自在在的看熱鬧了。 
她還吃吃笑。 
小玉兒也明白,如果不是三人全有傷,這七個人他們連人家一人也休想殺得過。 
二更無,這玉青道觀裡刀光劍影殺得凶,交相撲殺帶咒罵,只不過徐元玉與兩個道姑配合得妙,柴千田七人就是難以近身殺。 
那柴千田一陣行殺,他幾乎挨刀,氣的他哇哇怪叫: 
「兄弟們,衝呀!」 
「殺」』 
叫是叫的凶,誰也怕挨刀,這光景一時間還有得拼的 
小玉兒可就忍不住的過來了。 
她明白,如果徐元玉沒有受到傷害,只怕七個人早就流血躺下了。 
小玉兒剛走到門場邊,不料徐元玉一眼發現小玉兒,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有」名火。 
徐元至暴喝一聲拔身而起,他也不管傷痛了,手中鋼刀抖灑出一片冷焰激流,直往小玉兒殺去,口中厲烈的吼道:「你死吧,賤人!」 
「轟!」 
「哦……唷……咚!」 
徐元玉人在半空中尚未落下來,一股強大的力道已撞及他的身,不由自主的被打落在三丈外撞落在地上站不起來,「哇」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柴千田幾人只一看,也不知姓徐的怎麼會摔下來,一聲吶喊,三個大漢已把徐元玉壓在地上了。」 
是的,小玉兒見徐元玉對她出刀,便也不客氣的打出一記神功拳,徐元玉幾乎驚呆了。 
.兩個道姑知道小玉兒厲害;又見她虛空一拳,徐公子半空摔下地,她二人便也心寒了。 
李丹青與和鳳玉二人打個招呼,立刻便往外衝去,四個圍殺的攔不住,看著她二人衝出重圍而逃往觀外。 
小玉兒未再出手擒她二人,她甚至連徐元王面前也不過去,淡淡的對柴千田,道:「你們找到了仇人,也把他捉住了。」 
柴千田道:「全是姑娘大力幫助,姑娘呀,百寶莊你是咱們有恩的人。」 
笑笑,小玉兒道:「我要走了,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柴千田道:「姑娘請說。」 
小玉兒道:「抓回這淫徒回莊去,別點什麼天燈,如果真有罪,一刀殺了也就是了。」 
柴千田尚未回應,突聽得徐元玉仰天哈哈大笑。 
小玉兒道:「如是我就笑不出來了。」 
徐元玉突然冷厲的吼道:「臭,丫頭,你們哪個敢殺我,我父乃中原大俠徐奇,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柴千田抖手兩個大嘴巴,打得徐元玉張口溢出幾口鮮血來。 
柴千田還用腳踢,他邊揍邊罵:「操!你怎麼不學學你老子,你們家也有姐和妹,如果你姐妹被人奸,操你娘,你會怎麼樣?」 
徐元至抗聲道:「我只不過同歐陽姑娘做個愛,這也犯死罪呀?」 
柴千田大怒,道:「咱們小姐千金體,她受不了這污辱上吊死了呀!」 
徐元玉道:「又不是我殺的。」 
柴千田吼道:「真是不知理為何物?」 
他對身邊幾人,道:「拖他上路,咱們回百寶莊。」 
他再回頭看小玉兒,小玉兒早就不見了。 
小玉兒走了,她要連夜下南陽,她來就是想有助於繼父,因為,史天生還被扣在十八盤大山上。 
一根繩子栓的牢,柴千田七人拉住徐元玉往路上拖,徐元玉的罪受大了。 
徐元玉的兩腿之間最痛苦,這時候聞肅瑟黃葉飄零,一條逶往北的道路,便在一片荒野寂寥的山野中延伸。路的這頭看不見另一端,轉角處總會是另一座聳伸橫互的崗嶺,於是,路便又重疊似的不見了。 
他們一共是八個人,八個人的面也似乎都失去了那種人們慣常有的訕笑,更不見和氣之色。 
那種忿怒的擠壓才是他們每個人的表現。 
六個人騎馬呈三邊,另一人騎馬在前面。 
前面騎馬的馬鞍上栓著一根長繩子,而繩子的另一端便是那徐元至。 
、徐元五被皮索套牢脖子,兩手反被後綁,他的雙腿叉開了走,走的十分痛苦。 
便是再痛苦吧,兩邊還不時的有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臉上,那面上已有幾道血印子出現…… 
人吶,一旦到了這時候,似乎也豁出去了。 
被栓著拖拉的徐元玉,衣衫已有幾處被皮鞭抽爛了,但他每挨一鞭便破口大罵。 
「打吧!我的兒,這就是仇,這就是恨,徐少爺今天落在你們這些狗子手裡,也算命中一劫,可是你們別忘了,我爹饒不了你們的,百寶莊就要大難到來了。」 
馬背上的柴管事火了。 
他掄鞭猛一抽,吼罵道:「休拿你老子唬爺們,中原大俠怎會生出你這不肖子。」 
又是一鞭抽打,另一怒漢怪吼:「你老子又怎樣,他著通情達理,果是一位俠客,何用爺們動手,當老子的就該一刀殺了你這狗雜碎!」 
徐元玉也口罵:「你們是一群瘋狗,只奸不殺犯了死罪,你們如此折磨本少爺,太可惡了。」 
「姓柴的叱道:「二小姐卻因你而死,你小子生受了吧!」 
提到二小姐歐陽倩,幾個大漢立刻眼珠子也翻出來了,那光景真叫想啖徐元玉的肉。 
風吹樹葉卷地來,前面一座山崗有野林,姓柴的大管事開口了。 
「夥計們,前面一段路沒野店,大伙就在前面打個尖,填飽肚子再回莊。」 
就在半斜坡的野林子邊,柴管事當先跳下馬,他與另一人拉住徐元玉,結結實實的栓在一棵樹身上。 
七個人坐下來,馬鞍上取下乾糧來,每人兩張蔥油餅,醬牛肉各取一大塊,有個漢子還取了酒一袋,每個人先喝酒潤潤喉。 
七個人吃了一大半,徐元玉開口了。 
「娘的,便是真正犯人吧,說也應該有口吃的吧!」 
柴管事怒道:「你也要吃?」 
「廢話,徐少爺也是人吶!」 
柴管事冷冷道:「昨日以前,爺們拿你當個人對待,招待你吃住在百寶莊,昨夜以後,你在爺們眼中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狼。」 
另一人在徐元玉面前。 
「徐大少爺,你想吃嗎?」 
徐元玉已發覺這人不懷好意,他冷哼以示回答。 
那漢子也冷哼,把手中一塊蔥油餅往徐元王口中塞去,道:「吃吧,吃了以後老子要驗一驗你的那根惹禍精,是不 
是同咱們的不一樣。」 
,徐元玉一聽火來了。 
他張口吐出那塊餅,叱道:「不要臉的傢伙!」 
「叭!」 
那人出手一個大嘴巴打過去:「娘的,你也知道什麼叫不要臉呀,老子非看不可。」 
這人不吃了,雙手上前猛一脫,徐元玉一聲厲嗥。 
「哦!」 
他這麼一叫豪,柴千田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得徐元玉口溢血,他吼叱道:「你娘的,咱們二小姐怎麼吃得消呀,王八操的!」 
徐元王忍不住大叫:「我沒有……」 
他只說了一半,而且是解釋他們昨夜沒有如此這般鬼模樣的。 
只不過柴千田以為他不承認,隨之又是一巴掌。 
「把他褲子拉上,咱們上馬趕回莊去,奶奶的,回去就點天燈。」「 
徐元玉一聽要點天燈,全身只哆嗦。 
他當然心中吃驚,誰不怕死? 
小玉兒就快趕到南陽府了。 
她只等對面的渡船過來以後,過了這條白河她就算到南陽府了。 
天下事就有那麼奏巧,小玉兒正在等渡船,忽然間兩騎快馬過來了。 
這兩騎到了白河渡口抬頭看,其中一人大聲吼:「船家,快過來。」 
小玉兒轉頭看,她幾乎想笑。 
這二人也看到小玉兒了,只不過小玉兒又長大了不少,她就是個大姑娘。 
兩個人對小玉兒看了幾眼未開口,小玉兒開口了。 
「喲,二位來的巧呀?」 
兩個人一怔,其中一人,道:「姑娘,你認得我們?」 
小玉幾道:「你不是花捕頭嗎?」 
是的,其中一人正是花正剛。 
「梅花槍」花正剛雙目一亮,道:「姑娘是?」 
「我叫小玉兒。」 
花正剛立刻想到那個武功絕頂的小姑娘。 
「嗨,是你呀!小玉兒姑娘,你也下南陽來了。」 
小玉兒笑笑,指著另一人,道:「花捕頭呀,這一位可是……」 
「中原鏢客徐爺的便是!」 
小玉兒立刻呵笑起來了。 
徐奇卻淡淡的道:「姑娘,有什麼好笑的嗎?」 
小玉兒笑著直點頭。 
便在這時候,渡船來了。 
渡船靠上岸邊,那花正剛就要請徐奇先登船,小玉兒卻開口了。 
「徐大俠,你最好別去南陽府。」 
徐奇一怔,道:「為什麼?」 
小玉兒道:「你們徐家就要絕後了。」 
她此言一出,徐奇大吃一驚! 
花正剛也吃驚,道:「小玉姑娘,何出此言?」 
徐奇一聲怪叱,道:「何人如此大膽?」 
小玉兒道:「不是別人大膽,是你兒子大膽。」 
「怎麼說?」 
「你兒子夜裡奸人家姑娘,天不亮那姑娘上吊死了,事情就是這麼回事。」 
徐奇大怒,道:「老夫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是個採花大盜!」 
小玉幾道:「你兒子並未否認呀?」 
「不可能!」 
一邊的花正剛,道:「在什麼地方?」 
小玉兒道:「西山有個百寶莊,就是在那兒。」 
徐奇拔馬對花正剛,道:「花兄,容徐某暫時告退,小玉姑娘的話我相信」 
花正剛卻對小玉兒道:「百寶莊並不太遠,小玉姑娘,你也請勞駕去一趟,如何?」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我把消息告訴你們,也算仁至義盡了呀!」 
花正剛道:「我說過,勞你駕了。』」「 
小玉兒道:「那也有個條件。」 
花正剛道:「你說。」 
小玉兒道:「我問你,官家為什麼不馬上殺了那個山寇叫趙大刀的?」 
一愣,花正剛道:「你問這幹什麼?」 
小玉兒還不知道他繼父如今怎麼樣吶!。 
小玉兒道:「你只告訴我,為什麼不早早殺掉?」 
花正剛笑了。』 
花正剛道:「實對小玉姑娘說,原本是要早早砍了那小賤的,但後來發覺十八盤的幾個頭頭未死在那次剿殺之中,著實令人不解,咱們為了一網打盡,拿這小子當餌來一個撒網抓人,哼,至今還未見這批山賊出動……」 
小玉兒笑笑,她放心了。 
徐奇已急急的對小玉兒,道:「姑娘,咱們要快,我的兒子豈容他人動手。」 
小玉兒道:「也罷,我跟你們去一趟百寶莊。」 
於是,白河也不過去了,花王剛一路上還在打小玉兒的主意。 
如果能把小玉兒拉到官家,那比十個高手不高明多了。 
十捆乾柴散開來堆在一個木椿四周,木椿穩穩的插在地面上,海碗粗細的巨椿上五花大綁的栓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徐元玉。 
徐元玉的模樣真淒慘,他的面色也灰蒼蒼。 
他的頭髮已削剃得光禿禿,他掙扎,但一點無法掙脫開來。 
有個漢子忿怒地站在場子邊,他還在大吼。 
「怎麼還不回來,賣半斤水銀也要那麼久時間呀!」 
「少莊主,來回也要百來里,鎮上只有一家藥鋪才有那玩意。」 
那怒漢正是百寶莊少壯主歐陽濤。 
歐陽濤的手上還提著刀,百寶莊的男女老少都擠在場子四周,有兩間藥門前,還放著靈柩,那是百寶莊二小姐的暫厝處,有神案,四個尼姑在誦經。 
這地方有個習俗,吊死的人不能停留在莊內。 
看看這些人,有一半還掩面在哭泣。 
有個大漢頭纏紅巾手拿短匕,惡狠狠的站在徐元玉的身邊,那光景正準備對木椿上栓牢的徐元玉動手切開頭皮了,只等那賣水銀的人趕回來了。 
百寶莊的柴管事忽地拍馬趕到場子上,他手中舉著一隻瓶子大叫:「來了,來了。」 
在少莊主前面下了馬,把一瓶水銀交在少莊主歐陽濤的手上。 
「少莊主,動手吧,夜長夢多呀」。 
歐陽濤把水銀拿到附近茅屋前,穩當的放在香案上,立刻金鼓齊鳴,誦經之聲高吭,便聽得歐陽濤高聲而又悲壯地道:「妹子,你魂走不遠,你會看到咱們把這淫徒點天燈,為你報仇了。」 
他恭身一拜,舉著一瓶水銀便往場中走去。」 
歐陽濤把水銀交在柴大管事手中,沉聲道:「燈草火油備便,動刑!」 
柴管事高舉水銀踩著乾柴到了木椿前。 
他咬牙對半昏迷的徐元玉道:「姓徐的這是你的報應,生受吧!但願來生你不再造孽害人。」 
徐元玉大叫了。 
「你們動私刑,官家也饒不了你們,我爹自會找你們索人。」 
冷冷道:「又怎樣?你爹他有臉來索人?」 
他把水銀舉在手,對那大漢道:「切開頭皮十字口,剝開來灌水銀。」 
那大漢一聲嘿嘿笑,一把托住徐元玉的下巴。 
這大漢是行家,托住下巴往上送,徐元王想轉動一下也不能。 
一把尖刀已往徐元玉那剃光了的頭皮上切去了。 
徐元玉正厲聲狂嗥:「不!」 
這一聲叫傳的遠,遠處也有了口音。 
「等一等!」 
便在這聲回應中,天馬行空似地一個人自馬背上連翻空心跟斗十一次,「呼」地一聲落在場子上。 
是的,中原縹客徐奇來了。 
隨著徐奇趕來的尚有小玉兒與花正剛二人。 
小玉兒一見那場面,她大喘氣對花正剛,道:「真是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晚一會兒就完蛋。」 
花正剛已在馬上吼叱了。 
「我是南陽府行知府大人貼身衛士花正剛,你們膽子太大了,朗朗乾坤竟然私刑殺人吶!」 
他不是捕頭了,南陽府的捕頭叫李士白,只因為花正剛跟隨莫少白近二十年,他已成莫少白的近身衛士了。 
那中原然客徐奇面對木椿上的兒子咬著牙,他心中那份痛苦就別提多難過了。 
歐陽濤過來了。 
「你是這淫徒的老子?」 
「老夫徐奇!」 
歐陽濤道:「聞得你徐大俠也是英雄人物,你的兒子應不是這種禽獸作風吧!」 
他轉身指向茅屋,又道:「我妹子的靈柩還在,你今趕來,咱們也要殺他祭我可憐的妹子。」 
徐奇冷哼一聲,抖手一個大巴掌,打得兒子哇的一聲吐出鮮血一大口。 
「畜牲,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 
「爹,我並未殺人呀!」 
「畜牲,你不殺人,但卻因你而亡,你還有何話說。」 
徐奇「嗆」的一聲拔出背上利刀,他就要刺殺他的兒子? 
花正剛過來了。 
徐大俠,既是我也來了。這事由官家來接辦! 
歐陽濤立刻大吼。「不行,今天非點這小子天燈不可。」 
花正剛叱道:「你想動私刑?」 
歐陽濤道:「咱們這是豁出去了,這小子非死不可。」 
花正剛怒道:「你們也敢與官家為敵?」 
歐陽濤道:「咱們站在理字上,天王老子也不怕。」 
花正剛道:「就不怕拿你衙門問罪?」 
徐奇沉痛的對花正剛,道:「花兄,別為這孽子再多費唇舌,我徐某一生清白,養了這個畜牲毀了我的名聲。」 
他轉而對歐陽濤重重一抱拳,道:「少莊主,徐某理解貴莊每個人的心情,只不過徐某有個小小請求。」 
歐陽濤道:「還有什麼請求?」 
徐奇道:「且容徐某動刀,就不勞點天燈了。」 
歐陽濤道:「你動手殺你兒子?」 
「不錯!」 
歐陽濤正在沉思,花正剛忿怒地吼道:「徐大俠,虎毒不食子,你怎對你兒子下得了手?」 
徐奇道:「養子不教父之過,我殺了此孽子以後,立刻拋刀歸隱,拋俗遁世。」 
他聲色俱厲,那徐元玉早已垂頭難開口了。 
「嗆」地一聲,徐奇拔出背上鋼刀,只見他虎目睜,鋼刀舉,這就要砍下去了。 
斜刺裡,花正剛橫身攔在徐元玉面前,他對徐奇大聲吼,道:「徐大俠等等。」 
徐奇道:「花兄,你閃開,否則徐某如何向百寶莊交待,這種不仁不義之事,徐某不幹,我非殺了此孽子不可,你閃開了。」 
花正剛大巴掌拍得他的胸「砰砰」響大聲的吼道:「好,我花正剛擔待你們動私刑,只不過不能由你們任何一方動手,我動手」 
愣在四周的百寶座人們,聞得花正剛的話。都帶著些許懷疑之色。 
那歐陽濤道:「花大人你動手?」 
花正剛道:「不錯,你們任何一方動手都犯了王法,由花某動手,事後仍要向知府大人前情罪。」 
歐陽濤道:「咱們原是要點他天燈的,也罷,且看你大人如何下手了。」 
那中原鏢客徐奇把手中刀遞向花正剛,道:「我不動手可以,花兄就代勞吧!」 
花正剛搖搖手,他轉而對歐陽濤,道:「莊上可養有雞狗?」 
歐陽濤道:「花大人要雞狗何事?」 
花正剛道:「抓來一隻雞就知道了。」 
歐陽濤遂吩咐柴千田,快抓來一隻大公雞。『 
柴千四十分不解,但仍叫人抓來一隻大公雞,送到花正剛的面前。 
那花正剛左手抓牢了老公雞,右手掌攤開來,現出一個瓷瓶來…… 
他由瓶頃出一粒赤紅丸,對歐陽濤,道。「這是毒藥,砒霜參了鶴頂紅,任誰服一粒便會七孔流血亡,我想徐公子的罪只是奸,而未殺人,罪不是身首分異,我就以此毒藥給他死個全屍吧,」 
他把那紅丸塞人老公雞口中,老公雞忍不住仰首吞下那粒紅丸。 
嗖,真嚇人,老公雞隻那麼落地跳了三五下,立刻軟扒扒的死在地上了。 
花正剛提起公雞對歐陽濤,道:「你看這公雞的頭上,就知此毒藥之厲害了。」 
歐陽濤點點頭,道:「也罷,咱們但求一個公正,花大人,看你的了。」 
花正剛點點頭,他這一回取出兩個在掌上,對歐陽濤道:「兩粒足以致命,你看清楚了。」 
他托起徐元玉的下巴,沉痛地道:「元玉侄兒,恕花叔無奈,你就認了。」 
徐元玉怎麼也不想死,他大叫;「不!」 
一邊的徐奇已落淚了。 
花正剛「咯嘴」咬牙了,猛一力挾,挾得徐元工的口也張大了。 
於是,花正剛的兩粒紅丸立刻拋人徐元玉的口中,「咯」的一聲已吞人徐元王的腹中了。 
花正剛這才對徐奇抱拳,道:「花某此舉,望徐兄多見諒!」 
他又對歐陽濤,道:「花某此舉,也免得你們兩家由此而結仇」 
不料歐陽濤道:「花大人,此事我爹與兩個兄弟不在, 
如果他們在,必不甘休,何懼兩家結仇。」 
花正剛正想加以勸解,忽聞徐元工厲嗥連聲,滿面死灰張口噴出鮮血來。 
就在他快要斷氣的時候,鼻子也溢血了。 
花正剛抓過鋼刀,左手揪住徐元玉的一臂,他出刀疾挑,挑斷了在徐元王身上的繩子,便也把七孔出血面已鐵青的徐元玉抱在懷中了。 
花正剛托抱起徐元玉,他對歐陽濤,道:「事情到此為止,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歐陽濤重重點頭,道:「是的,一命抵一命。」 
那徐奇接過兒子死體,沉痛地道:「他娘面前,我有一番唇看了,她娘,唉!怕是不會甘心了。」 
說完抱起兒子,大吼一聲騰空起,他越過人頭而落在馬背上。 
只此一手,百寶莊的人誰不吃驚,中原鏢客果然武功不凡。 
百寶莊的人看的都呆了。 
到了這時候,柴千田才發現遠處的小玉兒。 
他在叫:「姑娘,姑娘,原來是你把他們帶來了,你你到底是幫哪一方呀?」 
小玉兒吃吃一笑,道:「我幫你們呀!」 
柴千田與歐陽濤過來了。 
柴千四道:「為何帶他們來?」 
小玉兒道:「我是要他們來收屍呀,人死在你們這兒,你們還得費手腳埋人,何不把他老子找來,也算對他老子的一個教子無方的教訓呀!」 
她這話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小玉兒拍馬就走,柴千田想招待她也叫不住了。 
柴千田對歐陽濤,道:「少莊主,此姑娘的武功呀,比之中原嫖客徐奇可要高明多了。」 
「真的?」 
「是我親眼所見吶。」 
歐陽濤愣住了。 
小玉兒快馬追趕花正剛與徐奇,那徐奇還在流眼淚,小玉兒也看的有些鼻酸。 
已經奔出五七里遠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徐奇懷中抱的徐元玉身子突然一挺,看上去就是挺死了。 
花正剛已大叫:「徐大俠,快把人放下來。」 
徐奇吃驚地道:「花兄……」 
花正剛指指林子,道:「快進林子裡。」 
徐奇依言撥馬人林,那花正剛也緊跟上,只見二人把徐元玉放在地上,花正剛自懷中取出另一瓶子,立刻頃出幾丹丸塞人徐元玉的口中和酒送人腹中。 
徐奇驚道:「花兄,這是?」 
花正剛哈哈笑了。 
徐奇道:「我兒已七孔流血……他……還能活?」 
「能!」 
「那毒藥?」 
花正剛得意地笑了。 
「徐兄,你看我這瓶中裝的紅丸。」 
「不是毒藥嗎?」 
「這紅丸看似一樣,但大小不同,不加細看,以為是一樣的毒藥,其實毒藥與解毒藥分裝在一起,我喂公雞吃一粒,那是純毒藥,公雞焉能不死。」 
他看看徐元玉,又笑笑道:『哦喂元玉侄兒兩粒,看上去是加重藥量,實則是叫他們以為我是要把元王侄兒快毒死,其實……哈……」 
徐奇驚道:「我兒沒死?」 
「當然!」 
「可是已七孔流血……」 
「不,只見口鼻出血,所以我快刀割去,趕快離開百寶莊。」 
徐奇立刻再看兒子,果然,徐元玉蠕動了。 
徐奇那分感激之情,果真溢於言表。 
花正剛忽然「咦」了聲,道:「徐兄,咱們在設計忙忽,倒忘了那個小玉姑娘了。」 
徐奇立刻四下找,奇怪的道:「是呀,我徐某人真該好生謝謝她才是!」 
花正剛道:「徐兄,也許小玉姑娘走了,我以為徐兄快把元玉侄兒帶回家去,三年別叫他出現江湖。」 
徐奇道:「我聽花兄的,這就回南召,花兄在大人面前為徐某告罪,三天之內徐某必到。」 
花正剛道:「也好,侄兒再有一個時辰便完全恢復過來,你放心帶他回去吧,」 
徐奇對花正剛重重一禮,荒馬帶著兒子回南召去了。 
花正剛騎馬出了荒林,也遙看百寶莊,深深的吁了一口氣,也跟著得意地笑了。 
一處斷崖邊,小玉兒靜靜的坐在地上,她閉目,但不是沉思。 
她是在聽,而且仔細的聽,她已把五十丈外徐奇與花正剛的每一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當徐奇與花正剛分道而去的時候,小玉兒也吁了一口氣,她也冷笑了。 
小玉兒自言自語:「晤,江湖呀,多可怕呀,任誰也不會想到,一瓶毒藥與解藥放在一起,還會起這麼大的作用,太可怕了,太出人意外了。」 
小玉兒仍然在沉靜中思索著,她以為百寶莊的人上了一次大當,也空忙一場。 
小玉兒騎馬再趕往南陽府,她必須先找到繼父史水樂,因為繼父也是無奈何的要為那趙瘋子出力。 
小玉兒趕到南陽府的時候,已經是天將晚了。 
南陽府的東西.一條大街上,人們還在往地上灑水吶。 
小玉兒騎馬到了一家平安客棧前下馬,只見這兒已住滿了客人。 
小玉兒拉馬往另一家客棧走,迎面正有個人走出來,這 
人不是別人,史水樂是也! 
小玉兒一見是繼父,立刻呼叫:「爹!」 
史水樂一看是小玉兒來了,心中是喜也帶憂。 
「是你,小玉兒,你也趕來了。」 
小玉兒道:「我自峨嵋回到家,才知道家中出事。」 
史水樂道:「一言難盡呀!」 
小玉兒道:「我們到店房再細說。」 
史水樂道:「來不及了,我已同姓趙的二人約好了,你先進客棧去,我去去就回來。」 
小玉兒道:「需要我去嗎?」 
史水樂一頓,道:「走,我先帶你住店。」 
他叫來客棧夥計為小玉兒把馬牽上馬槽,小玉兒抬頭看,這家客棧叫「都來」。 
史水樂住在一間小客房中,小玉兒進來的時候,不由驚訝的道:「爹,你怎麼住這種小房呀?」 
史水樂等附近的人離去,他這才小聲細氣的對小玉兒,道:「小玉兒,是你娘叫你來的?」 
「是呀!」 
「為了你弟弟天生呀?」 
「娘也擔心爹的安全。」 
史水樂似很感動,道:「你娘的心真好。」 
他頓了一下,又道:「小玉兒,你沒有上十八盤山去找他們要人吧!」 
小玉兒道:「他們把天生藏起來了。」 
史水樂道:「我就知道,唉,我擔心天生吶。」 
小玉幾道:「爹,他們不敢,他們只是逼你為他們出力救那趙大刀」 
「唉,難呀!」 
小玉兒道:「爹,怎麼難呀?」 
史水樂道:「爹已來了七八天,幾次暗探知府衙門,爹發覺不但接近不易,而且……」 
他小心地看看房門外,這才低聲對小玉兒道:「附近有家客棧叫平安,這家客棧住的全是江湖人物。」 
小玉兒道。「難怪我去住沒房。」 
史水樂道:「告訴你,小玉兒,南陽府衙的捕頭叫李士白,他與那花正剛就常往平安客棧走動。」 
小玉兒點點頭,道:「爹,官家的人約了江湖人助陣,好像又要去圍剿十八盤山寇了。」 
不料史水樂搖頭,道:「官家按兵不動,張網等魚兒,我幾次下手也沒成功。」 
小玉兒道:「爹的武功怕很難應付府衙高手。」 
史水樂道:「我難以接近,小玉兒,我的能力是毒,我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毒死人。」 
小玉兒道:「府街中那麼多人,你都叫他們死?」 
史水樂道:「所以這幾天我等風向,而且還得大風吹,可是這兒盡刮西南風,府衙國人犯的大牢有個場子在西南方,我的毒藥難以波及國牢,那兒沒有掩護地方。」 
小玉兒道:「爹,那趙瘋子呢?」 
史水樂道:「西城外一間破廟裡,他們一共三個人。」 
「除了趙瘋子以外還有誰?」 
「趙瘋子身邊的兩個大力士,也是他在秦}!0新收的,聽說二人孔武有力,趙瘋子寄望救出兒子以後交他二人扛出城,讓送回山寨。」 
他頓了一下,又道:「兩個人是口子,小玉兒,回子是不吃豬肉的。」 
笑笑,小玉兒道:「這我也知道,爹,咱們去找他們,我要見趙瘋子。」 
史水樂道二「你歇著,我與趙瘋子約定,時辰就快到了,我這就先去見見他。」 
小玉兒道:「我也去。」 
史水樂卻拉住小玉兒,歎口氣,道:「小玉兒,『你雖不是我親生親養的女兒,爹可還是拿你比親生的更心疼,爹對你實說,我與趙瘋子決心今夜動手,成功了皆大歡喜,萬一要是……」 
小玉兒道:「我更要去。」 
史水樂道:「不,那地方多一個人不如少一個人妙,你在此等著,三更過後我會回來。」 
小玉兒道:「爹,千萬小心吶。」 
史水樂重重點點頭。 
於是史水樂看看外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玉兒並未走出房門,她卻也急急地收拾一番,背插七星寶劍,外罩一件披風便走出這家「都來店」。 
南陽府小玉兒初臨此地,她這是先要查看地形,然後才能行動。 
小玉兒再也想不到她剛轉過一條街,前面竟然就是個大大的衙門。ˍ 
六個把門的行役對來往行人直瞪眼,就好像每個人都是不懷好心似的,只差未上前盤問抓人了。 
小玉兒站在衙門口,她大著膽子往裡面看,果然有個衙役吆喝過來了。 
「喂,幹什麼的?」 
那衙役沉聲吼道:「去,去,這兒是府衙,這兒沒有你的朋友。」 
小玉兒道:「你這人怎麼狗仗人勢呀!」 
衙役怒道:「可惡,再胡說拉你進去打板子。」 
小玉幾道:「你休嚷嚷,我問你,你們這兒可有個叫花正剛的人?」 
衙役猛一怔,道:「你認得咱們近衛爺?」 
小玉兒冷冷地道:「他曾在咸陽長安當過捕快,那時候我就認識他了。」 
「他真是你朋友?」 
「不但是朋友,見了我他還得恭敬地叫我一聲好聽的吶!」 
那衙役變了樣,彎腰打躬地笑了。 
「這位小姐,你高姓,仙鄉什麼地方呀,要不要小子為你效勞,你吩咐,我榮幸。」 
小玉兒幾乎想笑,當然也感慨萬千,江湖上怎麼全都是這模樣,這如果在那莫少白的面前提一提朱丕朱公子,那莫少白就不知又是一付什麼嘴臉了。 
小玉兒對那衙役淡淡地道:「花捕頭如今當了花近衛長了,昨日我們在一起,他怎不對我言呀?」 
那衙役一聽,滿面陪笑不迭,道:「喲,原來小姐昨天同花近衛長在一起呀!」 
「他人呢?」 
「剛回來不久,小姐,我這就進去為小姐通報。」 
「勞駕你了。」 
那行役立刻往衙門裡面奔去,小玉兒站在衙門口,她四下裡打量著。 
還真快,衙門裡飛一般的奔出一個大漢來,那不是花正剛還會是什麼人? 
花正剛還未走到街門口,他已大聲招呼了。 
「嗨,是小姑奶奶的呀,歡迎,歡迎。」 
小玉兒吃地一笑,道:「花大人!」 
「別叫什麼大人,你叫我花正剛就行了。」 
小玉兒道:「叫你一聲花大人是官稱,應該的,如果真呼你的名,失禮呀!」 
花正剛猛個勁地套交情。 
「史姑娘,想著二年多前咱們還自峨嵋下山回秦川,想著你出力為大人,咱們就是一家人。」 
小玉兒道:「花大人,我也曾在船上偷大人的東西呀,我是個小小偷兒也!」 
花正剛吃吃笑,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那時候你是受那偷兒們的指使,是個不懂事故的娃娃呀,哈……」 
小玉兒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之間是朋友了。」 
「當然,當然!」 
小玉兒道:「我高攀。」 
「我榮幸。」 
於是,兩人仰天哈哈笑起來了。 
衙門口二人這麼一聲大笑,幾個行役也笑了。 
長官笑他們得跟著笑,這是通病,如果長官發火了你再笑,那就不妙了,那就要挨罵了。 
這光景只要官場的人都知道。 
小玉兒問花正剛,道:「我在路上慢慢行,到現在才到南陽府,你呢?」 
花正剛過:「我正想問姑娘,我們在百寶莊把事情辦好之後,怎麼不見史姑娘了,你……」 
笑笑,小玉兒突然豎起大拇指,道:「花大人,你真高招也!」 
花正剛猛一愣,道:「史姑娘,你指的是?」 
小玉兒笑了,但她又變得神秘兮兮地在搖頭。 
花正剛再問:「史姑娘,你看到什麼了?」 
小玉兒道:「我不忍見殺人,尤其是父殺子,所以我就躲起來了。」 
「原來史姑娘躲開了。」 
「我躲進附近林子裡。」 
她說到這裡再笑笑,又道:「原來花大人代那中原鏢客出手毒死徐公子呀,哈……」 
花正剛一怔,道:「你…… 
小玉幾道:「你卻又把徐公子救了,你們官場的人吶,真的有手段,我就比不過。」 
花正剛心中奇怪,當時四下並無人,他與徐奇二人之間的事,她……這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花正剛怎麼也想不到,小玉兒有千里傳音功夫,那是小玉兒習了「混元一氣通天功」之後自然而發生的事。 
突然,花正剛拉住小玉兒,道:「看,盡同史小姐閒話了,忘了接史小姐進去坐會,真失禮。」 
小玉兒跟著住衙門走,她笑問:「我是個百姓,我可以進去嗎?」 
花正剛過:「請還怕請不到呢?哈……」 
小玉兒不曾到衙門來作客。 
小玉兒只想進衙門看地勢,如果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那趙大刀救走,也省卻繼父史水樂冒險。 
小玉兒剛進衙門內,突聽到好粗壯的一聲吆喝咒罵。 
「操你親娘舅子的,快把你家趙爺砍了吧,二十年後趙爺又是一條英雄漢……」 
「叭叭叭」之聲傳來,那是獄雜的回罵:「去你娘的,找挨打呀,干山寇的也自稱英雄,奶奶的誰又是狗熊!」 
「打吧,最好殺了你家趙爺,你要是不殺你就是趙爺褲襠裡吊的那一串。」 
隨之又是幾聲打,姓趙的不叫了。 
姓趙的老實了,這時候稱英雄只有吃虧! 
小玉兒抬頭看,南陽府的大院兩邊,五間大房的門窗全是半寸厚的木板做成的,裡面傳出的聲音有回音,大窗外可以看到裡面的油燈吊在大樑上,更看到被囚的那個人——那個披頭散髮的趙大刀。 
花正剛已冷冷笑對小玉兒,道:「真奇怪,不見趙瘋子他們來劫獄。」 
小玉兒道:「你等人來劫獄?」 
「不錯!」 
「你也把血腥帶進南陽城?」 
「不,我是要一網打盡趙瘋子這夥人。」 
「可是,趙瘋子不上當。」 
「趙瘋子只此一子呀,他……狠得心嗎?」 
「趙瘋子不會自投羅網。」 
「是的,我已張了網,只要發現他們的人來到,明裡暗裡我都派有人,我只要一聲令下,四城門立刻關起來,我就會在城中抓活人。」 
小玉兒道:「可是你們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劫獄呀?」 
花正剛道:「我們還放了空氣引那趙瘋子前來,娘的,可就是不見他們的人影兒。」 
小玉兒再看大牢四周,她也吃了一驚,因為她發覺大牢四周至少掩藏二十多名弓箭手,兩張大網也等在大牢必 
經之處,十幾個拋索大漢,也已坐在一間小屋內等候出手。 
這場面除了大隊人馬來搶人,想把大牢內的人救出來,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玉兒憂心了。 
花正剛把小玉兒一路帶進府衙後,客房中他叫小玉兒暫時坐下。 
「史小姐,我進去向大人報告一下。」 
「你要我見你們莫大人?」 
「是呀!如果能有史小姐這種高手參加,我花正剛拍胸脯,立刻可以點足人馬上十八盤。」 
小玉兒道:「我不是來助拳的,我只是……」 
花正剛既然能把小玉兒請進府行,他心中就是一喜,他知道小玉兒的本事比之她師父脫凡師太的可高多了。」 
花正剛決心要把小玉兒留下來了。 
他匆匆忙忙的奔到衙後,把小玉兒的到來對那莫少白細述一遍,頃刻間,莫少白命花正剛快請小玉兒後堂一見。 
花正剛高興奔回房中,小玉兒已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了。 
「是你家大人召見我了?」 
「史小姐果然聰慧過人,我家莫老爺聽說史姑娘乃脫凡師太人室弟子,武功奇高,那份高興就別提了,立刻就要見見史姑娘。」 
他伸手一讓,又道:「史姑娘,我帶路。」 
小玉兒笑了。 
她起身跟在花正剛身後面走,穿長廊,過廂房,越過中廳便看到一座花園式大院子,迎面已傳來粗濁的哈哈笑聲不斷,小玉兒已看到那位微胖白淨的莫少白,他當門而立向她發出歡迎的笑。 
小玉兒走上前,她恭施一禮道:「民女史小玉拜見大人了。」 
「免禮免和,哈……進廳上坐。」 
花正剛與小玉兒走進大廳上,兩侍女已把點心送上桌,那喝的正是冰糖蓮子湯。 
小玉兒也不客氣,她取過碗就是幾口喝下肚。 
莫少白似乎蒼老不少。 
他應該老的,一個人拚命苦幹也拚命弄銀子,到頭來全部泡了湯,他怎麼會不老? 
單只是生氣也被氣老了。 
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莫少白同十八盤山寇要幹上了。 
他一心只要殺光趙瘋子這夥人,否則死不瞑目。 
「史姑娘,多日不見令師脫凡師太,也曾下帖去請,怎麼說令師微恙了?」 
小玉兒道:「我師在練一種功夫,真不幸,她岔了元氣,怕是有得休養的了。」 
莫少白道:「令師真夠意思,派你前來了,倒令我十分的感動。」 
淡淡一笑,小玉兒道:「大人,你弄錯了,我已不在峨嵋師父身邊了,我早已住在寶雞了。」 
莫少白仍然哈哈一笑,道:「無論如何,你仍是我知府衙門的座上客,是不是?」 
小玉兒道:「只怕我幫不了大人什麼忙。」 
莫少白道:「那是史姑娘謙虛了。」 
他吩咐下人們,立刻備酒席,定要把小玉兒留在身邊了,他也對花正剛,道:「平安客棧那邊,一共來了多少江湖上的朋友?」 
花正剛道:「三山五嶽一共來了十八人。」 
他看看小玉兒,又道:「中原鏢客徐奇,他臨時了點事,大概一兩天就到。」 
莫少白道:「出了什麼事?」 
「他兒子……」 
花正剛看看小玉兒,才又接道:「徐奇尼的獨生兒子在百寶莊惹了紕漏,是屬下救下這孩子,已經讓徐大俠帶回南召加以管束。」 
他衝著小玉兒笑笑,又道:「兩天之內他就回來了。」 
莫少白摸著灰白鬍子,道:「江湖上的哥兒們,我不好 
出面,一切由你做主。」 
莫少白對小玉兒笑笑,道:「聽說史姑娘的武功已至化境,哪天露兩手由我親自瞧瞧?」 
小玉兒道:「大人,山高不擋風,我再是功夫大,也不 
敢與官家相提並論。」 
莫少白呵呵一笑,道:「聽花侍衛說,你小時候曾誤人 
歧途,同妙手幫的人混在一起?」 
小玉幾道:「是有這回事。」 
莫少白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史姑娘勇於回頭,值得恭賀。」 
便在這時候,幾個侍女已把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莫少白與花正剛,再加上又來了南陽兵總「大關刀」成朋,幾個人便在一起吃喝起來。 
小玉兒也不客氣,她撿好的吃。 
她為什麼要直接來這知府衙門,其實小玉兒有目的有計劃的。 
處在什麼地方,也沒有在知府衙門最方便,如果史水樂有不幸,小玉兒就會動腦筋出手救人了。 
小玉兒不回客棧了,莫少白也交待花正剛,一定要把小玉兒留在府行。 
莫少白也清楚,府衙中住著小玉兒,可抵十個花正剛。 
花正剛自然不會叫小玉兒回客棧去住。 
花正剛還打算約小玉兒上十八盤助拳,就如同以往請來脫凡師太一樣。 
幾個人圍著桌子說說笑笑吃酒吶,突然間,黑呼呼的外面有了梆子聲。 
梆子敲得刺耳響,聲音是前面傳出來的。 
那聲音可不是有人在打更,那是警報聲。 
花正剛第一個起來。 
「大人,前行傳警,莫非賊子來劫獄。」 
莫少白道:「走,咱們前面去瞧瞧。」 
花正剛對小玉兒,道:「史姑娘,你請守在大人身邊,大人的安全交你了。」 
那兵總成朋一聲低呼,道:「大人,我去內營調兵馬,兄弟們早就等不及了。」 
成朋大步往外走,花正剛已抓他的銀槍奔出去了。 
小玉兒對莫少白道:「大人,咱們快走,前面看捉人,挺好玩的。」 
莫少白道:「史姑娘,十八盤的賊子太可惡了,他們兩次劫了我的銀子,我已同他們勢不兩立了。」 
小玉兒道:「大人,山賊天性凶殘,我為大人保駕去前面,我敢說,只要有我小玉兒在,什麼樣的惡人也休息近得大人身邊。」 
莫少白愉快地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