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慶週年清除內奸 文 / 秋夢痕
揚州、梅園、索仇門總舵。
石中玉帶著兩位夫人一進門,見了袁明珠,就吃了一頓排頭大餐。
袁明珠先是雙手插腰,眼一瞪,然後一跺腳,右手一指,道:「你死到哪裡去啦!一走就是半年,再討八個老婆也用不了這麼久啊!你倒好,說走,拍拍屁股就走啦,門裡出了大事,哪去找你?」
石中玉聽了一驚,問道:「明珠,門裡出了什麼大事兒麼?」
哼!門裡倒沒什麼大事,可是家裡出了事啊!」
「家裡出了事?是爹出了事,還是你出了事或岳父出了事?」
「公公沒出事,我爹也沒事,至於姑奶奶我麼,也沒給你戴綠帽子。」
「別鬧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說!為什麼這麼久你才回來?」
「久什麼?打從我走那天起,我就一直趕哪,一天也沒浪費,我又沒在新疆江邊鐵鎖戀孤舟,更沒讓你遲遲等到梅開後,你急什麼嘛!」
「你說的全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不全是你那闕『天九牌』上的詞麼!不然我還想不起去接她們兩個呢!」
到這時候.阿花、阿燕姐妹才有插言的機會。
阿花道:「這位是明珠姐姐吧!」她說完就同阿燕拜了下去,道:「見過姐姐。」
袁明珠這時可不敢托大了,也拜了下去道:「明珠見過二位姐姐。」
她們倒好,彼此全叫姐姐。
石中玉可樂啦!
笑道:「你們也別客氣啦!全起來吧!」
好!他端起老爺的架子啦!
可是三個老婆起來之後,全都給了他個白眼。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仍嘻皮笑臉地問道:「珠兒,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啦!」好!老婆一多,連稱呼全變啦。
袁明珠道:「你走了沒三天,你的親娘舅帶著你表妹前來找你,這還不算大事麼,誰知你老死鬼—去就是半年,老舅同你表妹早待煩啦!」
「我親娘舅和表妹?我哪來的親娘舅啊?」
「你混蛋,天下人什麼都願意當,可是沒人願意當舅子.他要不是你的親娘舅,於嘛硬要當你老爸的小舅子啊!」
「我沒聽爹說過我還有位舅舅啊?」
「哼,爹就認了,難道你不認?」
「他在哪兒啊?」
他們正說,就見匡老爹陪著一位中年人和—位十七八的姑娘出來了。
他—見匡老爹,忙帶同二女拜了下去。
他首先叫了一聲:「爹!」
匡老爹道:「孩子,快起來,見過你舅舅跟表妹」。
「爹,我舅舅?」
「一點不錯,冷老正是你的親舅舅,還不快拜見!」
既然爹這麼說,大概錯不了。
轉對中年人拜了下去道:「石中玉叩見舅父!」
中年人道:「快起來!」
然後轉對大妞道:「翠兒還不見過你表哥。」
大妞一抱拳道:「冷環翠見過表哥。」。
石中玉也一抱拳道:「表妹好。」
大姑娘見表哥一表人才,心頭真有如小鹿在亂撞。
可是見人家已有三個老婆,心頭裡可又—驚,很不是滋味,不由得臉一紅。
阿花、阿燕這時同時向中年人拜了下去,同時道:「甥媳叩見舅公公。」
中年人道:「環翠呀!快挽起兩位表嫂。」
二女被挽起之後,阿花才有時間對匡老爹說話,她道:「師父,您還跟在新疆時一樣,一點沒變。」
匡老爹道:「這都是中玉他生父那本秘笈的功勞哇!你們在個怎麼個論法啊?」
阿花似沒聽懂,反問道:「師父,論什麼?」
「誰大誰小哇?」
袁明珠道:「爹!中玉說伊斯蘭教教義,男人可以娶四位正妻,沒大沒小,一般高呢!」
她這話大伙聽了沒用,可是小表妹冷環翠聽了,簡直不亞於仙樂,樂透啦!表哥還給我留了個缺呢!」
匡老爹笑道:「一般高就一般高吧,打麻將多一番和。」
袁明珠嘻嘻一笑。
可是阿花和阿燕卻弄了個莫名奇妙,什麼打麻將?
又怎麼多一番和?
不過她們是新媳婦進門,可不敢問哪!
直到後來石中玉去了苗疆,她們幾個沒事,由袁明珠教她們賭博,才弄清了多一番和是怎麼回子事啦!
匡老爹道:「咱們也別站在門口扯啦!大廳裡坐吧!」
大伙進入大廳之後,按長幼之序就坐。
匡老爹首先道:「中玉呀,你舅父在你走後第三天,就帶著你環翠表妹前來找你,沒想到你這下子去了這麼久!」
石中玉道:「爹!不是孩兒在新疆捨不得回來,實在是孩兒先到吐魯番同師妹完婚後,再到伊犁時,阿燕已病入了膏盲,只好先救人要緊哪,直到她病調養好了,再成婚之後,才回來,所以才耽誤了些日子。」
「嗯!原來是這麼回事,可真讓人等的心焦哇!」
石中玉轉對冷遇春道:「舅舅,我爹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我還有位親娘舅,要跟我提過,我早去找您了。
冷遇春道:「孩子.匡老恩人也不知道哇,他怎麼跟你提法。」
「舅舅,那有誰知道呢?」
「咳!你生父生前雖是少林俗弟子,可生性卻是個老古板,根本沒什麼朋友,更何況你父母又『嫉惡如仇』,在江湖得罪了很多人,不然他得了秘笈,江湖人也不會聯手搶奪,而你父母連個助拳的都沒有哇!」
「舅舅,那我生父在江湖上連一個朋友也沒有麼?」
「有倒有一個,兩人一見如故,也可以說臭味相投吧!全是『卓犖不羈』、『嫉惡如仇』吧!可是他那時候不在中原啊。」
「誰?」
「丐幫的老幫主童猛」。
「啊,童伯父跟你生父真是過命之交哇!」
「這是你週歲的時候,你爹陪你們娘倆回天山去看你姥姥(外婆),你父親親口跟我說的,你生父母的死訊還是丐幫弟子傳信給我的呢!?
「我那時還小,不到十八歲,到洛陽尋訪他們屍骨和墳墓.啥也沒找到,只好又回天山了,然後你姥姥為我成了親.有了你表妹,我幾次要來中原探查你父母的仇家。你姥姥怕我再出事,說什麼也不叫我下山。」
「直到十年前你姥姥去世.我孝滿之後.才又到中原來查訪了一次,仍然一無所獲。」
「直到今年春天,才從江湖朋友口中得知你不但沒死,還成立了一個『索仇門』,要為姐姐、姐夫報仇,我才又帶你表妹來找你,誰知你又去新疆。」
石中玉道:「我父母的墳在洛陽山上,養父又幫著我改建了,這趟我由新疆回來,還帶她倆去祭過呢!」
「我來了三天之後,匡恩人就帶我父女去祭拜過了。」
他們談到這時,索仇門總舵的堂主與執事弟兄們,得知門主回來了,全都前來問安,並見過二位新門主夫人,彼此談了些別後的情形。
還好,一切平安無事,接下來是大擺宴筵.為門主接風洗塵。
在筵席中,很自然的,阿花、阿燕姐倆坐在—起。
同族嘛!自然比較親近。
可是袁明珠卻多了心,她想:我跟阿郎結婚最早,可是他說維族娶四個老婆全是—般高,看來這兩個外族人是必成為死黨。
而且阿花又是阿郎的師妹,老爹跟她師徒如父女,怎麼也會向著她,再看阿燕,以哀兵姿態,處處表現弱勢,令人同情。
這一來,我這先進門,而且幫他報仇,幫他成立索仇門的老婆,如今恐怕要被冷凍,尤其他還可能再弄個來,萬一他再弄個回子、苗子來,我豈不得靠邊站?
這不行,我不能吃這個虧,我得想法子自保。
怎麼才能自保呢?只有先替他再找一個,補滿這個缺。
而這個人又得有武功,足可與阿花對抗,而且還得站在我這邊,成為我的死黨,才可以跟那兩個外族人分庭抗禮。」
就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忽然坐在她身邊的冷環翠輕輕的點了她一下子道:「大表嫂,那兩位新表嫂向你敬酒呢!」
她一看,可不是麼!阿花同阿燕雙雙舉著酒杯,站在她面前呢!
她除了尷尬一笑外,忙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喝了人家的敬酒,她又回敬了過去。
冷翠環也與兩位新嫂互相敬了酒。
袁明珠忽然心中一動。
這不正是自己的死黨麼!
自阿郎的表妹冷環翠到了之後,就由自己照料,兩人跟親姐妹似的,尤其冷環翠自幼就承受了天山絕學。
聽說婆母在世的時候,武功高深得很,要不是奪秘笈的人多群毆,絕傷不了她。
那何不把小表妹拉到一起.補上阿郎的那個「缺」。
論關係,她是阿郎的姑表兄妹,比阿花的師妹又近了一層,血親嘛!
武功嘛!也不見得會比阿花差了多少。
小環翠要能補上這個缺,不正是我要找的死黨麼?
就是這個主意。
她本是豪放女,說幹就幹。
她端起酒杯來,到冷遇春面前道:「甥媳敬舅舅一杯。」
冷遇春也站起來,笑道;「明珠啊,中玉這半年不在,我們爹倆真多虧你照料啦!」說完,酒一中就干啦!
「舅舅,我還有件事兒,想跟你同爹提一下。」
匡老爹同冷遇春同時道:「啥事啊?」
「兩位老人家呀!中玉說維族可以娶四位正妻,如今,只有我們姐兒三個,還欠一個呢!我看環翠表妹人長得俊,武功又好,跟我們姐兒三個又合得來,而且與中玉又是姑表親,你二老何不做軾成這門親上加親?」
這時的冷環翠別提對這位表嫂有多感激啦!
匡老爹聽了,望著冷遇春問道:「舅老爺,你認為如何?」
冷環翠今天的動作、表情,全落了冷老的眼中。
知女莫如父,同時又知道外甥要娶四個不分嫡庶,一般高的妻室.怎麼會不願意?
於是鄭重道:「一切由老爹做主吧!」
這誰還聽不出來,他是答應了。
好!這席接風酒,變成訂婚筵啦!
少不得,擇吉迎娶,完成了石中玉的「四美俱」了。
日子過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寒冬臘月啦,家家戶戶過新年啦!當然索仇門也不會例外呀!
索仇門的各處分舵全都送來了各處的土產。
而總舵對各分舵更是送了重重的厚禮.同時石中玉又率了五堂的堂主至各分舵慰問一番。
二十幾個分舵慰問完了之後,回到總舵時,已過了祭灶啦!當然,總舵各處早已整頓一新,就等過年了。
誰知,就在年關將近之時,門上送來一件大約名帖。
石中玉接過一看,竟是洪門南嶽山山主焦亮的拜帖,他忙率八位堂主,大開正門,以江湖大禮迎接。
原來洪門的—個山主,不亞於當今武林的一派掌門。
雙方一見面,石中玉雙手抱拳道:「不知焦山主大駕光臨,小弟未曾遠迎,尚祈當面恕罪!」
雙方也抱拳道:「豈敢,豈敢,還望門主海涵。」
然後石中玉介紹了八位堂主與焦亮。
雙方抱拳為禮,並互道仰慕之忱。
然後進入大廳,焦亮坐了客位,索仇門人則依序就坐。
獻茶畢。
石中玉一抱拳道:「不知焦山主寵臨敝門有何見教?」
焦亮道:「在下前些日子去了少林寺,想遊說少林掌門率南北少林弟子,領導『反清復明』起事發難。」
石中玉問道:「少林弟子乃是出家人,會領頭反清復明麼?」
「門主,你是不知少林寺與洪門山堂的關係。」
「哦?少林寺會與洪門有關?」
「門主,你不知道,洪門源自少林,前五祖胡帝德等,全是少林弟子,不止洪門,就連安清幫,也是出自少林呢!」
「哦?恕在下孤陋寡聞,揚州地處江邊,索仇門與安清各分幫主還有來往,還真不知道他們也與少林有關!」
「豈止有關,他們還是少林的在家和尚呢!」
「焦門主能否多說點.以開在下之茅塞。」
「石門主,是這樣的,安清幫翁、錢、潘三位祖師爺在海中撈起了洪門前鄭經投入海有關洪門的組織規章以及人員名冊等。於是帶到少林,請祖師方丈准他們開宗主派,當時掌門祖師沒答應,可是他們三位跪在寺外不肯走。
「那夜下了大雪,雪深至腰,硬把三個人的腰磨破了,把雪染紅了一大片,應了前代掌門人留下的偈『紅雪齊腰』,臨濟宏開」。
「掌門祖師這才答應他們開宗立派,並叫他們奉少林金、羅、陸三代為祖師.門徒賜僧名,為在家和尚,而他們就同羅祖開始編了二十四代的班輩。」
「二十四代班輩,怎麼編的?」
「他們是這樣排的,由羅祖傳真,普門開放……至大同無學止,一共二十四代輪流轉,以致無窮。」
「這麼說來.洪門與安清,是一家人嘛!」
「門主說的一點不錯,我們之間有個口號,是鐵樹不開花,清洪不分家,又說清後洪.鯉魚化龍。」
「焦山主,這麼說來,索仇門與清洪幫也有淵呢!」
「門主,怎麼講?」
「先父乃是少林俗家弟子。」
「噢!怪不得老和尚讓我來找你。」
「焦山主,老和尚怎麼說?」
「他說貴門是要索大仇、雪大恨、施大愛,而索大仇是索國之大仇,雪大恨,是雪民族大恨,要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施大愛,就是愛同胞,這正與我們洪門的宗旨不謀而合!」
「貴門的主張是……」
「我們洪門的主張是『反清復明』啊!」
「焦山主,對不起,我對反清復明有點意見。」
「石門主的意見是……」
「反清,我百分之百的贊成,但是對於復明,我有意見。」
「石門主為何對『復明』有意見呢?」
「請問焦山莊,明朝自朱元障起,到明思宗、宗禎朱由檢止,共十七帝二百七十六年,哪一個是好皇上?」
「他們除了自私、殺功臣、設情治、建錦衣衛、東西廠,偶語棄世,動輒殊族,朱元障時,光胡維雍一案,就殺了四萬人」。
「他們重用宦官劉謹、魏忠堅等,殘害忠良。天啟朱由校,祟禎朱由檢,又殺了熊廷弼與袁祟煥,自毀長城。像這樣糊塗渾帳的朱明王朝,還值得復』麼?」
「那石門主的意思……」
「我的意見是『反滿、復漢』,趕走了滿洲韃子之後,在我們漢人中,選最有學問與道德的賢人為君。」
「石門主的意見非常好,不過這得先把滿洲韃子趕走了才行啊!」
「對!這是以後的事.暫時可以不談,那焦山主對驅除滿洲韃子可有什麼計劃?」
「石門主,在下想聯絡所有反滿的門派,共同起事,推翻滿清。」
「好!焦山主,你盡量連聯絡吧,只要反滿義軍一起,我索仇門絕不後人。」
「那石門主咱們就一言為定啦!」
「一言為定!」
二人擊掌為誓。
再說揚州清廷早派有密線營的人長期駐守。
自侍衛營的人在揚州一下子死了六個之後,領侍衛內大臣奕匡貝勒有指示,對石中玉的索仇門,嚴密監視,隨時上報,但沒十分把握,不准出手。
如今密線營的人,除了嚴密監視之外,每月向朝廷做—匯報,但對索仇門卻一草一木也沒敢動。
如今見洪門的山主親到索仇門聯絡,茲事體大,立即飛報朝廷。
大貝勒奕匡接到報告之後.頭就大啦!對石中玉更恨得牙癢癢。
恨歸恨,可就是束手無策。
他正在著急呢!
這時他的簽押房(辦公室)進來了一位新升任的大領班,向他報告有關治安的—件事。
他素知這位大領班足智多謀,點子多。
當這位大領班把事報告完了,正要退出時,他道:「你先等等!」
「是!貝勒爺,你有什麼吩咐?」
「魚得水,我素知你的點子多,我正有件為難的事,你替我想個辦法。」
「貝勒爺,什麼事還會難倒您老?」
「咳,還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石中玉,頭一回死了大領班唐璜,第二回把東洋忍者全派出去了,結果一個也沒回來。」
「第三次叫你們一位大領班率六名高手,還帶了火器,結果又全軍覆滅,如今他又與洪門搭上了,我看他是要造反哪,你有什麼法子可以把他除了麼?」
「貝勒爺,您讓我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真要想出法子來,事成之後,我升你為侍衛營的副統帶。」
「貝勒爺,法子我倒是想了一個,不知能不能用。」
「你先說說,啥法子?」
「用毒,唐門中有種無影之毒,根本連唐門自己都沒有解藥.所以他們平時從來沒用過,非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用,不知貝勒爺您有沒有辦法弄到?」
「行!自從唐大領班唐璜死在石中玉手中之後,四川唐門恨石中玉入骨,幾次要動手,全叫我給攔了,我怕他們萬一弄不死石中玉,那傷亡可就大啦!不過,毒藥弄到手,怎麼下到索仇門去呢?」
「貝勒爺,依卑職所知,他們在開山的時候說過.願意接納江湖高手的投靠,如今他們內外八堂的堂主,以及各處的分舵,全是由江湖人士投靠的,咱們何不吸收幾位江湖高手,叫他們假投靠,真下毒,到時候讓他們變成滾湯澆老鼠,一窩燴,一個也跑不了。」
「行!你小子的點子還真多,咱們就這麼辦,我派你專幹這件事,吸收江湖高手,需多少錢只管花,他們只要能把這件事辦成了,我給他們侍衛營大領班頭銜。」
「貝勒爺,我把人選物色好,吸收之後,你最能通過江湖門派來次比武大會.讓這些人亮亮相,然後再打入索仇門,他們才不會疑心。」
「可以,你想的還真周到,看樣子,這侍衛營副統帶,你當定啦!」
他說完哈哈大笑。
魚得水道:「多謝貝勒提拔。」
魚得水到江湖上物色人手去了,而貝勒爺請哪個門派才能號召的起來.舉行武林比武大會呢?
這對他而言,不是難事。
因為他本身就是太極門的傳人。
他小時候,禮親王府的教師爺就是太極陳,而太極門又是由武當分出來的,也是奉張三豐為祖師爺,—向與武當派交往密切。
於是他通過師門關係,懇求武當掌門陳長豐出面召開武林競技大會。
武當發出的貼子上面寫的是:
查習武本在強身,然無競爭,則無進步,以往每數年即有一次競技大會之出現,自索仇門舉辦過一次之後,於今已三年餘,茲本派特於四月上旬再舉行一次,俾使年輕後進,得在全國武林人士之前揚名立功。
武當陳長豐敬邀
武當派的武林貼,各門各派都全收到了。
石中玉同大家商量道:「各位,我們開山的時候,武當掌門親自祝賀,如今他主持比武大會,咱們去哪些人參加好呢?」
袁明珠就是喜歡熱鬧,一聽比武大會,這個就是打擂台麼?
於是道:「去!咱們都去,這下子可好啦,四艷同那群小蘿蔔頭在全國武林人士面前,可有揚名立功的機會了。」
石中玉道:「我不同意,他們跟爹只學了四年的功夫,哪能夠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露臉,不叫人家捧扁了才怪呢!」
「哼!你知道個屁,現在的匡小威,連老娘我全不是他的對手啦!」
「真的?」
「我幹嘛為了騙你,往自己臉上抹灰呀,不信你不會自己試試麼?」
石中玉還是真不信。
他把匡小威叫了出來.道:「小威,跟你阿花師姑過兩招,叫叔叔我看看你學的如何啦!」
阿花是少數民族,當然更喜歡熱鬧啦!也想跟著去參加武林大會,當著天下英雄露臉呢!一聽玉郎叫他同小威比劃比劃,就站到大廳中央了,對小威道:「小威,拳打臥牛之地,這地方夠不夠施展的?」
小威—抱拳道:「嬸嬸,足夠啦!」
「好!那你就馬上放馬過來出手吧!」
「小威不敢。」
阿花還沒說話呢,袁明珠站在一邊叫道:「小威.你再要不出手,你阿花嬸她會打爛你的屁股。」
孩子就是孩子,一聽阿花嬸嬸要打爛他屁股,一聲接招,就是黑虎偷心,打了過去。
他可不管跟女人過招,不得打雙乳、腰腹及下陰,一下手就直奔雙乳山。
他雖然是個孩子,可是阿花見他一拳直奔雙乳,卻也鬧了個面紅耳赤。
娘倆就這樣打了起來。
—晃就過了五十招,阿花居然沒有佔到上風。
石中玉看了,不由暗暗點頭,心說;「爹訓練這些孩子可真花了心血啦!」於是大喝道:「住手!」
二人還沒分出勝負.—聽他叫,全都退至場外。
石中玉味著良心道:「小威,嬸嬸同你過招,是想讓我看看你的功夫,本來她十招內就可以勝你的.為了讓我看,一直跟你游鬥了五十招,我現在知道你的功夫深淺啦!這趟武林大會,你們全跟著去吧!」
袁明珠明明看他們打了半天,根本沒分出勝負,但是她自知自己功力不夠,聽老公這麼說,還以為是真的呢!
她就道:「小威呀!以後你可得多跟阿花嬸學習才行啊!」
小威道:「是!大……嬸嬸!」
這孩子也夠調皮啦!
石中玉見小威這孩子雖跟老爹只學了四年,但他的身手足可列為武林高手之林,想其他的人也不會太差,於是點頭道:「好!咱們都去!」
對!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索仇門內外八堂的堂主,以及各堂內自認為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有足夠表現實力的年輕人,全跟了去,準備揚名立功。
這一來.索仇門參加武林大會的,足有四十多口子,再加上各分舵的人,足足上了百啦!為此次參加大會人數最多的門派。
武林大會既是武當派出面召開的,當然是在武當山嘍!他們到武當之後,就見到處懸燈結采.好一片熱鬧景象。
因為他們人多,在谷城縣包下二家客店才勉強住下。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
因為人太多,旅店全住滿了,有的借住民房.後到的連民房也借不到了.那只好露宿吧!
好在三四月的江南.已不太冷了。
比武場地,就在復真觀前面廣場。
而復真觀正是武當派所在地。
廣場的北面,早已搭好了擂台。
檯面離地足有一丈,約五丈見方。
擂台乃是露天的,沒頂。
擂台下方,兩旁柱子上還有兩幅對聯。
上聯是:憑苦練名揚天下。
下聯是:以本事技壓群雄。
另在台下柱子釘了一個大木牌,上寫著比試規則以及獎勵辦法。
其獎勵辦法是:
冠軍一名:站人金像獎一座,賀號為長春劍客。
亞軍三名:「金牌獎,賀號為俠客。
季軍五名:「銀牌獎,賀號為武士。
殿軍十名:「銅牌獎,賀號為勇士。
正式比武那天,真是人山人海,參加的不下萬人。
司儀唱道:「武林競技大會開始一奏樂、鳴炮!主持人就位!」這時武當掌門陳長豐走到擂台中央。
「評審裁判就位!」
乃是由九大門派的人擔任。
「主持人致詞!」
陳長豐除致歡迎之意外,就是宣佈了比武規則及獎勵辦法。
司儀再喝道:「各就各位,比武開始。」
這時裁判到裁判席就坐,另有事前被邀請的武林高手擔任護擂的工作者,也就到了護擂位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鑼鼓齊鳴,比武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陳長豐道:「哪位英雄先上台拔得頭籌,向天下英雄挑戰?」
就聽人群中有一個甕聲甕氣的人道:「咱家來也!」
別小看他是個粗魯漢子,輕功還不錯呢!
丈餘高的擂台,他一個墊步,就到了台上。
就憑這一手,他就獲得了個滿堂彩。
司儀道:「請壯士報名及出身門派。」
「咱家仍是苗疆七十二崆的少崆主,孟剛,要挑戰天下英雄好漢。」
噢!原來他是個苗子。
這時就見觀眾中走出一人,用旱地拔蔥的輕功,拔上了擂台,也獲得了個滿堂彩。
等他在台上站定之後,大伙才看清這位,簡直跟活猴子差不多.身量不高,瘦瘦的,尖嘴猴腮,而且兩臂特別長。
他報名道:「在下雲路廣,直隸胡陵人氏,家傳武學.特來向孟少崆請教,不知少崆主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刀?」
孟剛道:「先比拳腳,再比兵刀。」
「好!在下捨命陪君子!」
然後一抱拳道:「請!」
盂剛也不懂什麼江湖禮數.出手一拳,就是「黑虎偷心。」
雲路廣叫了一聲:「來得好。」
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這一個「鳳凰展翅」,那一個「野鶴穿枝」.這一個「白虎攔路」,那一個「猿猴摘果」。
這—個「黃龍探爪」,那一個「葉底偷桃」;這一個「存孝打虎」,那一個「野馬上槽」。
雙方用盡了「進、退、虛、實、閃、轉、騰、挪、開、含、收、閉、剛、柔、硬、軟」十六字的武技秘訣.最後孟剛使出「雙風灌耳」後,挨了雲路廣的一招「反臂摔掌。」
裁判判定這場拳腳,雲路廣勝。
孟剛倒也乾脆,道:「拳腳咱們認輸,咱們還有一場兵刃呢!亮兵刃!」他首先取出一把彎刀。
在台下的石中玉一見,就眼睛一亮,苗疆彎刀,父母之死,兇手莫非有苗疆七十二崆的人?
再往下看,雲路廣有同來之人,由台下給他拋上一根齊眉根,二人又戰到了一起。
孟剛的彎刀,屬外門兵刃,招式與一般的刀法不同,專由空隙進招,甚是毒辣,但雲路廣的齊眉棍可也不是好惹的,一根短棍在他手裡,簡直舞了個風雨不透。
沒多久,盂剛的腿上就挨了一棍,跪在了台上。
這時裁判宣佈這場比試,雲路廣勝。
接著雲路廣又向台下挑戰。
當然,今天來的人,哪個不想在人前顯耀一番?
可惜上台的人,全不是雲路廣的對手。
雲路廣一連勝了五場,裁判宣佈,雲路廣初賽過關,取得了複賽的資格,還有哪位英雄上台挑戰?
結果終南派的黃漢元上台挑戰,他也一連勝了五場,取得複賽資格。
再下來,上去的是個女的。
她一報名,乃是百花宮的焦玉英。
石中玉還是頭一回聽到,江湖上還有個百花宮!
原來百花宮最近才崛起江湖,知道的人實在不多,她們這次參加武林大會,主要的也是揚名立萬。
而上台挑戰的卻是個大男人,一報名,乃是陰山派的陳鶴齡,年齡不大,也不過二十出頭.可是一臉陰沉沉的,有點老氣橫秋,不愧是陰山門徒。
於是二人交起手來.
誰知這個大男人是個下流胚子,動手便輕薄招式。
這一來,可惹火了焦玉英,一套「柳葉棉絲掌」使了個風雨不透,沒幾個回合,這個大男人陳鶴齡,就被踢下台去。
接著上去的是進隸邯鄲的趙福亭,也沒戰幾個回合就敗了下來。
再上去的是恆山派的顧寶德,雖然打得久一點,可是最後仍敗了下來。
接著是河間的展中舉。
一者他真有點底子,二者焦玉英已連續戰了三場,他足足與焦玉英打了個半個時辰,結果仍然輸了一招,敗了下來。
這時四艷中的紫艷,想撿個便宜,乘焦玉英連戰四人之後,她上了擂台,沖焦玉英一抱拳道:「索仇門紫艷,領教焦姑娘的絕學。」
她這一上台,石中玉就急得跺腳。
袁明珠問道:「你幹嘛跺哇!」
「咳,紫艷這丫頭,貿然上去挑戰,簡直是自找難看嘛!」
袁明珠道:「這個焦玉英已連戰四人了,絕對耗了不少力氣,紫丫頭是想撿便宜,露露臉,揚名立功啊!」
「哼,露臉?她不弄個灰頭土臉才怪呢!」
「怎麼,姓焦的那個丫頭有這麼厲害麼?」
「你就知道大天十二個點,還知道什麼?人家焦姑娘對付那,根本沒出力,紫丫頭上去不是找難看麼?」
台上二人打了起來,但紫艷想,吃她,應該是十拿九穩。
誰知人家剛才並沒使出真本事來,她如今跟人家一對手,才知道人家是深藏不露,這下子可坐蠟了,打了不到百合,就敗了下來。
這時裁判宣佈,焦玉英初賽過關,準備參加複賽.這時四艷的老二華菁,見大姐敗陣,很替她難過,一急之下,她跳上了擂台,向天下英雄挑戰.司儀道:「請姑娘報名!」小女華菁,索仇門之下。」
結果,她只勝了三個人,最後敗了下來,沒有過關。
老三韓茜,想替兩位姐姐找場。
誰知,更不行,只勝了一場,就敗了下來。
老四筱倩,可不敢再上去丟人了。
接下來,上去挑戰的是劍閣賀殿元,他也過了五關。
主持人宣佈,今天已晚,明天再比。
大伙散了。
翌日。
一開鑼,阿花就搶先上了擂台。
司儀請她報名。
阿花道:「我叫阿合買阿花,屬天山高昌派。」
大夥一聽,她不但名字怪,門派也從沒聽過。
原來她自己也不知該算那一派,因為她想起了是在天山高昌古洞拜的師,就自己取了個天山高昌派。
她這一胡報字號不要緊.索仇門的人,差點沒笑破肚子。
參加比武的人,看她不但名字怪,門派怪,而且人的打扮也怪.一頂小花帽,頭髮梳成了幾百條小辮子,一身大花衣褲,腳下卻是半統靴,但是臉蛋卻是又白又嫩,好像吹彈得破似的。
登徒子們,個個想跟她交交手,順便吃個豆腐,於是就有人上去挑戰啦!
誰知道,這朵玫瑰花有刺,上去的這位.沒出三招.就被人家柔勁給摔下了擂台。
別看頭一個上去的沒過三招就被摔了下來,可是不怕丟人現眼的還真多,一連上去四個,都沒過五招就被甩了下來。
這時裁判宣佈:「阿合買阿花,初賽過關.準備參加複賽。」
接下來上去的是個黑臉大漢,一報名.乃是倉州胡傑,說起來他乃滄州一霸,地方上的大人物,大哥大。
石中玉在北京的時候,就聽說過此人。
如今在這兒遇上啦!想給他教訓,於是對匡小威道:「小威呀!你怕不怕台上那黑大個?」
「叔叔,小威不怕!」
「好!那就上去把他揍下來,記住,專打他的下身!」
匡小威,你可別看他人小,今年剛滿十歲,他在匡老爹的細心調教下,四年的歲月,足足成了—流高手。
他到擂台之前,一個翻斛頭,就到了台上。
胡傑一看,上台的竟是個孩子,真弄得他啼笑皆非,跟這麼點大個孩子,怎麼動手,就算勝也勝之不武啊!
於是道:「這擂台乃是大人打的,你小孩子上來幹什麼?快下去!」
匡小威你別看他小,比猴子都精。
他對主持人、武當掌門一抱拳道:「請問主持人,比賽規則上有限制孩子不能上台比試麼?」
他還真把張掌門給問住了,規則上確實沒這條,於是問道:「你是哪個門派的?練幾年啦?」
匡小威嘻嘻一笑道:「我匡小威,隸屬索仇門,從在我娘肚子就練,一直練到今天!」
好!他這話一出口,弄得全場之人哈哈大笑。
張掌門道:「即是這樣,那你就跟胡壯士比吧!」
胡傑越想越窩囊,道:「小兔崽子!出招吧!」
「嘻嘻,小爺我同人動手,從不先出招。」
「你可別說我以大欺小,接招!」
他出手就是泰山壓頂,一掌拍了下來。
匡小威真要是讓他拍上,腦袋非被拍到腔子裡去不可。
可是匡小威滑溜得很,滋溜一下了,就從他的掌下滑了過去,同時一側身,來了一個鴛鴦踢,直踢他的下陰.總算胡傑的反應不慢,一擰身,躲開了正面,可沒躲開側面,胯骨上著著實實地挨了一腳,被踢了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台下觀眾,見匡小威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頭一招就把個黑臉大個踢了個踉蹌,無不鼓掌叫好。
真把胡傑氣了個七竅生煙。
於是一個掃堂腿,想把匡小威掃下台去。
誰知匡小威更絕,又是一個平飛鴛鴦踢,踢向了他的小腹。
他的掃堂腿一掃空,就知不妙,還沒來得及撤招,小肚子上挨了一下重的。
於是就推金山、倒玉柱,摔在了台上,爬了幾下子,才爬了起來,可是裁判已判定了這場匡小威勝.胡傑不服氣,還要比兵刃。
台下看不過,這個「噓」呀!把他噓了個臉紅脖子粗,也不比了,垂頭喪氣的跳下台去,溜了。
匡小威輕輕鬆鬆地兩次鴛鴦腳,就把黑大個踢了下去,好不威風,就在台上向天下英雄挑戰.與會之人,見他年齡小,可是功夫卻老辣得很,沒有真材實料的,還真不敢迎其鋒。
當然也有二百五的傻瓜蛋,見他充其量只不過是個孩子,胡傑被他踢下來,那該怨胡傑大意輕敵,才上了他的當,就有不知死活的,上來應戰。
匡小威見上來這位,三十不到的年紀,身量不高,頂多比自己高一個頭不得了啦!
可是獐頭鼠目,兩眼目光,閃爍不定。
匡小威聽爺爺說過,這種人善功於心計,暗忖,對這傢伙,我得小心點。
司儀道:「請壯士報名!」
「在下涼州趙滌塵,家傳武學。」
噢!原來是甘肅的哥兒們。
匡小威道:「你出招吧!」
一般而言,大人要是與孩子打,通常都是由上往下攻,什麼泰山壓頂啦,力劈華山啦等招式.可是這位仁兄卻不是,而用的是地趟功,人跟滾地陀螺一樣,捲了過去。
別看匡小威人小,功夫可不含糊。
立即拔身而起,一個空中翻,頭下腳上,兩手握拳,如餓虎撲食般的,砸了下來,一雙鐵錘般的小拳頭,全打在趙滌塵的腰上了。
趙滌塵被打得滿檯子上亂滾,爬不起來了。
裁判又判定了這場還是匡小威勝。
就這樣,匡小威又過了三關,取得了複賽資格。
比賽繼續進行。
再上來的是梁山的葉大深,也過了五關,取得複賽權。接著盂羨孔、楊芳貴、李樹仁、盂廣生、東永,也全過了五關,取得了複賽資格。
別看索仇門的女將們吃了癟,可是小將們卻不含糊,除匡小威之外,過了五關的還有匡樂山、匡竹隱,駱斌、駱守剛等幾位。
初賽舉行了整整十天,共有一百餘人取得複賽資格。
接著是複賽。
複賽又刷掉了一半,尚有五十餘人參加決賽。
阿花、匡小威、匡樂山他們全榜上有名。
決賽結果,阿花居然奪魁,不但得了金像獎,還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賀號「長春劍客。」
匡小威與雲路廣、孟羨孔三人獲俠客頭銜。
裁判們商量之後,匡小威賀號「幼俠」。
而雲路廣賀號北俠,孟羨孔則號南俠。
東永、孟廣生、焦玉英、匡樂山、駱斌為中華武士。
其餘賀殿元、李樹仁、匡竹隱等人為中華勇士。
比賽完了,獎也發了,號也賀了,名也有了,臉也露啦!散了吧!
大伙紛紛回到來處。
可是其中卻有幾位找上了石中玉,全是誰呢?
計有:曾獲北俠盛譽的雲路廣。
曾獲中華武士的東永、孟廣生。
曾獲中華勇士的李樹仁同賀殿元。
還有一個榜上無名的葉大深。
他們找石中玉要幹什麼?
雲路廣說了,他說道:「石門主,俗語有句話說『人怕出名豬怕肥』,我們今天在這兒贏得了武林名號,可也找來了麻煩。」
石中玉道:「雲兄榮獲北俠美譽,還會有什麼麻煩呢?」
「石門主哇!這次武林競技大會之後,不知哪年才再舉行下次,可是急著想成名的後進,等不及下次武林大會,唯一可走的成名捷徑,就是向武林成名之人挑戰,一但擊敗了武林名人,那他不就成名了麼?」
「雲兄,武林成名人物有那麼多,他們也不會單單地找上你們哪?」
「石門主,您不知道,江湖上已經成名的前輩,必有其獨到的功夫,後進門不敢貿然輕取其鋒,而是先找剛出道揚名立功的新人,先試試手,等贏了之後,有了名氣啦.才敢向老前輩仙俠劍客挑戰。」
「雲兄,那各位的門戶,就袖手不成?」
「石門主,我們那兒有門戶?如今全是孤雁,才想投靠貴門,以求托庇。」
「那即是各位想投靠一個門派,以求庇蔭,何不投入少林、武當,他們的實力雄厚哇!」
「哎呀!石門主哇!他們名門大派,外人是投靠不上的,他們有個原則,擇徒甚嚴,一是成名的不要,二是帶藝的不收,他們是怕絕藝被人偷學了去。
「我們聽說,索仇門是歡迎武林同道投靠的,為救國救民的一個道義組合,而我們多少也有兩下子,還可以派上點用場,所以才會厚顏前來投靠。」
「各位即是誠心前來協助索仇門,在下代表索仇門敬致歡迎之意,到於各位擔任什麼職務,那咱們回到揚州再說吧!」
這六人同時躬身抱拳道:「多謝門主收留。」
揚州梅園索仇門,今天大張筵席,不但住在梅園的門下全體參加,各分舵的分舵主,也全到了。
什麼事兒,這麼折騰啊?
原來他們一者為此次武林大會中揚名立功的門人賀功,再者歡迎雲路廣等六位入本門,所以連各分舵主全來了。
席間,大家全都興高采烈,可是其中卻有四個人在暗中飲泣.誰?是誰在這麼熱鬧的場合落淚?
原來不是別人,乃是四艷。
這四丫頭上去比武,雖然只出場三位,可是全鎩羽而回,這姐四個在大筵中,全暗中落淚。
這事被袁明珠發覺了,把這四個丫頭叫到一邊訓道:「你們幾個真是沒出息!哭!就會哭!哭有個屁用!你們要知道,失敗,是成功之母,這次失敗了,要加倍努力,等下一次的機會,我還不如你們呢!
「你們還有膽子上擂台亮相,而我連台都不敢登呢!
「別看阿花在天下武林面前出盡了風頭,她是門主的師妹,這回她要拔不了尖,不但她丟人,連門主的人都丟了呢!
「因為那是她的功夫跟門主不相上下,所以才能鱉裡奪尊。
「至於小威這孩子,我聽門主說過,天生一副好根骨,是塊渾金璞玉,再加上老爹這幾年的心血調琢,出人頭地那是必然的。
「就拿另外那幾個小蘿蔔頭,經驗也全比你們早了很多呀,何況他們全是自幼練功,不像你們半路出家,何況你們也不一定要在武學上出人頭地呀!
論詩詞歌賦,他們不就差你們一大截了麼?何況你們究竟還是要做人家老婆呀!快別難過啦!跟大夥一塊兒開開心心的熱鬧吧!」
這四個丫頭被袁明珠這—訓,倒還真開竅啦!
尤其剛入索仇門的六個新人,見四艷美若天仙,雖然此次武功沒有揚名立功,但聽袁明珠剛才這一訓,全知道這四艷是文武全才,不禁皆有羨色,再藉著以酒遮醜,就向這四艷進攻上了。
再說這四艷也全都不小了。
十六七歲被袁明珠救出火坑,再跟匡老爹學了三年多的武,最小的也二十啦!正是思春期,平時因為跟匡老爹練功,跟她們在一起的全是小蘿蔔頭。
如今這新進的六位,有五位大比武大會中,曾揚名立功,而且又都青春年少,這—向她們進攻,怎不叫她們心動?
於是彼此眉目傳情,可就全有了意啦!
再說大筵之後,石中玉宣佈道:「本門如今禮聘新投靠本門的北俠雲路廣,為內三堂護法堂的副堂主。」
今日與會之人聽了這後,全都鼓掌,表示歡迎之意。
雲路廣忙向大家抱拳為禮,表示謝意。
接下來,石中玉再宣佈道:「禮聘東永為外五堂協副堂主,孟廣生為禮堂副堂主,李樹仁為刑堂副堂主,賀殿元為管堂副堂主,葉大深為執堂副堂主。」
好!他把新進的六位英雄好漢.全封了副堂主啦!
這六位到了索仇門,可謂一步登天啦!
大伙又熱掌歡迎。
當然啦!這幾位也少不得一起抱掌答謝啦!
從此後,大伙就成了一家人啦!
各分舵主於參加慶賀完畢之後,全都各回了分舵。
而這六位新進人員呢?
不但辦事認真,而且非常賣力,深獲索仇門大家的推崇。
他們除了在他事方面,全力以赴外,而私底下也不含糊,猛追四艷,而四艷也是郎情妾意,頻送秋波。
誰知,他們這郎情妾意卻落入了不懂人事的幼俠匡小威眼裡了,這小傢伙不但武功好,人更機靈。
他最初看他(她)飛眼弔膀子,只是感覺到噁心,可是他漸漸的注意起他們六個的行蹤來了。
而這六個人,雖知他榮獲「幼俠」美譽,只不過是匡老爹對他武功調教的好,他再能也只不過是個孩子,對他根本毫無戒心。
誰知,他們就這一疏忽,竟至壞了大事。
匡小威見他們幾個除與四艷眉來眼去之外,還經常在沒人的時候,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因為他跟明珠嬸嬸認識最早,感情最好,平時他有什麼事都跟明珠嬸嬸講。
於是他就把這六位副堂主的事,告訴了明珠嬸嬸。
袁明珠聽了之後,思忖道:「他們幾個人追四艷,是無可厚非,壯慕少艾麼,可是聚在一起嘀咕什麼?」
她越想越疑心。
於是夜晚睡覺的時間.就把匡小威發現的事,告訴了石中玉。
石中玉一聽,大笑道;「我的老婆呀!你真是曹操轉世,太多疑啦!你要知道,江湖人講的是肝膽相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收留他們,就不應該對他們懷疑,像你這麼婆婆媽媽,簡直是婦人之見.」
袁明珠沒想到,把這麼機密大事兒告訴了老公,不但沒得到一個好字,反而挨了一頓刮,一堵氣,蒙頭大睡,不再理他.翌日。
袁明珠越想越窩囊,悄悄地找上了阿花。
袁明珠道:「小阿花呀!我有件要緊的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
阿花、阿燕這兩個維族少女,處處想接近討好袁明珠,於是問道:「姐姐,什麼要緊的事兒啊?」
袁明珠道;「小阿花,你的功夫比我們姐三個全高,這次又被武林尊為長青劍客,我想叫你暗中偵察幾個人物的動態,不知你肯不肯干?」
「姐姐,你叫我偵察誰呀?」
「小阿花,我聽小威告訴我,新來那幾個副堂主,除了拚命追求四艷之外,還經常鬼鬼祟祟地在一起嘀咕,我怕他們對索仇門有什麼不軌。可是昨夜我跟叫驢(她們姐妹對石中玉的謔稱一說,你說他怎麼說?」)
「姐姐,師兄怎麼說?」
「他呀!他反而把我訓了一頓,說什麼對人肝膽相照啦!什麼用人不疑啦!還訓我說,我是婦人之見。」
「姐姐,師兄說的也滿有道理呀!」
袁明珠眼一瞪道:「你知道個屁!這幾年來,清廷恨他恨得入骨,幾次派人暗算,全都失敗了,我想清廷絕不會就此罷手。凡是新入門的人,我都特別暗中留意,尤其小威對我說他們經常鬼鬼祟祟暗中嘀咕,更叫我多心,萬一是清廷派來臥底的,哪可怎麼得了?」
「姐姐既然這麼說,小妹暗多留意他們就是了。」
「小阿花,不是多留意,而是要時時盯牢他們,但是可不能讓叫驢知道,懂麼?」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從此,小阿花就暗中留意上了。
小阿花這一盯,還真被她盯出破綻來了。
這天,他們六個又在開小組會議,老遠就被小阿花看見了。
她不但不過去聽,反而走開了。
她走是走開了,可是卻運起了「天耳聰」的功力,躲在一個牆角後頭,聽了個清清楚楚,就聽葉大深說道:「老大,我今兒個溜出去與外面接頭的時候,他說上面又再摧,我看咱們還是早點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另一個聲音道:「老么,我也知道上面急,我又何嘗不想早點完成任務,摟著阿艷去做那個大領班。可是如今已是八月初啦!再過幾天就是索仇門開山四週年慶,你們想,那時候各分舵主能不來參加麼?
「咱們在那時候動手,豈不是滾湯燙耗子,把索仇門一網打盡麼?那咱們幾個是多大的功勞?難道上面連幾天都不能等麼?」
原來他們六個的老大,就是雲路廣。
接下來是李樹仁的聲音道:「老大,那當初咱們剛到揚州來的時候,各分舵不也全在麼?當時為啥不動手?」
雲路廠道:「老五!你糊塗哇!咱們剛進索仇門,人家會不注意麼?何況姓石的小輩與老偷兒以及內外八堂堂主,哪個不是老江湖?咱們連門還沒摸熟呢!胡亂出手,能走得了?」
「任務是完成了,可是老命也陪上了,划得來麼?不如現在,謀定而後動,而且咱們還可以帶走四個花溜丟的大美人。」
盂廣生道:「老大,她們只有四個,咱們六個人,怎麼分配呀?」
「老三,你渾蛋哪!石小輩那四個老婆哪個不俊?阿花同冷環翠的武功高,可是袁明珠與阿燕武功稀鬆啊!咱們下手之前,你把她倆調開,不就—人一個了麼?」
李樹仁道:「對!好事全叫你們挑去了,玩命的事給我們留下。」
雲路廣道:「其實動手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兩個跟我在一起,也不過站腳助威,根本用不著你們出手玩命,咱們就這麼決定啦!八月十五大會餐的時候動手!」
小阿花聽到這裡,溜了。
她去跟袁明珠,把聽來的一五—十的全告訴了袁明珠。
袁明珠聽了之後道:「雲路廣說他一個人動手就夠了.他說的動手,絕不是動武,準是用毒。」
「姐姐,那咱們該怎麼辦呢?」
「這樣吧!你去叫小威來。」
「叫小威來,他只是個孩子啊?」
「哼!你別小看這孩子,他可能幹大事啊!你可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哪!就連叫驢也不能叫他知道哇!」
「姐姐,為啥連中玉哥全不叫他知道?」
「我要等要事成之後,非叫他當著大家給我洗腳不可。」
「姐姐你真……嘻嘻!」
「真壞是吧?別管我壞不壞啦!快去!」
匡小威來了,道:「嬸嬸叫我有事?」
「對!嬸嬸叫你從今以後,別再監視那幾個副堂主啦!」
「嬸嬸,為什麼?」
「叫你不要監視,你就別監視,刨根問底幹啥?」
「嬸嬸,那我以後幹什麼呢?」
「跟嬸嬸在一起,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是!嬸嬸。」
距離索仇門開山四週年慶,越來越近了,遠近各分舵主也陸續全來到了。
直到八月十三的夜晚.輪到袁明珠與石中玉同房,她才道:「郎喂!你那『解毒萬應丹』,還有麼?」
石中玉問道:「你要幹什麼?」
「有就給我,別多問.」
「你要多少?」
「有多少,全給我。」
「你到底要幹什麼嘛?」
「沒告訴你麼?別多問,你給不給?」
袁明珠一瞪眼。
石中玉還真沒轍,把「解毒萬應丹」掏出來。
袁明珠沒等他數,一把抓過來,就揣入懷中,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
石中玉沒法子,只好背靠背,也睡了。
翌日一早,袁明珠就去找匡老爹.
一見面,她叫了聲:「爹!」
匡老爹問道:「這麼早來找我,有事麼?」
「爹!你還沒有解毒萬應丹?」
「幹什麼?中玉的藥全用完了麼?」
「爹!他的全給了我,還不夠。」
「你要幹什麼?這藥可是解毒靈丹哪!我只剩下了十幾丸了,你要多少?」
「您給我十粒行麼?」
「你到底幹什麼用?」
「您別問行麼?反正我不會糟蹋就是啦!」
匡老爹沒法了,只好給了她十粒。
袁明珠拿了藥,去找了冷環翠,一見面就道:「小翠把這粒解毒萬應丹吃了.」伸手遞過去—丸。
冷環翠道:「姐姐,我又沒病,幹嘛吃藥哇?」
「叫你吃,你就吃,囉嗦什麼!」
冷環翠還真怕她,乖乖地吃了。
袁明珠又給了她一丸,道:「這粒送給舅舅吃,叫他馬上吃。」
「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嘛?」
「你別問,等舅舅吃了之後,你到我屋裡去。」
冷環翠也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反正她也知道,這藥不但能解百毒,而且還可以增強功力,也就給老爸送去了,等老爸吃了之後,又到袁明珠房裡.袁明珠這時從脖子上摘下來吊在胸前的那只「碧玉蟾蜍」遞給她道:「掛在你的脖子上。」
「姐姐,你到底玩什麼花樣?」
「叫你掛在脖子上,你就乖乖地掛上,幹嘛問那麼多!」
冷環翠也只好照辦啦!
袁明珠道:「明天早上,天一亮,就來向我報到。」
冷環翠也沒敢再問,只說了一聲:「是!大姐!」走了。
袁明珠等冷環翠走了之後,又去找了不戒和尚.如今他是護法堂的主,一見面忙道:「唷,門主夫人駕臨,有失遠迎啊!啊哈哈哈!」
袁明珠鄭重道:「大師,我有件事求求你行不行?」
和尚見她這麼莊重,也收了嘻笑之態。
問道:「門主夫人,有何事叫洒家去做?」
「大師,我這兒有八粒『解毒萬應丹』,請你暗中的分給八位堂主,叫他們馬上吃了。」
「為什麼?」
「大師,別問原因行麼?但一定要秘密,千萬不可別人看到。」
和尚也發覺事態嚴重,接過藥丸後道:「夫人放心吧,這事洒家會辦」。他走了.分別送給另七位堂去了翌日!
八月中秋,也正是索仇門的開山四週年慶,一大早大家就忙個不停,到處懸燈結綵,張貼對聯,好不熱鬧。
這時匡小威.冷環翠同阿花,全到了袁明珠屋裡。
袁明珠對阿花道:「小阿花,今天的事,你全清楚.從現在起,你就跟阿燕在一起,絕不能分開,中午大會餐時,有人要想調開她,你就出手把人拿下藏起.聽候我的發落,懂麼?」
「姐姐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好!那你現在就去吧!」
阿花走了,袁明珠對冷翠環與匡小威道:「你們娘倆跟我各處走走看看。」
二人也不知要看什麼,只好當她的跟班啦!
袁明珠帶著他倆,由會餐的大廳,一直看到廚房,一處都沒漏。
冷翠環他們娘倆,也不知她搞什麼鬼,可是誰也不敢問。
快近中午了,大廳早已佈置好了席位.執事的忙請大家入席。
今天是索仇門自己的慶典,所以沒邀請外人,不過扯旗門的袁老門主還是來了。
首席安排的是匡老門主與袁老門主,石中玉和內三堂的堂主與匡敬和榮獲「長青劍客」名號的阿花。
第二、三兩桌是外五堂堂主與各分舵主。
其餘的人,就隨便啦!
午時一刻,差不多的人已大致就位了,只有六位副堂主與門主夫人沒來。
有人主張去請,石中玉道:「別管他們啦,咱們先開動,一面吃,一面等。」他先舉杯向大家致賀。
然後是相互敬酒,大廳之上,好不熱鬧。
再說四艷,結伴前來赴宴。
誰知道沒到大廳,被協堂副堂主東永攔住了,他道:「大哥在東院準備了幾樣禮物,想當著大眾獻給石門主,你們幾位幫著去拿吧!說不定門主—高興,就許准了咱們的婚事了。」
四艷一想.本來跟他們已經打得火熱啦!這回同他們—起給門主送禮,叫門主看見我們之間的情意,說不定就會答應了婚事,這倒是一舉兩得的事,就跟他去了東院。
誰知,她們隨東永到東院之後,不但沒見到禮物,也沒見到其他的人,筱倩問道:「禮物跟他們人呢?」
東水笑道:「你們幾個傻丫頭,我是特為救你們的,今天就是索仇門的滅門之日,你們幾個丫頭跟了我們,今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華菁道:「啊!你們六個莫非是韃子的走狗?」
「你這話多難聽,什麼走狗,我告訴你們,從現在起,我們全是大內侍衛的大領班啦,而你們也就是一品夫人啦!」
然後他哈哈大笑。
韓茜道:「好賊子,姐妹們,咱們跟他拚啦!」
她們雖然戀愛戀暈了頭,可是一當大事之前,還能分清敵我,四人聯手,一起合戰東永。
俗話說,三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更何況她們四個經匡老爹調教了好幾年,身手全非弱者,沒多久,就把東永給生擒活捉啦!
再說阿花同阿燕她們姐倆,阿花受了袁明珠的指示後,就與阿燕形影不離,當她們正要到大廳赴宴的時候,禮堂副堂主孟廣生來了。
他見到兩位夫人之後,先施禮問安,然後對阿花道;「門主請阿花夫人趕緊去赴筵。」
同時對阿燕道:「阿燕夫人,老門主說有個『鼻煙壺』忘了帶,他叫夫人帶我去給他取來.」
他說的天衣無縫,一者可以支開阿花,又可誘開阿燕,誰知他們的陰謀,早已袁明珠揭穿了.阿花道;「盂副堂主,老爺子的鼻煙壺從不離身,不用取了,不過倒有人想請你去談談倒是真的。」
盂廣生突被她來了這麼一句,不自主地問道:「誰?」
「明珠夫人」。
他這時知道陰謀已然洩露,就要出手挾持阿燕。
誰知阿花早有準備,閃身擋在阿燕身前,對他就是一招『穿心指』,誰知她這指貫注了內力,竟點穿了孟廣生的心脈,咕嚕吧唧一下子,孟廣生就倒了下去,心脈被點穿了,他還能不死麼?只氣得阿花直跺腳。
阿燕到現在還莫名其妙呢!問道:「小阿花,這是怎麼回事?」
阿花道:「怎麼回事?他們六個東西是奸細,今天他要劫持你,明珠姐姐要我捉活的,誰知一下子就把他點死啦!他真沒用。」
「他死了就死吧!咱們快把這個告訴阿郎!」
她們姐倆去了大廳。
那袁明珠他們呢?
原來到正午的時候,他們並沒去大廳,仍然待在屋裡,這時管堂的副堂主賀殿元慌慌張張地跑了來,一見面就嚷道:「袁夫人可不得了啦!」
袁明珠知道他在演戲,但仍很認真地道:「賀副堂主,什麼事這麼急呀?」
賀殿元道:「袁老門主在席上喝多了兩杯,中了風,現在在東院,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袁明珠冷笑道:「我不用去看了,我爹今天跟本就沒來!」然後對匡小威道:「小威給我拿下!」
匡小威出手就拿人,可是賀殿元並非弱者,兩人打在了一起。
冷環翠見了問道:「姐姐,這到底怎麼回事?」
「傻丫頭問什麼?還不快幫小威把他擒下!」
冷環翠見匡小威—時半會兒的制不住他,也出手了。
賀殿元在兩大高手下,能支持多久,沒幾下子,就被生擒活捉了。
袁明珠道:「小威,你就在屋裡把他看好,記住,要出了事,嬸嬸可饒不了你。」
匡小威道:「嬸嬸放心吧!他絕跑不了。」
他說完,就卸了賀殿元的胯骨,只痛得賀殿元滿地打滾,他連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麼跑?
袁明珠笑著點頭,拉著冷翠環去了大廳。
誰知阿花和阿燕也來了,袁明珠問道:「你們倆怎麼一塊來了?他們沒有去找你們麼?」
阿花臉—紅道:「有哇!可是被我用力太大,給點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好在我那兒還捉了個活口。」
她說完,四人一路去了大廳。
大廳這時候正在高潮,猜拳行令之聲,不絕於耳。
她們四姐妹一進門,大伙全眼睛一亮,四位門主夫人四朵鮮花般的出現在大伙的眼前,全放下了酒杯,鼓起歡迎的掌來。
可是她們四位並未就坐,卻直往雲路廣他們這桌走來。
雲路廣、李樹仁、葉大深他們三個心裡有數,孟廣生、賀殿元他們兩個准出了事,不約而同的閃到了門口。
雲路廣掏出—個白色臘丸,抖手打出。
小阿花早就盯上了他,見他打出蠟丸,揮手就—劈空掌。
誰知,對方也是以內力打出,兩股掌風一碰上,蠟丸當然碎了,而雲路廣他們也到了門外。
袁明珠道:「小環翠快出手!」
冷環翠與阿花,四隻劈空掌不停的往外揮。
袁明珠又道:「別叫他們跑了!」
這姐倆立刻追了出去。
跑?他們往哪兒跑哇?全七竅流血,死在門口啦!
再看大廳裡,也倒了一大群,桌子上的灑菜全黑了.足見這毒性之烈。
無影之毒,毒性之烈,世無其匹,為啥還有人不怕的呢?
原來在座的有很多人全吃過『解毒萬應丹』.已有卻毒之功,但無影之毒性太烈,他們雖沒倒下,可也頭昏昏的,大廳中只有兩個人.—點事也沒有。
誰?
袁明珠同冷環翠。
她倆為啥不怕無影之毒?原來袁明珠身上帶了「碧蟾蜍」好幾年了,早已萬毒不侵。
那冷環翠呢?她更沒問題。如今那碧玉蟾蜍,正掛在她的胸前。
別扯啦!快善後吧!
袁明珠把所剩的「解毒萬應丹」平均的分配給中毒倒下去的人,灌了下去,這些人由死亡途中拉了回來,可是命是暫時保住了,可是毒並沒全解。
她又叫冷環翠取出「碧玉蟾蜍」,放在大廳中所有人的胸口上,一個一個地把殘毒清了出來。
石中玉見大家全好了,才對袁明珠一揖道:「多謝珠妹妹救了大家。」
袁明珠現在可得理不讓人啦!眼一瞪,大聲道:「早跟你講,你不但不信,還說我是婦人之見,哼!要沒我這婦人之見,今天的亂子還得了麼?」
石中玉又打躬,又作揖,還不停的告饒道:「是,是,是,老公我知錯了,你就放一馬,饒了我吧!」
他這一當眾哀求,惹來哄堂大笑。
袁明珠臉皮再厚,也燒盤啦!
等大伙笑過之後,石中玉突然「咦」了一聲道:「他們還有三個呢?莫不是逃跑了?」
袁明珠也「嗯」了一聲道:「孟廣生被小阿花殺了,賀殿元在我房子裡,由小威看管呢,不過東永麼說不定還拐了幾個走了呢!」
「他還拐了人走了?拐了誰?」
就這時候,四艷把東永五花大綁押來了。
袁明珠見了,先唷了一聲道:「你們幾個沒受誘惑,跟他跑了哇?」
紫艷道:「夫人,我們四個,前蒙門主夫人救出火坑,又由老門主傳授武功,我們受恩深重,粉身難重,豈能一受誘惑就會變節。」
「好!總算你們幾個還有良心,問過東永了麼?」
紫艷道:「他事前對我們說,有禮物要送給門主,因為太多,要我們幫忙搬,可是到東院後,我們沒見到禮品,可是他卻說,此舉是專為救我們,今天是索仇門滅門之日,我們問他可是韃子走狗,他說是大內侍衛的大領班。」
袁明珠對石中玉道:「我屋裡還有一個呢!全交給你啦!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罷,你們吃飽了,喝足了,我們還沒吃飯呢!」
她說完,又轉頭對一般高的姐妹與四艷道:「走!咱們到望江樓吃飯去。」
她們走了。
石中玉把東永同賀殿元交給了刑堂堂主司徒高先行訊問。
這兩個准知道活不了啦!為免再受皮肉之苦,乾脆老老實實招了吧!
東永招道:「我們本是武當支派,太極八卦門的門人,老大雲路廣和老五賀毆元,全在北京王府裡當武術教頭,有一天領侍衛內大臣貝勒奕匡,把他們倆找去,叫我們兄弟設法入索仇門臥底,並乘機下毒,事成之後,他許我們的身份同侍衛營一品大領班。」
司徒高問道:「那你們幹什麼又去參加武林競技大會呢?」
「堂主,其實這全是貝勒爺設計的,他知道我們太極八卦門武當支派,通過關係,鼓動武當出頭的。」
「那你們怎麼跟北京大內聯繫呢?」
「透過密線營的人。」
「揚州誰是密線營的人?」
「我們只認腰牌不認人。」
「那你們要有事怎麼找他呢?」
「只要在大門口外面石獅子嘴裡放幾支草棍,他們會自動找我們。」
「你們都會跟他們聯絡麼?」
「不,只有老六葉大深一個人負責聯絡。」
司徒高把這份口供,交給了石中玉。
石中玉看了之後,苦笑道:「滿虜對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他說完了,就拿著這份口供去找袁明珠.如今他對袁明珠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啦!
袁明珠看過口供,笑問道:「大叫驢,你打算把他倆怎麼辦哪?」
「老婆呀!人是你們抓的.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哪!」
「你是真心請教還是假意請教?」
「瞧你問的,難道我還會有假意麼?」
「那好,依我說,把他們放了吧!」
「放了?」
「是啊!放了。」
「為什麼?」
「你不是問我的意見麼!這就是我的意見哪!」
「我跟你說真個的,你幹嘛老打哈哈呀!」
「誰有閒心跟你打哈哈,我叫你放了他們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你還要推翻滿青,雪民族大恨呢,連削弱敵人,壯大自己,化阻力為助力都不懂,還能成什麼大事!哼!」
石中玉又一躬到地道:「小夫愚昧,請夫人指點。」
「嘻嘻,不害臊!」
「別害不害臊啦!還是請夫人指點,指點吧!」
「你想想.敵人派來臥底之人,本來就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可是如今咱們放了他們,他們獲得了重生,還死心蹋地的為敵人做事麼?咱們再給予小惠,轉為我們所用,那有多大利益?若咱們再利用他們用反反間諜,豈不收效更寵?」
「嘿嘿,還是夫人高明,不過又怎麼施惠呢?」
「這你就不用管了.由姑奶奶我替你辦啦!」
「好,好,好!多謝夫人。」
石中玉去了刑堂,對刑堂堂主司徒高道:「司徒兄,小弟與明珠商量過,她主張把他們兩個放了。」
「門主,你說什麼?把他倆放了?」
「不錯!把他倆放了」。
「可是他們全招啦!」
「明珠的意思是化了阻為助力,化敵為友,這樣不但減弱了清廷的實力,而且還能增強我們的力量。」
「門主,他們會轉變麼?」
「明珠說她有辦法。」
「既然明珠夫人這麼說,而門主你又決定了,放,就放吧!」於是他對這兩個囚徒道:「算你兩個命大,有明珠夫人為你兩個講情,把你們放啦!」於是他親自取下二人的刑具。
這二人本來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明珠夫人代為說情,竟把他們放了,雖然躲過一死,可也滿頭霧水。
司徒高道:「你倆還不快去謝過明珠夫人活命之恩!」
這兩人到了袁明珠房裡,就要下拜.
袁明珠一手一個,把他們拉了起來,叫他們坐下.他倆坐是坐了,可是只有半個屁股坐在椅上,畢恭畢敬的,靜聽下文。
袁明珠道:「二位在刑堂所講的,我全看了,你們並不是朝廷的嫡系,只不過有兩位在王府充當教師爺,被滿虜利用了你們,他們說當你們任務完成後,給侍衛營大領班頭銜,據我所知,侍衛只有兩個領班,每人領十個班共二十個小領班,每班十名衛。
「而你們幾位的身手,也不過與他們的侍衛在伯仲間,可能你們大領班實權麼?最多給你們個大領班餉而已,可是如果任務失敗了,那後果可是……」她說到這兒,不說了。
二人忙問道:「據夫人所知,那後果如何?」
「這還用我說麼?想想也應該知道哇!」
二人腦袋上的汗珠子,冒出有豆粒那麼大,自語道:「這……這可該怎麼辦?」
袁明珠又問了:「二位有家小麼?」
「有,有,我們全有父母在堂,這次就是想賺點銀子,好好侍奉爹娘的,誰知……」他們說不下去了。
袁明珠道:「在二位沒離開索仇門之前,我們認二位是索仇門的副堂主,二位當知道,咱們都是漢人,二位屈身滿虜,只不過想多賺點銀子,仰事父母而矣,如今滿虜對外喪權辱國,對內,尤對咱們實施高壓,你們又何必助紂為虐!」
「夫人,我們如今蒙夫人保救,能得不死,今後絕不會再同他們勾搭了。」
「可是他們會放過你們麼?一起來了六個,死了四個,而你們毫髮未傷,他們會怎麼想?」
好,她這句話,二人的汗跟下雨似的,全身都濕了。
二人急得搓手,自言自語道:「這可該怎麼辦?」
袁明珠道:「我為二位藉著代籌,你們仍留在索仇門.」
「夫人,索仇門還能容我們麼?」
「只要你能洗心革面,索仇門一樣歡迎你們.」
二人又要跪謝,仍被袁明珠攔住了,袁明珠道:「如今滿虜可能還不知道你們的事,你們馬上同滿虜聯絡,報告他們,另四人因行事不慎,三個施毒時,毒死了自己,一個行動時暴露了身份被處死,而你二人被隔離審查,沒被發現破綻,仍任副堂主之職,請示定奪。」
「好,我們尊照夫人指示,馬上就辦,那以後呢?」
「你們倆各寫封家信,我叫匡小威帶幾個小蘿蔔頭,去把你們的家眷接來,在梅園分出—個院子給你們安頓家小,有索仇門保護,就算滿虜發現你們轉變了,你們也沒後顧之憂啦!」
這兩人硬是給袁明珠磕了個頭道:「多蒙夫人成全。」
從此二人死心蹋地的為索仇門賣命了,這正是消弱敵人,壯大自己的好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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