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沙漠風」旅館的驚魂 文 / 理查德·雷蒙德
隱形人入侵--第五章「沙漠風」旅館的驚魂
第五章「沙漠風」旅館的驚魂
一個駐唱的吉他手來到他們桌邊。「要不要點首歌?」
史考特點點頭問蕾茜:「點『美麗的西莉多』怎麼樣?」
她把玉蜀黍浸在辣醬油裡說:「好呀。」
這個身著白衣的墨西哥歌手,撥弄者琴弦微笑一下開始歌唱。蕾茜靠著椅背邊吃東西邊看他。他微弓著背頭往後仰,黝黑的面孔扭曲著,似乎這條歌喚起他難以承受的悲傷。他哀怨的歌聲將蕾茜的思緒帶回到在諾格拉斯時的情形……
那是與布萊分手前幾天的事,也是有位歌手在他們面前獻唱,讓他們度過最後一個美好的時光。一周後回到綠洲鎮,他帶了個男的回家,堅持要玩三人遊戲,蕾茜拒絕了他,於是布萊就揍她,從此她的心中不再有布萊,不再有任何男人。
有一陣子,她陷入極度的空虛,沒有男人、沒有愛、沒有孩子,有的只是無邊的空虛與黑暗,她斷絕了所有關係,自我放逐。她感到惶恐極了。
蕾茜喝了一口飲料,衝著史考特嫣然一笑。
「擺脫掉那些往事吧。」她告訴自己,現在該擔心的是年華漸逝,青春不再。
這時歌手已演唱完畢,史考特塞給他一塊美元。
「謝謝。」他微微欠身,轉頭離去。
「你沒事吧?」史考特問。
「只是對自己目前的情況有點感傷。」
史考特揚起一邊眉毛說:「無語問蒼天?」
蕾茜笑著說:「對!」
這時女侍將餐盤端來,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點了六號餐,蕾茜面對佳餚,深吸一口氣,饞得垂涎三尺。
「盤子很燙。」女侍警告說:「還需要些什麼嗎?」
「來瓶啤酒如何?」史考特問。
「我寧可要瑪格麗塔雞尾酒。」
「目前只要這些就好。」他告訴女侍,於是她便退下。
在燭光搖曳的房間另一端,歌手正在為兩名身著西裝的瘦長男人,唱著一首「聖安東尼的玫瑰」,其中一個發現蕾茜正在看他們,於是也朝她看了一眼,然後轉頭與他的同伴說了幾句話。另外那人也將眼光投射過來。她尷尬地將視線移開,他們一定是對她的打扮感到奇怪,格子襯衫配燈心絨褲,這種打扮去麥當勞還可以,但來這種高級飯店,未免有點寒酸。
她應該找個時間去買一套衣服的,那天下午,當史考特護送她回房時,一再告誡她,千萬不可一人獨自離開房間。蕾茜不想拉著他去逛土桑買衣服,所以只好乖乖待在房裡,等他來接她共進晚餐。現在,她開始後悔了。
她嚥下一口炒飯問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去找一家好一點的鋼琴酒吧……」
「我是指明天、後天及大後天呢?」
「那要看你了。」
「難道我們只能等下去?我是說,我可以在旅館待上兩星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如當時所計劃的,可是一旦我回到綠洲鎮的家裡,嘩,事情又都來了。」
「你認為他在你家裡?」
「他可以無所不在!在我家、在旅館,甚至就在這裡。他甚至也許已經死了,但我不那麼樂觀。」
「所以你不想再等下去了?你要主動出擊?好,那正是譚查裡想要建議的。」
「你願意嗎?」她問。
「我本來就打算建議這樣做的。」
蕾茜叉了一小塊炸玉米餅,放進口裡漫漫咀嚼著,享受它的肉香和起土的味道。
「明天我們到你家去。」
「好極了。」蕾茜又咬了一口,然後她拿起手提袋放在大腿上。打開來,取出那罐噴漆。
「那是什麼?油漆嗎?」
「有件事必須先讓你知道,你可以認為我是瘋子,然後取消這件事。但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今天下午,我跟你解釋有關我的所有情況時,其實有所保留,這正是我會有這罐噴漆的原因。我告訴你那人是蒙面的,那只是對社會大眾的說法,但那並不是事實,我把真相說給我的編輯和警方聽,但他們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也不期望你會相信我。事情是這樣的,殺死霍愛絲和皮瑞德,並且攻擊我的那傢伙,是個隱形人。」
史考特看著自己的盤子,叉了一大塊餅塞進嘴裡,皺著眉頭,緩緩地嚼著。然後吞下去,一口氣喝乾他的雞尾酒,接著又倒滿一杯,喝了一小口。「隱形人?」他問,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是鬼,不是妖怪,也不是幻覺。」蕾茜說:「是個活生生的男人,他站在你面前,你可以看穿他。根本不知他在哪裡,他是看不見的。」
「怎麼弄的?」史考特問。
「他沒告訴我,他只說:『一個小小的奇跡』而已。」
「奇跡?好極了。」
「噴漆就是拿來噴在他身上,使他無所遁形,除非他把油漆從皮膚上清洗乾淨。」
「隱形人。」史考特搖著頭說。
「你相信我說的嗎?」
「我們這樣辦好了,就當作我相信它是真的。說不定這是個很轟動的故事題材,誰知道呢?」
回到旅館後,史考特從他運動夾克底下的槍套裡,抽出一把四五自動手槍。
他們搜查蕾茜的套房,椅子後面、衣櫥櫃裡、床底下、淋浴間全都搜遍了。最後史考特坐在沙發上歎氣說:「如果那傢伙是隱形人,我們根本無法知道他是否在這裡。」
「那是因為我們沒遭到攻擊。」
「也許他要等我離開,所以我認為我最好還是留下。」他拍拍沙發,『』睡這個就好了。」
「你真的準備留下來?」
「我住在走廊另外一頭,沒辦法及時保護你。」
「好吧,我看這樣好了,我不會讓你睡沙發,反正房裡有兩張床。」
「真的?」
「這是有點荒謬。」
史考特笑著慢吞吞地說:「感激不盡,小姐。我接受你的好意。」
蕾茜先上了床,雖然她一向習慣瞌睡,但今晚她卻穿著慢跑短褲和寬鬆的上衣,以防晚上被單會滑落。她神智清醒地躺在那裡,隔壁房間傳來細微的電視聲,她傾耳靜聽,卻聽不清其中的對話。
讓他睡床是不是個錯誤?會讓人覺得她在暗示什麼?史考特會不會這麼想?老天,萬一他爬上自己的床該怎麼辦?
他一定會說些俏皮話,像是「我到這裡,可以更貼近的保護你的身體。」她轉過身來趴著,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電視聲音停了,蕾茜聽到很輕的腳步聲。她希望史考特會先進浴室,但腳步聲卻直接走過來。門把響了一下,門就打開了。
她閉上眼,臉緊貼著枕頭。拜託,讓他直接走到自己的床鋪去。
腳步聲停在兩個床鋪之間,她聽到床墊彈簧被擠壓的吱吱聲。接著他低低的罵了一聲「媽的!」似乎為這聲音感到惱怒。顯然史考特認為她已入睡,怕將她驚醒。那麼他是沒有意圖上她的床了。
蕾茜仍然動也不動地靜聽他的呼吸、他脫鞋時床鋪發出的輕微聲響、皮帶銅扣碰撞的叮鳴聲,以及拉拉鏈的聲音。然後彈簧又是吱吱一陣響,他站了起來。
到底還是來了!蕾茜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她微微地轉頭,睜開一隻眼,黑暗中看見他站在一碼之外。他脫掉褲子,將它折起疊好,放在床邊的地板上。接著卸槍套,然後脫襯衫。他黝黑的皮膚與白色的三角內褲,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彎著腰,將襯衫疊好放在褲子上,抓起床單鑽進被窩。
蕾茜閉上眼,心在怦怦跳。她忽然發現,自史考特進房間之後,她似乎沒喘過一口大氣。現在只覺得口乾舌燥,再不喝水的話,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她將被子掀到一邊,離床站起。在一片昏暗之中,蕾茜衝進浴室,打開燈,強烈的燈光刺得她張不開眼,蕾茜扭開水龍頭,裝了一大杯冷水喝了下去。她看見鏡中的自己,頭髮粘在滿是汗水的前額,她對著鏡子甩甩頭,又喝了滿滿一杯水,然後關起水龍頭,順便如廁。水流衝擊的聲音很大,如果史考特聽見了……不,不會的,他會待在床上。如果今晚他有什麼企圖的話,他現在就該動手了。
蕾茜熄了燈,打開門,史考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只穿了一條三角褲。他的右手握槍,舉到肩膀的高度,蕾茜可以聞到油和鐵腥味。
「這是…」
「噓,我們有伴了。」
她緊貼著史考特站在黑暗之中,蕾茜可以聽到敲打在木板上的輕微響聲。
「這聲音從哪裡來的?」她問。
「我們房間的門。」
「你確定?」
史考特點點頭。
「哦,我的天。」
「來,」史考特托著蕾茜的肘,引著她來到客廳。他們靜靜地站著,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那個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我躲在衣櫃裡看,」史考特低聲地說:「你去應門。」
「萬一是他怎麼辦?」
「那我們就走運了。」
當史考特躲過衣櫃時,蕾茜扭亮了燈,答應著說:「馬上就來。」她朝客廳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她的手提袋放在茶几上。蕾茜衝過去,拿出噴漆和刀子。她拔掉刀鞘,將刀子插在短褲背後的腰帶上。冰涼的刀身緊貼著她的臀部,當她行走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它銳利的刀刃。
她從門上的窺視孔看出去,在走廊明亮的光線下,那人的樣子雖然有點像哈哈鏡那樣,有點扭曲變形。但蕾茜立刻認出他那瘦長的身材、憔悴的面容,及捲曲的短髮。
「卡爾?」
她去掉門上的鎖鏈,將門打開。卡爾金邊眼鏡後面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她。「晦,蕾茜!」
「卡爾,怎麼回事?你來這裡做什麼?」
「抱歉,是否把你吵醒了?」
「沒有,進來吧。」
蕾茜側過一邊,讓他進到房中,然後她關上門,依舊把鏈條扣上。轉過身來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出了什麼差錯?」
「我們的那個人跑到論壇報去了,他……他殺了佛烈。」
「噢,我的天!」
「我吃了中飯回來,發現……佛烈倒在地板上。」他手伸進那條寬鬆褲子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條。「警方初步判斷,他是被我的裁紙刀刺中腹部而死。」說著的同時並將紙條遞給蕾茜。
她將噴漆放在茶几上,展開紙條。那是張影印本,上面污漬斑斑,似乎曾被拿來指拭墨水,但字跡倒是清晰易辨的,蕾茜默讀著上面的內容:「沒那麼容易脫離我的手掌心的,婊子。最好快點回來,否則下一個是你的編輯。」她打著哆嗑將紙條還給卡爾。
「我本想打電話給你,但……我想起你說過他是隱形人。雖然我不太相信,但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撥電話時,他很可能站在後面,如果給他知道了旅館的電話號碼……
呢,我認為還是開車過來比較安全。」
「他可能躲在你車裡!」蕾茜驚呼道。
「沒有,我檢查過了。」
「行李廂呢?」
「也檢查了。」
「他很可能跟蹤你。」
「這個我倒不認為,路上車不多,跟我一路到此的只有一對夫婦——男的開車,女的坐旁邊。」他冷笑一聲,「兩個人都不是隱形人,所以我認為沒什麼問題。」
「你看見那男的臉了嗎?蕾茜問。
「並沒有很近的看,可是他有一張臉。沒事的,蕾茜。別擔心啦,我沒被跟蹤。」
「他可能戴了面具,或是化了妝……」
卡爾搖著頭說:「我們要想辦法來對付這傢伙,我現在跟你是在同一條船上。我可不想終日惶惶地待在綠洲鎮,等著他來割斷我的喉嚨,我認為只要我們同心協力……」
「那個女的呢?」蕾茜問。
「什麼?」
「跟蹤你的那輛車裡的女人。」
「它不是跟蹤我,它是在我後頭。」
「一路都在你後面?」
「我不知道,」他聽起來有點惱火。「我沒去留意,那只是某個小丑跟他太太而已。」
「你怎麼知道她是他太太?」
「因為,」卡爾笑著說:「她一路都在睡覺。」
「睡覺?」
「是啊,睡得很熟,她頭都靠到旁邊的窗子上……懊,天啊,蕾茜,不要那麼偏執,不要告訴我那女人已經死了。而那個駕駛就是我們戴了帽子和面具的隱形人。」
「你不認為那很有可能嗎?」
「我認為你太過武斷了。」
「他一定認為你知道如何與我聯絡,所以殺了怫烈,留下字條,這樣你就會帶他來這兒。老天啊,他也許……」
「別激動,冷靜點,沒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當蕾茜身後的刀子飛起來的時候,她身體陡然繃緊。刀鋒在她臀部劃了一條火辣辣的傷口。蕾茜用手壓住傷口轉過身來,看見那懸在半空中的刀,從她面前劃過,直向卡爾刺去。
「史考特!」
衣櫥的門被砰然撞開,史考特彎著腰,舉槍向前,但卻一臉茫然地問:「在哪裡?」
就在蕾茜用手指給他看的時候,刀子已經刺進卡爾的咽喉。鮮血噴了好幾英吋遠,然後好像被一面玻璃擋到似的。噴出了一張臉、肩膀和一個六尺高男人的輪廓。
史考特目瞪口呆地望著。
「射他!」那男人像張模糊的紅色玻璃一樣,將卡爾舉起朝史考特擲去。史考特跳閃開一邊,那屍體撞在衣櫥的門,然後重重摔落地板上。蕾茜瞥見那把刀,仍插在卡爾的咽喉上。史考特舉槍瞄準朝他衝來的那片紅雲,喝道:「不要動!」
蕾茜支撐著等待槍聲的怒吼,但卻沒了下文。
那男人在離史考特一碼之外停住了。
『臊,該死的血。」一個粗噴的聲音喃喃自語地說。
一把手放在頭頂。史考特命令他。
頭頂其實是看不見的,但蕾茜看見兩隻沾了血,像是手狀的物體,懸在一張凹過去的臉上——那張臉,就像一張紅色半透明面具的背面似的。
蕾茜抓起茶几上的銀色噴漆罐,除掉它的塑膠蓋,然後拿著罐子搖了幾下,那裡面似乎藏了顆彈珠。她朝史考特槍口前那正滴著血的臉孔,走近了幾步。
「不要這麼做。』那男人喃喃地說。
當她的食指正要按下噴漆的按鈕時,那紅色的物體,像旗子被風刮起一樣的移動起來。蕾面的手被某樣東西擊中,噴漆罐也掉落地面,然後她的手腕被緊緊握住,整個人被推向史考特。史考特也機靈,閃開並朝著她的前面縱身一撲,但只抓到空氣,整個人平摔在地板上。
這時房間被打開,門上的鏈條也被扯下來,然後又「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史考特跪在地板上,與蕾茜兩人四目相對,他不停的搖著頭。
蕾茜走到卡爾的屍體旁邊,跪了下來。血已不再從割斷的喉頭處往外流了,她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蕾茜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她的短褲被褪到膝蓋的位置。史考特正用一條冰涼經潤的毛巾輕拍著她被割傷的臀部。「沒洗太多血,」他說:「你有沒有繃帶還是什麼的?」
「恐怕沒有。」
「有沒有衛生棉?」
她覺得一陣臉紅耳熱,「我沒有。」
「呢,其實這不比抓傷嚴重,但……」
「噢,我想在醫藥櫃裡應該有一包衛生棉。」
「這就是住一流旅館的好處。」史考特說著就去找,過了一會兒他轉回來,撕開外面白色的包裝,跪下來將柔軟的棉墊壓在傷口上。「膠帶貼錯面了。」他自言自語的說。
「沒貼錯,我的內褲會把它固定住。」
「噢。」他出去找她的內褲,急忙的拿了進來。
「謝了,」蕾茜說:「剩下的我來料理了。」
當她穿上內褲與短褲時,史考特出去拿了一張毯子進來,覆蓋在魏卡爾的屍體上。點點血漬滲出,染紅了粉紅色的絨紅地毯。很快地渲染成一片,蕾茜掉轉頭去,不忍卒睹。
她站起身來走到牆角,彎腰撿起那罐噴漆。然後輕輕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仍緊抱著那罐漆。
史考特坐在她身邊,「我搞砸了,」他說:「我很抱歉,本以為沒什麼事了,直到你大聲尖叫,可是找找不到目標。」他搖頭歎息。「你朋友的事,我很難過,如果我當時……」
「不要太自責了,在那一瞬間誰都制止不了。」
譚查裡就行。」他喃喃地說。
「譚查裡如果有機會,會開槍射那雜種的。」蕾茜說。
「是的。」
「那雜種現在跑掉了,他有足夠的時間把血跡洗掉。」
「是啊。」
「你為什麼不射他?」
史考特默然凝視著茶几良久。
「史考特?」
「我以為我們逮到他了,可以把他綁起來。我房間有台卡式錄音機,我想……呢,在沒報警之前,先錄下他的故事。審問他,查出他是如何變成這樣的:他曾經干了哪些案子;還有沒有其他跟他一樣的人?」
「其他的人?」
「如果一個人能夠隱形,為什麼不可能有更多的人辦得到?老天,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有一整支部隊?想想看,他們能做什麼?他們能把這個世界搞翻天。」
「確實如此。」蕾茜說:「但這裡只有一個,而且他現在一定千方百計想擺乎我們。如果我們都被殺了,你的故事也甭寫了。所以下次……我的天!」她跳起來,衝到桌前去抓那高背椅。
「幹嘛?」
她抓著椅子跑到門前,用椅背頂住門把。「他也許……』蕾茜喃喃地說:「也許有萬能鑰匙,他很容易就拿得到的。」
史考特歎氣說:「媽的,我該想到這一點的,我怕我幫不上什麼忙了。」他沮喪地望著她說:「抱歉,我對這種事,真的並不在行,實際情形跟寫小說完全兩回事。」他將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
蕾茜走到他身邊,彎下腰,用手撫著他的背。「嘿,沒關係,別難過。如果不是你在這裡,他早就殺掉我了。」
史考特抬頭看著她說:「謝謝。」
「這是事實,你救了我的命。」
他稍微有點笑容了。「你說得對!」
「我當然對啦。」
「但我也沒錯,」他表情變得強硬而堅定的說:「我不是這種人,我不會再因為我的缺乏經驗,使你身陷險境。」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站起來,朝著桌子走去。
「你要幹什麼?」
「叫幫手來。」他說著拿起話筒,將自動手槍放在桌上,然後用食指迅速的撥了一個號碼。
十一碼,是長途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