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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3,回京 文 / 貧嘴丫頭

    上午的豐膳樓外本應是一片寂靜,但今日卻是熱鬧非常。

    百姓們熙熙攘攘在圍在路邊,看著岳望縣這平靜的小城鮮少能看見的一番熱鬧景象。這麼多兵士保護的人物一定是大人物,那黑色馬車中人一定非富即貴。

    先是兩名奪目男子下了車,而後是傾城女子,再然後是……蘇漣漪!

    前面三人,百姓們不認識,但蘇漣漪他們卻是認識的,此時都忍不住交頭接耳一片騷動,蘇漣漪為何和這些富貴逼人的俊男靚女在一起?看,那如月般得男子是手牽手將蘇漣漪迎下馬車,這……

    蘇漣漪不是有夫君嗎?平日裡也是極為自愛的,為何今日卻這般輕浮?

    哼,平日裡不是不輕浮,只不過還沒找到值得輕浮的人,這蘇漣漪呀,眼界高呢。

    蘇漣漪不是和李家二公子有一腿嗎?

    呸,那李家二公子能和面前這位男子比?二公子也是個俊美男子,但也少了點勁兒。

    ——有好有壞,議論紛紛。

    蘇漣漪被飛峋拉著下了車,到了地面便鬆開了口,即便對放是她喜歡的人,也不習慣大街上拉拉扯扯,何況……現在她心思根本不在你儂我儂上。總覺得心中怪怪的。

    而這「奇怪」的源頭,便是夏初螢,總覺得今日她做這決定不是隨口提提,而是別有用心,但其用意在什麼地方?不解!

    感覺到身上兩道目光,順著第一道望去,是雲飛峋,他冷峻的眸子此時柔和無比,專注地看著自己心愛女子,彷彿這世間,除了這名女子,其他便全無價值可看一般。

    漣漪被他看得有一些心虛,心中暗罵,這廝平日面皮薄,今天怎麼就這般肉麻?

    還有一道視線,她順著望了過去,竟是李玉堂。一身白衣如雪,李玉堂本應是孤傲的才是,他從前那般自傲哪去了?他從前那般不屑哪去了?這雙眼中滿滿憂鬱的男子又是誰?

    蘇漣漪的心忍不住緊了下,很是愧疚,深深歎了口氣後,便回給李玉堂一個坦蕩的眼神。從李玉堂對她動情時,她便隱隱感覺到了,並非覺得李玉堂人不好,但感情這種事,也有一種先來後到,已經有人率先走入心房,那隨後出現的人,也便是有緣無分了。

    漣漪微心中祈禱,從前的李玉堂如何,她不去管,如今的李玉堂也算是好人,真希望在他未來的人生道路上,有一名屬於他的好女子正在默默等待。

    不過話說回來,初螢為何突然要到這豐膳樓吃飯?雖然是縣令吳長安邀請在先,但以初螢的身份和個性,若是不願,絲毫不用給他臉面。

    趕忙看向前方,當看到時,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飛峋問。

    漣漪輕輕伸手一指前方,雲飛峋也看了過去至尊狂妻全文閱讀。

    原來,雲飛揚和夏初螢不進酒樓的原因是有人堵在了門口,那人不是別人,正視這豐膳樓的少東家,艾爺。

    只見,一身肥肉的艾爺一幅天要塌下來的表情,死死堵在門口,不讓兩人入內,旁邊的掌櫃和店小二都嚇壞了、急壞了,但艾爺又是他們少東家,沒法上手。

    「初螢小姐,你……你就不考慮下我嗎?我雖然長得不如他好看,但我保證以後一定對你好,而且,這男的油光水滑的,搞不好是貪戀你美色,會嫌棄你的兒子的,我不嫌棄,我可喜歡孩子了。」那艾爺聲色俱下,說得十分誠懇可憐。

    漣漪無奈地歎氣搖頭。

    雲飛峋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初螢也忍不住笑了,話語中帶著戲謔,「放心,他不會嫌棄的。」軟糯的聲音,卻有一種少見的溫柔。

    雲飛揚一下便明白過來,俊臉頓時黑了,上前兩步,「無知的蠢貨,初螢也是你叫的?你可知她的身份如何?我又是什麼身份?」

    肥胖的艾爺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殺氣襲了上來,驚悚地看了一眼那俊美男子駭人的氣質,下意識地想如同球一般圓潤地滾開,但想到初螢,又強逼著自己繼續堵在門口,「她……她……就是初螢小姐,你又是幹什麼的?你……你又知我是誰嗎?哼。」

    蘇漣漪趕忙上前,不能再看熱鬧了,那雲飛揚一看便是個脾氣大不好惹的,艾爺千萬別引火燒身。「艾爺,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我們鸞國的長公主,金玉公主。而這位便是駙馬,人稱金鵬大將軍的雲飛揚、雲將軍,快快給公主見禮。」

    初螢便就是這樣笑意盈盈地看著那肥胖的艾爺。

    別說艾爺愣住,一旁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情況?公主?金玉公主?

    可憐的小老百姓,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大人物,在他們眼中,縣令吳大人就已經很大了。

    吳長安的馬車一直跟著這大部隊,這隊伍人多隊長,馬車在隊伍末尾停下後,他人則是趕忙從車上下來,努力撥開人群向前擠了過去。

    無奈人太多,擠過去花費了不少時間,當吳長安到的時候,蘇漣漪的話音剛落,而眾人也都驚訝著。

    那吳長安趕場抻了脖子高聲叫道,「還不為金玉公主和駙馬爺見禮?」

    眾人這才醒悟,先是豐膳樓的店小二們都噗通跪下,而後是一旁的百姓們也都紛紛跪了下來,齊呼公主千歲。

    蘇漣漪越來越納悶,難道這就是初螢想要的效果?如果想耀武揚威,何須在這小縣城,以夏初螢的身份,無論在哪裡,接受跪拜都是理所應當。

    瀟爺震驚,而後默默跪了下來,發現身旁的李玉堂還直愣愣站著,趕緊伸手將他強拽著跪下,再一回頭看向艾爺,瀟小耽有了一種想暈倒的衝動。

    只見那肥胖的艾爺仍舊堵在酒樓的門口,也不跪也不走,就這麼看著初螢,那豆大的眼中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傷心。

    雲飛揚冷冷一哼,「刁民,見到公主,還不下跪?」

    艾爺的嘴動了幾下,而後跪下,低頭,再也不語。

    上了豐膳樓,雅間,吳長安甚至都不吃飯,伺候著諸位貴人,雲飛揚是很少搭理他的,飛峋無奈,便隨便迎合幾聲,算是給了吳長安的面子。

    夏初螢一直默默,因吃過早飯,此時便不再吃,隨意喝了一些熱茶。

    漣漪很是擔憂地看著她,見她面容帶著微笑,但蘇漣漪卻覺得她心中所想定然不同於面上所表現的這般顧女王時代全文閱讀。

    吃過了飯,幾人便回到了蘇府,雲氏兄弟二人在前廳坐著,蘇漣漪則是陪著初螢回院子收拾東西,接熙瞳。

    將丫鬟們都譴了出去,漣漪終於忍不住問,「初螢,你到底怎麼了?為何今日你表現得如此奇怪?」

    初螢懷抱著越來越重的熙瞳,苦笑了下,「漣漪,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整個過程,你看不出有什麼奇怪之處?」

    蘇漣漪如何能看不出?只不過逼著自己不去向那一方向想而已。

    初螢不打算放過她,「來,說說嘛。」

    蘇漣漪無奈,歎了口氣,「雲飛揚將軍與我從前預想的有所不同,但某些方面卻又很是相同。不同的方面是其相貌,如此聲名遠揚的將軍,我以為是那種身材魁梧猙獰,去未想到如此儒雅俊美。而從前想到的地方,應該是其……心冷吧。」

    初螢笑著點頭,又坐回了床沿,「是啊,今日見到他第一眼,我突然想笑,笑自己從前的幼稚和天真,從前我以為,我在他心中會是不同的,他雖然左擁右抱,但心中是有我的,但今日,我算是徹徹底底看清楚了,他心中不僅沒有我,也沒有任何人。」

    蘇漣漪低頭不語,不想在初螢傷口撒鹽,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初螢繼續道,「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想不起來,會想到我?呵呵,如今的我,早過了幻想的年紀了。」

    漣漪心中暗暗歎氣,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去拯救初螢。狗改不了吃屎,她不相信可以改變雲飛揚,何況那人一看便是極為自負固執的人。她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然她一定會勸初螢和離。

    她就是這麼乾脆決絕的人,若是愛,請深愛;若是不愛,請離開。

    「你還不解,為何今日我非去豐膳樓吧?」初螢道。

    漣漪點了點頭。

    初螢想到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笑了笑,「是為了艾爺吧,從前心儀於我的名貴公子諸多,但那些名門公子對我的喜歡是否純粹,我不知。但艾爺卻不同,他雖不靠譜,但卻是今生第一個那麼努力追求我的人,不因為我是公主,甚至還不顧我已是育有一子的寡婦,呵呵,我去豐膳樓,就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斷了他的心思。」

    漣漪忍不住有感而發,「是啊,艾爺雖腦子簡單了些,性格懶惰了些,但人是好人。」

    初螢抬起頭,眸中閃爍,「漣漪,這一年,你徹底改變了我。一年前的我,認為有崇高的地位,無上的權勢便是幸福。但如今卻認為,金錢、權勢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真正的幸福不外乎是於喜歡的人,過喜歡的日子。」

    蘇漣漪想了一想,忍不住解釋道,「其實並非我改變你,而是生活的真諦便是如此,是你在蘇家村親眼所見,與我無關。」頓了一下,又道,「卻不知,這樣的改變對你,是好是壞。」

    初螢笑著搖頭,「走吧,是福不是禍,也許我回到京中,慢慢找到從前生活的樂趣,變了回去呢。」

    ……

    金玉公主回京,馬上便在岳望縣傳了開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誰能想到,蘇漣漪身側的小寡婦竟然就是鸞國長公主——金玉公主,而蘇漣漪那不見蹤影的夫君,竟然是鸞國一品武將,人稱赤虯大元帥雲忠孝的二兒子,剛剛大捷的東征軍主帥。

    從前便覺得蘇漣漪已經夠奇了,如今覺得這蘇漣漪簡直奇上又奇,蘇漣漪的經歷比那戲台上更為誇張,怎麼就能和公主一起生活?怎麼就莫名其妙嫁給了將軍?

    因為前來迎接公主的隊伍人數眾多,雖初螢提議在岳望縣呆上三日,讓漣漪先處理生意上的事,但漣漪想到那麼多人還需安營紮寨,很是麻煩,便拒絕了穿成炮灰傷不起。

    將酒廠、酒鋪、妝品廠和制鐵廠的四個管事緊急召喚了來,安排了接下來得工作。好在,這一日雖來得突然,但蘇漣漪早有準備,四大管事也算是有條不紊。

    蘇老爹那邊也沒時間解釋了,只叫酒廠管事先和蘇老爹打了招呼,等回頭漣漪回來再說。

    召集四名管事,是在一側偏廳,蘇漣漪這麼做,實在是因仙姬貌美,怕被那雲飛揚看了去,到時候添了麻煩,又讓初螢傷心。

    交代完了之後,四大管事離開。

    漣漪本想去和歐陽老先生打了招呼,再去看看貓兒,但如今轉你那一想又作罷,等回來再說把。她安排了鄭榮生回頭將事情大概與歐陽老先生說了,具體的,還是等她回來再解釋。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已是三個時辰之後了。

    今日,岳望縣百姓無一在家中,都齊齊擠在街上,看這平日裡根本見不到盛況,那整齊的軍隊,精神的兵士,華貴的馬車。

    四人上了雲飛揚那巨型黑色猛虎浮雕馬車,車簾緊閉,馬車啟動,一側有兵士們整齊的腳步聲,而外隱隱能聽見嘈雜的議論聲。

    其他三人也許等得急了,但蘇漣漪這三個時辰真是忙了一身汗,如今總算可以休息,有一些頭暈目眩,突然想起,午膳還未用。

    車內很大,但也是一個空間,初螢抱著熙瞳和雲飛揚坐在馬車左側,而漣漪和飛峋則是坐在了馬車右側。雖不算擠,但也有一些尷尬。

    熙瞳乖巧,很少苦鬧,現在更是哄了哄便睡了去,初螢未帶一名丫鬟,親自抱著熙瞳,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一杯熱茶從一旁被人端了來,漣漪收回了擔憂地視線,順著那修長有力的手臂看去,是雲飛峋。

    雲飛峋根本看不出蘇漣漪在擔心什麼,或者說,此時他的眼中只在擔心這蘇漣漪一人。「中午應該還沒吃飯吧,這裡有些茶和茶點,等稍晚一些,大軍安營紮寨,我幫你去打一些野味?」

    蘇漣漪看著雲飛峋,他又將那絡腮鬍刮了去,恢復了年輕的容顏,身上也不是從前那般穿著粗布衣服,而是做工精良合身的軟甲長袍,如今這貴氣逼人,和從前那鄉下漢子截然不同。

    「怎麼了?」飛峋輕聲問。

    漣漪笑著搖頭,「你沒變,真好。」

    雲飛峋失笑,「我從來都是如此,為何要變?」

    初螢能聽出漣漪的意思,雲飛揚不解,看了過來。

    「蘇白呢?」蘇漣漪問,其實剛見面就想問,卻因種種事一直憋著沒問。

    「他在京中養傷。」飛峋答。

    蘇漣漪剛剛接過茶杯,嚇了一跳,差點將那茶杯弄灑,「蘇白他受傷了?傷的重不重?」她早就料到飛峋不會允許蘇白衝上前陣,卻沒想到還是受傷。

    雲飛峋面露窘色,「抱歉,我沒照顧好他。我將他安排到了軍醫營,照顧傷號,本以為能躲避危險,但開戰後我便沒時間顧忌他,他竟衝上前去將傷員一個個背回,不料,竟被對方弓箭射中。」

    雲飛峋的聲音滿是內疚和尷尬,漣漪將蘇白托付給他,他竟辜負了漣漪穿成反派傷不起最新章節。

    蘇漣漪愣了下,根本想不到平日裡好吃懶做的弟弟,竟能做出這種英勇之事,她本以為蘇白是貪生怕死的,而強硬留在軍營也是為了不做「逃兵」,損了面子。如今才知,蘇白是真心想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雲飛峋忐忑,怕漣漪責怪他。

    漣漪捧著茶碗,輕輕喝了一口,潤了下喉嚨,而後調整了情緒,微微一笑,「蘇白他做的好,保家衛國方是好男兒,受些傷又算什麼?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雲飛揚之前聽飛峋說過這蘇漣漪弟弟在軍中之事,若是按照平日,姐姐聽說弟弟受傷,少不得花容失色、落下淚來,但這蘇漣漪卻僅僅驚訝了一番,而後便說出這樣極為英氣之語。

    這蘇漣漪,有一些意思。

    雲飛峋見漣漪沒生氣,提著的心也終於緩緩放了下來,「對,漣漪說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皇上得知此事後,對蘇白很是另眼相看,還說往後,若是這蘇白爭氣有一些學問,定然重用。」

    漣漪也忍不住提弟弟高興,「若蘇白真有報效國家之心,我也是支持的。」

    而後兩人便小聲聊了起來,雲飛峋將蘇漣漪走後所發生的事為她講,而漣漪認真聽著,時不時還評點個幾句,更是毫不吝惜讚揚,雖就那麼一兩句,也將雲飛峋哄到了天上。

    馬車內,兩個還未成婚之人聊得熱切,難捨難分,而那真正的一家三口,氣氛卻很是尷尬,靜默不語。

    因隊伍人多,縣城道路狹窄,前進的速度很慢,過了好一會,馬車才緩緩出了縣城大門。

    此時圍觀的所有百姓都紛紛議論,這蘇漣漪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以後過的不再是百姓的平凡日子了,也不用日日奔波。只不過百姓們根本不懂,蘇漣漪未來遇到的困難要比現在要大上許多。

    馬車出了縣城門便停了下來,蘇漣漪正不解,卻聽說要換乘公主的皇家大輦。漣漪出了馬車向前望去,狠狠吃了一驚,因為,隨著飛峋等人進入縣城的人已經幾百,就算是明知縣城外還有兵士守候,卻怎麼也沒想過,有上千人之多。

    一千多人浩浩蕩蕩,加之有一千多匹駿馬,放眼一望,烏壓壓一片。

    在烏壓壓的人群前方,有一隻金色碩大馬車,說馬車已不足以形容。其為半圓形,如同一隻移動的蒙古包一般,直徑大概丈餘,由十匹駿馬拉著,威風凜凜,又豪華奢侈。

    「走吧,我們換乘我的輦車。」初螢對漣漪說話的聲音還是溫柔,未變。

    從前蘇漣漪便幻想過皇家生活,在現代也看過什麼閱兵式之類的大型場面,但如今近距離的參與其中才能真切體會到其中震撼,根本不是用言語所表達。

    雲飛揚囂張嗎?權勢大嗎?但在這豪華的皇家輦車面前,他那巨型馬車也立刻成了背景襯托。再囂張哪有皇家人囂張?再高調哪有皇家人高調?

    「我們倆坐一個輦車?」話說,小別勝新婚,蘇漣漪本以為初螢與雲飛揚相見會別有一番蕩氣迴腸的景象,但事實上,卻如此平淡。

    初螢笑著,「因我不想帶蘇府的丫鬟來,怕自己照料不了熙瞳,便只能麻煩漣漪了。」

    蘇漣漪趕忙解釋,「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想照料,而是將軍……」

    「走吧,熙瞳晚間會想你的。」初螢溫柔地打斷了她的話,自己率先走向了輦車。

    漣漪無奈,想著一會多少也得勸勸初螢,這日子若是必須得過,便要調整下心態,將就著過豪門盛寵:總裁調教惹火妻全文閱讀。

    雲飛峋本來是極為激動的,想到哥哥和公主在輦車,他與漣漪在馬車,便開心雀躍。他喜歡和蘇漣漪在一起的時光,珍惜每一分每一刻,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當漣漪走進,看到了雲飛峋那極力按捺心中狂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個……一會我與公主在輦車中,我得照顧熙瞳。」

    雲飛峋愣了下,而後面色不好,表情僵硬,壓低了聲音,「讓我哥照顧不是更好?他是孩子父親。」真是棒打鴛鴦,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千萬別……

    漣漪無奈,「初螢的樣子,好像不太想和你哥哥在一起,我也沒辦法。」也是壓低了聲音。

    雲飛峋急得都想跺腳,「要不然我派人去蘇府接兩名丫鬟回來伺候公主?」

    漣漪歎氣,「初螢的意思,不想將蘇府丫鬟帶入京城。」

    雲飛峋快哭了,「那怎麼辦?我這日盼夜盼,難道一路上,你都要和公主在一起?」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被人硬生生分開,這種感覺真心不好。

    「還能怎麼辦?我去了。」漣漪抬眼,看見雲飛揚策馬在前,低頭和初螢說了什麼,而後面色不悅地回了來。

    飛峋也看到了,心中不解,哥哥嫂嫂平日裡相處雖不算怎麼恩愛,但也算相敬如賓,為何這一次相見如此生疏?哥哥未變,變的是公主,公主好像在故意排斥哥哥。

    漣漪轉身,追著初螢快步離去,雲飛峋看著那抹纖長的身影,心中憋悶得緊。

    蘇漣漪與騎在馬上的雲飛揚擦肩而過,禮貌性地對其微笑點了下頭,而後迅速轉移視線,快步到了輦車,上了去,鑽入那明黃色耀目的輦車之中。

    雲飛揚騎著馬來到飛峋身旁,「你是騎馬還是坐馬車?」

    飛峋痛苦地看了一眼自己兄長,歎氣,「騎馬。」反正漣漪也不理他,他自己在馬車裡幹什麼?若是騎馬還能離她近一些,若是她有什麼需要,他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雲飛峋跨上自己那匹純黑色四蹄踏雲駿馬,策馬來到那皇家大輦左右不說,只說這大輦之中,漣漪入了輦車,看向周圍擺設裝飾暗暗驚歎。

    這輦車在外看,已是奢侈無比,但入了內才知曉,沒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腳下的地毯,是漣漪從前並未見過的柔軟毛毯,比之現代的精工毛毯更為舒適,花樣繁麗、做工精緻。

    大輦的四周,是包金的牆壁,金低,銀花,浮雕著珍奇花鳥。花鳥之上,棚頂,是碧天,定睛一看,是用藍色與銀色絲線修成的刺繡,其精美自是不用累述。

    輦車內無座,除了靠近門口有一隻小桌外,輦車深處是可躺可坐一種類似於現代榻榻米樣的東西,讓人驚艷的是,其上鋪著的是雪白毛皮,不知是狐狸還是什麼動物,那毛皮無一絲雜色,看著便柔軟舒適。

    初螢已將系統放在了那毛皮上,任由起笨拙地爬著。

    「還未吃飯吧?臨走時我特意讓廚房準備一些點心。」說著,掏出一個小包,如同獻寶一樣遞了過來。

    漣漪確實餓了,接了過來,在小桌前坐下,就著茶水吃了一些。

    「你為何不願將蘇府的丫鬟帶入京城,那兩名丫鬟不是一直伺候得很好嗎?」漣漪一邊吃著,一邊問。

    「她們熟知我們在岳望縣的生活,雖我們並未做錯什麼,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帶著他們很容易被敵人利用,落了把柄。」初螢道。

    漣漪多少能理解其意思,「你……不想和雲飛揚親近嗎?雲將軍雖然自負驕傲,但我能看出,他剛剛還是很想與你一同在輦車中的香港風雲娛樂全文閱讀。」如果沒看過,剛剛兩人的交談,是初螢拒絕了雲飛揚,後者臉上多少帶了一些憤怒。

    「不想。」初螢回答,很乾脆。

    漣漪歎氣,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掏出帕子在擦了擦嘴角,「初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事已至此,無法回頭,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盡量爭取改變他,而不是這麼消極抵抗,這麼下去,他還是那般游離花間,你卻要孤苦一人。」

    初螢低頭不語。

    漣漪見她不再說話,就知道她不想繼續這話題,心疼地不想再繼續下去折磨她。「你睡一會吧。」

    初螢乖巧地點了點頭,「你陪我。」

    蘇漣漪失笑,「當然。」

    而後,在初螢便懷抱著熙瞳,在那柔軟的皮毛榻上睡了去,漣漪為其將一側的錦被打開,蓋好。自己則是靠在一旁,守著。

    隊伍早就開始了行進,這大型輦車已車體沉重,行進起來平穩無比,不會是皇家大輦,厚重得車壁不知用什麼什麼材質,竟然很是隔音,饒是外界有再大的聲音,但在車內也有一種別樣的安靜。

    初螢母子睡去了,蘇漣漪卻絲毫沒有睡意,絞盡腦汁,在想如何幫初螢走過這個難關,如何讓雲飛揚改邪歸正,即便是做不到一夫一妻,也要將大半的愛分給初螢。

    但無論如何想,都覺得一籌莫展,越想越是煩躁。

    突然,一旁牆壁有一種奇怪聲音,好像敲門一般。

    起初,漣漪並非察覺,時間長了,那人鍥而不捨地在敲,她才意識到,這不是車輦何處零件碰撞之聲,而是有人「敲門」。

    打斷了思緒,漣漪轉過身,小心去看這如同藝術品一般的牆壁,離得近了才發現,原來這牆壁有一道小小的細紋,而有一隻仙鶴的眼睛是凸起的。

    漣漪伸手去觸碰仙鶴的眼睛,發現竟是活動的,可以扭轉。扭轉過後,小窗子打開了。

    蘇漣漪驚訝,這大輦做工真是精巧,原本她以為這車上無窗,原來窗子設計得很是隱蔽,若不是外面那敲窗之人,她都沒發現這窗子。

    向外一望,哭笑不得,原來這鍥而不捨敲窗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飛峋。

    只見他一身純黑軟甲,服帖在修長健碩的身材之上,身後是同色系披風,胯下是純黑色戰馬。雲飛峋就這麼騎著馬,不快不慢,與皇家大輦保持著同速。

    蘇漣漪怕吵醒了睡下的初螢,用口型去問他——幹什麼?

    雲飛峋也用口型回答——我想你!

    漣漪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是甜蜜,正欲關上窗戶,但窗外那廝卻將手臂伸了進來,一把捏住她的柔荑,我在手心中,小心把玩。

    漣漪臉一下子紅了,這雲飛峋幾日不見,臉皮怎麼這般厚了,想說話卻又怕吵醒初螢,趕忙探了頭過去,急急小聲道,「你這個登徒子。」

    話還未說完,只見那本就離窗口不遠的俊榮,突然放大,那廝迅雷不及掩耳,竟也伸過頭來吻了她的唇。

    蘇漣漪頓時瞠目結舌,而雲飛峋偷到了香,又迅速回身,臉上是一片無辜地認真,就好像剛剛突然偷吻的不是他,另有其人一般。

    漣漪一時間不知是應該生氣還是好笑,不再搭理她,正欲關窗子,但外面那人急了,將大手一下子伸了進來,阻止她關上窗子行腳商人的奇聞異錄最新章節。

    「漣漪,就這樣開著吧,一路上讓看著你也好。」熟悉的男音壓低,帶著一種調皮的哀求。

    那麼一個身材魁梧健碩的男子,一個身懷武藝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此時竟放下了身段,苦苦哀求,足以讓任何一名鐵石心腸的女子心軟,何況蘇漣漪本就是心軟之人。

    漣漪歎了口氣,不敢去想剛剛那一吻多少人看了見,稍微探頭過去,卻又小心保持距離,生怕這廝又過來親,「還是關上吧,就算一路邪風不把我吹的鼻歪嘴斜,也要顧及到初螢和熙瞳,春日風硬,若是他們母子著涼,到時候我會自責。」

    「那你出來,和我一起騎馬好嗎?若是你不會騎,我帶著你。」一想到能將蘇漣漪攬在懷中,共乘一騎,雲飛峋心頭又蕩漾開來。

    蘇漣漪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一陣子你是不是吃多了豬頭肉?」

    飛峋不解,「沒有,豬頭肉怎麼了?」

    「若不是吃多了豬頭肉,臉皮怎麼突然這般厚?」蘇漣漪無語,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抱在一起騎在一匹馬上,她這個現代人想想都有一些臉紅心跳,這個「古代人」這麼就這麼坦然?

    雲飛峋無奈,「哦,知道了。」說著,便準備將手伸出去,讓漣漪關窗。

    但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就算不能親熱親熱,也得聊聊天,以解相思之苦吧?雲飛峋很是不甘心,只能在那大手離開窗子的瞬間,摸了一把漣漪那柔嫩的俏臉蛋。

    蘇漣漪哭笑不得,帶他將手拿出去的瞬間,趕忙將窗子關上,將仙鶴眼睛——那個小機關擰上,將厚臉皮的那廝關在窗外。

    開窗關窗,這麼短短的幾分鐘,但蘇漣漪的心情卻大為變化。

    開窗之前,她滿是對初螢的擔心;關窗之後,她又滿是自己幸福生活的開心。雖然自己的前途坎坷,但最起碼兩人是相愛的,又想到初螢,看著其美麗甜美的睡眼,她也是滿頭糾結、一籌莫展。

    夜晚來臨,隊伍因著急趕路,並未刻意找小城停歇,而是在半路上安營紮寨。

    熙瞳還小,不到一週歲,屎尿都在尿布上解決,雖然蘇漣漪已經為其帶了整整一包的尿布,但也怕不夠用,髒了的不敢扔,只能找地方清洗。

    她先是將髒尿布用包袱包好,而後出了大輦的門,剛一打開門,立刻有人迎了上來。「有什麼事要吩咐?」

    漣漪一愣,原來如同小狗腿一般衝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飛峋。而本來同行在旁伺候的兵士被硬生生擠兌在了一邊,無辜地看向蘇漣漪,那眼神好像在說——不是我不盡責,是飛峋將軍硬把我擠走。

    漣漪轉身關了門,怕車內母子著涼。「飛峋,你可知這附近有沒有小河?」

    飛峋看了一眼漣漪手上之物,便猜到了大概,「有,剛剛路過了一條小河,我帶你過去把。」

    「好。」漣漪下了輦車。

    飛峋壓低了聲音,「這個可是熙瞳的尿布?」

    漣漪微笑,「幾日未見,聰明了。」

    雲飛峋根本不在意蘇漣漪對他的隱隱戲弄,「帶的不夠,不夠換了?」

    漣漪回道,「暫時是夠的,但還是要以防萬一,此時也不趕路,還是洗洗,以備急需罷。」

    「其實不用你親自動手,交給兵士去做就好官路紅顏全文閱讀。」雖是春季了,但夜晚河水冰涼刺骨,他怎麼捨得她那白嫩小手受那苦?何況還是這種污穢之物。

    漣漪笑著搖頭,「這也不是什麼好工作,哪好意思勞煩他人?我自己做就好,帶我去吧。」

    正說著,有一男子一身青色錦緞長袍,長袍上隱隱可見刺繡暗紋,繡著威猛蒼鷹,那人年紀雖不大,氣場卻逼人,隨著他的到來,一旁兵士們都打起了精神,這人正是金鵬大將軍雲飛揚。

    「怎麼了?」雲飛揚問,低頭看著蘇漣漪手上的小包袱。

    漣漪忍不住道,「是熙瞳髒了的尿布,需要人來洗,不知雲將軍是否為自己兒子洗一下?」

    雲飛揚一愣,「隨便叫個人去洗就是。」

    雲飛峋怕蘇漣漪抱不平,趕忙道,「哥,放心吧,我和漣漪去就行了。」

    蘇漣漪歎氣,確實,人家的家務事,她有什麼權利置喙?柔下聲來,「是啊,孩童的尿布要極為清潔,還是自家人洗的放心。」不想再同雲飛揚說話,轉頭,「飛峋,我們走吧。」

    雲飛峋面上還是那般,但心頭早就喜氣洋洋,伸手不顧骯髒,將那小包袱搶了下來,一伸手捏住漣漪的柔荑,也不顧她的反對,「走,我騎馬帶你。」早就想兩人共乘一騎,將心愛女子攬在懷中,而後騎著愛馬,別提多高興了。

    漣漪掙扎不得,好在天色不早,周圍人也沒多少注意到他們的,便由他去了。

    到了拴馬的地方,飛峋現實將那包袱繫在了馬鞍上,而後腳踩馬鐙,長腿一邁,跨上馬去,而後微微俯身,伸出修長的手臂,「把手給我。」

    夜空月彎,繁星點點,春風迎面,別有一種浪漫。

    黑馬騎士,風度俊逸,伸手邀請,足以讓任何一女子心動砰然。

    漣漪抬眼看著雲飛峋,黑色掩蓋了他有些坑窪的皮膚,只有那深邃的輪廓和熱情的眼,竟比那雲飛揚更為俊美瀟灑。

    蘇漣漪微微一笑,向前幾步,越過了他的馬,無視他的手,在馬群中挑了一匹白馬,解了繩子,在雲飛峋不解的目光中,一個縱身跳上馬車,穩穩落在了馬背上。

    那白馬現實抗拒了兩下,只見蘇漣漪熟練地調整拽了兩下韁繩,那白馬便服帖起來。

    騎著白馬在前方空場小跑一圈,而後轉了回來,勒馬止步。

    馬背上,纖長的女子笑意盈盈,「走吧,小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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