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旗 人 奪舍 【四】 文 / 古月邪
血色粘稠狀的液體在那木桶內盤坐之人頭頂的四方血旗上方旋轉,如成了一頂華蓋,只是其頭頂的變化對於木桶內的人來說卻恍似全然未覺,其雙眸緊閉,那不斷自虛空中湧動聚集而來的天地之靈在不斷的灌入其頭頂天竅之時,似其頭頂的天竅化成了一方無底深淵,根本填之不滿…
這令滿是擔心的吳天感覺十分的不解,按照其敏銳的感知,十分清楚那天地間不斷濃郁的天地之靈在源源不斷的湧入其天竅後,會毫無意外的將其魂魄靈識衝散,令其變成一個行屍走肉,失去其靈魄成為一具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的軀殼。
可眼前的情況卻是令其擔心消散於無形。
既然那木桶內盤坐之人的性命安全沒有意外,那麼他心底的擔心便暫時性的緩解了下來,雖然那木桶內盤坐之人的性命安危依舊沒有任何保障,但當下卻真正沒有任何危險,既然如此他覺得只有蟄伏靜靜的觀察,他覺得能否安全的解救那木桶內盤坐之人於危難中,很可能關鍵便在接下來。
暗中吳天蟄伏,其身體的氣息內斂的十分完美,所以小小的房間內根本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仿似他真正的融為了房間內的黑暗,真正的黑暗一體,與黑暗不分彼此。
柳如音口中的經文聲越來越響亮,隨著其口中的經文化成一連串的嗡鳴,其頭上披肩長髮無風自動,一根根仿似具有自己的意識,沖天而起,在這一刻在吳天的眼中,其所處的狀態,與一個成語的形容十分的貼切。
那就是怒髮衝冠!
當然此刻他沒有帶冠,但吳天毫不懷疑如果此時給柳如音頭上放頂帽子,其頭髮一定會將帽子頂起來。
「接下來應該便是關鍵時刻了!」在柳如音口中的經文聲達到一個嗡鳴震耳,震動房間樑上的灰塵,搖動房間內的桌椅的時候,吳天覺得柳如音施法的關鍵時刻應該便在下一刻要到了,因此他內心的緊張也在這一刻達到了一個極為厲害的高度,但他始終沒有絲毫放鬆,先前在房頂的一幕令他十分小心,他知道他今晚不能再犯錯誤了,因為同樣的錯誤如果再犯第二次那麼很可能將性命丟了。
他丟不起,所以他必須得謹慎小心,小心謹慎,意外可以出現,但絕不能讓意外接二連三出現,所以此刻越是覺得緊張,他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越是細緻入微,仔細認真。
柳如音口中的經文之音嗡鳴不斷,其手間的法印也與之一般無二變幻不斷,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其滿頭黑髮沖天而起,整個人看起來極具魔性與邪性,在漆黑的房間內,在搖曳的燈火下,看起來令人感覺心底發寒,似其軀內藏著一隻擇人而食的惡獸。
漆黑的房間,時間似乎失去了流動性,其內的一切似化作了不變的永恆,唯有那一聲聲經文訴說著殘留的變化,吳天靜心斂氣,與黑暗同體,就在他整個人物我兩忘的時候,那永恆不變的漆黑中有了變化。
這變化極為細微柔弱,若不是吳天始終將心神放在不遠處那變化所傳來的地方不,根本難以注意到…
漆黑的房間內傳出的變化,如暖陽融雪般細微不可察,如塵埃落地般不可聞,可吳天卻是清晰的撲捉到了其細微的變化,因此柳如音身上所傳出的變化,令其在吳天的眼中成了黑暗中的燈燭,其光可見,其熱可感。
木桶前,柳如音盤坐在蒲團上,口中的經文聲絲毫沒有衰弱,一如先前般嗡鳴如雷,其手指間的法印也沒有絲毫停歇下來,緩慢下來的跡象,依舊如蝴蝶穿花,翩翩而動,只是在這變化中,其頭頂則多出了一重變化。
這變化便是吳天心神撲捉到的極為細微的不可察的變化!
在柳如音沖天怒發間,一個拳頭大小的濛濛青光自其內鑽出,如密林間漸漸爬起的一輪清月,只是其光芒極為弱小,並不足以照遍大千,更遑論照遍這個小小的房間,驅散其黑暗…
濛濛青光,如虛如幻,給人感覺極為的不穩定,似隨時會消散於無形,湮滅於虛無。
可令人感到很是不解的是,這將散不散,將滅不滅的青光十分的頑強,雖然給人極為虛弱的感覺,卻依舊沒有如給人的感覺那般湮滅消散…
濛濛青光如清月,爬出密林,便有著離開密林的意思,在其爬出密林後,便帶著微弱的光芒離開了其滿頭怒發,向著其身前的木桶內盤坐之人的頭頂飄去,其速度依舊緩慢,但卻堅定不移,其軌跡十分清楚,其目的地極為瞭然。
便是那木桶內之人的頭頂…
看到這樣的情形,吳天的腦海內兩個極為模糊,若非眼前的變化根本不可能或者說在很久後才會想起的兩個字出現在了其腦海中…
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