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6章 查明真相 文 / 檸檬笑
「是,大姐。」葉錦玉和葉錦涵微微頷首,二人亦是端莊地坐與一側。
葉雲軒與葉錦素坐與一處,南宮霍旭與南宮玉蝶坐與一處,慕容怡情則是坐與葉雲軒一側,與慕容逸風坐與一處。
葉錦素抬眸,對上季昀不經意間射來的目光,她亦是微微一笑,再看向莫奇,微微點頭,算是問候。
對於葉錦素的傳聞,如今怕是天下皆知,更對於她竟然毅然決然地嫁與昏睡十年的南宮大少爺,而不是嫁給風流倜儻的南宮二少,這讓眾人亦是對葉錦素好奇不已,如今,見到真人,更是覺得世間竟有如此魄力的女子,甚是少見。
「皇上駕到!」此時,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連忙起身,恭敬立於原處,迎接上官敬。
葉錦素緩緩起身,看著眼前的情景,感歎萬千,如今,聽到上官敬的到來,心中便生出一抹的冷然。
上官敬身旁相隨的便是那傳聞中的華流年,另一側則是儀態萬千的華婉瑤,一行三人齊齊入內,坐與高台之上。
「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皆跪與地上,高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上官敬一改往日的肅穆,難得露出笑意,語氣亦是變得溫和。
眾人亦是知曉皇上如此的原因,故而覺得這華流年果然對於皇上來說與眾不同,眾人皆謝恩起身,卻並未落座。
上官敬掃過眾人,將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葉錦素身上,見她姿態灼灼,由內而外散發的淡然氣息,讓他的心猛然一揪,他不漏痕跡的掩飾著自己心中那抹熟悉的悸動,擺手道,「眾愛卿不必拘束,今日朕乃是為了年兒回宮特意設的晚宴,看著已是多年未見的眾愛卿,不辭辛苦,千里迢迢趕來,朕甚感欣慰。」
「臣等有生之年,能再見夫人一面,此生足矣,絕不會有半分辛苦。」領頭的一名將軍躬身回道。
「愛卿所言甚是。」上官敬點頭應道,「眾愛卿都坐吧。」
「謝皇上。」眾人恭敬應道,便齊齊落座。
此時,眾人抬眸,將目光都落在了上官敬一側端坐的華流年身上,關於只聽傳聞的大家小姐,少爺,如今看著真人,端看那樣貌,與一側的皇后相比,自然稍遜幾分,但是,那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是讓人覺得比那皇后更是具有魅力。
上官敬自然知曉眾人好奇的目光,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卻落在葉錦素身上,只見她只是微微抬眸,打量了一眼華流年,便垂眸,而只是那一眼,便讓上官敬的心再次地猛然一顫,想起她所寫的奏折,那上面的筆跡,再加上如今熟悉的渾然天成的讓他熟悉的氣息,他的心沒來由地一緊,彷彿要呼之欲出。
他這一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只能看到高台下端坐一側的人。
華婉瑤自然知曉今夜她不是主角,宮中的十幾年,已經將她身上高傲的刺磨圓,如今,她能夠忍受所有的一切,卻獨獨忍受不了有人從她的身邊將上官敬和她來之不易的身份奪走。
她看著葉錦素,眸光微冷,但,還是端著母儀天下的風範,正襟危坐。
坐與上官敬一側的華流年,她亦是隨著上官敬的目光看向遠處,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突然,感覺到了熟悉危險的氣息,她眸光一冷,此女子便是那晚在寢宮內差點對她動手之人,想到這裡,便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更是要謹慎一些。
「臣斗膽,敬夫人一杯。」寂靜的大殿上,一名身著正六品官府的男子,年約三十左右,雙手舉杯,起身,離座,恭敬立於大殿中央,躬身說道。
葉錦素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心中瞭然,此人便是蔣傲,此人甚是狂傲,但為人耿直,為官嚴謹,剛正不阿,人稱鐵面判官。
如今乃是定西府衙的知府,當年,他懷才不遇,被華流年私訪之時看中,故而重用,對於蔣傲來說,華流年對他有知遇之恩,經歷官場數十載,如今,他已然變得沉穩,適才,打量著這高台上的華流年,雖然容貌與氣質一致,但他依舊覺得此人並非夫人,心中疑慮重重,便先上前試探。
高台之上的華流年接過酒杯,舉杯說道,「蔣大人,多年未見,我先乾為敬。」
蔣傲見那女子爽快地飲下,便也不推辭,連忙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但,對於眼前的女子,卻也懷疑上了幾分,華流年雖然豪爽,卻有個癖好,那便是私底下總會給她親近之人起一些別號,這樣顯得親切,蔣傲亦是有的,怕是除左華流年與他,並無人知曉。
「當年,夫人贈與臣一隻黑貓,說是這黑貓的脾性與臣甚是相稱,故而,臣一隻將此黑貓好生養著,但,前些時候,這只黑貓不知怎得就病死了,讓臣唏噓不已,心疼至如今,不知夫人可還記得當時對臣說過的話?」蔣傲一邊感歎道,一邊繼而似是閒話家常般問道。
「我當然記得,我曾說過,這隻貓不同於其他貓,性子孤僻,卻最是忠心,亦是難得的知己,我贈與你這隻貓,便是將你當成我的知己。」高台上的華流年亦是回憶道。
葉錦素聽著那女子口中所言,心中冷笑,想著當年她所言這些話時,她身旁亦是候著她曾經最信任的兩名宮女,怕是那個時候,她們便已經成為了華婉瑤安插在她身旁的棋子,將她的行蹤一五一十地告知與她,故而,這女子才會知曉的如此清晰,不過,依著華婉瑤的性子,怎會將這些事情如實相告呢?難道不是華婉瑤?
「夫人可還記得這個?」蔣傲自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雕刻精細,乃是上等的玉脂白玉,看起來晶瑩潤澤。
「我自然記得,這塊玉珮乃是當年你進京趕考,金榜題名時,我贈與你的。」華流年滴水不漏地回道。
「那夫人可記得當年贈與臣此塊玉珮時所贈與的話?」蔣傲繼而問道,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華流年緊接著念出這兩句詩來。
「不錯,夫人您當年便是念出這兩句詩,以此勉勵臣,要做一個剛正不阿的好官。」蔣傲亦是激動地回答,「如今,臣能夠再見夫人一面,乃是臣的榮幸。」
「蔣愛卿不必多禮,如今時過境遷,只要愛卿能為皇上多多分憂,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我亦覺得欣慰。」華流年面帶微笑,說的天衣無縫,在外人看來,像是的確與蔣傲甚是熟悉,可是只有蔣傲知曉,眼前的這個女子並非華流年。
「臣多謝夫人的諄諄教誨,不過,自與夫人初見至今,夫人從未如此和藹可親的換過臣,每次,夫人總是會打趣臣表情太過於嚴肅,如今,不曾想十年過去,夫人的性子也變了。」蔣傲連忙歸於地上謝恩,順帶著說道。
而坐在高台之上的華流年聽到此言,眸光微轉,繼而淺笑道,「是啊,不過是短短十年,大家都變了。」
葉錦素聽著那女子的話語,心中一陣冷笑,想著此人定然是鑽了蔣傲設下的圈套,這一番問罷,定然會引起其他群臣的非議,想著此女的話語雖然透著與蔣傲的熟悉,卻更像是在盤查分析案情般,卻是做的如此的逼真,卻獨獨忘記了曾經華流年的真實性情。
而這一笑,卻正巧被上官敬看到,那樣淡然的笑意,透著輕蔑,讓他的心又是猛然一沉,他突然有種想要將葉錦素單獨換來,然後看看她是不是如今的真實容貌。
葉錦素不以為然,如今,她只關心著的便是獨孤飛燕與獨孤泓冽之事,如今,他們二人還未到,而這裡正在演繹著相隔十年的溫情戲碼,而她卻將自己當成那個旁觀者。
鳳秀與鳳錦和採蓮立於一側,聽著高台上華流年的話語,鳳錦與鳳秀二人對望一眼,恨不得此刻便上前將高台上的女子拽下來,當場斃命。
採蓮能感受到鳳錦與鳳秀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憤,而她卻不知到底為何,但是,她心中清楚那華流年並非真的華流年,故而,也覺得此人雖然極力地將自己變成真的華流年,奈何有些東西是從骨子裡便隨來的,即便是再如何模仿,以假亂真,卻也有不同之處。
正在鳳錦與鳳秀抱不平之時,突然有一道聲音接著傳出來,那便是三日之前大殿上極力要求見華流年一面的李將軍,此刻,他一身盔甲,恭敬跪與大殿中央,垂著頭,「臣見過夫人。」
華流年始終面帶微笑,微微拂手,「李將軍辛苦了。」
「夫人,臣這些年來日夜盼著夫人能歸來,如今夫人終於歸來,能見夫人一面,臣此生足矣。」李將軍一生征戰沙場,從未像今夜如此激動,抬眸看向華流年,雙眸含淚。
「李將軍,我今生有幸再能見到昔日的故友,亦是激動不已,感恩上蒼,能讓我再見到眾位。」華流年亦是表現的激動異常,聲音亦是有些沙啞地說道。
「夫人,您此次回來,定然不會走了吧?」李將軍接著問道。
「嗯,不走了。」華流年點頭應道。
「不知夫人如今身上的傷可好了?」李將軍關心地問道。
「偶爾會有些酸痛,不過還好。」華流年亦是溫柔一笑應道。
這段時間內,上官敬始終一言不發,而他的目光卻總是落在葉錦素的身上,這使得一旁的華流年亦是有所不滿,而更使得華婉瑤對於葉錦素生氣了防備之心。
「臣記得那年臣隨著皇上與夫人打敗南麓,那時,皇上因中了北芪設下的埋伏,命在旦夕,是夫人不顧危險,帶著臣等突破重重重圍,才與皇上內外夾擊,使得北芪大敗,也是因為那次,夫人因為救皇上,失去了腹中的皇子,更是受了重傷,差點喪命,臣至今都不曾忘記,當時夫人渾身是血地衝進重圍尋找皇上的情景。」李將軍說道此事時,顯得異常地激動。
而高台上的華流年始終掛著淺笑,那眉眼間雖然流露著哀傷,卻是讓人看不出半絲的傷心。
相反,台下一側的葉錦素聽著李將軍所言,隱與袖中的雙手緊握成全,當時,為了救下上官敬,她連日疲累,又加之在馬上奔波,與敵人周旋,故而傷了胎氣,使得胎兒未能保住,這本就是她那一世無法忘記的傷痛,後來,聽聞華婉瑤所言,更讓她痛徹心扉,原來那時她的孩兒竟然不是因為她的大意而流失,而是因為上官敬至始至終不未曾想有他們的孩子。
想到此,葉錦素心中一陣冷然,低眉,冷笑一聲,接著抬眸,目光清冷,卻不見半絲波瀾。
而上官敬聽著李將軍所言,始終盯著葉錦素,見她稍縱即逝的哀傷,還有那袖中的顫抖,他的心更加地疼痛,當年的種種歷歷在目,猶如利劍刺著他的心,這些年來,他一直期盼著有朝一日能與華流年重逢,可是,面對現在的這個假的華流年,他只能將錯就錯。
「當日,夫人為救皇上,右手臂中了一劍,如今可還會發痛?」李將軍想到此,繼而更是關切地問道。
「嗯,偶爾會發酸。」華流年順著話回道。
「我想李將軍大概說錯了,年兒所中的乃是左肩部吧。」此時上官敬突然插話道。
李將軍見上官敬突然說話,連忙垂眸,閃過一絲幽暗,接著回道,「是臣記錯了,上的乃是左肩。」
「嗯,年兒剛剛回來,對於眾位愛卿對她的記掛,她深感欣慰,如今,朕便替年兒與眾位愛卿共飲一杯。」上官敬說著,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