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趙世寧 文 / 文正天下
皇城內廷乾清宮本是皇帝召見大臣，批閱奏折，處理日常政務的地方。當今陛下趙世寧自二十五歲登基，御極天下三十年，一生殫精竭慮，如今身體是大不如前。
乾清宮空間太大，冬冷夏熱，以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難以忍受長時間在這裡辦公。因此近些年來，便一直在乾清宮左側的養心殿召見大臣、處理政務。
今日突然內侍有言，說是院、禮院兩位掌院，也是吏部、吏部兩位尚書聯袂而來求見。
「兩位愛卿可是有什麼要事麼？咳咳！」趙世寧一臉的滄桑之色，說起話來因為太急，居然一陣猛烈的咳嗽，旁邊的內侍趕緊上前為他輕撫後背舒緩。
看著趙世寧痛苦的神色，孟弘業和姜立夫愈發堅定心中向道之心。凡夫俗子的權力爭鬥實在是可笑，即便是登臨帝位又能如何，人生苦短，年老體邁後病痛纏身一樣是化為一培黃土。只有在聖道之上勇攀高峰，壽命才可以延長，聖者四百年壽命可以看多少人間帝王交替啊！若是聖人，那六百年壽元更是笑談人間滄桑！
「無妨無妨！兩位愛卿有話請講！」趙世寧吞下一杯熱茶舒緩下後，揮退內侍，滿含歉意的望著二人說道。
「陛下保重聖體！」二人心中雖然看不起人間帝王的脆弱，可聖院延續尚須俗世朝廷的支持，所以這面上還是尊重皇帝。
一起關心一句後，姜立夫把眼瞧著孟弘業，後者會意上前說道：「陛下，半精靈八部安撫使、暫代第七、九軍團長周義已於今日入京。我同姜掌院有事找陛下商議！」
「哦，那個周義已經入京啦！呵呵，如此年輕俊才，朕也要親眼見見啊！咳！」聞聽大皇子所說的那個國士周義入京，趙世寧頓時來了興致，結果高興之下又是一陣咳嗽。
「愛卿有言請講，朕聽著就是！」端起面前的茶盞潤下一口熱茶，他方才又說道。
「陛下，周義在楚陽城晉陞聖道大學士位，按理講以如此聖道功名位，再加上他之前所立戰功，即便是讓他兼任兩大軍團軍團長，為一方主帥都可。但是，姜掌院今日詢問周義，他不想留在軍中，想入朝為陛下效力。」孟弘業今日乍聞周義的想法，也是有些驚詫，一方主帥，手握幾十萬兵馬就這麼送出來。即便是他和姜立夫早有讓他入朝的心思，也不得不慨歎周義的豁達。
「啊！他當真不願意統帥大軍？！」趙世寧有些慌亂，皇甫樂聖死後，他那弟弟趙緹又是個浮不起的豬大腸，手中實在是無人能夠接手兩大軍團。幸虧大皇子舉薦周義，言稱此子乃是皇甫樂聖稱道的無雙國士，胸中極富韜略。所以自己才讓周義暫代軍團長，準備這次親自接見後正式讓他署理兩大軍團。畢竟他也清楚，這周義的赫赫戰功是無假的，而且也算是大皇子一系的人。
可現在，這周義放棄統軍，想要入朝為官，那兩大軍團該交給何人統帶呢？難不成要交給聖院！想到這裡他突然記起，那個周義早就加入禮院，乃是禮院的第一聖子！如此一來，他這臉上卻是極為難看了。
「陛下，姜掌院本欲辭去禮部尚書讓賢，可周義此子堅辭不授，言稱不熟悉朝中事務，欲以大學士位屈居禮部左侍郎之位，殊為難得！」孟弘業不去管趙世寧的臉色，接著自顧自的說道。
「那八部安撫使和兩大軍團怎麼處理？」趙世寧突然出言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善的問道。
「陛下，我看這樣如何！第九軍團交由大皇子暫時統帶，第七軍團嘛就暫且讓聞嘉元帥統帶！至於八部安撫使乃是陛下的中旨親官，我等本不應插嘴。可周義此子在八部半精靈中威望甚重，恐其他人壞了八部大事，不如就由周義推薦人選接任！」孟弘業被打斷話，心中有些不爽，站在那裡閉口不言。若不是能夠為院再爭得一個軍團，他都不想來此私下求見趙世寧。姜立夫眼見如此趕緊出言，娓娓道出周義的計劃。
「嗯……」趙世寧陷入沉思，第七軍團是塊雞肋，實力太差，也被自己的好弟弟趙緹將軍風帶壞了。這些事情乃是皇甫樂聖和大皇子的奏折中都有談及，想必無假。可是棄之又有些可惜，畢竟是一個軍團的編制啊！
眼見著二人的樣子，心中卻是悲哀的發現，自己若是不答應，恐怕這兩個軍團會讓兵院奪走！也罷，好歹第九軍團乃是強軍，暫時由趙牧統帥，日後再尋合適之人接手也能夠接受。
至於那勞什子八部安撫使，他卻是一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周義想要就給他便是。只是此時他這心中對周義卻是有些不爽了，這他娘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一個堂堂的大學士，居然跑來干左侍郎，這也太屈才了吧！
「嗯，可以！那八部安撫使可有人選？」突然之間理解這兩人的意思，若是周義選擇入朝為官，那必然會讓兵院趁虛而入。可如果院、禮院和皇室一起出手，那就可以讓兵院鎩羽而歸。只要邊軍不全部落入兵院之手，那讓院的實力加強，又有何不可。
「回稟陛下，周義推薦察罕特穆爾接任八部安撫使之職！」姜立夫見陛下已經答應，心情放鬆下就說出周義推薦的人選。
「咦，此人的名字卻是不像帝國之人啊！」趙世寧聞聽察罕的名字頓時心中起疑。
「嗯，確實不是我帝國之人。不過，這察罕乃是周義的岳丈，聽他所說，此人極為擅長軍略，可掌管半精靈八旗軍團！」姜立夫心中後悔不迭，自己怎麼忘形之間將姓名說出啊！這察罕特穆爾確實一聽就不是帝國之人，若是自己不說，等到陛下首肯，自己就可以傳旨，將這八部安撫使由中旨官變為正官。現在這麼一說，卻是節外生枝了。
趙世寧沉默一會兒，孟弘業站在那裡閉目養神，周義的事情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至於這八部安撫使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倒是姜立夫心中忐忑不
已，不知這皇帝陛下又會鬧什麼ど蛾子。
「這周義在姜尚書府上吧！朕要見見這個周義，八部安撫使之事待朕見他之後再說吧！」果然如姜立夫所料，趙世寧當真鬧出ど蛾子來。
不過聽到他問話，姜立夫也只有點點頭。
「王伴伴，傳朕旨意，立即召見周義！」趙世寧滿意的頷首，伸手招過剛剛的老內侍吩咐道。
「是，陛下！」王伴伴彎腰領旨出殿吩咐下去。
「陛下，我等先告退了！」孟弘業感到頗為無趣，尤其這心中對周義之事頗為介懷。當初答應姜立夫時，自己以為這周義雖有大才，也應是幾十年後方能與自己平起平坐。到得那時，恐怕這禮院早已被自己的院吞下。畢竟禮院的聖者都已歸附道至理，到時任憑周義如何也只能隨大流入院。
可誰知這周義居然如此神奇，半年時間左右就已經晉陞聖道大學士，這後面之事恐怕會有變數嘍！想起這些事情，他這心中哪能高興的起來。
姜立夫見他告退，考慮到周義所說的聯手之事，禮兩院同進退的大局不能因小事生出嫌隙。為免孟弘業生疑，本想留下陪周義面君的他，也只好跟著告退。
陛下有令，內侍們豈敢耽擱，快馬奔出皇城，急急朝著姜府而去。
正和趙敏說著私密話兒，忽聞皇帝召見，趕緊出來接旨。
小內侍面對周義可不敢流露出一絲怠慢的神色，不說這裡是禮學聖院姜掌院的府邸，就是聽到王大太監的囑咐，他也不敢得罪這聖道大學士、未來的禮部左侍郎周大人啊！
「周大人，陛下有旨，請您速往宮內一敘！」也沒等周義跪下，他就趕緊把令旨說出。
「哦，公公！不知陛下為何這時候召見啊？」周義有些詫異，自己今日剛剛進京，這陛下為何如此急著見自己。
「不敢當公公之稱，奴才只是個小小內侍，不敢讓周大人尊稱啊！」這公公之稱，乃是外官們對宮中內侍的敬稱，小內侍見周義如此客氣，趕緊拱手一臉諂笑的連聲不敢。接著見周義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心下一寒，不敢再囉嗦，趕忙說道：「回周大人的問，小的也不知道陛下的意思。只是今日院孟掌院和禮院姜掌院二位聯袂覲見陛下，接著陛下就傳令召見大人！」
竹筒倒豆子，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周義瞭然。隨即心中卻是好笑，這位姜掌院還真是心急，自己剛剛給他說，就趕忙跑去落實了。這執行力完全不像是為掌院，倒如同小廝一般。
「謝過公公，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別讓陛下久等！」既然已經知道是為了何事，這心下有底，周義出聲催行。
府中的下人已經早早得知，將馬匹已經準備妥當。二人也不多話，上馬朝著皇城而去。
小內侍在前引路，即便是天色已黑，宮城和皇城值守官也是早已等在城門處為二人放行。
路上碰到兩位掌院的馬車，孟弘業沒有停下徑直而去，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姜立夫停下馬車，只是將事情道明，賠了不是，讓他自行應對。
周義站在當場，目送馬車離去，方才隨小內侍朝宮中而去。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