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 轉花燈,無限溫情 文 / 畫螢
離開皇宮的時候,花傾染還記著玄帝那張千變萬化的臉,他還指望著能從花傾染這裡套到些有用的消息,結果,花傾染給他擺了一堆的坑。
反正,她胡亂的回答著玄帝的問題,最終的最終,玄帝只能無奈的放她出宮。
她看似淡定,心中卻是在揣測著玄帝的想法。
玄帝倒也沒為難她,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可是,到底等著些什麼呢?她想不出來。
「喲,這不是墨王妃嗎?」出了宮,走在街角,她聽見了一個相對熟悉的聲音。
她停住腳步,抬頭,便是瞧見了幽雪。
幽雪的姿態還是那般高高在上,瞧見花傾染,她倒是走近了幾步,居高臨下的道:「墨王妃,好久不見啊!」
花傾染看她一眼,只道:「是有幾天不見了。」
幽雪冷笑一聲,道:「今日怎麼就你一人?難不成成親才幾天墨王爺就厭倦你了?」
「多謝掛心。」花傾染並不在意她說的什麼,只淡淡的回答道。
幽雪左瞧右瞧,反正是怎麼看花傾染怎麼不順眼。
花傾染倒是挺平和的,反正,她跟蕭墨離在一起,倒是習慣了這些女人的敵視了,所以,幽雪怎麼折騰,她也完全不在意。
幽雪高傲的看了花傾染一眼,只道:「你別高興太早了,現在墨王爺怎麼愛你算什麼,等到你老了,人老珠黃了,墨王爺可就得變心了。」
「真的多謝掛念。」花傾染淡漠的回答道,「不過,幽雪姑娘,本王妃真的提醒你一句,等到本王妃人老珠黃的時候,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你!」幽雪氣急敗壞,不過,花傾染已經搖了搖頭,躍過了她,向前走去。
「你找死!」幽雪怒罵道,便是出掌襲向花傾染。
花傾染轉身,伸手,發射銀針的機關便握於掌心,幽雪見狀,忙停了手。
「你沒有武功,靠這暗器想傷我?」幽雪鄙夷的道。
「可你到底是停手了,不是麼?」花傾染輕笑。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暗器快還是我的武功快!」幽雪說著,便又打算衝上前來,不過,剛邁了一步,另一隻手卻被人扯住了。
幽雪有些納悶的轉頭看去,便是瞧見了幻蝶。
幻蝶,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暗黑色的長袍與過分蒼白的膚色相映襯,透著一種奇怪的蠱惑力。
若說幻蝶是巫師之類的職業,花傾染絕對相信,可是,她偏偏是將軍。
「將軍?」幽雪有些納悶的喚了一聲,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
「幽雪,不可無禮。」幻蝶低聲說道,聲音裡更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幽雪不解的看向幻蝶,道:「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無禮了嗎?你也不瞧瞧,這個女人都快得瑟到天上去了!」
幻蝶冷冷的說道:「就算她再怎麼無禮,也輪不到你來管,而且,你根本就不夠資格。」
幽雪恨恨的收回手,怒瞪花傾染一眼,不覺再一次轉向幻蝶,道:「將軍,你為什麼要護著這個女人?」
幻蝶冷眼掃過幽雪,道:「很快,你就會知道。」
花傾染看了幻蝶一眼,沒有道謝,倒是轉身離開了。
幻蝶目送花傾染離開,轉向幽雪,問道:「幽雪,我問你,有沒有可能讓他們感情破裂?」
幽雪眼中寒光一閃,訝然的看向幻蝶,道:「你要讓他們感情破裂?」
幻蝶點頭,眼中是不能言明的深意。
幽雪雖然很高興幻蝶與她站在同一戰線,但是,事實也總歸是事實。
「將軍,這不太可能。」幽雪低低的歎氣,說道。
幻蝶皺了皺眉,問道:「哦?為什麼?你居然也能這麼肯定?」
幽雪點頭,道:「我與他們有過幾次交集,他們之間,不是任何人能插足的,雖然,我看上了墨王爺,但是,我也知道,沒有可能。你想讓他們分開,但是,理由永遠都不可能會是感情破裂!」
幻蝶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那我會再想別的辦法。」
「將軍……」幽雪看見幻蝶轉身,連忙追上,問道,「將軍,能告訴幽雪,為什麼要讓他們分開嗎?」
「還不是時候。」幻蝶冷冷的回答。
回來王府的時候,蕭墨離還沒有回來。
她倒是心情很好的進了書房,柳夭隨後給她送了一杯茶進去。
「王妃,你怎麼沒跟王爺一起回來呢?」柳夭將茶水放在書桌上,笑問道。
花傾染走到書桌前坐下,百無聊賴的翻起上面的書,說道:「他好像不在宮裡吧,反正,是沒有來找我。」
柳夭若有所思的點頭,只道:「王爺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花傾染聽了,心中一動,問道:「怎麼神神秘秘了?」
柳夭蹙眉,道:「反正,他最近都沒有上朝呢!」
沒有上朝?那是去了哪裡?
花傾染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柳夭看著花傾染的表情,當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王妃,我隨口說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花傾染勉強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心中卻是在想著,蕭墨離究竟在做些什麼,是否跟子母蠱有關係呢?
她越是想著,就越是害怕。
她胡亂的翻著書桌上的書,借此來轉移注意力,不自覺的翻出來基本卷軸,她好奇的展開,發現這卷軸裡都是畫的她。
柳夭忙道:「王妃,這些都是你不在的時候王爺畫的,還特地裝裱成卷軸,這樣就可以隨時帶在身上了。」
花傾染看了柳夭一眼,禁不住微微笑著,目光落在那些畫上,不由得溫柔了一些。
第一幅,畫的初見的場景,她上岸,轉頭看見他時,一臉的高傲與清冷。而畫中的他,只堪堪有個背影罷了。
第二幅,是那一日,漫天的螢火蟲飛舞,而他們,在藥田里熱吻的場景。
第三幅,她見過,是他畫的,她在東臨皇帝宮跳的舞。
瞧著,花傾染只覺得自己的眼眶忍不住濕了,他的深情,盡數入畫。
她忽然覺得,他們的昨天,就近在咫尺。
正想著,蕭墨離卻是回來了。
「王爺吉祥。」柳夭忙笑著行禮,十分識趣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門,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蕭墨離走了過來,到了她身後,溫和的笑著,說道:「怎麼了?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花傾染起身,順從的靠在他的懷中,手指輕輕撫過畫中的蕭墨離,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看著這幾幅畫,覺得有些感慨罷了。」
蕭墨離低了低身,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伸手撫過那第一幅畫,淡淡的解釋道:「這一幅畫,畫的是第一眼之下的你,高傲,清冷,不可一世,我記得,你當時說,你敢說,這個天下,除了你,便沒有人再能解我的毒了。我當時記住的,就是這樣一句話。現在,我才知道,確實,除了你,沒有人能解我的毒了,這種毒,叫情毒。」
花傾染失笑,道:「情毒,蝕骨情毒,這世上還真的是有的。」
蕭墨離又是看向第二幅畫,說道:「這一幅畫,其實,我想畫的是我自己,因為,這是我這一生中,第一個承諾,更是我這一生唯一一次自己的選擇。那時候,我只知道,我選了你,那就是你。」
「你那時候佔我便宜,你就不怕,我賞你一巴掌?」花傾染側頭看向蕭墨離。
蕭墨離笑得開心,低頭湊過去一吻落在她的眼角,道:「其實,你可別否認,那時候,你已經對我動心了,否則,你真的不會那麼淡定的讓我吻你。」
這話倒也是,如果,她當時討厭蕭墨離,別說一巴掌,就算一刀下去,她也毫不猶豫。
雖然當時的情況是這樣,但是,花傾染卻還是嘴硬的開口道:「胡扯!我那是因為沒被別人吻過,所以,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蕭墨離頓時被她的話逗笑了,只道:「真的嗎?那我們不如再來試下當初的感覺?你再仔細想想,你要不要考慮賞我一耳光?」
「……」花傾染轉而怒視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蕭墨離的吻已然落了下來。
她瞪大眼睛,就那麼看著蕭墨離,忘了做出回應。
蕭墨離閉著眼,很是享受的模樣,一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肢,另一手抬起闔上她的雙眼,抽空說了一句:「你要學會感受。」
花傾染抬手,本想著真的賞他一巴掌,不過,最後,卻是不自覺的環住了他的脖子,繼續深吻下去。
「傾兒,我忍不住了。」明明是接吻,到最後,卻吻到了脖子上,繼續向下。
花傾染哭笑不得,伸手拽了拽他的耳朵,道:「這裡是書房!」
「又沒人敢進來打擾……」蕭墨離不管不顧,直接將花傾染抱了起來,放到了一旁休息的長椅上。
「喂!你……」花傾染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蕭墨離又是傾身壓了過來,直接封住了她一切的抗議。
花傾染無語望天,自從成親,蕭墨離是越來越不知饜足了,而她,除了順從,還是順從,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就算偶爾反抗一下,最後,還是投降了。
溫存過後,花傾染靠在長椅上,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傾兒,我們去沐浴,然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蕭墨離小聲的說了一句,而花傾染,沒有什麼反應。
見她沒有動靜,蕭墨離便是動手替她將衣服盡數穿好,然後,整理好自己,抱起她回小院。
小院裡,他們房間的隔壁,有個專門的浴池,每天都會準備好熱水。
他抱著花傾染到了浴池的時候,花傾染依然熟睡,他只能動手將花傾染的衣服脫下,將她放入浴池之中,隨後跟著下來,耐心的替她清洗全身。
反正,成親十天,他也不知道替她洗過多少次了,當然,清醒狀態下的花傾染,就算是在沐浴的時候,也沒少被蕭墨離折騰。
「傾兒。」蕭墨離替她清洗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是喚她一聲。
「嗯。」花傾染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的應著,本能的伸手,整個人都靠進蕭墨離的懷裡。
溫香軟玉在懷,而且又是主動靠上去,蕭墨離哪裡受得了?再說,現在又不用忍了,於是,花傾染又免不了被折騰的命運,只不過,蕭墨離趁機給了她一些內力,倒讓她揮散了倦意,清醒了過來。
「蕭墨離!」清醒過後的花傾染自然是咬牙切齒。
蕭墨離倒是笑著抱住她,只道:「傾兒,我們得努力一些,早些懷上寶寶。」
「這樣頻繁,是懷不上的……」花傾染磨牙。
「那正好啊,我們還年輕,遲些要寶寶也好啊,再說了,有了寶寶就不能這樣了。」
「……」敢情怎麼著他都有禮了?
「起來吧,帶你去個地方。」
……
沐浴完畢,蕭墨離便是抱著花傾染回了房間,從衣櫃裡拿出當初那件「緗絲裳」。
蕭墨離此時也不過是披了件月白色的外裳,衣襟敞開,落入花傾染的眼中,倒也是道誘人的風景。
花傾染唇角含笑,就那般瞧著蕭墨離的動作,成親以來,她似乎常常這般瞧著蕭墨離,看著蕭墨離替她忙前忙後,似乎也挺享受。
蕭墨離捧著衣服到了花傾染面前,說道:「傾兒,換這件……說起來,你都沒有穿過給我看。」
花傾染點頭,道:「好。」
每次看見這衣服,她總是想起靜軒公主,想起靜軒公主為這件衣服而起的爭執,心情總是有些怪怪的,而如今,更知道靜軒公主對蕭墨離存了不一樣的心思,她這心裡就更不舒坦了。
蕭墨離看著花傾染的表情,不由得低低的笑道:「你在想什麼呢?」
花傾染接過衣服,只是搖頭,道:「沒什麼。」
蕭墨離低笑,道:「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花傾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瞪了他一眼,道:「哪有!」
「好了好了,來,我幫你換上。」蕭墨離說著便要動手幫忙。
花傾染趕緊推開他,道:「邊上去!我自己來!」
反正,剛蕭墨離傳了不少內力給她,幾乎緩解了她身上所有的酸疼,她現在隨便怎麼動都沒事!說到這點,花傾染更覺得蕭墨離很可惡,因為。明明他每次有辦法讓她下不了床,但是,也有辦法讓她完全沒事,但是,這傢伙偏偏要讓她動不了才罷休!
花傾染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紗,不由得又抬頭對蕭墨離道:「你先出去。」
蕭墨離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為什麼要出去?又不是沒看過?」
花傾染的臉驀地又紅了一半。看向他,不由得咬牙:「讓你出去就出去!」
蕭墨離低低的笑著,忽地傾身前來,一吻落在她的額上,說道:「好好好,你說出去那我便出去吧!」說完之後,去衣櫃裡拿了自己的衣服,果真是出去了。
花傾染望著他的背影,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片刻之後,蕭墨離進屋,花傾染已然換好了衣服。
緗色絲裳,輕盈水袖,精緻綴邊,每一處都有著巧妙的設計。而這衣服本就是為花傾染所設計,穿在她的身上,更顯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蕭墨離不由得讚歎道:「看來,我這努力沒有白費,果然是最適合你的。」
花傾染倒是看了蕭墨離一眼,有些納悶,他居然沒有穿那身月白色的衣裳了?反而是換上了跟她身上這件衣服同色系的衣服,看上去,頗有幾分帝王之感,說起來。這種顏色是有些接近龍袍的顏色呢!
蕭墨離走過來,牽起花傾染的手,道:「走吧,我們出發吧!」
被蕭墨離牽著,她忽然又是莫名的心安,走出小院,花傾染卻發現,天已經黑了。
「天黑了,我們要去哪?」花傾染納悶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蕭墨離神秘的一笑。並未回答。
出了王府,便是暗衛趕著馬車而來,蕭墨離便是牽著花傾染上了馬車。
一路上,蕭墨離也不肯說究竟去哪。花傾染方向感也不大好,自然也記不清楚這馬車會經過哪些地方。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馬車便是停了下來。
「傾兒,閉上眼睛,等到了地方才可以睜開眼哦!」蕭墨離湊過來,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
「閉眼?」花傾染眨了眨眼,有些納悶。
蕭墨離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眼皮上,低低的笑道:「對啊,閉上眼睛,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手。」
花傾染輕輕笑著,果真乖乖的閉上眼。
蕭墨離牽著花傾染下了馬車,然後,向前走著。
花傾染只覺得,走了沒多少路,便有一股花香撲鼻而來,而那花香,絕對不止一種。
她的嗅覺很好,但是,實在猜不出來這是什麼地方。
走了不遠,蕭墨離忽然停下,說道:「傾兒,可以睜開眼睛了。」
花傾染聽了,緩緩的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藥田。
山谷之中,溪澗之間,是一塊全新的藥田,藥田的上空,飛著無數只螢火蟲,幽幽綠光,一點一點的融入了她的眼中。
藥田的四周,擺上了幾盞小燈,朦朦朧朧中,花傾染便能看見藥田里的藥草,看起來,這些藥草才剛剛有些生長的跡象,該是才移過來的吧!
花傾染就這麼瞧著,只覺得眼睛多了幾分酸澀。
他為她重新開闢了一塊藥田,這,便是他帶給她的驚喜。
「你什麼時候弄的?」感動過後,花傾染轉頭看向蕭墨離,問道。
蕭墨離溫柔的笑著,道:「很早就看上了這裡,便讓人將這裡開闢成了藥田,知道你會喜歡。」
「嗯,我很喜歡。」花傾染輕輕笑著,目光再一次轉向那藥田,神情也別樣的溫柔。
藥田,對她與蕭墨離意味著什麼,他們一直都知道,藥田外的纏綿與承諾,是他們一生的選擇。
蕭墨離指著那些螢火蟲,說道:「這些螢火蟲,是暗影他們分頭去抓來的。」
花傾染輕笑,現在已是七月底了,螢火蟲是很少看見了,想必,暗影他們也是花了心思的。
蕭墨離又向著另外一個方向指了過去,溫聲道:「還有,藥田的另一端,是一片村莊,叫花田村,從南邊來的那些難民便被安頓在那裡。」
花傾染再一次震撼了。
花田村?蕭墨離為她重新開闢了花田村?
「蕭墨離,你為什麼總是讓我這麼感動呢?」花傾染似是自語又似是在對他說,語氣別樣的溫柔。
「你是我唯一愛的人,是我的妻子,為你做一切,都是應該的。」蕭墨離伸手,撫在她的臉頰上,湊近她。輕聲說道,濕熱的氣息扑打在她的臉頰,只是,黑暗之中,看不見她的臉色。
「蕭墨離你個笨蛋!」花傾染說了一句,卻是撲在他懷中。
「說了多少遍了,改口改口……」蕭墨離無奈的道。
「不改!」花傾染嘀咕了一聲。
蕭墨離卻也只是無奈的笑,道:「好。好,都依你。」
「夫君。」花傾染如他所願,喊了一聲,接著說道,「蕭墨離,你要記住了,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個人的。」
「傻瓜!我會忘記嗎?」蕭墨離低低的笑著,不由得抱緊了她。
他才不會忘記,他會將她,銘入靈魂,永生永世。
「哇,真的來了,真的來了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花傾染一跳,趕緊離了蕭墨離懷裡,循聲望去。
千月櫻提著一盞花燈朝著這邊走來,笑著說道:「我來了哦!」
「櫻姐姐?」花傾染一陣納悶。
「還有我們哦!」說話間,神音婆婆也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婆婆?」花傾染更是納悶。
再轉向蕭墨離,卻見蕭墨離是滿臉的淡定。
「丫頭,我們都來了!」
「丫頭丫頭,還有老怪物我!」
神音婆婆背後竄出魔音老怪和五毒老頭,一人提著一盞燈籠,衝著花傾染「呵呵」直笑。
花傾染更是不解了。怎麼他們都來了呢?
而且,不僅他們,還有花田村的新居民都來了呢!
蕭墨離微微笑著,只道:「嗯,都來了。」
倒是夢繞走出來解釋道:「王妃,大家都說,該親眼見證一下王爺對您的深情,所以,我們大家就約好了一起來看熱鬧。」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接著,不僅夢繞,就連獨孤正、素素、葉曲行、桃艷、柳夭、無憶、暗影等人都來了,著實是讓人覺得意外。
「相思姐姐,我也有幫忙哦!」素素獻寶似的喊道,「我跟阿行哥哥一起去抓的螢火蟲,然後,我們還幫忙做了花燈。」
花傾染忍不住笑了笑,道:「辛苦素素了。」
素素趕緊搖頭,道:「不辛苦不辛苦,墨王爺才辛苦呢!他準備這藥田可是準備了好久了哦!」
花傾染心頭湧起難言的感動,只是又看了蕭墨離一眼,想起來,他可是真的很用心。
其實,他對她,一直都很用心。
桃艷忍不住拍手,道:「王爺,不是還有嗎?快些帶王妃去啦!我們也等著看呀!」
花傾染一陣納悶,還有什麼?
蕭墨離只是低低的笑著,沒有回話。
柳夭帶著幾人,將藥田四周的花燈全都點上,頓時,原本有些黑暗的地方,一瞬變得有些明亮起來。
藥田之間,居然還有一條小路通向山澗的另一頭。
這裡,藥田處在兩座小山丘的中間,而藥田中間那條小路,便是一直延伸到山谷深處,透著幾分神秘的感覺。
其他人倒是整齊有序的排成兩排,跟在他們身後。
「王爺,我們這都等著看熱鬧呢,你還不趕緊的?」獨孤正輕咳一聲,說道。
「你們神神秘秘搞什麼鬼呢?」花傾染忍不住皺眉。
蕭墨離微微一笑,牽著花傾染,朝著藥田深處走去。
花傾染有些納悶,但卻是隨著蕭墨離走著,走過藥田,走向山谷深處。
而他們走過的地方,兩邊的花燈便是隨即亮了起來,花傾染有些感觸的停住腳步,回身望去。
眾人還停在藥田之外,沒有跟來,而他們剛剛走過的路,一片明亮,燈火、藥草與螢火蟲一起纏繞成一片絢爛的世界。
那一幕,沉入她的心底,讓她永遠銘記著。
「傾兒,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便好。」蕭墨離側過頭來,溫柔的說了一句。
只要他在,便好!
花傾染有些震撼的轉過頭,看向蕭墨離,淺淺一笑:「好。」
他們走過去的一路,便是光明,而未來,即使有再多的黑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一切都沒有什麼可怕的。
花傾染望著,忽然釋然的笑了,回過頭來,對蕭墨離說道:「走吧。」
向前,她想,還會有很多驚喜等著她。
蕭墨離笑著點頭,牽著她,繼續向前走。
盡頭,是一處湖泊。
身後的燈光映照在那湖面之上,波光粼粼,隨著微風蕩漾,一股清新的微涼之意撲面而來,卻是她喜歡的。
湖邊,停著一隻小船,有著後面那些燈光的映照,花傾染倒是能看見那小船的模樣,宛如弦月,通體銀白色的光芒,閃耀著別樣的光環。
「傾兒,來。」蕭墨離牽著花傾染,朝著月亮船而去。
他們一同上了那月亮船,蕭墨離便是扶著花傾染坐在月亮船的中間。
月亮船,上面倒是掛了些帷幔,像是烏篷船的模樣,看上去小巧,卻別有洞天。
花傾染靠在蕭墨離的懷裡,朝著藥田的方向看去,不多一會兒,便是瞧見眾人從那邊走了過來。
月亮船卻是開始離開岸邊,朝著湖心而去。
「嗯?要去哪?」花傾染有些納悶,好奇的問道。
蕭墨離微微笑了笑,道:「哪裡也不去,只是,往中間走走。」
小船在湖面盪開了重重漣漪,激起微弱的浪花,寧靜中多了幾分靈動。
花傾染瞧著,不由得有些驚訝,這條船居然可以自己行駛,真的是太神奇了。
「傾兒,閉眼。」蕭墨離忽而湊過來,說道。
花傾染看著蕭墨離,微微一笑,閉上眼。
蕭墨離將她圈在懷裡,雙手抬起,輕輕的蓋在她的眼上,低低的笑著:「很快了!」
「什麼啊,神神秘秘的!」花傾染低低的笑著。
蕭墨離笑而不答,等到月亮船蕩到了湖心,蕭墨離放下手,說道:「睜眼。」
花傾染聽話的睜開眼,而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瞧見一排的水上花燈很有規律的一盞接著一盞,卻又好似是瞬間全都亮了起來,那種絢爛奪目的感覺,在那一瞬間揪緊了她的心。
花燈距離月亮船很近,錯落有致,整齊有序,不停的轉動的燈身,花傾染知道,這是轉花燈。
這些花燈要比一般的花燈大上一些,亮起的時候,月亮船也跟著亮了起來,燈光與湖水相映,旖旎不已,惑人至極。
蕭墨離看著花傾染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由得笑問道:「好看嗎?」
「嗯。」花傾染低低的應聲道。
蕭墨離卻道:「你再仔細看。」
花傾染不解的看了蕭墨離一眼,又繼續轉向那些花燈,然後,她再一次震撼了。
那些花燈上的圖,全都是蕭墨離畫出來的,而且,畫的,是他們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水上花燈,一盞接一盞的轉動著,一盞接一盞的離月亮船近了一些,又慢慢飄遠,可是,那一幕接著一幕的燈面上的圖畫,讓她的思緒跟著翻轉。
深潭初遇,一起在山洞過夜,流沙村之行,開闢藥田,紫粥城再見,被追殺的假戲惹火,臨安府裡那一次的親近,東臨皇帝壽辰上的彼此宣誓……
再到後來的雪地重逢,日夜相伴,一路攜手,歷盡酸甜,終於喜結連理。
這中間的一幕幕,翻轉著,連同她的回憶,一時間陷入了深處。
瞧著,眼淚不由得輕落,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們經歷的竟然已經有這麼多了。
蕭墨離低頭,輕輕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吻去她的眼淚,低聲說道:「傾兒,以後,再也不許流淚。」
「好。」花傾染低低的應了一聲,靠近他的懷中,這個時候,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人能體會她心中的震撼。
緊接著,四周傳來燃放焰火的聲音,花傾染不由得瞧了過去。
夜空中,煙花齊放,五顏六色,絢爛無比,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華。
湖岸邊的素素等人不由得高興得跳了起來,他們的喜悅之聲,自然也傳進了花傾染的耳中。
花傾染正愣神,蕭墨離卻是抬手,替她戴上一支髮簪。
「這是我新做的髮簪。」蕭墨離溫聲道。
她怔怔的望著蕭墨離,看著蕭墨離的動作,不由得勾唇微笑。
蕭墨離給她的溫柔,她一直都知道,正因為如此,她才越發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人。
有著最純粹的幸福,有著最愛她的人,現在擁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來之不易的,她該知足,也該珍惜。
今夜,蕭墨離帶她重溫了他們所有的過去,還為她重新開闢了一塊藥田,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震撼。
「幫你買了個鋪子,知道你天天在府裡也覺得無聊,不如就去藥鋪吧!」蕭墨離抬手,輕輕的撥開她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髮絲,溫聲說道。
花傾染不由得低笑,點點頭,道:「好。」
有了藥鋪,她至少可以幫人看看病什麼的,空有這一身醫術,也該用在正途上了。
蕭墨離回轉身,掀開身後的帷幔,從裡面拿來一隻精緻的食盒,遞給花傾染道:「這裡有點心,來吃點吧!」
花傾染點頭,接了過來,打開了上面的蓋子。
裡面都是些精緻的糕點,是她平常比較愛吃的點心。
「桂花香糕?」花傾染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出來,狐疑的問道。
蕭墨離瞇了瞇眼,道:「還能認出來?那說明為夫做糕點的手藝也還是不錯的!」
花傾染忍不住想笑,蕭墨離不愛吃甜的,幾乎是從來不吃的,所以,他能做出些糕點,她都覺得很神奇了!
花傾染嘗了一口,繼而遞給蕭墨離,道:「要不要嘗嘗?」
蕭墨離輕咳一聲,道:「還是算了吧!」
「好吧,那沒你的份了!」花傾染挑了挑眉,拿了回來,自己吃。
「你慢點吃,別噎著。」蕭墨離看她吃得歡脫的樣子,不由得出聲提醒著。
「你又不吃,你管我!」花傾染虎著臉瞪他一眼。
反正,每種糕點也就一塊,不多,撐不死她,比起平常給她吃的藥膳什麼的可好吃多了。
蕭墨離狀似無意的支起自己的下顎,瞇了瞇眼,道:「我當然不會告訴你,其實,我也加了些藥味……」
花傾染頓時停住了吃的動作,看向他,緊盯著他的眼,說道:「你想死麼?」
蕭墨離眼中含笑,放下手,向著她湊近了幾分,說道:「娘子,你還活得好好的,為夫怎麼捨得死啊!」
花傾染看著他這欠扁的模樣,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閃,抬手就將手中剩下的半塊糕點塞進了他的嘴裡,拍了拍手,用一種柔得能化開蜜的聲音說道:「來,王爺,乖乖吃下吧,你總不會介意是本王妃吃剩的吧?」
蕭墨離愣愣的望著她,頗為無語,然後,細細品嚐,眼神卻不離開她半分。
他抬手,撫上她的嘴角,替她抹去嘴邊的碎末。
花傾染就那般看著他,想著,原來,看他吃東西也挺不錯的,他連吃東西都那麼優雅。
花傾染將食盒推到了一邊,伸手去摟他的脖子,再一次靠近了他。
「蕭墨離,有你真好。」她輕笑著說道,眼中滿是笑意,卻也有幾分潮濕,生命中有了蕭墨離,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蕭墨離不由得抱緊了她,緊緊貼著她,輕聲回道:「自從有了你,我的生命才變得完整。很快,一切就都結束了,到時候,我們便離開吧!」
「嗯?去哪?」花傾染不解的問道。
「隨便去哪,只要你在就好。」蕭墨離輕輕撫著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輕柔的撫過,每一下都似乎用盡了所有的溫柔。
花傾染鬆開他一些,抬頭看他,問道:「可是,若是玄帝倒了,你不需要當皇帝嗎?」
蕭墨離不由得皺眉,只道:「讓皇姐當,我不當皇帝。」
「皇姐不會答應的。」花傾染蹙眉。
「你希望我當皇帝嗎?」蕭墨離反問。
花傾染下意識搖搖頭,當皇帝,能有什麼好啊!
蕭墨離微微笑著,回道:「當了皇帝,能給你的時間會少很多。遇上你之後,我便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想,安排好一切,然後,其他的都留給你,這就夠了。」
只要她,便夠了麼?
花傾染不禁抱緊了他,只說道:「蕭墨離,你最近總是有些傷感,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蕭墨離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輕聲撫過她的後背,溫柔的說道:「哪有什麼事!你想太多了……我怎麼可能會有事瞞著你呢?」
「但願是我多心了。」花傾染輕聲歎了一句,「可能……成親過後的女人總會有些敏感吧!」最終,花傾染也只能這樣總結。
蕭墨離低低的笑著,轉移了話題,說道:「傾兒啊,你剛吃了點心,可是我餓了怎麼辦?」
「誰讓你不愛吃甜食的,餓了活該!」花傾染翻了個白眼。
蕭墨離卻是扶正她,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為夫餵飽了你,你當然得負責餵飽為夫了……」
花傾染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是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禁不住臉頰一紅,開口道:「你的腦子裡能不能記點好事?」
「跟娘子生孩子,不算好事?」蕭墨離促狹的笑,抱著花傾染進了帷幔之內……
岸邊的人遠遠瞧著湖心的月亮船晃動幅度有點大,瞭然的偷笑去了。
此乃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