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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6 歡喜冤家 文 / 畫螢

    花傾染這段日子都是有些忙的,她要幫著蘇玉打理天工坊,還得去瞧瞧那林老闆的匠心鋪,除此之外,還有藥田。

    藥田之中,每天需要打理,新曬成的一批藥草逐漸上市,並被推廣,她成日裡來回穿越在水月鎮與鏡花城之間,連同白羽兮,都陪著她一起忙活。

    一早,蘇石便是送兩個小傢伙去學堂,蘇玉忙著天工坊的事,花傾染與白羽兮昨日去了鏡花城,到這個點還沒回來,喬氏便是來了酒樓,夢繞則是過來幫著何長生一起理賬,至於暗影,自然是去保護花傾染去了。

    這不,喬氏剛打開酒樓準備開張,便是看見一個直接上來喊岳母的陌生男子——

    可把喬氏給嚇到了!

    面前的男子,頭系方巾,髮髻用一根光滑潤澤的白玉簪固定著,一派柔和,身著青色鍛面長袍,腰繫玉帶,腳蹬馬靴,裝束上很像書生的打扮,但是,這衣服的布料,怎麼也像是什麼紈褲子弟來著。

    喬氏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尷尬的笑笑,道:「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書生立起身,淺淺笑著,對喬氏道:「沒有,怎麼會認錯人呢?岳母大人乃是蘇家夫人,姓喬,對不?娘子乃是花傾染姑娘,小婿怎麼可能會認錯人?」

    喬氏更是驚悚了,沒錯啊,他說的都對,可是,他是誰?

    喬氏打量起面前這書生來,只見他談吐優雅,雖做書生打扮,舉手投足間卻是貴氣無比,那姿容更是動人心魄,不論從哪裡看來,皆是上上之人。

    可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酒樓,還自稱是什麼「小婿」?

    喬氏真的很不解,耐心的問下去,道:「公子,你認識小染?」

    書生依舊淺笑,恭敬的道:「岳母大人這話說得奇怪了,小婿與小染乃是夫妻,儼有不認識之道理?」

    喬氏自然是聰明的,正逢蘇石與萬芽兒並肩進了酒樓來,喬氏微微一笑,來了心思,便是立馬高喊道:「石頭,你與小染回來了啊!」

    蘇石不解,萬芽兒也不解,兩人對望一眼,均是不明白喬氏是要鬧哪樣。

    果然,那書生轉向蘇石和萬芽兒,笑盈盈的向他們走去,還對萬芽兒眨了眨眼,熱情的開口道:「娘子,為夫來接你回家了!」

    這話驚得萬芽兒一抖,萬芽兒下意識的躲進了蘇石的身後。

    蘇石瞪了書生一眼,惱怒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書生一時語塞,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啊!

    喬氏不動聲色的問道:「公子,你到底來此何事?」

    書生看向喬氏,頓時哭喪著臉,道:「岳母大人,小婿真的是來提親的啊!」

    「提親?跟誰提親?」蘇石追問道,不由得攬住萬芽兒的肩。

    「是啊,跟誰提親?」喬氏也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書生看了蘇石一眼,繼而又看向喬氏,道:「岳母大人,瞧您這話說的,小婿自然是跟您提親,小婿要娶的那是岳母大人的女兒啊!」

    書生說這話時,花傾染與白羽兮已經回來了,瞧見這樣一副畫面,兩人對視一眼,均是不動聲色,默默圍觀。

    喬氏也瞧見花傾染與白羽兮回來,對她們使了個眼色,清了清嗓子,對那書生道:「咳咳……你要娶我女兒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總得認得我女兒吧?」

    書生一聽,頓覺這事情似乎大條了,敢情他剛剛喊的人根本不是花傾染?

    書生面色一窘,忙道:「岳母大人,小婿這也不是有意的嘛!這一別幾年,認錯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櫃檯那邊一直在幫著何長生算賬的夢繞聽見書生的解釋,忍不住輕笑出聲:噗,一別幾年,染姑娘今年才十七歲好麼?

    換來書生狠瞪一眼,目光中不無鬱悶,就好像在說:好你個夢繞,竟然都不告訴本少那女人不是花傾染,害本少出醜!

    白羽兮瞧見,不由得看向花傾染,花傾染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認識這人。

    白羽兮狡黠一笑,想來這書生是來娶自家姐姐的,頓時,玩心大起,將身上背著的藥簍拿下,笑瞇瞇的上前,熱情的對那書生說道:「哎呀,這不是小哥哥嗎?」

    書生嘴角一抽,瞧見面前那個突然蹭來的美人,嚇得連連後退,指著她,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是誰?」

    白羽兮矯情的跺了下腳,捻著自己的長髮,嬌嗔道:「討厭啦!剛剛還在說要娶人家,現在居然又不認識人家了!」

    書生頓覺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惡寒,暗想:好你個蕭墨離!你怎麼就看上了這種貨色?除了臉蛋還過得去,其他的哪有一點可取之處?

    心中雖憤懣,表面上卻還是笑瞇瞇的迎上前去,道:「娘子,為夫來接你回家了,可有想為夫啊!」

    同樣的,這一聲「娘子」喊得白羽兮也是一陣惡寒,她一邊逢迎著這書生,一邊在心中想對策,哼,等搞清楚了你是誰,看本姑娘不把你搓扁了再揉成團!

    白羽兮狀似嬌羞的低著頭,往那書生懷中靠了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那邊,夢繞忍不住的偷笑,她順帶著看了看花傾染和白羽兮的身後,發現暗影還沒回來,不由得一陣納悶。

    蘇石和萬芽兒也憋著笑,誰不記得上次白羽兮是怎麼折騰人的。

    至於喬氏,也沒有拆穿白羽兮,她也比較想知道這人是何人,會不會對花傾染有所不軌。

    而花傾染,靜立一旁,如平常一樣,將背上的藥簍拿了下來,順便對那邊的蘇石與萬芽兒道:「大哥,大嫂,來幫我將這些藥草拿到後院吧!」

    她與白羽兮昨夜留宿鏡花城,早上特意起了個大早,便是順路採了些藥草回來。

    蘇石與萬芽兒聽罷,迫不及待的來幫她忙,至於眼前的一幕幕,不忍直視……

    那書生依舊沒有發現自己再一次認錯人,只在心中深深的吐槽蕭墨離的眼光,一手輕輕的摟著白羽兮,傾訴著自己的思念。

    什麼,一別幾年,為夫好想你啊!

    什麼,家中二老都甚是掛念你,你可得跟為夫回家啊!

    白羽兮均是靜靜的聽著,順便再補上幾句,人家也很想你之類的肉麻話。

    喬氏索性上了樓,將空間留給這書生和白羽兮。

    夢繞也默默離開,並在心中替書生祈禱著,希望他不要太慘!

    蘇石扛著一簍藥草,花傾染與萬芽兒抬著一簍藥草,而他們剛到後院,便聽見前廳傳來了一陣慘叫聲……

    結果,顧桑臣很受傷。

    他不過是稍微的調戲一下蕭墨離看上的姑娘嘛,哪知道認錯人在先,被打在後,看來,這個決策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心情最好的自然是白羽兮了,凡是覬覦她姐姐的人,都該揍一頓。

    所以,當她接近顧桑臣的時候,就預示了顧桑臣的結果,自然是暴打一頓。

    當暗影自藥田回歸時,瞧見鼻青臉腫的顧桑臣,禁不住嚇得一抖,指著他半晌沒回過神來,顫著聲指著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顧……顧少?」

    顧桑臣吸了吸鼻子,指了指一旁拿著一根粗木棍的白羽兮道:「小影子,你們家爺就看上這樣一個潑婦?」

    暗影頓時笑出聲來。

    白羽兮一聽他竟敢罵自己是潑婦,頓時火大,怒道:「你沒被揍夠?」

    顧桑臣忙護住自己的頭,躲在了一旁。

    暗影走過來,小心攙扶著顧桑臣,跟白羽兮陪著笑道:「羽兮姑娘,看在顧少是我家主子的好友的份上,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白羽兮心情甚好的將棍子往肩上一扛,冷嗤一聲,道:「嗯,暫時就算了吧!不過,如果他再敢對我姐姐出言不遜,我可饒不了他!」

    暗影一聽,轉向顧桑臣道:「顧少,你做了什麼事?」

    顧桑臣翻了個白眼,道:「本少不就開個玩笑嘛!不就說本少上門提親來著麼……啊!小影子你搞什麼!」

    原來,暗影聽了他這句話,立馬鬆手,顧桑臣摔倒了地上。

    暗影揚了揚頭:「顧少啊,不是我不幫你啊,就這,只怕咱主子在都要揍你啊,你這玩笑開得可過頭了喲!」

    白羽兮滿意的看著暗影倒戈,點點頭,拍拍胸脯保證道:「暗影,你表現得不錯,回頭你們主子來了,我就多給你們主子一點機會吧!」

    「是是是,羽兮姑娘威武!」暗影立馬逢迎道。

    晚間的時候,顧桑臣才正式見過花傾染。

    花傾染看著他的慘樣,倒是好心情的給他敷些藥草,可把顧桑臣給感動的。

    「顧少,你看,你若是一開始把話說清楚了,哪裡會受到這樣的委屈啊!」

    花傾染再給顧桑臣敷草藥之時,夢繞在一旁打趣著。

    屋中,有花傾染、白羽兮、顧桑臣、喬氏、夢繞五人。

    「你還說!你還有理了啊!你就在邊上看著本少被欺負,不幫忙也就算了,連真話都不說半個字。哎喲,輕點!」顧桑臣禁不住生氣道。

    夢繞吐了吐舌頭,躲到了喬氏的身後。

    花傾染淺淺笑著,只道:「顧桑臣,東臨第一皇商,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

    顧桑臣頓時兩眼放光,看著花傾染,激動的道:「花傾染姑娘竟然認識在下?在下倍感榮幸啊!真的!」

    白羽兮在一旁警告道:「離我姐遠點,不讓,有你好看!」

    顧桑臣頓時斂起笑容,白了白羽兮一眼,仰天歎氣道:「上天真是不公啊,明明是姐妹,卻是天壤之別啊!」

    白羽兮狠瞪他一眼,道:「與你何干?」

    花傾染看著這兩人鬥嘴鬧得如此歡暢,倒是笑了笑,道:「你們倆可就別鬧了。」

    顧桑臣轉向花傾染道:「花傾染姑娘啊,是你們家蕭公子讓我來請你去臨安的。」

    「嗯。」花傾染低低應聲,她自然知道是蕭墨離要見她。

    「他還說了,無論任何方式,都要請你前去。」顧桑臣接著說道。

    「但是,這種方式不包括你這種無聊的玩笑吧?」花傾染反問。

    顧桑臣頓覺窘迫,清了清嗓子,道:「在下不過是開個玩笑嘛,花傾染姑娘就別放在心上了嘛,再說,我這還遭了報應的來著。」

    花傾染輕笑,白羽兮卻在一旁冷不丁的說上幾句奚落的話,道:「還好人家蕭公子沒有一同前來,不然他看見了,你何止是受這麼點委屈?」

    顧桑臣不敢笑了。

    別的不敢說,但是,對於花傾染,他敢肯定,蕭墨離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真被蕭墨離知道他竟然來調戲花傾染,只怕,他的下場會慘不忍睹啊!

    顧桑臣想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好了,三天之內就會好了。」花傾染起身,將剩餘的藥草擱在一旁。

    顧桑臣聽了,頓時覺得臉上不那麼疼了,感激的道:「多謝花傾染姑娘,花傾染姑娘你可真是個好人啊!在下回去之後一定會歌頌你的!」

    花傾染淡漠的道:「歌頌就不必了,早些休息吧,其他的事,我們改日再議。」

    花傾染說著,便帶著眾人離開。

    顧桑臣笑嘻嘻的恭送道:「謝謝花傾染姑娘,大家慢走啊,早些休息啊,晚安啊!」

    白羽兮聽著這男人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彆扭,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頭。

    花傾染卻是不以為然,因為她知道,蕭墨離讓顧桑臣親自來見她,必定是有他的用意,可是,這原因,她現在還不知道。

    夜裡,花傾染睡得很不安,於是,她索性起身了,趴在自己的窗前,想著心思。

    天工坊和水月酒樓的後院都是他們的住處,設計得尤為精巧,空置的房子也很多,安靜的同時,也顯得有些寂寥。

    這深夜,便顯得更加的冷清。

    如今,已經六月初,東臨皇帝的壽辰,是六月廿五。

    照著蕭麒的行程,這幾日便會到達臨安了,可不是麼,他提前了大半個月到達了臨安城。

    越是如此,她越是擔憂。

    蕭墨離對上蕭麒,是會贏的吧?

    「啊——」

    忽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打破了黑暗的寧靜。

    花傾染眸色一冷,神色一僵。

    阿姐?

    ------題外話------

    天道酬勤,某螢一直相信!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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