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四四章 文 / 軌跡圖圖
夜溪已經可以起身坐著,但是依然不能下地走路,而她的嗓子仍舊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舒榒駑襻夜溪靠著床被,扭頭望著外面的好日光。那個自稱她生母的女人,自從那日匆匆見了一面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臥床的這幾日,夜溪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該以如何的心情來對待。當她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看著夜溪遭受著各種折磨,她感同身受卻無法給予幫助,她看著懦弱的夜溪死亡,看著她離開這個人世。當自己繼承了這具身體,她是夜霸,亦是夜溪,她們是同一人。夜霸繼承了夜溪的痛苦,獨自承受了夜溪的人生。
本以為那個是為她犧牲的生母早就已經不在人世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她或許承受過很多痛苦,但最起碼現在的厲秋是幸福的,是快樂的。
夜溪忽而勾起一絲冷漠的弧度,親情,當真是不適合她,從來都不適合。夜溪眼底僅有的那一絲溫度也隨之消散殆盡。夜溪緩緩閉上了眼睛,血液之中那僅有的一絲希冀徹底破滅。
夜溪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的譏諷之色——你還真是可憐,當真是可憐!夜溪自嘲著,想要大笑。
婢女開門走進來,抬頭便看到了夜溪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詭異面孔,婢女手中端著的水盆匡啷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熱水撒了一地,臉盆叮叮噹噹滾落在一側。「對,對不起!」婢女猛然回過神來,連忙俯身將臉盆撿起來,趕緊轉身離開。
「夫人!」婢女轉身的時候,正看到走來的紅衣厲秋。臉色慘白,立馬跪在地上求饒。
厲秋蹙著眉頭,「怎麼了?」說著邁過門檻,正看到夜溪與自己對視。厲秋面帶微笑,靠近著夜溪。而厲秋身後的男人瞇起眼睛,戒備的望著。
「醒了?身子覺得如何,哪裡不舒服?」厲秋一臉慈愛的走上前,伸手便要碰觸夜溪的臉頰。
但是下一刻,夜溪卻猛然扭過頭去,躲過厲秋的碰觸。
厲秋身子微僵,不知所措的看著夜溪,抿著唇,「你,在怪娘!」厲秋肯定的看著夜溪的側臉。厲秋身子微微抖動,「我,是我對不起——」笑容已經不再,厲秋慼慼的望著的夜溪。
夜溪諷刺的笑著,側目斜視著兩人,「她,死了!」夜溪轉過頭來,嘴唇一張一合,沒有發出丁點兒的聲響,但是卻如一尊重錘撞擊在了厲秋的心臟之上。
「媳婦!」男子抱住厲秋,狠狠的瞪著夜溪,手上骨骼咯吱咯吱作響,若非厲秋,他絕對會一手捏死夜溪!「媳婦!」男子抱著厲秋。
夜溪死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兩人,回想著小夜溪曾經的痛苦折磨,目光複雜異常。夜溪心裡歎了口氣,「我不是你女兒。」夜溪無聲的告訴厲秋。
「不是!」厲秋的眼淚吧嗒吧嗒掉落下來,手攥緊被褥,「你是,你是!是我,是我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娘不應該求得你的原諒,是我對不起!」厲秋揪心的說著。
「秋兒!」男子眼神野蠻瞪著厲秋,狠戾的望著夜溪,「你,找死!」男子見到厲秋的眼淚,渾身肌肉緊繃,伸手掐住了夜溪的喉嚨。
對於突如其來的攻擊,夜溪淡然面對,死亡對於夜溪來說,並不算什麼。呼吸緊蹙,夜溪好像都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喉嚨即將要斷裂,夜溪冷淡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顧臉色的慘白,只是與其對峙著。
「放手!」厲秋心疼的看著夜溪冷靜的模樣,看著男人的狠戾,心沒來由的抽痛起來,一把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異常的用力,「放開!」厲秋冷聲斥責著,語調沒有丁點兒的溫度。
男人身子一顫,「秋兒!」男人臉色很難看,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好像下一刻就要夜溪死似的,「你竟然為了這個人,與我翻臉!」男人掐著夜溪的脖子,質問著厲秋,「她,該死!」
「你敢!」厲秋自然瞭解男人的脾性,心一抽痛,越發的用力阻止男人的動作,「她是我女兒!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敢!」
只聽到卡嚓一聲脆響,夜溪覺得自己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卸掉,嗓子乾涸難受,想要嘔吐。而夜溪低頭,見到男人手腕上有血絲滴落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手腕已經斷裂!
厲秋抿著唇,一臉的冷漠,可是眼底卻暗藏心痛,她鬆開男子的手,護住夜溪,一把將男人推開好幾米遠,「走,你走!」厲秋嘶吼著,命令男人離開。
男人倒退了好幾部,漠然的看著自己已經斷掉的手,神色低迷的望著厲秋,滿是受傷之色。「她,該死!」男人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等到男人走後,厲秋整個人癱軟下來,她慢慢的扭過頭來,看著夜溪,淚眼模糊,「我,不求你的原諒,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你放心,他不會對你如何!」厲秋坐在床邊,靠著床頭,也沉默下來,兩眼發直,呆呆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頹廢的很。
而男人從屋子裡退出來之後,侍衛們都湧了上來,他們看到男人軟軟的手指,望著滴落的鮮血,都異常的激動,「主子!」有暗衛出現,擋住了男人的去路。
男人抿著唇,幾次想要開口下達命令,可是一轉眼想到屋子中有自己的女人,一想到自己的女人為了別人竟然敢與自己動手,男人的心就灼熱的難受。男人閉上眼睛,擺擺手,自己則鬼使神差的走回自己的臥室。
屋子中歡迷的味道還沒有散去,床上的溫度還未消失,可是眨眼的功夫,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男人靠著牆壁滑落下來,一下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心沒來由的感覺到陣陣寒意,他任由血流淌著,任憑手腕耷拉著,根本就沒有要醫治的意思。
夜晚降臨,四周寂靜極了。厲秋低頭看著呼吸已經趨於平穩的夜溪,小心的將被褥折了折,而後從厲秋週身釋放出了一股紅色圓球,慢慢的遮住了床上的夜溪。見到夜溪的平穩,厲秋這才放心,隨後轉身離開。
走在漆黑的夜裡,厲秋收攏了身上的衣服,抬頭看著沒有星光的夜空,心沒來由的抽痛。
「夫人!」這時候,一道影子出現在了厲秋的跟前,不知道在於厲秋交談著什麼,沒過多久,影子又消失不見。
厲秋來到半掩著的門前,推開走進去,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厲秋戰慄幾下。厲秋摸著黑熟練的從一側拿出一顆夜明珠,漆黑的屋子瞬間明亮起來。厲秋看著地上坐著的男人,望著地面上那一灘血跡,瞳孔驟縮。
厲秋一步一步靠近對方,看著自家的男人如困獸一般痛苦的對視著自己,厲秋蹲下來,手顫抖的碰觸著男人手上的手腕,「你是傻子麼!」厲秋聲音顫抖。
「痛!」男人委屈的看著厲秋,下一刻卻突然將厲秋拽入懷中,緊緊的擁抱住,「狠心的女人,你竟然敢推開我!你好狠心,你好狠心!」男人控訴著。
厲秋閉上眼睛,反手抱住男人,「她是我女兒!我親生女兒!」
「她不是!」男人大聲吼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她不是,她不是!」
厲秋閉上眼睛,但是下一刻,卻毅然推開男人,厲秋認真嚴肅的望著男人,「她是!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是我用命護住的親生骨肉!」厲秋抿著唇,「你想要我離開?」厲秋瞪著男人,忽然開口問道。
男人聽到厲秋的話,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離開?最後的一絲理智亦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女人,你再說一次!」男人雙眼充血,暴怒的瞪著厲秋。
厲秋忽而一笑,撲到了男人的懷中,「你捨得我心痛麼?你捨得我離開麼?」厲秋抬頭咬住了男人的嘴唇,反覆啃咬著。
男人的怒意被這一吻徹底熄滅,他困住厲秋,給予回應。而就在擦槍走火的剎那,厲秋再次推開男人,「來人!」厲秋吩咐一聲,而後將地上的男人拽起來。
男人如小孩子一般被女人牽著來到窗前,婢女將傷藥放下立即退下。厲秋撩起男人的袖子,看著上面傷口,「你是傻子麼,為什麼不躲!」厲秋斥責著男人。
男人聽到厲秋的話,忽然笑了,惱怒立即煙消雲散,看著厲秋為自己傷藥,為自己包紮。
「如果二選一,秋兒,你如何抉擇?」男人聲音穩重,但是暗含緊張,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厲秋,等著回答。
厲秋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男人,「我是她母親!」回答好不遲疑。
男人瞪著厲秋,眼珠子要噴出火來,「你做夢!」男人不顧傷痛,直接將厲秋壓倒。
厲秋捕捉到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惱怒,不怒反笑,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所以,不要讓我在你們面前做選擇,親愛的!」
「沒良心的!」男人一把扯碎女人的衣衫,危險被一室旖旎徹底取代。